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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面具背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素色草草
“我要的,你永远给不起。”
紧接着上臂、肩膀、肚腹……留着关键的部位不动,偏偏射伤其余躯干,任凭伤者疼痛加倍,在煎熬的痛苦中失血而死。
那人的瞳孔渐渐扩散,四肢僵硬。
青年垂下手,这是杀至最后的一个戏班成员。从今开始,世间再无能够克制住他们的人。
当然,他破了亲手‘弑主’的杀戒:每杀一个人,他心脏疼痛程度就加倍。体内五脏六腑扭曲似的绞杀痛楚……
然而在这个强大男人的面前,毕于封忍住了按心口的举动。
喉舌间的血腥气被他强制压住。
呵,还能回去和阿心见面吗?
下一刻,他枪口抬起,与那人漆黑的枪口对上。
焦灼的氛围一触即发。
……
“你说什么?”
“毕于封是革命党的人,那些梅机关的日本高官都是他杀的吧?”厉漠北正襟危坐看着少女的不安,“你否认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一直有人在跟进。我说过的,我比你想象中要聪明。”作为厉楠的正统继承人,他绝对有着过硬的实力和势力。
“还有,梅园戏班子的人也绝非表面上看似普通,而是另有所图的盗墓贼。”打从他一开始以探看少女的名头屡次来到梅园暗中调查就知,梅园内果真如外界传闻那般隐藏着秘密。兰园闹鬼的传言便是关键。
戏班子的人白天从事着唱戏,晚上则倒腾着地形下墓。他派遣的人跟了这群人好几回的行动。
少女深吸一口气,“所以?兰园地底下藏着的财宝都归你们了?”要不然厉家何必尽心思调查此事。
厉家养着一只庞大的军队,而军队往往需要消耗巨额钱财。梅园暗藏的死人财宝正好缓解了他们所需。
原来,瓮中捉鳖的另有他人。他们,都是那只可笑的鳖啊。
形势比人强,就算人家把整个梅园搬空,他们亦无可奈何。
她尝试着放低态度换取条件,“你拿了财宝,会放过我们吗?”
“放?”年轻的少帅失笑,“阿心啊阿心,你被毕于封保护得太密实了,有些时候你想得过于天真了。”
既然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那么他不妨做一回好人,眼眸专注认真解释道,“毕于封是革命党,既然我能查到他杀害日本高官的事,那么别人就查不到吗?不要小看日本的特务情报机构。”
“他们没抓到他,一方面是因为他太会溜了……另一方面则是想通过他抓住组织的源头他们想捉大鱼。”
那么毕于封的境地就岌岌可危了。
她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不管谢修之他们怎么样,她只要那个人平安。“厉漠北,你能帮我吗?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帮我。”
少女美丽的眼瞳充满无助和担忧,可她的担忧却是对着另一个人。关于这点,厉漠北有点不虞。
微怒的他一把擒住少女下巴,“帮谁,毕于封吗?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你一直打着守护哥哥名义做着若干事情,但你可能不知道,你自己也是促成他险境的帮凶之一。想知道你哥哥的嗓子是怎么毁掉的么?”
脑仁似被重击
“哥哥?你在说什么……你弄疼我了。”使劲掰开他施暴的手。
厉漠北冷笑:“不如我帮你回忆一下,五月初他唱《霸王别姬》那天上台前你亲手递给他的莲子羹……”
莲子羹?
五月初、霸王别姬,不是她初次上台替代哥哥演出的时候吗?
心脏一下子揪住:“你干了什么?”
“也没什么,”厉漠北嘴角的弧度愈发冷酷,“只是那莲子羹里面加了一味料,能够使人失声的药效”若换了一般人保准没事,但毕于封是谁?靠嗓子吃饭通吃黑白两界的民国名伶之首芳华上人,毕大家。
到了顶尖的境界,任何一点小瑕疵出了问题都是致命的缺陷。
小小的莲子羹,足以击溃那个男人的骄傲。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青年最疼惜的少女。
是她亲手把他拉下神坛,自以为是为他着想的名义。
难怪,那日她回到后台时看见青年端着个眼熟的青花瓷碗,瞥向她的眼神也是莫名难懂。
厉安心身子微微发抖。
那时起哥哥就误会了她为了唱戏对他耍小伎俩?天啊,那碗、那莲子羹还是自己亲手递上去的……她成了间接害哥哥的人?
她口口声声的守护和照顾,都成了个笑话?
怎么会这样?
少女难以置信抱头蹲下身子。
她究竟在做什么?受到毕于封庇护同时成为他的包袱和累赘。
厉漠北眼眸略有不忍,欲想扶她起来,被后者推开:“你滚开。”男人怔愣住,看着对面人眼眶红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抿嘴。
终透露出埋藏已久的秘密:“因为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厉安心惊呆了,今日听到的事情远比自己一辈子听到的都要来得震惊。
“知道我是怎么察觉的吗?”他瞥一眼她腰际,“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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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你偷听我和属下墙角,腰肢履带上系着一个暗纹花色底的玉佩,你说是你哥哥给你的。”他面色复杂,“而这个不重纹的玉佩,是我父亲特意赏赐给他位份最小的妾室。”
“这个妾室二十多年前生了一个男孩,长得和督军少时颇为相似。正室夫人嫉妒,趁着督军不在期间把妾室的孩子给弄到府外,卖给外面的人贩子。”厉漠北转眸注视着面容恍惚的姑娘。
他对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的感官有些复杂。
这些年来督军府子嗣甚少,全因厉楠的个人意愿问题。而男孩子中除了他就是毕于封。
一方面他看不起对方成了最下等的戏子,另一方面却为他的深沉心思感到心惊。若是某日真的让毕于封回到督军府,凭他的心计和能力得到厉楠的另眼相看不是什么难事。
督军厉楠出身武夫,外人都道他厉漠北无论性子还是作风都跟前者颇为相似。看上去继承人的位置非常稳固但他知道督军的心里一直有着一道白月光的存在,那个人生前也爱唱曲。
厉漠北的双亲属于联姻结合,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存在。而之所以看上毕于封的生母则因为后者的身上有着白月光的影子……
听说毕于封小时候得到厉楠不少关注的目光。
他揉揉鼻梁,“孩子不见了,妾室随之也疯了,没多久就病死了。接下来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少女目光有些恍惚。
所以,又是她做了猪队友不自知?把短板暴露给敌方?
难怪,他一直对督军府抱有微妙的情绪。
厉安心内心异常沉重。
她的哥哥,比任何人看上去都要温柔的哥哥,居然隐藏着如此之多的坎坷过往。私生子、被拐,加之在梅园遭受过的苦楚,如此这般还没黑化报复社会的人……毕于封的内心比谁都要来得强大。
“就因为他是督军的孩子,威胁到你的继承人位置,所以你就这么针对他?”
“厉漠北,我厌恶你。”
男人眸子一紧,而后感到愤怒,“为了他你居然……”
“你别碰我。”他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格。“你真恶心。他是我的亲人,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值得我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的人。你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你这个女人!”男人将她压在身下,“他有什么好,你以为他对你就完全没有私心吗?”
“你以为哥哥会害我?”少女不服输昂首,“你错了,他永远不会伤害我。”
看着身下会错意的姑娘,他稍感无语。第一次为那人感到惋惜与同情或许这辈子,脑袋塞棉花的姑娘都不会明了那人穷尽毕生想要表达的心意。
这样也好。
他松开桎梏,少女趁机离他远远。
“好好待在这吧,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危险。”男人转身打开房门,厉安心连忙冲上去……指尖刚触及门板,门就被再次关起上锁。
“……厉漠北你这个大混蛋!”
手掌不断敲打门扉,“你开门呀,放我出去。”
喊到最后近似哀求口吻。
“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担心他……”
她不是傻瓜,正如厉漠北讲述的那般,很有可能接下来毕于封将面临一个死局
她不想跟菟丝花似的躲在这里,她想要到那个人身边!
哥哥!
忽然像迎合心中所思似的,锁头松动的声响……门扉自外面被打开,一道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微惊讶:“谢师傅?”
老人双鬓斑白,身姿如松柏。肃详的目光恰似当年。
他道,“走吧。”
不去追究对方为何出现在此及什么目的,她匆匆道谢:“谢谢师傅。”
擦肩而过之际觉得师傅的轮廓和某个人重合到一起,脚步顿住:“师傅,您以前是否有个孩子?”
背对着的老人负手站于屋里中央,斜阳倾照说不出的寂寥和唏嘘。
“是。”
那么她懂了,多年前兰园追杀她的白袍人和刘三尸体为什么堕井的不解之谜。
谢师傅的侧脸和当年的大牛的确相似,难怪大牛每次受罚的次数最少。再联想谢修之和谢师傅同一个姓氏……
有因必有果。
冥冥之中很多东西必有其轮回的宿命因果论。
谢师傅为了财宝而来,却丢了最宝贝的东西。谢修之接近毕于封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而自己和哥哥,无论在哪一个局中局里,都成了别人掌控下的棋子。
眼下,她只想尽快找到那个人。
大院里仿佛所有的硝烟声经已散去,沿路寻觅而来的一路上堆砌满了尸体。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辨别不了属于哪部分躯干。
忍住作呕的冲动,厉安心扶着墙壁找寻着。
‘嘭’
‘嘭’
‘嘭’
耳廊听见远处传来的枪响。竹园!西北方位距离最远的竹园。
这下有了方向再也不用像盲头苍蝇似的瞎摸索。
而等厉安心赶至现场时,却见到令她心脏骤停的一幕
毕于封浑身是血长跪于地,子弹从他胸膛乃至心脏穿透而过。
“不要”
【有没有一个人让你产生不顾一切也要守护的信念?】
【……有的。】
……
☆、第24章梅园惊梦19
两相对峙,此刻毕于封强忍着五脏六腑内扭曲的不适感,手里枪口指着那人他的生父。
毕于封几岁的时候就有异于同辈的思考意识,因此当遭遇冷遇、拐卖、被辱一系列的事情时才显得那么愤怒和不公,一切悲剧的来源取决于这个男人。
若不是他,生母不会把他当作争宠的工具;若不是他,督军夫人不会暗地里将他丢出府并拐卖,从而遭受之后种种屈辱的事情……
青年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有几个人对他抱有全然的善意。
除了那个女孩。
遇上厉安心是个意外,却给了他向往光明的机会。
梅园这个局他布置了多年,这些恶人本不需他亲自动手,但时局的变化与女孩的抉择给了他执行b计划的理由。亲自动手又如何,反噬又如何?
披上死神的外衣、挥舞镰刀,逐一割掉那些罪孽深重的戏班人。正如当年对张三做的那样,青年花了整整半年时间潜移默化催眠着老班长,只要稍加暗示后者头脑混乱接到指令就会下意识做到青年催眠所述之事:当众刺杀藤田大佐。
这样一来,整个戏班子的人也摘不下革命党的帽子。
远处交战的枪击声渐渐消减,他想着应该是谢修之他们暂时占据上风。不过待会儿就不一定了若没想错,厉楠安排好的救援军后备军团很快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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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这男人,始终有着两手准备。
毕于封望着他同时,对面厉楠也在观察着青年:眉宇间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想及当年那个娇弱泪光涟涟看着他的女子,厉楠心里叹口气。
他知晓青年是他的孩子。
可他一贯冷清,就是厉漠北这个继承人自己也没怎么关心过他的私生活。与正夫人的结合出自联姻利益的需求,两人私下交流甚少,上次宴会众目睽睽之下被曝出那种丑闻,厉楠也只是将对方禁足府上。当然,把她留着大有用处。
突然间督军眼神一凛,对面青年开枪了却不是对他,而是他身后不远处躲藏的日本兵,那人惨叫一声倒下。
厉楠皱眉,自己大意了。
哪怕明面上他和日本军方存有合作,后者仍旧抱有顾忌及有机会就除去他的打算。
开枪后青年倒是没有再用枪指着他,看得出来前者受了不轻的内伤。厉楠挑眉:“你不杀我?”据他情报所知,青年和革命党派系关系不浅,而今日围剿的人马也有革命党的中层干部在内。
“是挺想一枪毙了你。”青年面色淡淡拭擦嘴角血丝,“你在我暗杀名单的醒目位置。”
“那为什么不动手?”
毕于封奇怪瞥他一眼,像没见过有人上赶着找死的。“如果你真的是卖国求荣的汉奸,那么一万个你也是该死的。”原本他也是这么以为的,外面人谁不知厉楠和日本人交好,娘家也是亲日派人士。
可就在某次他蓄意闯入厉楠的书房,破解保险箱的密码后,很多事情有了反转的解释例如,厉楠只是假意和日本人合作,明面上保持友好关系,暗地里挖了无数坑等日本人跳;又比如签订银行借款协议后,日本军方将得到厉家军这边有关江北江南十六省的军事情报一旦日本人信了假的情报,那么迎接他们的将是前线和敌后统一战线狂风暴雨般的回击。
厉楠现时所做的种种,不过是为了迷惑日本军方而作的铺垫。
既然知道了对方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那么就没什么好撕的了。
毕于封把枪插回枪套,里面仅剩一颗子弹,必要时候他想把它留给自己。
厉楠深深看着他,显然青年知晓内幕。开口:“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放过他,等待青年的将是什么。
这时昏暗的天幕划过转瞬即逝的火花革命党的信号弹,意味着他们要撤退了。有两支正规军队正赶往这里支援。
青年面无表情眺望上空,并未有稍加行动赶去指定地点和大部队汇合或者说一开始他就有自己的打算。
“你不走吗?”
毕于封转身,眸子幽深闪烁:“这里才是我的归宿。”他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梅园,如今完成了使命也不负对祖国的冀望,那么叶落归根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从这里活着离开。
梅园此番出事,藤田和旭贺子皆死,至此日方驻扎在远东梅机关的中高层全部相继被暗杀,可想而知日方对此产生的震怒。无论是党国上层的施压还是日方追究到底的咄咄逼人,身为徐城驻守督军的厉楠都必须给出满意的答复,找出真凶其人。
厉楠不能死,一旦他这边出事,整个远东抗战反击的计划就会受到波及和阻碍,距离胜利那天的日子就遥遥无期。
为了民族大业且为了厉楠给日方一个交代……毕于封必须死。
青年已然转身往反方向而去,挺拔的背影透着孤鹰的倔傲厉楠微牵嘴角,这才是他的儿子。
刚离开那里,毕于封猛地弯腰,剧烈咳嗽起来。掌间全是猩红的血迹,不由苦笑:即使没有今天这出,他也活不长了。
他现在身体有多糟糕,那么几年后的厉安心只会更甚。见到少女之前,他不能倒下。
擦掉血迹甫一抬头,前方就有一队人马自大院的石壁巨柱后冲进来并将他团团围住。军靴青色军装的男人走在最后面。
撞见他狼狈样子,厉漠北露出嘲讽笑容:“发生什么事了,温文尔雅的毕大家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厉少帅。”
前者立于高高在上的阶梯俯视着他,满身狼狈的青年却依旧背脊挺直,毫无示弱。
他们本属同根生,命运却造就二人截然不同的仕途。
厉漠北沉下脸:“来人,给我拿下这个革命党。”
一声令下几名士兵上前抓人,然而却敌不过空手武力值优于常人的青年。盗墓队伍里,毕于封不仅身手敏捷也是武力值最高的人。许是没料到普通意义上娇弱的戏子表现得如此强悍,那几名皆着了道。
厉漠北的意思是活捉,旁的士兵也不敢做什么,只用步/枪威慑性指着那人。
没多久地上倒了一圈的人,青年立于其中,看上去孱弱的身躯意外地坚定不屈。厉漠北失去了所有耐心,拔出手/枪子弹上膛,眯眼瞄准那人
“砰!”
子弹穿透青年的肩骨,血花微绽。
青年身子踉跄一下,然后继续挥拳把人打倒。
呵,装无所谓是吧。厉漠北冷笑按动扳指又是一枪。打在青年的左大腿外侧,毕于封差点忍不住跌倒。这一停顿,脸颊就被人用枪柄狠狠槌打。
仿佛热衷猫捉老鼠的游戏,接下来年轻少帅如同往日练打靶那般以青年为目标射出数枪分别嵌入他的四肢。
既不使他死去又能备受痛楚的折磨。
“唔!“
鲜血染满青年全身,他终于支撑不住‘扑通’跌跪在地。站在阶梯上方的厉漠北冷漠说道:“规则始终是由上位者改写,你输了。”
那厢青年却露出异样的笑容:“若拥有丰厚资本的你,还能与我站在同一个起跑线做出对比,那么本身就是你输了……”
厉漠北面色难看,想也不想就开枪,此时他们身后石门跑出的少女看见这幕痛呼:“不要!”眼睁睁看着子弹打穿毕于封的胸膛,伤重之际身躯往后缓缓倒下。
“哥哥!”推开挡在前面的士兵,厉安心搀扶起青年的上半身靠在怀里,“血,好多的血……”连带地,她身上衣服也成了血衣。
“阿心。”厉漠北蹙眉,想上前被少女抬首那眸内的恨意而止住脚步。“你……”
少女脸上一片冰冷,眼眸充斥恨意和愤懑:“你们都想害他,你们……没一个是干净的。”她懂了,终于懂了。
几方对弈之中,毕于封成了那个可牺牲之人。
革命党把他当弃子,军阀这边事后势必捕杀他;日军那边要交人……
脸颊挨近怀中人,想及委屈之时泪珠涟涟:“你们都欺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往他心口戳了一刀呢。
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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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醒来看看我啊,看看我好不好……”许是听见少女的祈求,原本已经无意识紧闭眸子的青年缓慢睁开了眼睛少女一喜,却发现他眼神有些放空,心里顿时悲凉。
他,看不清她了。
“阿心?”他不确定低唤。
“是我。”一把拽紧他的手,少女已泪流满面。
“不要哭。”从小到大她的一颦一笑,他皆清楚。近似摸索地探手,她连忙将他手心覆在自己面上青年在替她拭泪,又像留恋不舍摩挲着她的容颜。
最后一次了,他对自己说。
“傻丫头,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能随便耍小性子……看见谢师傅了吧,我叮嘱过他带你走……”青年忽然猛咳嗽,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其中掺杂着内脏的破碎……
这副‘血引’的躯体已然到了极致,颓败相尽显。
“你靠过来一些,我有话讲……”她依言,青年用力拽紧她手腕,手背青筋毕漏,他附在少女耳边低语,话语凛然而急促:“快走!我让老毕在梅园周围安置了炸弹……”
时候一到,炸弹引爆。这座藏满原始罪恶和引发争抢欲/望的园子就会化为一空。同时,梅园消失了,少女的性命再无后顾之忧。
这人,至死都在为她考虑。
她使劲摇头,“我们一起走。”更加紧地拥抱住怀内人,“你撑着,到了外面我们不再唱戏,干点别的买卖,你卖字画我去市场捣腾些小手工小玩意,我们吃得不多总能活下去……”一边唠叨一边给青年暖着手脚怕他真的睡过去,十年的陪伴和习惯,她已然不能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我不准你走,你不许走知道吗……”
“……我以后会乖乖的,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哥哥,你怎么忍心离开我……”
少女的哀求令他同样不舍、心疼,但他感觉到身子逐渐发冷,视野再也看不见一丁点光亮。就连耳畔她的絮语也慢慢消减下去……
“阿心。”记忆里年幼的他在熙熙攘攘的闹市里慌张左右盼望,一望无尽的陌生面孔……这时仿佛时间静止般,致娇小的女孩转身回眸,眸子里溢满好奇心和关切的情绪:“小哥哥你迷路了吗?”
怔愣的男孩极其缓慢勾起了嘴角,“是啊。”
“这样啊,我也迷路了,我拉着小哥哥的手一起走吧。”她伸出掌心,笑吟吟望他,露出傻气的小虎牙。
这一刻他再也不怕孤独了。覆上手,紧紧拉住女孩小手不放。
那就,一起走吧。
“阿心,其实我对你……”未完的话语。
少女一僵,怀中人的手已然坠落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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