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宠妻手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子醉今迷
倒是生性多情的沈青河多看了姿容不错的重芳柔几眼,笑问道:“不知重四姑娘想要重九爷入老师门下的诚意有多大?”
沈青河身形干瘦,不若大哥沈青梓那般沉稳,也不若二哥沈青宁那般温文。最关键的是,沈青河多情的名声在外,对哪个女子都没有长情过。
重芳柔没有去看他,只垂眸说道:“自然是有三少爷能想象得到的最大诚意。”
沈青河就拿了旁边一个酒杯笑道:“四姑娘将这酒喝了,我便帮你求一求先生。如何?”
范老先生正在拿着梅江影送他的那个玉坠细看,没有留意到这边。
这时不待旁人开口,梅江影当先轻笑道:“重四姑娘还是不要喝了。免得出了什么岔子,殃及旁人。”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重芳柔知道自己和梅三郎对上得不到半点好处,手指掐着手心方才没有当即和他吵起来。但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怨气肆意,索性干脆了当的转身就走。
沈青河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凑到梅江影这个方向说道:“梅三郎对女子可真是半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无。”
梅江影看不上沈青河这种人,根本懒得搭理他,一个字儿都没有接,连个眼神都欠奉,直接和郦云溪说话去了。
郦云溪见梅江影刚才出言劝阻,奇道:“三郎这是转了性子了?”
他知道梅江影那几句看似不怜香惜玉,实则也是给了重芳柔离开的一个机会,免得被沈青河缠上。
其实梅江影出声相阻并不是为了重芳柔的名声,而是怕重芳柔这般做的太过的话,影响到了郦南溪。虽然郦南溪和重芳柔并非一起来,但在座的只她们两个是国公府的。如果重芳柔闹出点什么事情,身为嫂子的郦南溪怕是要被人诟病。
梅江影晓得郦云溪生性洒脱,却对这些弯弯绕不甚明白。斜睨了他一眼后不言不语,望向郦陵溪。
郦陵溪道:“梅公子在帮西西。”说罢,头一次端着酒盅朝梅江影举了举杯。
梅江影挑眉一笑,亦是举了一杯一饮而尽。
酒席过后便是游园。
沈太太与郦竹溪的关系一般,且这次郦家来的都是小辈,她自然不会亲自带了郦家人游园。只客气的和郦南溪说了几句话就回了自己院子。
她一离开,郦竹溪的神色顿时轻松起来,笑着与郦南溪和哥哥们说道:“我们这边旁的地方不用看,只花园还可以一观。先前用膳的时候你们看过了,却看得不甚真切。不若我再与你们去那里走走?”
郦南溪说道:“游园可以。不若叫上姐夫一起罢。”
郦竹溪有些迟疑,“相公还要读书。恐怕不妥。”
郦南溪就朝郦云溪使了个眼色。
郦云溪立刻给妹妹帮腔,“有何不妥?我们多久才来一次?妹夫哪就差这一点功夫了。”
“正是这个理儿。”郦南溪不住颔首。
梅江影在旁懒懒的插话,“就是。若是哪天郦三少和郦四少去了国公府,六奶奶还不得让国公爷从头到尾的作陪?”
郦南溪发现了,这人就是个极小心眼的。之前她不过是没有直接承认两人相熟罢了,他就一直记到现在,时不时的呛她一句。
……印象里旁人口中的梅三郎可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莫不是旁人都看错了?
不过梅江影那么说,她也不惧,当即应了下来,“若哥哥们来的那天六爷没事,就让他陪着哥哥们。”
郦陵溪忽地问道:“西西能请得动国公爷?”
“嗯。”郦南溪浅浅一笑,“或许罢。”
虽然她口中说的是“或许”,但语气分明是十分笃定的。
知晓妹妹和国公爷关系好,郦陵溪就也笑了。
梅江影皱了眉,不再开口。
这时候郦云溪去了旁边唤沈青宁。不多时,将人连拖带拽的拉了过来。
郦竹溪悄声问道:“二哥你这样不太好罢。相公分明是想读书,你却硬让他来?”
听了她这话,沈青宁白皙的脸上腾地下染了红晕。
“哪里是这个缘故。”郦云溪哈哈大笑,“你且问问他是为何不肯过来吧。”
所有人都去看沈青宁。沈青宁眼睛看着地面,声音有些弱的说道:“舅哥们过来,我自然陪着更好。就怕你觉得我不用功,所以不敢过来。”
他这扭捏的小媳妇般模样反倒让郦陵溪十分感慨。他拍了拍沈青宁的肩膀,与沈青宁道:“好好照顾着竹姐儿。”又瞪了弟弟一眼。待郦云溪摸摸鼻子不再笑了,郦陵溪这才叫了家人和友人一同往前行去。
一路走着,沈青宁都在扶着郦竹溪。原本走在郦竹溪旁边的郦南溪倒是闲了下来。
见霜玉不住在旁招手,郦南溪就行了过去,“可是有什么事情?”
霜雪轻声道:“四姑娘不见了。我们姐妹俩跟丢了。”
“怎么会这样。”郦南溪蹙眉,“可有法子寻的到她?”
“怕是不成。”霜玉说道:“若是地形熟悉的话,我们姐妹俩能够寻了隐蔽的地方遮去身形细细寻找。但这儿我们第一次来,怕是不好寻到。”
郦南溪看郦竹溪和沈青宁都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笑道:“无妨。应当没甚大事。你们在旁边守着,莫要让四姑娘靠近便可。”
两姐妹知道她说的是不让重芳柔靠近郦竹溪和沈青宁,认真道了声“是”,就散开来一边一个站着,眼神机警的巡视周围。她们两个是寻常丫鬟的装扮,倒是没有人多去留意。
家人相聚,本该是气氛最为祥和平静的时候。但是这种宁静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
霜玉见沈太太身边的丫鬟在旁边匆匆而过,神色紧张脚步慌乱,就上前多问了几句。哪知道那丫鬟看她是国公府的人,当即神色更乱,连连摆着手连连后退,一个字儿也不肯多说。
霜玉姐妹俩心知有异,赶紧来与郦南溪回禀。谁知话还没说完,沈大奶奶乔氏就步履匆匆而来。
乔氏上前握了郦南溪的手,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解释,只低声和她道:“出了些事。还请六奶奶随我过来一趟。”
郦竹溪已有身孕。郦南溪不愿姐姐知晓意外而对身子有损,快速的和旁边姐姐的丫鬟说了声,让她暂且不要告诉二奶奶,这就让霜玉霜雪跟着,随了乔氏而去。
乔氏带着她一路快速前行。
沈府的道路不宽,如今这般急急的往前赶路,更是觉得狭窄了几分。转过了回廊,再穿过了一个院子,便到了一处月门。
月门内竹影婆娑。本该是幽静安和之处,这个时候却因静的过分而现出了几分诡秘。
看着院内屋门口守着的沈太太身边的丫鬟,还有重芳柔身边的丫鬟,郦南溪忽地驻了足,停在那月门之外三丈处不肯再走了。
乔氏行了两步见她没有跟上,就又折转了回来劝她,“六奶奶赶紧过去罢。不然,事情怕是没法转圜了。”
郦南溪紧盯着院内那有好些人守着的闭合的屋门,“不若大奶奶先告诉我,里面那‘无法转圜’的事情究竟是何事?”
乔氏看了看屋门,又看看她,欲言又止,最终重重叹息了声,摇头未说。
“这事儿我管不了。”郦南溪与乔氏说道:“您应当知道,四姑娘是太太遣了来的,而我,是独自前来。”
乔氏点点头。
“既然如此,她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该管。”
“可是……”
“我原先以为是小事,或可拉她一把。如今这样的事情,我是管不得的。不若去府里请了太太来处理。”
郦南溪转身欲走。乔氏一把拉住她,苦苦相劝:“六奶奶是个聪慧人,定然有妥善法子的。”
郦南溪莞尔,“我素来愚钝。这‘聪慧’二字,我担不起。不过,我会立刻遣了人去府里叫太太来。太太是长辈,很多事情都要她来做定夺。”
梁氏的性子怎么样,京中高门大都知晓。
乔氏脸上就有些不太好看。原先以为六奶奶性子和软好商量,哪知道她根本不肯管,甚至于连院门都不肯进。那就是一点点都不准备沾上了。
国公夫人执意要走,府里头谁都不敢去拦。
郦南溪脚步匆匆而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个自己怎么也没有料想得到的人。
“叶嬷嬷?”郦南溪赶忙上前去迎,“您怎么来了?”叶嬷嬷可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等闲不会出宫往外头来。
旁边领路的丫鬟婆子见叶嬷嬷半路驻了脚,一半留下来陪着,一半赶忙进去禀告。
——叶嬷嬷走得太急,片刻也不肯耽搁。又是有皇后娘娘的口谕在身,她们也不敢拦阻。故而这一会儿过来,她们竟是连去和沈太太、乔氏提前通禀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叶嬷嬷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执了郦南溪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好半晌,见她无恙方才松了口气,低声问道:“夫人可曾受难为了?”
“没有。”郦南溪见叶嬷嬷不问其他只顾着她,不由奇道:“嬷嬷莫非来寻我的?”
“皇后娘娘特意设宴招待卫国公和国公夫人,所以让老奴来走一趟请夫人入宫。”
叶嬷嬷高声说完那一句后,再次压低了声音,以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常康大人打听到重四姑娘带了点东西在身上。国公爷不放心夫人怕您被这里的事情缠住,特让老奴过来瞧瞧,带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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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来到永安宫时,重皇后正侧靠在榻上听宫女读书。
重皇后身穿淡紫底团花连珠立领褙子,背倚织锦靠枕。轻柔的读书声里,她单手撑额,合目静听。偶尔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也不用睁眼,只需打个手势,那轻柔的声音就会停下来,而将她想要再听一遍的地方重复一次。
待到公公上前禀说“卫国公夫人来了”,重皇后方才缓缓睁眼。
那读书的宫女将书册收起放在了旁边的书架上。看重皇后要起身,就赶忙紧走过去扶着她坐起身来,又跪在她脚前给她悉心整理衣裳下摆。
郦南溪进屋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那眉目清秀的宫女认真仔细的模样。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郦南溪上前行礼,刚说了两句话礼都未成,就被重皇后亲手扶了起来。
“一家人,无需如此客气。”重皇后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不错。模样儿好,身段也好。只不过太瘦弱了些。”
让人给郦南溪看了座,重皇后语重心长的道:“平日里多吃一些。挑食是不怕的,终归国公府里什么都有,但凡想吃什么尽管说就是。只一样,不许吃的太少,免得身子养不好。”
郦南溪想说自己吃的也不少,身子也无碍。又道自己体质偏寒,皇后这话也没甚不对的,就笑着应了声。
重皇后道:“荷珠,给国公夫人端杯茶来。”
先前那读书的宫女应声而去。不多时,捧了茶来,恭敬捧给郦南溪。
郦南溪之前进宫的时候见过她。这荷珠每每都立在重皇后身边不远处,显然是极得重皇后信赖的。只不过她平素不太说话,恭敬柔顺,重皇后有所吩咐方才去办,所以郦南溪与她见过几次却并不熟悉。
这还是皇后头一回让荷珠来给郦南溪端茶。郦南溪晓得能在重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应当身份不低,在接茶的时候就轻声道了声“谢”。
她本是注重礼数,所以说了这声谢。可这一声到了重皇后的耳中,却让重皇后微微笑了。
“西西尝尝看。荷珠泡茶的手艺极好,旁人等闲吃不得。”
郦南溪抿了口,确实不错,赞了几句。
重皇后笑道:“她也快要到出宫的年龄了。到时候不妨去国公府里伺候。你看如何?”
郦南溪当即怔了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次进宫是重廷川央了皇后,所以才有了这番安排。却没料到皇后自己也有事情想要找她。
如果是之前的话,郦南溪许是对这“遣个人过去伺候”还没甚感觉。毕竟重廷川时不时的也会派几个人到她身边。但去了庆阳侯府一趟,晓得沈太太有心让香巧去服侍郦竹溪与沈青宁的用意后,郦南溪听闻这话便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儿。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的明白点为好。郦南溪道:“荷珠出去后自有她父母安排,我们怎好让她一出去就到国公府做婢子。多谢娘娘好意,这事儿怕是得先问过荷珠家人才好。”能在皇后跟前近身伺候,荷珠的身份也是不低。说不得就是世家女或者是官家女。
重皇后笑道:“无妨。她的去处,我还是做的了主的。更何况国公府不比别家,能入国公府里,她的家人想必不会反对。”
一句“入国公府”让郦南溪心头跳了跳。她知晓皇后的话是不能随意驳斥的,故而笑得温婉,“虽则是皇后娘娘的好意,但这事儿需得问过国公爷。府里大小事情都是国公爷做主,我是当不得家的。”
这谎她是说的十分顺口一点都不带迟疑的。将重廷川拿来做借口,也是用的相当顺畅。只因她心里正不舒服着,暗道重廷川也真是,怎么净招惹这些麻烦事儿。曾文静如此,荷珠也是如此。
既然是他招惹来的,自然得他顶着。左右皇后娘娘并不知重廷川已经将院子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交给了她管着,就借他来用一用。
重皇后没料到郦南溪竟是将事情推给了重廷川,而且还说的如此理所应当。她转念想想,这小姑娘年岁小,说过的话当不得准也是有的。就道:“无需问他。你若答应下来,我就做个顺水人情,让她到你身边伺候就成。”
这就是要送人给郦南溪自己了。这样的事情,郦南溪还是做的了主的。
“多谢娘娘好意。”郦南溪心里将重廷川暗自腹诽了无数遍,面上带笑道:“只是这事儿我也做不得准,怎么都得问问国公爷。平日里他在家的时候不让丫鬟们随意进屋,我的人都不成。若是随意添个人进去,惹恼了国公爷,我可是担不起。”
重皇后没料到有这一出,转头看看荷珠,那姑娘羞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有些心软,“怎的你连自己身边的事情都做不得准?”
荷珠是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的。所以荷珠出宫后的去处,她问过了荷珠自己的意思。原先想着这国公夫人年纪小,有荷珠这样年长些的在旁边照顾着,其实也不错。荷珠性子柔顺,等闲不会惹事,也不会闹得主母不得安宁。
偏这小姑娘没能了解她的一番好意。
重皇后到底心疼荷珠,不待郦南溪回答,又道:“川哥儿看似冷清,实则对亲人极好。你若是点了头,他也不至于会违了你的意思。”
重皇后这样心急,郦南溪反而不急了。她知道,如果重廷川但凡露出过一点点的苗头可能收下个人,重皇后都不至于步步紧逼来问她。一定是重廷川不肯了,这才从她这里下手。
郦南溪心里冒着火,面上挂着的笑意看上去却愈发真诚了些,“娘娘说的没错,国公爷确实待我极好。但这样一来,我就更不好不问他一句就随意应承了。”
重皇后也不好逼的太紧。她是想在重廷川和郦南溪身边插个人没错,最起码这样能让她心里有点数,别什么事情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再说了,川哥儿持身极正,是个很不错可以依靠的人。她也赞荷珠眼光好。
但她更希望看到重廷川与郦南溪和和美美的,并不想惹恼了郦家。毕竟郦家与朝中文臣牵连甚广。
看郦南溪如此坚持,重皇后就没再多提。转而说起了旁的。
不多时,重廷川换值的时刻到了。听宫人禀说左统领大人来了,重皇后方才又惋惜的叹了句:“当真可惜了。荷珠往年的时候还伺候过川哥儿,吃饭穿衣都是她亲自来的。”
郦南溪听了后,滞了一滞,笑容愈发明媚了些。
……是么。吃饭穿衣啊……
重廷川迈步入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郦南溪那宛若照样的笑容。不过,虽说笑容灿烂,但依着他对她的了解,看她这模样反倒是心里生了些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了吃饭的时候,这种不对的感觉就愈发明显起来。小丫头甚至不太搭理他,但凡他举箸给她夹菜,她都是默默的吃了,再不如以前那样会偷偷看他,然后悄悄给他也夹一些。
重廷川眉间微不可见的轻蹙,扭头去看叶嬷嬷。
叶嬷嬷不知他是何意,看他眼带问询,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出宫将要离开了。
重廷川本想和郦南溪一起坐车。他惯爱搂着她在怀里一起靠在车上,那种感觉安定而又暖心。
可今日郦南溪心里不舒坦。很不舒坦。
先是自己和家人的相聚被重芳柔给搅了,后来是重皇后有意让荷珠进国公府。她原本计划美好的一天全被破坏殆尽,一点好心情都没留下。虽说这些事情迁怒重廷川不对,可她现在真的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郦南溪当机立断的拒了重廷川的要求,紧拉着车门不让他进,语气却很平静:“国公爷自有人伺候着,车上我也照顾不了国公爷,您请自便吧。”
重廷川哪里肯让她这样别扭下去?抬手轻拍了下车壁,震得郦南溪手稍稍一麻松开了手,他就借机迈步入内。
小娇妻神色如常,眼神不对。重廷川有心想问,郦南溪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舒坦,扭过身子不搭理他。
重廷川就搂着她静静坐着,并未多说什么。
过了会儿,郦南溪自己先受不住了。她并不是个喜欢和亲近之人猜来猜去的性子,喜欢什么都摊开来说,就问道:“那荷珠是怎么回事?”
重廷川没料到重皇后还是把这事儿给郦南溪提了。他拒了重皇后的时候特意与重皇后说过,这事情不要与小丫头说,免得她为难。偏偏事情成了这样……
“她到了出宫的时候,皇后娘娘看她没个去处。就想让她来国公府。不过,我拒绝了。”
他本以为自己说错那最后四个字时郦南溪会开心点。但是,郦南溪早就料到了他的答案是拒绝,听闻这话后并未有什么情绪波动。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什么感觉,继续追问:“那她以前伺候过你?吃饭穿衣都是她在照料?”
“嗯。”重廷川道:“所以娘娘才说让她来国公府。”
一听他承认了,郦南溪心里更不舒坦。
若他跟前原本就有丫鬟伺候着就罢了,她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是,成亲之初看他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她可是十分欢喜的。那种欢喜她也说不上来。就好似他是她一个人的,旁人都没法觊觎。
偏这个时候知道以前有个宫女伺候过他。还吃饭穿衣都亲自照料。
郦南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些在意。虽然没有反对重廷川的亲近,却也没有办法如以往那般自在。
重廷川发觉她身体紧绷,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家里后,重廷川搂着她就想往屋里去,说个清楚明白。谁知他打算的好,小丫头却不肯遂了他的意。
郦南溪的视线在他胸前溜了一圈,又在他衣裳的系带上看了眼,心里犯堵,低着头道:“四姑娘和太太应当已经回来了。我过去看看。”虽然这事儿她决定不去沾,但她毕竟是和重芳柔一起去往沈家的。就算她不主动过去,稍后梁氏也会让人请她过去问。倒不如她主动去了,免得麻烦。
和重廷川说完后,郦南溪临行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盯着他衣襟半晌,又转眸去看他衣裳的系带。而后郦南溪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匆匆而走。
见她那赌气的样子,又见她旁的不管专盯着衣扣衣带看……
重廷川先是有些疑惑。待到回想起她在车上说起的那寥寥数语,他终是有点明白过来。
重廷川低头看着自己衣裳的系带,不由得轻声低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
原来,她是不喜欢旁的女子和他亲近。
这小丫头……说她什么好呢。
先前重廷川是怕郦南溪在懊恼重芳柔之事,所以在车上也未曾多说什么。本是她和家人相聚的时刻,结果让重芳柔给搅得没了兴致。他心里也很是愧疚。
谁料竟然是这件事。
是了。她不会因为旁人的事情而迁怒于他。她在意的本也只有他一个人的事情。
不过……
小丫头那气呼呼的小模样,还是很招人疼的。
重廷川回味着郦南溪刚才赌气的样子,心中大悦,快步朝着书房行去。
郦南溪去到木棉苑的时候,院子里一片静寂。
其实木棉苑的院子一直都是很静的。仆妇丫鬟脚步匆匆的去做事,半点声响都无。只偶尔从房间里传出来梁氏的声音。
但是此刻是尤其的寂静。就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显得尤其明显。旁边忽地传来一声鸟雀的鸣声,也是让人不由得心中一跳。
郦南溪迈步入院的时候停了脚步,问守在院门处的婆子,“太太和四姑娘都在屋里?”
“都在屋里。”婆子认真的行了个礼,又压低声音道:“姑娘是被轿子抬到了屋门口的。太太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怒气冲冲进了屋,到现在将近一刻钟了还没声响出来。”
这婆子是重廷川的人。安插在此处,就是为了方便时刻探听下消息。且,她是负责守院门的,木棉苑有人来来往往,她能看个分明。
郦南溪平日里并不和她说话,免得说多了引人注意。如今这事不同寻常,她觉得还是问一问的好。
“此刻进去合适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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