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梓君
五脏六腑的燥热难耐,她几乎站不住。
前面隐隐约约有光,也越发开阔了起来。
段长歌心中一松,复又紧了起来。
风中的血腥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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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的分明。
方才她以为是洞中潮湿的缘故,现在却已经到了浓得无法忽视的程度。
她又向前走,面前骤然开阔,竟是是天然的石洞,有几十丈宽,上面不知因为什么已经空了,露出很大的天。
而她再要走,就没有路了。
下面是个寒潭,水面泛绿,她虽看不见底,却能看见岸边堆着的骨骸。
有人的、亦有牲畜的。
她的手边立着块石碑,上面拴着一人腰粗的铁锁,铁锁的一头在水里。
她才看见在十丈外处,才又出现了一个通道,这中间便是水潭。
想来最开始开凿密道的人是用锁链通过石壁的。
现在,锁链断了。
她随手抛了个东西进水里。
水面平静无波。
段长歌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段大人为何不继续跑了?”越子临一手拿着剑,一边抽着烟。
段长歌在死人身上闻到的味道就是她烟上的味道。
段长歌扭头道:“不若言公子给我示范一下,如何?”
越子临显然也看见了那些骨骸,心只这水中怕是有什么凶猛怪,于是笑道:“方才段大人给我素箫不是还能留个全尸,现在……”她故意叹了口气。
段长歌心道自己真是为他人做嫁,现在连化尸散都用不着了,她直接把自己一推就干净。
越子临吐了口烟。
石洞却骤然摇晃起来。
段长歌有伤在身,没有站稳,身形徐晃一下,竟向下倒去。
越子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上面。
就在这一刻,一个黑影突然扑了上来。
石洞轰鸣。
她们来时的路,摇摇晃晃,塌了下去。
黑影也马上落了下去。
“那是什么?!”
段长歌呼了一口气,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越子临冷道:“我没问你。”
她自言自语道:“再看一遍?”
段长歌刚想问她一句再来一遍什么,越子临就拿出了个酒壶大小的东西,泼到了水里,然后夺过她的火折子,扔了下去。
火焰一下将整个石洞都照亮了。
越子临这厮真是对放火情有独钟。
池水应该是很清澈的,因为她看见了,水底的东西。
黑乎乎的一团,几乎占据了大半的水池,似龟非龟,似蛇非蛇,眼睛比目而生,大得仿佛一人的拳头,它似乎十分忌惮上面的火,金灿灿的眼睛怨毒地看着两个人。
“玄武?”段长歌道。
“你知道?”
“不知道。”
越子临瞥了她一眼,“若是玄武真长成这德行,那么绘着四方圣灵的图腾尽可以烧了。”
“你怎么那么喜欢放火?”
“干净。”
段长歌往里面走了几步,土都塌了,走不了多远。
或许真的太湿了,有些土上居然还有青苔。
“绿阴不减来时路啊。”段长歌感叹。
这话委实风凉,说得好像不是自己一样。
越子临阴阴测测地看着她道:“段大人想不想和它们相映红?”
“了吧。”
段长歌喜欢葬在桃花里,死在美人怀中,可惜这青苔和桃花根本没法比,美人是美人,但比蛇蝎都毒。
“现下如何?”她现站着都很吃力,干脆席地而坐。
哪怕她们现在呆的地方塌不了,可水怎么办,食物怎么办,不是久呆的地方。
越子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道:“我杀了你,靠吃你活着,时日久了,总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出去的办法?”段长歌苦笑道:“你要□□它吗?”
越子临道:“你觉得我□□会好用吗?”
段长歌道:“无用。”她想了想,又道:“你不会真想杀了我吃吧?”
越子临道:“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为何不能?”
“话虽如此,我中了毒。”
越子临道:“你觉得我会就这么把你吃下去吗?”
段长歌叹气道:“我知道了,你还要让那龟兄分一杯羹。你想与它套好近乎,然后让它放你一马吗?”
“你叫它什么?”
“龟兄啊,不然叫鱼兄吗?”
“我不信这称呼让段大人的长辈听见了,不会打断大人的腿。”
“奇了,言公子在关心在下?”
“你少说几句是不是能死?”
“我已经快死了,”段长歌叹息道:“你还不让我多说几句,说一句少一句啊。”
越子临更烦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做事素来不后悔。
“言公子啊,你说龟兄的嘴是不是奇臭无比,若是把我熏晕了……熏晕了倒还好,熏吐了可怎么办呐。我倒不是怕污脏自己的袍子,我是为了龟兄着想啊,你想想看,你吃饭的时候……”
“住口,别说了!”
许是为了配合段长歌,她的“龟兄”当真打了嗝,浓烈的腐臭味熏得越子临差点昏过去。
“你瞧。”
越子临点了她几处大穴,又点上了哑穴。
整个山洞都清净了。
越子临吸了一口气,差点被那股味道熏死。
段长歌嘴唇翕动,好像有话要说。
越子临不想理她,一撩长袍坐下,闭目调息。
段长歌又说不了话,又动弹不得,万分憋屈。
火烧般的痛楚蔓延开来。
越子临闭着眼,一盏茶的功夫才睁开,见段长歌鬓角一片潮湿,脸色却发白。
越子临握着她的手腕,但觉气脉虚浮,这才解了她的穴。
段长歌一口血喷了出来。
越子临躲得及时。
“我还能再救救吗?”段长歌虚弱地问。
越子临道:“既来之则安之吧。”
段长歌又拉住了她的袖子,顺便把嘴边的血都擦干净了,“我若是死了你也出不去了。”
越子临冷笑道:“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能出去。”
她想将当日在扬州城烧袖子的做法故技重施一遍,没想到段长歌不知道穿得什么料子的衣裳,居然没法烧着。
“是寒蚕丝。”段长歌颇为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你觉得你还能与我相见?”越子临似笑非笑地问道。
“有点准备总是好的。”
越子临比划了一下间距,道:“我若把你扔下去喂了你的龟兄,然后踩着那半截铁锁用轻功飞上去,你觉得如何?”
段长歌道:“你说了,就说明你一定不会做。”
越子临笑了,“或许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呢?”
段长歌一个没忍住,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越子临循循善诱道:“如何?”
“不如何。”段长歌道:“言公子不会觉得我当真是会为了美色不要命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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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段大人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后悔了。”
“段大人果真坦荡。”
“彼此彼此。”
段长歌倚着土壁,“你身上带没带能抑制我中的毒的药,我这么吐血也不是办法。”
“把解药给你如何?”
“那当然好。不过言公子的恩情我消受不起。”
越子临扔给了她一粒黑色的小药丸。
段长歌想都没想就吞了。
“你不怕我害你?”
段长歌道:“你要是想杀我随时都可以杀我,我现在又打不过你,更何况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
越子临道:“会审时度势是好的,但是段大人,你一直都打不过我。”
段长歌心道我们才打过几回。
但她没说话,仰头把药咽下去,之后顿觉小腹一阵清凉。
“这是什么药?”她忍不住道。
“你觉得不舒服?”
“不是,”她砸了砸嘴,“挺甜的,还有吗?”
越子临道:“是□□。你这叫回光返照。”
段长歌突然想,自己当初是怎么瞎了眼觉得这姑娘温柔可人的。
越子临自己也拿出了一粒,放在嘴里含着。
“呦,可算是同生共死?”段长歌道:“言公子是知道自己也出不去打算和某双双殉情了?”
越子临缓缓道:“这是仁丹。”
之后便没了言语。
段长歌舒坦了会,闲来无事便打量起越子临来了。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让人因美色不要命的本钱。
玉琢的似得,真不知道是怎么生成这样的。
越子临闭目道:“看我作甚?”
段长歌扼腕叹息道:“言公子为何要去做刺客?”
越子临道:“谁说我是刺客?”
“死士?”
“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
段长歌讪笑道:“人生在世不称意,多说一句少一句。”
“那便少说。”
“我听你的手下叫你越左使?你叫越什么?”
越子临道:“越左使。”
段长歌道:“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了,咱们这叫礼尚往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越子临毫不给面子,“我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越左使,越大人,越姑娘……”
越子临睁开眼睛,段长歌对着她笑,“越左使,赏个脸,您就算了我一个遗愿了。”
“越子临。”
“岳山的岳?”
“越俎代庖的越。”
段长歌还要问,越子临却站了起来,道:“我要杀了它。”
☆、第四章戮力
段长歌伸手去摸越子临的额头。
越子临偏开脸,“作甚?”
段长歌道:“并没有发烧。青天白日的越左使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莫非是这段时间练功走火入魔了?”她诚恳道:“若是越左使肯信某,某想给左使号号脉。”
越子临道:“把脉门露在外面是习武之人的大忌,段大人不知道吗?”
段长歌心道你以为我像你那般多疑吗?
越子临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段长歌一脸震惊,“越左使不会是想要某同左使一道吧。”
越子临道:“你想死在这吗?”
“自然不想,只是……”
“你不敢赌上一局?”
段长歌道:“敢问左使有家眷否?”
越子临淡然道:“家师去年过世。”
段长歌苦笑道:“某却上有老下有小。”
越子临道:“难道你想被活活耗死?”
段长歌又道:“我身中剧毒。”
越子临拈花似得拿起剑,“段大人,你信不信,你若是不允,我会让你立刻就去死。”
段长歌喃喃道:“我从未见过如此不可理喻的人。”
“我只是不想大好时光都耗在无用之处。”
段长歌站起来,她比刚才好得太多,难道越子临的这副毒只是为了让了吐几口血,活血化瘀吗?
段长歌抽出剑,剑柄古拙,剑身却是锐意四射。
越子临的剑平滑透亮得如同美人面,把她整个人衬得更加艳丽。
“我们不会立刻就要下去吧?”
“总要想想对策。”
段长歌道:“莫非是方才的那个对策?”
“哦?段大人同意了?”
“左使说笑。”
段长歌看了两眼那龟道:“这倒有点像某曾在古书上见过的顼,它的背看起来是壳,实际上是软的,据说,它的心就长在背心的位置,四周都是花纹,中间无花处便是。”
越子临挖苦道:“不是龟兄了?”
段长歌无奈地揉了揉头发。
“它怕疼吗?”越子临问道。
“你不怕把它激怒吗?”
越子临道:“我能一剑杀了它。”
这样狂妄的话段长歌却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可能是她已经习惯了。
段长歌道:“它的头似乎能伸出数丈,完全可以把你拖下水。”
越子临微微一笑,“这就要看你了。”
“越左使,请三思而后行。”
越子临道:“我今日听了太多这话。”她抬头,看夕阳西沉,道:“快,日落之前解决它。”
段长歌无奈,她为什么遇到了这么个疯子。
越子临拿出一个小瓶,均匀地洒在剑上,然后扔给段长歌。
段长歌道:“你到底身上带了多少毒?”
越子临道:“江湖险恶,我一个弱女子不得不防。”
段长歌差点没拿住药瓶。
“千万别让自己的伤口碰到毒。”
“见血封喉?”
“药尽屠城。”
段长歌感谢这祖宗没把药用在她身上。
她把药抹在剑上。
不对,我感谢她干嘛,段长歌猛地回过神来,我才是被拖下水的那个啊。
越子临道:“一路小心。”
“某先下去?”
越子临抱着剑,“不然呢?”
“若是左使当真用了那个对策?”
“段大人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段长歌咬牙,好样的。
越子临,你千万别落到我手上。
她一闭眼,跳了下去。
水面上的火早熄了,颛见人下来,猛地探出头来。
和这样的东西打了个照面的感觉,实在是……
饶是段长歌胆大无比,这时候手都抖了。
颛张开嘴,一口的獠牙,脖子伸的老长。
段长歌一脚踩上它的牙,借力落到它的脸上。
颛的皮肤湿滑,她站不住,猛地抽剑,插进了颛的眼睛。
这东西不会叫,只会干嚎,颛挣扎的更加厉害,若不是这把剑牢牢地插在它的眼睛里,段长歌早就被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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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号称是药尽屠城,颛也没有立刻倒下。
到底是上古时期的畜生。
段长歌向上看。
越子临站的很稳,巍然不动。
段长歌第一反应就是中计了。
也是,趁着她和颛缠斗时离开总比下来斩杀颛更安全。
她快握不住剑了。
颛的牙里都是绿油油的水藻还有一些蠕动的雪白虫子,一想到自己要死在这东西手里,段长歌就觉得无比恶心。
她手一滑,终究摔了下去。
颛似乎在长着嘴等她。
越子临笑了一声,冷道:“废物。”
她看着不远处的锁链,只要用轻功飞过去,再有一个落脚点,眼下颛正和段长歌缠斗……
她扬剑,一跃而下。
越子临说一击而中。
她真的是一击而中。
一剑贯穿背心。
她压着自己的体重,还有落下来的重量,入肉半丈。
段长歌说的没错,这东西的背不是硬的,但是柔韧无比。
这次颛不再挣扎了,硕大的身体轰然倒在水里。
越子临站在颛背上,乌发飞扬,脸上沾了几点血。
她隐隐约约能看见水下的顾长歌。
段长歌并没有被颛吞下肚子,但是她被那东西的脖子撞了一下,几个大男人难以合抱的脖子。
水被颛的血染红了,段长歌慢慢消失在水里。
素箫还在她身上。
刚才她不拿素箫是因为她若拿走,顾长歌必定有所芥蒂,她们还需合作。
水还算清澈。
说实话,越子临不想下去,但是为了素箫,她必须下去。
她跳进水里。
水面上不知道飘了一层什么东西,沾在她的头发上,惹得越子临脸色越来越冷。
她摸到了段长歌的手,把她拽了上来。
她游到对面,上面垂着一根铁锁,想必是断的那一截。
身上湿重,越子临脱了大氅,拉着顾长歌上去。
若段长歌醒着必然要赞叹越子临轻功了得。
当她稳稳地踩在地上,胳膊已经承受不住,直截了当地把顾长歌甩到地上。
顾长歌被嗑了一下,吐出一口水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这边的隧道居然比那边大的多,还有柴火和碳。
越子临突然没那么恨刻下别有洞天这四个字的人了。
段长歌的火折子已经湿了,她拿起烟杆,抽了一口,幽暗的火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拿烟杆点燃了柴火,火焰的颜色倒是很正常。
越子临把段长歌拖到柴火边,然后开始解她的衣服。
当然,她先摸的是她身上的锦盒。
她打开,素箫没有任何损伤。
越子临哼笑了一声。
“段大人,你若你早给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一件一件地把顾长歌的衣服脱下来。
她倒没有感觉任何羞怯,一来是两人都是女子,二来是段长歌长得不若她好看,三来是她根本不懂什么叫羞怯。
段长歌没她那么白,皮肤也没有那么柔滑,但是腰肢纤细,两腿纤长。
不过,这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越子临把自己和段长歌的衣服搭了个架子烤火。
她等着自己的衣服干了再出去。
至于段长歌……
她该做的都做了,没有半分对不起她,能不能好好活着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即使生火取暖,两边都通风的密道里也是太冷了。
越子临盯着段长歌泛红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她。
美人在怀,她却没有任何绮念。
原因无他,只是段长歌没她长得好看而已。
她若真喜欢女人,整日对着镜子便可以,要什么伴侣?
段长歌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人抱住了她,身体温软,就是味道不是很好闻。
段长歌不知道是谁,拽着越子临的头发动手动脚。
越子临的脸一下就冷了。
握着段长歌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力道大的吓人。
段长歌又抓住了越子临,“别走。”
越子临冷眼看她。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她不应该烧了段长歌的袍子,她应该一剑砍了段长歌的胳膊。
“别走,珈瑛,别走。”偏偏对方还好死不死地问她,“你是换香料了吗?没有之前的桃花好闻呐。”
越子临一剑柄给她戳了过去。
这一下子太狠了,段长歌立马就醒过来了。
她看了眼越子临,又看了眼自己,震惊道:“我们做了什么?”
越子临笑得露出森森白牙,“段大人说呢?”
“我们……什么都没做?”段长歌吞了口口水,道。
“我们现在都没穿衣服,我说什么都没做,您信吗?”
段长歌考虑再三,最后一捶大腿,表情堪比壮士断腕,“越左使,我会负责的。”
越子临抽出佩剑道:“负责不用,命留下就行。”
段长歌道:“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越左使忍心?”
越子临道:“不知道大人听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
段长歌道:“我今天不仅听过了,还见过了。”
她扫了一眼越子临上下,最后停在胸前,道:“您这应该是无毒不丈夫吧。”
一把小刀一下飞了过去。
段长歌大惊失色,“这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越子临道:“若是告诉了旁人,我就少了一条生路。”
段长歌点头,表示理解。
日头西沉,天慢慢黑了下来。
越子临抱着剑坐下。
涌动的火光照在她脸上,竟也暖意融融。
☆、第五章爵府
段长歌半夜被越子临一针刺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自若地穿上衣服。
素箫不在她身上。
素箫当然也不在越子临身上。
她穿好衣服,走了上去,阳光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朝原来的方向走去。
草堂已经变成一堆废墟,她蹲下,从灰和雪里刨出一根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箫。
她一早就把箫藏在床下,但那时候她手中的素箫是真的。
待到她被围草堂,她才做了调换。
段长歌擦了擦,把它放到怀里,叹了口气。
越子临错就错在为人过于自负,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又不许别人与之筹谋,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按照她想的来做。
“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段长歌喃喃自语,“你若是直说,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
她摇了摇头,又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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