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院师生记事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泊岸边
沈枝秋愣了愣,眼前这个男孩子眼眶微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伤心的事。
陆夕寒拿着相机拍了一组沈枝秋的照片,最后,沈枝秋还让自己的研究生帮他们三人照了一张合照,陆夕寒和林雪阳站在她的两侧微微笑着,看着倒像是一家人。
在那之后,陆夕寒便决定在下学期一定要抢到一门沈枝秋的公选课,他实在是太喜欢沈教授的性格和生活态度了,难怪她的课这么受欢迎。
几天后,萧何在摄影课上布置了第一次作业,眼前这群学生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摄影知识和操作方法,需要更多的摄影实践,
“我布置作业向来很随心所欲,但不代表你们可以随心所欲的乱拍,这次你们要去练习拍人像,题目是,美丽的人。”
学生炸了锅,纷纷讨论哪里去找美人。
萧何笑道,“谁说一定是美人?美丽你们自己定义,我不管,我只看谁拍的好。”
陆夕寒也在思索拍谁,旁边的王思齐笑容有些猥琐,“心灵美不好拍,还是找个美女拍有意思,又可以做作业,还可以搭讪美女,一举两得嘛。”
陆夕寒觉得单纯拍美女未有些沦于普通,他想了无数人,连沈枝秋教授都想到了,也没想好拍谁。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他转头一看,杜昊成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陆夕寒,我能拍你吗?”
陆夕寒吓的不轻,捂住他的嘴,威胁道,“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拍我,我们就绝交。”
他最近觉得杜昊成真是越发的不正常了,不知道这小子吃错了什么药,总爱吓他。
杜昊成闻言低落的垂下眼睫,转身去别处了。
林雪阳走到他面前,扬头笑道,“佳人在此,还不速邀?”她从不在一般人面前开这种玩笑,此时有意看看陆夕寒什么反应。
陆夕寒作了个揖,恭敬道,“美则美矣,犹缺灵韵。”
林雪阳打了下他的肩膀,笑骂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哼,我倒要看看哪个灵韵十足的让你拍。”
晚上寝室熄灯后,不知是谁聊起了摄影课作业的事。
王思齐说自己已经让班花白惠清答应他拍一组照片,
“你们不知道请白惠清拍照的人有多少,我们班几乎所有男生都找过她了。”
李耀文不屑道,“如果都找同一个人,拍出来的大同小异,肯定得分不高。”
王思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问道,“那你准备拍啥?”
李耀文轻笑一声,透着些自得,“我让我爸帮我弄了张维密的门票,今年不是在国内开吗?那么多超模,我就不信我拍不出美人。”
王思齐连连赞叹,羡慕道,“这可真是厉害了。”
王思齐又转而问陆夕寒,陆夕寒叹气,“我还没想好。”
没人关心杜昊成拍谁,一时气氛有些尴尬,陆夕寒便问道,“杜昊成,你呢?”
杜昊成正在看书,闻言转头麻木的看了他一眼,“我想拍的人不让我拍。”
陆夕寒感受到了一丝阴恻恻的寒意,打哈哈道,“那你就换个人拍吧。”
那个周末,陆夕寒找院里器材室借了单反,准备在文华大学找合适的对象拍人像。
数日晴好,鉴灵山南侧千万树梨花压枝欲低,半山如落雪,吸引不少游人前来观赏。每到梨花开时,文华大学都会变成文华市最大的人民公园,学校不得已限制了每日进入校园的游客数量。
陆夕寒看着依旧熙攘的人群,有些苦恼,他往梨林深处走去,看到不少笛箫协会和秋棠诗社的成员在办梨园诗会,女生们穿着单薄飘逸的汉服,或吹笛,或抚琴,或吟诗,或写字,于落英缤纷中一派古香古色。
陆夕寒心想这是个好机会,在获得他们的允许后,他给不少汉装女子拍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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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谢后,他一个人沿着花下小径漫无目的地走着,回看单反里已经拍好的照片,觉得这组照片应该分数不错。
他低着头走,无心看路,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重心不稳一下子朝一旁倒去,他心里着急相机,把单反牢牢护在怀里,在地上狠狠摔了一跤。
撞倒他的人是一个游客,忙把他扶了起来,连声道歉,他检查了下单反,没有问题,便摆摆手说没事,让那游客走了。
陆夕寒活动下脚腕,感到一丝锥心的痛楚,似乎是崴到脚了,估计还是有事儿,他准备去校医院看看,却在转身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九章
顾柏时站在一棵花枝繁茂的梨树下,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似乎在等什么人。
往来的人烟在他身边静静淌过,一切喧嚣都自觉与他隔绝开来,只有飘落的梨花,偶有薄幸落入这幅绝妙的工笔画中。
陆夕寒忘记疼痛,不自觉就拿起了相机,用取景框将这一幕牢牢框住,轻轻按了快门。他低头看照片,画面里的人独自美好,但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他又将取景框对准顾柏时,扬起声音喊道,
“顾老师!”
画面里的人闻声向这边看来,目光带着一丝被惊动的迷茫,沉静的双眼如秋日白鹭鸶划过的湖泊,却在看到什么后,如春风般柔和起来,冷峻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
他轻轻按下快门,那一刹,陆夕寒耳边似乎听到一丝清脆的破冰声,如冰封一季的湖面在二月融化的第一声脆响,紧接着三月驼云初聚,四月裂帛声起。
顾柏时向他走来,见他低头看着相机发愣,问道,
“没有拍好?”
陆夕寒怔怔抬头,回过神,“拍的挺好的,您看。”他把相机递给顾柏时。
顾柏时拿过相机,皱眉道,“怎么黑屏了?”
陆夕寒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凑过去一看,果然黑屏了,一想到刚才拍的那么好的照片就这样没了,顿时悲从中来,“完了完了,我的作业没了,我要哭了。”
顾柏时看他焉了吧唧的样子,笑道,“照片应该没事,还在存储卡里,只是这单反,估计是出了问题。”
陆夕寒本来平复下来的心又吊了起来,紧张道,“那怎么办,会不会让我赔钱?”
顾柏时摇头道,“没事,本来院里的单反就快要淘汰更新了,我去和萧何说一声,不打紧。”
陆夕寒抬头看着顾柏时,感激道,“谢谢老师!”
为什么会有顾柏时这样好看的好人?陆夕寒十几年学习生涯从未遇见过顾柏时这样的好老师。
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女声,“柏时?”
陆夕寒一看,原来是严筱,她似乎心打扮过,正朝这边走来,手里拿着个相机。
陆夕寒忙叫道,“严老师好。”
严筱朝他点头,看了眼他手里的单反,对顾柏时笑道,
“顾大摄影师今天业务这么繁忙?”
顾柏时对严筱道,“这是我的学生陆夕寒,他刚才在给我拍照。”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脸盲?陆夕寒也是我的学生,我当然认识。”她朝着陆夕寒笑道,“你上次的作业做的很不错,继续保持。”
陆夕寒不好意思道,“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其实是顾柏时指点的好。
他现在终于想明白,原来顾柏时刚才是在这儿等严筱,准备给她拍照,他看着眼前两位老师,心里有些莫名失落,
“顾老师,严老师,那我先走啦。”陆夕寒晃了晃手里的单反,对那两人笑道。
顾柏时点头道,“不用担心相机的事。”
陆夕寒答应了,转身离开,第一步颠簸了下,他才想起脚踝刚受的伤,现在一动又开始鲜明的疼了起来,但他还是咬牙尽力装作正常的样子,忍着疼走了。
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顾柏时喊道,
“陆夕寒,你怎么了?”
陆夕寒顿了顿,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的没那么痛苦,转过身,却发现顾柏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低头盯着他的右脚。
陆夕寒说道,“之前摔了一跤,没事儿,我本来就打算现在去校医院的。”
顾柏时闻言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你一个人走的去?”
陆夕寒歪着头想了想,“可以的,校医院就在山下,万一不行,我就喊我室友过来。”
不远处严筱正望着这边,陆夕寒看了她一眼,抬头对顾柏时说道,“您快去给严老师拍照吧,等太阳下山光线就不好了。”
顾柏时迟疑道,“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陆夕寒将一双眼睛弯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这点路算什么,谢谢老师啦。”
他在顾柏时的目光中,沿着小径朝山下走去,直到转过一道弯,层层梨花掩住了之前的道路,他才放慢了速度,一跛一跛的走着。
真疼啊,陆夕寒额头上爬满了冷汗,他看到小径旁的石凳,决定先去休息一会儿。
彤日垂在西空,斜斜照拂于千树梨花,如残阳映山雪。
游人渐少,百鸟归巢清啼于林,陆夕寒坐在石凳上看风景,心里却始终反复回响着那一声初春的破冰,微不可闻,却不绝于耳。如果他是一个小学生,他会这样形容当时顾柏时望过来,自己按下快门的心情:春风如柳絮,轻轻拂过心弦。
陆夕寒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他兀自傻笑了会,擦了一把眼角疼出来的眼泪,想自己这副样子可真是蠢毙了。
“疼成这样还笑的出来?”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陆夕寒愕然抬头,见到顾柏时正似笑非笑的低头望着他。
“顾老师……您不是……”
顾柏时在他身前蹲下,用手抬起他的右脚,将袜子往下退去,脚踝处已经红肿一片。
“你这还是要快点去医院看看。”顾柏时又帮他把袜子提了上去,轻轻放下他的脚。
陆夕寒还有些没回过神,呆呆道,“是啊,我是要去医院的。”
“然后坐在这里发呆?”顾柏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调侃。
“我只是休息一会,很快就会走的。”陆夕寒低着头说道,却看到顾柏时背对着自己蹲了下来。
“上来。”
陆夕寒愣道,“做什么?”
“我带你去医院。”
陆夕寒深吸一口气,起身趴在顾柏时的背上。顾柏时有力的双手抱着他的腿,稳稳的站了起来,向山下走去。
陆夕寒双手搭在顾柏时宽阔的肩膀上,闻到一丝清香,不知是梨花,还是顾柏时发间的味道。
顾柏时的脚步很稳,顾柏时的头发很好闻,顾柏时的呼吸声很好听。
陆夕寒忽然想起自己十岁那年的春天,父亲也是这样背着他,背着他在校园里飞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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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张开双臂,任风吹过自己的发梢,和父亲一起愉快的呼啸着,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长到父亲那么高,以父亲的高度看着世间的一切。
后来他长大了九岁,可以凭借自己看到父亲的高度。但父亲并没有变老九岁。
突如其来的回忆让他的心脏落了个空,
陆夕寒将头靠在顾柏时左肩上,闷声道,
“顾老师,我心脏疼。”
顾柏时停下脚步,微微偏头,高挺的鼻梁擦过陆夕寒柔软的发丝,
“哪种疼?严重吗?”
陆夕寒闭上眼睛,轻声道,“我经常这样,检查过,医生说没事。”
顾柏时又开始迈起步子,沉声道,“以后不能剧烈运动。”
“嗯。”
“也尽量不要看恐怖电影。”
“嗯。”
“学会控制情绪,不能过于激动。”
“这个很难。”
“嗯?”
“人怎么可能没有激动的时候呢?”
比如我看见你的时候。
顾柏时背着陆夕寒来到山脚下的校医院。
校医给陆夕寒检查了下,对顾柏时说道,
“应该不是骨折,只是软组织损伤,我给他开点敷药就可以了。”
顾柏时看着陆夕寒红肿的脚踝,皱眉道,“还是拍个片吧,万一是骨折呢?”
校医叹气,他本来要下班了,如果是普通学生的话开点药就可以打发,但他看顾柏时估计是学校里的老师,还是不好得罪,便说道,“那我带他去拍片吧。”然后转身去叫护士了。
陆夕寒抬头对顾柏时说道,“顾老师,您先回去吧,我估计还要会儿呢。”
顾柏时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你一个人怎么回去?”
陆夕寒却是真心想让顾柏时走了,他一时间想到了许多事,包括他的父母,也包括顾柏时,纷飞的思绪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想说其实现在下了山,平路他可以自己走回去,但还是说道,“我可以让室友来接我。”
顾柏时犹豫了会,站起来说好,嘱咐他这段时间少运动,转身出了校医院的大门。
陆夕寒望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却慢慢浮上失落。
校医走过来,看到只有陆夕寒一个人,疑惑道,“我带你去拍片?”
陆夕寒自己站了起来,摇头道,“不用了,我就拿点药吧。”
校医笑道,“也行,我看过这么多崴脚的学生,还是能分得清有没有骨折的,你老师太紧张了。”他求之不得早点下班。
陆夕寒愣了愣,点头道,“他是一个非常负责的老师。”
校医给他拿了药,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陆夕寒拿着相机和药向寝室走去,他想快点去看看单反存储卡里的照片还在不在。
杜昊成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异状,
“你脚怎么了?”
“山上崴了下,没大事。”以前他和杜昊成打篮球,崴脚是家常便饭,也从没觉得要紧过,今天被顾柏时这么一背,倒觉得有些前所未有的娇气了。
杜昊成点头道,“那明天的体育课你别去上了,我帮你请假。”
“缺勤要扣分,我还是去上,申请坐在旁边就好了。”
他们寝室除了李耀文选的太极拳,其他人体育课都选的武术,目前一套剑法才学了一半。体育老师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说期末考试要带他们去鉴灵山论剑。
陆夕寒打开电脑查看存储卡的照片,看到所有照片都还在长舒一口气。
他反复看着自己拍的那几张顾柏时,越看越觉得满意,尤其最后一张,画面中虚化了背景,在飘摇的点点梨花中,顾柏时手上拿着一本书,朝镜头微微一笑,目光似可融化春雪。
李耀文刚从外面回来,路过他的桌子看到电脑桌面,顿时停下了脚步,惊愕道,
“你拍了顾柏时?”
陆夕寒并不是很想让别人看到,他关了页面,“我在鉴灵山碰到顾老师,就正好拍了几张。”
李耀文对他拍的照片并不感兴趣,只是惊讶于顾柏时会让陆夕寒拍照,他心里有些不服气,生硬道,
“顾老师不喜欢别人拍他。”
陆夕寒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李耀文脖子一梗,他难道会说他调查了顾柏时的方方面面吗?
“我……我也是听一个学长说的,前几年有学姐悄悄拍了他,把照片放到网络上,给他带来不少困扰,自那以后他就不让人拍照了。”
陆夕寒松了口气,无所谓道,“那没事,我绝对不会把照片乱放的。”
李耀文又有点后悔告诉他了,他突发奇想如果陆夕寒把照片放到网络上,顾柏时会不会震怒?
另一边的杜昊成听着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第十章
第二天陆夕寒依旧来到操场上体育课,跟老师说明情况后,坐在一旁的花坛边上。
王思齐一声狮吼,提剑向陆夕寒砍来,“轱天咯!四兄弟就来跟我一起挽探挽懒月,介四里没有挽过的船新版本!”
陆夕寒哈哈大笑,从旁边摸了把剑,“渣渣辉,里介个油系渣渣,还不看剑!”
他和王思齐经常在体育课上拿剑互砍,老师屡禁不止。
陆夕寒正要提剑迎上去,却突然怔在当场,他在王思齐背后看到了他此生最不想见的人。
那一瞬他眉头紧锁,表情有些阴沉,或许是他的神色太过于诡异,王思齐朝他走来,
“别动!”陆夕寒低下头。
王思齐圆胖的身躯僵住,奇怪道,“轱天咯你怎么了?”
陆夕寒戴上帽子,微微移动,用王思齐的庞大身躯挡住自己,低声道,“渣渣辉,你兄弟的仇人来了!我先行一步,你等会来助我一臂之力!”
王思齐刚要回头看,陆夕寒已经提剑一溜烟跑没了影。
王思齐转身,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黄毛莫西干向陆夕寒的方向飞奔而去,那叮叮当当的衣服一看就是道上混的。王思齐燃起胸中意气,提着剑就要去给陆夕寒助场子,然而没跑两步就被体育老师一剑拦下。
“王思齐,你要叛出师门?!”
王思齐喘气,“兄弟有难,我要前去两肋插刀!”
体育老师抚着长须,哼道,“今天这一套剑法不练完,你先插自己两刀!”
陆夕寒脚上伤还没好,根本跑不快,他能感觉到后面风声渐近,于是往梨花大道上游人堆里钻,路人见他手提长剑,纷纷避开,暂时拉开了一点距离。
“陆夕寒!你有种别跑!”
身后那人吼声紧紧跟在后头,陆夕寒抬眼一望,不远处就是新闻院院办,他寻了个无人的摄像头死角,一个刹车停下,转身举剑对准那黄毛莫西干。
黄毛莫西干也不跑了,抱着胳膊讥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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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跛子还跑这么快,高考怎么不跑远点去上清华?”
陆夕寒看到那人一脸吊儿郎当的表情就内心作呕,听他提到高考更是恨意顿生,“陆舜杰,你跑来文华发什么疯?”
陆舜杰见陆夕寒脸上明晃晃的轻蔑鄙夷,脸色阴沉起来,“怎么?老子就不能进来关心关心弟弟?”
“你这种不学无术的混混,把我爸的脸都丢尽了,还想当我哥?不如去做梦来得快!”陆夕寒近二十年的生命中从未这样鲜明的讨厌谁,除了陆舜杰这个同父异母却从小打到大的哥哥。
陆舜杰表情瞬间扭曲,他又惊又怒,本想像过去那般扑上去狠狠打一通,但又突然改了主意。
陆舜杰冷笑一声,“你不说我爸那个短命鬼我都忘了,你这个小三儿子,确实不配当我弟。”
这句话果然彻底激怒了陆夕寒,他双眼通红,紧抿嘴唇,拿着剑的右手正在发抖。
陆夕寒的父亲陆昀庚在和他母亲云沐亭结婚前离过一道婚,陆舜杰是陆昀庚前妻的儿子,只比陆夕寒大三岁,自小被爷爷带大,不知被陆家人灌输了什么,自小认准云沐亭是小三破坏他的家庭,但其实云沐亭和陆昀庚走到一起的时候他已经离婚。陆夕寒最恨别人说他母亲的不是,两人打过无数次死架。
陆舜杰其实心里有点怕陆夕寒发疯砍人,他之前不是没在这小子那儿吃过苦头,且他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要钱。但陆舜杰就是忍不住嘴贱,继续火上浇油,“小三儿子,你这把剑软趴趴的,拿来给我挠痒吗?”
陆夕寒提着剑就要砍上去,却突然插进来一句冰冷的男声,
“你们在做什么。”
陆夕寒怔了一秒,下一秒就把手里的剑一丢,转身道,
“顾老师!”
顾柏时快步走到陆夕寒身边,看了眼对面的陆舜杰,眉头紧皱。他正要到院办去,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一看就看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局面,一个社会青年,一个他一直认为很乖的学生。
陆舜杰本来没把多管闲事的顾柏时当回事,但却在那个男人看过来的一瞬不自觉的打了个冷噤,那目光如有实质,冰冷非常。接着他就看到陆夕寒指着他,正红着眼对顾柏时说道,
“顾老师,那个小混混欺负我!”
操!陆舜杰忍不住在地上啐了一口,什么破几把玩意儿,陆夕寒是告状的小学生吗,那语气仿佛在跟他妈撒娇!
他忍不住要戳穿陆夕寒的假象,想要继续激怒他,看他说出什么话来,
“陆夕寒!告状算什么本事?!有种过来单挑!”
陆夕寒却瑟缩的往顾柏时背后退去,害怕的望着他。
顾柏时刀剑一样的目光刺了过来,他拿出手机,平静道,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再寻事滋事,我要叫校警了。”
操!报警?陆舜杰觉得自己成了唱独角戏的恶霸,他自小混世魔王惯了,天不怕地不怕,老子不怕娘不怕,更别说区区一个老师,但对面那个挡在陆夕寒身前的高大男人,却让他感到一丝畏惧。
陆舜杰脸红脖子粗,已是色厉内荏,朝顾柏时嚷道,“关你屁事!陆夕寒是我弟,老子教训弟弟天经地义!”
顾柏时从陆舜杰的黄毛莫西干到牛仔破洞裤打量了一遍,语气平淡,“陆夕寒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陆舜杰感觉今天受到的鄙视有点超标,更可恶的是陆夕寒还对着他微笑!
很快就来了几个校警,陆舜杰眼见不好要跑,被校警牢牢抓住。
“你们凭什么抓我?老子一没打人二没偷东西,犯了你们哪条法?!”
但校警并没有理他,架着他走了。
陆夕寒看到陆舜杰望向他的不甘眼神,总觉得他马上要喊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但他现在没心情打趣陆舜杰,因为顾柏时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他自己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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