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大帝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细鱼
京城离扬州虽远,但是小道消息自古以来是流传得最快的,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涉到裕亲王、恭亲王这二位主儿,事情很快就传到扬州了。
“夫人,夫人。”林如海下了衙,满脸喜色,兴冲冲地走进内院。
贾敏眉头一抬,把手头上给孩子制的小衣裳放下,如海向来稳重,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想着,便走了出去。
林如海正好掀开帘子,大阔步走了进来,见她起身,忙过去扶住,“夫人怎么不好好歇着?”
贾敏含笑就着林如海的手坐下,眼波从林如海脸上的笑意扫过,心里一松,看来发生的是好事。
果不其然,林如海笑着说道:“夫人可知道为夫为什么这么高兴?”
贾敏摇了摇头,笑道:“老爷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
林如海道:“这事还是大内兄的喜事呢,夫人不知,大内兄果真是走了青云路,现下已经是户部侍郎了。”
贾敏骇了一跳,“大哥怎么升得这么快?”这从五品升到从二品,还只是在这短短一个多月,就算是文曲星转世,也没有这么快的道理。
“夫人不知,大内兄是富贵险中求……”林如海把消息打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满怀欣喜地将事情娓娓道来。
贾敏的嘴巴微张,眼神中起初是难以置信,而后是诧异,竟想不到大哥原来有这般手段,怪不得!怪不得这仕途如步青云,简直叫人是既惊又喜。
“对了,老爷。”贾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问道:“琏侄儿前番来的时候托了我们举荐先生,这事到现在怎么还没个下落?”
林如海摸着胡须,含笑说道:“不急,想来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了。”
以他对那位刘老爷子的了解,这刘老爷子对大内兄应该会颇为欣赏,只要琏侄儿知道进取,想来拜入刘老先生门下也不是件难事。
林如海确实是对刘老爷子的性格摸透了,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贾琏竟然会因此被圣人赐字,听到这事的时候,他险些惊讶的拔掉了自己的胡须,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陈老夫人院子门口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这脚步声听来,少爷八成又是被那该死的贾恩侯给气到了。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屏息凝气,不敢大喘气,生怕撞上枪口,没端端的惹上一身骚。
“奶奶。”陈旭冉匆匆地迈步走进了房内,满脸怒色,显然这回是气得着实不轻。
陈老夫人脆声应了一声,从榻上下来,看着孙子的模样,心里就是一阵心疼,顺着拍了拍陈旭冉的后背,“乖孙儿,这大热天的,你怎么跑来了?瞧你这满脑门的汗。”
陈老夫人说着伸出手拿着帕子给陈旭冉擦着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陈旭冉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将桌子一拍,震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奶奶,那贾恩侯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让孙儿去做那些粗活!”
“什么?让你干粗活!”陈老夫人瞪大了眼珠子,活像是要吃人一样,她这乖孙打小到大连被褥都不曾自己叠过,那贾恩侯竟然敢让她乖孙干粗活!
陈旭冉点点头,“贾恩侯八成是借机报复我!他现在倒是威风了,当个侍郎就整天在衙门里耀武扬威的,他儿子也不知道走得什么狗屎运,居然让陛下赐了字!”
“可不敢乱说。”陈老夫人听到后半句,心里便是一紧,连忙伸出手捂住陈旭冉的嘴巴。
陈旭冉翻了个白眼,“奶奶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陈老夫人扫视了一圈,喝令了一声下去,丫鬟婆子们如潮水一般褪去。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陈老夫人才放软了语气劝道:“乖孙,你别恼了,奶奶给你准备好了东西,保证你看到就开心。”
“是什么?”陈旭冉问道。
陈老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自榻上抱枕底下取出一小匣子,约莫二寸长、三寸宽,上面雕刻着大红牡丹。
陈老夫人将那匣子轻轻打开,啪嗒一声,里面是数来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写着不知道什么话。
陈老夫人把这几张纸递到陈旭冉眼前,陈旭冉狐疑地接过来,仔细一看,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小灯泡一样。
陈老夫人满脸笑容,“这下你该开心了吧?”
陈旭冉嘴角勾起,点了点头,“谢谢奶奶。”有了这东西,贾恩侯那家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这把柄在他手上,也得乖乖服输!
“阿嚏!”贾赦揉了揉鼻子,抬眼看了下外头,这外头烈日炎炎,他又没有风寒,怎么就打喷嚏打个不停呢?
秦见深搁下笔,“可是昨晚受了风寒?要不你先回府休息,剩下这些我来做也可以。”最近他们在忙着边关军饷的事情,军饷的银子已经筹集,但是要置办诸如棉袄等事物,非是一天半日就能完成的事情,若不是贾赦干脆利落地推出用阿拉伯数字来记账,估计这些事情到下个月都完成不了。但饶是如此,这些事务也着实让户部的所有人都好生忙了一阵,直到现在,也才做了一半左右的工作。
“不了。”贾赦按了按眉心,视线自窗外扫过,似乎看到了什么,眉头忽然高高挑起。
这陈旭冉不是回家去了?怎么还在这里?
“在看什么?”秦见深顺着他的视线朝外看去,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陈旭冉隐约察觉到什么似的,下意识地做贼心虚一般朝秦见深二人所在的位置扫了几眼后,从户部衙门溜了出去。
“陈四。”秦见深低声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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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陈四从窗户窜了进来,身形快如闪电,“去看看陈旭冉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陈四应了一声,转身如鬼魅般离去。
没过一会儿功夫,陈四就回来了,满脸古怪的神色,在秦见深和贾赦二人的视线下,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老爷,那陈旭冉就一直在户部衙门外的小巷子,一直没离开过。”
这就怪了?
秦见深和贾赦二人对视了下眼神,陈旭冉一向是到了下衙时分跑得比谁都快,今日居然还没回去,而是在巷子里等。
不用多想,秦见深都能知道这陈旭冉肯定是在憋着坏呢。
“要不要我……?”秦见深冷下脸来,低声说道。
贾赦微微摇了摇头,“不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打什么主意,我都有办法应付。”
秦见深皱了皱眉头,还是点了下头,但难心中总存着些许担忧。
日头渐渐西落,夏日的太阳虽然下的晚,但是到了这时候,却不那么热了,徐徐凉风吹来,点点星辰点缀在深灰色的夜幕。
林达坐在马车上,手上的马鞭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挥动着,马儿时不时打了个响鼻,马蹄交互走动着。
瞧见了大老爷从户部衙门里走出来,林达连忙一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贾赦对他点了点头,目光若有似无地从旁边小巷子扫过,隐约间仿佛有个人飞快地缩了回去。
秦见深蹙着眉头,俊美的眉眼间隐隐有些不悦,陈相那家伙生得儿子倒真是应了那句虎父犬子,缩头缩脑的,没个人样。
“见深兄先走吧,我还有些事。”贾赦朝秦见深拱了拱手,淡淡笑道。
秦见深点了下头,又道:“事情总是做不完的,恩侯兄也早些回去吧。”
贾赦从善如流地点头道是。
小巷子里,陈旭冉等着两脚发麻,坐在马车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手上的匣子已经滚落在地上了。
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掀开帘子,低声唤道:“少爷、少爷,贾恩侯出来了!”
陈旭冉猛地一个机灵,瞬间醒了过来,捡起地上的匣子,从马车上蹑手蹑脚地跳了下来,这条巷子是贾恩侯回府的必经之路,贾恩侯的马车等会儿必定会在这里停下来。
“磨砚,把纸笔备好!”陈旭冉摩拳擦掌,眼睛亮得惊人,贾恩侯这家伙,今儿个一定要让他好看!
磨砚愣了一下,他们不是来打贾恩侯的吗?拿纸笔干嘛?拿砚台才是正理!他倒是不担忧这纸笔从哪里拿,马车上一干东西都备的齐全,要拿也只不过眨眼的功夫。
“少爷,咱们拿纸笔干嘛?”磨砚忍不住好奇,问道。
陈旭冉嘿嘿笑了几声,“等会儿把贾恩侯那求饶的话记下来,明日张贴到城里各处去,好叫这贾恩侯彻彻底底‘威风’一回。”
磨砚似懂非懂地颔首,钻到马车里拿了纸笔出来。
“哒哒哒哒哒”马蹄落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突然近了,陈旭冉嘴角勾起了一丝带着恶意的笑意。
第68章第六十八章...
“老爷,有人拦住了我们的路。”林达勒住了缰绳,马蹄高高昂起,马声嘶嘶,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贾赦打起帘子,打眼一瞧,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轻盈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不是陈员外郎?怎么在这巷子?莫不是在等我?”
陈旭冉啐了一声,“贾恩侯,你少装个正儿八经的模样,寻思着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似的!”
贾赦哦了一声,啪地一下合上了扇子,“这话说得倒有趣。陈员外郎倒是说说我是个什么人,好叫我也对自己更了解。”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难不成不清楚吗?世人都说你慷慨大方,不拘小节,可偏偏我却听到些话,说你府上可是在做着一桩没阴德的买卖。”陈旭冉冷笑,眉梢眼角俱都是毫不遮掩的嘲讽。
贾赦脸上的笑容顿了下,眉梢不着痕迹地皱了皱,没阴德的买卖?!
莫不是放印子钱?
贾赦很快想到这个可能性,原著里放印子钱的可是贾琏的媳妇王熙凤,可是半点儿没提到王夫人,但是现在看来,王夫人显然手脚也不怎么干净?
虽然隐约猜到了这个可能性,贾赦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睨了陈旭冉一眼,“陈员外郎可别乱说话,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呸!”陈旭冉毫不客气,“你可装得真够像模像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贾恩侯是多光风霁月的人呢!”
林达脸一沉,“陈大人胡说什么,我们老爷本就是光风霁月的人!”
“主子说话,哪有你奴才说话的份儿!”陈旭冉冷笑着瞥了林达一眼,转过头来对贾赦说道:“贾恩侯,我也料到,你会抵死不认,但是现在证据就在我手上,你瞧瞧!”
陈旭冉刷地一下展开了一张纸,满脸的趾高气扬和不屑。
旁边的小厮知情识趣地递上一盏宫灯来照亮,莹莹烛光下,那张纸上的字清晰可见。
那上面写的是一张四口之家借了荣国府的印子钱,因着年岁艰难,还不上印子钱,不得不卖儿鬻女的事,纸张末端分明印着几个手指印。
贾赦眯起眼睛,心知这事九成是真的,荣国府如果真的有人放印子钱,那只可能是王氏!
“只凭借这么一张不知真假的纸,你就想冤枉我们荣国府。”贾赦慢条斯理,双手抱胸,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陈员外郎想得也太天真了吧,这么一张纸,我想弄多少张,就能弄多少张。”
陈旭冉嘴角勾起,“这么一张,自然是定不了你们荣国府的罪名,但是我手上可不止只有这一张,只要我把这些纸往城里一贴,不消几天,就能弄得满城皆知,到时候,我看你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陈旭冉压根就没打算靠这些供纸给贾赦定罪,像这种事,贾赦大可以找下人顶罪,他打的主意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毁了贾赦的名声。
名声这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权贵来说,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好名声,一个人的名声甚至会影响到他的家族,不然王子腾的妻子也不会因为王氏的事而为儿女的婚事担忧了。
“原来如此。”贾赦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旭冉手中的纸,“你想怎么样?”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围,此时四处寂静,虽然还未到宵禁时分,倒是路上的行人也已经渐渐少了。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贾赦眼里忽然掠过一丝怀念,说起来,动手打人这种事好像有一阵子没做了,果然,上了年纪,心就软了不少了。
陈旭冉倏然感觉后背窜起一丝凉意,好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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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吹来,烛火在风中摇摇曳曳,地上的影子也随之被撕扯一般挣扎着。
陈旭冉打了个寒颤,磨砚一手提着宫灯,一手拿着笔,洁白的宣纸就铺在马背上,骏马忽然打了个响鼻,那笔在纸上一划,留下一道浓墨重的痕迹。
“我不想怎样,只想让你受受教训!”陈旭冉扯着嗓子说道,没什么好怕的,他贾赦有把柄在他手上,要怕的应该是贾赦猜对!陈旭冉给自己壮胆。
贾赦的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嘲讽又像是觉得好笑,要不是陈旭冉的模样长得和右相陈恒之有六分相像,贾赦都会怀疑陈旭冉是隔壁老王生得了。
“是吗?”贾赦摸了摸唇角,“这倒是有趣了,因为我也刚好是这么想的。”
“什么这么想的?”陈旭冉愣了愣,还没明白过来贾赦说什么,已经仿佛察觉到危险一般往后躲了躲。
贾赦嗤笑了一声。
陈旭冉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软弱,他挺起胸膛,一点儿也不硬气地说道:“难不成你还敢动我不成?”
“恭喜你,你猜对了。”贾赦将扇子别在腰侧,指节按得咯吱作响,嘴里咧开了个笑容“这里又没别人,动你怎么了!”
“你、你敢……”
陈旭冉看着贾赦一脸灿烂的笑容,心里一阵发紧,嘴唇发干,瑟瑟地往后退了几步。
“嘎嘎嘎”数来只乌鸦从天际飞过。
小巷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闷哼声和痛呼声。
“呜呜呜……”
陈旭冉拼命挣扎着,他的嘴巴里塞着一张纸,那墨水的味道得很,混杂着纸张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他的小厮也被绑着,嘴里也同样堵上了。
翻看着从陈旭冉手上找出来的供纸,贾赦眼底是无边的寒意,拿公中的钱放印子钱,用荣国府的名声来儿戏,王氏这回真是胆子大了!
“林达。”贾赦唤道。
林达从出神中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老爷。”
他万万没想到大老爷说动手就动手,连一丝给对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他都来不及出手帮忙,那一主一仆就都被撂倒在地上了。那身手简直利落到让人惊艳。
“把这二人的脚绑上。”贾赦淡淡说道。
陈旭冉瞪大了眼珠子,几乎没把眼珠子瞪得掉下来。他恨恨地看着贾赦,几乎恨不得能生淡了他的肉。
林达从马车上取出绳子,牢牢实实地把二人的脚绑了起来。
贾赦弯下身子,嘴角翘起,伸手轻轻拍了下陈旭冉的肩膀,“陈员外郎,下次再有我们荣国府的什么证据,欢迎再来这里等我。”
陈旭冉几乎没气死,他的眼睛冒着怒火!
贾赦这个伪君子!这个小人!
他身为户部侍郎,竟然动手打人!
陈旭冉气得别过头,他的视线从巷子口不知几时出现的身影上滑过,瞳孔忽然猛地一亮,嘴里拼命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来。
贾赦若有察觉一般,朝着陈旭冉看向的放心看去。
待他看清楚站在巷子口的人是谁后,他的双眸掠过一丝惊诧、一丝不安。
而后这些惊诧和不安都化成了从容。
“见深。”他唤道。
声音如同以往一般平静。
他不知道秦见深在这里多久,也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到底了解多少。
秦见深沉默地站在巷口,说来很奇怪,看到这种事,以往的他就算不会怎么动容,也起码会对贾赦的行为感到有些许的不悦,但是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并没有这种情绪。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要不要杀了陈旭冉灭口。
这件事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非常的迅速,以至于当贾赦唤他的时候,秦见深都想好要把这个锅丢给谁背了,左相一行人和右相向来不对付,把陈旭冉的死丢到左相他们身上,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
秦见深背着光,英俊的面容一半隐藏在阴影里,他的眉眼显得越发清冷。
陈旭冉疯狂地朝着秦见深方向挪去,看到贾赦刚才做的那些事,秦见深怎么也该看破他的真面目了!他虽然不喜秦见深,但是现在生死关头,只要秦见深愿意出手帮他,他绝对会把过去的事情都一笔勾销。
贾赦抬起脚,将陈旭冉往后踹了一下,朝着秦见深走去。
秦见深站在原地,眼神闪了闪,正要开口说话。
贾赦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你看到了多少?”
“全部。”秦见深在半路上担心陈旭冉找人埋伏恩侯,所以就折返了回来。
“那你有什么感想?”贾赦问出这句话,袖子底下,一双手握得紧紧的。
秦见深歪了下头,深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会痛吗?”
贾赦愣了下,耸耸肩,“你是问我还是问他?”
秦见深低下头,看向贾赦的手,“你的手会痛吗?”
陈旭冉简直要疯了,他被打得鼻青眼肿,结果秦见深居然问那罪魁祸首手会痛吗?他秦见深的良心不会痛吗?!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贾赦忽然笑了,拳头舒展开,骨节分明的手指,纤细修长,上面看不出半点儿伤痕。
秦见深心里松了口气,道:“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贾赦从善如流点了下头,“下次我注意。”
陈旭冉几乎被气得吐血!秦见深和贾恩侯这二人果然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现在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秦见深道。
贾赦摆了摆手,“不必了,把他们二人丢在这里,吹吹风,受受教训也就够了。”更夫很快就会开始打更,到时候自然会帮这两个倒霉蛋解开绳子。
他本意可不是想杀了陈旭冉,毕竟现在他没打算和陈恒之直接对上,他打了陈旭冉,陈恒之就算心里再气,也是有限的,但是杀了陈旭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见深和他心有灵犀,立即就想明白他的想法,点了下头,“也好。”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巷子。
陈四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屈膝蹲在马车上望风,见到他家老爷和贾大人出来了,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老爷。”陈四叫了一声。
秦见深点了下头,转过身面向贾赦,心里有些犹豫,他有些话想说,但却不知该说什么。
贾赦笑了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祝君今夜好梦。”
看着他的笑容,秦见深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清寒的眉眼如同沐浴着春风,“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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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如雪的月光洒满了一地,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行驶的急快,马车内,贾赦的脸阴沉似水,手中捏着那几张供纸。
林达在深夜里打了个寒蝉,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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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府里今夜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荣国府,东院内。
王夫人尚未入睡,她在核算着这个月回来的利钱,她的那些嫁妆当了后到现在都还没赎回来,要是时间长了,活当也得变成死当了。
陈嬷嬷给她捏着背,视线有意无意地从王夫人手上的账册滑过。
“唉。”王夫人叹息了一声,撒手把账册丢到一边,扶额。
这印子钱放出去容易,回来可不容易,若不是靠着荣国府的名声,威逼利诱,这个月的利钱怕是到现在还没能齐。
“太太,底下的丫鬟都在问这个月的月钱怎么还没发?”陈嬷嬷小声说道。
王夫人眉头一跳,猛地转过头来:“老太太可知道这事了?”
陈嬷嬷摇了摇头,“没,我都找了借口打发走了,说这几日就发下去。”
王夫人心里的石头落地,眉眼舒展开,但又很快皱起,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多赚些钱才是。
不如多放些印子钱?
“这、这些都是真的?!”贾母直起身子,满眼都是血丝。
贾赦啧了一声,“白纸黑字,还能有假?我也问过丫鬟了,这阵子,咱们府上的月钱一个月比一个月发的晚,如果不是把钱拿去放印子钱,月钱怎么会迟发?”
贾母嘴唇颤抖着,放印子钱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王氏居然瞒着她不声不响地做了!这要是真传出去,毁的是贾家百年的名声!
想到这里,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贾母眉目间俱都是怒气,她的眼神从流苏身上滑到赖嬷嬷身上,“给我跪下!”月钱晚发这种事,她到现在才知道,这其中流苏、赖嬷嬷这些人必定没少出力帮着隐瞒。
流苏早已吓出了一声冷汗,听到这话,慌不迭地跪下磕头。
赖嬷嬷的腿一软,到底见多了世面,不至于像流苏那样慌乱。
“这件事,你们两个知不知情?”贾母睨着二人的神色,只觉得肺腑里有一股火气在往上冒,嘴唇也气得发抖。
“老太太,奴婢知道府里的月钱是晚发了,但是并没想到二太太居然做出这种事来!”赖嬷嬷急忙开口,老太太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不解释清楚,到时候老太太金口一开,把他们赖家赶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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