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尊女贵之淑女好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笑口常开
严妍哼哼道:“才不是,我说的是真的。二姐你才不懂。”
严年岁虽然又长了几岁,然性子却没比以前敛多少。她如今已经是少女,虽然不淘气了,但却还是有些孩子气。比起成熟稳重的大姐和三姐,严妍却觉得二姐这样的才是真正豆蔻年华的花季少女,有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蓬勃。
外头已经开始奏乐,严婧明白很快便要轮到自己出场了。她看了看几个妹妹,嘱咐道:“今日客人多,你们几个就在这儿,不要乱跑,明白吗?”
严妍停了停小胸脯,摆手道:“大姐,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那小模样倒是让人忍俊不禁。
很快地,外头安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严妍对古代的及笄礼虽然好奇,然她还是规矩地坐好,不出这个门。她看见大姐出去,又进来,又出去……如此三回,那稚嫩的肩膀上套着大袖礼服,头上戴着镶嵌着硕大东珠的钗冠,再次出去……
大姐的及笄礼圆满结束,爹爹们和娘亲还得在前头招待客人。严妍有些忧伤地想着,大姐行了及笄礼,许是今年过年都不定能坐一块儿一起吃团圆饭了……一下子竟然红了眼眶。
男尊女贵之淑女好逑 第25章
严家长女及笄礼后,瞿家人并未即刻便走。
严妍看着几个表哥一个个都不急着回去念书,颇有些惊讶。自家哥哥们不过是耽搁了昨儿一天,第二日便火急火燎回上学去了。
冯氏这次专门去学院给孩子们各自请了几天假,又带着丈夫们集体出动,前来出席大外甥女的及笄礼,便是想让两家人把事情正式确定下来,毕竟以往虽然别人知晓两家有婚约,到底是口头约定,没过名目,瞿家这一家子心里还是有块石头在心里压着。
是以待严婧及笄礼刚过的第二日一早,瞿家几位大人便和严家人商量起来。
书房里,几人一边吃茶一边闲聊。先说了一盏茶的闲话,瞿家人才正式将话题引到几个孩子们的婚事儿上来。
瞿家大爷开门见山地道:“妹妹,三位妹夫,咱们这次来,其实还有件事情。婧儿如今也年满十五周岁,我们家的意思呢,是想早些把几个孩子的事情办了,咱们当父母的,这心里也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是个什么想法。”
瞿氏其实在大哥他们全家一起出动参加长女的及笄礼时,心里便隐隐有了几分猜测。是以她这会儿听后倒也不觉得惊讶,她道:“哥哥们和大嫂这一片心意,妹妹心里是明白的。几个孩子都是我们瞧着长大的,这品性如何,我这做姑姑的心里也有个数。这几年他们兄妹书信往来,我瞧着也很合得来,这成亲的事儿,早些晚些,咱们家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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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激动地道:“妹子,你能这么想,嫂子我心里就踏实了,先前还真怕妹子舍不得婧儿丫头。我跟你哥哥们的考量,也就是想着几个孩子都大了,也该定下心来,咱们家的情况妹子你也知道。婧儿早些嫁过来,她也帮着我处理些事务,我也轻松些。其二,我和你哥哥们也不是说马上就催着他们生孩子,横竖婧儿年纪还小,再多养两年,等身体调养好了再要孩子。这件事情我也跟老大几个说了,他们也说等婧儿大些再生养。”
冯氏这话一说出来,瞿氏心里那点担忧便消散得差不多了。她怕就怕到时候家里催着闺女生孩子,这本是亲戚,若因这事儿闹了矛盾,反倒是不美。瞿氏道:“大嫂,你们能这么说,我真是心里高兴了。老实讲,若不是咱们家,婧儿我还想再多留她两年。大嫂既是答应不催着她,便是让她早些嫁过来,我也愿意。”
当年瞿氏嫁过来时,年纪也不大,很是明白那苦楚。
严婧是严大爷长女,虽然嫁的人是舅子一家,这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儿。如今已经是农历五月,严大爷说道:“咱们两家既是要做亲,只一条我得说,婧儿我想再留她半年。”
冯氏道:“中、中!这成亲之事,咋也得筹备三五个月。大爷说甚就是甚。”
瞿氏瞧了丈夫一眼,心道这平日里闷不吭声地人,这会儿倒知晓一来便给人把日子给定死了。既是要留半年,真等结亲时,怎么地那也是腊月里了。
严大老爷瞧了冯氏一眼,道:“这浩哥儿,莫不成真要在此横插一脚?不是我说,浩哥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更何况你看浩哥那长相,把多少女子都给比下去了。”
任哪个老丈人见着女婿弱不禁风的样子,这心里也不舒坦,更何况那人长得女里女气,哪个大老爷们儿如他那般长得这般好看的?严家大老爷对此是极有意见!
这些年,两家人书信往来频繁,对冯家唯一的子嗣要牵扯进这场婚事儿里两家人也早早通过气儿。严家初时也觉得很是别扭,严大老爷心里来气儿,直喊着要将上次冯家送来的礼退回去。瞿氏好不容易把他稳住,赶紧回了趟郾城,找了哥哥嫂子询问,才将事情搞清楚。
瞿氏心里有些摇摆不定,毕竟冯家那浩哥儿身子骨在那儿摆着,谁知道哪天是不是眼睛一闭便去了?冯家几位老爷子闻讯,赶忙带着浩哥过来,又是苦求又是发誓的,一大把年纪还未小辈奔波,看着也是颇心酸。瞿氏想起早逝的父母,这老人家的心也是明白的。再观浩哥儿这孩子,除了身子骨弱了些,其他倒也不错,又与几个侄儿相处得好,瞿氏心里也就渐渐松动了。
这几年,冯君浩虽说从没上门来过,但逢年过节总会给严家安排最恰当的礼物。可能不是最华丽的,却很有心。加之瞿氏暗中观察过这孩子每回送给长女的小玩意儿,无一不是心准备的,再看婧儿最开始虽然有些惊讶,后来却一直没来跟自己说什么。
某次,瞿氏找了长女来,和她谈了大半宿。这孩子心地善良,脸皮薄,又不愿伤害别人,是以每次那边送来的礼物,都被她藏起来了,她内心又羞怯,一直战战兢兢不敢告知父母亲。这件事儿在两家人刻意回避下,竟是隐隐达成了某些共识。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那绝对是越看越对眼儿。因此,严大老爷这话一开口,瞿氏开口说道:“这事儿咱们先前不都说好了么?到这会儿你再来提这茬,不是存心为难人么?我看浩哥儿那孩子也很不错。”
因严婧是严大爷之亲女,是以在这头上严二爷和严三爷都不便发表态度。两人只做中间的和事佬,虽然那冯家哥儿是身体不太好,但也不能否认别人其他的优点不是。严二爷劝道:“大哥,要我说,这姻缘之事实乃天定。我看那浩哥儿也不像是短命的人,再则,我看婧儿未必对他无情。几个侄儿又和他是一起长大的,这知根知底的,总比外人强。以后互相帮衬着,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严三爷也道:“大哥,娘子和二哥说得对。此事儿咱们家这些年竟然没有提出异议,那这会儿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看他对婧儿也挺上心,这几年哪回送的礼物不是挑细选的。再者,那孩子面貌俊,也是人家爹妈给的,你想想,以后他和婧儿的孩子,你的外孙那得长得多漂亮啊……”
冯氏和丈夫们这几年也看开了,浩哥儿自小也是当作亲身儿子看待,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都不好,如今见他们几兄弟相处得好,这心里也踏实了。
冯氏道:“我爹爹们也说过,等君浩成亲,那聘礼什么的,他家的另算。我们的意思,是另外再买座大院子给他们住,省得孩子们跟咱们这几个老头老太住在一块不方便。这事儿,我也知晓当初确实挺为难你们的。可咱们做父母的,也是希望孩子们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操心太多,干涉过多,也不太好。”
冯氏这话便是直接透露出以后小辈儿们不用在公婆面前立规矩了。虽说是亲戚,但年轻人和老人们住在一起,热闹是热闹,但因着观念的差别,多多少少也还是会有些矛盾出来。到时候处在中间的人,也是两头为难。
瞿氏是越来越满意这桩婚事儿,孩子们另起炉灶,这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全由他们自己看着办。再大事儿上头作长辈的稍微盯着点,其他由着他们折腾,做父母的能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很不错了。也就他们这般的人家,不在乎那几个钱,又不像世家大族规矩大,全家老少住一块儿,还得操心一大堆事儿,说不准这面和心不和,内里不知有多少脏污在呢。
两家人谈得很融洽,当下互相换了庚帖,写了婚书,只待拿去衙门里备案了,这桩婚事儿也就是铁板钉钉不容更改了。
事情搞定,冯家人第二日便带着孩子们回家。这婚事儿定下来,后头张罗的事情便多了,这几年虽然一直准备着,但还是有不少东西还得重新添置。
严妍这个时候才知晓为何冯家表哥也来参加大姐的及笄礼了,从爹娘口中得知两家竟然连婚书都已经写了。严妍翻个白眼:表哥表妹什么滴也就算了,怎么后来这剧情神展开得跟八点档肥皂剧似的,快来道雷劈死她吧!到底是她三观不正了,还是这个世界太奇葩,每每刷新她的下限,这以后的日子,想想都心塞!点蜡吧,阿门,期望等她长大了不会这么苦逼……
男尊女贵之淑女好逑 第26章
如今家中除了定亲的大姐,便只有严妍一个孩子还未上学堂。还别说这府里白日真的还蛮冷清的、,严妍心里有种隐隐的失落。毕竟心理年纪不是真的三岁多的孩子,还真玩不来“我不跟你一伙儿了”之类的幼稚游戏。
严妍如今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儿,她每天会绕着自己的院子小跑几圈圈锻炼身体,一来强身健体,二来打发时间。每日里也会跑大姐院子里玩耍一阵,但大姐如今已经开始制作自己的嫁衣和未来几位丈夫的贴身衣物,加之还得帮着瞿氏管着采买的活儿,每日过得也很忙碌,并没太多时间逗小妹玩儿。
严妍也知趣,只坐坐便走。严妍掰着指头数了数,发现家里除了那条自幼养大的小白,便只有紧着温习功课的爹爹才空闲些。
严妍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太漫长,她也就只好每日下午抽一个多时辰去找爹爹玩儿。
严三爷这几年颇为用功,雍州城里的名士,他也几乎是一一亲自拜访过,现如今的严举人比起前三年,在读书人圈子里的名头那也是响当当的。
严三爷最近每日下午定要呆在书房里,与友人的会客能安排在上午的他都宁愿上午去。只因他的小闺女最近这段时间里,天天都要过来找他说话。严三爷对此很是得意,别人都说闺女亲娘,瞧瞧她小闺女也很黏糊他嘛。
门吱呀一声打开,严妍小小的身子半探进房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瞧着严三爷,说道:“爹爹,你看书累不累啊?”
严三爷脸上带着微笑,他朝女儿招手示意她过来。严妍笑嘻嘻的跑过去,脱了鞋子,两下子便扭着严三爷的腿,爬进他怀里窝着。
严三爷抱着闺女,把摆放在屋子里的糕点端到自己书案边。严三爷平日里本是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但小闺女每日里要来,便让人摆上两盘,不让女儿饿着。
严妍忙道:“爹爹,今日你该继续给孩儿念书了。”
严三爷笑着将那本《千字文》拿出来,前些日子才教了她《白家姓》和《三字经》,如今虽说还不会写,字儿却能认了,还能全篇背诵下来。严三爷心里别提有得意,想起及幼子像她这般大时,哪里学得这般快,便是教授那《白家姓》就让一贯儒雅的严三爷都忍不住想把小儿子给抽一顿。
严三爷的声音特别有磁性,音色如珠玉一般,少时声量不高的男中音便在书房里传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严妍坐在他怀里规规矩矩的跟着他念,稚嫩的声音清脆悦耳,混着清朗的男中音倒是显得很有几分夫子学生的样子,下人们悄悄退到门口守着,不去打扰这对父女。
严妍人小,虽然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儿她仍旧还不会写,但一回生二回熟,先把它认全了,等她再大些,就可以跟着描红了。
如此。严三爷不过带着她读了四五遍,便停下来,听她读。严三爷这眉眼儿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线儿了,得此聪慧的女儿,还是他严三爷厉害,会生啊。
不过十来遍后,小家伙儿便能通篇背诵了。严三爷忙叫停,又给是给她喂水,又是给她喂食,生怕乖女儿渴了、饿了。
反正女儿年纪还小,离她上学还有好几年,是以严三爷并不急着一咕噜都把学前教育的知识灌输给她。严三爷也会给她讲传奇故事,教她下棋,抑或是他在一旁看书,女儿坐在在旁边,趴着桌子在纸上涂鸦。所谓君子六艺,严三爷虽说每门课算不到多通,但要教一个跟张白纸似地小人儿,那完全是绰绰有余。
父女俩的感情激增,简直就是一日千里,如今严三爷在严妍的心里,那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瞿氏见他父女二人这般要好,心里还有些吃味儿,这才几日的功夫,如今小女儿张口便是问她爹,她这当娘的倒是落了下层,这回倒是换严三爷取笑瞿氏了,拿瞿氏常常说的女儿家是娘亲的贴心袄这话来打趣瞿氏。
见丈夫跟个雄赳赳地公鸡似的,是让瞿氏一阵好笑,念及如今家中事情多,其他几个孩子白日里又不在家,只得她一个娃娃确实也很寂寞。也见她不像前些日子,不是干斗狗爬树掏鸟蛋如此这般的混账事儿,便是去厨房寻了个簸箕来,屁颠屁颠趴在水池边说是要捉鱼来着,真是让瞿氏哭笑不得,心里都不知快愁成什么样了。明明长得那般可爱的一个姑娘家,竟跟着她小哥哥学这些不着吊的事儿,因着这,严煜可是没少被他娘说的。
这日,严妍如往常一样,进了严三爷的院子。那小手里还像模像样得拿着个锦盒,严三爷笑眯眯地道:“妍儿,你这手里拿什么?”
严妍掩了门,将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嘴里“嘘”的一声。严妍扬起脑袋看着爹爹,道:“爹,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答应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严三爷笑道:“行,爹爹一定不会说的。那你这盒子里的东西是送给爹爹的吗?”
严妍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她走上几步,伸出小手指,道:“来,我们拉钩,拉钩了就得保守好秘密!”
严三爷慈爱地看着她,也跟着伸出小手指来,见女儿勾住他的手指,一边念念有词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严三爷一下子笑出来,他见她瞪大的双眼,那小脸蛋还挂着一副鄙视的表情,严三爷道:“你这孩子,哪儿来这么多名堂。”
严妍把那锦盒打开,拿出那青花瓷瓶来,把那盖子轻轻一掰,将那瓶口往他面前一凑,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严三爷死死盯着她,喉头咕噜咕噜响,他虽不是嗜酒如命,但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东西在外头可是被炒到了价值千金……严三爷严肃地道:“乖闺女,这东西你打哪儿来的?”严三爷心里头都开始忍不住脑补了!
严妍一瞧他这样子,便知道爹爹心里定是有颇多想法。严妍嘻嘻一笑,她走近爹爹几步,摆了摆手示意他低下身子来。严三爷弯下腰,严妍凑到他耳边将此物儿的来历一一道来。
严三爷越听越想笑,他道:“难怪啊,前些日子,说是大哥院里不见了样贵重东西。你这孩子,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严妍吐吐舌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偏偏大爹爹还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再说大爹爹那时候在气头上,我被吓着了嘛。”
严三爷把那酒瓶拿过来,再次深吸口气闻了闻,道:“果然是好酒,怪道大哥那么生气。你以后可别再动你大爹爹的酒了,他那人,就好这一口。成了,这事儿,便交给爹爹来办,定不让你大爹爹知晓是你这丫头顺手拿走了。“
严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女儿就只好拜托爹爹完璧归赵了。”
严三爷笑道:“妍儿,你知道什么是完璧归赵麽?”
严妍睁眼说瞎话道:“不就是姓赵的人家有块玉,别人偷了他的,再还回去么?”
严三爷大笑起来,道:“你啊,你啊,这词可不是这么解释的。来来,爹爹今天就给你讲讲完璧归赵的典故……”
这日,严妍将从大爹爹那里得来的金贵玩意儿又托了爹爹的手送回去,不管爹爹怎么做,反正后面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严三爷倒也不急着,第二日便出门去寻了个好锦盒,又另外买了个白玉瓶,将那酒重新装回去。期间,严三爷也忍不住偷偷抿了一小口,赞赏不已。当天晚上吃饭时,严三爷便把东西拿出来,只道是今日外出,友人所赠。并大方地和大哥二哥喝起来,严二爷喝了好酒喝,心里颇为痛快,那话匣子打开是关都关不住。只严大爷一想起自己丢掉的那瓶子酒,这心里是怎么想来怎么心酸,他都没舍得喝一口,本是想留着等过年的时候再取出来三兄弟一起吃的……
严妍一边吃饭,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笑意来。还是她爹厉害,要是自己傻兮兮跑去找大爹,这事儿定不会办得这么圆满了。严妍看了看大爹爹,心想:大爹爹,这回只能先对不住你了,等我长大了赚了钱一定买给你。
男尊女贵之淑女好逑 第27章 (捉虫)
日子一天天过去,严家与瞿家商定的结亲日子定在腊月初六。如今算起来还不到四个月了,严家人将从外地运来的大料,请了工匠做了一张雕花大床,衣柜,茶几等等大物件。至于锦被裘服之类也已让自家的铺子赶着做起来。
严妍以往不明白自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现如今才勉强知晓一二。这衣、食、住、用、行都有所涉猎。但最让严妍感兴趣的还是自家经营着的一个香粉铺子,瞿氏见她好奇,便打趣说等她出嫁时,便把那香粉铺子送给她做嫁妆云云,倒是让严妍闹了个大红脸,惹得瞿氏大笑不止。
严妍已经满四岁了,但离她真正长大,也还有些年头呢。严妍叹了口气,这日子越发寂寞了,她倒是真心想快些长大,等她七岁上,也能跟着去女学里念书,好过如今这般无聊难捱。
严妍以为自家的日子,会这般无忧无虑下去。哪知晓,竟然不日便有人上门滋事儿。
严妍年纪还小,对自家的旧事儿并不清楚。平日里,也没见爹娘在孩子们面前说道,虽然偶尔严妍也纳闷儿自家怎就没本家亲戚呢?她还猜想着莫不是自家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是以没什么亲戚。
很快,严妍便明白了自家这出事儿简直就是活生生地好大一盆狗血啊!
许氏自几年前上门被三个儿子羞辱,还连累了丈夫们在监牢里呆了一个月。许氏心里也是将几个儿子恨上了,逢人便说那三个孽畜薄待了她云云。然如今的严家,早已不是当初,人家严三爷不但是举人老爷,严家与韦府尹也是来往密切。是以,即便许氏私下里再怎么恶语相向,肆意重伤严家人,旁人也不过笑笑便罢,哪里真个儿把这话儿往心里去的。
许氏颇为不甘心,如今那三个儿子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而许氏一家子,前些日子刚刚把那大宅院给卖了,如今一家十几口子人挤在一座小房子里。
许氏这辈子生养了十个儿子一个女,除了早年夭折的两个男孩儿,外加那三个不孝子,如今还有五个儿子。幺女多年前被许氏许给外省一胡姓富户的四个儿子,为此,许氏把那富商家里很是敲诈了一笔。胡家人来接亲时,那脸色就没好过,这城里谁人不说这许氏早年退了夫君,敲了人家大半家财,如今才过多少个年头,竟连自己唯一的闺女都给卖了!这卖身银子,她拿得可真是好意思!
旁人的话,说得极其难听。但许氏是谁,那脸皮厚得都跟城墙一般有得拼了。当初卖女儿的钱,许氏转头就另聘了一小户家的闺女,张罗着给四个儿子娶妻。许氏的女儿也气亲娘不讲情面,加之后来许氏常常捎信过去,开口就是要女儿给孝敬银子,严氏也心里气闷,对娘越发冷漠,现如今已经几年不曾回过娘家。
且说许氏如何又记起严家三兄弟,只因这许氏贪图享受惯了,现如今卖了大房子,买了桩小院,虽说也得了一大笔银子。可一家十几口子指望着过活,便是许氏也不敢再如往常那般大手大脚。
许氏即将满六十,她想给自己大肆操办一场寿礼。可家中没多少银子,几个儿子和儿媳妇都不同意,把许氏气得在床上躺了几天。但见没人来顾着她,便是几个丈夫都不说啥,许氏气得不行,也不再作了。心里却想着定要给这些人看看她的能耐,是以,许氏便将目光打到那三个儿子身上。
虽说上回见面不是什么愉快经历,然许氏还是端着自己毕竟是他们三个人的娘亲。生他们一场,论孝道,这三个小子还不得孝敬她来,上次竟然还敢那般吓唬她。那么大的房子,留个那个女人使,许氏这心里越想越憋气。
许氏打定了主意,这回定要赖上严松三兄弟,给自己办个体体面面的寿宴,让全城的人都瞧瞧,她许氏才是有福气人!但她这回也学聪明了,不会明目张胆带着几个大老爷们便跑人家里去。
许氏翻了自己的箱底,万般不舍地将以前自己出嫁时严家送来的布料拿出来,这可是蜀锦,听说这东西曾是皇家贡物,价值千万金。是以便是许氏也只舍得给自己做了一身衣裳,连女儿外嫁都舍不得拿出来。
许氏看了又看,取了剪刀来,咔擦剪了一尺头。另外又让大孙子去外头买了些糕点,另打了一斤酒,放上十来枚鸡蛋,许氏拾拾,还能装了一篮子,瞧着也挺不错了。
许氏取了张花布搭在上头,便提着篮子去寻族长夫人。
严氏宗族的族长也已经六十多岁,个头瘦小,但整个人显得很阴郁。对自家没什么好脸色,许氏当然不想见着那死老头子,便去寻了李氏。
李氏年纪比许氏小上几岁,也是个瘦小的妇人,脸颊稍微尖一些。李氏见她来,笑道:“哟,今儿可是稀客啊,嫂子这是吹的什么风,也屈尊到妹子这小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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