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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尊女贵之淑女好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笑口常开
冬日的阳光下,男子的笑颜纯粹又迷人,清澈的眸子一如往昔,眼神诚恳。瞿氏忙让下人好礼物,道:“没成想惊动了几位伯伯,你这孩子,身子骨不好,便是遣个下人来走一遭也罢,何苦亲自前来,身体可还吃得住?”
冯君浩道:“无碍,小侄到觉得能出来走走,浑身苏畅。”
冯君浩又看向严婧,道:“那日没能让严妹妹挑到只小猫咪,委实过意不去。这是我闲来无事儿自个儿做的小玩意,也不知合不合严妹妹的心意,只还望严家妹妹下。”
严婧有些惊讶,但她看着冯家哥哥真挚的眼神,便伸手接了过来,道:“谢谢冯大哥。有些意外,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等我回了雍州,再给冯大哥补上好吗?”
冯君浩嘴角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点头表示答应了。他便从她身边走过,衣角翻飞,带起一丝涟漪,一如他此刻忐忑的心情。但,她下了,不是吗?
瞿旭琛眯了眯眼,看向这位一贯清冷如嫡仙般的大表哥,事情会是他想的那般吗?
冯氏夫妻互相对视一眼,便极快地撇开,冯氏便催促小姑一行快些上车,莫站太久了吹风受凉。
严妍一双眼睛到处看,心下疑惑:自从这个冯家表哥出场,这送礼的种种表现,是怎么看怎么怪异。这是个什么节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瞿家人目送严家人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冯氏才招呼着大家伙儿进屋去。
大人们走在前,几个孩子落在后面。瞿旭琛看着表哥,道:“表哥刚才所作所为,难道不该给弟弟们解释一下吗?”
冯君浩一直维持的嫡仙面容,一下子出现裂痕,他有些狼狈的撇开头,不与瞿旭琛灼人的目光对视。冯君浩看着院子里一株已经开始打了小小花苞的迎春花,慢慢道:“表弟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我还能说什么?”
哪怕瞿旭琛平日里再怎么好脾性,这会儿面对着这个平时无欲无求一脸清冷模样的表哥,如今却要横插一角挖自家兄弟墙角的人,心里也是十分生气,他浑身绷紧,咬牙切齿道:“表哥以为你这样做,她就能接纳你了?你不要忘了,我们才是她嫡亲的表哥!”
冯君浩也不由得苦笑,是呀,即便她下那份礼,却并不代表人家就会接纳他。这些,都是他们冯家一厢情愿罢了。面对祖父的苦苦相逼,疯癫的祖母,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才是最龌蹉,最表里不一的人吧,以前找借口说自己是拖累,不想拖着别人,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受自己当初的那份苦楚,可是如今呢……明明自己就是个废人,却想要那份温暖,他寂寞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人……
瞿旭琛其实说完心里便有些后悔了,表哥与他年岁相差不大,自小又是那般可怜的人。他这话虽是说得尖酸刻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冯君浩抬起头,歉疚地看了他一眼,自嘲地说道:“表弟,算是我对不起你们。我自私,等哪日这里,不再跳动了,我解脱了,大家也解脱了。我这样一个不祥的人……”
走在前面的冯氏当然隐隐约约能听见后面的说话声,她冷着脸转过身来,道:“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还不赶紧进屋去。有什么,进屋关起门再说。”
且不说瞿家这边如何闹心。便是严家人了冯家的礼,瞿氏坐在马车上,对三位丈夫道:“我娘家虽是和冯家有姻亲关系,可咱们家与冯家也没什么交情,世伯突然叫君浩这孩子送礼物来,我还真是有些想不通。”
严三爷道:“那日咱们家不是前去探望世伯,想必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严二爷走南闯北多了,依稀觉得心里有些什么想法,却抓不住,他道:“让马车停一停,把冯家送的那份礼物送来。”
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仆人送过来,箱子并不是很大也很朴素,一个方型,一个长型,严二爷便一一打开,只见方型的那箱子里头是一尊南海白玉观音像,长盒里静静地摆放着一株老山参,严二爷明显倒吸了口气儿。那么大的一座观音,依如今佛教盛行推崇,少也值得十万金,而那老山参,看着也是两三百年光景。这些都是稀罕物儿,这礼物太贵重了,严二爷心里有些犯嘀咕,他道:“这东西,先起来,等咱们回家后,先捎信问问大哥大嫂。”
瞿氏是信佛之人,每年都会去寺庙进香,听佛理。她也总觉得自己这辈子能得四个闺女,都是佛祖保佑的缘故,越发尊敬。每年间给寺院添的香油钱就高达上百两,这两年,她也想弄一尊玉料,打磨一座观音像,摆在家里每日参拜。只还没寻到足够大又合适的料子,此事儿便一直耽搁了。
瞿氏见那南海观音像,心里也是有些心痒痒,她有些埋怨道:“人家也好心好意,偏你要想那么多。”
完全忘了这话题还是她自己提起来的,严二爷无奈,知晓娘子平生就这点子爱好,她也说过,这几年他一直在寻块好玉料,但东西又要好,又要大,哪有那般容易得到的,有时候便是手里有钱,没那机缘也是得不到。
马车虽然停了停,不过一会儿子功夫又前行,严婧等人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倒没留意到。只两个妹妹一直吵着要看冯家哥哥送了什么东西,严婧推辞不过,也就只好打开,那是取了上好的一截乌木,雕个一个人手掌般大小的少女,刀工严谨,不弱分毫,人物栩栩如生,连嘴角那丝浅笑也在,严婧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心智成熟,她愣了愣,只觉得心头一跳,忙一把把那东西塞回去。
严撇撇嘴,说道:“大姐你也太小气了。”
严婧心里有些烦,还是好言哄道:“这东西名贵,姐姐要先拿给娘看看。等回去了,大姐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枣泥山药糕。”
严这才笑了,又道:“大姐,那你要做成花型的,好看,好吃。”





男尊女贵之淑女好逑 第20章
一行人带着各自的心思回到雍州城,外出多日,事情便一桩桩堆在了一起,严大爷和严二爷忙得脚不沾地,便是瞿氏也有一堆家务事要处理。如此,一时间只能把冯家的事情丢在脑后。
春闱将至,从二月初九开始,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共九天。时间很紧,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雍州城北上,至少得行十来天的路程才能抵达京城。严三爷把出发的日子定在正月二十,提前进京,先让自己适应适应。
严三爷即将赴京,家里人倒是替他紧张起来。毕竟能中进士,对家族而言那是多么大的荣耀。严大爷和严二爷明显比严三爷还紧张,瞿氏本是觉得三爷此番能中便中,若是不能中,也权当积累经验,三年后再进场。奈何其他两位丈夫,都是一脸凝重,弄得瞿氏也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不踏实。
便是几个孩子,平日里都小心谨慎,家里的气氛就连最小的严妍也觉得受不了。至于吗,不就是参加科举么?严妍对爹爹能不能中进士,并没报太大期待,反正自家不愁吃穿,中了那叫是锦上添花,便是不中,凭着爹爹的举人身份,在这雍州城里也吃得开,旁人也很客气。
家中唯一没受到影响的除了最小的严妍和还不大懂事儿的哥儿,也就只有淘气的二姐严了。前头刚从郾城回来,虽说如今女学还未开学,严已经忍不住抱着自己的小宠物出去炫耀了。走哪儿都要带着她的“团子”。
这“团子”的名还得说到一件事儿,单说回来路上长姐严婧答应了严要做枣泥山药糕,回来都没带歇口气儿,便被严这丫头缠得不行,当晚便给她做了。下人端进严房间,严一手拿一个左右开工,吃得欢,但到底她年纪小,盘子里还剩下来好些,也就随意放在桌上,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枣泥山药糕个个遭了殃,上头不是被踩了印子,便是啃咬的痕迹,而罪魁祸首便是吃饱后躺在窝里睡得香甜的小猫咪。
没成想严倒没生气,还乐呵呵地说了句“原来你也喜欢吃啊,你跟我真像啊。”又见原本花型的糕已经被糊弄成了一团,便给小猫取名“团子”。严妍玩乐间听见下人这般学舌,真是忍不住想笑,二姐也实在是太逗了,哪有人说一只畜生跟自己相像的。
因着严妍还小,那只小奶狗目前便由下人再照顾。但即便如此,每日里,严妍也要闹着去看看那只蠢萌蠢萌的哈士奇,严妍如今还不能走路,那小奶狗走起路来也是一颠一颠的,两个小家伙儿一个在地上爬,一个因太胖走路还歪歪扭扭,别说还挺玩儿得到一处去。这可是让严三爷吃了好大的醋,总是说那只畜生都把他女儿教坏了云云。倒是让瞿氏取笑了一阵,说他这么大个人了,竟然和只牲畜计较起来。
严妍对此一无所觉,只是觉得爹爹最近有些奇怪。又想临近春闱,想必爹爹心里有些紧张。作为前世一名参加过高考的过来者,严妍还是很明白春闱对这些举子意味着什么,进者全家得道,从此自家便可从商户阶层进入仕者阶层。毕竟如今自家也不过是商户,所谓士农工商,社会地位低下,再有钱,在那些士族眼里也不过是个浑身闪闪发光的暴发户。背后没有足够硬的后台,真面对险境,也是以卵击石,自家倒霉。
严妍心里也有些担心,她希望自己的爹爹能快快乐乐,真把复兴家族的责任扛在肩上,会压得他喘不过气儿的。严妍觉得自己该对爹爹好一些,是以连日来对严三爷很是黏糊。一到他怀里便咯咯笑,或是整个人骑在他脖子上,或是糊他一脸口水,抑或要让他抛高高,落下时发出很快活的笑声……
正月二十,严三爷带着全家人的希望离开雍州城上京赶考,随行的还有两个签了死契的下人。三人尽管是紧赶慢赶,也还是用了十日的路程,若非自家马屁是西域良种,只怕还得在路上多耽搁几日。
鄢都繁华,历经三朝,已有近七百年的历史。这也是严三爷第一次来到鄢都,哪怕心里怀着急切想要踏遍这座古老京城各个角落的想法。然时不应允,离考试已经只有几天时间,严三爷便带着仆从去专供进京赶考的学子准备的驿栈,此处离京城最高学府太学很近,平时也用做太学的学生宿舍,只每三年便会提前腾出一个月,待考试期满,皇榜发放之后才重新对太学学子开放。
整个驿馆占地近二十亩,里面不但有客舍,亭台楼阁等,还有一处很大的藏书阁,这是由前朝开国皇帝创办,历经两朝,如今可谓是举国第一大图书楼。自前朝皇帝开辟了科举考试,给了所有寒门子弟一条通往权力的道路,尽管当时受到不少世家排斥,然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前前后后也涌现出许许多多名垂青史的人物儿,如今便是世家子弟想要真正爬上权力的顶峰也必须得过这一关。在正式春闱前,朝廷允许应考者进入藏书阁查阅,但不能将书本带回寝室,并会由管理人员一一登记在册,等到二月初八止,便不再允许人进去。
严三爷算是来得比较晚的了,驿馆的小吏带着他去了一座独居的客室。虽然要花一大笔住宿银子,但为了里头的藏书,严三爷也觉得很值得。前来参加科考的举子,也有很多贫苦人家的孩子,这些人便只好去西市租赁便宜客栈。能住得起驿馆的,都是家私及其丰厚的人家,不少人便是出自贵族家庭,是以那些驿馆小吏也不敢给人脸色看。
这日稍事休息,第二日一早,严三爷随便吃了点点心,便早早去了藏书阁,挑了几本书,便选了个靠窗亮堂的地方,认真读研读起来。
一日,两日……时间越来越紧张,严三爷原本还有些波澜不惊的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日,严三爷像往常一样,匆匆赶往藏书阁,直奔昨日看好的书籍,便一一取了出来。待正要探入,另外一双手已经覆了上去。
两人手的距离不过相距两三公分,严三爷见已经被人先取了,心里虽然有些失望,还是朝对方笑了笑,说道:“兄台请,兄台请。”
崔凌见那位年轻男子穿了一身靛青色的袄子,身材消瘦,比自己矮了一个头,手里还拿了几本书,笑容温和,举止有礼,崔凌问道:“兄台也是前来应考的?”
严三爷道:“严某自雍州来,此番也是第一次进京参加考试。”
崔凌笑道:“既如此,那这本书兄台拿着看吧。崔某京城人士,有幸入读太学,此书也是读过了。”
严三爷喜不自胜,感激道:“兄台割爱,严某铭记在心,万分感谢。”
崔凌笑了笑,便抽身去了另外一处……
离二月初九,只剩下三天不到了。




男尊女贵之淑女好逑 第21章
每三年举行一次的春闱即将拉开序幕,整个鄢都城都处在一种紧张的氛围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为了那份荣耀,可谓是披荆斩棘,只盼能拔得头筹。不少权贵阶层也纷纷开始把目光投入这场考试,只待最终成绩揭晓,能为自己所用。也不少学子白天学习,待到晚上也三五成群约着去吃酒逗乐,解解疲乏,增进增进感情。
外头的一切热闹,都与严三爷无关。从南方到北方,严三爷还没能适应气候,便投入到紧张的备考里。连日来身心疲惫,在此紧要关头,严三爷竟然病倒了。
大考在即,后面紧接着便是九天的煎熬,严三爷心里也急了。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偏这个节骨眼染病,严三爷是急得满嘴都是水泡。
这日,外头接连下了半天的雪,严三爷窝在房里没动。房里烧着暖和的炭火,严三爷裹着被子便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放着自己带来的一本书。
待晌午吃过午饭,又喝了药,严三爷活动了下身子骨,便裹着厚厚的棉袄,外头还搭了件斗篷,才迈步去了藏书阁。
不知是不是临近考试,阁楼里挤满了人,屋子里显得特别闷热,严三爷便匆匆取了本书,抱着自己的汤婆子跟书吏打了声招呼,就在门口的走廊里看起来。
这是崔凌第二次见着这个男人。长得很秀气,有南方人特有的温润,个子算不上高大,身子也不强壮,但看着就是让人觉得很舒服。可能初到北方,还有些不适应,只见他穿得厚实,外头还罩了件青色的披风,在回廊里来回走着。
崔凌笑了笑,走上前去与他打了声招呼。
严三爷抬起头,见是日前见过的那位,身上不过穿了件黑色滚金边的锦衣,严三爷笑了笑,记得他说过自己姓崔,便道:“原是崔兄,幸会幸会。”
崔凌见他面色潮红,鼻子红通通的,眼睛泛着血丝,便开口道:“严兄这是生病了?”
严三爷有些尴尬道:“想是刚来京城,还有些不适应。”
崔凌点了点头,道:“那可得注意了,后日便是上场的日子,依崔某看,严兄这两日还是找大夫好好调养调养,保重身体才是紧要的。”
严三爷讪讪地笑了笑,但人家说得也对,只好道:“崔兄说的是。”
崔凌挑了挑眉头,说道:“崔某与严兄一见如故,故此才说了这些,还望严兄不要怪罪。”
严三爷摇了摇头,道:“崔兄使不得,严某也知晓崔兄是一番好意。但严某到底苦读这么多年,若是就此错过,也实乃遗憾。”
崔凌道:“这春闱三年一试,严兄若是此番错过,往后还有机会。若是因此熬坏了身子,可真真是得不偿失。”
严三爷心里也是颇为意动,前几日他便有些不舒服,但心里没当回事儿,是以今日便一下子发作起来。严三爷心里也很是苦闷,他带着全家人的希望来到这儿,若是自己落榜倒罢了,可若是连试一试的机会没有了,待回了雍州,他真是没那脸面提这茬。
严三爷叹了口气,道:“多谢崔兄,只严某来到这儿,此番若是连考场都没进去,委实没有脸面回去。若中途实在熬不住,那严某也只好先行退场了。”
严三爷对这番考试,如今心里已经是不报太大希望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进去试一试,看看考题,积累下经验,也能估摸下自己哪方最薄弱了。若是侥幸得中,严三爷觉得那一定一定是祖宗保佑了。
崔凌道:“严兄既这般坚持,崔某再劝,倒是不近人情了。既如此,如若严兄信得过崔某,崔某替你介绍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严三爷喜出望外,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也不知晓哪位大夫医术厉害。况如今时间这般紧,也没那工夫打探,故此严三爷只让两位随从在外边医馆里随便寻了位老大夫。
严三爷赶忙朝崔凌作揖拜谢,道:“崔兄大恩,他日严某定登门拜谢!”
崔凌笑了笑,他道:“大家都是应考的举子,崔某不过举手之劳,严兄严重了。”
崔凌还得回府一趟,是以与严三爷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而去。
当日傍晚,便真有一位大夫前来。严三爷心里感动那位崔兄如此侠义心肠,心头暗下决定,他日定要报此恩情。
这位大夫姓马,在这京城里是颇有名望的一位老大夫。一般人没那门路,还轻易进不去他的门,更逞论还让他带着仆人亲自前来。
马大夫年纪不过五十余岁,留了把山羊胡子,他替严三爷把了脉,也是建议他多休息,最好此番不进场了。严三爷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大老远前来,他这是为了什么啊?
严三爷又将白日里与崔凌说过的话说了一遍,马大夫便不在劝他,总有些人,撞了南墙才知晓别人是为了他好。马大夫只好让他考前这两日务必多休息,又开了药,便匆忙离开了。
出了大门,马大夫便气鼓鼓地回家去。若不是欠崔家一个人情,马大夫才不想来这趟。更何况,这病人还是不听劝的那种,马大夫心里也是嘀咕着,不过一个举子,崔家怎也愿意出这份人情。
严三爷听了马大夫的建议,这两日便在屋子里休息,等进入考场时,确实觉得自己好多了。心里更是对崔凌感恩不已。
九天的功夫,于外人不过一晃眼便过去,可对这些参加科考的举子,却是恨不得时间再过慢点儿。每位举子都是一人一小间屋子,与世隔绝,这九天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那味道着实有些不好恭维。更何况,屋子里又没燃碳,好在里头还有两条厚实地被子。
严三爷有些沮丧,他越来越认识到,要坚持下这九天,必须得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严三爷勉强坚持着,坚持到第五天,他已经很累了,加之病也一直未曾好完,这几日完全就是属于硬扛。严三爷已经没办法做到完全投入力认真答题,他后面几天,做得更多的,是认真揣摩题意,对一些自己模棱两可的知识,心里也大概了然。
九天的功夫,很快便结束了。这过程中,有不少举子没能坚持下去,中途退场。考场的大门再次打开,外面围着不少人。人群中或是发出笑声,或是有人痛哭流涕。
严三爷拾好自己的东西,叹了口气,慢慢走出考场。不过九天时间,若是家人在此,一定会发现严三爷已经瘦得脸颊凹陷,皮肤蜡黄,那袍子穿在身上也空泛了很多,哪里还有以往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模样。
严三爷看着外头别人的亲人,心里也是万分想念家人,想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操劳的大哥二哥,温柔的娘子,几个孩子……严三爷觉得眼睛涩涩地,他看了看天际,吐出一口浊气,不管怎么样,他这次坚持下来了。这一场考试,让严三爷变得更成熟。
严三爷带着两个下人回了住处,吃了点东西,便躺上床睡觉,一直睡到半夜被饿醒。这后半夜,严三爷便点着灯,取了笔墨,趁着还有记忆,将题目写下。往后几日,严三爷便去医馆看病,怎么地也要养好了身体再回家。
很快便到了张贴皇榜的日子,严三爷吃过早饭,才慢吞吞地出门。严三爷连着吃了几天药,现在饭量也上来了,吃食也致,如此将养了几日,也长了点肉。
皇榜那里,人头颤动,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严三爷淡淡地看着榜单,只见前三甲里,独独探花那一栏写着一个名字:崔凌。不知怎地,严三爷就觉得此人应该就是那位崔兄,崔凌,崔家,竟是位世家子弟。
严三爷回想了下那人,身长六尺有余,双目有神,也很年轻。现如今科考,有一规定,凡前三甲,探花这给位置只留给最年轻的那位。严三爷淡淡地想,还真是英雄出少年。
严三爷一一看过去,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没见着自己的名字,严三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转过头,暗想出门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原本他曾想过等考完便去拜访那位崔兄,是以他曾多方打听,可最后才知晓,崔姓,是豪门大姓,京城数一数二的世族门阀,严三爷一介商户,便熄了那份心思。
严三爷扭过头,只见路对面有几人鲜衣怒马,正看向这边。严三爷抬头看了一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那其中一人不正是自己认识的那位?但严三爷这会儿已经不敢上前说话,便只是很自然地回目光,走自己的路。
一匹枣红色的马停在严三爷三尺之处,崔凌道:“严兄……这是去哪儿?若不介意,也随崔某去吃杯酒吧。”
严三爷真挚地道:“恭喜崔兄此番高中。严某出来久了,万分想念家中妻儿稚女,今日便打算启程回去。若有缘,等三年后,严某再登门感谢。”
崔凌抱拳道:“如此,那崔某便在此恭祝严兄三年后金榜题名了,到时你我兄弟定要痛饮一番。”
崔凌策马往伙伴那儿走去。其中一位骑黑马的年轻男子看了看那边,嘟囔道:“四哥怎会与那样的人相识?”
崔凌笑了笑,道:“好了,走吧。他们在哪里等着我们呢。”
崔凌紧了紧缰绳,又往后看了一眼,见严兄并未注意这些。他淡淡地想着,他日若是他晓得其中的缘由,恐怕是避自家不及吧。




男尊女贵之淑女好逑 第22章
这次来京城,严三爷虽然没能使自家再进一层,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心里再苦闷,再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了。严三爷暗想,三年后一定要提早来京城,便是在这边过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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