太傅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久念
太傅饲养手册 分卷阅读85
之上的屋宇。这处湖泊是被一处竹林所环绕起来的,此湖背后不远处是一道小小的瀑布,瀑布的水流向此处,而后延着一条细长溪道潺潺远去。
那处屋子以竹木所建,居于湖中央,一条竹制小道将它与岸边所相连。二人随着这竹道缓步朝湖心小屋行去。沉以北轻轻扯了扯他的手,道:“那这处屋子,也是你当年所发现的?”借着微弱的灯火,她看得不是很分明,但感觉这屋子所用竹料尚显新鲜。
他摇了摇头,道:“这里乃是七王爷所赠。”行至屋门前,他取出一个火折子,将屋前两盏灯笼点燃,而后取出怀中锁匙将门打开。
屋子里很暗,武棣之执着灯笼将屋内的油灯点燃,跳动的灯火映照着屋子,让她能将屋内看得清楚些。
这屋子一眼望去很是干净整洁,沉以北伸手划过一旁的椅子,指尖触及处未见半点尘埃。
武棣之执着油灯转头,道:“今早命人先行整理过。”他将油灯盏到窗前的桌子上,道:“坐在这里看窗外,能看到竹林,还有那点点流萤。”他如是说着,沉以北走过去,窗棂上造的花纹是岁寒三友。透过窗棂,她见屋外湖面上倒映着天窗的星辰,远处竹林还有不停飞舞的流萤,一切的一切,让人仿若置身于满天星辰之中。
“如梦似幻,美得好不真实。”沉以北坐下来,伸手支头看向窗外,仿佛面前这窗棂将现实与幻境相隔断了。
“夫人可喜欢?”他看着沉以北一路的表情,他晓得她是喜欢的,却还是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他像极一个上交作业的学生,哪怕先生的脸上透出再多笑意,都想要听到先生的亲口肯定。
“嗯!”沉以北点了点头,忽而又敛了笑容。
“怎么了?”武棣之眉头一皱,心下几分担心,明分方才还是满脸喜悦,怎如今便没有了笑容?
“我有些饿了。”沉以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她与武棣之这一路行来,早已过了饭点,如今夜空星月已现,她的腹中早已空空一片。
武棣之嗤笑出声,道:“我去给夫人备膳。”
沉以北原以为他所说的备膳,便是将下人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可跟着他一同走到后厨,却发现只有食材,未有饭菜。灶台旁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食材,还有一碟云片糕。
沉以北伸手执起一块送到嘴里,道:“为何不让厨娘先行备好?”她看着面前这些食材有些头疼,她虽是刀功不错,可煮菜的手艺,却是让人一言难尽的。
“若是事先备好,夫人不就要吃冷菜了?”他如此回答着,动手切菜。
沉以北微微探头,见他切菜动作娴熟,笑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一个书生,怎么会懂这厨下之事?”
“我若不懂,那夫人吃什么?”武棣之笑的chong溺,又道:“劳烦夫人为我添柴烧火。”
“得令。”
沉以北虽不会做饭,但烧柴生火这类事她可是时常做的,灶下堆的柴火也是干柴,生起火来丝毫不劲。她坐在灶下,看着灶膛内跳动的炉火,鼻息间皆是饭菜香味。
想来,寻常人家的夫妻便当是如此了罢。
看着跳动的火苗,沉以北有些出神。如今在灶前做饭的这个男子,他是个似水般温柔的人,他会说些细小的情话让自己开心;他会给自己一个惊喜;他会为自己下厨做饭。在她眼中,这样的一个男子,品貌皆优,确实是择夫首选。
像他这样的人,本应该能娶一个自己所欢喜的妻子,可最后却被一道圣旨将他与自己拉到一处。
沉以北叹了口气,执起柴禾扔进灶膛,那团火苗跳动着,发出燃烧的音节,仿佛在提醒她不要细想一般。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武棣之已然将菜都放到了托盘上。
沉以北摇了摇头,淡开一抹笑意,道:“没事,可以吃了吗?”
“嗯。”他点点头,端着托盘同她一道行到外间。
三菜一汤,全是她爱吃的菜色。沉以北夹起一个金丝丸子咬了口,道:“味道真不错,你是怎么学会做菜的?做菜好难的,我每次到厨下,都要打翻一堆瓶瓶罐罐,做的菜还入不了口。”她说着吐了下舌头,俨然一副羡慕神情。
武棣之伸手替她盛了碗汤,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地方,就比如我就提不了刀剑,但你可以。”他眨了眨眼,墨色的眸子里跳动着灯火,淡开的笑容让人不自觉想要触碰。
“对了,你今日怎么会想到带我出来,还做这一桌子菜给我吃?”沉以北觉得奇怪,七月七的日子,寻常人家都是拜一下七姐,又或是同行去寺庙参拜,或是上街看庙会,怎他就偏独树一帜。
“因为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也不喜欢今天这个日子。”他伸手又替沉以北夹了一筷菜,道:“笙歌说,你不喜欢七夕这个日子,我便想让你今日过得与众不同,过得欢喜些。”一年四季,总归会有些日子让人不愿触碰,他不想让沉以北能接受这些日子,但他希望在往后的时日里,她再想起七夕,会记挂着今日的开心愉悦。
沉以北放下筷子,笑道:“我不喜欢的日子多了,那你日后是不是都会在我讨厌的日子里这般讨我欢心?”她试探着,想要知道他的回答。
“不。”武棣之摇了摇头,道:“我日日都会讨你欢心,让你开心。”
“吃饭。”她笑靥如花,伸手夹了个金丝丸子放到他的碗中。不得不说,武棣之方才那番话让她十分高。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他这样的人周边,哪怕是坏石头,也都快被捂化了。
“夫人,等下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第五十四章
武棣之所说的地方,其实就是这片湖泊。
用完晚膳,武棣之提了一个食盒,而后递给她一盏灯,关上门行了出去。小屋的后边停了一架竹筏,武棣之拉着她一同登上竹筏,竹筏上摆着一个矮桌,沉以北将灯盏摆了上去。
这盏灯没有旁的特殊之处,唯一好看的,便是这灯罩。这灯罩上糊着的不是面料,而是纸,纸上绘着朵朵红+梅,红+梅在烛火的映照下变得栩栩如生。
沉以北坐在竹筏上,任他手执撑杆驱使着竹筏前行。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微风送凉,伴着虫鸣鸟语声,十分惬意。她伸手掬着湖中清水,指尖触及的凉爽感让她心情愉悦,夏日里来此避暑真是最为合适不过。
武棣之撑着竹筏,见她像个孩子般不停与水嬉戏,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沉以北偏头,正巧看到武棣之扬起嘴角模样,她眨了眨眼,道:“你在笑什么?”
闻言,武棣之将手中的撑杆放到竹筏之上,坐到了她对面,笑道:“许久未见夫人这般欢喜了。”
她转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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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因为这里够清静。”
是啊,远离了世间纷争,偷得浮生半日闲,何其悠哉。管他日后史书上烈有多少豪杰,多少功过,在此时,她通通不必记挂。
武棣之看着她,矮桌上的烛火有些昏暗,烛火打在她脸上,武棣之有些看不真切,他伸出手缓缓移向她的脸庞。沉以北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举,身子微微后退。
“别动。”武棣之的语气低柔,她愣了愣,到是未有再动。
她看着武棣之,只觉他身子缓缓向自己靠拢,她鼻息间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武棣之将手伸到她耳畔,轻轻将她的发丝拢到耳后。“头发乱了。”语调轻柔,带着丝丝chong溺。
沉以北听着有些失神,微微侧了下头,而后抬起手想要理一下发丝,却不料被他一把抓住。她不角,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那墨色的眸子不知是否带了夜的薄纱。
“怎么了?”
武棣之探过身子,缓缓靠近她,他将头伸到她耳侧,呼出的气息带着点点暖意。“北儿,我喜欢你。”
沉以北愣在原处,她四周都是武棣之身上的气息,熟悉中透着些许陌生。她能感受到武棣之呼出的气在自己的耳畔游走,他的温度在凉夜中一扫而过,虽是短促,却让她感受分明。
“我喜欢你舞剑时的眉飞色舞,我喜欢你举杯畅饮时的巧笑倩兮,我喜欢你怀抱着猫嘟着嘴的模样。我喜欢你。”
武棣之的情话让她听着心中漏掉了几拍,她局促不安,她不知如何回应。耳畔传来他的呼吸声,她忽然觉得四周十分安静,静得只听得到彼此心中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一声声急促的悸动声在他们身旁四散开来。
武棣之执着她的手,见她久久未做回答,他侧过头,在她脸颊处落下一吻。
沉以北一惊,一掌将他推开,还未等她稍做喘+息,便听得一声落水声。她环顾四周,竹筏之上早已未见武棣之。
“棣之!棣之!”沉以北直起身子,可湖面上漆黑一片,她全然找寻不到武棣之的踪影。沉以北急了,她趴到竹筏边,眼前的湖面上,她只看得到自己的倒影,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她喃喃着,眼角微微泛起湿意,她害怕,不知所措。
“在担心?”忽然,武棣之自水下冒了出来,他的发丝水被浸透,紧紧贴在他身上。
她诧异,眼前的这个人全身湿漉,水滴沿着他的脸颊划落,可他的嘴角却依旧勾着丝丝笑意。
“你戏弄我!”沉以北微嗔,她回身子坐好,腮帮微微鼓起,可眼底还是流露出些许安心。哪怕他在戏弄自己,但只要他安好,便足矣。
武棣之笑着,伸出手招了招,道:“夫人过来,我与你说个秘密。”
沉以北见他笑得如此,总觉得他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她偏过头,不予理会。
“夫人,听话。”他的语调变得柔+软细腻,像是被下了蛊一般,沉以北微微将头移了移。哎,她这个人吧,娃是个好娃,就是受不得人用这种蛊惑的声音同她说话。
她思量稍许,终还是将头低了下去。武棣之双手攀上竹筏,微一使劲,便吻上了她的脸颊。而后,他将竹筏轻轻一推,拉开了自己与沉以北之间的距离。
“你!”沉以北又气又急,她看着那个浮中水中的人,道:“是男人,就上来!”
武棣之轻笑了声,道:“笙歌说了,你不会水,我此刻在水中才是最为安全的。”他笑得得意,见她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想要打他却无从下手。
沉以北原本微微鼓起的腮帮此时鼓得愈发厉害,像是轻轻一戳便会破掉。她左右看了看,执起一旁放着的撑杆,道:“你爱上不上,我是不会水,但我会划船。”语罢,作势便要撑着离开。
“唉,好了,我错了,我上来。”武棣之见她如此,想是若他再不上去,沉以北便会当真负气离去。
回去的这一路上,武棣之到是老实了。他撑着竹筏回去,而后进屋换了衣裳,之后便是独自坐在书桌前在写着些什么。沉以北瞥头不予理会,自顾自躺在chuang榻上安眠,左右在这里他可不敢随意靠近她。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细细碎碎的洒了一地。沉以北独自坐在回城的马车内,武棣之则识相的同驾车小厮一同坐在外头。
那驾车的小厮也是有些眼见力的,明明去时二人同坐车驾内,可回程时,这少傅大人便被打发到前头坐着。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太简单。可他侧目,偷偷打量着自家主子,却见他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看此情况,当是心情十分之好,有好事发生才是。可是,若当真如此,他又怎会被赶到外头来?
那小厮这般腹议着,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情绪。毕竟,这是主子的事,当下人的,不好过问。
马车刚刚停下,还未等小厮通报,沉以北便掀开了车帘跳下马车,气鼓鼓的往里行去。
笙歌端着早膳刚巧行来,见着沉以北,连忙上前行礼。可沉以北却丢给她一个眼刀,一脸不悦复往前行去。
“这是怎么了?”显少见沉以北如此模样,笙歌有些mo不着头脑,见后头武棣之行来,她忙上前行礼。“姑爷,郡主这是怎么了?”
武棣之面上笑容更甚,他轻咳一声,道:“害羞了。”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亦随之离去。
笙歌被他们二人这般行径搞得头皮发麻,偏了偏头,便端着早膳去往沉以北的院落。
笙歌方踏入房内,还未出言唤她,便听得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她心中略感奇怪,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外厅桌子上,几步行入内室,只见沉以北俯身正在chuang上拾着些什么。
“郡主,你这是作什么?”笙歌满腹疑惑,这里屋的橱柜打开,衣裳被翻乱,梳妆台上的盒子被打翻了,药盒被放到桌上,边上还散落着一个打翻的粉盒。“郡主这是要扮去姑爷的院子里吗?”笙歌蹲下+身子,捡起地上掉落的衣裳,将其先行放到屏风上挂着。
“别跟我提那个混账家伙!”一听得武棣之,沉以北便气不打一处来。想到昨夜,他对自己的万般调+戏,便觉得自己如同打了败仗一般,心情十分不爽利。
“哦?”笙歌微微挑眉,道:“姑爷得罪郡主了?”她上前,拉住了正在拾包袱的沉以北,道:“郡主说来听听,姑爷是怎么得罪你的?”
“他……”沉以北一个他字出口,可接下去的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她总不能当着笙歌的面,说她昨夜被武棣之调+戏了个透彻,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想想就觉得失败。她将手中的衣裳一扔,负气道:“总之就是得罪我了。”她扁嘴,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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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唇印在自己脸庞那种炽+热的感觉。
“就算刑部判人死罪,也得定个罪名。姑爷若是当真得罪郡主了,郡主大可以请出陛下为你出头。”
请出皇帝?
沉以北摇了摇头,她怎么请?一个人冲到后宫跟她的皇帝舅舅说,昨儿个晚上,您亲赐婚配的男子吻了自己的妻子?别说她说出去会笑掉人大牙,即便是想想,这也就是寻常夫妻闺中乐事,如何说得?
“我还没说你呢。”沉以北不好直接将昨夜之事宣诸于口,只得扯开话题。“你怎就把我的事全都同他说了?”若非他早早得知自己不识水性,想必他昨夜也未必就敢那般做。
“他?郡主是说姑爷吗?”笙歌疑惑,道:“姑爷是您夫君呀,他说想要多知晓些郡主的事,也好日后多讨得郡主欢心。”笙歌是打心眼里觉得武棣之好,在她眼中,武棣之生得好看,声音好听,又识文断字,还对自家主子上心。这般好的夫君,去哪里寻得?可偏生就是自家主子对此毫不关心,只得她们这些个下人多上些心了。
“以后不许再同他说我的事了!”沉以北像个负气的孩童般,她转过身子将包袱打好,提着剑就要往外走。
“唉,郡主这是要去哪里?”笙歌伸手将她拦下,道:“即便姑爷有错,郡主也不该负气出走呀。”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沉以北挣脱开笙歌的手,正要踏出门外,却迎头撞到了武棣之怀里。
武棣之见她手提包袱,一抹笑意挂上嘴角。他道:“夫人若是想要回琼川,想必刚到便会被岳父岳母请回家。若是夫人想要去凌先生那处,如今陆姑姑正在他府上。若是夫人想要去七王爷府中,想必今夜,他便会送夫人回来,夫人亦不必带上行李。”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将沉以北的几条路全部堵死。
诚如他所说,沉以北并不能回琼川,若是去公主府,那也定是会被陆燕飞给提回来。她原本是想去沉慕王府中暂住几日,可听得武棣之现下这番话,想必是早已同沉慕打过招呼了才是。
武棣之见她站在原地未有动作,伸手按上她的肩头,在她额间落上一吻,道:“夫人莫要生气,我先上朝,晚些再回来陪夫人。”语罢,未等沉以北有所作为,他便径直离去,那背景如沐春风,步伐很是轻快。
笙歌在旁见得这番情景,掩嘴偷笑。
“你还笑!”沉以北转身,脸上浮起一阵红云。
“原来,郡主是被姑爷这样‘欺负’了呀?”笙歌与她亲近,此时也便只有她同凌霄才敢如此揶揄她了。
“你信不信我打你啊!”沉以北执起肩头的包袱便直接扔到了笙歌身上,笙歌笑着转身,道:“笙歌错了,郡主不是被姑爷‘欺负’了,是被姑爷调+戏了。”语罢,她转身离去,跑得飞快,生怕沉以北追来。
“一个两个全欺负我!”沉以北坐到凳子上,拿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俨然一副要用吃来化解怒气的模样。
“郡主,郡主。”她正在气头上,外头却传来了丫头的声音。
“干嘛!”沉以北一掌拍到桌子上,没好气的吼了声。
“宫,宫里来人了,皇,皇后娘娘,请郡主,入,入宫。”
☆、第五十五章
皇后传召的旨意一早便下达,沉以北接指之后便换过衣裳,梳妆打扮,坐着车驾入宫。
清晨的日光流转,洒在人身上晕起一层朦胧的白光。沉以北撑着一把伞独自行在后宫之内,脑子里乱作一团。皇后差人来召她入宫,她多少是能猜得到的。张氏之事已过,依着武棣之日前所说,皇后召她此时入宫,多半就是让她做陪,一道见见曹家姑娘。
曹御史家的孙女,她早前托人打听过,据说是个十分知书达理的姑娘。不过,这坊间的传言,大多也是净挑好的说,到底如何还是有待考量的。曹御史官位虽未与尹家相当,但他到底是三朝元老,朝中名望摆在那儿,也不是旁人可随便动之的。沉萧守选择曹御史的孙女,为的也不过就是能暂时让尹子鸢一锋芒,毕竟在后宫中一枝独秀可不是什么好事。
行至皇后宫中,宫人往内通报过后便迎着沉以北入内。沉以北提裙入内,屋子里却只有皇后与几个宫人在,并未再见旁人。
“拜见皇后娘娘。”沉以北未得多想,先行上前行礼。
“起来吧。”皇后面露喜色,招呼着沉以北坐到她身旁。一旁的宫人端了茶盏上来,碧色的茶水中飘浮着几片茶尖,沉浮于中。“北儿呀,今儿这么着急让你进宫,就是想你等会儿陪我挑一挑,看哪家姑娘比较好。”
沉以北装作不知,偏着头笑道:“舅母这是要替七舅舅选妃吗?”她眨了下眼,又道:“不过七舅舅这声名在外可不是太好,只怕是姑娘家们不乐意呀。”
“你啊。”皇后伸出染着鲜红指甲的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叹了口气,道:“张氏的事已然告一段落,你表嫂又有了身孕,不方便侍候你表兄。我瞅着,是时候再多给他纳几房侧室,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体己人在,我也总是安心些的。”皇后这般说着,面上的神色到是看不出来有何怪异的。
沉以北微一点头,道:“这也是应当的,兄长贵为太子,国之储君,身边总不能只有表嫂一人。”她出言附和,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嗅了嗅,道:“舅母宫中这茶真不错,闻起来一股子清香。”
“这是陛下前些日子赐的,你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包些送去你府上。”皇后笑的欢喜,一语罢了,忽是又想到了些什么,笑道:“说到你府上,昨儿我便派人去你府上,可却听说你与武少傅出去了?”她的语气带了些似是而非的调笑,听着沉以北一愣,手中茶盏的茶水微微溅出了几滴。
“怎么了?”皇后见她如此失态模样,心中微起一丝疑惑。“可是那武棣之欺负你了?|”她话虽如此说着,可心里也是清楚的,以沉以北的手脚功夫,武棣之一介书生若同她动起手来,可是得不了什么好果子的。只是,若论起心计。皇后心中也是明白,武棣之是个聪明人,他与自己的祖父十分相似,都时常扮猪吃老虎。若是沉以北当真受了什么欺负,传到琼川,想必也是会有一场纷扰。
沉以北摇了摇头,面上扬起一抹笑意,道:“棣之待我很好,昨夜是七夕佳节,他便带我去城外游玩了。”她话说及此,见皇后面上仍有些许担忧,又道:“他昨日带我去林中看了萤火虫,还亲自下厨给我做了吃食,饭后,还带我泛舟湖上。”她顿了顿,略微一低头,轻声道:“舅母可别说出去,让人听了,怕是要笑话北儿。”她此语说的朴实,面上的神情亦是十分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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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足了一个被夫君chong在怀中的小女人。
皇后见她这般模样,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半悬着的石头亦是放下了。“看来,这武棣之是当真chong咱们家北儿。”
“对了,舅母,那些仕家姑娘何时入宫?咱们,要在何处见她们?”沉以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好再寻别的话茬。
“还有些时辰,如今刚到巳时,那些少女们当是巳时三刻到我宫中,我已吩咐下人,在我宫中摆下宴席。回头,也会让你表兄过来亲自过过眼。虽说,咱们替他选了些人,但终归也得他欢喜才是。”皇后的语气中透着丝愉悦,她这一生,前半生在为了丈夫而活,这后半生,怕就是要为儿子而活了。
“舅母说的在理。”
巳时三刻刚过,便见宫人来通传,说是客人已到。
其实,像这种事本来应当是选一个皇族中较为老成的妇人与之一同过眼才是,也不知皇后心中是作何打算,偏生就是让沉以北这个小丫头来帮着挑眼了。
沉以与皇后同坐上位,见得一众衣着华丽,妆容致的妙龄女子入内。她们身侧都伴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想来,便是领着她们而来的家中长者了。
这一众人依序排好,站在厅内。汀兰将身子微微侧过去,附在皇后耳畔轻轻说了几句,皇后便让众人都入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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