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心理(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Seth
关礼晏咬牙切齿,自从离开了孤儿院他还从来没被人这样说教过,但是他又不好反驳,他拎起自己的衣角闻了闻,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吸烟,所以从来也没觉得烟味有多呛人。他看了一眼,站起身来把衣服脱了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换上,又坐回了床边。
然后就默默地看简行教吃饭,他的动作很慢,比关礼晏自己照顾的时候表现的还要耐心,也不知道那个简单的滔汤的动作重复了第多少,简行松开的手让她自己来。
对着简行眨巴了两下眼睛,便自己动了起来,她的手有点不稳,滔好了汤之后还在颤,一勺子汤,到嘴里的时候只剩下三分之一。
“做的很好,就是这样,再来一次。”
简行不断重复的鼓励,似乎也很高兴,这顿饭吃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但是一点情绪也没有。
大概是好久这样持久的动作了,吃晚饭没一会就累了,简行又哄了她一下,她就安静的倒下睡觉了。
“为什么你要呆在那家小诊所?”
简行在给掖被子的时候关礼晏突然问。
简行的动作滞了一下,苦笑着想,为什么最近总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那我应该在哪儿呆着?”他反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带去过很多很好的医院,那里的医生都不如你。”
“这算是夸奖吗?”简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起了关礼晏第一次到医院劈坏他的桌子的情景,这和他的夸奖实在是搭不上边。
关礼晏原本还想说什么来着?他自己都忘记了,他还是第一次看简行这样笑。他一直觉得简行是个特别冷漠的人,即使他照顾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温柔,他的神情大多是冷漠,那极少的一部分则是冷笑和尖锐的嘲讽。
关礼晏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笑起来真的好看。
简行显然不属于那种阳刚气息十足的男人,也不是阴柔的那种漂亮,而是斯斯文文的,他的五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轮廓不是特别的深,鼻子不是特别的挺,眼睛不算大也不算小,总之也说不上是俊秀,要说特别的,也就是皮肤白了一些。但是如果他走在路上,关礼晏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很多人愿意多看他几眼,因为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纯净的气质,当然,这种气质本身和他尖酸刻薄的说话风格是没有什么本质上的联系的。
“喂,我走了啊。”
听到说话声关礼晏这才回过神来,发现简行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忙跟过去。
“谢谢你过来。”
简行把手搭在门把上,没有扭动门把,而是又转过头来“我还是那句话,最好把送到医院去,你一个人没法照顾她。”
关礼晏低下头没有说话。
然后他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的考虑简行的提议。
当一个人过得太舒适了,他又会常常忘记,好日子和霉运同样也是会有尽头的。
简行早上刚刚还在想腿上那块淤青怎么还没消完,下晚的时候就在诊所的门口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
而车主显然完全没有一点自觉性,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连人带车往小诊所的门前一堵,如果可以,简行此时真的不想出诊所的门。
“左先生有何贵干?”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左岩微微一笑拉开车门“载人吃饭。”
简行狐疑地看了左岩一眼,心想几日不见怎的转了性,还是说,左岩有个温和体贴的双胞胎兄弟?
“无功不受禄。”
他回了一句,不是玩笑,是真的不敢去。左岩立即沉下脸来,简行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犯贱,人家温和的时候看着不习惯,板起脸来他倒觉得亲切了。
左岩也不说话,当然,拉开车门的手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简行撑不下去了,随着围观的人数成倍增加,简行一咬牙一低头钻进了副驾驶座。
左岩开着车到了市区,还是上次简行请明川吃饭的那家西餐厅,餐厅经理照例出来迎接,简行才恍然,低声问。
“这也是你的地方?”
左岩点头。
西餐厅生意很好,不过左岩已经事先订好了二楼靠窗的位置,那显然是全西餐厅最好的位置。
简行依旧点了鹅肝,这家店的鹅肝味道做得非常好,然后又要了几份左岩推荐的菜,既然这家店是他的,那么店里那些菜比较好他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简行从来不是多话的人,左岩显然也不是,不过没有语言的交流两人也不显得尴尬,因为用餐的时候完全可以专注于食物而非共同进餐的人。
在餐后甜点上来之前,西餐厅的经理亲自推着盛满了鲜花的餐车送来一瓶红酒,简行原本想对于这番华丽的开场表示不屑,却在瞄到酒瓶的时候视线定格,那是一瓶1961年的petrus。
“看来你也识货。”左岩接过酒瓶,亲自给简行倒上。
简行接过酒杯,先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也不急着品尝,而是放在一边开始欣赏起它的色泽。
一瓶陈年红酒应当在开瓶之后倒在洁净的容器里,让它和氧气充分接触,这个时间大约在十分钟左右,待它浓郁的香味就流露出来了才能开始品尝。
左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品酒的动作。
“你为什么要呆在这个小诊所?”
简行从酒杯后面抬起头来,苦笑,为什么最近总是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就好像他不应该呆在这里似的。
“怎么,左先生不待见我在你的地方呆着?”
“不是,只是有点好奇。”
在他的地方,他当然让人去查过,但是在当地简行没有任何亲戚。人总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如果不是出生在这里,是人都会向往高处爬,往繁华的地方走,但是这样一个人,他看起来明显受过良好的教育,从他的花来看,家世应该也非常不错,却又为什么要隐没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或者说,他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然后两人开始专心致志地品酒。
“这是昨天一笔生意的意外获。”期间左岩只说了这么一句。
简行看了他一眼,也算是知道了今天他请自己出来吃饭的原因,原来重点就是这瓶红酒了,同时又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一个黑帮老大要找自己这么一个称不上熟识更算不上朋友的小诊所神科医生来陪他品酒,不过管他呢,这真的是一瓶好酒。
1961年的petrus啊,那是现在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
被称作酒中王的petrus的最好年份酒,产自法国最好的酒庄波尔多,有人甚至将petrus比作手工制作的劳斯莱斯,其实这并不夸张,为了酿造出品质最优的petrus,他们采用100%的梅洛葡萄,这种葡萄皮薄、早熟、甜度高。他们甚至宁愿剪去多余的葡萄枝,以保证剩下的普通能够充分的吸到阳光和养分,宁愿牺牲产量也要保证葡萄酒的品质,采摘的时候则集中在2-3天的下午完成。
有的人说petrus是一生只喝一次的葡萄酒,想到这里,简行不由得想笑,一生一次,却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分享了。
两人将一整瓶的petrus喝的滴酒不剩,简行撑着脑袋,微微有些醉意,不是被酒醉的,而是被酒香醉的。
服务生送来了甜点,然后两手交握在身前站在一边,简行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有点惊艳。
虽然男孩不符合简行想要的年纪,当然餐厅不可能雇佣未成年的童工,不过长得十分细,简行在心内赞叹餐厅的水准之高,连服务生的长相都如此上乘。男孩面带微笑,简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左岩发现简行的异常,顺着他的余光看过去,不由得怒从心起,刚才品酒时候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原本今天是他的生日,昨天又得了这瓶好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没想到明希,也推掉了所有应酬,就想要和这个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又无趣无味的冷漠男人分享,然而他却这样......
“变态!”他的声音不高,却也没有刻意压低,于是刚好周围的几桌客人和服务生都能听到。
一下子周围安静了下来,服务生看着简行,惊恐间带着不知所措。
简行转过头来,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冰冷,半晌,他用不高也不低的声音回道“我本来就是变态,我从来也没有否认过,现在是您在请一个变态吃饭,或者说,您只是想来侮辱我一下。那还真是让您破了。”
6700美金一瓶红酒,简行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尊严竟然昂贵至此。
他的声音里也透着冷笑,然后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失陪!”
市区不同城郊的清冷,到了夜晚处处是灯红酒绿。
夜风扑面而来,裸露在外面的手指很快就麻木了。
站定在路边,看着一张张陌生的笑颜,简行突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哎呀真是的,站在路中间做什么呀?”
简行的肩膀被撞了一下,他回过神来,也没有去追究那个娇嗲的生源,而是伸出手来拦了一辆的士。
他打开车门弯腰刚要进去,手腕却被一把拉住,这个情形似曾相识,简行不用看也知道拉他的是谁。
“对不起。”
如果一个人总是说对不起,那就代表这个人总是做错事;如果一个人总是接受别人的道歉,那就说明这个人常常受伤。但是心已经死了,别人再在上面剐两刀又有什么区别?痛不会加深,伤口也不会愈合。
“放手。”他想甩开那只手,无奈对方力气太大。
“我送你回去。”左岩说。
“不用。”
“喂,这位先生你到底走不走呀?”出租车司机最先失去了耐性,还没等简行回答,左岩长腿一伸猛的一脚踢关上车门。
“滚!”
出租车司机待要发作,然而探出头来看清了左岩的面容又迅速缩了回去,发动车子一溜烟地就冲了出去。
左岩终于松开了简行的手,他出来的时候匆忙也没有知会餐厅里的服务人员,此时只能自己去把车开出来。他走了几步还回头看看,简行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在繁华的夜色中显得异常孤寂。
等左岩把车开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应该站在这里的简行不见了踪影,他也不顾跟在他车后等着开出去的车子,将自己的黑色奔驰就地一停就冲了出去,他在道路的左右看看,也没有寻到要找的人,后面的车喇叭响成了一片,他抓住身边路过的男人的衣领。
“看到刚才站在这里的人没有?”
“没有,没有……”路过的男人被他吓了一跳。
这时候餐厅的经理也跑了出来“左先生,您怎么了?”
左岩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男人丢下,一脸挫败的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左先生……”餐厅经理战战兢兢地叫道“这个……”
印入眼帘的是一条驼色的围巾。
“似乎是刚才那位客人落下的。”
左岩接过来抓在手里,围巾是进了餐厅就解下来的,摸在手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和他的主人一样,冰凉凉的。
左岩在简行家楼下等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才终于在昏黄的街道的另一边看到了那个清冷的身影。
简行真的是走回来的。
“我……”
简行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
就在左岩以为简行不会理会他的时候,简行突然在他们那栋住宅楼的门口停下了脚步“上来吧!”他说话的时候头也没回,但是左岩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本来就是啊,这里除了他和简行就没有第三个人了。
左岩不敢应声,默默地跟在后面上了楼,这是左岩第二次进简行的屋子。简行的屋子一如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般干净而又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坐到里面去,把衣服脱了。”
“啊?”左岩下意识地发出个单音,他突然觉得自己晚上是不是喝醉了,所以脸上的热度才会如此的高。
简行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自己先进了房间开了暖气,又开始翻他的抽屉“上衣脱了,我给你拆线,有十几天了吧。”
“哦”左岩觉得他自己就像个孩子,听了大人的吩咐,一丝不苟的乖乖执行。
简行的房间不大,里面搁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个电视柜,他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另一个房间被装成了书房,电脑和书籍都在那里。简行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在房间里倒还活动自如,现在多了个身材高大的左岩,房间一下子变得小而拥挤。
简行皱了皱眉头,让他坐在床上别走来走去的乱动。
左岩依言坐下,他将外套丢在一边,然后脱下里面的衬衫,露出健康漂亮的麦色肌肤,他的身体应当是长期经过系统的锻炼,所以肌肉的分布既均匀又漂亮,在腰侧的地方,扭曲着一条缝合的刀伤,显然缝合的技术不是很过关,伤口实在是难看的可以。
简行的房间里没有椅子也没有凳子,这是左岩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的事情,所以左岩上一次是蹲着的,这一次,简行是蹲着的。两人调了个个,想到这里,左岩不禁有些想笑,不过,他没笑出声。
他低下头,简行的头发有些长,完全遮着了额头,所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头柔顺的黑发,连耳朵都遮得只剩下小巧的耳垂。简行正聚会神地给左岩拆线,他认真的样子完全遮盖掉了他平时的冷意,看起来十分的温顺。
左岩突然很想知道,上一次他在给简行热敷瘀伤的时候,简行从这个角度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想了些什么。
不过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十之八九听不到什么好话。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要高兴点,而刚才那会实在是闹的够了。
他在搂下等简行的时候,明希也打了电话给他,原本是想要闹他,不过一听说他是和简行在一起就乖了,他突然觉得也许简行是命中注定要进驻到他们父子的生命里来的。
“好了。”
简行去拾东西,左岩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线已经拆掉,留下的伤口实在是说不上好看,不过,他想留着它。
“刚才,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只是有点气晕了。”
简行看了他一眼,他想你有什么好气的,但是他不想去追究,应该说,他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联系。
他不需要朋友,而这男人也和他喜欢的类型相去甚远,他不想再花更多的时间与之纠缠。
他说“我不在意,你说的没错。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生不生气,线也已经给你拆了,我也不会去找你儿子的麻烦,我还在我的诊所当我的医生,至于你,你是做什么的,你的生活你的人,一切都与我无关。”
左岩只觉得呼吸一窒。
是啊,简行为什么在自己伤害了他之后还对自己这么好,还请自己上楼来给自己拆线,因为他急于撇清关系。本来他们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因为这个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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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给自己缝了这条线,他要拆掉他,拆掉他们两人最后的联系。
他看着自己那条丑陋的伤口突然想笑,原来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什么也没有,是啊,他有什么好期待的呢?对方不过是个变态的恋童癖,在情感上他们永远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他拿起自己的衣服,默默地走了出去。
夜色是如此的寂静,连月亮的颜色也是黯淡的,下午载了人的位置上空荡荡的,只余下一条孤零零的驼色围巾。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最近打击抄袭范围甚广,所以特别注明,关于petrus的部分查阅了很多资料,有些基本的东西比如梅洛葡萄的特点直接引用了资料内容~
第五章
人为什么会想要谈恋爱,想要结婚,想要生孩子?
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啊!
简行再次见到关礼晏的时候,是在一个磅礴的雨天。
春天是雷雨多发的季节,而且通常来得毫无预兆。简行看着窗户外面的电闪雷鸣,只觉得额头一阵阵地痛。
“简医生,伞。”
简明转过头来,看到明川的笑脸,美好的像个天使。
“那你呢?”他接过伞问。
“我有”明川伸出另一只手,里面果然还有一把伞“有一次我落了一把伞在诊所,后来就忘了,刚才突然找了出来。”
“那就谢谢啦,下次请你吃饭”简行笑着揉了揉明川的头发,撑开伞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明川摸着自己的头发在原地站了很久。
郊外的道路大多不是很好,一到下雨天到处都是水洼和湿泥,简行一边走着,一边小心的看着脚下,终于还是不能幸,鞋面上粘满了泥污。他看了看皮鞋上刺眼的泥点,干脆再不管他,大步的向前走去。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对于干净的东西,总是想方设法的保护,而一但它染上了污渍,则不会再去在意它是否会变得更脏。
然后简行就看到了关礼晏,他独自站在雨中,低着头一动不动,他没有打伞,原本卷曲的头发湿嗒嗒的贴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座城市的春天本来就不温暖,今天下了雨,气温又回降了下来,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皮衣,里面原本大约是草绿色的t血已经完全被雨水冲刷成了很深墨绿色,紧紧地贴在肌肤上。
此时正式下班的时候,路上有不少行人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然而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简行看了他一眼,从他面前直直地走过,走了大约有百米远,又叹了口气折了回来。
头上的雨突然停了,关礼晏困惑地抬头,看到一把蓝格子的雨伞,那个拿伞的人,是他认识的。然后他感觉到有人拉着他的手腕,隔着衣服,没有温度,他机械地就跟着那个人一路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简行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带这么个麻烦回来,对方又不是什么甜美可爱的小男孩,不仅不是小男孩,甚至连美少年的边都沾不上。
简行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了,他干净的地板上多了一大滩的水渍,而那个带来水渍的罪魁祸首却毫无所觉,直直地站在他的客厅中央。
简行瞄了一眼自己心爱的皮沙发,终于没舍得,他端了张凳子放在关礼晏身后,示意他坐下,然后丢了条干毛巾让他自理,自己则去屋子里开暖气换衣服,两个大男人打一把伞,当然没什么好结果。他的左半边身子全湿,是给雨淋的,右半边身子全湿,是关礼晏身上的雨水。
简行刚把衣服脱下来,就听到后面开门的声音“我等会给你开浴室的暖气,你去洗个澡,等我换好…….”
简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冰凉的触感包裹其中,刺骨的冰凉,又湿又冷,他几乎要失声尖叫。而比这刺骨的寒意更加令他不堪折磨的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成熟男人的怀抱里。
这种状态与其说是令他感到恐惧,倒不如说是令他感到恶心,是的,恶心。
“你做什……”
他奋力的转过头去,未尽的话语却被炙热的嘴唇所吞没。这是一个吻,一个粗暴的吻,口腔里霎那间充满了清淡的烟草味以及酸涩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谁的血。简行的嘴唇被咬破了,但是关礼晏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双手被禁锢,他只能做些无意义的摆动,当他睁开眼睛,却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冰蓝的眼睛。
像是晴空的深处,没有云朵,没有杂质,那是一种纯净的蓝。
这一瞬间的停滞成了致命的疏忽,简行裸露的背猛烈的撞上木质的书桌,天旋地转中他想,操,一定青了。
结实的胸口隔着湿冷的布料贴上他的胸口,不留一点间隙,简行还没有从刚才的冲撞之中缓过神来,他一手撑在关礼晏的肩上,另一只捂着额头,不行,他太恶心了。
关礼晏冰凉的掌心在他的腰身上粗暴的揉捏,其中一直手甚至探入了牛仔裤,凭着蛮力将半边浑圆的臀瓣拉出了坚硬的裤边,如同在蹂躏一件玩具一般毫不怜惜的猛力搓揉。简行本能的抬起右腿向前踢去,不过此时的他大概是不会想起来,他所面对的是一个职业杀手。杀手灵活地一个闪身,简行的腿刚好从他的身边擦过,他顺势抬高自己的腿,一下子将简行顶翻在木桌上。
简行的后脑勺撞在窗栅上,他全身都在疼。杀手的嘴唇在他的脖子上漫无目的的啃咬,仅仅留下鲜明的痛感以及整齐的牙印。
简行一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颤抖的向身后摸去,直到指尖碰触到一个坚硬的物品。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那件物品向前砸去,正中杀手的脑袋。
关礼晏终于松了手,简行一把推开他直冲卫生间。
关礼晏捂着额头,粘稠的液体从他的指缝中间流了出来,一把鲜红的血液,他自己的血。
他刚才做了什么?
卫生间传来阵阵痛苦的呕吐声。
关礼晏随手拿了条毛巾捂住头上的伤口,一步一晃的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卫生间的门敞开着,简行毫无形象地趴在冲水马桶边,吐得混天瞎地。简行显然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衣服,他的上半身裸露着,背部的曲线流畅而优美,牛字裤也斜斜的褪到臀部以下,露出半边形状美好的臀瓣。
关礼晏不由得心中一动,苦笑道:“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关礼晏不是同性恋,也从来没和同性发生过关系,虽然在异地停留的时候常常有漂亮的男孩向他提出邀请,不过他还是更喜欢身材惹火的外国美女。他自认为自己的技术不错,就算不是不错,就算他今天是行了□未遂之实,那也不至于真的吐出来吧?这真的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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