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窃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风琉璃
外界都知道连家堡早已退出朝堂,连慕枫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自然知道实情并非如此,只是关于信鸽的秘密他却是第一次听说,不禁蹙起眉峰,疑惑道:“历来只有天子能用?这么说,天子只可能将信鸽交给太子,如今京城坐着的那位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就不可能知道这种信鸽的存在。”
老堡主点头:“正是如此,先皇必然将信鸽与青铜带钩都交给了当时的太子谢冀,如今与我们联络的正是在那场宫变中死里逃生的谢冀,只是他藏得太深,我们至今不知他身在何处,我们想确认他的身份,让他拿出先皇传给他的半块青铜带钩,他也顾左右而言他。”
连慕枫觉得此人鬼鬼祟祟的,心中不喜:“他究竟想做什么?”
老堡主显然也不大高兴,冷哼一声:“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想借我们的手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他将我们连家堡当成什么了?争权夺利的剑?还是言听计从的狗?做梦!”
连慕枫想到上回在应城的偷袭,只觉迷雾重重,信鸽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不可能是巧合,上回偷袭的人必然与谢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何况阿容那时候也在,阿容又是那样特殊的身份……会不会对方本就是冲着阿容去的?
连堡主见他陷入沉思,不禁问:“你知道些什么?”
连慕枫想到临别之际墨远说过的话,斟酌道:“如果……他并不是想调动我们的兵马,仅仅是想得到我们手里那半块青铜带钩呢?”
老堡主与连堡主同时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存稿箱忘记设定时间,不巧又忙着别的事没及时检查更新,抱歉!
送上小剧场:
老堡主:一个捡来的儿子,瑟成这样!
连堡主:一个捡来的儿子,瑟成这样!
连妹妹:一个捡来的儿子,瑟成这样!
镖师们:保持队形!
二宝:咦……我……有了……
狗子:!!!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大家看文和留评!
第47章青铜带钩
连慕枫记得当初在应城时,邢六追出去发现三十里之外埋伏着上百个真正的高手,那时他只觉得这些人为了一座小小的医馆摆这么大阵仗,实在小题大做,现在再细想才明白,他们兴许是识破了阿容“窃钩大盗”的身份,深觉受到了威胁,想要斩草除根。
更重要的是,邢六所认为的“真正的高手”必定是顶尖的那一类,能同时出动上百个这样的高手,放眼天下恐怕鲜少有哪个门派能如此豪爽地做到,拥有这样的实力,他们还需要连家堡出兵支持么?
连慕枫隐去墨远的身份,细细说了那次遭围攻的事,又道:“那位前太子谢冀必定已经拥有了不小的实力,宫变过去都超过二十年了,只要他不是个废物,二十多年足够他悄悄畜养出几十万兵马,他根本不需要我们连家堡的支持。”
连堡主与老堡主都有些意外,上回李山回来只送了只信鸽,并没有细说前因后果。
老堡主点点头:“确实,借来的兵总不如自己的兵知根知底,他所图谋的是皇位,更应该谨慎行事,他找上我们难道不怕节外生枝?”
连堡主道:“爹,不如您将青铜带钩拿出来,我们再细看看,说不定慕枫猜对了,他们只是想要这枚带钩。”
老堡主点点头,起身去将带钩取来,小心翼翼摆放到桌上,祖孙三人围坐着细细观摩,神情都有些严肃。
连慕枫一抬头,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忍不住“噗”一声乐起来。
老堡主吹胡子瞪眼,蒲扇似的大掌朝他脑袋扇过来:“笑什么,说正事呢!”
连慕枫忙偏头避开,同时飞快地伸手护住桌上的青铜带钩:“哎哟我的爷爷,这传家宝可是古物,您风太大了,可别把它扇地上摔坏了!”
老堡主的巴掌顿在那儿扇也不是也不是,最后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祖孙三人都笑起来。
三人轮番拿起青铜带钩,翻来覆去地仔细看,自然是没有琢磨出任何端倪,毕竟是传了几百年的东西,若真有什么明面上的秘密,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连慕枫道:“一直知道咱家有这枚带钩,我还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呢,可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老堡主摆摆手:“能有什么故事,捡来的。咱们老祖宗跟太|祖皇帝那会儿是满街乱蹿的乞儿,交情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拜把子兄弟,无意间捡了一对沉甸甸的带钩就以为要发达了,结果没有当铺肯,他们不死心,就一人一块分了,说留着给儿子孙子,说不定哪天就碰上识货的人了呢,这带钩就这么传下来了。”
连慕枫点头,后面的事他倒是知道。
天下大乱,两兄弟趁乱而起,挣下了一份江山,老祖宗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功成身退辞别朝堂,创立江湖门派连家堡,太|祖留不住人,就拿着青铜带钩许下承诺,说咱们江山对半分,你尽管发展你的势力,想多大就多大,我绝不动你分毫,老祖宗自然不敢应承,也拿着自己那半块青铜带钩许下承诺,说我们连家堡势力再大都是陛下的,是朝廷的,一旦家国有难,这对带钩就是虎符,我们可以随时为国出征,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不在话下。
为了能让这份承诺一直延续下去,太|祖特地下了一道密旨,算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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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为证,又言明此事不会对外声张,两家直系传承的子孙知晓就够了,得人多眼杂招人嫉恨引人垂涎,给连家堡带来麻烦。
想到这些,老堡主忍不住感慨:“都传承几百年了,这带钩统共也没派上几次用场,这是好事啊!”
连慕枫冷哼:“是啊,老祖宗答应的是为国捐躯,可没答应帮哪个狗屁倒灶的皇子争皇位。”
老堡主又让他逗笑,扇了他一巴掌,将青铜带钩重新起。
连慕枫在后面跟着:“可要好了,除了咱们爷儿仨,什么人都不能说。”
老堡主笑骂:“还用得着你吩咐?瞎操心!”
连慕枫也跟着笑起来:“这可说不准,万一哪天您被人灌醉了酒后吐真言呢。”边说边紧紧盯着老堡主手里的动作,暗暗想着得找个机会将这古物偷出来换个地方藏好,得真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老堡主操纵机关将暗门关好,回头道:“不早了,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连堡主与连慕枫齐声应下,走到门口时,连慕枫又停下脚步。
连堡主回头看他,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咳…”连慕枫笑了笑,“爹,我问您个事,您可别瞒着我。”
连堡主难得见他不自在的模样,笑起来:“问吧。”
连慕枫凑过来,压低嗓音,一副不足为外人道的尴尬模样:“我以前是不是受过重创?或是中过剧毒?”
连堡主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有没有受过重创、中过剧毒,你自己不清楚?”
连慕枫抿抿唇,神色添了几分认真:“我是说,我有没有因为这个失忆过?”
连堡主:“……”
连慕枫观察他的神色:“没有?”
连堡主无奈道:“没有。”
连慕枫垂眸,眉峰敛起,面露沉思:“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和事……”
连堡主:“……”
*
寒意自北方席卷而来,大军出征没多久,京城就下起了雪。
皇帝依旧暴饮暴食,人却不见长肉,反而迅速消瘦下去,就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了,似乎他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喂了蛊虫,甚至不停地吃也满足不了蛊虫的胃口,这些饥饿的蛊虫开始蚕食他的血肉,让他短短数日就瘦得几近脱相。
皇帝坐立难安,每日对着流云医谷的方向望眼欲穿,不时问身边的太监:“有消息了么?”
许公公上回没熬得住刑,趴了几天就死了,皇帝身边这会儿换了一个太监,这太监以往不曾伺候过皇帝,对皇帝的脾性并不完全了解,是以每次开口都有些战战兢兢:“回陛下,尚未有消息传来。”
皇帝不悦地沉着脸,继续等。
几日后,六扇门的人终于从医谷匆匆赶回,却没有带来好消息,只说:流云公子不懂南疆蛊术,对蛊毒无能为力。
皇帝也不知该失望还是生气,抬起一脚狠狠踢翻堆满奏折的案桌,之后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回倒没有晕多久,皇帝很快就被手忙脚乱的御医们掐醒,只是嗓子里“嗬嗬”地发着气音,竟是说不出话了。
宫里一团乱的时候,京城某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座破旧的民宅内亮着一盏幽灯,灯下坐着一道人影,此人骨瘦如柴,干枯的手正在奋笔疾书。
门“吱呀”一声打开,墨远抬脚走进来。
灯下的人闻声回头,忙起身对他行礼:“郑歉见过公子!”
墨远对他笑了笑,在桌旁坐下,抬眼细细打量他的面孔,关切道:“郑先生最近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郑歉摇头:“没有不适之处,公子给的药极好。”
墨远拿起桌上的字看了看,笑道:“你这字练得越发好了。”
郑歉叹道:“形似而神不似,还差一些火候。”
墨远将字放回去,不在意道:“皇帝这些日子喜怒不定,他本人写的字也有些浮,你这火候其实正好。”
郑歉眼皮松垂的双目陡然焕发出光,激动道:“可是时机差不多了?”
“是。”墨远轻笑,“许公公已经死了,皇帝身边的太监新换了一拨,你去了,只要小心一些,不会被人发现。”
郑歉激动得热泪盈眶,咬紧牙关、握紧双拳,“扑通”跪下地,哽咽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多谢公子!”
墨远将他扶起:“郑先生言重,你是为你自己,也是在帮我,快请起!”
郑歉站起身,抬袖擦了擦脸。
墨远道:“先把这里拾一下,今晚我就带你进宫。”
郑歉点头,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略显苍老的枯瘦面孔变得神奕奕,似乎陡然年轻了十岁。
半个时辰后,墨远带着他融入夜色,熟门熟路地来到皇帝寝宫,将他安置在宽阔又隐秘的房梁一角,从这个角落稍稍探头还能看到不远处同样蹲在其他房梁上的几名鹰卫。
郑歉不懂武,来的一路已经被墨远快如鬼魅的轻功吓出冷汗,这会儿更是紧张得不敢动弹,不过仇恨与希望又支撑着他,让他渐渐恢复冷静从容。
墨远弓着身踩着房梁离开,身形化作一道阴影,银针撒出,悄无声息又干净利落地射向隐藏在黑暗中的鹰卫,这些鹰卫中了银针,姿势没有任何变化,只瞳孔涣散开来,似一尊又一尊不动的石雕。
墨远又将睡梦中的皇帝与值夜的太监弄晕过去,这才带着郑歉跳下地,又三下两下将皇帝的衣衫扒光扔给郑歉,低声道:“换了。”
郑歉只来得及看皇帝一眼,不过这一眼已经足够他安心了,他飞快地换好衣衫,见墨远已经将皇帝随便一裹扔下龙榻,忙自己躺上去。
墨远盯着他与皇帝的脸看了一会儿,笑起来:“接下去就看你了,你当心一些。”
谨慎起见,墨远并没有在宫里安插自己的人,如今郑歉冒充皇帝躺在榻上,算是彻彻底底的孤军深入,郑歉眸色凝重地点点头:“公子放心,我准备了三年,就等这一天呢。”
他对皇宫并不陌生,他原本就是宫里的史官,专门纪录皇帝一言一行,他父亲是,他祖父也是,这几乎算是祖传的差事,二十多年前他还年轻,怎么都不会想到宫里会变天,自家会遭遇灭顶之灾。
三年前,墨远找上他,让他学皇帝的一言一行,让他模仿皇帝的字迹,他起初觉得荒谬,不解道:“我与当今天子长得并不相像,要如何假扮?”
墨远给他一包药:“此时不像,瘦下来就像了,你去乱葬岗翻翻,看两具骷髅骨能有多少差别。我给你的药对身体没有伤害,你有三年时间慢慢瘦下来,以后想恢复也再花三年时间就可以了。你的轮廓与皇帝极相似,瘦成皮包骨之后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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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一心想着报仇,没有退路,不得不答应与墨远合作,如今三年已过,他的不得已渐渐变成了迫不及待,提防散去,他对墨远只剩感恩戴德。
他深吸口气,闭上眼:“我准备好了,公子可以放心离去。”
墨远回鹰卫身上的银针,趁着他们渐渐恢复意识的短暂功夫,将裹得严严实实的皇帝扛在肩上,迅速离开皇宫,一路飞出城门,上了城外早已等候在林间的马车。
他将皇帝往马车里随手一扔,对驾车的心腹吩咐道:“把他身上的蛊毒解了,人看好,别让他死了。”
心腹点头:“公子放心!”
墨远摘下面巾:“你们找个人盯着城东归荣堂,若是见到连少堡主现身,就替我给他带个口信。”
心腹面露疑惑:“连少堡主走了没多久啊!”
墨远笑起来:“他很快还会再来的。”
心腹忙点头:“是,不知公子要带什么口信?”
墨远摸摸袖中匕首,眼底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就说,我去追出征的大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我可能失忆了![]
老爹:……
爷爷:……
狗子:我好像把我媳妇儿忘了!qaq
老爹、爷爷:……
老爹:这是憋出毛病了?咋整?
爷爷:去请流云公子!
……
流云提笔开方:媳妇儿一只,剥衣,直接口服。
第48章飞鸽传书
回到连家堡,连慕枫破天荒头一次彻夜难眠。
他将墨远送给他的青丝紧紧贴在胸口,心里空荡荡的没个着落,辗转反侧间脑海里又控制不住浮现出墨远在自己身下颤抖着喘息呻|吟哭叫的模样,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烧起来,忙将被子掀开,瞪着黑暗中的屋顶呼呼直喘粗气。
原本躲在他被窝里睡得正香的肚肚猛然感受到寒意,大为不满,起身绕着被子转一圈,踩着他的脸跳下去。
连慕枫:“……”
肚肚还是贪玩的年纪,醒来后没了睡意,在猫窝里待了片刻又出来了,先是找到盛小鱼干的碗,顶开碗盖吃了几口,吃完又开始在屋子里四处转悠、上蹿下跳,闹出各种声响。
连慕枫刚起了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不得不偃旗息鼓,实在被折磨得没办法,只好起身去外面披星戴月地练功。
翌日清早,连家堡的镖师们神奕奕地跑去练兵场列阵,连慕枫却趴在被窝里睡回笼觉,睡了没多久就被老堡主给拎出来。
连慕枫搓搓脸,见他递过来一张小纸条,立刻恢复神。
纸质有些熟悉,他拿到手里的一瞬间就想起上回信鸽腿上绑着的空白纸张,心神一禀,立刻将纸条翻开,这回里面倒不是空白了,而是写了一行小字:窃钩大盗乃谢桓之子,此人藏身于流云医谷,请老堡主务必提防流云公子。
连慕枫皱着眉看完,面露不悦:“他这意思是……流云公子是故意接近我们的,是别有用心?”
老堡主蹲在猫窝门口,解下腰间玉佩逗肚肚玩:“正是此意,当初流云公子给我贺寿,的确是不请自来,我也觉得他此举有些蹊跷,不过老头子我看人也不至于那么眼瞎,流云公子成天寡淡着一张脸,眉眼里尽是无欲无求,要说这样的人别有用心,我还真是不太敢相信。”
连慕枫笑起来:“那您觉得流云公子当初为什么会来?”
“哎哎!”老堡主一个走神,让肚肚扯走玉佩叼进了猫窝最里面,他见肚肚在软垫上面独自玩得不亦乐乎,干脆随它去了,起身走回连慕枫身边坐下,“依我看,这八成是云大的主意,那小子鬼鬼的。”
连慕枫一听他提起云大就浑身不是滋味,冷哼道:“是,贼眉鼠眼,居心叵测。”
老堡主一听乐了:“哟,这是结下梁子了吧?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的事。”连慕枫一口否决。
老堡主笑呵呵地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接着道:“我猜云大就是想替师父扬名,这才撺掇着他师父过来的,你看这短短几年功夫,流云公子已经天下皆知,流云医谷更是成了朝野争相追捧的圣地,不论正邪,轻易都不敢得罪他们。流云公子是我们连家的大恩人,却至今不曾携恩图报,可见行事足够光明磊落。倒是那位谢冀,鬼鬼祟祟、藏头露尾,我们都不打算与他联络了,他又主动送来这么一则消息,行事实在叫人不喜。”
连慕枫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会儿是彻底放下心来,笑着恭维道:“姜还是老的辣,咱们可不能中了奸人的离间计。”
老堡主胡子一抖,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他:“离间计?刚才谁说云大居心叵测的?怎么一转眼又跟他们医谷成自己人了?”
连慕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忙道:“爹呢?”
“在前面议事呢,临近年底了,堡里事多。”老堡主也不追问,起身踱到猫窝门口,有心把玉佩拿回来,刚伸出手就见肚肚咬着玉佩一头钻到软垫底下,还将湿漉漉的流苏往里面塞了塞,愣是将玉佩藏起来了。
老堡主:“……”
连慕枫随口道:“就给它呗,都叫你一声曾爷爷了,小气。”
老堡主吹胡子瞪眼:“怎么叫的?我怎么没听见?”
连慕枫张嘴:“喵”
老堡主哭笑不得。
这时外面有人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少堡主,京城归荣堂的飞鸽传书!”说完才看见蹲在猫窝门口的老堡主,愣了愣,连忙对老堡主行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信就被连慕枫风卷残云般夺过去了。
老堡主站起身,见连慕枫火急火燎地展开信,便好奇地踱过去。
连慕枫临走前交代归荣堂的掌柜替他留意京中形势,要求将大大小小的变动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他本就无意隐瞒家人,见老堡主眯着眼探头过来看,干脆将信纸递到他面前。
老堡主接过去抖了抖,皱着眉念道:“皇帝突然下旨重审当年的废太子与九溪族谋逆案,满朝哗然,有大臣极力反对,被鹰卫当场诛杀……”
连慕枫猛地握拳,看向信纸的目光灼热得像是要烫出两个窟窿。
皇帝绝不可能主动要求重审这么大的案子,若哪天翻案了可就是打自己的脸,但他不仅提出来了,还非常果决地出动鹰卫镇压反对之人,这其中必定有隐情,一定是阿容做了什么。
他的阿容就是这么胸有成竹、一击即中,他恨不得将自豪激动的心情宣告全天下。
“你还关注这种事呢?”老堡主有些意外,没发现他极力隐忍的情绪,接着念道,“莫遥公子说有要事在身,已辞别归荣堂……嗯?这前言不搭后语地怎么又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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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莫遥公子?你在京城认识的朋友?”
连慕枫清了清嗓子,在心里飞快地斟酌一番,看向老堡主:“您真想知道?”
老堡主笑骂:“爱说不说,神神叨叨的。”
连慕枫用力压住差点翘起来的嘴角,淡淡道:“我意中人。”
老堡主:“……”
连慕枫抬眼观察他的反应,还没来得及仔细辨别,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老管家匆匆跑过来了,进门就喊:“老堡主、少堡主,堡主喊你们过去!”
老堡主转过头:“什么事?”
老管家道:“鹰卫左统领带着几个六扇门的差爷到访。”
六扇门奉命出来查窃钩大盗的案子,这件事江湖中但凡有点耳目的人都知道,连老堡主心中有数,就和连慕枫一道赶去前面正厅,见了见令朝堂上下闻风丧胆的鹰卫统领。
鹰卫统领的来意很明确,就是希望连家堡协同调查此案,虽然青铜带钩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但连家堡祖上是开国功臣这是人尽皆知的,因此连家堡一直与朝廷关系密切,鹰卫这次要查的是谢容,谢容神出鬼没,身后必定有江湖门派支持,如果有连家堡帮忙,兴许查起来会容易许多。
鹰卫左统领并没有逗留太久,事情交待完就火速离开了,明面上说的是帮忙,其实跟下旨也差不多了,不需要他们在此耗太多心力。
人一走,连堡主的笑容就敛下来,渐渐发沉的目光转向老堡主:“爹,咱们帮不帮?”
老堡主抖着胡子冷哼:“能不帮?”
他们对当今这位天子是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九溪族的族人对他们家有恩情,他们对于九溪族的关注自然比别人多,当年的案子皇帝粉饰得极其漂亮,将全天下都蒙在了鼓里,可他们却清楚这里面的残酷真相,自然瞧不起这皇帝的做派。
只是明面上总不好撕破脸皮,这回鹰卫左统领也是客客气气的挑不出半分失礼之处,老堡主想了想,道:“帮就帮吧,也不用太尽心尽力,做些面子功夫就可以了,皇家的事,咱们少掺和。”
连堡主心里有了数,立刻道:“好,我这就安排下去。”
连慕枫在一旁听了半晌,这会儿忍不住了,开口道:“爹,这事交给我吧!”
连堡主愣了一下:“你刚走了半年,这都年底了,就别走了,正好在家歇一歇。”
老堡主抬起眼,对着连慕枫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你打算从哪儿开始查?”
连慕枫面色正经:“自然是从京城开始查,这会儿皇帝正打算翻案呢,谢容肯定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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