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不识
“可是现在,孩子的爷爷,被我江右之人挟持当面;而孩子的父亲,为了营救老父,正在搏命沙场。”
“张将军,你说要是这个孩子将来长大了,知道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会如何做呢?”
还能如何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人君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吧;张须陀暗叹一声,自然知晓王月瑶的言下之意。
若有以后,李法主设计朱璃父子,必然躲不开这个孩子的清算;可是他们这些身为王月瑶臣子的人,却坐视不理朱璃父子,以后又岂能落得好下场?
想到这里,张须陀不禁暗骂一声李法主下作,连这种胁人以亲的事情,对方都能做得出来,害得他不想出手,也不得不出手了。
不过,骂归骂,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面对,一念至此,只见这位故隋的老臣就开口道:“那依殿下之意,希望老臣怎么做呢?”
王月瑶闻言,脸色稍缓,等的,就是对方的这句话:“我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如今在江右,李贼势大,我们势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不想和对方撕破脸。”
“可是现在,让我坐视自己的夫君浴血奋战、漠视自己的公公遭人威胁,我也做不到;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将军赶快想个办法,尽快从李法主的手中,救出我家公公。”
“这样一来,我家夫君,就不必再继续冒险了!”
王月瑶此言一出,张须陀心道果然,只见他皱着眉头道:“殿下的嘱咐,老臣自当尽力,只是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那。”
这样的回应,王月瑶岂能满意,只见她立刻一脸漠然地冷声道:“我知道不是时候,但朱淳公,绝不能出事;否则,将军想让我以何种颜面,去面对自己的夫君?”
张须陀闻言,脸色发苦,艰难道:“好吧,既然殿下为难,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尽量不让朱淳公,发生意外。”
有这位一言,王月瑶终于放下心来,至少,她可以保住朱璃的父亲,不是吗?
对于王月瑶的好意,正在浴血奋战的朱璃,自然不知,现在的他,只知道一味地收割,收割掉每一位死阵府卫的生命,力图尽快歼灭敌人,也好早点救出父亲。
只是他的这副做派,无异于火上浇油;在梁伯看来,朱璃不但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他的阵中大将,现在还这么猖狂地横扫大阵之基,实在让他无法容忍。
暴怒之下,只见这位山海盟的左使,立刻大手再挥;摇旗的近卫,随着这位的手势,也立刻再次挥动起手中的彩旗。
中枢旗动,一动两色,随着双色旗的挥舞,立刻又有两名大将,脱离本阵,向着朱璃奔杀而来。
来人大家绝不陌生,正是早先露过面的东川罗璋,以及凤翔的薛知筹。
朱璃一刺一抹,就做掉了威名赫然的田頵,让这二人,丝毫不敢大意,甫一出手,他们就火力全开。
只见东川罗璋,冲锋的途中,就挥起了手中的鲨齿巨剑。
巨剑无锋、却斩碎了无尽虚空,划过一道闪电般的惊鸿,一如划过天际的流星一般,直奔朱璃的脑门而去。
凤翔的薛知筹同样不凡,一把五花喧天斧,一如劈开混沌的开天神斧一般,撕猎狂风、斩尽虚空,带着无与伦比的锋锐,直袭朱璃的脖颈。
冲锋甫起,声势凛然。
光看二人带动而起的声势,就知道这二人,恐怕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如此声势,又岂能瞒过朱璃的耳目;双眸猩红的朱璃,只是一个抬头,就看到了疾掠而来的两道身形。
一见敌将不凡,就见朱璃立刻挥矛斩浪,瞬间
就激起了一阵澎湃的疾风,刹那之间,就将四周围拢而至的死阵府卫,全都掀飞到了空中。
站在场外,放眼望去,只见朱璃厮杀的地方,无数府卫,一如鱼跃龙门一般,手无足措地挥舞着四肢,不受控制般地飞向了高空。
漫天人影,立刻就将朱璃和赤兔马,遮挡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望去,只能望见无数的府卫,张牙舞爪地挣扎在空中,却再也看不到那位,驰骋无敌、猛若神王般的男人了。
就连啸冲而至的罗璋和薛知筹,突然看到了这一幕,神情也出现了一刹那的犹疑;可是,临阵厮杀,哪里会容许半分迟疑。
身在人影包围中的朱璃,一直都在观察着二人,一见他们进攻的动作,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就立刻猛甩钢矛,拍击而出。
只见那柄重达三百六十斤的钢矛,瞬间就化作一道玄光,飞花逐月一般地拍在了一名腾空悬浮的府卫身上。
只听“蓬”的一声,一道府卫的身影,瞬间就脱离朱璃身周的空间,一如陨星掠天般地撞向了罗璋。
武者,武艺越是高超,身体的自然反应,就越发敏锐。
一见有黑影袭来,罗璋下意识地就将直劈而下的鲨齿巨剑,扭转了方向,顺势横扫,砍向黑影。
就在这个刹那,一抹玄光,一如繁花似锦的花海中,突然迸溅而起的一道清泉似的,瞬间暴溅而起,直接迎上了薛知筹的五花喧天斧。
玄光倏忽、诡异而奇贼,一如偷嘴的小鸡仔,那突然间的一啄;又似雷雨前的雷光一般,一闪而逝。
“轰”
矛、斧相撞,好似陨石撞山;轰隆的巨震,震得人眼昏花,身躯摇曳。
碰撞的气流,好似狂怒的海啸似的,席卷一切、奔袭八方。
在那湍急的狂风之中,薛知筹这位勇冠凤翔的悍将,一如迸飞的小石子一般,猛地就被砸飞了出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声,突然传出,却是撞向罗璋的那名府卫,整个身躯,被他的鲨齿巨剑,给拦腰斩成了两截。
鲜血飞溅、猩红满眼。
直到这一刻,罗璋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兵法有云:众必分之。
朱璃砸飞府卫,使其扑向罗璋,正是打着孤立敌军、逐个击破的意图。
罗璋身体的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将本该劈向朱璃的一剑,猛地扭转方向,劈向了府卫,这一举动,正中朱璃的算计。
一矛击飞了薛知筹,朱璃冲出了府卫的围拢战圈,一矛再挥,看似平平,却奇诡无比,虚无缥缈之中,隐含着无尽的杀机。
打眼乍看,这平平的一矛,似乎并不被罗璋看在眼中,可是朱璃刺到中途,玄光骤分,一而二,二而四,......
转眼之间,落在罗璋视野之中的玄色光影,就重重叠叠、无穷无尽了起来,一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致命的危险,瞬间涌上了罗璋的心头,这位煊赫东川的猛将,终于知道,为什么田頵那样勇悍的大将,也会在朱璃手中,走不过两招了。
速度,无与伦比的速度,让他这样境界的高手,望之绝望的速度。
心如明镜、一瞬恍然,也许是人在临死前,都有的回光返照吧。
在那明镜似的心田中,罗璋清楚地知道,那些光影绝不是幻影,而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端的程度,留下的道道残影。
朱璃拥有这样的速度,拥有一击之下、就将猛冠三军的薛知筹,轰飞抛空的力量;以这样的能力,同境界的等闲武将,若是与之相拼,简直就是找死啊。
明悟了又如何,这样的急速,又岂是罗璋能挡得住的?
放眼场中,众人无不骇然。
只见手提鲨齿巨剑的罗璋,就在朱璃出矛的一瞬间,全身上下,犹如被无数玄光,洞穿了一样,瞬间就飙溅出无数道血线。
整个人,就好似装满水的水囊,突然被迎面撞来的刺猬,扎破了似的,喷溅无数、煞是壮观。
一矛飞掠、瞬间万刺。
朱璃轻易地就解决掉了东川罗璋;继而,只见一抹红影,一如一朵浮光一般,带着一抹玄色,猛地飞掠而出,径直追向了那抛飞当空的薛知筹。
罗璋和薛知筹,都和朱璃的境界差不多,若是正常比斗,二人虽然不敌朱璃,少说也要过上数十上百招,才能分出胜负。
这样的情况,自然不是朱璃想要的;因此,一见二人扑出,他就立刻定下分敌逐破的计策,在毫无防备之下,这条临时之计,效果简直超过了预期。
罗璋已死,薛知筹又岂是朱璃的对手。
就在众人,还在惊诧于勇冠东川的罗璋,只是一个瞬间,就死在了朱璃的手中之际,赤兔带着朱璃已经追上了薛知筹。
身在空中,无处着力的薛知筹,还不是砧板上的肥肉、任由朱璃宰割吗?
只见朱璃挥起双刃矛,只是一个简单的直劈,一道玄光,就好似霹雳似的呼啸而下,凤翔大将薛知筹,整个身躯,尚
未来得及落在地上,就在空中,被朱璃活生生打爆了。
喝过红酒吗?
如果你喝过,那你玩过红酒吗?
将未开封的红酒,抛飞空中,然后雷霆一击,轰然炸开的景象,就是薛知筹临死前的一幕。
等众人瞥见那血肉横飞的一幕,扭过头来之际,薛知筹早已化作无数烂肉,纷飞四方。
两招斩田頵、两招杀二将,河朔怀化大将军朱璃,光凭这份勇悍,试问,同境界之中,何人能敌?
列位观战的藩镇大员,无不面色阴沉,陷入了静默之中;就在这个短暂的沉默声中,寿王阵营之中,又冲出了一支人马,为首的大将,赫然正是朱琊。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家的大兄,虽然朱璃不让他冲入阵中,可他带人为对方压阵,总是可以的吧。
朱琊冲出,伤势未愈的弈江南、妩媚动人的千慕然、娇俏勇毅的青箬娘子,尽皆跟在了他的身边。
坐镇后方的,只剩下伤势大好的岳鹏举和岳云等人了;至于李孤峰,放眼整个战场,你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其人必是窝在某个旮旯之处,以期接应朱璃去了。
再看徐州、姚州的阵营中。
在不知不觉之中,坐镇姚州的人,赫然就换成了英伟、小眼的周然了,当然,还有他的夫人鱼翠微。
在鱼翠微的身侧,还端坐着一位十分聒噪的老人,正是她的便宜师傅谭峭。
至于徐州一方,坐镇本阵的人,依旧是节度使韩雉;不过,韩雉麾下战力完好的季布和钟离昧二人,也早已不见踪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姚州的李天府、查书尘、杨柳叶等人。
朱琊出现在场中,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斥责;人家大兄在拼死厮杀,担心兄长安危,也是人之常情,这点人情味都没有,列位大员,也不配坐镇一方了。
朱璃转瞬之间,又杀两将,终于引起了梁伯的警惕。
身为当然境高手的他,自然没有将自然巅峰的朱璃放在眼中,本以为派出同境界的人,前去阻截,无论如何也能阻碍对方一小段时间。
只要有了这个时间差,他就可以控制住大阵,死死地困死对方。
可是三位同境界的大将,竟然连朱璃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挡住,由不得他不慎重了。
只见这位老家伙双眸虚眯,毅然地打出了一个郑重的手势,示意旗手,再次调将。
朱璃瞬杀两将,继续扫荡四周的府卫,正在这个时候,一将挥挝、纵马而来。
来人气势如虹、沿途激荡起无边的狂风,就将所有的府卫,毫不客气地冲击到了一旁。
人未至,那席卷而来的气浪,几欲吞没一方、冲毁一切;这样的气势,显然不是自然境的武者,可以造成的。
玄光飞掠中,朱璃蓦然抬首,只见一将铁盔铁甲,纵马冲来;来人手持毕燕挝、背负禹王槊,肩挎橐弓,形若马猴,却跨在一匹异常高大的乌龙驹背上,不正是李存孝吗?
朱璃军中有能人,岳鹏举、龙且、鱼俱罗等人,重创濒死,也被朱洽和击竹子二人,生生地从鬼门关上,将他们拽了回来。
可河东军中,同样也有能人,那人自然就是当然境的遒骷了,这位老祭祀不但跑得很溜,这治创、疗伤的手段,也是一绝。
能活到他那个岁数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李存孝的重创,显然就是被这位老祭祀治愈的;乍看起来,其人恢复得似乎比岳鹏举和龙且等人,还要快上不少,现在都能够披挂上阵了,就可见遒骷的医术,绝不一般。
李存孝怎么会出现在死阵之中呢?
这还要从脸厚心黑的李法主说起;来喜之死,让死阵威力大降,这种情况,不但梁伯不允许,幕后黑手李法主,同样不允许。
可遍观诸人,就数河东的李存孝,能与来喜媲美,而且还十分好忽悠。
李法主这才厚着脸皮,不顾之前过河拆桥的嫌隙,去将李存孝给请了过来,让他代替了来喜,镇守之前的八阵式之一。
而李存孝这种贱兮兮的性格,竟然还真被他给请动了,不但出镇了死阵的一方阵式,如今还对上了朱璃。
时隔经年,昔日渭桥之上,若不是山海经,朱璃早就死在了对方的手中了;如今二人再遇,少不得,立刻就分外眼红了起来。
朱璃曾经的坐骑,一字板肋玉麒麟,那匹犹如邻家弟弟一样的通灵宝驹,就是死在李存孝手中的,看到其人,朱璃心中,情不自禁地就是一阵锥心之疼。
即便没有玉麒麟这一过节,朱璃闯阵,也是为了救出父亲,无论哪一条,都不容许他临阵退缩。
再见李存孝,朱璃心中暗恨,心道:昔日你欺我,屠我良驹、杀我兄弟,今日再遇,新仇旧恨,那就一起算吧。
当武力爆表、五代公认的第一人,这个恨天无环、恨地无把的李存孝,遇到了抛却生死,一心救父的朱璃,又会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呢,实在让人期待。
山海横流 第四六五章 五代第一似弱鸡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山海横流最新章节!
朱璃视李存孝如寇仇,李存孝同样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至于原因,自然是当初,尉迟槿托名韩槿,隐匿在河东,身份却被李存孝,无意中撞破了。
自从那个时候起,李存孝的心中,就有了一道身影,一道让他朝思暮想的伊人身影。
后来的一系列变故,让李存孝得知,梦回几度、相思几何,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竟然是朱璃的未婚妻,这让他暴怒异常。
每一场鱼水之欢后,味同嚼蜡的李存孝,无不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杀了朱璃,将心仪的尉迟槿,抢到身边。
在他想来,无论任何一方面,他都比朱璃强,只有他才是尉迟槿的良配。
朱璃不就是名气大了点吗,他李存孝同样名满天下;更何况,朱璃还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如此想来,尉迟槿竟然喜欢上一个不如他的人,这口气,李存孝又岂能咽下。
死阵相逢,二人各有怨恨,自然不用废话。
看到了朱璃,李存孝就像看到了宿世大敌一般,一言不发,就是一挝掷出。
放眼校场上空,只见一挝横空,轰碎了无尽气流、击破了数米空间,一如彗星曳尾一般,划过了一道惊天般的闪电,悍然无情地向着朱璃飞击而去。
沿途之上,无尽的气爆声,炸响不断;爆鸣之音,经久不歇;同时,在毕燕挝飞掠过的空间,一连串的火花,迸溅而出,那是利器摩擦空气、激溅而出的火星;只此一击,就能看出李存孝的一掷之力,是多么的暴烈、和迅猛。
看到了这一幕,扬州阵营中,一位背负双戟的老道,满目傲然,情不自禁地就抚须自得了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华阳老仙施肩吾,李存孝的恩师。
不说别的,但从这凌空掷挝来看,李存孝的技艺,早已登堂入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身为对方的师长,能教导出这样的弟子,施肩吾又岂能不自得呢?
他这种自鸣得意的样子,自然被杨行密,看在了眼中,就见这位节度使连忙好奇道:“外界盛传,河东李存孝,乃是仙师的弟子,不知真假?”
施肩吾闻言,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傲然道:“存孝徒儿,确实是出自老道的门下。”
一见对方坦承不讳,杨行密立刻就赞许道:“观其徒、而知其师矣,存孝将军一挝无极、刚猛异常,凌厉、辛辣之处,令人叹为观止。”
“徒弟尚且都如此厉害,可见仙师您老人,也必然深不可测吧!”
不得不说,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万年不衰、亘古不减。
一万年太久,早已沧海桑田;可历经一万年的马屁,却依旧奇效无比。
杨行密这么一拍,立刻就让施肩吾全身舒爽,那神情,简直就像三天没有拉过屎的大汉,突然吃了健胃消食片,卸光存货后,露出的那种畅快之态。
“杨总管过誉了,存孝尚且年轻,还需多加历练;至于老夫吗,山野之人,不提也罢。”施肩吾摆摆手,一脸得意地客套了一句。
杨行密一见这老货的神色,就知道自己之言,挠到了对方的痒处,连忙继续道:“那依仙师来看,怀化大将军朱璃,和令高足,到底孰高孰下呢?”
这么问,施肩吾就不高兴了,只见老家伙一反常态,不满地看向杨行密道:“老道不得不承认,朱璃是有点本事,连斩三位同阶大将,确实不俗。”
“可对方毕竟是自然境修为,而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却是实实在在的释然境修为,更兼天赋异禀,二人对上,朱璃小儿,又岂是存孝的对手?”
一言即出,傲气凛然。
当然,他也有自傲的资本,毕竟李存孝的能力摆在那里。
李存孝只是一挝掷出,就有如此声势,惹得观战的高手,议论纷纷;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朱璃绝不是李存孝的对手。
可也有一部分人,坚信朱璃会赢,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自河朔、和幽州之人,因为在北疆,朱璃就是一个不败的神话。
对于别人的议论,场中对峙的二人,自然不知,李存孝一挝掷出、极光掠电;立刻又从背上,抽出了禹王槊。
就见他一槊凌风,纵马一跃,好似一道灰烟一般,追在了飞挝的后面,径直向着朱璃杀了过去。
飞挝、轮槊、加橐弓,此乃三连击,是李存孝的成名绝技。
可是对上朱璃,即便是自诩过人的李存孝,也不敢托大,没有连同禹王槊一起抛掷出去,所以说,他现在只施展出了两连。
即便是两连,依旧势若疯虎、所向披靡,若是对上等闲大将,对方必然非死即伤。
可对上朱璃,就不一定了。
那毕竟是一招就能斩杀自然境的大将啊,即便是李存孝自己,也不可能轻易做到吧;朱璃做到了,那只能说明,对方绝非等闲
人物,他自然不敢托大。
迎着如此凶猛的飞挝,朱璃瞳孔骤然一缩;隐隐之中,他的眼光,还掠过了飞挝后方,那一抹玄光灰影,正是人马合一、挥槊冲刺的李存孝。
“老伙计,看你的了!”朱璃横矛当胸,低喃一声。
话未落音,就听朱璃胯下的赤兔撕风兽,突然仰天长嘶,“昂嘶嘶!”
声音洪亮,穿云裂霄,震得整个空间,一阵簌簌颤抖。
这匹通灵神驹,一派自信,似乎在说:瞧好吧,老伙计,我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
随着马嘶声起,放眼死阵中央,只见一道红光,突然啸蹿而上,一如激溅的火苗,猛地腾空跃起,悍然地冲向了高空,冲向了飞挝之上的位置。
眨眼之间,赤兔就驮着朱璃,在飞挝尚未到来之际,啸蹿如龙、凌空掠起,径直来到了飞挝之上。
当此时,就见它倏然之间,伸出一只前蹄,蜻蜓点水一般地轻轻一踏,就将毕燕挝踩在了脚下。
“当”
一声脆响,金铁交鸣。
人马合一的朱璃,连人带马,尽皆借由赤兔的一踏之力,凌空冲下。
放眼望去,就见玄光一闪,朱璃手中的双刃矛,立刻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圆弧,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地就向跟在飞挝之后的李存孝抡了过去。
若是正常武将,见到李存孝飞挝击出,必然会全力以赴地应付飞挝;这个时候,挥槊在后的李存孝,就可以直捣黄龙,直取对方要害。
可是,他今天遇到了朱璃,而且,朱璃还有一匹优良程度,丝毫不下于乌龙驹的良马,甚至,在速度上,赤兔比起乌龙更胜一筹。
撕风兽的名头,果然不是白给的。
赤兔只是一个简单的纵跃,不但避开了毕燕挝的飞击,还借以毕燕挝为踏板,来到了李存孝的头顶上空,这才让朱璃有机会,一矛抡天,霹雳擂下。
经年已过,昔日不可力敌的李存孝,若是在天赋异禀的对比上,比起现在的朱璃,他已经没有绝对的优势了。
朱璃人马合一、一矛抡下,再加上赤兔那无与伦比的速度冲击,如此轰击,李存孝能接下吗?
掷出飞挝,挺槊其后的李存孝,万万没有想到,朱璃会用这样的方式,破解了他的连击。
等他警觉到之际,朱璃和赤兔,已经好似天神一般地俯冲而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劈砸而下。
人马合一、再加上惯性使然,朱璃这抡天一击,何止万钧!
若是正常大将,迎上如此迅猛无匹的一击,第一个念头,必然是尽量躲闪;可是,一向狂猛无忌的李存孝,从来不肯示弱分毫,更何况是这种直面的硬撼。
躲避攻击,根本就不是他李存孝的本色。
迎着朱璃那凌天一击,只见彪悍的李存孝,猛地就横起了禹王槊,径直向着凌空而下的双刃矛,迎了上去。
“轰......”
“轰隆隆......”
“昂嘶嘶!”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