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院师生记事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泊岸边
陆夕寒垂下眼睫,委屈道,“谢谢顾老师,如果不是您,我刚才……”
“就要提剑上阵,冲锋砍人?”
陆夕寒睁大了眼睛,以为顾柏时生气了,却见顾柏时嘴角牵起,眼中没有半分怒意。
他不好意思道,“我以后不会这样冲动了。”
顾柏时看了眼他的右脚,“你的伤都没好,居然还想着舞剑,体育老师是不是该给你满分?”
他刚说完,就看到不远处一胖一瘦两个人影,正提剑狂奔而来。
王思齐一直记着陆夕寒让他帮忙的事,等到杜昊成上完厕所回来,也顾不上和他的龃龉,把之前的情况告诉了他。杜昊成一听脸色果然不好,两人不顾体育老师阻挠,提着剑就跑出去找陆夕寒。
这时两人看到陆夕寒毫发未损,松了口气,又看到顾柏时在旁边,喊了声老师好。
这场面着实有些滑稽,顾柏时笑道,“你们这是来比剑的?”
王思齐还在喘气,他向来自来熟,也不和顾柏时生分,便说道,“我们来给陆夕寒助场子的。”他看了一圈,没看到黄毛莫西干,便问陆夕寒,“兄弟,你刚说的仇家呢?”
陆夕寒只想捂住他的嘴。杜昊成走上前,仔仔细细打量了遍陆夕寒,问道,“他没怎么你吧?”
陆夕寒摇头,“我没事,刚好遇见顾老师,陆舜杰被校警带走了。”
顾柏时看他们三人提着剑聊天,催促道,“还不快回去上课?”
王思齐恍然,他和杜昊成都是翘课过来的,不像陆夕寒请了假,他急道,“我们快回去上课吧,不然老头子又要罚练剑了。”
陆夕寒还惦记着之前的事,便说,“你们先走吧,我还要问顾老师几个问题。”
杜昊成看了眼他,也想留下来,却被王思齐拉着跑了。
顾柏时低头问陆夕寒,“还有什么事?”
陆夕寒犹豫半晌,不知如何开口,他不确定顾柏时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和陆舜杰的,也不知道顾柏时听到了多少陆瞬杰的话。那些话,是陆夕寒这辈子最厌恶所在。
顾柏时却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他微微偏头,轻咳一声,“之前我喝醉的事和今天这件事,一笔勾销怎么样?”
陆夕寒愣了愣,感慨顾柏时会这样体贴人心,知道他说不出口,便帮他说了。他弯起好看的双眼,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好呀,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告完别,正要各自离开的时候,陆夕寒却突然喊住顾柏时,
“顾老师。”
顾柏时转身望着他。
“我妈妈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人。”
眼前这个有些单薄的男孩,正目光恳切的看着他,一双湿润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
他温声说道,“我相信。”
王思齐和杜昊成提着剑往回赶,沐浴着路上行人怪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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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落少年人发梢上的汗水,如意气挥洒于天地。
王思齐觉得人生最快哉的事也莫过如此,单刀赴会,哦不对,双刀赴会,为兄弟两肋插刀,快意恩仇。虽然刀没插成,仇没报上,但身为武侠迷的王思齐,也难得体会到了一把江湖侠客的潇洒。就连视学分如命的杜昊成,都能为了兄弟逃课走人,仿佛那江湖中人人闻而生畏的无名客。
“兄弟,之前的事你我都有不对,今日就此两清如何?他日你我仍肝胆相照!”
杜昊成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不懂他这番文绉。
王思齐大气原谅了他的无礼,只当他不好意思,毕竟都传言那无名客性情古怪,寡言少语,却极为古道热肠。
第十一章
陆夕寒知道陆舜杰还会来找他。
之前父亲还在的时候,陆舜杰并不敢明着招惹他,只是仗着自己大他三个年级,时不时找他勒索一点零花钱,陆夕寒知道自己打不过,每次都乖乖交钱。
后来父亲在他十岁那年车祸去世,母亲云沐亭得了抑郁症,再没有人可以给他撑腰。而已经上初中的陆舜杰没了陆昀庚的管教,变本加厉的欺负他。陆夕寒依然不敢反抗,只是尽量躲着,他怕打架后被老师找家长,而当时云沐亭极易受刺激,时不时陷入疯癫状态。
直到初一那年,云沐亭跳下大桥,尸骨无存。陆夕寒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还手打陆舜杰时,陆舜杰那张不可置信又愤怒到扭曲的脸。当时陆夕寒早已失去理智,仅凭着一腔恨意,也感觉不到疼痛,只因陆舜杰那一句你妈当小三死了罪有应得。
最后两个人都打进了医院,陆夕寒轻微脑震荡,陆舜杰断了根肋骨。结局是陆家爷爷出面瞒下这一切,没让两人受学校处分。自那以后陆舜杰很有一段时间没来骚扰陆夕寒。
今天竟然跑来文华找他,陆夕寒冷笑一声,估计是又把钱挥霍光了,找他要陆昀庚的保险箱密码。
陆昀庚去世后,以二叔三叔为首的陆家人仗着云沐亭母子孤儿寡母好欺负,霸占了陆昀庚为数不多的房产,只留给他们一套陆昀庚单位很早以前分的50平筒子楼。当时云沐亭的闺蜜刑南依还来帮云沐亭闹过,可惜云沐亭的心已跟着陆昀庚死了,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
陆昀庚离婚时给前妻不少钱,存款本就不多,仅够陆夕寒上到高中毕业,而陆家人本就不认他,自是不可能接济他。但只有一个保险箱,至今陆家人没有打开过,他们威逼利诱陆夕寒多次,也没有撬开他的嘴。
这个秘密,陆夕寒想一直留着折磨他们。
这些事,陆夕寒从未对外人说过,即使是杜昊成,也不清楚其中曲折。今天陆舜杰这么一闹,又让他回忆起了灰暗的少年时期。当时校园小,陆舜杰本就是校霸一般的存在,有他在,谁都知道他是“小三”儿子。
但大学不一样,大学这么大,陆舜杰一个社会上的混混,有什么本事过来打扰这片清净地?陆夕寒突然想到顾柏时,莫名心安下来。
第二天,陆夕寒去院办器材室还单反,见到萧何正在里面整理器材。
萧何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听顾博士说,你这个单反坏了?”
陆夕寒紧张道,“是的,我拍完照后,突然黑屏了。”
萧何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单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要紧张,我知道不是你弄坏的,最近已经坏了几个了。”
他哼了一声,骂道,“院长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都申请几回了,还没把装备批下来。”
陆夕寒心惊他竟然当着学生的面直接诋毁院长,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门外有没有人。
萧何见他的反应竟哈哈大笑,“唉你别紧张,骂他没事,这人就该骂。”
陆夕寒讪笑着,“萧老师,那还有多余的单反吗?”
萧何皱着眉摇头,“没有了,你先找个人一起共用吧,我下个月一定搞一批新的回来。”
陆夕寒顿时失去了神采,他正要好好钻研摄影,就没了设备,能找谁借呢?李耀文会同意吗?他好像把那个价值不菲的相机宝贝的紧。
正在他愁眉不展苦思冥想时,萧何却突然一拍手掌,说道,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某人还有个没用的单反搁我这儿,那就先借给你吧!”
陆夕寒一听又高兴起来,也没去问是谁的,就见萧何转身拿了个崭新的单反给他。
“我真的能借这个吗?”陆夕寒接过单反,开心道。
“拿去用吧,用坏了也没事,反正不是我的。”萧何无所谓的笑道。
陆夕寒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我能知道这个单反是谁的吗?”
“哦?我刚才没说吗?这是顾博士的,你要还的话直接给他吧。”
陆夕寒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顾博士是谁,他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咧开嘴笑道,“这真的是顾老师的相机吗?”
萧何点头,“你不知道吗?那个闷骚男可是个有名的摄影博主,虽然比我差一点。”
陆夕寒当真不知道这些,关于顾柏时的一切他都充满了好奇,他忍不住问道,“那顾老师有博客吗?我能看他的作品吗?”
萧何不满道,“你对我的作品不感兴趣吗?我可比他出名多了。”
陆夕寒从善如流道,“啊,那我也看看您的作品吧。”
萧何被他的敷衍气笑了,见陆夕寒一脸期待,便在他耳边悄声道,“你把你拍顾柏时的底片全部给我,我就告诉你。”
陆夕寒二话不说就出卖了他的顾老师,“我回去就把底片都发给您!”
萧何得逞的笑了笑,把顾柏时的博客地址告诉了陆夕寒。
两个人一拍即合,陆夕寒在快走出门时,才猛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身对萧何说道,
“对了萧老师,我听说顾老师不喜欢他的照片被放在网络上!”
萧何摆摆手,“你放心,我自己看。”
陆夕寒终于放心的走了。
陆夕寒一进寝室门,李耀文的目光就锁定在他手里的单反上。
“陆夕寒,这相机是院里的吗?”
陆夕寒不想说这是顾柏时的,他潜意识里觉得李耀文有些过于关注顾柏时,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便模糊道,“算是吧。”
李耀文上前拿过单反,啧啧叹道,“院里竟然还有这样好的机子?这镜头得一两万吧!”
陆夕寒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小心翼翼如请神一般把相机双手捧了回来,又轻手轻脚的放在桌上。
李耀文神色怀疑,“这不是院里的机器吧。”
陆夕寒只好说,“我之前的那个单反坏了,这个是萧何老师帮我借的。”
李耀文没再追究,只是仍望着那相机,目光颇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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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夕寒惊叹于顾柏时竟然就这么随便的把这么贵的相机扔给萧何借给学生,也不怕学生给他弄坏了,这下他怕是晚上睡觉都不能安生。他赶紧把相机用干净毛巾包好,锁在了屉子里。
陆夕寒按照萧何说的地址,打开顾柏时的轻博客。
轻博客界面简洁干净,博客名字是柏舟,头像依然是一棵柏树。
里面的照片并不多,很多估计是主人在旅游时拍的,也从不写上心情文字,但每一张依然有很多赞,有些还有不少评论。
陆夕寒并不是很懂摄影,但依然为照片中的景色光影所震撼,他说不出来里面运用的摄影技巧或手法,只是单纯的感动于如此妙的画面。
他突然想起当初顾柏时在镜心湖黄焖鸡店里发的好评,不怪别人说他是水军,他拍的那一张照片,确实不像是他们店的东西,倒像是美食博主的作品。
陆夕寒又往下翻了翻,却看到了一张熟人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子侧立于纷飞梨花中,恰到好处的光影让她致到有些锋利的侧面显得朦胧柔美,整张照片既有落花人独立的轻愁,又有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浪漫。比起他给顾柏时拍的那几张,这张照片显然才是真正的艺术。
照片中的女子是严筱老师,一个和顾柏时年纪差不多、关系十分要好、在同一个学院工作、十分漂亮的女老师。
评论里有人问这是他女朋友吗,但博客主人从不回复评论。
陆夕寒没由来的感到惆怅,他突然发现,他对顾柏时依然一无所知。他不了解他的爱好,不了解他的工作,也不了解他的生活。他和顾柏时之间,不仅仅是年龄的差距,他们在两个世界里,因着师生这一层脆弱的关系,也因着顾柏时的善意,才有所交集。
他继续往下翻去,顾柏时几乎很少拍人,却在最下面看到了另一个人的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没有运用特意的构图技巧,似乎只是随随便便一拍。里面是一个看着十七八岁的少年,有些瘦弱,但双眼清亮,正开心的朝着镜头笑着,露出一对小巧的虎牙。
照片难得的配了两个字:十年。
陆夕寒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但想了很久没想起来是谁。
他关了博客,才想起还没给萧何把照片发过去。
陆夕寒反复看着自己拍的顾柏时,突然丧下来。他有些不想给萧何发过去了,因为看了顾柏时拍的严筱,他才发现自己是怎样的在浪顾柏时的美貌,本来觉得拍的很有意境的照片,如今一看,真是暴殄天人。
但答应了萧何的事没有办法,他硬着头皮发了邮件,关了电脑上床睡觉。
寂静的夜里,他想了很多,想顾柏时的照片,想严筱和顾柏时的关系,想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想要不要给顾柏时买一个礼物,报答他借相机一事。
第十二章
某天,林雪阳喊陆夕寒出去看电影,陆夕寒听她说还有不少其他同学,便也没多想答应了。
到了电影院却只有林雪阳一人在等他,她说其他人都有事来不了。两人取了电影票,陆夕寒才发现电影是一个冷门文艺片,叫做《山里山外》。
电影的节奏很缓慢,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到山村支教,那里的孩子从未见过城里来的人,他们天天围着老师,把他奉若神明,听他讲述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和那个陌生而陆离的山外世界,清澈的双眼里燃烧着对一切未知的好奇。
其中有一个美丽的少女,正是故事的女主角,她爱上了这位男老师,她爱他谈论理想时的意气风发,她爱他讲课时的款款温柔,她对他的爱一如信徒爱着神明,炽热而隐秘。直到一天男老师离开山村回到城里,她才发现他们不过是飞鸟与鱼,身在山里山外两个不同的世界,那短暂的相遇,仅仅是飞鸟投在波心的幻影,却让鱼永生不能忘怀。
当年听课的所有孩子都匍匐在命运脚下的黄土地上,继续着父辈的生活,只有女主角终于走出山村,来到老师的城市。十年光阴蹉跎,老师不再年轻,和大多数中年男人一样,按时上下班,接送读小学的孩子,在菜市场里买菜,回到并不宽敞的房子,周而复始。那个心怀抱负、踌躇满志的老师,似乎早已消陨在城市的尘嚣和生活的油盐酱醋茶中,正如她的爱情,随着当年老师提着行李而去的背影,消散在霭霭山雾里。
电影拍的非常细腻,尤其是女主角的眼神,她望着老师的双眼中,脆弱的爱意几乎要盛不下,若有若无的暧昧让观众都忍不住心动脸红。放到最后,影院里不少人拿出纸巾抹泪。
林雪阳哭湿了一张纸,都未见一旁的陆夕寒出声安慰她,她向他看去,却发现陆夕寒的脸色很难看。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确实是存着些心思把陆夕寒约出来单独看电影,听人说,感动落泪的女孩子最惹人怜惜,她才出此下策。要知道她刚才都差点无聊的睡过去,努力很久才挤出一点眼泪来。
陆夕寒心情很复杂,那种沉重的基调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这电影不得不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陆昀庚是云沐亭的高中数学老师,她从高一开始暗恋他,这份隐秘的感情从未让人察觉,她看着他结婚生子,已经做好一生不婚的准备,直到陆昀庚突然离婚,云沐亭终于鼓起勇气,和他走到了一起。只可惜云沐亭苦盼多年的爱情太过短暂,最终决然的随着丈夫而去。
除了想起父母的爱情让他心情格外沉重,他心里隐隐约约还藏着一份不得见光的情绪,那份情绪早已在他心里某个角落生根发芽,不需要阳光和雨水,就那样破土而出,暗自生长。他忽视它,淡忘它,却抵不住它悄悄长出枝叶荆藤,寸土寸缕的蚕食他的感情。
陆夕寒和林雪阳出了电影院,在商场里闲逛着,林雪阳努力想说些什么让气氛活跃起来,却都只是无用功。陆夕寒兴致不高,请她喝了杯奶茶,只是思绪却不在她身上。
直到林雪阳说到一家小店时,陆夕寒才提了些兴趣。
“你看这家绿植店,里面有好多种类的多肉,看这个,像不像一棵树?”
两人站在一家绿植店的橱窗前,隔着一道玻璃看里面的绿植。
陆夕寒盯着那盆青绿如树的小小多肉,突然觉得它很像一棵迷你的柏树。他想到顾柏时空旷的办公桌,如果有这样一盆小柏树,会不会生动很多?
两人走进店里,被满店的多肉迷了眼。少年人的怅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些可爱美丽的植物让陆夕寒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这些名字可真有趣,黑法师、姬胧月、天狗之舞、薄雪万年草、条纹十二卷……”林雪阳饶有兴致的念着这些绿植的名字,她拿起一盆色如红玉的多肉,向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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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寒走过去,
“你觉得这盆茜牡丹怎么样?”
却见陆夕寒依然看着那盆小柏树。
陆夕寒道,“我喜欢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叫若绿。”
林雪阳撇撇嘴,她在里面看了一圈朱红翠绿,只觉得这盆绿油油的多肉着实普通。
最后两人各自买了一盆自己喜欢的多肉,店主还给他们包装了一下。林雪阳见陆夕寒又高兴起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严筱将院里开会新发的学习文件送到顾柏时办公室里。
“顾博士,你欠我不少人情了吧,这次又翘会,害的马院长老往我这边看。”
顾柏时正在批改本科生的作业,闻言眉峰一动,“我上次不是帮你拍照了吗?”
严筱翻了个白眼,“你就拍了一张,还好意思说!”当时顾柏时不放心他那个受了伤的学生,匆匆拍一张就走了,浪她心打扮一通。
顾柏时牵起嘴角笑了笑,“我可不轻易给人拍照,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严筱正想骂他臭不要脸,就听到敲门声,顾柏时说了一声请进。
却正是之前那个学生,陆夕寒。他手里提着一小袋东西,看到严筱面色有些惊慌,
“严老师好,顾老师好。”
严筱心想她真有那么可怕吗,至于见她色变么?不就是作业布置的多了点?
她朝顾柏时说道,“你学生来找你了,我们的账以后慢慢算。”说完打开门走了。
顾柏时看着不知为何有些没打采的陆夕寒,活像一只找不到鱼的猫,笑道,“这是怎么了?”
陆夕寒摇摇头,只是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顾柏时桌上,从里面拿出来一盆多肉,
“老师,这是我送您的礼物。”
顾柏时挑了挑眉,疑惑道,“这是什么草?”顾教授学识渊博,却对植物实在不了解,在他的认知里,高的是树,矮的是草,有颜色的就是花。
陆夕寒无奈道,“这个是多肉,它的名字是若绿,您看,它像不像一棵柏树?”
顾柏时将这盆脆弱的小草拿了过来,观察片刻,看陆夕寒一脸期待,迟疑道,“好像是有点像。”
陆夕寒开心道,“是吧,我就觉得像,所以特别想送您!”
顾柏时下了这份心意,“谢谢你,我很喜欢它。”
听顾柏时说到喜欢,陆夕寒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顷刻间如沉沉夜色里的湖泊,在雾隐云散之后,披上一层熠熠星辉,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以他不习惯的速度跳动着。
“顾老师,您会好好照顾它吗?”
顾柏时抬眼望向陆夕寒,却愣了愣,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里,如往常一般盛满了单纯的快乐,却似乎多了些他未曾见过的细微情绪,如晨间花瓣上的露珠,欲落未落,晶莹剔透,让他的心不自觉变得柔软起来。
他柔和了眉目,温声道,“我会的,或者你可以时常来看看它。”
眼前的小孩闻言果然笑的更开心了。他很喜欢看陆夕寒脸上那种单纯真挚的笑容,似乎世间一切挫折都不曾沾染给他半分戾气,即使不开心,只要哄一哄,脸上的乌云很快就无影无踪。
陆夕寒出了顾柏时的办公室,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里正轻快的跳着,仿佛在一路欢歌。
从顾柏时口中听到喜欢二字的那一刻,他突然醒悟,他对顾柏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原来是一棵会生花的树,花名喜欢,不知何时在他心里落地生根,抽枝发芽,如今回头一看,早已华芳满枝。
萧何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他刚被训了满头满脸的口水,心里不爽的紧,打算串门到顾柏时的办公室聊聊骚,解解闷。他在半路上碰到陆夕寒,等着他主动喊好,却发现那学生失魂落魄的,仿佛没看到他似的径直走了。
萧何也不在意,直接闯进了顾柏时办公室。
顾柏时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又继续鼓捣自己的咖啡机。
萧何知道他心情应该很不错,因为这人只有心情好时才会花闲工夫做这些繁琐事。他心里有些不平衡,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笑道,
“我说顾博士,你这一杯咖啡泡完,我都喝完三瓶酒了。”
顾柏时终于泡好一杯咖啡,施施然的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悠闲的喝了一口,这才抬眼看他,“有何贵干?”
萧何笑骂道,“靠,请问这位老同学,我幼小的心灵刚受创伤,你这么冷淡的对我,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吗?”
顾柏时轻哼一声,“你把我照片发给我妈了。”
萧何走进来,瘫在沙发上,“别生气嘛,发给沈阿姨有什么要紧的,那是你妈,想要儿子的照片有什么错吗?”
顾柏时蹙起好看的眉,似是想到了什么让他难堪的事。
萧何拿过桌上的咖啡,如牛饮水般灌了下去。
顾柏时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起身,拿了一个新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萧何对他的嫌弃视而不见,兀自说道,“谁让你都不让我拍几张?本摄影师拍过那么美人,还就没人不满意我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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