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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泉鸣玉(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心妖濯濯
“王爷知道吗?”子若问。
云朗点点头,指着小东正拾下去的一个空碗道:“特意命秋先生用血麒麟入药,给我滋补呢,刚喝完。”
“丞相因了何事发怒?”子若蹙眉。
“家事而已。”云朗答得轻描淡写。
“那你明日可还能去军中行走?”
“只是手腕伤了,又不是断腿,自然要去。”云朗用右手端茶:“你初到杜家,有些事情我忘了和你说,如今告诉你,你记在心里。”
子若瞧云朗板起脸来说话,好像还真有几分威严,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这家里的事情,都是听爹的。但是大哥做主,你明白吗?”云朗问。
子若点了点头。
“家里女眷不多,爹房里的人,小夫人和玉环最为得宠,对她们要多多礼让,但切不可亲近,你记下了吗?”
子若犹豫了一下,再点了点头。
“还有第三。”云朗放了茶,看子若:“夫为妻纲,你既是我的贤妻,便该遵规守矩,尽好贤妻的本分,你知道吗?”
子若脸红了,又恼了,他站起来:“夜深了,杜将军还是早些休息吧。”
云朗也站起来:“我是要休息,不过,要你伺候本将军休息。”
“让菱悦伺候你。”子若扭头。
菱悦是去年新入宫的“四大美女”之一。有三位美女被皇上子易封了妃位,菱悦因为年纪最小,被赏给子若作“卷帘”,便是子若出贤时的陪嫁。
堂下侍立的菱悦,很是窘迫,脸也刷地红了,原地跪了下去。
云朗瞧瞧菱悦,笑道:“若是本将军喜欢,这丫头自然也伺候得,只是杜家的规矩,新婚三月内,夫妇必要同房。这些日子,还是辛苦殿下吧。”
子若的脸也红了。灯下看来艳若桃花,便是比起菱悦的羞美,更胜几筹。
“杜将军不是受伤了吗?”子若还想抗拒。
“行武之人,这点儿小伤算得什么?”云朗毫不在意,挥手命屋里的人都退下去。
“况且是手断了,又不是腿断了。”云朗用右手去拽子若的衣扣。
“杜将军,您总得回房去吧。”即便云朗用一只手,子若依旧是挣扎不过他,只得气喘吁吁地道。
“这里环境更好一些,还可仰望星空。”云朗毫不在意,将子若按在软榻上,去褪他的长裤。
“杜将军不是不喜此道的吗?”子若还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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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朗略停了下动作,歪头想了一下,看着子若笑道:“昨儿初尝味道,倒是特别有趣,白日还在想念呢。”
“你……”子若的脸更红了。
“想来还是昨夜弄得有些匆忙,今夜再细加研究一下许是更有滋味呢。”云朗笑嘻嘻地把脸凑近子若。
云朗本是长得十分俊朗,剑眉星目,如今说出这些没羞的话来,丝毫不觉惭愧,还露出一对小虎牙来,笑得实在可恶至极。
云轩挨了板子,脾气不好,趴在榻上,挑剔风前的茶冰块又加多了。
“刚才是您说三块冰的。”风前远远地跪在地上,小声嘟囔道。
这一道茶,都折腾七八遍了。一会儿浓了,一会儿淡了,一会儿甜了,一会咸了,一会儿热了,一会儿又凉了的。
“还敢驳嘴。”云轩顺手又把风后端上来的第七盘还是第八盘果盘又扔了出去。
风前被果盘砸得好痛,瞧着西瓜汁、梨汁地又洒了自己一身,混在刚才粘在衣服上的桔子瓣和草莓块,倒是香甜香甜的。
“我的凌墨少爷啊,您咋就不在呢。”在心里默默呼喊凌墨救命。
“墨儿到哪了?”云轩也想起凌墨来。
“凌墨公子今日行了三百里,宿在安溪。半个时辰前,刚向您禀告过。”风前小心翼翼地道。
“这小东西,想来知道爹要打我,才故意跑得那么远去,看他回来我如何拾他。”云轩气咻咻地道。
“六月飞霜啊……”风前在心里替凌墨喊冤:“凌墨少爷哪能知道您又去撸老爷的虎须啊。”
“风后,再帮我上些药膏,怎么还是痛得这么厉害。”云轩又喝风后。
“是。”风后应了,再拿过一瓶清凉的药膏来,打开盖子。
“你能不能轻点,想疼死我啊?”云轩喝。
风后和风前都是一脸黑线。风后心道,我的大爷啊,我还没还开始涂呢,好吗。
“行了,都滚出去吧。”云轩叹气:“便是一个合用的奴才也没有。”
“是,属下无能。”风后、风前应错。
“用不用请千锦公子过来服侍?”风前犹豫再三,还是冒死问了一句。
“准。”云轩冷冷地一个字。
千锦一身青衣来到云轩门前,风前忙欠身道:“有劳千锦公子。”
擢升为妾后,果真便是这些奴才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千锦微微点了下头。
“爷被王爷责罚,有些委屈,还请千锦公子多多开解。”风前屈下一膝道。
“我尽力吧。”千锦轻推了房门,走了进去。
☆、劫富济贫
安溪是个小郡县,人口不多,民风淳朴,景色秀美。
凌墨急着回天山去,这一路来骑马纵缰、翻山越岭,至日暮时分已到安溪。从安溪走水路到天山,只一天足矣。
驿站早有驿丞在恭候,接待殷勤。
云轩炮轰皇陵,直言宠妾之事,早已传遍朝野。如今天下,武林中人无人不识天山公子,朝中人无人不识禁军指挥使凌将军。
天山公子凌墨、禁军指挥使凌将军正是当朝权相杜云轩的宠妾。
凌墨在驿站的客房布置得很清幽,打扫得也很洁净,崭新的带着微微香气的被褥。
推开轩窗,月色下,一院的桂花开得浓烈。
“想进来,就走门,鬼鬼祟祟的。”凌墨轻斥。
“凌大哥,我可是给你送美酒来的,你可别骂我。”一个墨衣少年拎着一壶酒,自一棵桂树上跃落下来,飘身至窗前,袍袖上还沾着金黄色的桂花瓣,俊美的面庞,与凌墨一般致,只是多了一丝顽皮,少了凌墨的冷峻。
凌墨没理他,也未关窗,只回身去了桌子旁。少年嘟嘟嘴,只得老老实实地绕过花墙,到了门前轻叩:“小弟斐绍,冒昧到访,还请凌大哥不吝一面。”
“进来。”凌墨扬声道,唇边也含了笑意。
斐绍推门进来,回身关了房门,走到凌墨跟前,躬身行礼:“凌大哥金安。”
凌墨点头:“坐。”
斐绍谢坐,将酒壶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凌墨旁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何事?”凌墨问。
“劫富济贫。”斐绍答。
凌墨伸手屈指,敲了斐绍脑袋一下。
“凌大哥,你一定得帮帮我。”斐绍无法再装作下去,一边揉头,一边支起身体,将腿跪坐在椅子上:“杜云轩强逼我爹捐赠三月俸禄,斐王府上下已经坐吃山空,无以为继,小弟只好铤而走险,劫持凌大哥,逼迫杜云轩就范。”
凌墨顺手将桌子上的包裹推过去:“这本来是准备孝敬我爹和师父的,江湖救急,你先拿回去。”
斐绍“哦”了一声,打开包裹,瞧瞧里面的字画和珠宝,顺手拿了一个翡翠扳指戴在指上:“便是我拿了这些回去,支撑过三月,焉知杜云轩那厮是否另有诡计?”
凌墨伸手,再敲他一记:“小心你的言辞。坐好了。”
斐绍重新坐端正了,却是殷切地看着凌墨道:“凌大哥不如借此机会重返天山,与我昆仑联手,逃脱杜云轩的魔掌吧。”
“你想造反?”凌墨略蹙眉。
“是相逼王反。”斐绍冷哼一声:“杜云轩权倾朝野,任意构陷重臣,朝中有识之士早有防范之心。清君侧,铲权臣,此乃大义也。”
凌墨抬手,一巴掌打过去,斐绍身形一转,躲了开去。凌墨脸色一沉,站了起来。
“这是我爹和肃王爷的意思,我这个当儿子的,听命而已。”斐绍忙退后两步。
凌墨淡淡一笑:“想反?”
“冬季围猎而已。”门外有人轻声笑道:“不知道凌公子可有这个兴趣。”
千锦给云轩请安,呈上账册:“千锦刚刚整理完毕,请丞相过目。”
云轩微闭目:“说。”
“是。”千锦翻开账册:“丞相所辖商号二十七处……”
“重点。”云轩冷冷地道。
“是。”千锦略犹豫,合上账册:“商号之利,大于三分。然商号中居空位者多、尸位素餐者众,故余利不足一分。”
云轩“嗯”了一声:“有余利即可,将余利七成交于账上。”
七成都要交于王府账上,只余三成,尚要维续经营,实在不利周转。以往箫灵儿入账,只需缴纳五成即可。
“是。”千锦恭应。
“能办到吗?”云轩问。
“是。”千锦依旧答得不温不火。
“办到了有赏,若是不自量力,重罚。”云轩慵懒地道。
“是。”千锦再应了一声,强按下心头狂跳。
“起来吧。”云轩又闭上眼睛:“去关了窗户,风冷。”
“是。”千锦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窗前,关了半扇轩窗。回头去看云轩。
云轩侧趴在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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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只穿了月牙白的小衣,一床轻薄的锦被盖在他腰间,勾勒出起伏的曲线,他细长的腿,肌肉结实,自红色的锦被下露出一截来。
“你念首诗来听听。”云轩用手支起了身体:“拿个靠垫给我。”
“丞相想听谁的诗?”千锦拿了两个锦缎靠垫,递给云轩。
“帮我垫上。”云轩蹙眉,这屋里实在还是该有个女人好,这一个两个地,不会伺候个人。
“是。”千锦走过来,琢磨着把靠垫放哪儿合适。
“放这。”云轩不耐烦地道。
千锦忙应声去放靠垫,却不想靠垫太大,打了云轩的鼻子,慌得他忙靠垫往外抽,云轩本是手里刚扶了靠垫,冷不防没了支撑,一下扑倒在软榻上,抻动了伤势,忍不住叫了声痛。
“对不起。”千锦听云轩叫得凄惨,也吓了一跳,“打痛你了吗?”
云轩趴了一会儿,缓了半天,才道:“你怎么可以笨成这样?”
千锦本以为云轩又要重罚自己的,却没曾想,他只是自怨自艾般地嘟囔了一句,真有些意外了。
“对不起。”千锦再度致歉,将手里的靠垫小心放在云轩头下:“是否要请秋先生或是三爷过来看伤?”
云轩把头埋在枕头上:“爹命打的,他们来看有什么用。”
千锦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位杜云轩杜丞相竟是在像小孩儿一样发泄委屈呢。
云轩确实是觉得委屈。平素他挨他爹的打也并不少,比这重的时候多多了,可是挨的那些打基本上也算是事出有因。
哪像这回,爹竟然为了小夫人那样的女人,连故去的母妃也不顾,还毒打亲子。
唉,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了。
“念诗吧。”云轩摆摆手:“谁的都成,我要睡了。”
“是。”千锦恭应。
曙光微曦时,千锦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腿也忍不住哆嗦,他力争站得笔直,只是胸痛气短,诗句虽是念得顺畅,却早无风韵。
云轩终于醒了。他翻身而起:“下去吧,命风前进来伺候。”
“是。”千锦应诺,勉强挪着僵硬的步伐出去了。
风前侍奉着云轩沐浴更衣,云轩臀上已经消了大部分肿胀,只是还青紫一片。
云轩去给爹请早,小夫人迎出来道:“大少爷早安。”
“小夫人早安。”云轩微欠身:“请小夫人通报一声,云轩给爹请安。”
小夫人点点头:“大少爷请稍后。”
小夫人转身欲行,又走回来,福礼:“锦儿那孩子,在千家时被惯坏了,脾气执拗,还请大少爷多担待。”
云轩微微笑道:“小夫人不必挂心,他如今乖顺多了。”
“大少爷教导有方。”小夫人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小夫人有何吩咐,不妨直言。”
“这件事告诉大少爷也无妨。”小夫人用绣帕轻掩了掩口:“昨儿王爷忽然想起年轻时的事情,拿了斐轩公子的画像看了半宿,这早上起来,还有些伤神呢。一会儿大少爷见了王爷,还请多多劝慰王爷,以身体为重才是。”
“是。多谢小夫人好意。”云轩微欠身。
斐姓本是杜家禁忌,不过自斐霓带着斐绍到杜家拜会后,似乎打破了这个禁忌,连一向言辞谨慎的小夫人,都提起了斐轩的名字。
云轩从未听母妃提起过斐轩。但是这个男人,确实走进过杜百年的心,也伤了杜百年和弯弯的感情。
也许小夫人是想提醒云轩,让弯弯落落寡欢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斐轩那个狐/媚的男子。
杜百年让云轩进屋去的时候,风前过来禀告道:“禀丞相,西宜斐王爷与安郡肃王爷、平州玉郡王昨夜举旗,要入秋山猎场逐鹿。”
秋山猎场是皇家鹿苑。当年子家先祖黄袍加身,杜、斐、肃、孟、端、玉、傅七大世家举旗相应,以猎场围猎之名,拥军入京。
如今肃王爷和斐王爷亦是以围猎之名进京,就是要拥兵自立,意在谋反。
“斐王爷胆子不小啊。”杜云轩忍不住笑:“斐绍呢?”
“斐世子离家去了安溪,未曾到军中应命。”
“安溪。”杜云轩眉峰一蹙:“他去找墨儿做什么。”
“在外面嘀咕什么呢,给老子滚进来。”杜百年在堂上喊。
云轩忙高声应“是”,往堂上走去,同时对风前低声道:“慎言。”
杜百年瞧着云轩行云流水地走进来,不由哼了一声,这小畜生的皮难道是铁打的,倒是经打得很。
“爹金安。朝中出了一些事情,儿子正要向爹禀告。”云轩规规矩矩地叩安,跪在地上,并未起身。
“起来说。”杜百年也当昨天啥事也没发生,指了堂下黄花梨的硬木椅子,命云轩坐。
云轩瞄瞄椅子,连个软垫都没有,他还是站着更好。
“斐王爷谋反了。”云轩看着杜百年道:“而且斐绍也参与其中。”
“什么?”杜百年被茶呛了,云轩忙过去替爹顺气,同时高声命风前进来禀告。
风前进来跪下,把到的消息又禀告了一番,而且特意提到斐世子斐绍去了安溪,安郡的肃王爷联络、勾结。
“去了安溪。”杜百年很快镇定下来,问道:“小墨去天山,是不是走得此路,小墨可到安溪了吗?可见到绍儿了?”
风前低头禀告道:“凌公子昨夜倒是宿在安溪,至于是否与斐世子有所联系,属下不知。”
“去查!”杜百年冷喝道:“若是小墨或是绍儿出了一点儿差错,你们的脑袋就都不用要了。”
“是。”风前叩头一礼,告退出去。
杜百年琢磨了一下,目光落在云轩身上,忽然轻喝道:“跪下。”
☆、同殿称臣
杜百年一声断喝,云轩尚未来得及跪落,杜百年已是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云轩跪下去,不敢稍动。
“你个无情无义、忤逆不孝的小畜生!”杜百年戳指骂道:“你明着答应老子要将绍儿寻回杜家,背地里却处心积虑地要置绍儿于死地。”
云轩的耳朵嗡嗡做响,他爹这一巴掌不仅打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痛,便是心里也觉痛楚难当,尤其是爹的话,更是字字诛心,让他委屈,更感愤懑。
“爹误会儿子了。”云轩抬头去看杜百年。
“你还敢跟老子狡辩。”杜百年狠狠地一巴掌再落到云轩脸上,将他的话全部打回腹中。
“今日之事,是不是早已在你的算计之内,逼反了斐家,顺便将绍儿斩草除根!即便绍儿与你非是一母所生,却是我的亲骨肉,你的亲兄弟,你怎能如此狠心,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爹放心,儿子怎敢让爹白发人送黑发




飞泉鸣玉(NP) 分卷阅读110
人,儿子可用性命担保,绍儿一定无事的。”云轩轻轻用舌头舔舐了一下唇边的血,咸腥。
“你用性命担保?老子早该活活打死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畜生,得你处处要逆老子的意,和老子作对。”杜百年更是暴怒,一脚踢过去,将云轩踢倒在地。
云轩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险些喷口而出,他强咽了下去,默默地跪起来。
“便是你与绍儿无情,朗儿与你可是自幼的手足,你为了与老子谈条件,就敢断了他的手腕,如此不顾手足亲情,让老子如何信你?”杜百年再骂。
“若是儿子自断手腕求爹,爹怕不肯一顾,儿子才出此下策。”云轩缓缓地道。
“云朗也是母妃之子,他就是受了些苦楚也是为母妃尽孝,尚有爹疼惜,又有何委屈?”
云轩说完,叩首为礼:“朝中事急,儿子先上朝议事,待国事处理完毕,儿子自当回府听凭爹爹教训,任爹发落。”
云轩再叩首下去,起身,退了出去。
杜百年愣在当地好久,才气得将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这小畜生,是要气死老子吗?还反了他了。”
“王爷,您怎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夫人挑了珠帘进来,劝杜百年:“大少爷贵为一国之相,您总该给他留些脸面的。”
“滚,不用你在这里嗦。”杜百年气得一甩袍袖,进屋里去了。
小夫人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瓷片,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慌忙挑了帘子又出去了。
杜百年坐在椅子上生气,琢磨着待云轩回来,如何地打烂他的皮,才解心中之气。
“儿子若是自断手腕求爹,怕爹尚不肯一顾。”云轩的话忽然响在耳边,杜百年气怒之时,并不曾看儿子的神情,不知云轩说出这句话时,该是怎样委屈的神情。
杜百年想起往事,气怒终是消散了一些:“这父子果真是前世的仇家,罢了罢了。”
云轩出了爹的院子,仍觉心口很痛,气血上涌,好不容易才运了内力克制下去了。
在回廊里相侯的云朗、云逸、云昭,小孟和子若,都看出云轩脸色有异,心里都猜想他怕是又受了杜王爷的责罚,怯怯地都不敢作声。
“大哥,您脸色不好,可要回房休息吗?”云逸先欠身道。
云轩淡然一笑,恍若无事。“朝中出了一些事情,爹心情不好。你们去给爹请安后,早些朝事吧!”
云轩回到房中更衣,风前过来奉茶,云轩却是一口鲜血吐出来,将风前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云轩摆摆手道:“不要声张。”
“是。”风前欠身,将理石砖上的血迹拾了。
千锦进来侍奉云轩用饭。云轩没胃口。
云轩沉着脸,俊郎的轮廓微微有些变形,右侧的脸颊红肿一片。
千锦自到杜家,已是不止一次看见云轩被打。他很是觉得不可思议,似云轩这样的儿子,杜王爷到底还有何不满呢。
只是心里确实有些解气,想起他加之自己身上的那些痛楚和羞辱,真是巴不得杜王爷再多揍他几顿才好。
“怎么,我被爹打了,你高兴吗?”云轩仿佛看出千锦的心思,喝着茶,淡淡地问道。
“千锦不敢。”千锦慌乱地欠身,猛地被人道出了心思,千锦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我房里的人,就该与我荣辱一体,若是连这点思量也没有,这么多年的书也是白读了。”云轩似是教导,也似在威胁。
千锦脸红了,心里却是不服气地道:你褫夺我千家的产业,将我纳婢为奴,任意□□,如此深仇大恨在心,你还强求我不着神色,以德抱怨不成?
云轩自桌案上递了本书册过来:“今儿将这些字临熟。”
“是。”千锦接过来,这是一本手抄的孝经,秦体小篆誉写,结字端庄、章法自然、布白工整,笔画圆润、曲折勾勒,想来是极了心血。
“跪着临写。十遍。”云轩吩咐。
千锦不由又是气苦。这么厚的册子,小篆笔画繁多,又要跪着临写十遍,总要四五个时辰方可。
“若是临写得不像,一个字十下板子。”云轩挥手命退。
千锦忍着气退下去。
宝儿和霜儿来给爹请安。云轩命两人去学堂听课。
“听说锦儿爹爹学富五车,是状元之才,我和霜儿就在锦儿爹爹身前受教如何?”宝儿一本正经地向云轩禀请。
“锦儿爹爹,两个小崽子,嘴倒是甜。”云轩淡笑:“这件事稍后再议,先去学堂吧,若是先生告状,可仔细你们的皮。”
云轩入朝,比素日提前半个时辰,朝臣已到了大半。
三姓王爷谋反之事,已惊动京城。叛军集结在安郡,尚未动兵,已向朝廷递了谈判的折子。
安郡离京城不过二百里,若是骤然发难,倒是祸事。
不过紧邻安郡的乐郡既是京畿门户之地,亦是杜王爷属地,一向由杜云朗麾下将领镇守,犹如铜墙铁壁,故此,安郡叛军,未敢轻易发兵。
云轩到来,众人忙问丞相大人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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