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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不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棘子
钟斐好奇:“帮我算算,能否顺利回家。”
小牢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金钟符,在空中飞速地划了两下。忽然,一道闪电划过。钟斐本能地眯了眯眼,在闪电中,只见一条暗金色的龙影,朝太阳的方向蹿去,稍纵即逝。
小牢起金钟卦,纠结地咬着薄嘴唇,天真,且毫无心机。
钟斐:“不顺利吗?”
小牢:“不,卦象显示,你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这不就是上上签么。
涯梓却一皱眉,往钟斐耳边一凑:“不妙,小牢的卦从来不灵,得反着看,你要的能量源可能会好些波折呢。”
真乃神卦!
小牢胸有成竹:“容我再算一算,跟钟哥哥的缘分。”
涯梓一哼:“哥哥?”
钟斐心说自己二十五,当哥哥绰绰有余。
小牢有模有样地占了一卜,自然是万事大吉,他兴高采烈地地说:“大吉大利,我们好有缘分啊,我要一直跟着哥哥。”说着,果真黏过来,抱住了钟斐的手臂。
涯梓和三郎同时冷哼一声。
这等热情,难以消受,钟斐想远离,却被拽得更紧,无奈地笑了笑:“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驱逐鲸鱼魔?”
小牢:“我要知道,也不会逃跑。”
钟斐想了一想:“你再帮我算一卦吧,我是向南,还是往北,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一时静默。
涯梓撇撇嘴,三郎望向落日。
什么也不知道的小牢天真无邪:“哥哥为什么急着回家呢,这里不好吗?”
钟斐苦笑。
出事前,星际战争已经白热化。
国与国之间争夺,星球与星球之间厮杀,转眼间一个星球就被灭也不是没有的事。
钟斐肩负着希望出战,然而,却在这里睡了十年。这十年,发生了什么,国家是否还在,星球是否还好,那些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人们,是否都还活着,或者已化成灰烬?
回去,完成与生俱来的使命。
自己应该在战争中轰轰烈烈死去,而不是在这里自由自在地活着。
心口,再度隐隐作痛,钟斐扬起脸:“越鸟南飞,狐死首丘,人岂有不归家的道理?”
小牢抽出金钟卦,再度唤出金龙。
钟斐闭上眼,眼睑残留着暗金色的龙形幻影。
一天什么没干,又到晚上。
这一天,钟斐睡了三觉,再睡下去,不梦魇也成睡魔了。不过,他还是提议早点休息。
涯梓很稀奇,前两天匆忙赶路,今天反而不急了。钟斐笑答,明天愁来明日愁。与其漫无目标地寻找,不如守株待兔,因为兔子一定会来。
涯梓吸取教训,想贴身守护。
小牢为难地紧偎涯梓,忧心忡忡:“小涯,我也害怕鲸鱼啊。”
涯梓鄙视:“有点出息没,鲸鱼哪里可怕了。”
小牢:“天生!天生的!”
三郎看不下去了:“区区鲸鱼魔,怎么怕成这样。涯梓你陪小牢,钟斐由我看着,出不了事。”
就这么决定了。
三郎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钟斐侧卧,听松涛起伏,期望梦魇早点到来。
涯梓和小牢在木屋外,两人冰释前嫌,毫无芥蒂。涯梓眉飞色舞讲述这几年的见闻,小牢被逗得吃吃地笑,时不时问几句,二人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亲近。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深,小牢轻声说:“小涯,钟斐哥哥睡了吧?”
“嘁,你不觉得叫哥哥很奇怪吗。”
“他很亲近啊。”
“跟亲近不亲近没关系,年龄大,才能叫哥哥吧。”涯梓不经意地说,“这几年,我见过好多人,没一个比得上钟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他吧。”
“小涯只会看皮相,他可比佩玉硬朗。”
涯梓不服气:“你才错了,他骨子里比皮相还要温柔。”
“咱去崖边聊吧,别吵醒他。”
“可是……”
“别担心,有三郎在呢,我把金钟卦放床头守护他。”小牢蹑手蹑脚进来,在钟斐脸边轻轻放下。
两人离开后,四下倏然安静。松涛一阵一阵,万千松针微微颤抖,回荡的声音极其美妙。半柱香之后,三郎忽然一动,往床边前倾。钟斐屏住呼吸,感觉左颊被轻抚了一下,而后,再没有动静。
脸颊残留着摸过的感觉,不舒服。
钟斐抬手,轻蹭一下,恰好碰到脸边的金钟卦。
他摸过来放手心,慢慢抚摸,龙纹跟着他的手指游动,缠绕在指肚下。蓦然,一股暖暖的气息从指间漫溢出来这也许就是小说里所描述的真气?
万念消泯,只余大自然的松涛。
钟斐再度进入梦中。
事不过三。
这是第四次,试图将他囚禁的梦:
钟斐环视四周:依然的旷野,几米远处,一条小河,河边有船,船边搁着木桨,河水粼粼。无视绵延的鲸鱼声,他静静聆听,捕捉一丝丝异常:流水潺潺,风拂过水草,草里的虫子唧唧地鸣叫,叮咚一声,小小的石子儿滚落水中……





青木不朽 分卷阅读8
嗡嗡对了,就是这个微弱的声音。不陌生,也不常见。
像是蜜蜂群,又像蝉翼震动,从亘古而来。
这声音是……
钟斐望着虚空,忽然开口:“我不想留在这里!”
声音回荡。
钟斐重复着:“放我走,我知道你是谁!”
大地猛的震动了一下,小河骤然开裂,水跌落,裂痕像蜘蛛网一样瞬间散开,裂到钟斐的脚下。钟斐拔腿就跑,裂痕追上来。双腿,怎能比得上地震般的速度。终于,钟斐跌入裂痕,抓也抓不住,只有失去重力般的下坠。
钟斐一咬牙大声喊:“小牢!”
天地忽然震动。
裂痕停下了,钟斐抓住黑暗中的石头,咬紧牙齿,悬在半空。虚空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慢慢隐现,如画中走出来一般的青葱,长裳轻盈,腰间的金钟卦随风而荡。
“哥哥怎么知道是我?”小牢甜甜地问。
“……钟声。”
从远古而来的嗡声,是大钟的回响,一旦辨别出来,钟斐就明白了:把他困在梦中的,不是鲸鱼,而是钟声,鲸鱼声只是为了掩饰钟声的存在。
“放我回去。”
“抱歉,金钟大法需要一个不平凡的人祭天,好不容易等到你。”
“我跟被你封冻的人一样平凡。”
“不一样,你知道在梦里,还很冷静。幸好你没有功法,摆脱不了这梦境。”小牢笑容甜甜,露出小虎牙,“对不起,哥哥,血祭你,我才能永远摆脱恐惧。”
所以,你把恐惧甩给别人?
“三郎会来的。”
“不,他被我引开了。”
钟斐抓住悬石,下坠的重力令说话都艰难。但他弯起嘴唇,露出一弧微笑,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他为什么让涯梓去找你?他是三郎,不是天真的涯梓,早识破了你的伎俩。不信,你回头看。”
小牢回头望,并没有任何人:“哥哥,你诈我?”
他回头的一瞬间,钟斐一松手。
下坠三秒,就稳稳地落在一个人的怀中。就像,坠落在黑夜的怀抱里,温暖而踏实。
得救了。
钟斐长舒一口气。
小牢反应过来,金钟卦掷出。一刹那天地豁然亮了。抱着钟斐的人倏然避开,手中圆镜飞出,与金钟卦撞在一起。

一声巨响
钟斐睁开眼,骤然明亮,自己已立在悬崖边。
三郎环住他的腰:“醒了?”
三郎的身后是仗剑的涯梓,愤怒地说:“小牢你在干什么,你要杀钟斐吗?”
幻境被击碎。没有旷野、没有梦、没有让人沦陷的钟声,只有闪烁诡谲光芒的金钟卦。小牢咬了咬嘴唇,无可辩驳。忽然,眼眶含泪,强忍着不留下来,竟然一脸无辜和委屈。
钟斐有点愣,简直以为自己冤枉人了。
这演技,影帝也不过如此。
涯梓走到小牢跟前:“告诉我,不是真的。”
小牢的抬起脸庞,泪珠流转:“大家不都是一样吗?害怕回去,害怕再过那种黑暗的日子,所以拼命找各种方法摆脱。”
骤然沉默。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钟斐感觉,事情要翻转了。
果然,涯梓动容:“可太残忍了,这么多人。”
小牢凄然:“我想活下去,自由自在的,不再惶恐,不再害怕一睁眼就是黑暗。没人能告诉我怎么做才行,我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办法。我有什么错,我就应该战战兢兢等待命运降临吗?”
一颗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涯梓手足无措,上前半拥住他:“别这样,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的。”
三郎开口了:“会遭天谴的。”
小牢悲不能自抑,眼泪跟雨珠一样大颗小颗落下,濡湿了脸庞:“若是回到从前,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地遭天谴呢。”
第6章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第六章】
涯梓手足无措,上前半拥住他:“别这样,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的。”
三郎开口了:“会遭天谴的。”
小牢悲不能自抑,眼泪跟雨珠一样大颗小颗落下,濡湿了脸庞:“若是回到从前,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地遭天谴呢。”
钟斐无法再看下去。他悄然离开,走下山崖,天际的启明星渐渐被朝晖取代。
每个人都有艰难。
这不能成为加害别人的借口。
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只是阵营不同,我们才注定是敌人或许有人会这么说,但被血祭、被封冻的人没法这么宽容。金陵醉已黯然失色,五日期限将至,自己是否会永远停留在这里?
人人都有兄弟。
自己的兄弟又怎么样了,说好一同死战,自己却失约了。
纵使困顿难行,也得前行。
钟斐停下来,深深吸一口气,青松微拂动,沁凉的空气让心冷静一些。
他转身,回视不知何时跟在身后的三郎:“数千封冻的人怎么办?”
三郎手扶面具,没有说话。
钟斐说:“让小牢解放那些人吧。”
三郎修长的手指抚过面具,尾指按住嘴唇,声音略低:“假如,他不愿意呢?”
钟斐一怔:“你是谁?”
黑衣人轻笑一声,面具一揭,露出皙白的脸庞:
竟是小牢。
小牢微侧头,露出貌似天真的笑:“哥哥果然聪明,如果不是太伤心,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呢。”
三郎呢?涯梓呢?
他们三人合伙了?不,兄弟二人应该中了狡猾小牢的陷阱。
钟斐紧紧握住金陵醉:“你还是要血祭我?”
小牢:“你是唯一的希望。”
钟斐愤怒了,去他的过去多黑暗多痛苦,去他的将心比心,眼前这孩子根本就没有心。
“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需要这种虚情假意。”钟斐眼睛冒火。
“我不得不杀死你……”
“谁没有无法卸下的重担?谁又是轻松地活着?既然要杀,就痛痛快快地来,何必假惺惺的!你是既想杀我,还想让我死后灵魂不会怨恨你吗?不可能,谁都不会原谅杀自己的人!”
小牢沉默了,不笑的他,薄唇锋利,迥异于平常的天真。
“抱歉,哥哥。”
小牢抽出金钟卦,飞快一划。劲风悚动,千松万木一同呼啸起来。一刹那,上空出现了千万张小金钟卦,灼灼闪光,如一柄柄利剑。万钟齐鸣,嗡嗡作响,直冲钟斐的耳膜。
无处可逃,也无需逃。
钟斐手握金陵醉,死死按在左胸口:为什么落在这个世界?一




青木不朽 分卷阅读9
个原本强大的人,竟如婴儿般无力,任人宰割!并不畏惧死亡,可应该葬身于星辰大海之中,而不是这里!
怎能甘心!不甘心!
就这样死去吗?不,要死也要同归于尽!愤怒、无力、悲凉,激荡着钟斐的胸腔,悲愤的意念蓬勃而出:一起同归于尽吧!
铛嗡铛铛铛
忽然,钟声大乱,发出互撞的声音,凌乱又急切,空中的千万小金钟卦也乱舞乱摆。
“你不是没有功法吗?”
小牢挥着手指,万卦听从指挥,朝钟斐一起俯冲下来。
钟斐没空去想为什么,再度集中神,释放最强大的意念:「滚开!要死就一起死吧!」说时迟,那时快,金钟卦碰到钟斐发丝的一瞬,忽然全部碎了,溅出了无数的金光。
小牢竟也跌倒在地,指间一张金钟符:“原来,你会功法!”
不,只有求生与求死的意念。
“那更不能让你活了!”小牢手一划,掷出金钟符,直刺钟斐的眸子。钟斐一侧头,愤然抛出金陵醉。铛的一声脆响,两物在空中狠狠撞击。
金钟卦上的金龙忽然飞出来,撞向钟斐的胸口。钟斐一下子被击倒在地,胸口灼烧。
一片血红,糊满视野。
……
死了吗?
既已死亡,怎么还有意识?
钟斐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一张熟悉的铁色面具。面具中,黑色双眸颤抖。
“你醒了?”
“你又救了我?”
“不,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果然,小牢以悲泣骗得兄弟两人疏忽,把他们困在陷阱里。虽仅几分钟,等三郎挣脱奔过来时,只看见龙扑向了钟斐那条龙,是金钟卦的元气。
“所以,小牢的金钟卦毁了。”
“这怎么可能?”
钟斐有点懵,他什么也没做,除了准地扔出金陵醉。金陵醉只是智脑,质量再好也敌不过神器金钟卦啊。
“我试过,金陵醉不稀奇,毁掉金钟卦的就是你。”三郎很肯定地说。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功法。”
不过想起来,那场对峙中,自己用了意念力。钟斐的意念力,的确超出寻常人,可再强也只能用于驾驭机甲和战舰,并没有仅凭意念就击垮活人的能力。何况,小牢还有强大的功法。
“你早猜到小牢是主谋吧。”钟斐问。
“没有。”
钟斐很意外,还以为三郎早就看破这一切呢。那个梦里,他一直在拖时间,就是相信三郎会来。梦的最后,他没诈小牢,他看到三郎的圆镜折射在崖壁的光,所以才大胆地放手。
至于兄弟俩被小牢骗了,钟斐不怪他们。小牢一看就是个小戏,没点道行看不破。而且,钟斐感觉,在自己昏迷后,还是三郎出手救的自己。
钟斐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让涯梓找他回来?”
三郎含糊地说:“因为小牢一向很黏涯梓,他一来,涯梓就分|身乏术了。”
钟斐纳闷,没来得及问,三郎就转移话题:“你的宝石有能量了。”
“怎么可能?”
金陵醉果然泛出莹莹金色,虽不足以开启,至少能再撑一两个月。钟斐顿觉天高云阔,希望丛生。不管什么原因,智脑能汲取功法的能量,比提炼cy元素来得容易。
“小牢怎样了?”
“受了重伤,被涯梓送去汤池疗伤了。”
那之后,旷野上终于有人了。
健壮的农夫在农田里除草,穿蓝布衫的女人在桑树下采叶子,小孩子绕着方田跑着逮小蜻蜓。青年们爬上房顶修缮破败的屋子,妙龄少女路过钟斐的院门,眸子一亮,而后脸颊一红慌忙低下头匆匆离开。
一个方脸大汉瞧见钟斐,喜滋滋地问:“小哥,你看着眼生啊,才醒吗?”
人人都喜气洋洋,倾诉一觉醒来已过三年的奇事。
如果希望有颜色的话,那一定是原野的春草,萌萌而绿,欣欣向风。钟斐的心情,亦如绿草,随春而生。只有要时间,一切就有希望。
……
休息一日,钟斐又该出发了。有争夺,有厮杀,才有能量可汲取,去是非之地才是捷径。
哪里最乱?
哪里的门派多?
哪里的人跟魔斗得死去活来?
三郎琢磨一下:“浮生洲。”
浮生洲,与琛州隔海而立,奇山异水极赋灵性,修真、修魔均可事半功倍。因此,洲上的大小门派数不胜数、争夺不断。
钟斐拾些干粮,启程去浮生洲。
三郎如影相随。
钟斐早看出,无论涯梓、小牢、还是三郎,都像涉世未深,且害怕孤单,表现不一样:小牢有点歇斯底里、涯梓是直率依恋、三郎则含蓄地跟随。
旅程中,最好的伙伴是爱打爱闹的那种,比如涯梓,进能闹腾退会傲娇。三郎相反,性格内敛,极少主动开口。
基本就是一个会行走的黑色长袍。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琛州与浮生洲相隔的海域,只见海面黑雾弥散,诡谲莫测,想要渡海凶多吉少。
两人在海边的小镇歇下。
小镇叫未艾镇,距浮生洲最近,渡海的人少不了在此落脚。
未艾镇颇为热闹,客栈、酒楼、药店、宝器店等铺子都人声鼎沸。有的小贩子没店面,就在街边支一个摊,卖小吃、卖花、卖玉簪饰品等。有一个面具摊,支着竹架子,横九竖九挂了八十一个面具,颜色斑斓,皮的,石的、木的、金的、玉的、草编的不一而足。
最中心,一张半边面具尤其出色。
只有左半边,银黑色底,暗红色龙纹为饰,线条如流光闪过一般顺畅。不知道什么质地,比铁温润,比玉柔韧。钟斐扣在自己的脸上,笑问三郎:“这张好看吗?”
三郎端看半晌:“好看。”
钟斐才想到,该买面具的是三郎,脸上的铁面具实在简陋。说起来,戴面具的人,要么太丑,要么太好看。可美人从不担心面具会掉,丑的才会,三郎总是若有若无地去扶面具。
“你为什么戴面具?”
“容貌被毁了。”
果然,钟斐默哀三秒。
“什么原因?”
“记不得发生过什么,醒来时卧在冰雪里,左脸被冻毁了。”
一觉醒来被毁容了,难怪会介意。
钟斐把面具放回架子上,走到酒幡招摇的小酒楼,小二热请地吆喝「公子二楼请」。木板上的餐单工整有秩,钟斐回头问三郎吃什么,却不见人了。
吃到第三颗水煮毛豆时,哒、哒、哒的木屐声从背后传来。
钟斐说:“干什么去了?”
三郎没回答,对面落座。脸上竟换成了那张银黑色面具,露出的半边右脸颇为英朗,鼻梁高挺




青木不朽 分卷阅读10
,轮廓分明他们兄弟的基因都好,可惜了。
钟斐不吝赞词,直夸比以前那张好看多了。
三郎没吭声,嘴角隐隐翘了。
这酒楼点心致,量少碟子多,摆了满满一桌子。钟斐一边吃,一边赏街景:人群熙熙攘攘,买货的和卖货的讨价还价。他常年跟冰冷的战舰为伴,难得看到这样的人间烟火:和平、安乐,不知道回去是什么样子。
“你喜欢小吃?”
“喜欢吃,也喜欢人。”
钟斐夹起小笼包,放入嘴里,咬一口,汤汁四溢,鲜嫩、带点甜,味道极鲜美,如有好几只小虾跳动。三郎就看着钟斐吃,筷子都没太动。
“你也吃啊。”
钟斐夹起一个,伸到三郎嘴边,三郎一愣,张口咬下:“确实好吃。”
第7章惹事不生非
【第七章】
街巷狭窄,相隔不过三米。对面是一个小酒馆子,卖唱女的歌声飘过来:「叫一声刘郎,骂一声刘郎,冷清清闲一半绣床。」声调儿娇俏,郎字舌尖一挑,百般婉转动人。
钟斐想起:“三郎,你的正名叫什么?”
三郎:“我没有正名。”
平常百姓,没大名,叫阿猫阿狗二蛋,钟斐信。可三郎兄弟,一看就家世不错,怎么可能没大名。
三郎没有隐瞒:“我们兄弟与别人不同,天生玄黄之力,比寻常人强大,但禁忌也尤其多。比如名字,就不能轻易让人知道,否则,会被钳制。”
看来,玄黄之力是一把双刃剑。
“三郎不好听吗?”
“当小名可以,大名就太随意了。”三郎七郎很多,又不是姓杨。再说,钟斐私以为情人才称为郎。
“你帮忙取一个吧。”
“名字也能这么随便吗?”直球被扔回来了,钟斐啼笑皆非。
三郎很执着让他取,钟斐思索了一下,看天际有星辰若隐若现,想起了喜欢的一句诗:身将客星隐,心与浮云闲。
“星隐,怎么样?”
“好。”
这么干脆,都不带考虑一下的,钟斐问:“你姓什么?”
三郎没做声。
看来姓氏也是禁忌,钟斐调笑:“跟我姓吧,钟星隐,也不错。”
三郎难得好奇:“跟你姓是什么讲究?我只知子承父姓,对了,妻可以随夫姓。”
我就随口一说怎么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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