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久念
她的话,字字都在提醒尹缮。纵然许氏当年如何受重用,丽妃当年如何chong冠后宫,最后,不也逃不过帝王无情?何况,尹子鸢,此时不过一个太子妃。
“天色不早,尹学正也合该回去了。”武棣之拱手,道:“本官,便不远送了。”
尹缮心中怒气未平,可他也知道,若他此时一意孤行,后果会如何。这沉以北到底是大将军之女,自幼习武,他并非她的对手。他今日,本也就是想杀杀沉以北的威风。只是,他此时若走,着实憋屈。
“沉以北,你给我记着,咱们走着瞧!”
“我会将尹学正的话,转告我舅舅的。”
见着尹缮负气离去,沉以北搓了搓手:“拾拾院子,都忙去吧。”
“我陪夫人回房。”武棣之揽着她,径直离去,累丝双凤步摇静静躺在鹅黄色的衣袍之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回到屋内,四下无人,沉以北便现了原形。她跑到屏风前拿了披风裹在自己身上,而后坐到了屋内火盆旁,双手伸出,反复翻转。
“天气寒冷,夫人何故脱去外衫?况且,夫人还将头饰都取了下来,这在下人面前,不合体统。”武棣之端起炉子上的水壶,斟了杯水递到她手中,让她暖着。
“这身衣裳,打架不方便。”沉以北扁了扁嘴,她自是知道此番作为不合体统,可若穿着这样的衣裳,她可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一不小心就真砍了那个尹缮。“你这么回来,祖父那儿可是也惊动了?”沉以北回想他执书入院的情景,想必是有下人冲到太傅府去禀报。
武棣之点了点头,下人将沉以北的衣裳与发饰都取回,他摆了摆手,那几人便将衣裳首饰摆好,而后退了出去。
“那你快些去祖父那里,别让他担心。”虽说武竞身体康健,但到底年事已高,断不能让他如此担忧。
“自有人去通报的,放心。”武棣之将身子往她身旁移了移,又道:“尹缮今日来,所为何事?”武家如今在朝中地位,虽与往昔较之好些,但并非到能撼动尹家的地步。
“一些流言罢了。”她微一侧头,将手中的茶盏放回矮桌上。“尹子鸢入宫前,一直身体不好,常常会去佛寺礼佛。她有一故人,便是寺中僧人。即便那人是出家人,但到底男女有别,想来,是有心之人故意放出风声。”只是,这个人会是何人?
武棣之轻叹口气,眉头微微蹙起。他自是知晓此事非是沉以北所为,只是此事一出,多少对沉桓有所影响,无论怎么处置,都有显尴尬。若是不顾这些谣传,外间众人心中猜疑,虽说谣传止于智者,但也不可全然不顾之。可若是处置了,那又该如何?无论这放消息的人是谁,若然将那人处置了,便是坐实了太子妃不贞之实。
“那僧人是谁?”武棣之心中忽划过一丝异样,忙道:“此事既然传到尹家,我想尹氏一族为保太子妃声誉,必会对那人下手。”他此时方想到,尹缮来此,只怕别有用心。“尹缮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你到底是宗亲,我的官位也在他之上,他又何来的胆子带人大闹?想必,他此次来,尹太师为有阻止,也是为了将你拖住,他好将那僧人带走。”
的确,若是这般看来,那便说得通的。
不然,就尹缮的身份,他何来这么多人一道前来?
“我亲自去一趟,若晚了,怕就来不及了。”沉以北再坐不住,起身便要出行。
“何事这么着急呀。”沉以北刚踏出房门,凌御风便抱着吱吱缓缓走了过来。
沉以北蹙眉,见他这般悠闲,心下却安定了几分。凌御风行事向有章法,此时此刻,尹子鸢之事他自也是知晓了的。她所能想得到的,凌御风亦能想得到,他若不急,那便是已然安顿妥当。
“着急接您呀。”沉以北出声嬉笑,迎着凌御风入内,而后又将门闭上。
凌御风怀抱着吱吱,不停顺着它后背的毛发,身子坐得离火盆又近了些。“回头多看着吱吱,瞅它这样,怕是肚子里有小崽子了。”
闻言,沉以北偏头,眼睛转了几圈,掩嘴偷笑了起来。“叔叔医人的手法不错,何时也会医猫了?”她虽这么说着,但也知晓凌御风不会骗她,加之,最近吱吱变得十分怪异,想来也却有可能。
“我连马也照医不误,何况你家这懒猫。”凌御风语气不屑,毕竟当年他与昭容相识,就是因为他医好了昭容的坐骑。“我来的路上听到了些风声,怕你脑子转不过来,就出手先料理了一些。”
听得他此言,武棣之心中亦平复不少。
“那人在凌先生府中,自然安全。”武棣之斟了茶水,递了过去,又道:“先生用茶。”
寒冬里,一盏热茶,洗去身上几缕风尘寒意。
凌御风接过手,执着茶盖轻轻敲打着茶盏:“你明日还是别入宫了。”此时的是非既然是在她的身上,她最好还是独善其身为妙。
“我与夫君,在家一同侍疾,叔叔放心。”
“说到这个。”凌御风将吱吱放下,神情忽转凝重。
沉以北见他忽然有此转变,亦不觉将眉头蹙起,关切道:“叔叔可是想到旁的了?”
凌御风放下手中茶盏,手指一下下敲着地面,道:“连你家这只老猫都要下崽了,你怎么还不生个小娃+娃给我当媳妇?”
“我呸!”沉以北提手便要打:“净说不好话。我娘当年可同我说了,她刚生我的时候,你就是这般不要脸的同她要我,说我是你未来媳妇。叔叔,您贵庚啊?”沉以北被他这一席话,气得不行,若不是武棣之在旁,她定是要与凌御风打上几个回合。
“没办法,谁让你娘当年不肯嫁给我呢。你们沉家先是娶走了我的姐姐,后来又不嫁女儿给我,欠着我两个人呢,我可等着你们还债。”凌御风说得轻松,明明是他心中深痛之事,此时他口中语气却是十分轻巧。
“行,我这就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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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给您准备吃的去。”
“呃,你做的就别了吧,还是让你的丫头来吧。”
“那怎么显得出我的诚意呢?”沉以北挑了眉,面上笑容满是捉弄。
☆、第六十六章
一到冬日,天气寒冷,便会有许多老者故去,亦会有许多幼儿患病。沉以北原本是待在府中,安分看看书,再与凌御风斗斗嘴。可是,在尹缮发难郡主府三日后,她还是接到了宫中旨意。
皇后,召她入宫。
想来,尹子鸢之事已然传入宫中,沉以北一行而来,宫中气氛很是怪异。她一路行来,见着不少宫人对她行礼,可眼角都显着一丝异样神色。
“秦公公。”沉以北放慢了脚步,看着前头引路的秦路,轻声道:“我前些日子在皇后娘娘宫中吃了一道点心,尝着味道不错,不知等下可否麻烦秦公公领着我跟前的丫头,去寻一寻做这点心的嬷嬷?最近嘴馋得紧,总是想吃。”她侧身向着笙歌使了个眼色,笙歌会意。
“这点小事,何来麻烦,郡主客气了。”秦路弯腰行礼,笑道:“奴才待会儿便让人领着笙歌姑娘去。”
秦路是皇后宫中的掌事内监,对于沉以北身旁的人,他自是熟悉。
今日,皇后遣了秦路亲自来传召,沉以北也知晓今日并非闲话家常了。时至如今,她依旧未能明白,到底是何人将尹子鸢之事传于外间。尹家自不会如此做,沉恒亦是,若然外传,他如何以示朝臣?沉萧守,虽是有可能,但他一向看重皇家门面,此等有失国体之事,他亦断然不会首肯。剩下的,唯有凌御风最有可能。
若然是他,那么,他自是能抢在尹家人之前将空法截下。
然则,他此时将这消息放出去,又意欲何为?单此一事,并不能直接损害尹家,毕竟只是空穴之风,未有实证。加之,尹子鸢入宫已久,且从未离宫。她如今怀有身孕,此等空穴之风,想来必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况且,凌御风此人的脾性,她还是了解的。此等行事作风,非他所举。可,若非他,时下情形,沉以北再无旁人可猜测。若是沉轩尚在,她到是能想得通,可沉轩,也早已化为一堆灰烬了。
沉以北叹了口气,正巧行至皇后宫中,往来相迎之人寥寥。笙歌随着一个宫人离开去寻嬷嬷,秦路引着沉以北再往前头行着,而前头,是皇后宫中正殿。
秦路站在殿外不再入内,沉以北独自推门而入。
今日这正殿,门户紧闭,殿中烛火映照着,伴随着阵阵檀香扑面而来。
沉以北环顾四周,只见皇后一人独坐上位,除她二人,殿中再无旁人。她定了心神,缓步而上,双手抬起举过头ding,行礼下跪:“北儿拜见皇后娘娘。”她的双下放下,左手压着右手,触地俯跪。
皇后独坐高位,她支着头扫了扫跪在堂下的沉以北,继续闭目养神,装作不知。
正殿内摆着炭盆,较之外头暖和不少,可这中宫正殿上的地砖,可是极寒无比。
沉以北明白,皇后此番不过想要试探一二,她想知晓沉以北是否存了入主东宫的心思。她也想知道,沉以北是否便是放出风声的那人。
她们二人,一个坐于堂上,一个跪于堂下,两人始终不发一语,正殿当中寂静一片。约mo过了一盏茶的时辰,皇后睁开眼来,见沉以北依旧是那般姿势跪在堂下,慵懒道:“北儿,何时来的呀?”她抬手以袖遮了面,打了个哈欠,又道:“本宫这几日睡的不□□稳,坐着等北儿,不想就睡了过去,北儿怎不出声唤本宫呢?”
“皇后娘娘要操心后宫事务,平日里操劳许多,北儿不想扰了皇后娘娘的好梦。”她的语调平淡,呼出的气在地砖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气。
“起来吧。”皇后端过一旁放着的茶盏,盏中茶水早已凉透。“过来,坐到本宫身旁来。”
沉以北起身,久跪于地的膝盖有些发僵,她站直身子,缓缓而上,一步一伐,身形且有些晃动。
“这茶,是太子妃晨起带给我的,北儿不若也试试。”皇后将手中茶盏递给沉以北,又道:“不知北儿喜不喜欢这味儿。”
沉以北接过茶盏,指尖触及之处渐生凉意。她一手执起茶盏,见盏中茶水,水色浓郁发黄,显然是杯泡坏了的苦茶。她笑着将茶盏凑到跟前,装模作样的嗅了嗅,而后轻轻啜了口,入口茶水苦不堪言。一口饮罢,她神色如常,嘴角盈盈擎着一抹笑,道:“太子妃娘娘所用之物,定是好的。加之,又有皇后娘娘加赐,这茶水,自是妙物。”
皇后抬手,累金护甲敲在桌上,发出一阵阵轻响。
“在这后宫当中渡日,就如北儿手中这盏茶水。有多少女子想要入宫,又有多少女子是死在后宫中的,都说,官场如战场,可这后宫,又何尝不是呢?”皇后弦外之音,便是是在告诫她,别作旁的打算。
“北儿自小在琼川野惯了,就这规矩,还是这几个月努力学的。”沉以北复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道:“后宫诸事,北儿不懂,此生怕是无法帮皇后娘娘分担一二了。不过,”她笑着将茶盏放回桌上,抽出袖中手帕轻轻拭嘴,道:“幸好太子殿下已然娶妻,太子妃娘娘系出名门,知书达理,定是能为皇后娘娘分担宫务。”
“鸢儿,确实是个好姑娘。”皇后的眼神闪烁一二,她忽伸手,取下发间翠翘,喃喃道:“这翠翘,还是当年太后在世时赐给本宫的。太后说,身为中宫皇后,一国之母,就必当整肃后宫,让陛下安心朝堂。可如今,本宫有一事难在心头,北儿不妨帮我想想?”皇后此言,沉以北明白。想来她也就是想要知晓,尹子鸢之事,是否是沉以北所为。
“皇后娘娘请说。”
“若有人造谣生事,搅得后宫不安,北儿觉得,当如何处置?”皇后挑了挑眉,手指复敲起了矮桌。
沉以北身站定,先是向皇后行了一礼,又道:“北儿不知这造谣之事为何,但若是将此事放在北儿府中,北儿必当先查问清楚。再看,此事影响几何。若然事小,便当众处罚了,以一儆百。若然事大,那便另处。”
“若然有关国体呢?”皇后神色忽转凝重,语气渐冷。
沉以北闻声下脆,膝盖触及地砖,传出一阵闷响。“北儿愚钝,不懂国事。”
“若是本宫处理,也会同北儿一般,杀一儆百。”
皇后的意思,沉以北已然明白。只有在不威胁到后宫,不影响到后宫,她才是沉以北的舅母,可如今,她却只是皇后。皇后并不想知道有关于尹之鸢一事的真假,无论实情如何,在她眼里,这事,都必须是假的。
皇后侧着身子,伸出手指敲了几下茶盖,又道:“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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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茶,名叫秋如故,这种茶,茶水苦黄,味涩。此茶方泡好时,气味难闻,可若然放凉了,却会带有一丝清香。北儿,你可听说过?”
皇后说的这种茶,一般是拿来赐死后宫妃嫔所用。沉以北身为宗室中人,自然知晓。
“北儿不知。”沉以北沉声回答。
“你方才就饮了。”
寥寥数字,却是让沉以北心中五味杂陈。
她料想皇后定会因尹子鸢一事问罪于她,她亦明白多少会落一顿罪责于身,只是从未想过,皇后会直接要她性命。
“原是此茶,北儿记下了。”她静下心神,平淡答话。
纵使皇后要杀她,想来也不会在此时。毕竟,她再不济,父母亲,一为将军,二是长公主,她宗室身份,即便要死,也断然不能死得莫名其妙。况且,此时尹子鸢之事在外正传得火+热,若然她死,那便是坐实一切。
“到底是长公主与大将军之女。”皇后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道:“起来坐吧。”
沉以北坐回原位,皇后依旧拿着护甲敲着桌面,不发一语,仿佛这每一下,都代表一个字,一个沉以北所不明白的字。
“近日,在宫外,似是传了一些太子妃的事,你可听说过。”皇后终是切入正题。
沉以北摇头,道:“北儿这几日随夫君一同侍候祖父,未有出门,故此不知。”
“你不知。”皇后冷笑一声,又道:“尹缮都带着人打到你家里了,你还能不知?”
沉以北又起身行礼,道:“尹学正前几日确实带人到我府中闹过一次。那日,他说北儿行事下作,却终于未说何事,也无凭证。北儿夫君得闻此事,便出面将他劝走了。”
“哦?”皇后挑了眉,又道:“北儿一向身手矫健,尹缮闹事,却只是让武棣之出言劝走?”
“北儿已为人妇,自是要听从夫君。再者,尹学正再怎样也是朝中官员,陛下的臣子,北儿无权下罪陛下的臣子。”沉以北低头垂眉,面上丝毫不见神态,只是平静回话。
“哼。”皇后冷哼一声,复将桌上的茶盏递给沉以北,道:“把茶喝完吧。”
沉以北方将茶盏端来,便听得殿下传报,太子殿下到。
☆、第六十七章
皇后坐在上座,抬眼看了看立于一旁的沉以北,喃喃道:“来得还真是时候。”
殿外响过一声通传之声,随之便是殿门开启声,沉以北依旧维持着微微屈膝行礼的模样,未有敢动。
沉桓信步前行,见着殿前这番模样,抬手行礼:“儿臣拜见母后。”而后又看向沉以北,笑道:“北儿也在此呀。”
沉以北直了身子,又面向沉桓,微一行礼,道:“北儿见过太子殿下。”
“北儿怎么生疏了起来?”沉桓上前将她执到一旁,道:“母后同北儿说了些什么?怎么咱们家的喜鹊鸟今日跟只兔子一样。”
皇后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问她近日可有被人欺负了去。”她又看了眼端着茶盏的沉以北,道:“把茶饮了吧。”
沉以北应了声,打开茶盏正欲饮,却不料被沉桓一把拉住:“母亲好生偏心,儿臣一路行来都渴了,都不见你让儿臣喝口茶水。”语罢,他伸手将茶盏夺过,又道:“怎么这茶水都凉了?”他将茶盏放回案上,看了看皇后,道:“母亲,这茶都凉了,您再让人端个两杯新的上来吧。”
见得沉桓如此,皇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端起了那盏茶移,轻声道:“我乏了,你们下去吧。”
听得皇丘此言,二人双双俯身行礼,而后步出正殿。殿外,笙歌正一脸焦急。见得沉以北出来,笙歌迎了上去,她正要出声,便被沉以北抬手阻止。
“去我宫里坐坐吧。”
沉以北点头,二人一路行着,不多时便到了太子东宫。沉桓入内,屏退左右,笙歌见状,正欲离去,却被沉以北给拦了下来。
“外头传言太子妃种种,此时兄长与我相见,若无下人在场,怕是又要有风言风语传出。”语罢,她又对着笙歌道:“去将殿门打开。”
笙歌顿了顿,见沉桓未有出言阻止之意,这才行至殿门处将门打开,随后又立回沉以北身旁。
东宫的宫人端来了茶水,沉以北捧着茶盏,上好的时花白茶,淡淡的青绿色,馨香怡人。
沉桓啜了口茶,道:“母后方才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了问关于太子妃的谣传是否系出我手。”沉以北放下茶盏,又伸手扶了扶发间的累金凤钗。“皇后娘娘问的婉转,兄长放心。”
“母后也只是担心我。”沉恒叹了口气,他自是知道皇后的用意,今日宣照,不过是想点一点沉以北,无论此时是否系出她手。“幸好,你未饮那茶水。我会再去同母后好好相谈一番。”
“那茶我喝了。”
“什么!”
“只是一盏苦茶罢了。”沉以北回答的好不在意,见得沉桓一脸担忧,她笑道:“兄长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只是吓一吓我罢了。此时太子妃之事正在风口浪尖上,外间传言系我所为,若然此时我有个三长两短,那不就将此事坐实了?”
此时若然沉以北故去,且先不说朝中如何看待,单是昭容夫妇,只怕皇后都不好交待。
“皇后娘娘执掌凤印这么些年,这点道理她都不懂,如何当皇后?”其实,这后宫与战场的区别并不大,都要使计,都要攻心为上。“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皇后娘娘方才说那盏茶名为秋日故,不过就是想告诫一下我,若然我有入主东宫的心思,她必会拾我。”
其实,依着沉以北的家世而言,表兄表妹结为夫妻,这在历朝历代也是常有的。只是不知沉萧守出于何种想法,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沉以北入宫。这到也好,沉以北原意不在此,如今能活得自在,她也欢喜。
沉桓看着身侧的沉以北,这些年他们分隔两地,她终不再是幼时那个心无忧愁的姑娘了。这些年,他虽是有到她的消息,却始终未有加入她的生活。
生疏了呀。
所以,武棣之就走进了她的心里吗?
“兄长在想什么?”见沉恒盯着自己发愣,沉以北伸手推了推他,满是关切:“何时如此出神?”
沉桓笑着摆了摆手,桌上的茶盏已然有些转凉,他放下茶盏,道:“你去再换两盏热茶来。”
笙歌领命,这次,沉以北倒未有阻止。
总是有些话,沉桓不想让旁人听到。
“我在想,多年未见,北儿已然不是幼时那个不知忧愁的姑娘了。”
“我们都长大了呀。”幼时捉鱼打鸟,怎么胡闹怎么来,事后不过也就是挨昭容一顿打罢了。“兄长,此事,北儿方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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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的。趁着宫中茶花与梅花开得正好,以赏花为由,让皇后娘娘召朝中重臣之妻入宫。我想那日要有劳太子妃娘娘辛劳做陪,与我一同演上一出。”
沉桓点点头,他心中也是如此思虑,此时无论旁人私下传言什么,只要她们二人依旧在外人面前装作相安无事,谣言自是不攻而破。
“我知晓此事非你所为,但我想知,此事是否属实。”沉桓神色凝重,于他而言,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宁拆十座桥,不拆一桩婚。
这个理,沉以北是知晓的。况且,尹家之力沉恒是需要的。即便,此时尹之鸢心中仍有空法,她也不能如实告知沉恒。
沉以北敛了心神,转头看了看窗外。今日的天气阴沉沉,似有一片迷雾覆在宫城上空。“兄长,兄长心中是否有属意之人。”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清冷:“我知晓兄长心中之人并且太子妃,我也知晓你们男人即便心中没有自己的妻子,但也绝不能容忍妻子心中存有他人。可是,兄长,既是如此,只要她未做对不起你之事,你又何必执着于真相呢?”
确实,沉桓的心中并没有尹子鸢,他们不过就是一场政治婚姻。尹家需要皇室为后盾,而皇室,也需要尹家在旁相辅。
“兄长,太子妃嫁给你之后,是否有做过出格之事,想必你比我清楚。我并不知此事是谁人所为。但我知晓,若然兄长因此夫妻失和,那便是亲者痛,仇者快了。”其实尹子鸢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呢?她的家世地位并不允许她挑选自己的夫媚,她只能听从,服从,顺从。
“在这世间,身为女子,有太多的不能,太多的不准。生得漂亮了,会被人说不安于室;学识过人,也会被人说成不安于室;文武皆佳还是会被人说成不安于室。可若是这些全都放在男子身上,那便不是这样了。”沉以北转过头,朱唇微启,道:“女子生于这世间,太不容易了。”
沉桓低头不语,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着白。
“兄长,她是你的妻,相信她,依旧好好待她,这一切便都不攻自破。”
沉恒点了点头,他正欲说些什么,时逢笙歌羰着茶盏上来,他敛了神色,面上露了几分笑意,道:“这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雪,北儿也早些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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