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韩司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不待我
邢俊然的话引起了府衙外灾民的情绪,有人道:“这些狗官是想害死县令,要贪污我们的银子,想要我们死。”灾民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这话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到这话纷纷往府衙里冲,看他们那眼神发绿的模样,似乎想要把韩司恩等人撕碎。
姬越第一次见这种情景,吓得往姬洛身后缩了缩脖子。
白书皱了下眉头,突然扒出剑,朝邢俊然扔了过去,剑擦着邢俊然耳边落在他身后。剑身随即入地,只留下剑鞘,发出一声嗡的声响。
白书这一手镇住了那些想要冲进府衙的灾民,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不敢吭声了,堂下堂外瞬间安静下来了。
“既然不怕死,你还嗷嗷什么?”韩司恩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如土色的邢俊然,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句。
第43章
邢俊然听了韩司恩这话,浑身一愣,双眸微睁,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韩司恩毫不客气的用眼神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一番:“邢大人是不是觉得我这个钦差年龄太小,三皇子又常年待在京城,不懂一点人情世故,所以就可以随意糊弄了?”
邢俊然冷哼一声,直着脖子道:“下官不知,钦差大人这话何意?”
韩司恩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面黄肌瘦的灾民,又看了看邢俊然白皙圆润的手指,嗤笑一声:“邢大人治下因这次水患之故,民众死伤无数,夜里就不怕有人在你床前索命?”
邢俊然脸色一抽,脸上流露出一丝悔意和愤怒,随后他声音略显低沉,十分后悔的说道:“本官治下出现这等事故,是本官没有尽到心,只恨当初修建大堤时,本官信了州府来的那些人,并未仔细勘察,一步错便步步错。只是本官在这安明县为官数载,何曾有过一丝搜刮民脂民膏的行为?钦差大人如若不信,到我府上随意搜查便是。”
邢俊然说道后面几乎是掩面而泣了,但说话仍旧正义。
韩司恩看着他,然后看向高风道:“高风,带上尚方宝剑去邢大人家里搜,如果有人胆敢阻拦,杀。还有,把邢大人的家人都捉了回来。”
邢俊然一听这话,道:“你敢?本官和本官的家人没有犯罪,为何要捉拿?钦差大人凭着皇上给的权利,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韩司恩看他叫嚣的厉害,道:“本世子自然知道你不服,不过你放心,本世子总要把你吞到肚子里的东西,给你这明安县的老百姓吐出来的。”
姬洛听了这里,实在忍不住嘴角一抽。心想,当初是谁说不随意抄家,不会乱使用尚方宝剑的?这刚到了人家门口,一句话不对这阵势不但要抄家,看样子宝剑还要见血。
说起这邢俊然来,姬洛路上就在想怎么做才能让这人露出马脚。
上辈子江南决堤这一事,当时前来处理这件事的是他二哥姬容。处理的结果相当被世人称赞,查出了五个地方官员贪污受贿,这些人还供出了两江总督周马安贪污的证据。
两江知州韩平也是备受牵连,要不是韩国公府力保,又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韩平怕是被盛怒中的皇帝给斩了。最终韩平被革职了。
邢俊然因为举报有功,虽然也有过失,但前途还算无碍,又在这明安县呆了三年,名声是一片好,最终升为两江知州。
而后邢俊然成了姬容在两江的新钱篓子。
江南富饶,据说来这里当官的没有一个能抵挡住诱惑不贪的。
也因此江南形式十分复杂,各方势力都在这里渗透,一个小小的官员,说不准就是朝堂上哪个大臣的侄女婿了。
而当年姬容之所以极力前往江南,是因为皇太后和石家早就在江南为他部署了一些人。浦和大堤决堤事件发生的太突然,他父皇当时对文武百官心中有根本不信。
在被御史提出皇子出行江南,他父皇便同意了,而且他千挑万挑,挑了个看上去最无害的姬容。
姬容后来查出的那些贪官中,没一个是暗中支持他的,即便有那么个想反水的,也都被他给杀了。
这辈子,姬洛本来就有意阻拦姬容这次出行江南。只是他刚刚做好暴露野心自己的准备,没想到的是韩司恩一出马,阻拦姬容的事变得这么简单。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父皇在不考虑姬容后,就把这件事的担子扔给了他自己。
想到这里,姬洛看着韩司恩道:“我和高大人一起前去吧。”韩司恩既然开了这个口,他自然也要行动起来,把邢家给好好的抄上一遍,找到真凭实据。
至少消息传到京城后,朝堂上不会因此太闹腾。
高风也上前领命,在姬洛和高风拿着尚方宝剑带着禁军离开后,邢俊然还在地上怒骂。
他是个文人,本来说话文绉绉很是文明,但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得,总之骂人的话也是顺溜的很。
韩司恩看着府衙外站着的那群百姓,他们的神色从麻木到惊喜如今又变回麻木,一副生死都听天由命的样子。
韩司恩站起身,道:“明安县令贪污受贿,本世子有皇命在身,是绝对不会姑息的。皇上命本世子为钦差、三皇子和郡王世子同行,就是为了查出这些贪污的蛀虫,重新修建河堤,保障老百姓以后数十年的安全。本世子带着皇上给的银子和粮食,不是为了好看的,也不是为了炫耀。本世子和三皇子、郡王世子也绝不会辜负皇上重托的。”
“你可有证据?”邢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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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韩司恩的大义凛然气的心肝疼,他在韩司恩朗朗之声后,咬牙切齿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韩司恩看向他道:“证据?你很快就会看到证据的,本世子敢说出口,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而府衙外的老百姓,听了韩司恩和邢俊然的对话,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不安,但脸上却有了些气神,看上去有生气多了。
白书站在一旁看着韩司恩,他想,韩司恩还真是个既温柔又心软的人,和他说话做事的行为极为矛盾。
如果不是心软,这人大可不必管这些心已经麻木死去的老百姓。然后白书在心中得出结论,韩司恩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听到白书心声的韩司恩愣了下,随即面无表情的想,这白书大概是年纪小,分辨能力不强。不但眼神不好,看事情也不准。
温柔和心软,韩司恩还真没想过自己能和这两个词扯上关系呢。
白书觉得他奇怪,他还觉得白书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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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独特的静默下,姬洛和高风把邢俊然的儿子邢云起带到了大堂中。他们身后跟着邢俊然的妻子和母亲。
邢俊然的母亲本来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的苍老,右脸上还有很深的刀疤痕迹。邢夫人穿着非常讲究致,眉眼间有些养的傲慢。
她们两个一直哭哭啼啼的,邢俊然的母亲颇有些倚老卖老,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叫嚣着让高风和姬洛把她的乖孙子给放了。
直到在大堂上看到邢俊然现在的模样,两人相互看一眼,满脸惊慌的止住了哭。
邢云起长得白白胖胖的,和府衙外的那些营养不良的灾民形成了严重的对比。邢云起到了大堂之上,看着他爹被人摁在地上,脸上有些惊讶,他看着韩司恩道:“你是什么人?这是做什么?”他问这话时,神色还颇有点无辜,很是不懂世事。
韩司恩没有搭理他,看向邢俊然。
邢俊然没看韩司恩,而是看着高风和姬洛,直直的问道:“敢问几位大人,可曾在本官家搜查到了所谓的脏银?”
姬洛还好,听闻这质问的话,面色仍旧沉静。而高风脸上就有些尴尬,他看着韩司恩硬着头皮,道:“世子,在邢大人家并未到脏银。”
姬洛心里其实并不平静,他有点担心韩司恩。
邢俊然就住在这县衙的后头的院子里。里面摆放的东西都非常朴素,里面甚至没有几个仆人。
他们到的时候,邢俊然的儿子邢云起正在吃肉,那模样和城外的吃粗粮饼的人是一模一样的。他们把那点地方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就差把县衙后院给拆了,但确实没有找到所谓的脏银。
这无圣旨抄家,还没抄出东西,就是闹到皇帝那里,韩司恩也是没礼的。不过,邢俊然的确是姬容的人,不可能手脚这么干净的。
如果慢慢细查,说不准能查出个什么,只是韩司恩一开口就是抓人,这事到了现在还真不好办了。
而一旁的高风说完这话,只觉得自己这次回京,脖子和头要分离了。
邢俊然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韩司恩道:“钦差大人,本官定要给皇上上折子,告你个狂妄自大,违抗圣意之罪。”
韩司恩瞥了他一眼,扬眉看向高风道:“打。”
“打?”高风惊愕的抬头:“打……打谁?打邢大人?”抄家不成,还要打算屈打成招吗?这邢大人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众目睽睽之下,恐怕不行吧?
韩司恩看向邢云起,神色淡漠的道:“没抄出东西,那就是说邢大人没犯法,是个清廉的官员,打他做什么?本世子让你打刚才这个,胆敢质问本世子的人。本世子是御封的钦差,见到本官出言不逊,难不成不该打吗?”
姬洛微微扬眉,他不动声色的踢了踢愣在一旁的高风。高风很快便反应过来,看向白白胖胖神色惊惧的邢云起,然后让几个禁军把人拉住,摁在地上。
正准备行刑时,邢俊然的母亲跑上前,推开禁军,用自己的身体护着邢云起,她道:“我看谁敢打我孙子。”
说罢这话,她怒视着邢俊然,满是沟壑的脸上泪如雨水,她哭道:“你自幼没爹,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这些年吃尽了苦头。云起自幼身体弱,如何能撑得住这板子,今天你要是让人敢打他一个指头,我这老婆子就死在你面前。”
她一开口,邢俊然的脸就白了,心里是又气又恼,他现在根本说不出来话了,只能朝邢老夫人不停的摇头。
韩司恩坐在那里冷笑了一声,看了看邢老夫人那姿态,又看了看邢俊然的模样,轻声道:“本世子倒是不知道这大周的法令什么时候变了,竟然县令的母亲可以插手政务了?这明安县的公堂看上去不像是邢大人说的算,倒像是邢大人的母亲说的算。念在你年纪大了,脑子糊涂,本官就不追究你咆哮公堂的罪名了。打!”
韩司恩这话落音,禁军便把邢老太太拉到一旁抓着。
厚重的板子则实打实的落在了邢云起的屁股上。邢云起被打的嗷嗷直叫疼,邢老太太和邢夫人在一旁哭的跟泪人似得。
三棍下去,邢云起满头大汗,他看着邢俊然哭道:“爹,救命,你救救我。祖母,疼死我了,我爹这是要杀了我啊,祖母、母亲快救救我,让他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十板子下去,邢云起屁股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这时,韩司恩看着邢俊然,又轻声问道:“本官再问邢大人一句,邢家取的贿赂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他说话期间,又有两板子落在了邢云起身上,邢云起都翻白眼,一副要晕倒的模样。
邢俊然一脸苍白,嘴蠕动了下,却说不出任何话。但他的眼神非常惊恐,他不知道韩司恩怎么知道的他们家的弱点,而且还拿捏的这么准。
邢俊然不说话,邢家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她推开抓着他的禁军,跪在地上,抱着正在行刑的禁卫军的腿,哭道:“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银子藏在什么地方,在南别门邢家别院的地窖里。那些银子都是这些年我和我姜氏下的,和我儿子、孙子没有一点关系,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取人家的钱了,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
邢家老太太这话一出口,邢俊然整个人颓然软在了地上,而一旁的邢夫人则尖叫一声道:“大人,这银子我没有取过一分,我根本不知道……”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邢夫人看着她吃人般的目光,浑身一抖,要说的话没音了。
韩司恩没有理会两人,他看着高风道:“问清楚具体地址,立刻派人前去搜查,务必找到脏银。”
邢老太太把地址说清楚后,看着韩司恩哭的几乎不行了,她道:“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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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都已经说清楚了,你就放了我孙子吧。”
“把这些银子如何得来的过程说清楚明白,然后画押。”韩司恩看着邢老太太道:“至于你孙子,他目无皇上,本来斩了都可以,和你们家贪污银两没什么关系。本官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就饶了他这次。”
板子声停止后,邢云起已经昏迷了,韩司恩回头看向邢俊然,话化为刀,戳他心口道:“邢大人现在可有话要说了?”
第44章
邢俊然有个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他母亲。
邢俊然虽然不是出生在富贵之家,但在年幼时,家中还算富裕,所以比着同乡人,他被邢父邢母送去学堂,是一个村子里难能读书习字之人。
邢俊然在读书当面还算是有天分,不过儿时读书时并不是十分用心,也没有太深切的责任。
后来在他九岁时,他父亲因病一年内陆陆续续花销掉了家中存有的银两。他在饿着肚子,没钱读书后,才发现读书是非常重要的事。
邢俊然的母亲是个强势的女人,丈夫去世后,自己独自担起了邢俊然的生活。邢父在没去世时,她在家中很少动手做事,要比着其他人多那么一分姿色。
这姿色在村子里虽然不算头一分,但多得是人愿意娶她。
邢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要强的,为了儿子的未来,也为了避门前出是非,她便用剪刀把自己脸颊划破了,至此再也没有人打她的主意了。
她便和邢俊然相依为命。
邢老太太这辈子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邢俊然身上,邢父死后,她吃过很多苦。
她也算是个有见识的女人了,知道读书能改变人的命运,便要求邢俊然继续读书。邢俊然自然是不愿意的,每年的束都要一两银子。但邢老夫人不愿意,以死相逼,邢俊然又去了学堂。
邢老夫人为了挣钱,一个人做很多苦活。她给人家常年洗过衣服,到地里干过重活,在饿得实在不行时捡过别人扔下的菜叶子。
为了一口粮食和邻居吵过架。
幸好邢俊然天资很好,加上家里突发的事故,让他变得越发的沉默努力起来。
当初教导他的夫子是个老秀才,看他这么努力,是个有前途的,便邢老夫人提议,让自家女儿和邢俊然定下亲事,老夫子便名正言顺的供养邢俊然读书。
在那时,邢老夫人同意了,在她看来,这对邢俊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读书考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夫子一家人一供邢俊然读书就是十几年。不过幸好邢俊然中途虽然历经失败和沮丧,最终结局是好的。
邢俊然考了两次终于被钦点进士及第,后因朝中无人,被分配到一个荒凉贫穷的西南小县城当县令。
那时邢俊然正值意气风华,心里满腔热血抱负,对待西南小县城不以为意。他知道自己自小过的苦,便想要改变更多贫穷人的命运。
他在那个西南小县城中一蹲就是九年,这九年中自己家里仍旧是一贫如洗,邢老夫人和邢夫人都是穿着带补丁的衣衫。
邢俊然的俸禄不多,加上地域偏远,发放的不是很及时,偶尔还会被人克扣,到手能有一半都算多的。这些银钱都是老夫人在拿着,心算计着一家人的吃食。
因为营养不足又过于操劳,邢夫人怀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流落了,又过了好几年才怀上第二个,这个孩子就是邢云起。
邢云起长到四岁时,连在家中大口吃肉都是奢侈。
不过那个贫穷的笑县城倒是被邢俊然治理出来另外一番样貌。
后来明安县令贪污受贿被斩杀,无数人想前往明安。皇帝挑选了很久,挑中了邢俊然。皇帝知道邢俊然的家世,加上他这些年意志坚定又清正廉洁,便把他调往江南安明任职县令。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个好地方,产盐之地,风光好,人也富裕。
前往明安前,邢俊然知道明安是个富裕的县城,便勉强买了个小童,用来赶马车,不至于太过寒酸。
到了明安县,邢俊然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堂。街上来往行人穿着美,哪像他妻子和母亲的衣服还有补丁。他第一天到县衙时,县衙的人都不敢相信他是明安的县令,差点把他当做叫花子打发了。
邢俊然的母亲和妻子来到明安的第一天,看到邢云起跑到一个酒楼下面吸着鼻子闻香味,邢老夫人抱着自己的孙子心疼的嗷嗷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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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俊然不管是不是寒酸,他毕竟是这明安的县令。他不愿意取贿赂,他觉得自己有自己的风骨和傲气,就算穷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于是那些商人便把银子送到了他家里。
邢夫人第一次看到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时,眼都花了。她颤抖都的把那些银子拿在手里,当时心里还很害怕。等送银子的人离开后,她立刻买了一锭银子的肉,好好的让邢云起吃了一顿。
吃的她不停的掉眼泪。那是她嫁给邢俊然这么多年后,见到的最多的肉。
邢云起当时都吃撑了,还不愿意松口。邢夫人从那以后,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过以往的日子。
在邢俊然发现自己妻子取别人的贿赂时,已经是三个月过后了。他让她妻子给人家送回去。
邢夫人第一次强硬起来,不愿意。
他母亲看着好不容易涨了几分肉的邢云起,又想到这些天家里的生活和在西南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者,她觉得那些送礼的商人说的有道理,整个明安就邢俊然官最大,谁敢把他们怎么样。
就这样,他们家的生活过的好起来了。他母亲和妻子知道他不想看到这些银子,所以特意买了个别院放置。
这取的银子中,有的是打伤了人不想坐牢的,有的是和别人争风吃醋的。总之这些小事,邢老夫人和邢夫人隔着邢俊然,自己都处理了。
一开始她们也怕,但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根本没人发现,她们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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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俊然从来没有沾手过那些银子,他们家一直住在县衙后院,住的非常落魄。
邢俊然平日里的生活很清贫,他会用自己的俸禄帮助那些受苦的老百姓,还会为此掉眼泪。
甚至在有些人眼中,他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和他以前一样的好官。
但是这样的好官,也喜欢奢华的生活,也喜欢安明特有的温柔软香的女子。而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银钱支撑的。
只是他的生活很快就被打乱了,浦和大堤的堤坝这些年修建的是在粗糙,一场小雨便决堤了。
邢俊然看到水患发生时,脑海中第一个印象就是他要死了。然后有人给了他一封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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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借同榜好友之手,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两江总督周马安的头上。
邢俊然做了,这些年他甚至不知道抓住自己把柄的人到底是谁,但他为了活着,他还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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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老夫人把自己人家的银子都讲了出来,邢夫人讲了几件她不知道,一次是一户人家抢一个民女,打死了人家的丈夫,邢夫人了一万两,然后拿着邢俊然的帖子,把人给放了。
还有好几次类似这样的,邢夫人背着邢老夫人下的银子都不止二十万两。邢老夫人听了,在大堂上咒骂邢夫人。
这场闹剧,邢俊然一直茫然的看着,而被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邢云起,什么都不知道。
韩司恩看着邢俊然这般模样,冷笑着道:“你自己既然清楚你母亲和夫人了银两,现在露出这副不知情的模样不觉得好笑吗?把他们都待下去,看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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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洛带人从邢家别院搜出了大笔的银子,算算也有百十万两了。
高风看的眼睛都直了,姬洛则一直所有所思的看着韩司恩。
白书看到了姬洛的眼神,他歪了下头,看向韩司恩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贪污了?你不怕他不招吗?”
“他的皮肤太细腻了,不像是一个吃不饱饭的人拥有的,装也装不像。”韩司恩知道姬洛等人心中的疑惑,他自然不会泄露自己能听人心的秘密。
所以在白书开口问时,便顺着随口编了个理由。
而白书也看到了姬洛他们心底的诧异,所以他才会开口问。
“世子,如果他真的没贪呢?”高风抿了抿嘴小声问道。韩司恩看了他一眼,无所谓道:“那我就是蔑视皇上圣旨,等回京我给他用自己的头赔罪。”
高风吞了吞口水,不敢再问了,他以为韩司恩是不高兴了。姬洛心里倒是平静了,上辈子韩司恩就是个不在乎性命的人,死的也早。
这辈子无所谓性命,随意办这么出格的事,不算为过。
但姬洛觉得既然这辈子都活的这么轰轰烈烈了,要是过几个月还自杀,实在是太可惜了。
于是他便开口劝慰了一番,道:“这事太危险了,你虽然贵为钦差,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冲动了。父皇是君,你是臣,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韩司恩无所谓的应了声,然后看着高风道:“我们带来的赈灾银两要到了总督府才能拆封。现在正好可以先用这些银子买些粗粮什么的,让那些人先看到点希望。购买粮食的价格,比往日贵一点无所谓。但如果有人恶意囤积粮食不出,或者恶意抬高价钱,那就直接抓起来。等明安的老百姓看到希望后,让禁卫军做监督,让那些青壮年开始修建河堤,工钱你打听下,我们就比往日高一倍,全部给他们日结。这百十万两银子,修一段牢固的河堤,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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