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久念
他自是心知沉以北有所谋划在心,他不愿见她满心烦恼,但更不想逼她说出她所不愿说的。毕竟沉以北不像旁的女子,喜欢旁敲侧击让人知晓自己不开心,然后让人多加关心相问。她若有事便会说,若是不说,便是不想,没有做作,没有刻意。
屋外的雪还在轻轻下着,屋内二人呼吸声渐渐匀称,她已安然睡去,他亦不再多想,只是想贪图当下这一段时光。
但愿雪未停,天未明,共枕浮世无所忧。
清晨的郡主府里,笙歌提着裙摆跑得飞快,院中下人见了,纷纷退让一旁,生怕她这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自己怀中。
她自后院跑到前院,又从厨下跑到前厅,最后只得跑到太傅府中去寻凌霄。
笙歌急急跑来时,凌霄正坐在院中,手里捏了个包子正在往嘴里啃。见得笙歌如此行径,凌霄几口啃掉手中包子,上前拦住了一路小跑的笙歌。
“郡,郡主,郡……”笙歌当是跑得急了,说了好久都未说出个囫囵。
凌霄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慢些,先顺了气。”一向活得跟个老妈子般的笙歌,此时却这副模样,着实让凌霄有些担忧。
“你可曾见过郡主?”笙歌顺了顺气,眼神满是期待。她已然将郡主府上下都寻了个遍,可仍未有沉以北的身影。眼下,宫中内监已然传来太后诏令,若再寻不到,怕是要耽误进宫的时辰。
“没有啊。”凌霄摇了摇头,又道:“我这几日一直守在老太爷门外。”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你当真仔细寻过了?”
笙歌点了点头,这全府上下,能找的地方,她是全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沉以北的踪迹。
凌霄蹙眉想了想,道:“咱们去找找姑爷吧,兴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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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如今此番,怕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凌霄转头吩咐了守卫几句,这便与笙歌一道离去了。
雪天路滑,大雪已停,可天空却依旧是灰蒙蒙的,像是仍有风雪将至一般。
二人行至武棣之院外,见门外立着两个侍候梳洗的丫头,她们搓着手站着,想来已是站了许久。
“姑爷还未起身?”笙歌疑惑,武棣之素日里作息都十分定时,此时定然起身了的,何故今日却……
那丫头点了点头,轻声道:“少爷的门反锁着,我们在外唤了几声,他未有回应,便只得在外候着了。”语罢,她伸手探了探脸盆中的水温,道:“水都冷了。”
“你们先去换盆热水来吧,我与笙歌会唤姑爷起身的。”凌霄如是说着,那二人便俯身离去。
她们二人相视一眼,凌霄抬手使劲拍了拍武棣之的门。
“姑爷,姑爷。”
到底是习武之人,凌霄这中气十足的两声,到是让屋内的沉以北醒转过来。她揉了揉眼,偏头便见武棣之望着她,眼中尽是柔情。沉以北一时未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帐子,入眼的非是她所熟识的白色纱云帐。她坐起身子,武棣之亦随即起身,执起被子上盖着的大氅披到了她的肩头。
“早。”沉以北如是打着招呼,心中却是一阵崩溃。她昨夜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水进多了满出去了,她也不知自己昨夜怎么就会趴在他的xiong口睡着。原本她是打算等他熟睡后再行离去,哪成想,睡着的却成了自己。一想到等下还要面对他,心里便是一阵叫苦连天。
都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即便再美色当前,她也不该如何啊。
她心中思绪万千,可面上依旧是神态自若,听得外见凌霄的声音,她的头皮有些发麻。
然而,凌霄此时却是不知她心中有这么多想法,见武棣之未有回应,便复敲起了门。
“何事。”武棣之显然心情甚好,听得外间凌霄急如敲鼓般的锤门声,都未有何烦躁神色。
“宫中传来太后诏令,要请郡主入宫赏梅,可我遍寻府中未见郡主,想请姑爷一道找找。”
“你们去将郡主入宫所需的服饰取来便可,她在我这儿。”武棣之笑着言语,伸手又拢了拢沉以北肩头的大氅。
“……”
屋外二人面面相觑,武棣之此言信息量实在过于强大,以至于她们一时间未能完全将其消化。
“照做便是。”许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沉以北只得出声。
简短四字确是震得外间二人一时傻了眼,去换水的丫头已然回转而来,凌霄上前将水盆接下,又打发了这二人,冲着笙歌使了个眼色。笙歌会意,急急离去。
此时可不由不得她多想,若不再快些,怕是要耽误入宫的时辰。
沉以北轻叹口气,着履下榻,坐在梳妆台头缓缓梳理发丝。“你何时醒的?”想着他方才的神态,未见倦意,想来当是早早便醒转了。
“半个时辰前吧。”武棣之回想了下,又道:“见你睡得安稳,就没叫醒你。”
“……”
沉以北梳着头发的手顿了顿,总觉得自己似乎又被他算计了一回。
清晨的风波算是告一段落,沉以北一身盛装行在宫中小径上,雪后景致美妙绝伦。沉以北双手端着手炉,由着内监引路,缓缓走向梅园。
这梅园内尽数种着不同品种的梅花,红+梅腊梅,形态各异,风骨卓然。
沉以北行入园中,见园中亭内早已满坐宫妃,她见太后此时早已端住于亭内,连忙起身入内,跪拜见礼。
太后瞥了眼沉以北,执起桌案上的茶盏,语气轻蔑:“哟,郡主来了呀,这个时辰才来,哀家还当是自己记错了时辰。”
太后此言一出,一旁几个宫妃皆是面面相觑。在她们眼中,沉以北一向深后太后喜爱,可如今太后这话,显然是与她极不对盘。
“太后见谅,想是这大雪初停,路上难行些。”端坐于太后身侧的曹若清忽然出声,指了指沉以北,轻葱长指上套着几只护甲。“太后娘娘,郡主既然来晚了,那等下偏罚郡主作诗一首,如何?”
见是曹若清来打圆场,太后面上神色淡然了些许,摆手示意让沉以北起身。“她一向不懂诗书,不像德嫔你这般饱读诗书。”
“北儿的文采一向拙劣,不如就在殿前为太后及各位娘娘舞一段剑,以作歉意。”
“这禁宫之中舞剑,若以刀剑相伴,颇为不妥。”
沉以北略微抬头,见是康嫔出声,刚要作答,却听得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以刀剑确有不妥,若以梅枝代替刀剑,这不就可以了?”
她侧目望去,见是一身水绿衣裳的李婉。
这李婉父亲乃是礼部尚书,她的性子不似曹若清稳重,但却是十分活泼。如今,沉桓为帝,她亦被封为庄嫔,位次于曹若清。
“咳咳。”太后轻咳了几声,手中的茶盏复放回桌案前,汀兰随之递上锦帕。“庄嫔说的不错,你就以梅枝为剑,舞上一段。”
“是,北儿领命。”
沉以北领过太后旨意,除下肩头大氅,又将手中暖炉交给笙歌,行至梅树中细细挑选。她侧着身子,自一颗梅树绕至另一颗梅树,转了好一会儿,目光不住得往园门口打量着。
“郡主这是在作什么?不过折个梅枝罢了,怎还要如此挑选?”李婉见她如此,忍不住小声嘀咕。
“怕是在等什么人吧。”康嫔努了努嘴,道:“我瞧着郡主一直在朝着园外打量。”
亭中几人如此说着,沉以北却好似未有听见,直至她见一抹蓝色身影在众人相伴下行来,这才伸手折下一枝。
“北儿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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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尹子鸢来的时间很好,沉以北使劲的力度也恰到好处,在众人还未觉察前,她手中那只红+梅枝便已经飞向了尹子鸢。
不出意料,尹子鸢受惊倒下,身后的宫人扶着她一同坐倒,随后便是传太医。
沉以北坐在锁香苑屋内,这里原也是沉月浓被禁之所。隔着木栏,外间大雪纷飞,片片霜雪落于院中枯黄之上,将一切破败不堪尽数覆盖。人世间数不尽的肮脏不堪,若能如同这满院枯黄一般,能由霜雪覆盖,也不失为一时安好吧。
锁香苑内一室寒冷,没有火盆,没有暖被。沉以北身衫单薄,独自倚在门旁看雪,心中仍是有些感慨,她并不知自己此招,武棣之是否能明白个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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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她又叹了口气,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院中飘雪。
而此时,郡主府中,笙歌一路匆匆,跌跌撞撞跑向武棣之的院落。
“姑爷,出事了。”她跑进屋中,上气不接下气。武棣之执着书卷的手顿了顿,见得她如此,连忙上前。“发生何事了?”
笙歌伸手不停拍打着xiong口顺气,定了心神,道:“郡主被下罪,囚在禁宫当中了。”
此言一出,他手中的书卷应声滑落。他知道会有事发生,却未料到,她会被囚下罪。
“为何如此,你且仔细说与我听。”武棣之定下心神,他自晓此时急乱并无所用,他此时需要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今日我与郡主一道入宫,席间太后问罪郡主迟来之罪,要郡主舞剑赔罪。郡主便折梅枝代剑作舞,不料贤妃娘娘此时入梅园,郡主不甚将梅枝扫到了贤妃娘娘身侧。娘娘受惊滑倒,现下+腹内急痛,太后一怒便将郡主下罪了。”笙歌一脸焦急,此时沉以北一人在宫中,也不知情况如何。
武棣之闻言,蹙着眉头来回踱步。
太后近期确实是因尹子鸢一事对沉以北有些房刻薄,但到底她也未有实际所为,只是在言语上稍做刁难。而如今却直接下罪。
“贤妃的龙胎如何?”
笙歌摇了摇头,道:“笙歌不知,郡主被下罪时,我趁乱先行离开了。”
听得笙歌这句话,武棣之轻笑一声,神色较方才舒展了不少。他行回桌案前坐下,端起了茶盏细细品尝。
笙歌一脸疑惑,他此时居然还能如此不上心?
“姑爷!”她忍不住开口,道:“郡主如今这般,我们该如何营救?”
“放心。”武棣之将手中茶盏放下,道:“这是夫人自己布的局。”他抬头,沉声道:“若然不是夫人与太后早已达成共识,你怎会出得来?”太后居于宫中几十载,若是真要拿下沉以北,又如何会放一个下人出宫。
听得武棣之此言,笙歌亦定了心神,细细思忖。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造谣生事之人系出宫中,那便还需入宫解决。”想来,昨夜沉以北反常之举,亦是在为今日之事担忧。只是,她不说,她并不希望有过多人能探知。
“那若按姑爷所言,郡主当是不会有事。”笙歌舒了一口气,想得这一切皆是戏,便安心不少。“那便好,那便好。方才我还在想,要不要让凌霄直接去琼川请长公主回来相求。如今看来,怕是不用了。”
“不。”武棣之出言打断,道:“依旧要去,只是不能凌霄去。”武棣之执起桌案上的笔,提笔书写,道:“既是作戏,便要做足全套。府中依旧要传出郡主被囚宫中一事,等下你便执此书信派人送回琼川。”
“是。”笙歌点头。
“此事你连凌霄都不可说,越少人知晓,看起来便越像真的。”武棣之一笔书完,将信折好装封。“这几日我会入宫相求于陛下,府中仍需你与凌霄相顾。切记,你就当从未听我说过这些,该怎么着急还是怎么着急,该去求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是的,这一切都需要演下去,直到找到真凶。
“姑爷放心,笙歌牢记于心。”
银雪皑皑,雪漫宫道,泛着寒意的墨石砖看着更加寒冷。宫中内监正在不停清扫积雪,在满满银白覆盖下,清出一条条小道。
沉桓身着狐皮大氅,负手立于檐下,放眼看着这满眼银白。檐角上的风铃轻摇,发出几声清脆声响,似是在提醒他,一切都不是幻境。
小七立在他身后,手中提着炭灯,一旁的宫人正在往里头添炭。
“启禀陛下,武少傅求见。”一名内监急急行来,俯身通报。
“不见。”沉桓依旧看着面前这一地白雪,未有所动。内监闻言,领命离去。
“陛下,雪后反光,长此盯着雪地,会伤眼睛。要不,奴才陪您回殿内吧。”小七有些担忧,自打从贤妃娘娘宫中回转,沉桓便一直站在此处盯着雪地未有所动。他知晓此事蹊跷,但太后下旨,太医又言贤妃胎像有些奇怪,桩桩件件,都指向沉以北。哪怕沉桓有意偏袒,他也需要以大局为重。
“小七,你自小跟着我,棣之也是自小伴我读书,北儿,也是自小与我最亲。如今,我身为帝王,却不能率性而为了。”沉恒叹了口气,他有心想救,却不能救。
“陛下,请恕奴才直言。”小七上前一步,道:“郡主秉性如何,陛下心中非常清楚。此次,定是有人陷害。”早前便有传言,说是贤妃入宫之前便与一男子有情,此事为沉以北所做。而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桩事,实在过于蹊跷。
沉桓又何尝不知道呢,他知道这是计策,所以他不能去救沉以北。
“把这个交给棣之,带他去看北儿。”沉桓掏出一枚令牌,转身交给小七。他不能去救沉以北,但他可以让武棣之去见他。
“是。”
宫中的积雪清理得很快,武棣之手执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天空中飘着雪,灰暗的天际就像此时宫中的局势,让人不安,不定。
锁香苑依旧有侍卫把守,只是不似沉月浓那时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守门的侍卫见他手执沉桓的令牌,便放行让他进去。
院子被厚雪覆盖,偶有几行脚步,昭示着方才有人行过。武棣之手执一个包袱,一脚深一脚浅,在积雪中缓步而行。
“你小心些。”沉以北倚着木栏站着,见得武棣之艰难前行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外头积雪很深。”
“怕你衣裳不够,就带了点过来。”武棣之行至她跟着,衣摆上满是落雪。“你的脸色很差。”他有些担忧,即便沉以北的身子骨不错,可这种天气下,她被囚此地,没有炭火,没有暖被,即便身子骨再好,怕也是经受不住。
沉以北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笑道:“妆花了嘛,气色自然差些。”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又道:“这几日没有笙歌替我上妆,怕是要终日一张素面了。”她顿了顿,看着门外侍卫,又道:“不过好在,你也看不到我,我的丑样子,你也不会知晓。”
武棣之听得她这番话,苦笑一声,拿出手中包袱想要塞进去,却被一旁侍卫拦下。
“太后有令,任谁也不能送物件给人犯。”
武棣之欲出声辩驳,却被沉以北伸手拦下,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放心,我很好。”沉以北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冰凉的指尖触及他的手背,使得武棣之心中一紧,反手将她的手握+住,低头呵气,暖着她的双手。
“没事。”沉以北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侧目看了看两侧侍卫,道:“家中一切靠你,祖父年岁大了,切莫让他知晓此事,以他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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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棣之点头:“放心,我已经派人送消息去琼川给母亲了。”
“只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沉以北叹息一声,又道:“你等我一下。”她忽然起身,行回屋内,取了一封信件复行了出来。她将信封开启,缓缓道:“吾,沉氏以北,奉父母之命,与武氏成婚。然,二人性情不合,不愿纠缠一生,故此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安天命。”她将这一纸和离书念完,递了过去,两旁侍卫随之侧目,却也未有将此拦下之意。
武棣之接过和离书,未有话语,只是将这封信细细折好,放入怀中。他盯着门内的沉以北,她的面色苍白,面上却依旧擎着盈盈笑意。
武棣之欺身上前,额头抵在木栏上:“我等你出来。”千年万语,到了嘴旁,他只能说出来这个字。
“倚栏凭听风雪夜。”沉以北亦将头抵在木栏上,轻声道:“若有机会,还请夫君帮我写上下一句。”
“嗯。”
“回去吧,天快黑了。”
“好。”
武棣之起身,冲着她淡开一抹笑意,而后转身,毅然离去。
沉以北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面上笑容未退。她没有算错,他真的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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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夜幕降临,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宁致殿内,满室昏黄,屋内烧着火盆,与室外的寒冷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对比。
铺着绣金缎子的矮桌上摆了一个炉子,炉上煨着一壶水,壶口滚滚热气翻涌。炉中炭火里面炸裂,蹦出一两点火星落在缎子上,烧出一个黑点。
曹若清端着盏茶愣愣出神许久,眼神始终盯着茶壶口不住上扬的热气。
“主子,奴婢觉得今日以北郡主举止有些怪异。”暖杏看着她坐了一+夜,心中也将白日里的事都细细盘算了一遍。
“不单是她,还有太后。”思忖这么许久,她算是想明白了,今日这一出戏,便是太后与沉以北,还有尹子鸢共同出演的剧目。
“难道是她们知道了?”暖杏有些慌了神,她们暗中派人在外放出风声,为的便是要让尹子鸢倍受猜忌。
曹若清摇了摇头,一双水弯眉略微一挑,道:“知道了又如何?她们今日上演这出戏,不过就是想要拿个现成。可想而知,他们此时尚未有证据,咱们按兵不动便可。”
自小,她便是以他日为后所教养的,这宫中的门门道道,她自问宫妃中无人可比。为达目的,用些手段,也并无不可。此时,尹子鸢已然怀有龙胎,若然产下长子,必是封后。那么日后,即便她能被封为皇贵妃,在明面上,始终略输尹子鸢一筹。
曹若清心中通透,以目前的情况,沉桓无法沉以北入宫。但他心中只要还对她有一丝念想,那么沉以北站在哪一头,便足以做出影响。
“可若我们一直不动,若是康嫔庄嫔发难,那又当如何?”暖杏还是十分担心的,毕竟,这二人虽位分次于曹若清,但若她们从旁搅局,只怕自己这头会孤立无援。“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情况?”
“不可。”曹若清声音一沉,手中茶盏置于缎子上,道:“派出去的那两个人,着人处置了吧。”此事想来,她最为差的一招棋,便是用了宫中之人。
如今,太后以着沉以北下罪,整顿后宫。虽说皇宫之大,但长此以往,保不住哪一日就会查到那两人头上。她不能有所动,却也不能放任隐患在身侧。
“是。”暖杏领命,随之便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曹若清一人,伴着滚滚茶水沸腾之声,她的思绪便如同这壶滚水,翻涌不安。
暖杏遣去处理的人很快就回来复合,翌日,她亦去打听过,得到那二人确实死去的消息。听得暖杏所报,曹若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安定下来。
心既已安定,那便是时候再去会会尹子鸢了。
命人备上礼物,曹若清便带着暖杏一道行去了尹子鸢宫中,说是探望。
一行人方入宫,正巧便见得宋太医请完诊出来。
“宋太医。”暖杏出声,唤住了正要离去的宋太医。
“微臣见过德嫔娘娘。”见是曹若清,他连忙俯身见礼。
“姐姐身子可好?”她盯着宋太医细细端详,轻声道:“这几日太后娘娘传话,说是不要打扰姐姐养胎。但到底还是有所担忧,正巧遇上宋太医了,还望宋太医直言相告。”
“贤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身子弱些,这天寒地冻,不宜外出。”宋太医也是个多年的老滑头,后妃当中的门道立场,他也明白。
“那便好。”曹若清点点头,冲着一旁的暖杏使了个眼色,道:“我这几日晚上睡的不太安稳,可否劳宋太医给我开几贴安神茶。”
“自可以,臣稍后便送去贤妃娘娘宫中。”
“不必了,我让暖杏同你一道去取,左右我也要与姐姐好好聊聊。”
二人领命退去,贤妃便复向前,见着守门宫女,便道:“我来看看你家主子。”
“请德嫔娘娘恕罪。”宫女下跪行礼,道:“我家主子刚刚喝了安胎药,现下方躺下。”
“姐姐身子要紧。”曹若清面无改色,身后宫人随之将礼盒端上前。“这些是我送于姐姐的。”
“谢德嫔娘娘。”
离开尹子鸢宫中,曹若清一路行回自已宫内,坐在室内执了卷书,不知不觉看了半卷,却仍未见暖杏回来。
“来人。”
曹若清轻唤一声,门外行来一名宫人见礼。
“暖杏回来了吗?”
“回娘娘的话,暖杏姑娘还未回来。”
曹若清看了看窗外,照着时辰,已然过去一时辰,再怎么着,也该回来了。她眉头微微蹙起,总觉得有事将要发生。
“主子,陛下传来口谕,想请主子一道过去太后宫中用膳。”曹若清心下烦乱,却听得外间有人如此来报,沉声几许,又道:“谁来传的旨意?”
“是小七公公。”
能让小七过来传旨的,怕这旨意非是做假,曹若清起身,命人替自己梳妆更衣。她虽是觉得暖杏之事有些奇怪,但也顾不得旁的,只得先行准备随之起身前往太后宫中。
行至太后宫中,时辰尚早,太后坐在殿中,见曹若清来了,一直沉着的面容到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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