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太乱我先撤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深山老狗肉
顾潇将那三粒宝石握在手中:“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都?”
“过两日罢,等你交接好事务之后就启程,如何?”许攸心里从未放弃过返回国都的想法,尽管现在他也知道自己若是离开,定然会在路上遭遇各门各派的追击,但他始终相信,只有回到国都,才能从险境中谋取一丝生机,毕竟那是他的家,而且就算死,他也想死在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
“过两日?”顾潇忽然敛下双眸,掩住了眼中近乎复杂的情绪,“好,在此之前,我会将事务处理妥当。”
是夜,许攸正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去见见楚煊,看他是否安好,今日叫顾潇替他传讯给楚煊,也不知道他到了没有,若是到了,心中是否仍旧挂念着自己?
越想心里就越觉得烦躁,许攸索性叫下人抬了热水给他泡澡,缓解心中的焦虑。
皓月从流云身后探出头来,窥视着世间的一切。
树木投下的阴影落在游廊上,游廊拐角处同样也探出了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窥视着偌大院子里的一切。
那颗脑袋左右转转,四下张望片刻,确认院中无人之后,身形便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游廊拐角,眨眼间又出现在许攸卧房的窗户下,猫着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乍一看,还真像一只体形硕大的黑猫。
隔着窗扉,隐隐能听到房内传出细微的水流声,其中又夹杂着几声无奈的叹息。
猫着腰的人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整张脸紧紧贴着窗扉,似乎想透过那一层明瓦窥探屋中人的秘密。
“不行不行,看不到呀!”任她再如何努力,目光始终无法穿透那一层明瓦,“还是用迷烟?不行不行,若是找错了人,等他一觉醒来,必然又是一桩麻烦事。”
屋内忽然传出哗啦啦的声音。
是要出浴了。
“机不可失!不管了,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把定心思,双手按在窗扉上狠狠一推,屋内的光亮顿时倾泻而出。
烛光与春光。
刚迈出浴桶的许攸,还没来得及将身上的水珠擦干,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突兀。
理智追不上动作,许攸的第一反应便是转过头去看那声音的源头,当他看到一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时,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要质问她为何出现在此,还是要先往旁边走两步,取下外袍穿上。
直到那人脸上露出了近乎狂喜的表情,许攸才回过神来,急忙扯下外袍遮挡在身前:“你是?秋娘?”
“难得许公子还记得我。”秋娘脸上的笑意消退了一些,看起来没有那么浮夸,但她心中此时已是激荡万分,想到方才所见的许攸腰后那三颗红痣,不知怎么,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小心翼翼道,“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腰?”
“什么?”许攸都没质问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顾府,而且还偷看他沐浴,没想到秋娘竟开口提出了这么一个荒唐无礼的要求。
“让我看看你的腰。”秋娘眼中含着期盼,“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行。”
许攸摇头:“不可能。”
秋娘秀眉一蹙:“给不给?”
许攸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警惕:“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秋娘知道许攸武功尽废,此时毫无内力的模样,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着寸缕,我又正值青春,你说说,我想做什么?”秋娘一边说,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信步逼近许攸。
许攸压根没想过她会来这么一出,若是从前,与姑娘家坦诚相对,那是正正合了他的心意,如今也不知怎么了,面对女子,他竟会感到一丝不适,他将这归咎于自己太久没碰女人。
秋娘看他神色纠结,已有几分不耐烦:“快点,给我看看你的腰,否则”眼神一凛,五指曲成了擒拿的手势。
虎落平阳。
许攸哀哀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到秋娘那一副凶恶的模样,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看一眼而已。
许攸这么想着,又不是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好,你在此等着,我去将裤子穿上。”
原以为他是个风流花心的公子哥,没想到……
秋娘皱了皱鼻子,眼中露出些许嘲讽:“去罢去罢,快点啊!”
少时,许攸穿着裤子,披着外袍从内室走了出来:“你为什么要看我的腰?”
秋娘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将那遮挡住他腰身的外袍掀起来了:“看完再跟你说。”
许攸抬手阻挡,却不敌秋娘运用内力将他的外袍震碎:“喂!你!”
“果然是你。”看清许攸腰后那三颗鲜艳的红痣之后,秋娘抱臂立在一旁,兀自点了点头,“无终教的栾夫人托我们飞花楼帮她找一个腰后有着三颗红痣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你。”
许攸闻言,心中满是不解:“她找我做什么?不对,她怎么知道我腰后有三颗红痣?”
“这个嘛,她也没告诉我们飞花楼的人,要不你跟我去一趟飞花楼,当面问清楚?”秋娘眨了眨眼睛,不管栾夫人找他做什么,先把他骗去飞花楼再说,毕竟得到他,就相当于得到了商山的宝藏。
许攸又不傻,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若是跟着她去了飞花楼,自己恐怕就没命回来了:“算了,我不管她找我做什么,反正与我无关,我现在也没兴趣知道了,你走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秋娘看他眼神坚定,掌心暗自蓄力,正想对他用强,将他掳走,院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屋内窗户正敞着,许攸拔高音量朝屋外大喊道:“顾潇,是你么?”
秋娘狠狠地瞪了许攸一眼,那眼中几乎要射出针来:“你等着罢!栾夫人早晚会找上你。”说罢,身形几个起落,已然从屋后的窗户蹿了出去。
“公子,我家少爷听说你尚未入睡,差我送来了几本书册供你消遣解闷。”
“哦,送进来罢。”许攸懒懒地躺回床榻上,心中却是止不住地好奇那无终教的栾夫人为何会知道自己腰后长着三颗红痣,又为何要寻他……
想着想着,许攸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至后半夜,被一场噩梦惊醒,甫睁眼,床头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定定地盯着自己,一双眼睛似乎还闪着光,顿时把许攸给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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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来,张着嘴正要呼喊,那黑影却晃动了一下,朝许攸扑来
少年游(十五)
“嘘!我没有恶意。”是女人的声音,听着还有几分耳熟。
嘴巴被一双柔软的手紧紧捂住,许攸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来人是谁,无奈此身已非昔日造诣,不具内力,在这漆黑的夜里,根本无法清晰视物。
那人却是将这一幕看得分明,想到许攸如今的境况,抽回手朝远处曲指一弹,烛光顿时溢满内室。
“是你!”眼前人的面庞映入许攸眼中,许攸顿生警惕,半眯起眼睛紧盯着她,“栾夫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栾夫人在床沿坐了下来,眉目突然慈善起来:“你腰后是不是有三颗红痣?”
许攸不作回应,心中却是一惊,怎么他腰后有痣的事传得如此之快?这……
栾夫人见他如此反应,心思一转,知道事情是真,随即又问道:“你现下已经没了内力,是罢?”
许攸微微颔首,没有否认,这种事做不得假,只因修习武学的人能够感受对方内力之深浅,想必方才这栾夫人便已察觉出他体内没有半点内力。
“那好,从前将你关入地牢,对你口出威胁之语,是我的不对。”栾夫人垂首叹了口气,忽而抬眼,目光深沉地看着许攸,那目光就仿佛一只手掌,一一从他面上五官轻抚而过,“你想不想恢复武力,并且立于不败之地?”
许攸见这栾夫人对他的态度骤变,觉得莫名其妙,但听闻她话中的意思,似乎有意助自己一臂之力,不过许攸也知道天底下没有白捡的便宜:“条件?”
栾夫人微微一笑:“我要你成为无终教之主,带领我教弟子称霸中原武林。”
许攸这下心中只觉惊骇无比:“你要我做无终教的教主?”
“没错,”栾夫人眼中散发出狂热,“日前武林盟带领正道群侠攻打我教分坛,一役过后,我教元气大伤,唯有你能复兴我教。”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腰后有三颗红痣?”此事当真令人难以置信。
栾夫人竟然神色平常地点了点头:“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你父母的身份?”
许攸迟疑片刻,本不欲应答,但转念想到自己的身世并不算什么秘密,才开口道:“我父亲乃是国都富商,母亲乃国都小户的平凡女子,只因一段机缘相遇,携手相伴,直至双双病逝。”说完,眼中带着疑惑看向栾夫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栾夫人不说话,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戒来,递给许攸。那枚玉戒通体呈渐变的淡粉色,远观并无什么特色,近看却能看到玉戒上有着微小的藤蔓纹路,工艺极是致巧妙。
“这,这是我母亲的玉戒!怎么会在你手上?”许攸曾在他母亲手上见过这枚玉戒,他过去常向母亲询问这玉戒的意义,但每次他母亲都只默然地看着玉戒摇头,眼中含着淡淡的哀伤。而在她病逝后,许攸便将那枚玉戒一同葬入了她的墓中,此时再见玉戒,许攸下意识便以为自己母亲的墓被人掘开,登时胸中一片怒火。
“你可知这样的玉戒世上总共有三枚?”栾夫人似是陷入了回忆中,不紧不慢地述说着与这玉戒有关的故事,“这玉戒是由冰花芙蓉玉雕琢而成,那上面的藤蔓图纹象征着顽强的生命力,不死不败,无终无止,这玉戒,其实代表着无终教教主的身份。”
“什么?”许攸想到自己母亲那副柔弱的模样,并不认为她能统领整个无终教,“既然是教主的象征,为何又会有三枚?”
栾夫人脸上现出几分无奈:“这又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这象征着无终教教主身份的玉戒有三枚,一枚原是前任教主云捧心所持,她死后,由我接下了她手中的玉戒,而另外两枚的持有者,一为她曾经的恋人,一为她的亲妹妹。”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是无终教前任教主的妹妹?”
栾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似乎在纠结着什么,显得异常痛苦,沉默良久,用叹息的口吻说道:“其实,你的生母是我教教主云捧心,而非她的妹妹云惜别。当年我教教主与你的生父相识时,并未透露真实身份,两人相恋之后,生下了你,而教主却因为过于信任那个男人,竟亲口坦白了身份。当年无终教的势力尚未流入中原,中原人只知东海有个魔教,正道人士便想着趁无终教进入中原为祸之前,率先将之歼灭,以绝后患。那个男人恰好便是正道中的一员。两人立场敌对,教主却丝毫没有察觉,直至那一日,那个男人带人攻入无终教,杀了教主。”
栾夫人冷笑一声:“说什么最毒妇人心,其实男人在这一方面更胜一筹。他杀了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却还要继续追杀不足一岁的亲儿,嘴上放话说,与奸人相交是他的耻辱,断不能让那耻辱继续存在于世。”
栾夫人忽然极疼惜地伸出手想要抚摸许攸的发顶,却被时刻处于防备状态的许攸躲了开来,只好继续道:“云惜别带着你,离开了无终岛,一路往国都奔逃而去,自此失了消息。我原想,她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不足岁的婴孩,定然躲不过那个男人的追杀,却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活着,真好。”
许攸对这样的故事半信半疑,总之他心中只有将他养大的父母,至于生父生母
“那个男人后来呢?”杀了自己的女人,连孩子也不放过,这样的男人也不知有没有遭到老天爷的报应。
“后来?后来听说他退出了江湖,从此再也没人在江湖上见过他。当时我接下教主之位,将无终教重新整顿之后,便不再踏入中原,带着教众休养生息,累存实力。直至近几年才渐渐派遣人马渗透中原武林。当年正道手段残忍,几乎将我教灭了生机,如今我便想着那些所谓的正道若是能屈服于他们口中的魔教,于我教众人而言,岂不是一件快意之事?”
只是没想到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竟然如此难以对付,栾夫人可不想初入中原便被正道撵回东海:“当时我心中不知怎么,忽然闪过前任教主的面容,我想着,若你仍旧活着,若你能承接你母亲的一切,带领无终教发展壮大”
“不可能。”许攸突然出声,“先不说你的话可信与否,无终教在中原的行事作风的确可以称为魔教,我怎么可能帮助邪魔歪道?”
栾夫人嘴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她本想以礼相待,请许攸主动回归无终教,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肯相信自己,既然如此,她就只能换一种办法了,只要能让他接任教主之位便好:“既然你不愿相信我的话,那我们来说说旁的罢。”
“第一,你身负宝藏传闻,此时必然已被许多人物盯上,性命受危。若你答应承接教主之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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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差遣无终教教众担任你的护卫,日夜守在你身侧,杜绝一切对你有害的可能。”
“第二,你功体被毁,这辈子再难习武。你此次陷身江湖,自然明白没有武功,不仅寸步难行,还处处受人所制,稍有不测便是天人永隔。你甘心下半辈子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庸人么?”
栾夫人从袖袋里抽出一本书册:“若你按照传统的武学功法修炼,至死恐怕不能有成,这是无终教第一任教主所著的武功心法,练成之后,且不说修为增长多少,单是体质就会变得与常人不同。不再受到病痛折磨是小,若在弥留之际遭遇敌手袭击,只要暗自运转心法,便可将生平修为尽数融贯于一式,必然能将对方置于死地。只要你答应成为我教教主,我便将这本武学珍宝送给你,如何?”
许攸虽然无心江湖,但对于武学向来是追求极致,否则也不会每逢闲暇便拿出那本师傅留下的内功心法细细研习:“我成为无终教教主之后需要做些什么?”
“带领众人,击退威胁到无终教的一切人事,之后尽全力将无终教壮大。”栾夫人看得出来许攸已经心动了。
许攸紧绷着脸:“我成为教主之后,是不是还要听从你的吩咐?”就好似现在这样,什么都是栾夫人说了算,恐怕将来他也只是一个傀儡教主。
“非也。”栾夫人抿了抿唇,“若你当了教主,自然是我听你的,无终教上下也将只对你一人唯命是从。你母亲是云捧心,这无终教本就应该是你的。”
许攸面上不显,心下却连连盘算。倘若栾夫人所言是真,那自己何妨先口头答应她,待获得武典之后便可推脱说要潜心修炼武学而无法顾及教务,一切交由栾夫人全权处理,就与先前一样,到时候自己便可省却许多麻烦,且又平白得到了一本武学典籍。
待他武学大成,便再也无人能够左右他的行动。
许攸扫了一眼栾夫人手中的武典:“好,我答应你,不过我目前尚有要事处理,待我将事情处理妥当,自会去飞花楼寻你。”
栾夫人本想今夜就将他带走,但听他这么说,又觉得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否则前功尽废,适得其反,斟酌之下,也就应了他:“最好尽快。无终教此时正处于非常时期,亟待领导。你是云捧心的儿子,我相信你的能力与她相比,定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栾夫人将那一册纸张已然泛黄的武典递给了许攸。
“魔狱禁章?”许攸的表情有些复杂,这个名字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正经武典,莫不是邪功罢?
栾夫人看出了许攸的疑虑,眼神闪了闪,解释道:“无终教的第一任教主是异域人士,所以这名字听起来才有些怪,内容也多是异域的心法,对你有利无害,你且放心修习罢。”
许攸将那本《魔狱禁章》拿在手中,随意翻了翻,见着内中招式心法皆是自成一套,虽与中原武功略有差异,却也并非邪招魔式。思及这套武学的好处,许攸心中犹自存疑,他只怕这书中另有算计
“我会试着修习,不过,若是途中出了什么差错,那你我之间的交易便也自行解除,如何?”
栾夫人眼中透出一股自信:“可以。”起身走之前,又补充道,“这套武学不可让外人知晓,你最好私下修习。”
这种异域武学要是被人发现了,那人定然会极力劝阻他继续修习,许攸自是明白这一点:“那是自然。”
两日后。
日暖风轻,红杏开闹,绿杨枝上几点流莺往来翻绕。杂沓的马蹄声回荡在阒静的郊外,辚辚滚动的车轮将满地落花碾碎,缓缓驶向远方。
“你真的要一路送我至国都?”许攸抬眼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顾潇,见他气定神闲,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放心将一切事务交由他人暂为代理?”
身旁人闻言,将手中书卷放下,未语先笑,目光含情:“嗯,怎么了?你我好不容易冰释前嫌,我自然要护你安全无虞,生意上的事目前不打紧,还是你比较重要。”
许攸听他这么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生意上的事处处关系到利益钱财,能让顾潇把他看得比钱财更重,他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许攸先前因为功体被毁,元气大伤,身子骨虚弱不少,这时候坐在马车里,颠了小半个时辰便已经有些受不住,他来来回回挪动了几次位置,却总是觉得不舒适,待到日头高悬,空气燥热沉闷,许攸便开始脑袋发晕,昏昏欲睡起来。
顾潇内力深厚,可抵御一般的炎热、寒冷天气,此刻并未感到不适,见着许攸在马车里这宛如猴儿一般的举动,讶然道:“你很热么?”
许攸将外袍褪下,只着一件雪白的单衣,却仍是热得脸颊泛红,他伸手捏着自己胸前衣襟,不住地抖动,企图祛除身上的热气:“是啊,我如今没有内力,扛不住这样的天气。”
顾潇道:“抱歉。”随后从箱子里取出一床柔软厚实的褥子和一张冰凉洁净的簟子,他将褥子铺在马车里,又将那冰凉的簟子置于褥子之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躺下来歇一会儿罢?”
许攸想不到顾潇竟然准备了这样的物件,他难受得紧,这时也懒得客套,只把屁股挪了挪,一头栽倒在那冰凉的簟子上。抬手擦拭额前汗珠,许攸翻了个身,道:“我脑袋热得发胀,暂且先睡一觉,顾不得与你解闷了,你多担待些。”
“无妨,你好好休息。”顾潇说话时,声音柔和温润,仿佛一阵软风轻轻扫过许攸的心间。
许攸迷迷糊糊间竟然觉得顾潇到底还是一个极温柔的人。
飞花楼。
“夫人怎么不将他带回来?”屋子里门窗紧闭,透不进一丝光亮,但霜镜仍是站在最黑暗的那一处角落。
栾夫人倚在榻上,用足尖挑了挑猫儿的肚子:“放心罢,用不了多久,他自会主动来寻我,到时候咱们只消听他的命令,全心将无终教复兴便可。”
“夫人为何如此笃定他会愿意回归无终教?”
“因为,魔狱禁章。”
黑暗中的人因为惊诧而猛地睁大了双眼,惨白的脸上难得显出一丝活气。
马车里的人静默无语,道路上只听得见聒耳的蝉鸣从林间倾泻而出,充盈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
许攸平躺在凉簟上,先前翻了几次身子,身上着的单衣已经散开,露出了莹白的胸膛,左侧一点粉色若隐若现。
顾潇本是捧卷而读,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如此模样的许攸,便再也移不开眼,索性将书卷置于桌上,一心观察起许攸的睡颜来。
许攸虽是躺在凉簟上,鬓间却仍是渗出了一层薄汗,双目紧闭,鸦黑纤密的睫羽轻轻颤动,极是惹人怜爱,秀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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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梁让顾潇忍不住想伸出手捏一捏,但又怕惊动了这熟睡之人,只得敛下这层心思,转而盯着他那嫣红的嘴唇瞧。
不知怎么,看到许攸那一双微微开启的薄唇,顾潇竟生出了一种错觉,那微启的红唇就仿佛在无声地向他吐出邀请之语,引着他不断贴近,进而与之交缠。
这唇,他曾经尝过,很软。
如今,也是一样的软。
睡梦中的许攸若有所感,眉间微微蹙起,轻咛一声,侧过了脸。
顾潇眼神一暗,直起身子,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天气的炎热。
许攸醒来,一眼就看到顾潇坐在他身旁,一手执卷,一手执扇,却是朝着他身上轻轻摇扇。许攸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抬手捉住了顾潇的手腕:“我睡着的时候,你就这么一直给我摇扇么?”
顾潇笑了笑:“嗯,你感觉好些了么?头还疼不疼?”
许攸见他这副关切的模样,心头那一股怪异的感觉又涌了出来,猛然坐起身,掩饰性地咳了咳:“多,多谢。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顾潇将原本置于小几中央的几碟点心推到了许攸面前,“肚子饿不饿?方才正午时分,我见你睡得正香,便不忍心扰了你的美梦。现下既然醒了,就吃些点心罢。”
桌上摆着几碟糖蒸酥酪、牡丹蒸饺、海棠酥、灯芯糕……
许攸看着各类色泽艳丽的点心,心中暗暗咋舌:“这些”是从哪里来的?附近明明没有城镇。
“你以为我出远门,随行的只有家丁?”后面几辆车里装的除了物品便是活人了。
“怪不得我说你送我回国都为何需要带这么多车的物件。”许攸接过婢女递来的茶盅和湿布巾洗漱了一番,坐回小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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