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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不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棘子
“三郎的封魔镜有问题。”秋七弦忽然说。
说起来,涯梓曾说封魔镜不对劲,星隐也提过在那次毁容中,封魔镜有些破损。高手对决,武器很重要,宗陵侯的金刚圣轮挟风雷而来,星隐只身抵挡,越来越劲。
忽然,宗陵侯一个狂招袭过,万年的山雪都被震醒了,漫天白雪,就在一片白皑皑中,一条巨大的龙飞出。这条龙通体金色,十分威武,脚下踩云霞,龙爪卷曲燃着烈焰,就像一条火龙直直地扑向星隐。
秋七弦忽然说:“怎么动真格的了,老五也太狠了吧。”
钟斐说:“你们兄弟的御兽都是龙啊。”
秋七弦疑惑:“星隐告诉你的?”
钟斐说:“不是吗?”
秋七弦没再说话,而星隐显然不敌火龙,他一掷封魔镜,光亮大盛罩住了星隐,一条黑色的飞龙也飞了出来这是救过落海的钟斐的那条龙,那天乌云笼罩看不分明,现在看来,这条龙生得修长,十分飘逸。
当然,打架似乎略逊一筹。
完全被宗陵侯的金龙压制得死死的。
钟斐觉得不妙,不由得抓紧了胸口的金陵醉。果然,宗陵侯的金龙一个猛龙下山,扑出无边烈焰,天崩地裂,黑龙瞬间跌落,被白雪覆盖。
钟斐啊的一声,不由自主地跑向金龙,拼命地想着「星隐,没事」。
“星隐,星隐。”钟斐大喊。
“钟斐让开!”
就在这时,金龙的长尾一甩,万千气势压向黑龙。钟斐一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都让开,全都让开!」蓦然,琥珀色的光芒从他的胸口飞出,带出炽烈的光芒罩住了群山,所有人都本能地遮住眼。
……
再睁开眼时,宗陵侯和星隐都在他眼前,星隐嘴角流着血,封魔镜已经黑了;宗陵侯跪在地上,一脸震惊,咬牙切齿,金刚圣轮的火焰已熄灭刚才那一瞬间,金陵醉竟汲取了他们两人的攻击。
太意外了。
钟斐先跑去看星隐的伤势,已遍体鳞伤,心一下子揪起来。
寒无然也要扶宗陵侯,扶了好几下也扶不起来,宗陵侯仰头看钟斐:“为什么?”
钟斐哪知道为什么,他握紧金陵醉。
金陵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仍在汲取宗陵侯的玄黄之力。
宗陵侯悲愤:“你要毁了我?”
钟斐摇头:“让我们走。”
宗陵侯:“假如不呢。”
他没有拒绝的权力,事实上,他连起身都办不到,寒无然焦急地查看他的身体,钟斐趁机扶着星隐匆匆地离开。宗陵侯见状,又急又气,还要起身。秋七弦一拨古琴,宗陵侯瞬间瘫倒在地。
“老五,钟斐到底是谁?”秋七弦冷静地问。
“他是我的人!”
“我是说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克玄黄之力你一定知道,别隐瞒了,否则,你就会像小牢一样,迟早有一天所有功法都会消失。”
“那就消失!他要,都给他,我什么都不要!”宗陵侯悲愤地喊道。
知道说也无用,秋七弦叹了口气,奏了一曲《烟波里》,曲调缓慢悲伤,宗陵侯的情绪在曲子中渐渐平淡,他躺在雪中,慢慢地说:“他,是让我们出来的人。”
……
逃出雪山,耗了星隐最后的功法。
星隐的胸口血污一片,昏迷过去。更可怕的是,金陵醉还源源不断地汲取他的能量。他的唇色渐渐黑了,金陵醉越来越亮了星隐,会死吧。钟斐将金陵醉浸入水中、放入火中,摔打,踩踏,根本没用,金陵醉就像贪婪的漩涡,吞噬着星隐。
钟斐应该去找涯梓,找慕竹,可是毫无功法的他带着昏迷的星隐,连一千米都走不了。一棵大树下,钟斐放下星隐,心如死灰。
“星隐,我该怎么办。”
万籁俱寂,钟斐牵起星隐的手,放在嘴边,一遍遍呼喊星隐的名字。声音哀伤,连飞鸟都不忍心听,不多时,星隐慢慢睁开眼睛。钟斐一喜,握紧手,怕眼泪会流下来。
“别伤心。”星隐勉强微笑。
“我控制不了金陵醉,我没有办法。”钟斐亲了亲星隐的手,忽然说,“星隐,你还有一点力气吧,我的心脏,连着金陵醉。只要我的心脏受伤,金陵醉就会毁灭,你只需要……”
星隐睁大眼睛,断然拒绝:“不。”
钟斐微笑:“我不会死的。”
钟斐握着星隐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金陵醉,作为智脑,需要绝对的安全,落入敌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控制智脑的中枢,设在主人身上有人在脚腕,有人在手臂,钟斐设在心脏,因为那一次出战,要么胜利,要么死亡,钟斐视死如归。
钟斐希望回星球。
但他更希望星隐好好地活下去。
那就,毁掉金陵醉吧,那就当做自己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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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迁跃中战死了吧。
他一句话没说,星隐却读懂他复杂的心情,一下子抱紧了钟斐,鼻音重重的:“钟斐,我想起了,所有被忘记的事,你,是救我们的人。”
“我救了你们?”钟斐愣了。
“之前隐瞒是怕你远离我,我们兄弟不是普通的人,是被封印的九龙。”
龙生九子。
九子在远古时期就被封印了。
唐末那一场异变虽唤醒了它们的意识,但无法让它们挣脱封印。有意识,而无法逃脱,只能在黑暗中挣扎,等待有人来拯救。
十年前,星隐忽然感受到一股温暖而强的大力量,伴随着咒语一般的念力「怎么能死在这里,醒来,快醒来」,横亘在山脉间,绵延不绝。封印的枷锁在执着的念力中,豁然消融,星隐一跃而出,直冲九天,在九州之上欣喜若狂。
第一次走出封印。
也许是血脉之间的牵连,九子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对数千年的封印黑暗,每个人都心有余悸。人类固然弱小,却生性狡猾,能将生灵降为御兽。若再遇上法力高强的人,被封印,简直可怕,不能不提防。
这次解封毫无预兆。
星隐提议,先找解封之人,说不定有眉目。不过兄弟们大多不愿或恐惧回首,比如小牢,因太恐惧过往的黑暗,无论如何害怕再调查此事。总得有人去做这事,兄弟中,有一条龙擅占卜、擅解字,他占出星隐和宗陵侯最有可能找到真相,因此,这任务就落到两人的身上。
其他的龙,以人的名字和身份游走人间,去找预防或破除封印的方法。
就这样,九子匆匆相聚后又散了。
星隐深深记得那一声声绵延不绝的「怎么能死在这里」「醒来,快醒来」,而宗陵侯对那股温暖的气息念念不忘,两个人抑制着对封印的恐惧,研究封印住它们的阵印,发现那是一条绵延的山脉,如龙的脊背,而九龙如肢体被一一封住。顺着脊背找过去,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两个人发现了一个奇异的庞大的椭圆形房子。
那是钟斐的战舰。
两人进入战舰,全是不认识的东西,一旦碰到,还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虽然,里面看不见人,但星隐人就在这里,那个哀叹的「醒来、快醒来」就是来自这里,只是看不见。两人想了好多方法,用了功法和阵法,一无所获。
宗陵侯的性子急,提议「这人能解封我们,肯定也能封印,不如把这里全都粉碎吧」。
宗陵侯一个狠招拍下去,烈焰四起,伴随着噼里啪啦声,灼热腾腾,星隐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醒来、快醒来」,分明,这里有人。情急之下,星隐拍出了封魔镜,生生将宗陵侯的招挡回去了太突然了,宗陵侯没住,剧烈的碰撞里封魔镜受到烈焰的灼烧。
一瞬间,封魔镜映照出了一个透明的圆舱,和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沉睡的人。
第21章不经冬寒,不知春暖
【第二十二章】
如何处置这个人,两人有了分歧。宗陵侯认为,无论什么原因,都要斩草除根;星隐却认为,终究算是救命恩人,不如等他醒来,问他原因,再做决断。争执之下,宗陵侯妥协了,于是两人又开始携手弄醒钟斐。
借助封魔镜,两人能摸到救生舱,能看清钟斐的睡容。
是一个脆弱的人类。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直接杂碎救生舱的话,也许会殃及里面的人,毕竟是脆弱的人类没有功法的人类,跟一只小鸟没有两样。两人想了很多种方法,比如声音唤醒,比如摇动等,都没能让钟斐醒来。渐渐的,两人不再专心唤醒他了,而是每天来看看,偶尔会跟睡梦中的人说说话。
任何生灵都是有感情的。
时间久了,星隐就觉得沉睡的人是朋友一般。闲来无事,星隐也爱躺在旁边,透过封魔镜,看钟斐的睡容,猜想钟斐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有一天,星隐回来,发现宗陵侯也在,正用封魔镜看钟斐,面带微笑,神情炽热那一刻,星隐蓦然生出「宿敌」的念头。
之后,两人形成了奇怪的牵制。
总会碰见,然后心照不宣地各自坐在救生舱的两边,或修炼功法,或看功法典籍,或者仅仅是闭目休憩。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两兄弟默默相对,宗陵侯忽然先开口。
“他会一直睡下去吗?”
“没有醒的迹象。”
“如果不修炼的话,人类顶多能活一百岁,他终究会死吧。”
“应该吧。”
“其实死不死都一样,他现在跟死了也没两样。”宗陵侯说着孩子气的话,却露出难过的神情。
“总有办法的。”
一想到这个沉睡的人会死掉,星隐就很伤心。那个绵延的念力「醒来、快醒来」,其实是男子在呼唤他自己,明白这一点,越发让人伤心。如果最终都是死去,何不破釜沉舟,联手试一次。终于,星隐和宗陵侯下定决心。
因为宗陵侯的功法以烈焰见长,担心灼伤钟斐,连舱带人一同移到雪山上。
那次阵法,是星隐用过的最小心翼翼却最强大的功法,灌注的除了心血还有无数的寄望。在两人的功法最强盛时,钟斐的胸口忽然发出了强烈的琥珀色的光芒,将两人直接击倒在地。
再醒来,星隐失忆了,忘了所有关于钟斐的事。
宗陵侯一样,失了记忆,只记得钟斐的脸。
……
那是七年前发生的事。因为强大功法的刺激,救生舱启动紧急措施,自行发射,最终落在了琛州的某个林子里。安静地呆了三年之后,智脑金陵醉将钟斐强制唤醒,就是后来的事。
钟斐听完,有些恍惚:“是这样吗?”
所以,当初战舰落在九龙的阵印中央,他的意念,通过某种方式传达到了龙子的思维里,恰巧破除了封印,令它们获得自由。所以涯梓说过「莫名的亲近」,秋七弦也说过「似曾相识」,宗陵侯说「有熟悉的气息」。其实钟斐又何尝不是如此,涯梓也好,星隐也好,他都觉得虽是初见总觉得似有渊源。
“抱歉,我忘了你,可第一次见,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那些呼之欲出的心情,那些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的话,今天终于明白了原因星隐甚至很庆幸,多亏金陵醉的反噬,他才想起了从前。
“我知道。”
虽然从未说过,这些天的相处又怎能毫无知觉?钟斐按了按胸口,那里在隐隐作痛,就这样吧,毁了金陵醉,保全他们的玄黄之力。即使,他对别人可以残忍,又怎可能对星隐视而不见。
钟斐牵起星隐的手,按在胸口:“它的中枢在这个地方,就算它毁了,我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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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拼命摇头:“别骗我了,你们是相连的。”
之前小牢攻击钟斐时,金陵醉的能量源极速流逝时,钟斐变得苍白,并死死按住心脏处。那时,星隐就疑心钟斐的心和金陵醉的相联。从心脏毁灭金陵醉的中枢,钟斐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我很想回去,没有金陵醉的帮助,我一定回不去。可是,命运安排我来到这里,安排我遇上了你,那就这样吧。”
“你不用管我们的,我们是龙,封印都没把我们怎么样,不会有事的。”
“真的一点都不挽留我吗?”
“我当然想你留下,可你那么想回,我怎么忍心看你哪怕一点点难过。”星隐咬了咬苍白的嘴唇,“龙的寿命很长,可以虚度无数的岁月,想要什么,总会有实现的一天。人类,短短百年,一定要过得开心才行。”
一定要过得开心才行。
童年以后,战争永无休止,再不允许有这么虚无的念头。
无论怎么说,星隐都不赞同通过心脏来毁掉金陵醉。思来想去,钟斐还是决定找涯梓和秋七弦商量对策,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这十年里,他们应该也找到一些方法吧。星隐想了想,同意这么做,不过,他叮嘱钟斐,千万别透露他的心脏连着金陵醉的事。
“虽然是兄弟,可我们的性情都不一样。”星隐如实说,“你既能解封,说不定也能封印,万一谁起了歹念怎么办?”
他们对人类终究是提防的。
钟斐忽然笑了:“好想认识当初你们那个占卜的兄弟。”
星隐纳闷:“为什么?”
“幸亏他让你们来找我,换作别人,我应该已经死了吧。”钟斐想了想,微笑,“也幸亏,涯梓当初联络的是你。既然一切都那么巧,我何必违背命运的安排。”
冥冥之中,已天定吧。
明明是高科技金属,却对远古的阵法有着神奇的效果,中间的奥秘谁能说明白的。「如果真有神奇的效果,就停下来,不要再汲取星隐的功法了。」钟斐默念着,摘下金陵醉,挂在星隐的脖子上。
带着钟斐的体温,星隐细细抚摸。
“那时,我每天对着封魔镜看你好久,从没见过这颗宝石。”
“我一直贴身戴着的。”
“那就对了,你当时一身白衣,真好看。”
“那是特制的救生服。”
金陵醉在衣服下面,自然看不到。说起来,刚醒的时候,身上是没衣服的。钟斐想了想,又把疑惑咽下去了,既然星隐说得坦荡,而且又说出了白衣,至少那时的自己衣裳齐整吧。
回去的路上,天气有春末夏初的微热。
星隐在小溪里洗了洗手,起身说:“老五他们在秋七弦的屋子里等咱们呢。”
钟斐好奇:“你们是通过水来传导信息的吗?”
星隐:“风也可以。”
果然是龙,没有说心灵感应,已经很客气了。
钟斐又想起一个问题:“龙生九子,都是有名字的吧。我只记得有一条龙叫睚眦,就是睚眦必报,难道是涯梓?”
星隐笑着承认:“他最懒,连名字都不取。”
像秋七弦,是龙的老大,本名囚牛,最喜欢音乐,所以古琴的琴头上会雕刻它的头像也许是在人间呆的久,他的名字改得最彻底。试想,看着这样一个文文弱弱唇带梅色的乐师,谁能想象他的原形是一条龙呢。
钟斐琢磨:“你排第三,叫什么。”
星隐覆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一个名字:“名字是禁忌,记得不要当众喊我们的名字。”
钟斐顿时压力大:“那你别告诉我呀。”
星隐坦然:“是你,就不一样了。”
龙子之间,虽然生疏,一有消息倒是传得飞快。
迎在竹屋前的,除了秋七弦、涯梓,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正是占卜的那个兄弟,名傅溪。傅溪目带白翳,原来双目已盲;发簪如一支毛笔,非常特别;姿态闲雅,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钟斐不由得心想:在想象中,龙都是奔放的,没想到还有如此气质的,果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傅溪开口:“果然是熟悉的气息,多谢你将我唤醒。”
钟斐汗颜:“我受之有愧。”
傅溪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方纸,纸质为丝,缕缕清晰,送入钟斐的手中:“这是我为你占的字,应有深意,你且好。”
钟斐疑惑打开,眼前一亮:
只一个字:「水」。
这个「水」字写得太好了,飞动如鹤,又如旋风妙雨,恣意洒脱。
钟斐忍不住赞叹:“好漂亮的字。”
傅溪微笑:“我想象你的模样,写出了这个字。”
涯梓探过头来,看了一下,也赞叹说:“说不出为什么,这个字确实像钟斐的感觉。不过,这水字是什么意思?”
傅溪摇头:“我未能占到更多。”
第22章不经冬寒,不知春暖
【第二十二章】
神算子也有算不到的东西呀。
钟斐好占字。
涯梓单纯,心直口快:“听闻老五和三郎为了你争风吃醋,待会儿见了,你别激怒他。老五性情急躁,说不定又会打起来。虽然我们几个制他一个没问题,终究不好。”
宗陵侯是冲动型性格。
可钟斐哪顾得上,当下他只想找到办法,遏制玄黄之力的流逝。
涯梓察觉他的心不在焉:“别担心,不单是星隐,小牢和老五也一样,他们都会像小牢那样吧。”
这么一说,不是更让人担心吗?
宗陵侯还是强势,表面看,还是没事人一样,一见钟斐,立刻露出痴恋的表情,再看星隐,又变得十分愤怒。幸好秋七弦始终在几人中间周旋,预防忽然的掐架。那几人在商量办法,钟斐也插不上话,气氛压抑,
他出去散了散心,再回来时,恰听见几句。
傅溪声音清澈:“唤醒我们的是金陵醉,所以,它现在要拿回这种力量,就是钟斐说的能量源,我猜,这是我们抗拒不了的。”
秋七弦说:“的确如此,涯梓试过所有办法,除非我们毁掉金陵醉。”
一直虚弱着沉默的星隐忽然说:“不行!”
傅溪问:“为什么?”
星隐只坚持说不行。
宗陵侯暴躁了:“毁了不是更好吗,我们能平安,钟斐他回不去,自然就留下了。”
星隐也愤怒:“你什么都不懂,当初若不是我出手及时,钟斐早死在你的烈焰下。现在你还要意气用事,就不考虑钟斐会怎么样吗。对于钟斐来说,金陵醉意味着什么,我们都不清楚,你就贸然下手,你要害死他吗?”
二人争吵开来,秋七弦及时阻止了。
洞察力敏锐的傅溪开口:




青木不朽 分卷阅读32
“三郎,钟斐的金陵醉关联着他的性命?别怕,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
星隐勉强隐瞒住:“我不知道,总之很重要。”
宗陵侯不耐烦:“不毁就不毁了,万一毁了连累我们怎么办,别总想着从钟斐身上下手。赶紧想别的办法要紧,小牢马上就不行了,三郎你也坚持不了几天。”
涯梓心直:“你不也被汲取吗?”
宗陵侯高傲地说:“我不一样,他们功法多弱。”
傅溪赶紧阻止下一场争执:“行了,三郎老五一个意思,就是不让动钟斐。其实,我还有一个冒险的方法:让小牢进入金陵醉里,或许有转机。”
进入金陵醉?
涯梓击掌:“小牢说过,金陵醉的力量让他害怕,但呆在钟斐身边,却意外安心。”
秋七弦喃喃:“万一,是再一次封印呢?”
钟斐就去厢房里看小牢,小牢安睡着,眉毛微蹙,呼吸均匀。
十六岁的相貌,年少轻盈。
龙的第四子,叫蒲牢,一受刺激,会大声吼叫,声音洪亮。所以,在洪钟上的兽钮,人们雕刻成蒲牢的模样,寄希望于钟声如它雄浑的声音。谁能想到,真实的蒲牢是如此纤细,神经如此脆弱。
龙子们不是怕玄黄之力消失。
而是怕消失后,会再度回到封印的可恐境地。
玄黄之力若是全部消失后,小牢是成为普通的龙,还是永不再醒来?初春,还没绽放就被风打下的蓓蕾,是无法再抽枝的吧?钟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了小牢的手。
钟斐聚会神,将安宁传递给小牢。
许久,小牢缓缓睁开眼,眸光深幽,定定地看着钟斐,寂寞,难过,无能为力却仍想挣扎所有复杂的情愫,在对视的一瞬,穿透皮与肉,与钟斐的灵魂相通。这一次,小牢没有暴躁,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
“是你把我们从封印中唤出来的。”
“我不知道。”
“我害怕一个人。”小牢喃喃。
“不会的,我们都在这里。”钟斐握得更紧。
“让我到那里去吧。”
“哪里?”
小牢的眸光定在了钟斐的颈弯以下。这是一种直觉,小牢抗拒着不愿意承认,然而,时间消耗着他,迫他必须做出选择。他当然恨,但被温暖的一瞬,玄黄之力同样被温柔包裹,不再流逝。他最终,屈服于直觉。
钟斐摘下金陵醉,安静的琥珀色折射出小牢皙白的脸庞。
“你会一直戴着金陵醉吧。”小牢喃喃。
“会的。”
幻化原形,融入金陵醉。
小牢要成为吃螃蟹的第一人。
一条龙,怎么能融入一颗小宝石中呢?
在心布置之后,众人的注视下,秋七弦尾指一拨,琴音幽幽,高山流水的气韵荡开。虽有一根断弦,丝毫不影响琴色之优雅。曲子极轻柔,沉睡着的小牢露出弯弯的微笑,金钟卦泛出金色光芒,将他笼罩。小牢的人形,在金光中慢慢幻化成了一条龙,盘旋在金陵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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