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大帝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细鱼
他丢下这句话,拔腿就打算离开。
贾赦晃着手上的扇子,眼皮一抬,忽然开口道:“慢着。”
“怎么?贾侍郎有事吗?”陈旭冉沉着脸问道。
贾赦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墨玉一般的瞳仁深沉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让人一见就望而生畏,“陈大人,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陈旭冉愣了一下,一个念头从内心划过,“赌什么?”
“就赌这事,”贾赦好整以暇,神色从容不惊,“陈大人对我儿子说出了这番话,难不成以为能够拍拍屁股就走人?”
刘修远眼角的肌肉一跳,他怎么觉得刚才那陈旭冉是半点儿好都没有讨到?!是他错觉吗?!
“那你想怎样?”陈旭冉冷笑着转过来,双手抱胸看着贾赦。
贾赦摇了摇头,“我也不想怎样,只是我这人是最护短的,你这么说犬子,我很不高兴。”
刘求知摩挲着下巴,这贾侍郎有点儿意思,他就喜欢这种直白爽快的人,比起那些满肚子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的人来得有趣多了。
刘修远瞥见了他爹的神色,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微微向右侧了一步,挡住刘求知的视线,他真不想多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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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刘求知拨开了刘修远,“没瞧见你爹瞧得正激动呢。”
刘修远心里暗暗嘀咕,他就是知道,才要挡住,不然他爹要是冲出去,拉贾侍郎结拜,夫子庙就在这儿,不出一息时间,他就能多出个长辈来。
“赌什么?”陈旭冉微微抬起下巴,一个前不久连《笠翁对韵》都背不熟的学生要拜入刘老先生门下,简直是天方夜谭,他贾赦要自取其辱,正和他意。
“我拿三万两出来做赌注,若是你赢了,这三万两归你,若是我赢了,你们就得向犬子道歉,并且拿出一万两,而我会把这一万两和我的三万两,一同捐给夫子庙,这笔钱就用来资助那些家里穷困的学子书生。”贾赦说道。
“好!”四周围听到这话的学子们忍不住心胸里澎湃的情绪,大声喝,这贾侍郎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是个心胸宽阔的大善人!
贾赦拱手朝四周围示意,而后偏过头来看向犹豫不定的陈旭冉,“陈大人,觉得如何?”
陈旭冉略微低下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赌也不行,好,他就不信那贾琏真能拜入刘老先生门下,“好,我就和你赌!”
贾赦伸出手,和陈旭冉击掌为誓。
四周的人满眼都充满激动,悉悉索索的谈话声不绝于耳。
“你说,这回谁能赢?”
“我是想着贾侍郎能赢,可是听说贾侍郎的儿子学识确实不怎么地。”
“不然吧,我瞧着贾侍郎的儿子怪聪明的。”
“那我就等着贾大人的三万两了。”陈旭冉听得四周的言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心里那一丝不安也渐渐散去。他压根就没必要担心,这回贾赦输定了!
“慢着!”刘求知捻着胡须,从人群中迈步走了出来,“老朽正好就在此处,择日不如撞日,陈大人留步。”
第63章第六十三章...
“刘老先生!”一旁有学子认出了刘求知的身份,惊呼出声。
刘求知冲那学子点了下头,默认了他的身份。
陈旭冉怔了一下,连忙拱手作揖:“学生见过刘老先生。”
愣住的贾琏忙回过神来,有模有样地行礼。
贾赦没想到,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心里头转过千百个念头,面上不动声色地行了礼。
刘求知摆了摆手,“起来吧,我方才已经把这事了解得差不多了,贾侍郎、陈大人,这事索性就现在解决了吧,也得事情越传越不像样。”
他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旁人莫不点头称是,这刘老先生不愧是大儒,这般行为、这般举止,简直叫人心中折服。
只有刘修远自己心里知道,分明是他爹自己性子急罢了。
贾赦和贾琏对视了一眼,贾琏心里虽说还是有些紧张,但是还是强作镇定地点了下头,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贾赦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道:“我信你。”
贾琏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个笑容来,身为男子汉就应当像他爹一样,无论遇到何事,都不轻言放弃,“既是如此,那就劳烦刘老先生了。”
刘求知心里暗暗赞许,一个人能否成才,除却才华以外,这心性也不可或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性,刘求知心里突然有些痒痒,这样的徒弟若是不入门下,日后岂不是要悔断了肠子。
庙祝在里头听到刘老先生来的消息,已经迎了出来。
刘求知冲那庙祝点了下头,和蔼地说道:“徐世兄许久未见,今日也烦请徐世兄做个见证了。”
那庙祝点了下头。
四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哎,这里是在干什么?”有那才来不久的好奇地张望着问道。
“刚来吧,刘老先生要在这孔夫子庙前考核贾侍郎的儿子。”
“什么?莫不是我听错了,那贾侍郎的儿子不是听说连《三字经》都还不会背吗?”显然现在这传言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了。
“嗨,胡说什么!”
“都别说了,安静地瞧便是了。”有心善的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话,那贾侍郎的儿子就算不能拜入刘老先生门下,那也不应该取笑人家,只是现在,在这孔夫人庙前的少说有百来人,到时候,结果一出,不消半日,这事就能传到京郊去,唉,也不知如何是好。
陈旭冉越听身心越舒畅,恨不得叫这些人说大声一点儿,最好是嚷得全京城都知道,那些狐朋好友们脸上也都是挂着嘲笑的笑容,勾肩搭背,时不时发出一声大声的笑声来,笑声中充满了讥嘲和恶意。
刘求知在心里暗暗摇头,这陈恒之的儿子还真是不像话,好在当初没下陈恒之的孙子,这上梁不正下梁歪,陈恒之的孙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世兄可准备好了?”庙祝开口问道。
刘求知颔首,他被称为大儒可不是没有缘由的,若不是要给贾琏一些准备时间,他连准备都不必准备,就可以直接出题。
贾琏也点了下头,表示自己也准备好了。
“那刘世兄请出题吧。”庙祝说道,威严的视线自四周一扫,四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紧张地盯着刘求知。
刘求知摸着胡须,沉吟了片刻,有了,他道:“道可离乎?何解?”
庙祝听了这题,心里暗暗点头,这回答问题固然不易,出题也不易。刘求知这题出得正好,难度中等偏上,恰恰显出了他的
那些学子一个个交头接耳,四书五经总共9本书,这要背熟已经不易,而要像刘求知这题,就得从这九本书中找出这句话的出处,在从中找出原因,这题实在不能说容易。
“刘兄,可想出来了?”
“还没,陈兄呢?”
“我也没。”
陈旭冉的嘴角已经漾出了笑意,他悠哉悠哉,扇动着扇子,连这些学子都没想出来,这贾琏第一题看来就要失败了。
“学生想出来了。”贾琏突然说道。
齐刷刷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贾琏身上。
贾琏握紧了拳头,表情绷得紧紧的。
“哦,那你说。”刘求知本来也做好了贾琏可能要想段时间的准备,但没想到,贾琏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出答案来,不由期待起贾琏的回答了。
贾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学生的答案是不可离。”
“那何解呢?”刘求知问道。
“先生这话乃是出自《中庸》,学生说的可对?”
“正是。”
一旁的学子们眼前忽然一亮,可不就是出自《中庸》。
陈旭冉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中庸》中有一句‘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此话的意思是讲道,是片刻都不能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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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若是离开了,便不是道。故而学生认为道不可离。”贾琏眼里闪着光芒,越说越激动。
刘求知捻着胡须,满脸笑容,赞许地点了下头,“答的不错,徐世兄觉得呢?”
庙祝也笑着颔首,这题固然不难,但是对于贾琏这等年纪来说,能够条理清晰地答出来,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短的时间内,委实不易。
陈旭冉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嗤笑了一声:“看来,贾侍郎您的儿子运气可真不错。”
贾赦等人尚未开口说话,刘求知瞥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道:“那陈大人不如来一题?”
陈旭冉被刘求知的话噎住了,半晌才硬着嘴巴说道:“今日是贾侍郎的儿子要拜师,又不是在下要拜师。”
“哦,那你就就别废话。”刘求知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众人抑制不住笑意,俱都是肩膀耸动着,低头偷笑。
刘老先生真是文人风骨!这话说得棒极了!
那些学子们也一个个激动得脸都红了,何为儒生,这便是儒生!不为权贵折腰!才不负大儒之名!
刘求知给陈旭冉一顿没脸后,转过头来,看向贾琏的表情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如果之前他到纸条的时候,心里头是有三分打算想要贾琏为徒,现在已经有七分了。
贾赦含笑看着刘求知,心里感慨万千,没想到这刘老先生竟然是这么有趣的人,琏儿拜在他门下,看来是拜对了。
“可曾学过破题?”刘求知想了想,温和地问道。
贾琏点了下头,“家父略教过一二。”
刘求知思索了片刻,道:“君子如欲化民成俗,记曰:蛾子时术之。”
一言既出,四周俱都安静了下来。
那些学子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惊诧地看向刘求知,这题前一句不难,君子如欲化民成俗,是出自《礼经》,后一句话也不难,也是出自《礼经》,这二句话偏偏却不是在同一章中,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后半句应该是其必由学乎!而蛾子时术之的前半句则是此大学之道也。这两句凑在一起,却分明就是截搭题中的有情搭。
自前朝以来,这历朝历代的考试莫不都是从《四书五经》中取题,日子久了,题目来来来回回也就那些,故而有人发明出了截搭题这类丧心病狂的题目,将那些不在同一章节甚至不在同一本书中的两句话一搭,就成了一道新题目了。
“这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围观的人中有人好奇地问道。
“别吵,安静些。”
“徐兄,这题若是你如何破题?”学子当中有人忍不住问道,这破题看似容易,三两句话就解决,但是实则却是千难万难,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万事开头难。”破题要破好,要做到八字:“浑括清醒,确不移。”既不能够道出题目中的字眼,又要不漏题,而且字数也局限在短短十来个字中,可比其他承题之类的难多了。
那被唤作徐兄的约莫是众人当中才学最高的,这时也是皱着眉头,敲着额头,苦恼地摇了摇头。当学子的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截搭题,偏生近些年来考的多半也是截搭题,不是一时半会儿想得出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围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越来越多,贾琏的额头上冒出汗来,日头也渐渐移到了正中。
陈旭冉心里大为快慰,之前被刘求知那番话激出来的不悦也消散了些,这破题哪是这么容易的,尤其是这截搭题,连那些学子都答不出来,贾琏能答得出来才有鬼了!
看来,今日贾赦父子是必定要大大出丑了!
陈旭冉恨不得去买串鞭炮,来庆贺一番。
“看来,那公子这题是答不出来了。”
“真是可惜,方才我还觉得这小公子说不定还真能拜入刘老先生门下,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唉呀,都少说几句吧。”
第64章第六十四章...
贾琏低垂着头,冥思苦想,君子欲化民成俗,讲的是教育,而记曰:蛾子时术之讲的是学习,这两句话都是讲得同一件事,该如何破题呢
“贾小公子,时辰也差不多了,可想出来了?”陈旭冉双手抱胸,冷嘲热讽地看着贾琏。
刘求知不悦地挑起眉头,下巴翘起:“陈大人话怎么这么多,就不能安静会儿?”
陈旭冉脸色有些尴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别紧张,慢慢来。”贾赦轻轻地拍了下贾琏的肩膀,今日这题无论能不能答出来,对贾琏都无疑是很好的一节课。
贾琏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有了点儿思绪,在心里推敲了片刻后才说道:“学生想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好不好,老先生莫怪。”
学子中有不少人听到这话,俱都难以置信地把视线落在贾琏身上。这题可不容易,他们很多人到现在都还没摸到头绪,这贾侍郎的儿子竟然想出来了。
方才被唤作徐兄的学子眼睛倏然一亮,既是惊讶,又是期待地看着贾琏。
“赫,让让,让我听听这小少爷的答案是什么?”
“别挤了,就算挤进去,你一卖菜的能听得懂吗?”
“听不懂,我瞧瞧也好。”
“那你说。”刘求知道。
到了这个时候,贾琏反倒格外的平静,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学生以这二句破题贤者化民,使蛾成垤。”
学子中众人俱都安静下来,琢磨着贾琏这破题的二句,这破题有不少规矩,首先是要避讳,孔子是要被称为圣人,而孔子的学生等则可以被称为贤者,因此贾琏前半句破题并没有问题,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而后半句就不同了,蛾子时术之,意思是说蚂蚁时时学习叼泥,最终才建成了垤,也就是蚂蚁堆成的小土包,这二者连在一起,无异于用了比的手法,颇有可取之处。
“好,这题破得好!”刘求知眼睛里闪着光芒,以贾琏这般年纪,能破题破城这样,已经实属难得了。
贾赦也暗暗点头,琏儿这题破得着实颇有趣味。
众学子们也都低声赞叹着,小小年纪就能破题破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究竟是谁传贾侍郎的儿子学识不行的,如果连他都不行,那么他们这些学子岂不是无颜见父老了!
外头围观的众人虽然不甚明白贾琏破题好在哪里,但是瞧见了刘老先生和众学子们的神情,个个心里也都明白过来,这贾琏这题应该是答得不错,不由低声赞叹不已。
这样的效果并不出乎贾赦的意料,贾赦之前没有出手制止京中的传言,除却要锻炼贾琏的心性外,还有一个缘故,就是要拉低众人心中对贾琏的期盼值,如果之前没有这样的传闻,那么现在众人就算欣赏贾琏的答案,却也不会惊讶到哪里去,唯有当他们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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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贾琏不行的时候,这个时候才能用贾琏的表现来让众人大跌眼界,就好比弹簧一样,压到最低端的时候,弹力是最大的。
陈旭冉神色掠过一丝慌乱,这贾琏竟然真答出来了!
狐朋狗友们面面相觑了一眼,有手头紧的早就溜走了,其他人见状也都偷偷摸摸地想要离开,毕竟一万两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摸着胡须,刘求知笑着对庙祝问道:“徐世兄,你觉得我这徒弟的答案如何?”
庙祝闻弦知雅意,有些欣羡地瞥了贾琏一眼,这学生这回可真是祖上积德了,拜入刘老先生门下,往后的成就不可小觑,他笑盈盈地说道:“自然是好。”
贾琏激动得握紧了拳头,迫不及待地看向贾赦,贾赦笑着冲他点了下头。
“还愣着干什么?”贾赦轻轻地推了贾琏一下。
贾琏立即反应过来,朝前迈了一步,躬身喊道:“老师!”
“诶!”刘求知应得毫不客气,一张老脸笑得满是褶子,伸手扶起了贾琏。
陈旭冉站在一旁,浑身不自在,好似油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扭头就走。
贾赦瞧见了他的神色,却没有半点儿同情,这杀人者人恒杀之,坑人者自然也是人恒坑之,他和陈旭冉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这回给陈旭冉留面子,人家也未必领情。
“陈大人,现在形势已定了,陈大人的银子呢?”贾赦的扇子抵着下巴,一双桃花眼里满是促狭中带着寒气的笑意。
陈旭冉脸色变了又变,活像开了染坊似的,拂袖:“我难不成还会赖了你的钱不成?区区一万两银子!”
“哦,”贾赦拉长了尾音,见着陈旭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郁,伸手摊开:“那陈大人的银子呢?”
陈旭冉没想到贾赦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下时脸黑得几乎能滴墨了,一扭头,只见方才还围在他旁边的狐朋狗友们跑得只剩二三个,而这二三个人也都避开了陈旭冉的视线。
陈旭冉的拳头握紧,满腔都是怒气,忿忿地转头对贾赦说道:“明日我拿了银票给你便是了。”
贾赦无可无不可,从袖子里取出三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庙祝,那庙祝只觉得这手头上的三张银票虽然如纸一般轻薄,但也重得很,一双眼睛闪了闪,躬身对贾赦长作了个揖:“老夫在这里先谢过贾侍郎。”
贾赦连忙扶起庙祝,“老先生这般却是折煞我了,这钱老先生拿着,若是遇到那些手头一时不松快的读书人便接济一二,是我劳烦老先生才是。”
庙祝听了之后,心里感慨万千,对这名满京城的贾侍郎越发赞赏。
四周围看着的人有些眼眶都红了,尤其是那些寒门学子,这年头读书不便宜,笔墨纸砚,每一样都是烧钱的,再加上一些不得不参加的应酬,供出一个读书人出来能把一个小户人家都掏空了,贾赦这般举止怎么能不叫这些学子们触动!
“贾侍郎真大善人也!我等学子在这里谢过贾侍郎!”学子中不知有谁高声喊道,其余人也齐声应合。
一时间,朗朗声音,震动云霄。
那些围观的人也都随声齐喊。
贾赦是有想过借这三万两邀买人心,但他没想到这些学子竟会做到这个地步,一时间有些错愕,心里头百般滋味交集。他在这原身身上醒来不过数月,见过无耻的小人,也见到这些可爱的人。
刘求知笑呵呵地拍了拍贾赦的肩膀,对看似束手无策的贾赦说道:“你就安心受着吧。”
贾赦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点了下头。
陈旭冉是狼狈的回到家里的,他身后像是有恶鬼在追着一般,额头上满是细汗,陈老夫人心疼地拿着帕子给他擦汗,“乖孙,你怎么跑得满头是汗?”
陈旭冉一想起方才众人瞧着他那鄙夷的眼神,就觉得浑身难受,贾赦是大大方方地拿了三万两出来,他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想着赖账,偏生身上只有几十两而已。
贾赦还大方地让他回家拿银票,日后把这银票交给庙祝便是。
这一句,更衬得他好像真不愿意给钱似的。
“贾恩侯!”陈旭冉一手夺过丫鬟递过来的冰镇酸梅汤,一饮而尽后恨恨地说道:“今日之耻,我迟早会报复回来!”
陈老夫人一听,哪里还不晓得这回又是那贾恩侯惹出来的事,心疼不已,痛骂了贾赦几句,连带着贾母也被骂了好几句。
荣庆堂,贾母从榻上惊坐了起来,“你说的是什么话?琏儿拜入刘老先生门下了!”
“是,老太太。”流苏瞥了一眼四周的丫鬟,低声说道。
贾母把厅下伺候的丫鬟打发出去,留着流苏和赖嬷嬷在里面,流苏上前了一步,把那些小厮们打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实这事也用不着打听,贾赦、贾琏父子二人今日在那孔夫子庙前发生的事已经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就连那贩夫走卒也都知晓那前不久传闻中学识不行的贾琏分明是满腹文章,已经成了刘大儒的弟子。
当然,这满腹文章是夸大了的说法,但也可见众人对贾琏才学的认可,尤其是孔夫子庙前围着的那群学子们,更是为了帮贾琏洗刷之前那些谣言,将这事告知了亲朋好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得众人皆知。
后来,竟传出了一句话:“生子当如贾二爷。”当然,这是后话了。
贾母神色不定,撑着额头,这大房今年真是走了运道了!贾赦屡立功劳也就罢了,就连那琏儿也拜入刘老先生门下,这大房果真是要崛起了!
“老太太,我们……”流苏唤道。
贾母摆了摆手,“这事不要再提起了。”她此时万分庆幸,自己之前没有亲自出手,而是借了王氏的手,否则现在肯定是下不了台了。
流苏顺遂地应了声是,眼神闪烁不定。
第65章第六十五章...
“哐”一声重物砸碎的声响从屋子里传来,瞥见丫鬟们静若寒蝉的模样,贾珠心里暗暗苦笑了一声,朝正屋走去。
“太太,大爷来了。”陈嬷嬷忙提醒盛怒当中的王氏。
王夫人忍下怒气,扫了地上一眼,陈嬷嬷识趣地和其他丫鬟把地上的碎片拾了起来。
“太太。”贾珠步入屋内,眼角的视线从地上被砸碎的花瓶滑过,满眼都是无可奈何。
王夫人笑着拉过贾珠的手坐下,打发了丫鬟去端茶来,才道:“这会子是刚下学吗?”
贾珠点了下头:“白先生今夜和同窗聚会,早了半个时辰下学。”
王夫人颔首,她就想这平日也不是这个时辰下学,原来是白明智有事,“那也好,趁这时间,你也休息休息吧,我这就让小厨房去做你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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