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泉鸣玉(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心妖濯濯
只是原本云轩留下的,是忠于朝廷之人,如今云轩再度清洗,则是只留下忠于自己之人,云轩意图逐鹿之举,蓄势待发。
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人人均可坐得。沧桑变幻,朝代更迭,子家夺了李家的江山,李家夺了赵家的江山,不过都是几百年。如今杜家要夺子家的江山,也不过是几百年,后世子孙总有守不住或是不想守的那一天。
就如同现在的子易。对于子易来说,江山于他,不过就是高高庙堂和窗外的蓝天,什么权力富贵,都不及云轩一笑。况且若没有云轩,也没有有宋的繁荣和强大,没有黎民百姓的安康,这江山也早在十年前,就改姓董或是不知道什么姓氏了。
云轩和凌墨沐浴更衣,躺在床上。云轩轻轻拥着凌墨,微闭了眼睛:“墨儿这一天累吗?”
凌墨轻轻“嗯”了一声。云轩的手握了凌墨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是柔软、温暖。
“丞相累吗?”凌墨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云轩的掌心。
云轩握了他的手指:“累。易儿大婚,本是我一力促成。”云轩略顿了一下:“我原本行事,从不言悔,今日倒是有一种莫名的悔意。”
凌墨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道:“丞相对皇上,情深。”
云轩睁开了眼睛,凌墨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睫毛轻轻颤动,手指也想从云轩的手掌力抽出来。
云轩握紧了凌墨的手。
“我与易儿几经生死,早已结为一体,固然情深。”云轩凝视着凌墨的脸:“我与墨儿荣辱与共,夫妻一体,也绝不相弃。”
凌墨睁开眼睛,目光就陷入云轩深邃的眼眸中。
“这辈子,我对你或是对易儿,甚或千锦,都注定亏欠,却也只有等来生再还了。”云轩的唇吻上凌墨的唇,身下也热了。
丞相大人不论怎样深情款款也不过是转瞬即逝,霸道才是他的根本属性啊,凌墨心道,总算你还知道亏欠我等三人就好,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虑其他,丞相大人已经开始攻城略地了,他得配合着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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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之下,千锦坐在暖阁内,命水儿掌了琉璃灯,仔细欣赏那把古琴。
万金不换的宝贝。千锦用手摸着琴弦,满心欢喜,远观近看,喜不胜。
水儿很久没看到过自家公子如此开心的样子了,不由也跟着高兴。
千锦自幼喜欢抚琴,而且颇有天分。只是可惜,他一出生,便注定要承袭千家的祖传技艺,他必须用更多的时间去练习、钻研石刻。
其实千锦并不喜欢石刻,即便他天生就有一双巧手,而且在石刻上更有着惊人的天赋,所以他即便没有用十分的努力,依旧抵得他人百分的成就。
可这依旧不能让他的祖父完全满意,他的祖父希望他可以成为千家石刻技艺最杰出的那个人,登上别人从未到达过的石刻顶峰。
他不希望千锦心又旁骛。所以,他反对千锦抚琴。千锦只能偷偷地练琴,用一块木板来模拟,或者将一块块美玉雕琢成琴的形状,来满足心中的那份渴望。
随着千锦的石刻技艺越来越湛,越来越得到爷爷千晓生的褒奖和夸赞,千晓生慢慢也不再完全干涉千锦抚琴,只是吩咐他要分得出轻重,抚琴只是养性,石刻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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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
千锦对爷爷的吩咐诺诺,并求母亲为他物色了一把古琴。而他最梦寐以求的,却是眼前的这柄焦尾亲。
这是琴中圣物,据说是上古传下来的宝物,更是几百年前琴圣的爱琴,并随着他的离世而失踪。
千锦第一次见此琴时,简直是惊为天物。只是那不菲的价格只能让千锦望而却步。这也并非是他千家出不起这个价钱,只是祖父以为不值得花而已,千锦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去。
千锦以为,他此生都与此琴无缘,哪知却在今日又见到了它,且还能拥有它,随意赏玩、弹奏。
这琴自然是云轩送他的。云轩让他弹奏一首离殇之后,就将此琴赏了他:“弹得还成,拿回去仔细再练吧。”
千锦抱着这琴回到自己院子,还有些喜不自禁。他自然是十分纳闷,怎么云轩就知道自己爱琴呢?
千锦不由又想起往事,那一年,他和父母被董林派去的人截杀,他逃跑时,怀里还抱着母亲买给他的古琴,虽然比不得焦尾贵重,亦是千锦的心爱之物。
只是可惜,那琴后来被匪徒一刀砍断。千锦想起往事,瑟瑟发抖,他还记得他把匪徒自叔父身下拽出来时,是多么恐惧,多么绝望,而那匪徒却还要戏弄他,用长刀假装劈向他的脸,他吓得生生昏死过去。
“你不能杀他。”云轩穿着长袍,戴着斗笠拦在他身前:“董大哥要想杀他,除非先杀我。”
前面的话,千锦没听清楚,但是那一句“你要杀他,除非先杀我”的话,千锦至今记得分明,那果真是云轩的声音啊。
也许,云轩那时看到过断琴,所以至今还记着。不知这焦尾古琴,他是何时得来,亦或本来就是他之物,亦或是旁人借花献佛,云轩又把它给了千锦。
千锦焚香净水,端坐抚琴,琴声平和悠扬,在夜色中犹如仙乐飘飘。
其实,只要云轩想,他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带给千锦快乐。
千锦便是刻薄的性情,却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更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云轩和凌墨在一起,才是般配。千锦想象着,云轩和凌墨并肩而立,江山如画。那自己呢,也许只默默站在他们身侧,就好了。
千锦不慕名利,亦不喜张扬,更不喜欢争夺,他其实只是一个最恬淡的性情,安静平和,别来刻意地欺负我,就好。
千锦忽然想起自己怀孕的事情,相像着自己肚子大了时的样子,他不由苦笑,却并没有真得觉得羞愧,反倒有一种丝丝的甜蜜。
孕育生命,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无论是女人或是男人,而男人也能生子,这岂非更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吗?
而且,这是云轩的孩子呢。一定会像宝儿、霜儿那样乖巧、孝顺、机灵又可爱。
悠扬的琴声也传进了云轩和凌墨的耳中,云轩随着琴声的节奏在凌墨的身体里弹奏。
凌墨又痒、又痛,又是好笑:“丞相……喜欢这琴声吗?”
云轩“嗯”了一声,将凌墨换到自己身上:“这是千锦所奏,他的琴艺倒是拿得出手。”
凌墨借机缓着体力,并不肯动:“那墨儿陪丞相多听一会儿可好。”
云轩才不上凌墨的当:“你还是趁着这音律乖乖地侍奉本相,否则本相可要罚你含冰了。”
凌墨无奈,只得随着那音律辗转起舞,让他家云轩大人尽情享受。
天亮的时候,凌墨还觉得浑身痛,不想起。云轩笑道:“那你就再多躺一会儿,你今儿的请早,本相给你了。”
若是以往,凌墨最少要早起大半个时辰的,沐浴更衣后,要来云轩的院子侯着云轩起床,侍奉他更衣,给他请早。
凌墨听了云轩的话,就闭上眼睛,再躺一会儿,觉得这扶妻之后,果真是有好处的,可以赖床了呢。
云轩昨儿也了千锦请早,所以他也不急着起来,用胳膊抱了凌墨,沐浴着晨曦,再静静地躺会儿……只是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直到风前在门外高声喊叫:“大少爷、凌公子得起了,夫子一大早进府了。”
云轩和凌墨被讨厌的风前弄醒,才发觉两人竟是都睡过头了,不由都有些不好意思,凌墨就更不好意思,埋怨云轩道:“都是丞相昨夜贪.欢……”只是说了这一句,就不说了。
云轩淡淡一笑:“新婚燕尔,自是难。”却扬声骂风前道:“一大清早地喊什么喊,再乱喊乱叫,就罚你一辈子不许说话。”
门外立刻静无声息了。
云轩半躺着,等着凌墨拾齐整了,才抬手抬脚,由着凌墨侍奉他更衣,又等着凌墨侍奉他穿鞋。
“丞相大人您能快点儿吗?”凌墨忍着气:“一会儿去晚了,不怕夫子念你吗?”
云轩还是笑:“夜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功夫?”
凌墨无语了,他家丞相大人要是耍起赖来,还真有许多歪理呢。
凌墨确实有些多虑了,待他和云轩去得堂上,才发现今日夫子来见的主角不是他,也不是他家丞相,而是四少爷杜云昭。
“看看,看看。”夫子让云昭站在众人之前,指着他让众人看,杜百年、云朗、云逸、云和子清就把目光都落在云昭身上,把云昭看得有点儿毛骨悚然,他去看小孟,小孟在旁边笑得跟朵花一样,频频点头。
“才华横溢,才华横溢啊!”夫子连连夸赞。
侍立一侧的云朗将两张纸笺递给云轩,云轩接过来一看,第一页上是一首诗:“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第二页上也是一首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是宝儿和霜儿的字迹。”云轩低声问:“这两首诗莫非都是昭儿所做?”
云朗点点头,低声道:“魏夫子昨夜见了这两首诗,惊为绝句,今儿一早就冒昧前来了。”
“藏龙卧虎,藏龙卧虎啊,少年英才,少年英才啊!”魏夫子连连感叹,杜百年是又惊又喜,反反复复地打量着云昭,开始觉得昭儿是个宝贝了。
“这两首诗都是你所做?”云轩问云昭。
云昭这个心虚,他很后悔,昨夜干嘛答应替宝儿和霜儿作诗呢,所以他就把王安石的诗随便背了两首给宝儿和霜儿,这下惨了,露脸了!
好在刚才宝儿和霜儿向云昭通风报信的时候,云昭已经偷偷先问过小孟了,本朝或是前朝,有没有一个叫王安石的政治家、散文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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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很肯定地告诉他,没有,所以,云昭才不至于在此时落荒而逃。
“就算……是吧。”云昭还是有些犹豫,脸也红了,自己这算不算是剽窃、侵权啊?自己这明明就是文贼啊,文贼也是贼啊。
“现在已到秋日了,过几天就是赏菊盛会,还说什么春风又绿。”云轩怕云昭太过得意,失了谦虚,故意挑毛病:“你且再做一首秋日的诗来,请魏夫子指教。”
云昭犹豫了一下,在脑中回想着他还记得的描写秋天的诗句,忽然目光一亮,背诵道:“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澄鲜一色秋。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幽幽!”
“好!”魏夫子第一个叫好。“好!”杜百年也赞了一声。小孟立刻举起巴掌“啪啪”地拍起来。子清也立刻附和着拍起了巴掌。云朗和云逸和云只好也跟着凑热闹、拍巴掌。
云昭就分外心虚了:“昭儿随便念的。”
原来云昭倒有这种天分,云轩也很高兴。只是高兴着高兴着,忽然问道:“那么说来,昨夜宝儿和霜儿的课业,是你帮他们做的?”
云昭傻了,小孟也愣了。屋里的气氛变了。
“夫子尚未用早饭吧?”杜百年忙对魏夫子打哈哈。
“正是,正是。”听杜百年一说,魏夫子确实觉得自己饿了:“冒昧打扰,冒昧打扰。”
“魏夫子不必客气,上我的院子吃去吧。”杜百年请魏夫子出门,两人并肩吃早餐去了。
云轩在堂上正首的位置坐了,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立得更加笔直了。云昭的腿有点儿哆嗦了。
“才华横溢、卧虎藏龙啊。”云轩淡淡地道:“敢帮着宝儿、霜儿在课业上作弊,敢捉刀代笔,替自己的侄儿们蒙骗师长了!”
云轩“啪”地一拍几案,云昭吓得一哆嗦,小孟扑通就跪下了:“是小孟的主意,请大哥重责!”云昭只好也挨着小孟跪下了。
“真是你的主意?”云轩看小孟:“是不是打量着伯母要来了,我不敢拍你是吗?”
小孟摇头:“小孟不敢。这次,确实是……昨儿都夜深了,宝儿和霜儿非在屋里逗着决儿玩,不肯回自己的房里去,我一催他们,他们就说做要作诗,再找灵感……可那也太耽误和和昭儿,我们……那啥……良宵苦短……”
小孟说得含混,但是所有人都听懂了,云昭气得想去缝上小孟的嘴,说谎都不会吗,你个蠢东西!”
“传杖!”云轩也不想听了:“云朗打小孟三十大板!”又微侧了头,吩咐侍立他身侧的凌墨:“你去给我重重教训宝儿、霜儿,也打三十板子!”然后又吩咐云逸:“你也去拿戒尺来,打昭儿的手,也是三十下。”
等着凌墨告退下去,云朗和云逸开始噼里啪啦打小孟和云昭的板子,云轩才有时间喝口茶,这家里闯祸的人太多了,幸好,打手也不少。
“你们两个仔细看着。”云轩也没忘一直侍立在窗前,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云和子清:“任谁敢犯了家里的规矩,都别想着能躲过去!”
“清儿不敢!”
“儿不敢!”
☆、116|凤女为凰
皇上大婚,太庙行礼,正式封后之后,依制要停朝三日。皇上听朝,朝中百官却不能休假,只是朝堂议事之所,便转到丞相府来,身为丞相的云轩就更忙了,除了批复各种奏折,还要接待百官。
今日又是忙到日落时分,百官散去,云轩才能歇口气。
偏厅之内,凌墨带着子清还在整理、汇总,分门别类今日递上来的折子,或请云轩亲自过目,或是发到相应的部门去批复,再将批复的结果,向云轩禀告。
凌墨做这些事情驾轻就熟,难得的是子清,似乎也特别有此方面的天赋,凡凌墨交由他手处置的文牒,丝毫不乱不错。
云轩品了一口茶,觉得无味,吩咐凌墨去煮茶,留子清一人在长条书案上处理、批复公文。
凌墨奉上茶来,云轩将几份紧要的边关文牒处理了,决定“停朝”,净了手,专心致志地喝茶。
凌墨似以往般侍立云轩身侧,等着为云轩填茶。
“你也坐。”云轩淡淡笑道:“其实煮茶这种事情,以后你不必亲自动手的,只是本相喝别人煮的茶委实难喝。”
风前正在旁侧轻手轻脚地整理文牒,听了云轩的话不由伤心,小的为您煮了十几年的茶,哪回也没见您吐过啊?如今有了“夫人”,却是连我煮的茶都嫌弃了。
子清主动加班,手里的一份奏折,他反复看了两遍,还是择出来,奉给云轩道:“大哥,您看看这份折子。”
这是一份地方府衙呈送的折子,一户独孤姓氏的人家想要申请重新修建祖祠。像这种地方事务性的奏折,一般只由户部和礼部盖个章即可,但是这份折子上,赫然多了一份御史院改签的签章,且是箫御史的章子。
云轩打开折子看了箫御史的批复,只有四个大字:逆臣之后,不得建祠。
云轩仔细想了想。这独孤一族被贬还是大概五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先皇尚未登基,正与先先皇后之子夺嫡。先先皇后正是复姓独孤。
先皇是侧妃所生,独孤皇后想要扶亲子继承大统,百般陷害先皇,还害死先皇生母,后先皇出奇制胜,赢得皇位,斩杀了独孤皇后之子,又将独孤皇后贬为庶民,白绫赐死,不得葬入皇家陵地。而独孤一族亦受牵连,宗庙被毁,族人被迁。
先皇暮年之时,一心向佛,对自己年轻时的一些行为,深感愧疚,曾下旨恢复独孤皇后的封号,并改葬皇陵。但是被迁贬的独孤一族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补偿。
独孤一族在贬地繁衍生息,不断垦荒拓土,建设家园,如今也小有规模,子孙中亦不乏才华出众之人。故此向地方州府申请建祠。
地方州府同意了独孤一族的申请,逐级报备,都获通过,却是在监察院碰了钉子,被箫御史朱笔驳回。
“逆臣之后,不得建祠。”云轩淡淡一笑:“箫御史果真是衷心耿耿、刚正不阿。”
云轩将折子扔还给子清:“按箫御史的意思,发回去吧。”
子清恭声应是,也是笑道:“成者王侯败者寇,箫御史的意思也是不错的。”
“多话。”云轩轻斥。子清俊逸又乖巧,办事也利索伶俐,偏云轩就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子清本想恭维丞相大哥几句的,偏又讨了没趣,只得讪讪然告退下去。
云轩端了茶,轻轻品着味道,这箫御史,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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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锦要出门,来护送他的是一个长得颇秀气的少年:“属下十七,见过千公子。”
“十三呢?”千锦问。
“十三师兄另有差遣。”十三笑答。十三很爱笑,只是这一句答了等于没答。
千锦坐马车去报国寺,今日是他为先父母做法会祭祀的日子。十三递给千锦一张银票:“大少爷赏的,让千公子再多布施些香火钱。”
早上出门的时候,云轩吩咐风前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给千锦以做布施。百两纹银布施,已是不菲。如今却又遣了十七另作打赏。
千锦接过银票,看了看面额,竟是通兑的三百两的银票,足顶云轩院子一月花销了。千锦不由惊疑,不知道这笔款子云轩是如何得来,难道云轩在外另有私产?
这当然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云轩是一朝之相,哪能没有一些特别的进账。
千锦琢磨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向杜王爷透露一下下。唉,自己实在太坏了。
报国寺主持亲自迎至山门。都说丞相门前三品官,就是丞相的贤妾,依旧是高高在上,为人所奉承攀附,甚至佛门清净地,亦不能。
千锦祖父在世时,千锦曾随祖父多次到过报国寺,主持亦是亲自出迎,不过是迎于正殿之外而已。
大富贵与大权势,依旧不能比。
千锦和煦有礼,奉上一张百两银票,捐赠香火,主持合掌谢过,千锦再奉上一张三百两银票:“先严、先慈的法会,就拜托主持了。”
主持见了银票,再次连连合十:“千公子孝感动天,老衲钦佩,千公子放心,令先严、先慈的法会,杜丞相已经亲自来吩咐过,一应事宜,均已安排停当,只等千公子验看,再按千公子之意休整就是。”
原来丞相大人倒是亲自来过了。千锦有些许意外,这几天他不是很忙很忙也很累很累吗?便是那种事情,都不曾再整夜整夜的折腾了,千锦承恩,也觉轻松不少呢。
佛门清净地,自己怎想到那些事情上去了,千锦有些惭愧,轻咳一声,道:“有劳主持了。”
所有的事情果真是安排得非常令千锦满意,尤其是一簇簇摆在灵堂上的金黄色鸢尾花,正是千锦的母亲生前最喜欢的。
千锦拈了一支,水灵灵的花瓣,新鲜柔嫩。只是如今却并非鸢尾花当令时节。
“这是杜丞相今日一早命人送来的,好几十盆呢,开得正好,想来是运自暖室的。”主持也很喜欢这些娇艳的鸢尾花:“老衲命僧众们刚刚剪下来的。”
千锦对主持的话“哦”了一声,思绪却飘远,那夜醉酒,自己在云轩怀里胡话,曾说过要送鸢尾花给娘的,想来又被云轩听了去。
主持又宣了一声佛号,想不到冷血无情的丞相大人,对自己的妻妾倒也是有情有义,即便扶了凌将军为妻,对这个贤妾也是不差的。
千锦在知客堂焚香净手,在殿外的空地上跪了,小和尚摆上香案,放上木鱼,再放一卷经书展开,请千锦默诵。
千锦默诵着经书上的文字,法事殿内的高僧们开始做法会,为千锦的亡父母诵经祈福。香火袅袅,梵音浩浩,千锦的心中也是一片空明,自从千家遭难,千锦第一次觉得心平气和。
子易放假三天,说不出的闲适快活儿。他在温泉池中畅游,又去花园中赏花垂钓,正午阳光最足的时候,躺在水榭的暖阁里,听萧妃抚琴,看皇后卫夕瑶舞剑,碧荷如今虽已升了妃位,不过是占个名额,她依旧是随身侍奉子易,没有丝毫嫔妃的架子。
碧荷拿了草莓,一颗颗喂到子易口中,偶尔也挑一两颗不够红不够鲜艳的,放进自己嘴里。
一身宫装的子衿跪在子易脚下,为他按揉双腿。
子易觉得子衿的按揉手法很棒,非常舒服。啊,碧空如洗,云卷云舒,若是不想朝中上上下下那些烦心的事情,如此无所事事也是一件乐事。
一曲罢,卫夕瑶也了剑,递给丫鬟,和萧妃一起向子易福礼。子易摆摆手道:“你们也累了,过来吃些水果。”
子易又对子衿道:“你也起来吧,你虽是不喜欢吃草莓,苹果却是爱吃的。”
子衿一时无语,半响才福礼道:“婢子多谢皇上,还记得这些。”
子衿本是子易的堂妹,小的时候,也在一起玩过的。就是敏王爷未落罪前,子衿也偶尔进宫走动。她嘴甜,又最有眼色,子易倒是对她也另眼相待,在所有的堂兄弟姐妹中,子衿也算得圣恩独宠了。
所以子易还记得子衿不喜吃草莓,只喜吃苹果的。
子易微微一笑:“你这身份再如何改变,到底也是朕的妹子。你父王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你也受了不少苦楚,算是罪孽已清,如今你在朕的眼中,依旧还是当日那个愿意和朕说真话的小丫头,不过,许是你心里可能还有些怨恨朕罢了。”
子衿忙屈下一膝道:“婢子不敢,婢子深受皇恩再造,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对皇上绝没有半分怨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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