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久念
“你听说没,尹家大小姐在外头跟一个和尚不清不楚。”忽有一阵细微低语声传来,沉以北放下筷子,侧耳细听。
“嘘,这种事可不好乱说。”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尹家可是朝中重臣,尹家大小姐怎会看上一个和尚。你也不要多说,得惹祸上身。”
“我可没有乱说,我有一个表兄是在郡主府里头作事的,这事可是从郡主府里传出来的。”
听及此,沉以北与武棣之二人皆放下了筷子。沉以北侧过身子,凌霄会意,与笙歌二人行至那两人附近的桌子坐下。
“夫人,咱们先回府吧。”
“嗯。”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短小的一章,嘤
☆、第七十一章
满院枯黄,沉以北坐在回廊上,看着满院落叶发愣。
即便到了如今,即便国丧在前,都依旧有人要以此事大作文章。从前,沉以北以为会是凌御风所为,但如今看来,那人怕是与宫中有关才是。只是,她久在琼川,宫中与她有关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她细细思忖,思来想去,还是未能猜得透。
武棣之伸手自后将她的又目覆住,声音带了几分捉弄,道:“天黑了。”
沉以北未有所动:“什么时候也学人搞这些无趣的事了?”在她心目中的武棣之,他不该是会做这些小孩子气的事才是。
武棣之深叹一口气,道:“还在担心那两个人?”自打回到府中,她便一直坐在院子里。
“嗯。”沉以北点点头,道:“我猜想,此事怕还是来自宫中。虽说我府上也有不少外人,但能做此事的人,怕是没有几个。”
“郡主。”沉以北转头,凌霄与笙歌二人匆匆行来。
“那二人入宫了。”凌霄气喘嘘嘘,道:“我一路跟着,见着他们二人入了东侧门。”
“内监?”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指不停摆弄着左手腕间的镯子,一圈又一圈的转动。
“郡主,他们二人是宫中的人,可在宫中有太后与陛下,谁人会放出这样的风声来加害郡主?”笙歌不解,她一直以为此事是尹家所为,可如今,人却是从宫中出来的。
“他们不单要害夫人,也要扳倒贤妃娘娘。”武棣之所说的贤妃,便是尹子鸢。
沉以北轻笑了声,道:“是我把事想得太简单了,这世界上,永远都有新人加入游戏,不可能永远只剩下老玩家。”既然是要借她的手来解决尹子鸢,那怕也只能是沉桓后宫里的那几个人了。“想让当执刀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笙歌,替夫人更衣。”武棣之转头吩咐,又道:“我去吩咐人备车,早去早回。”语罢,他伸手拍了拍沉以北的肩头,随之离去。
“郡主,姑爷这是?”笙歌未能反应过来,满面疑惑。
“在一起时间长了,到底是懂我。”她嘴角上扬,划过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
由送昭容回琼川,到去酒家遇上那两人,再到如今梳妆毕,已是申时。沉以北独自站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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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已然过去一柱香的时辰,却仍未有人来奉茶。笙歌心中气愤,却也不敢言表于形。这里到底是皇宫内苑,门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又不知有多少对耳朵听着。
“郡主。”笙歌见四下无人,上前轻声道:“不如去边上坐一会儿?”见沉以北站在殿中这么久,笙歌心中颇为担忧。
“这是在宫中。”沉以北神情严肃。今日她在此等了这么久,不外乎又是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北儿这半年里头,规矩学的到是不错。”沉以北话音方落,便听得殿外太后声音传来,汀兰扶着她,随行侍女十几人,一同浩浩荡荡入内。
“北儿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见太后行来,沉以北跪拜行礼。
太后坐到上座,道:“起来吧。”
“谢太后。”她起身,见着殿内众人,上前几步,道:“太后娘娘容禀,北儿有件要事,只能私下与太后相说。”
太后坐于堂上,见她神态严肃,朝着汀兰使了眼色,汀兰便招了招手,与殿内众人一道退了出去。
下人尽数离去,沉以北抬起头,道:“北儿今日送母亲回琼川,归家之时,听到两个百姓打扮的人在说贤妃娘娘之事。”沉以北顿了顿,见得太后眉头微蹙,又道:“我便让手下人暗中跟随,最后,那二人由东侧门入宫。”
太后面色忽而凝重,戴着金护甲的手,亦握成了拳。
“舅母,北儿还是当初的北儿。”她此次入宫,必得先向太后交上一份投名状。“北儿已是武家妇,此生便是要老死在武家,绝不会入宫。况且,北儿的性子,并不适宜在宫中生存。入得兄长后宫,便得与他的妻妾和睦相处,北儿野惯了,做不了贤惠之人。况且,兄长也未必中意北儿。”
太后其实也知道,沉以北的心并不在宫里,只是自己儿子对她有意,若是下番功夫,也未尝不可能。
见太后沉默不语,沉以北又道:“再者,北儿已为人妇,即便兄长有意,他此时贵为一国之主,他也会在意史官手中那只笔。”抢娶大臣之妻,必定会遭后世口诛笔伐,沉桓懂得轻重。
太后缓了神色,凭心而论,只要沉以北不影响到沉桓,她也不希望日后都这般剑拔弩张。
“那你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听得太后的语气有所缓解,沉以北这才上前,行至太后耳畔轻语几分。
“此计可行?”太后语气依旧带了几分疑惑。
沉以北点了点头,道:“若要成事,我还得先同贤妃娘娘相谈一番。无论事实结果如何,此事都不能与外人道,不然有损国体。贤妃娘娘一向知书达礼,待北儿与贤妃娘娘商谈过后,再回复太后。”沉以北起身后退几步,道:“太后,此事我不会告诉旁人,也希望太后不要告知旁,此事唯有我与你还有贤妃娘娘知晓,方可成事。”
太后点头,确实,若要引蛇出洞,此乃必须。
“她此时应当在自己宫中,让汀兰带你过去吧。”
“是,北儿告退。”
得了太后的应允,沉以北走向尹子鸢宫苑,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满院皆被夕阳笼上了一层金色薄纱。她迈步入内,尹子鸢坐在院中,她的身上盖了一块毛绒毯子,夕阳下,照得她的神情几分寂寥。
“北儿拜见贤妃娘娘。”沉以北上前行礼,尹子鸢见得是她,面色微沉,随即一抹笑意挂上,道:“妹妹来了,快些起来吧。”她这般说着,身旁的丫头见她想要起身,连忙起身相扶。
“北儿今日来,是有一件东西要交给贤妃娘娘。”沉以北上前,挽上尹子鸢的手,笑道:“贤妃娘娘如今身子重,咱们要不进屋吧。”
尹子鸢点头,一行人入内。沉以北与她相伴而坐,她略微扫了一下,道:“笙歌最近新学了几道点心,对贤妃娘娘的身子有益,我瞧着娘娘这肚子越来越大,人却削瘦了,想必定是胃口不佳。”
尹子鸢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笑得有些尴尬:“有劳妹妹挂心了,只是天气转冷,身子不太舒服,故而胃口差了些。”
“娘娘如今身怀皇嗣,这可是陛下的嫡长子,怎能大意呢。”她这般说着,转头看下笙歌,道:“你同娘娘宫中之人一道去小厨房弄些吃的吧。”
“是。”笙歌领命。
尹子鸢的宫人有些为难,却又不敢直言。
“你们都下去帮衬吧,我与郡主讲些私房话。”听得沉以北方才那一席话,尹子鸢自也是知晓个中深意的。
一室下人尽数退去,屋内就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郡主有何事,不妨直言。”没有下人在旁,尹子鸢也不必再作戏了。
沉以北细细打量了下面前这个人,许是怀有身孕,她的面容不似最初相见那般光鲜,反而带了几分枯黄。
“我见过空法。”她一语直入重心,此话一出,惊得尹子鸢手中的茶盏都溅出些许茶水出来。“那是一个夏日,他站在寺中一颗菩提树下,阳光透过树枝照射下来,我以为,我见到了菩萨。”她笑了笑,眼神微微流转。“我想,若我与你易地而处,我也会跟你一样。”
“你今日到底想说些什么。”尹子鸢的语气几近咬牙切齿,若说在从前,她对沉以北怀有敌意,那如今便是害怕了。
“嫂嫂不必如此。”沉以北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串佛珠,放到了桌面上。“我知道,外界皆传,你与空法之事,是我所为。但我要告诉嫂嫂的是,我无心后宫。空法如今很安全,我的一位叔叔尚有些本事,护他周全当是无碍。”
尹子鸢伸手佛上那串佛珠,那是一串十分普通的沉香佛珠,纹理清晰。她执起拂珠,上头还留有淡淡的檀香味道。
见尹子鸢渐缓神色,沉以北复道:“嫂子,我是武家的媳妇,我不可能入主后宫。且不说旁的,即便我有意,兄长也有心,难道他不必担忧史官?他是皇帝,一言一行皆要载入史册,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与我有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局中人却总是看不清。
“嫂嫂可想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
尹子鸢蹙眉,道:“你知道?”
她摇了摇头,又道:“我还不敢肯定,想请嫂子帮我一起演场戏。”她倾身上前,附耳轻语。
“好。”
尹子鸢点头应允,门外传来敲门声,笙歌与几个宫人端着些许菜一同入内。“不是做点心吗?怎么端来这么多饭菜。”
“郡主与贤妃娘娘相谈了这么久,如今也到该用晚膳的时辰了,便准备了这些。”
“妹妹与我谈了这么久,今日就在此与我一道用膳吧。”尹子鸢将那串佛珠缠到腕间,起身与沉以北一道行至餐台。
“如此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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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嫂嫂了。”
宫人将饭菜摆好,又布上碗盏,便听外间内监来报,陛下驾到。
☆、第七十二章
听得外间来报,殿内沉以北与尹子鸢二人皆是起身相迎。自沉桓继位之后,沉以北就未再有见过他了,想来这也是在那之后的第一次相见。
今日的沉桓着了一身常服,他的服饰不再似从前的年少明亮,沉以北略抬了头,那身红黑衣裳衬得他更显几分稳重。
“北儿来了呀。”沉恒上前,腰间玉佩略微晃动,红色穗子间串着几枚玉制珠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些许声响。“你身子重就不必行礼了。”他将尹子鸢扶起,移坐到桌旁。
“北儿听太后娘娘说嫂嫂近些日子胃口不大好,想着嫂嫂自小长在京中,定是没有尝过琼川的小吃,这便让笙歌一道来,做些给嫂嫂尝个新鲜。”沉以北掩嘴轻笑,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转一回,又道:“今日,北儿怕是要不识趣,一道在嫂嫂这里蹭些吃食了。”
沉桓坐定,笑着摆手,道:“都是自家人,来,你也快些坐下吧。”
尹子鸢房中下人上前又摆上了碗筷,小七替沉桓布了菜色,三人便都坐下用膳了。
“你这佛珠从何而来?”几人正吃着,沉桓忽而来了此语,尹子鸢定了定神,刚要回答,却被沉以北给抢先一步。
“是北儿送与嫂嫂的。”沉以北放下手中筷子,道:“北儿知晓嫂嫂现在怀着身子辛苦,听京中妇人们说,去寺中求得佛珠最为吉利。这不,北儿便去求了一串,让嫂嫂日夜戴着,讨个好头。”
“哦?”沉以北微瞥了眼。“我记得北儿,素日里惯是不信这些的。”沉以北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何时会对此等说法如此在意。他执起尹子鸢的手腕又细看了看,只觉她手中这串佛珠有些沉旧,不似新物。
沉以北蹙眉,以沉桓的天资,想是看出了端倪。她定了定神,又道:“可从前北儿还说将来定是要嫁个同父亲这般的大英雄呢,如今不也与棣之琴瑟和鸣?从前不知如今事,哪里能说得准呢。”说罢,她端起了一盏汤,饮了口,笑道:“这汤味道很不错,陛下也尝尝?”
听得沉以北此言,沉桓亦是明白她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了,便一同停下来用膳,再不言其他。
用膳毕,沉以北又坐着聊了会儿,便起身告退了。
夜幕中,又渐渐飘起雪花,笙歌撑着伞,几个内监提着灯在前引路。行至莲池九曲桥旁,沉以北忽止了脚步。
“你们把灯留下,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下人听得此语,便将灯笼交由笙歌提着,行礼退下了。
“郡主?”笙歌不解,这大晚上的沉以北支开下人,此时空中仍有飘雪,不禁让她一阵迷茫。
“再等等。”沉以北拢了拢衣裳,走进池旁亭子坐定,看着亭外的雪幕发愣。果不其然,提灯内监刚离去不久,小七便传来沉桓旨意。
主仆二人随着小七一同走着,左拐右拐,拐到一处僻静宫苑。小七打开殿门,沉以北便提灯入内。
这处宫苑所是荒废了许多,偌大的院子里头并无灯火,她提灯入内,所到之处皆有尺高荒草。她朝前望了望,见沉桓负手立于屋檐之下,便缓上前。
“在想什么?”沉以北行到檐下,将手中灯笼放置一旁,伸手拍了拍肩头的细雪。“外头风大,要么咱们进去聊?”她方伸手要推,却见门上贴着封条。
“许氏当年就死在此地。”
沉以北未有回话,想要推门的手了回来。“兄长是要把这屋子留给我,还是嫂嫂。”她的语气变得冷漠,与方才席间言语判若两人。
沉桓转身,看着身旁的沉以北良久,灯火昏黄下,她的面容不甚分明。“何时开始,你也会骗朕了?”沉桓心中一阵感慨,原本以为她是永远不会欺骗自己的,可如今,却也这般了。
“北儿不曾骗过兄长。”她神态自若,道:“那串佛珠的确是北儿送给嫂嫂的。”只不过,这佛珠的原主人不是她罢了。
自然,这后面那句,她未敢说出口。
“兄长,若兄长还信北儿,便不要问为什么。”她顿了顿,沉声道:“北儿不会害兄长。攻城易,守城难。兄长需要一个人来唱黑脸,所以兄长放心,北儿知晓该怎么做。”
沉桓叹了口气,幼时那个终日缠着自己的女孩早已不见,大家都长大了。“一向都是朕来照顾你。”
“这是女人间的事,还是需要由女人来解决。”沉以北虽是这般说着,可她也明白,此事若然由沉桓出生,必是事半功倍。只是,他不值得为一个女人影响他的大事。她所想的,不但是要揪住背后之人,还要让那人全族依旧死心踏地为沉桓效命。
“朕是一国之君,朕……”
“兄长,你能不能让北儿任性一次。”沉以北眨了眨眼,嘴角淡开一抹笑容,道:“这事,由我来做。”
“都不告诉我你的打算?”沉桓的声音有些空洞,她甚至于连她打算怎么做都不说。
沉以北点点头,转头望向夜空中飘起的细雪,幽幽道:“明天空中的雪景,一定很美。”
连这天都在帮她,她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因是大雪纷飞,车夫赶车的速度都慢了不少,沉以北回到府中时,已然宵禁。笙歌陪着她一路回房,推开门,一室的温柔袭来。沉以北解下肩头披风交给笙歌,行到炭盆旁坐定。她伸手抚上矮桌上的手炉,触手一阵温暖上头。
“郡主,咱们出这么久,这手炉定是冷了,我给您换上新炭吧。”笙歌放好披风,见沉以北手中的暖炉,连忙上前。
沉以北摆摆手,道:“不用了,他帮我换好了。”她的手指划过手炉外的锦缎,神色暖溢。“不烦我,不吵我,不问我为什么,只是在旁替我备上我需要的。这样,ting好的。”回想着这近半年的日子,武棣之对她从未有多加管束,他给足了她空间,给足了她要的自由。她的事,她愿说便说,不愿说,他亦从不多加追问。
确实,是个良人呐。
笙歌蹙着眉,沉以北这一番话让她云里雾里,全然不明所以。
“行了。”见她一直蹙眉,沉以北道:“你也去休息吧,不用侍候了。”
笙歌离开,整个屋子里头便只有沉以北一人。火盆里的炭火炸裂,发出些许声响,沉以北行至chuang榻上躺下。然而,翻来覆去,未能入眠。
轻叹口气,她只好起身换装梳洗。
她打开门,外头的风雪越来越大,地上已然积起一层厚雪。平日里,她入府出府都是急急来,匆匆走,除了自己的院子,旁的地方都显少走动。沉以北提着灯,沿着府中回廊漫无目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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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拐两拐,她便走到了武棣之的院子。
时近三更,他的屋子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沉以北撑伞入内,她回想着这半年的日子,似乎,她从来未有直接来寻过武棣之。这院中的一草一木,景观布置,都如同太傅府他的院子一般。如今大雪纷飞,他院中回廊旁那枝红+梅,亦开得十分灿烂。她上前,伸手抚去了枝头的积雪,嗅着幽幽梅香。
仔细看来,她的院子景致的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夫人怎么不进来?”
武棣之的声音忽然响起,沉以北寻声望去,这才看到站在窗口的武棣之。她迈步走到窗口,将手中的伞起放到一旁。
“外头冷,快些进来吧。”武棣之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触手便是一阵凉意,心头涌过几分心疼。
沉以北笑着应了声,而后一手撑在窗口,翻身入内。
“我让夫人快些进来,夫也不必直接翻窗呀。”武棣之嗤笑出声,转身将窗户闭上,而后走向桌案,斟了杯热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先喝点茶水暖暖。”
沉以北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开始细细打量这个屋子。
屋内中央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入门往左行去,便是她方才翻身入内的窗户,它的前面摆了一方长桌,案上堆着好些书卷。幸得离窗户还有些距离,若不然,她方才这般便会将桌案上的书卷扫落在地。
“夫人这么晚还不睡?”武棣之看着她这一身打扮,似是与白日入宫时的装扮不同。“夫人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如果已是宵禁,外头又是大雪纷飞,若她此时外出,如何能让他安心。
沉以北摇了摇头,道:“只是睡不着。”她的手指划过茶盏,道:“明日我要入宫陪太后一道赏梅。”
“白雪红+梅,确是一番美景。”武棣之顿了顿,又道:“但夫人这么早便梳妆,今夜,夫人是不打算睡了吗?”他知道沉以北定是有事瞒着她,只是她不愿说,他亦不想多加追问使她为难。
她笑了笑,随手将茶盏放到桌案上,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早些睡吧。”她自是有烦恼萦绕在心头,但也不能让他无法入眠。
“我陪夫人。”她正欲离开,武棣之却拉住了她。“我今夜正好也要看书。”
武棣之如此说完,便行至桌案上,执起一卷书翻看。
沉以北见他如此,嘴角掩饰不住上扬。她上前抽掉他手里的书卷,眼神戏谑。“看书看到书到转了,都没发现?”
他看了眼沉以北手中的书卷,笑得几分尴尬。
“一起睡吧。”
☆、第七十三章
雪夜寂静,武棣之的房内却仍燃着灯火。
沉以北合衣躺在chuang榻外侧,侧身睁着眼看着屋内的种种。她与武棣之躺在chuang榻上已然一个时辰了,然而她还是未有困意。
换了张chuang,果然是睡不着啊。
她的脑内划过这样的一句话,只得盯着屋内的物件发愣。
明日她将遭大事,只是这一切她都不可说,亦不知身侧此人是否能明白她心中所虑所想。她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动作轻柔。
武棣之闭目躺着,面容安详。
她微侧,以手支起头,细细将他打量一番。
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孔,就如同一年前她在花街中见他的那一眼。过往一切仿若如昨,只是她已他的妻,而沉慕亦已经去往陵宫。
chuang头灯火微微跳动,火苗一下下打在人脸侧,昏黄中,她似乎瞧见武棣之的眼睑微微颤动。沉以北的眸子轻转几下,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她笑着向武棣之身侧移了几下,靠近几分,而后伸手将他揽住,将头靠在他xiong口。
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
沉以北的耳侧充斥着他的心跳声,鼻息间萦绕着阵阵燕草香气,淡淡的,确有安神之效。身后武棣之的心跳声,渐起变化,一下下,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沉以北闭上眼睛,这一切都仿佛充耳不闻,只是将揽着他的手又紧了紧,继续在他xiong口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埋头睡去。
也不知是武棣之身上的燕草香气定了她的心神,还是他渐渐平稳的心跳声催她入眠,本是毫无睡意的沉以北,此时到是倦意上头,渐渐迷糊的意识。
然而,武棣之却是更加睡不着了。
他僵着身子,未有敢动,毕竟新婚之夜,沉以北飞起的那一脚可是让他仍心有余悸。自知自己的心跳声恐会出卖自己,他定了心神,安然躺了许久,见沉以北都未再有所动,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睁张眼睛,侧头看了看,入眼便是沉以北的额头。她靠在自己的xiong口,他并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武棣之犹豫着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划过沉以北的额头,见她未有所动,这才双手揽上挂在自己身上的沉以北。他的下巴抵在她头上,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阵阵梅花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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