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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宝脆皮鸡
“这……这我哪知道啊……”秋霜一咬牙,哭着脸道,“此番我可是受害者!不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害我,却一直问我她为何自杀,这我怎么会知道?”
“他范宗主可是相当会揣测人心的,这或许有什么牵连也说不定,再或者自以为有关联,为的却是替自己的无能找个借口。”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从二楼款款走下,她面色泛白,粉黛微施,一副倦容我见犹怜,正是这醉花楼第一人画眉。
女子神色淡淡的盯着范卿玄,目光微动,睥睨中带着隐隐的恨意。
谢语栖眼光流转,拢起衣袖微微蹙眉。
范家弟子似乎也对这女子的出言不逊甚为不满,嗤之以鼻的扭过头。
秋霜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道:“范宗主深夜赶过来替我们去邪也是累了,不如今晚先在客房住下,养好神了再抓那女鬼?”
见众人并未反对,秋霜忙朝边上发愣的青云几个使眼色:赶紧带贵客去客房,怠慢了拿你祭了那女鬼!
青云应声点头,有些局促的绕道范卿玄身边,赔着笑道:“那个,画眉姐也是身体不适,范宗主不要计较,请跟我去客房休息吧。”
范卿玄这才将目光从画眉身上移开,阖眼道:“无妨。叨扰了。”
画眉冷眼看着他们一众随着青云去了楼上的客房,仿佛是累极了,扶着额头嘲讽般的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屋中。
女子拾了一缕黑发在手中轻轻的梳理着,看着镜中那个印堂微微发黑,眼底带着灰败的自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月已至中天,往日喧哗热闹的楼中,今夜却是静的可怕,只有窗外风过叶动的沙沙声。
段雪的鬼魂在经过后院一斗后也不知去了何处,楼中的姐妹都躲在屋中人心惶惶,紧握着从范宗那儿要来的符咒念叨着鬼怪勿近。
可此时画眉心中却尤为平静,也不知是如今阳气折损了心中郁结,还是遇上了范宗触及往事,女子看着镜中人声声叹道:“凄凄芳草愁来苦,暧暧烟雨无归路……这一路……何时尽……”
“画眉?”门外秋霜轻声叩响了屋门。
女子起身开门来:“怎么了?”
秋霜望着三楼那几间尚未灭灯的客房,小声道:“你方才怎么回事?那可是范家的宗主,怎么说话的?人家不辞辛苦过来给咱除鬼,你说那么难听的话……”
画眉轻笑道:“难听?若是成为了一家宗主,过去的账便能揭过不认,画眉也是服的。”
秋霜也有些无奈:“说的什么话……姐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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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道中落,遭遇了变故,可这和范家也没什么关系吧,若是官场的事儿,你该怨的也是那些当官的。人家修道之士不问俗事,你何必为难他们?”
“修道之士,不问俗事……倒是撇的干净。”画眉摇摇头,旋即将秋霜往外推了推,“行了秋姐,我累了,想休息。”
秋霜看她脸色不好也不再多说,拍拍她的手道:“过去的事就放下,既然改了名字就该有新的生活,知道了么?”
画眉牵起嘴角笑了笑,打发了秋霜便脱力一般走到床榻边,倒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起来。
窗台外,谢语栖叼着根竹签倚着栏杆想了一会儿,然后才飞鸟一样轻跃而走,消失在了屋外。
夜色渐浓,景阳归于一片宁静,似乎能感受到整座城市熟睡后的呼吸,缠绵悠长。
醉花楼中零星还亮着几盏孤灯,这一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眠。
幽静的楼中,一人披着斗篷,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挎着一篮东西,缓缓朝后院走去。
阿福的遗体已经被送去了义庄,院子里的血迹也被擦洗过,空气中混着淡淡的青草香,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那人站在那口残缺的枯井边,也不知是天气微凉还是此处阴气过重,有些不适的搓了搓手臂,然后他提起灯笼往枯井边探了探。
此时一阵风过,掀起他头上盖着的斗篷,正是醉花楼的当家秋霜。
女子把灯笼搁在了井边,将篮子里的东西捡了出来,都是些祭祀时用的东西。
秋霜将它们一一排在井边,双手合十的念道:“不管你还在不在这儿啊,这里是你当年自杀的地方,我来给你送点东西,希望你别记恨,早点去投胎吧,走吧走吧……”
女子一连拜了十几下,头都有些发晕了倒是希望自己的诚心能打动这女鬼,让她早日归入轮回。
醉花楼那零星亮着灯的几间屋子中,画眉正倚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儿出神。
每个姐妹的房间都被范宗弟子下了符咒,倒也睡的心安,只是她却辗转反侧,儿时的事情点点滴滴回荡在脑海里。
今日见着的那个范家的女弟子,更是让她心中感慨万分。
倘若没了六年前的那场变故,她也该与那女弟子一般,入了名门正宗修道去了吧。
画眉起身揉了揉眉心,正想去倒杯茶,忽然便听到一声刺耳的惨叫,吓得她是脸色煞白,险些摔倒在地。
她勉强扶住床沿,瞪大了眼。脑海中一片空白,方才那叫声分明是秋霜!
那一刻她亦听到了三楼传来破门的声音,几乎与此同时,几道人影朝着后院飞驰而去。
楼中不少姐妹都打开门来,紧张的朝后院的方向看,脸上俱是惨白之色。
画眉定了定心神,推开门也往后院赶去。
女子还未近后院,就闻到了一股浓稠的血腥气,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那一刻她眼前犯黑,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抓到一人。
她抓着眼前的白衣人问:“出什么事了?秋姐呢?她人呢?”
谢语栖看了眼院子,合眼摇了摇头。
画眉越过他看向后院,只看那几个范宗弟子正抬着个裹了白布的人形物体挪到了院子一角,白布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那一刻记忆中的画面在眼前崩裂,她记得那时候,爹娘的遗体也是被人这么裹着抬回来的!
六年前是自己的双亲,六年后又是这唯一的亲人!
画眉一声发疯般的尖叫,哭喊着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秋姐还来安慰过她,让她放下过往,改头换面的新名字便是为了迎接新的生活。可如今那个时刻护着她的女人却冰冷的躺在那儿,依然重复着往日里的悲剧!
画眉突然拔下发簪就冲着不远处的黑衣男子而去!
谢语栖当先出手,一手格一手挑,就将女子给截了下来。
画眉指着前方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去最珍视的人!”
“你不是宗主么?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
“你不是信誓旦旦说可以去邪么!最后呢?三条人命!”
画眉在顾不上什么优雅,什么从容,她的心结已郁结了六年。
看着范卿玄脸色泛白,她忽然就嘲笑了起来,道:“说不出话来?六年前你不也是这个模样?信誓旦旦说定能完成任务!可结果呢?且不说赵家,范宗跟你去的弟子,一个也没有回来!而其中就有我的爹娘!你呢?你有何颜面独自回到范宗?有何颜面活到现在?你无能!范卿玄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能还活着!”
画眉的话恍如刀刺,句句毫不留情,一刀刀砍在范卿玄心口。
男子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一向镇定自若的他忽然就手足无措起来,目光颤动,呼吸杂乱无章。
画眉说到的六年前的往事,正是他埋藏心底多年的心魔,当年从赵家回来后他曾无数次想过以死谢罪,后来范老宗主引咎卸任,将整个范宗交托于他,希望能用范氏宗门留住他。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一刻也不得心安,他的性命,是那几百条人命换来的。
死不了,活难安,这六年来的煎熬已让这件往事成为了随时引爆的□□,只需要一根稻草,他就能崩溃。
范卿玄低眉,道:“你若要取我性命,随时恭候,这条命本就是我欠你们的。”
画眉笑了起来:“我不杀你,让你活在自责痛苦里,好过我杀你千万次!那些人的鬼魂大约也不会放过你!”
“鬼魂……”范卿玄微微晃了一下,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模糊。
“范卿玄!”谢语栖一声急呼,抢身而上,“喂!你情醒点!段雪尚在此地,你若是”
“你为何骗我……”忽然间范卿玄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周遭弟子尚不明所以,谢语栖却神色一凛,并指点上他的眉心,旋即银光飞掠而来刺入他周身要穴!
“姓谢的你做什么!”琉璃一声喝,伸手就要拦他,却被谢语栖不耐烦的挥手挡下。
范卿玄目光空洞无神,却同一个木偶般动也不动,眼不见耳不闻,仿佛被封住了五感六识。
谢语栖覆在他心口听了一会儿,又探了探他的脉象,只觉一股异样的气息在他体内四处乱撞,而他本体的意识却愈来愈模糊,几乎便要与这阳世断接。
谢语栖呼吸一颤,慌忙咬破手指凌在他眉心画下一个字符,紧接着又往自己的眉心画下了同样的记号。
“翻天,灭劫,来!”谢语栖低声念了一句,与范卿玄额头相抵,字符方一相触便腾起一道血红的光芒。
琉璃脸色微变的往后退了一步:“引灵阵?你”
她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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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落,就听那血红的光芒中似乎传来一阵痛苦的嘶鸣,仿佛有魂魄在生生分离。
“谢语栖!你要用引灵阵剥离范大哥的魂魄!?你疯了?你想杀了他!?”琉璃翻手挽剑刺向白衣男子,试图将他们分开来。
“臭丫头你少添乱!”一旁静立的小铃儿急忙上前阻拦。
谢语栖眼底流转着的金光,转眼就染上血红,在琉璃一剑刺来前伸手推开了范卿玄。
那一瞬好似有道虚无的力道将两人齐齐震飞!
“范大哥!”
“七爷!”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扑了过去,稳当的将二人接住。
琉璃紧张的摇了摇怀中昏迷的男子,急道:“范大哥,你怎么样?你醒醒啊!”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和时有时无的脉息。不多时她就红了眼眶,拿了剑指向不远处的白衣人。
小铃儿挡在谢语栖身前:“臭丫头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可不客气了!”
琉璃还欲开口,谢语栖忽然剧烈的咳喘起来,看似要将心肺都呕出来般,直到一口鲜血喷出,才逐渐平静下来。
后院中情形变换的太快,画眉怔怔的爬到谢语栖身边:“公子?你还好吧?”
她伸手轻轻推了推男子,却发现他的身子冷的可怕,就像一个死人。
“谢公子……天哪……”
男子抬起头,原本一双清明似水的眼睛变得鲜红如血,眼底的燥戾之气隐隐有决堤之势。
那一瞬谢语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随后便是一道清冷的烛光洒进眼底,逐渐照亮了眼前的屋子。
屋内坐着个络腮胡子男人,正是那胡家的裁缝。
他手里拿着个酒瓶,醉气熏熏的眯起眼,摇头晃脑的念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诗。
忽然男人烦躁的将酒瓶扔了出去,砸碎在墙角,瓶渣残酒溅了一地,吓得缩在屋角的那人哆嗦的更厉害。
那姑娘捂着脑袋嘤嘤在哭,一双裸露在外的小腿肚上伤痕累累。
男人啐了一口道:“哭什么!再哭老子先把你办了!”
那姑娘一听立刻就咬着牙关缩成了一团。
谢语栖只奇怪自己为何在此处,又为何能见着这屋中情形,而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有他的存在。
他仔细瞧了瞧角落里的那个小姑娘,一身鹅黄的衣裙,乌黑的长发挽着两个花髻,眉眼虽被她自己遮挡着,却隐约能见着眼角上的那颗黑痣。
这姑娘是段雪?
谢语栖微微一愣,抬头打量了一番屋子,和那醉酒的男人。
如若真是段雪,那这些恐怕便是她生前的记忆,或许是因为强行将她的鬼灵从范卿玄身上剥离到自己身上的关系,此番产生了共鸣。
他正想的出神,忽然就见胡家男人从地上拎起段雪扛在了肩上,不顾女子惊惶的挣扎,出门去了。
“小丫头,看在你姿色不错,我也关照关照你,这次就送你去最好的地方,包你以后荣华富贵啊!”胡家男人自说自话。
段雪拼命在他身上捶打着,花柳巷的路人纷纷侧目,有些甚至咂舌议论起她的身段样貌来,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物品,一路过街就仿佛遭受凌迟之刑。
到了一处喧嚣繁华的地段,胡家男人大笑几声,高呼道:“秋当家!老胡又给你送姑娘来了!老规矩啊!”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扭着腰肢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男人肩上扛着的姑娘,摇扇子道:“什么货色我瞧瞧?入不了眼的,老娘可不给银子。”
“包你满意!这可是柳州来的水灵姑娘!”胡家男人毫不客气的将段雪从背上掀了下来。
那一刻秋霜的眼睛亮了起来,忙笑道:“还真是个可人儿呢,比起咱家画眉也不差啊。”
“可不是!”胡家男人伸出五根手指,“这次至少得这个数!”
秋霜瞧了一眼,迟疑了一会儿,伸出三根指头:“这个,不能多了,她能不能给我卖那么多银子还不好说呢。”
男人不依,仍旧是五根指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怎么也得给这个数!”
秋霜那儿正在和胡家男人讲价钱,段雪见他们说的无暇来顾及她,便动了逃走的心思,瞅准一个空档起身就往外冲。
大约是附身的关系,谢语栖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心中强烈的情感,她要逃走,无论如何也要逃走!那一刻谢语栖几乎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来人!给我把那丫头抓回来!”
秋霜一声吼,段雪更是没命的跑了起来,只求路上能遇上什么人帮自己一把。
然而老天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女子的求助,直到最后她哭喊着被人拖回醉花楼,得到的都只是路人冷漠的围观。
几个龟公将她粗鲁的推进一间房内。
段雪哭着道:“我求你们放我走好不好,若是要钱,我让我家里人给你们送来,求你们让我回家,求求你们!”
秋霜摇着扇子冷眼旁观道:“回家?进了这醉花楼,这儿就是你的家!”
“不……”
“阿福!”
边上一个瘦高个儿男人应了一声。
“这丫头就交给你□□了,告诉她,醉花楼是什么样的地方。”
男人嘿嘿一笑,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当家的。
他扭身看向缩在柜子边上的女子道:“我劝你认了,大家也就都少受点罪,也许把当家的哄开心了,捧红了你,来日就有好日子,否则伺候的都是些粗人,也糟蹋了是不?”
“你别过来!”段雪看着他关上门,吓得脸色惨白。
阿福笑道:“你这样的姑娘我见多了,刚进来的时候,哪个姑娘不都和你一样哭着喊着别过来,动一下就死给我看。结果呢,最后一个个的还不是都乖乖认了。你若听话些,还能少受点皮肉苦。”
段雪看他靠了过来,拼命的往柜子后缩,大喊着救命,可这种地方天地不灵,谁又会看她一眼。
眼看着阿福就伸手来抓她了,段雪心一横,猛的一头撞上了柜子,登时是鲜血淋漓。
“哎!你这丫头来真的?”阿福立刻喊了人来拾。
段雪寻过一次短见,醉花楼里自然便多留意她几分,同时也没少给过她苦头,多少次被皮鞭抽的差点背过气,她甚至觉得这么死了反倒也就解脱了。
谢语栖看着被锁在屋中半死不活的女子,默然轻叹:“原来你也是……求死不得……”
冥冥之中女子仿佛听到了似的,忽然睁开眼来四下环顾了一番,而后轻声问:“有谁在那里么?”
不得回应,女子又问:“有人么?”
她打着赤脚缓缓来到门边敲了敲:“有人在么……我要干活……”
守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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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阿福这会儿乐了,开了锁道:“可算想通了,秋姐等这天可等了很久。”
段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想出去散散心……”
阿福是只要她服软了任何事都好商量,立刻点头同意了:“说好了,就去后院里转转,回头我让秋姐给你准备准备。你可别想逃跑,我们都守着呢,知道么?”
段雪推开门看到阳光的那一刹那有些晃神,盯着后院里白晃晃的光点出神了半晌,然后缓缓的走了过去。
院子里暖曦曦的,有树,有井,有微微晃动的秋千。
谢语栖看着她站在空落落的院中,有些失神。耳畔响起了女子心中轻叹的一句话:或许能死的我,比你幸运……
谢语栖微微一愣,下一刻就看她纵身跳入井中。
在醉花楼一片混乱中,谢语栖被拉回了现实,白光闪过,眼前逐渐清晰的是小铃儿着急的模样。
“七爷,你吓死我了!喊了你半天不理我,我还以为你被女鬼……”小铃儿说着就哭了起来。
谢语栖无力的在她肩上拍了拍,旋即道:“封印吧……叫那帮小道士往我心口,捅一剑……”
“七爷……”
说话间,一道虚影自男子身上脱离开来,逐渐的凝化成女人的模样,五官清秀,青丝如瀑,眼角的一颗泪痣恍若落泪。
女子看向谢语栖,微微皱起眉头:“不必了,这一切我自行了断,该赴的劫,该偿的债……我会去赎罪……”
男子道:“想开了?”
段雪苦涩的说:“在你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一些事……我很抱歉……也学到了一些事……我们本该是同一类人,只是我选择一死了之,而你选择放下,论心境,我远不及你。”
谢语栖低眉,默然不语,过了许久才说道:“你能放下便好……”
段雪摇摇头:“其实,我原本是不恨的,只等着有朝一日往轮回井投胎转世,可那一日不知怎么了,好似有根利刺扎进心底,便发了疯……如今回想一下,一切都好似一场笑话。”
“如今该到我去赎罪了,愿你一切安好吧。”段雪凑了过来,往前倾身,似乎是轻轻抱了他一下,随后化作一阵轻烟消散在空中。
范宗弟子提剑往四处测了测,直到再无一丝怨气,才确定那女鬼是真的离开了。
直到最后琉璃都未曾想明白,段雪为何说走便走了,仅仅只是引灵附身,就能将一个厉鬼的怨气尽数化去?
谢语栖探了探范卿玄的脉象,见他逐渐趋于平稳后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画眉姑娘,”在离开后院时,谢语栖突然驻足,“关于六年前的事……”
女子瞳孔微微缩,心口紧了一下。
谢语栖顿了一下道:“恐怕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我不妨告诉你,六年前灭了赵家,杀范宗一百三十五人的,是九荒。”
那一刻不仅是画眉,就连那些范宗弟子也怔住了。
六年前的事,旁人不知,范宗高层缄口不言,曾有不少流言说是范宗暗地里布下了这个局,为的就是得到赵家的如意珠。只是没人想过,此事竟和九荒扯上了关系。
琉璃盯着谢语栖,六年来堵在心口的心绪似乎一下找到了突破口,眼泪止不住的滚落而下。隐忍了许久的恨意,积攒了六年的恨在心口决堤。
“我杀了你!!”
琉璃拔剑就朝谢语栖冲去,卫延立刻将她拦下,死死拉着她不撒手。
“琉璃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
琉璃哭喊着要扑过去,凄厉的叫嚷着。就算是在六年前,亲身经历了那场浩劫后,她都不曾这般崩溃的宣泄过自己的情绪。
谢语栖淡然的看着她发疯,未几转身离开了后院。
第二日,醉花楼里发生的那些事就传遍大街小巷,胡家男人的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爬满了蛆虫,恶心发臭,惨不忍睹。
街上传的沸沸扬扬,说胡家男人和醉花楼的当家狼狈为奸,早就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的清白姑娘,如今厉鬼复仇,死有余辜。
还有说范宗连夜赶来去邪,几番与那厉鬼缠斗,甚至不惜折损阳寿,让鬼灵附身,最后虽降服厉鬼,其宗主也身受重创至今昏迷不醒。醉花楼对此却是恶语相向,简直狼心狗肺。
青云将街上传的事儿一一说给画眉来听,女子也只是摇头不予理会。
“谢公子他们如何了?”
青云望了一眼三楼的客房道:“今早谢公子去后院煮了药后便一直待在屋里未出来。”
“九荒的那件事”
“实在令人心惊,几百条人命啊。九荒究竟为什么……”
“我是问,范宗有没有为难谢公子?”
“那倒没有,除了昨晚琉璃姑娘有些失态意外,范家弟子并没有多说什么。今天一早就回宗门复命去了。”
画眉点头,一展衣袖站起身道:“先去厨房看看药吧。”
三楼客房内,谢语栖正凝神往范卿玄身上施针。
他脸色无甚血色,额上覆着细密的汗珠,只待施针结束才吁出一口气,扶着床沿轻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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