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蝴蝶法师
他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没有人会来救他。
就算谭嘉应他们查到他被赵井泉绑来了这里,他们又怎么把他从二十层楼高的废墟里挖出去?
好冷,好饿,好渴。
他蜷缩起来,光裸的脊背紧贴着粗糙冰凉的水泥墙面,用力抱紧自己。
“有人吗?”徐洛闻试探着喊了一声,万一有人能听见呢,“赵井泉?你还活着吗?”
侧耳去听,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就连风声都没有。
失望地叹口气,把头埋进膝盖里。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在凝滞的空气里嗅到了一丝丝血腥味。
猛地抬起头,缓慢且深入地闻。
他扶着墙站起来,头触到了墙,小心地移动。
突然,扶墙的手触到了一点黏湿。
把指尖放到鼻端轻嗅,是血的味道!
重新把手放到墙上,顺着血迹慢慢往上摸。
向上,再向上,突然停住……
他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一下午过去,交警大队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那辆小货车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寻不到一点踪迹。
每分每秒对谭嘉应来说都是煎熬,因为徐洛闻活下去的希望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减少。
怀里的咩咩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停地叫唤着,叫声中满是不安和焦躁。
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之前,裴澍言赶到了。
身后还跟着白郎。
看到白郎的时候谭嘉应有点发愣,裴澍言怎么会跟白郎搅合在一起去了?这俩人之前不是还差点打起来吗?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咩咩看到白郎,立刻想挣脱谭嘉应的怀抱。
白郎伸手把咩咩接过来,咩咩冲白郎叫了几声之后便安静下来,就像一个迷路的羔羊终于找到了家,温驯地窝在白
我的狼 分卷阅读70
郎怀里一动不动。
谭嘉应正在向裴澍言说明现在的情况,白郎抱着咩咩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现在该怎么办啊?警察也找不到人。老裴,你爸不是认识很多大人物吗?你求你爸帮帮忙行吗?我们得尽快找到洛闻,否则……否则……”
谭嘉应说不下去了,他已经被恐惧和自责折磨了一下午,这个下午大概是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中最最煎熬的一段时光了。
白郎突然沉声说:“我能找到他。”
一屋子人的目光齐刷刷朝他投过来。
“真的?”谭嘉应惊喜不已,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神炽热,“你有什么办法?”
白郎却没有回答,只是说:“带我去森林半岛。”
裴澍言什么都没问,拉着谭嘉应就往外走:“嘉应,你指路,我开车。”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森林半岛小区门口。
白郎把咩咩交给谭嘉应,说:“你带咩咩回家等消息吧。”
“我不!”谭嘉应反应激烈,“我要救洛闻!”
白郎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反而是累赘。”
谭嘉应又是生气又是委屈,正要反驳,裴澍言忙说:“嘉应,咩咩已经跟着你奔波一下午了,它和你都很累了,回去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一有洛闻的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谭嘉应吃软不吃硬,瞪了白郎一眼,抱着咩咩下车,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白郎说:“你开车跟在我后面就行。”
裴澍言点头:“好。”
白郎下车,走到小区门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站着,什么都没做。
裴澍言透过车窗静静注视着白郎,神情阴郁冰冷。
突然,白郎转身向前走去。
他走得很慢,似乎边走边在判断什么,斟酌什么。
裴澍言开着车,缓慢地赘在白郎身后。
他相信,在这夜色深处,他们一定能寻找到徐洛闻的下落。
第40章
血腥味越来越浓,渐渐充斥这片逼仄空间,时刻提醒着徐洛闻,咫尺之外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尸体应该是被砸烂了,否则不可能流这么多血。虽然看不见,但单凭想象已经足够人。
徐洛闻在狭小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抱紧自己冰凉的身体,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小声喃喃着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睡觉吧,睡着了就能忘记寒冷和饥饿,忘记糟糕的处境,说不定一觉睡醒就能看到白郎来救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他总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找到他的话,那个人一定是白郎。
意识渐渐昏沉起来,朦朦胧胧间,那些久远的、原以为已经遗忘的回忆,倏然从梦境的深海浮出水面,伸出无数触手,强硬地将他拖进森冷的暗渊里。
盘山公路,悬崖,车祸,爸爸血肉模糊的侧脸,妈妈冰冷的身体,以及蜷缩在妈妈怀里、被妈妈的血浸透的他,幼小的他。
七岁那年,徐洛闻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曾是年幼时挥之不去的噩梦,摧残着他的身体,折磨着他的灵魂。渐渐地,随着年龄渐长,那些惨烈的记忆,连同所有和父母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统统被尘封起来,他再不去主动想起。
而现在,他陷入与幼时相似的困境里,密闭的空间,尸体,浓重的血腥味……他在梦境里穿越时空回到了七岁那年,回到了那辆翻倒在山崖下的车里,回到了妈妈的怀抱里。
妈妈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他一直在哭,他隐约听到零星的字句,“哥哥”,“白龙雪山”,“不要相信”,“活着”……
妈妈的声音渐渐微弱到听不见,只剩他的哭声,还有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的呼啸山风。他失去意识,再醒来时,隔着迷蒙血色看到有人朝他走来,然后听到脚步声、说话声……他在梦境里陷入沉睡,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无声无息,就如同他在现实中的处境一样。
不知睡了多久,徐洛闻在饥寒交迫中醒来。
梦里的一切倏然如潮水退去,没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丝毫痕迹。
睁眼看,依旧一片黑暗。
侧耳听,依旧寂静无声。
一切还和睡着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更浓重了,几乎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饥肠辘辘,肚子隐隐作痛。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只手……
不!
徐洛闻被这个可怕的念头骇了一跳。
他一定是神志不清了。
另一个念头紧接着冒出来。
犹豫片刻,他把胳膊送到嘴边,用力咬下去。
炙热的鲜血涌进口腔,腥膻中又隐隐透着一股奇怪的鲜美味道,顺着咽喉滑进肚腹,既能解渴又能解饿,还能带来热量以抵御寒冷。
片刻后,徐洛闻松口,忍着痛舔舐伤处。
虽然依旧饥渴,但比刚才舒服多了。
还是睡觉吧。
既能节省体能,也可以让时间不那么难捱。
白郎徒步在前,裴澍言开车在后,从夜晚走到凌晨,又从凌晨走到拂晓,穿越大半个城市,从繁华中心走到破落郊区。
当太阳照常升起时,白郎停了下来。
裴澍言下车,走到他身边,望着面前的几栋烂尾楼,问:“你确定徐洛闻在这里?”
“确定,”白郎抬手一指,“他就在那栋楼里。”
三栋烂尾楼伫立在熹微晨光里,楼高大概在二十层以上,白郎手指的是中间已经断成两截的那一栋,下半截已经塌成废墟,上半截则倾斜着靠在相邻那栋楼上,看起来岌岌可危,而被靠着的那栋楼也已经倾斜出一定角度,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裴澍言不再多问,径自拿出手机打119,接通后说:“你好,我在502国道和定海高速的交叉口,我朋友……”
正说着,手机突然被夺走挂断,白郎说:“不需要任何人,我会救他出来。”
裴澍言沉默片刻,问:“需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等着就好。”说完,白郎把手机扔回给裴澍言,转身快步朝中间那栋烂尾楼走去。
裴澍言注视他的背影片刻,仰头望着斜立在废墟上的半截危楼,面沉似水。
白郎身手敏捷地爬上废墟,钻进楼内,找到楼梯,以最快的速度向上跑。
徐洛闻已经被埋在这里一天一夜,他在等着他呢,等着他来救他。
白郎知道,徐洛闻还活着,他能嗅到他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是鲜活。
爬了大概十层楼,楼梯突然被
我的狼 分卷阅读71
断壁残垣和钢筋水泥堵死了。
而徐洛闻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厚,白郎断定,他就被埋在这堆废墟深处。
他要用双手清出一条路来,一条通往徐洛闻的路。
但他必须谨慎,如果造成废墟二次倒塌,后果不堪设想。
白郎不再犹豫,立刻开始行动。
徐洛闻睡了醒,醒了睡,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喝几口自己的血。
他感觉到自己发烧了,头脑昏沉得厉害,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对时间和空间都没了概念。
他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悲伤地想,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那个神婆算命一点也不准,还说他是金命,能逢凶化吉,可是他才二十七岁就要死了。
人之将死,总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自己的整个人生。
在这匆忙一生里,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呢?
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深爱过,也被深爱过。
有一个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情同手足。
有一份真心喜欢,并做得很好的工作。
似乎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但人生怎么会没有遗憾呢?
最大的遗憾,应该是没有击败孤独吧。
那种因为孤单长大而深入骨髓的孤独,不是有爱人陪伴有朋友交往有工作奋斗就可以被驱逐的,即使置身在热闹的人群里,他依旧是个孤独患者。
最讽刺的是,就连死亡都是孤独的。
生而孤独,死亦孤独,真是可怜。
意识渐渐沉进黑色的海,他的身体在海面上漂浮,他仿佛似乎看到了漫天星河,真美。
好浓的血腥气!
但白郎分辨地出来,这不属于徐洛闻。
徐洛闻的气息夹杂在浓郁的血腥气里,十分微弱。
“洛闻!”白郎大声喊,“徐洛闻!”
没有人回应他。
白郎继续清理废墟。
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不在乎。
除了徐洛闻,他什么都不在乎。
在他心里,徐洛闻凌驾于一切,甚至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白郎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从那个雪夜第一眼看到他起,徐洛闻便一下子闯进了他心里,没有循序渐进,没有起承转合,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拒绝的可能,就像在他心上开了一枪,光从枪口照进来,瞬间把所有的黑暗驱逐干净。
后来,白成礼教过他一个成语不可思议,指人或事神秘奥妙,无法想象,难以理解。
徐洛闻对他来说,就是不可思议。
既然不可思议,那就不再思议,接受就好,用自己整个生命去爱他、呵护他就好,多么简单。
汗水流进眼睛里,蜇得眼疼。
直起腰,用袖子擦眼睛。
白郎突然愣住。
他好像听到徐洛闻在叫他的名字,小声地,虚弱地。
徐洛闻从昏迷中醒过来。
睁开眼,癔症半晌,隐约听到有声音。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又屏息听了许久,终于确定是真的有声音。
紧接着,他嗅到了一缕熟悉的气味。
是白郎的气味!白郎来救他了!
他在巨大的喜悦里落泪,虚弱地、嘶哑地喊白郎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不停地喊。
终于,他得到了回应,他听到白郎大声说:“洛闻,别睡,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能救你出去!”
他的声音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徐洛闻应了声“好”,他想喝口自己的血,让自己有点力气,可是他太虚弱,已经没有力气咬破自己的皮肉了。
他强打起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越来越近了,白郎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终于,他看到了一缕光,然后变成一束,最后变成一片,白郎站在光影里,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
徐洛闻很想看看白郎,但是他在黑暗里呆了太久,眼睛根本没办法在强光里睁开。
白郎脱下外套盖在徐洛闻身上,然后把人抱进怀里,疼惜地安慰:“没事了,我来了,我带你回家。”
眼泪从紧闭的眼睛溢出来,打湿了修长的睫毛。
徐洛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着白郎的衣襟,哑声说:“我一直……在等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有生以来,白郎第一次尝到了眼泪的滋味。
是苦涩的,但苦涩里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味道。
突然,白郎听到一阵轰隆声,扭头一看,就见一块石板正朝他们砸过来!
电光火石间,白郎瞬间化身为狼,把徐洛闻护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下!
第41章
裴澍言已经悬着心等了三个多小时。
他抽完最后一根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突然听到车响,循声看去,就看见了谭嘉应的“大黄蜂”。
稍倾,车停在旁边,谭嘉应和肖想一起从车上走下来。
“人还没救出来吗?”谭嘉应焦急地问。
裴澍言摇摇头,没说话。
肖想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先喝口水。”
裴澍言接过来,一口气把一瓶水灌下去。
肖想又递过来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吃的。
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但裴澍言一点食欲都没有,他问:“有烟吗?”
肖想掏出一包万宝路递给他。
裴澍言扯起嘴角笑了下:“还抽万宝路呢?从高中抽到现在,不烦吗?”
肖想说:“习惯这个味儿了,戒不掉。”
谭嘉应着急地说:“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还是叫消防队来吧?人多力量大。”
裴澍言点烟,抽一口,说:“再等等。”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倾斜着的半截危楼二次倒塌,粉尘滚滚冲天而起!
“操!”谭嘉应拔腿就要往前冲,被肖想扯住胳膊拽回来,“你不要命了!给老子老实呆着!”
“你他妈放开我!我要去救洛闻!我要去救他!”谭嘉应哭着喊。
肖想把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扭头冲裴澍言喊:“别等了!快打119!”
裴澍言掏出手机刚要打,猛地看见一头白狼从漫天粉尘里飞跃而出,平稳地落在废墟上,又接连几个跳跃,抵达平地,然后片刻未停,快速朝他们奔过来。等白狼跑近了,他们才看见,它的背上驮着一个人,正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徐洛闻!
“洛闻!”谭嘉应跑着迎上去,而白郎已经到了跟前,等谭嘉应把徐洛闻抱下来,它瞬间变成人,不由分说把徐洛闻抱过来,不让任何人碰。
徐洛闻在从白狼背上下来的瞬间就彻底晕了过去,他赤裸着身体,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沾满灰尘,甚
我的狼 分卷阅读72
至还有血迹,而白郎比他还要糟糕,不仅头在流血,整个背部也皮开肉绽,脏污不堪,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可是白郎却全不在乎,他把昏迷不醒的徐洛闻抱在怀里,沉声问:“有衣服吗?”
谭嘉应忙说:“有有有!我车里有!”他跑到“大黄蜂”那儿,从后备箱里拖出一个行李箱。来这里之前他顺路去机场接了肖想,这是肖想的行李箱。
谭嘉应拖着行李箱跑过来,打开,把里面的衣服一股脑倒出来,然后帮着白郎给徐洛闻穿衣服,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惊呼:“好烫!他在发高烧,得赶紧送他去医院!快抱他上车!”
裴澍言要来抱人,白郎凶狠地打开他的手:“别碰他!”
那一瞬间,肖想清楚地看到裴澍言的眼神,那是恨不得杀人的眼神,虽然转瞬便恢复如常,但仍叫人心惊。
白郎将人抱起来,跟着谭嘉应上了车。
肖想拍了拍裴澍言的肩膀,说:“走吧。”
裴澍言没说话,踢了一脚满地的烟头,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白郎裸着伤痕累累的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西裤,脚也光着。而徐洛闻上身穿着一件松垮垮的黑色毛衣,下身穿了一条运动裤,脚上也套了一双棉袜。他乖顺地坐在白郎腿上,上身倚在白郎怀里,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脸色不正常的潮红着。白郎搂着他,以一种保护和占有的姿势。
谁都没有说话,车厢里静极了。
肖想在开车,谭嘉应坐在副驾,不住地从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
徐洛闻得救了,谭嘉应当然高兴,但是徐洛闻被救出来的时候是赤身裸体的,白郎总不可能去扒光徐洛闻的衣服,那就只剩一个可能……谭嘉应又恨又怒又悲,千百种滋味在心头,几次想问问白郎找到徐洛闻时的情况,但却始终开不了口,因为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往伤口上撒盐。
肖想开得很快,半小时后,车停在市医院门口。
白郎抱着人下车,谭嘉应紧随其后,肖想去停车,裴澍言的车跟在后面。
见到医生,谭嘉应迅速说明情况,医生给徐洛闻做检查,发现他身上除了一点轻微的皮外伤外并无大碍,然后一量体温,高烧39度,急忙让护士带他们去病房,准备输液。
打上点滴之后,裴澍言和肖想才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肖想站到谭嘉应身边,问:“医生怎么说?”
谭嘉应说:“高烧39度,别的没事。”
肖想转向裴澍言:“你已经熬了一天一夜,快去附近找个酒店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吧,这边我和嘉应会照顾好的,洛闻醒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裴澍言摇摇头,凝视着病床上的徐洛闻,说:“我要回c市了,医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肖想立刻变了脸色:“卧槽,你不要命了?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啊?医院没你也不会倒,甭急着回去。”
裴澍言却径自说:“我坐飞机回去,你帮我把车开回c市吧,谢了。”说完,他把车钥匙扔给肖想,最后看一眼徐洛闻,转身离开。
肖想急忙追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白郎和谭嘉应。
谭嘉应嗫喏半晌,说:“那个……我在这儿守着,你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白郎后背的伤看着实在吓人。
白郎却说:“不用。”
谭嘉应沉默许久,又说:“你看到赵井泉了吗?就是绑架洛闻的那个人。”
白郎想起那一滩烂肉,淡淡地说:“死了。”
死得好!人渣!该死!谭嘉应恨不能拍手称快,但转念却是一凛,有些忐忑地看着白郎,说:“该不会……是你杀的吧?”
白郎说:“被砸死的。”
谭嘉应松口气,说:“这就叫恶有恶报。”先前的疑问一直压在心头,他想问又不敢问,纠结半晌还是咽回了肚里,问白郎不如等徐洛闻醒了直接问当事人,白郎周身散发的气场太可怕了,他有点怵得慌。
没多久,肖想回来了。
谭嘉应问:“老裴真走了?”
肖想点头:“劝不听,拉不住。”
谭嘉应嗤了一声,说:“他这样挺叫人心凉的。”
肖想当然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但当着白郎的面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好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出去说。
病房里只剩下白郎和徐洛闻。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一个醒着,一个睡着。
白郎伸手,用拇指指腹抹掉他脸上的一点脏污,然后倾身附在他耳边,低沉耳语:“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里都不去。你安心地睡,别怕。等睡醒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他微微地笑了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徐洛闻的耳朵,这才直身坐好。
半小时后,谭嘉应自个儿回来了。
肖想接到电话,说是公司有要紧事急需他处理,所以先走了。
谭嘉应把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到白郎旁边的桌子上,说:“这两个袋子里是衣服和鞋,这个袋子里是吃的和喝的。”
白郎说:“谢谢。”
谭嘉应由衷地说:“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洛闻。”
白郎笑了笑没说话,取出衣服鞋子穿上,然后说:“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谭嘉应掏出手机,解锁之后递给他。
白郎先拨了自己的手机号。
算时间白成礼应该已经出院了,他的手机落在家里,白成礼听到手机响应该会接。铃声响了半天,他都准备挂了,那边终于接听,可接电话的却不是白成礼,而是邵绮敏。
邵绮敏说:“我女儿也今天出院,正好顺路,就把你爸送回来了。我又给他做了饭,他吃完就睡了,要不我叫醒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