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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旧雨封池
他的父母待他更像是严苛的老师与学生,饭桌上遵守的是食不语的礼仪,他们虽然不至于隔着长长的桌子吃饭,但总归冷清,没有与其他家庭共同进餐时的热络。
欧美人讲分餐制,徐至活了二十二年,程锡倒成了第一个给他夹菜的人。
程锡很能吃辣,自己用的筷子一直在红锅里捞菜,他很少喝水,也没有发出被刺激到的呼气声。等菜熟的时候,他会换一双干净的筷子,从白锅里捞点儿肉和丸子,放进徐至的碗里。之前徐至尝试了另一种,明显是被辣到了。但没有失态,脸有点发红,他开了一罐啤酒,再放下时易拉罐底磕在桌子上的声音已经变得清脆。
空了。
然后筷子便都往白锅里走。
程锡夹了煮熟的菜,还在吃的时候想起了徐至发红的脸,心猿意马的后果就是被辣油呛了一下,他立马侧过身去咳嗽。
一只手贴住他的后背,用试探性的力道拍打。
他甚至忘记了生理上的不适,感观上只有徐至安抚他的手。
脑中浮起不着边的两个字:温柔。
心中有什么东西逐渐坚定。
也许就是喜欢。
第14章
那大概不是一见钟情,也够不及细水长流。
他的喜欢,卡在它们中间。
火锅吃了一个半小时,关峰啤酒喝个不停,最后醉得一塌糊涂,袒着肚皮瘫在沙发上傻笑。
菜的分量准备得恰到好处,盘子里没有多余的,洗起来倒很方便。
徐至主动提出来洗碗,程锡本着私心想和徐至多待一会儿,完全不觉得客人留下来清扫有失礼数,便把关峰晾在一旁,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又挤在流理台边。
“我之前觉得你大概不会做家务,没想到上起来手来很熟练。”程锡接过徐至递给他的盘子,将上面的水迹擦干,然后整齐地摞起来。
徐至道:“刚来这里的时候住校,都是自己打扫。赚钱之后才有钱请钟点工。”
他两手空空来了美国,家里支付了学和他必要的开销,但他生活简单,剩余的钱都被他拿来买了风险较低的国债,累积到一定程度后开始进入股市,时机掌控一流。
等到二十岁大学毕业时,他已经在波士顿、纽约和洛杉矶拥有多套房产,租金给他带来的回报率稳定在百分之二十,相比其他益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
徐至是投机者,但他的成功从来都不是巧合。
程锡听了不住地点头:“佩服。我记得我以前啊,天天掰着指头混日子,高中的时候特爱跟人打架,喏,这儿,被碎酒瓶磕的。”
他放下盘子,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扒拉,露出发迹那儿一个发白的疤痕。窄而短,不定住神去细看,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你看上去不像是会惹事的人。”徐至看了那条伤疤,无法把它和面前的人联系起来。
毕竟,他看上去随和而热情。
“那时候心态挺不好的,整天旷课、去球馆打台球,





蜜刃 分卷阅读14
还跟人学着抽烟,这么到高三了吧,大家都在埋头苦学,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的人也老老实实回学校上课去了,没劲,还傻,以前觉得挺酷的行为也不过是在作践自己,”程锡的眼神有点暗下去,不过也就是一瞬,便转而一笑,“人嘛,总有不清不楚的时候,及时回到轨道上来就行。”
徐至不作声。
他的人生轨道,从一开始就已经被预设好,他踩在前人的脚印上,没有太多的偏离。他对此无怨言,却也不对剩下重复、机械的路抱有期待。
拾完残局之后,徐至不再逗留。
程锡赶紧拿了围巾和外套:“我送送你,顺便给老关买点儿醒酒的。”
晚上有风,不冷。程锡走在徐至身边,却觉得自己的心跟个小火炉似的,泵出来的血液都比往常更热。
关峰租的公寓附近有家音像店,里面有很多老唱片和黑胶。
他一路过耳朵就痒痒,便提了句:“有兴趣进去看看吗?”
程锡嘴里问着徐至的意愿,但方向已经往店里拐。
进店,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坐在门口,手边放着玻璃瓶装的可乐,里面还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气泡。
“gianna,你又在喝可乐了,小心今晚睡不着觉,”程锡跟店主打招呼,“我带我的朋友来看看。”
“睡不着我就跳舞去,”店主摆摆手,从头到脚打量徐至一番,朝他吹了声口哨,“不错嘛,穿成这样的男人,在床上说些脏话想必很性感……”
“你一,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呢,”程锡尴尬地咳了一声,他拽了拽徐至的袖子,“我们自己看看。”
“她,嗯,有点儿朋克,你别在意,第一次见我还大叫sweetie呢。”
老板是个意大利老太太,终生未婚。一双薄薄嘴唇总愿意擦点儿颜色艳丽的口红,柜台永远放着罐可乐,活力不输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程锡窘迫地说,甫一见面话题便很私人,以徐至这样的严肃,应该会觉得很冒犯。
徐至没有生气,也没有转身就走,他听见“sweetie”的时候,嘴角动了一下,朝上,然后发出了很低的笑声。
徐至不笑的时候,眉间有冰雪。
之前在球馆时他只顾心动,甚至来不及看清原来徐至的眼睛笑起来这样亮。那样的亮光和徐至的笑一起,消失得很快,但程锡还是捉到了。
像是被风吹过了一串小铃铛,在心里叮叮当当地响了一阵。
“我那天在你家里看到了松香,不知道你爱好的乐器是哪一种?”
程锡观察得倒是细致入微:“低音提琴,不算爱好,只是偶尔拉拉,琴弓太久没擦香,已经抓不住琴弦了。”
“老天怪偏爱你的,怎么觉得你什么都会?”程锡摇摇头,“我没什么音乐细胞,老关说我适合在屠宰场唱歌,改天有机会也让你品品。”
他又赶紧给自己打圆场:“不过我虽然唱得不怎么样,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程锡挑了盘磁带,放进随声听里,他拿了头戴式的耳机:“你听听。”
自作主张地给徐至戴上了耳机,他的手指擦过徐至的头发。
它那么软,软进了程锡心底。
第15章
“justrememberinthewinter
farbeneaththebittersnows
liestheseedthatwiththesun’slove
inthespringbecomestherose”
《therose》
一首于1979年由bettemilder演唱的老歌,音质和歌声已经很有年代感,字字俱是清晰,似乎是从远方飘来。不是多么婉转百回的曲子,也没有太高亢激烈的爆发,却足以动人。
程锡站在一边,见徐至给他面子,耐心地听完。
他摘下耳机,面上带着赞同:“很好。”
语气依然平静无澜,但还是不让程锡觉得欢欣雀跃。
“gianna,这盘磁带卖吗?”程锡将刻录了那首歌的磁带取出来,朝店主的方向晃了晃。
老太太视力不好,将脖子上挂着的眼镜架至鼻梁:“这盘是后来录的,音质不如原版。”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并肩的二人,踮起脚在靠里的货架上浏览一圈:“我看看,79年……抱歉宝贝儿,唱片售罄了。”
“没关系,我就要这盘,”程锡并不觉得遗憾,旧唱片固然很有藏价值,但那不是徐至所称赞的,“价钱呢?”
“。”gianna朝他们眨眨眼。
这还不算完。
gianna似乎心情很好,她转开自己的口红,在牛皮纸袋上涂涂抹抹,然后取了支黑色水笔随意勾勒,动作迅速而不潦草,很快,一朵玫瑰艳丽绽放。
她把磁带递给程锡,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一月十号快乐。”
程锡一笑,走过去拥抱gianna,又躬下身,和她行了一个并不朋克的贴面礼。
他神采奕奕,叫住徐至:“走吧。”
音像店里和外边温差并不太大,推开玻璃门时,有雪顺着那股风飘进来。
一场小雪,下得安静。
程锡下意识地伸出手,轻盈洁白的几粒雪就落在他的掌心,被体温融化。
“时候不早,我就不跟着你回家了,注意安全,”程锡将那盘磁带转送给徐至,“借用gianna的赠语,一月十号快乐。”
相较之前那包没头没脑的糖,徐至的接受度不知不觉已经提高了很多,他问道:“今天有什么特别?”
“对生性浪漫的人来说,每一天都可以成为节日,不是吗?”
徐至顿了一下。
分别时,他朝程锡挥手,肩上停靠着微小的雪。
程锡其实不是天性浪漫的人,可也觉得那天值得纪念。
他在冬天埋下一粒种子。
希望春来时,能破土发芽、在心尖开花。
程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跺了跺发麻的脚,往回走了一小截,那儿有家便利店。
嘴上说着给关峰买解酒药,结果揣了包橡皮软糖走。
他从小时候就挺喜欢吃糖。
程锡家里算不上富裕,制的糖果不能常买。路边叮叮当当敲着卖麦芽糖的倒是很多,听到铁锥和板子互相击打的声响,不用吆喝,他就会从家里急忙跑出来,让小贩敲个两三块儿,乐呵地捧着小袋子回家。
那糖甜味不是特别足,极粘牙,香气浓郁又自然,足以让他高兴地回味一整天。
偶尔想吃些甜一点的糖时,他会存上很久的零花钱,然后去小卖部的糖果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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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抓上一把。小孩子手小,一把也没有几颗;后来长大了一点,抓上一把得拨下去些。
和他一起上学的男孩子都爱买些乱七八糟的小玩具,他不爱参与,有钱都拿去买糖吃,倒是很招女孩子喜欢,也不知是看中了他的样貌还是他荷包里的糖果。
回到公寓,关峰已经醒了,露着肚皮坐在沙发上神游。
“在想这个肚子是有几个月了?”
“去,”关峰瞪他一眼,把衣服放下来,“我这个身材匀称着呢,徐至走了?”
“他回去了,”程锡说,“是挺匀称的,你这个肚子,肥瘦应该七三分,能出栏。”
“老关,你谈过恋爱吗?”
程锡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正经,关峰的困意又走了一半:“我这一天天的,累死累活忙着导戏呢,哪有时间去花前月下啊。”
他疑惑道:“你这闷头闷脑的,看上谁了,我帮你撮合撮合,嗯,清纯型的还是火辣型的?”
程锡想了一下,徐至应该算冷水型的。
至少凑过去不会被冻住,可也谈不上温和。
“都不是,”程锡坦然道,“他是男的。”
关峰一下子就醒了:“该不会是我吧!我、我我把你当兄弟啊!”
程锡:“……”
见他立马护住了自己的前胸,一脸惊恐的模样,程锡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把你当兄弟,放心。”
想什么呢我也看脸的好吗?
“我明明长得还行!今儿还有个美国妞夸我长得帅呢。”
“人家就是客套,她还夸我袜子的颜色好看呢。”
关峰:“……”
“那……徐至?”他平时神经比钢筋还要粗上一点儿,这回反倒心思活络,“他喜欢男的吗?”
程锡点头,道:“之前我送他一袋糖,他误会我是来求包养了,说可以给我介绍别的金主。目前我的想法是,他要是个直男,估计会说他不好这一口了吧。”
“这倒也是,但不排除是人家的说话习惯,”关峰替他分析,“你别怪我泼冷水啊,我觉得像徐至那样的家庭,接受同性恋……这么说吧,可能性为零。他肯定是要结婚生子的,你要是只想和他打个炮还行,谈情说爱就算了。”
程锡僵了一下:“你不是刚认识他吗,怎么说话就这么笃定了呢。”
“你可能确实了解的比较少,我之前听徐至这个名字就觉得熟悉,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他是谁,徐氏总听过吧?”关峰也认真起来,“他是徐家的大儿子,天赋真的没话说,他弟弟资质挺普通的,等徐至回国,估计就是下一任徐总了。”
电影需要资本的注入,关峰也是在和投资商应酬、茶余饭后时听他们闲聊起这些事。
徐家相对低调,从来只靠实力说话,即便程锡很少关注除开电影以外的事,还是听过这个姓氏。它底蕴很深,算是有很长的发展史,最早应该是靠制造业累积家产,后来相中房地产,成了国内最早的地产商之一,规模庞大,各个行业都有所涉猎。
影业公司似乎也有,只不过年年赔钱,在业界没什么好名声。
他想过徐至应该出身不错,却没想到如此煊赫。
也难怪那人一开始会误会他的意图。
程锡拆开那包橡皮软糖,上面裹着的砂糖粒有些刮手。关峰见了伸手来要,他捏捏手里的那颗软糖。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努把力,争取也让他喜欢我。”
身份地位,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喜欢的,就仅仅是徐至而已。
*这首歌有很多翻唱版本,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原唱。
网易云有一版文言文的歌词翻译,我觉得不如直译。
*你要记得在冬天
在厚厚的积雪底下
一粒种子等着阳光洒下
于春日绽放
第16章
“得了,再说下去我就成你爹了。喜欢不喜欢的找徐至说去吧,”关峰吃了两粒糖,又开始眼皮子打架,小声嘟囔道,“你说你怎么喜欢上他了呢,跟冰块儿似的……”
程锡当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徐至。
索性归咎于情难自控。
堤防一决,他的心在洪流中被淹没,躺了很多很多年。
程锡新戏的进程已经过了三分之二,预算吃紧,关峰只能咬咬牙加快拍摄。他作为绝对主角,被压榨得最狠,开机最早,工最晚,每天光是留在片场的时间平均下来就差不多十六个小时。
他不会怨声载道,只能尽全力将自己该做的事做好。毕竟镜头背后还站着很多默默无名的人,他们和他一样,甚至付出的辛劳比他更多。
第十天的时候,关峰终于良心发现,给全组的人休了一天假。
程锡妆也懒得卸,套了件羽绒服就直接从片场溜达出去。
拍戏的时候巴不得每天黏在床上,真正闲暇的时候却神抖擞。他的困意在地铁上就被散了个干净,不知不觉就又走到了球馆。
他踌躇两下,等进去之后,才注意到球馆里人很多,之前来时这里门可罗雀,如今球桌外面却围了不少人。
“打扰了,请问这里是在进行什么赛事吗?”他凑近了,小声询问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
“不,”被问的人斩钉截铁,“不过是一场霸凌罢了,现在场上的家伙欺负一个前职业选手,一个亚洲男人看不过去,出手帮他”
程锡的目光顺着那人不甚礼貌的眼神看去,遂心一跳。
徐至就站在椅子旁,球杆自然地握着,面色沉静而冷漠。
那人又接着说,手抬起来略微指了指徐至旁边垂头丧气坐着的金发青年:“赌之前那家伙输的三千美金,五局三胜,而那两个小孩已经赢了两场,三千块做什么不好?”
程锡没应声。他挤进内围,走到徐至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徐至的肩,算是打招呼:“好久不见。”
徐至点点头:“是有一阵子没见了。”
程锡问:“比赛呢,情况如何。”
低着头的青年突然仰起来,然后又懊恼地叹了口气。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也能估计到这是在问场上的情况。
“不太理想,这一局是关键,但目前为止我们得分很低。”徐至陈述事实。
青年沮丧地低语:“把你牵扯进来我很抱歉,先生。”
“你不必自责,现在下定论还过早,”徐至道,“我和他没什么默契,之前都没打过双人。大概两击之间就有斯诺克,而那两个人应该是凭借赌球为生,配合度很高。”
徐至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他拍拍那青年的肩:“这样,你把球杆给他。”
青年像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听从了徐至的话,将横放着的球杆立起来,递给程锡。
同样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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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也没打过双人,更何况徐至让他接替的人是前职业选手,他自认没有金刚钻,这个瓷器活他不太敢揽。
察觉出程锡的犹豫,他的语调微微放平:“没关系,我信任你。”
球场上的人像是注意到了对手的异动,其中一个鼻头有冻伤的人朝他们吹了声口哨:“怎么了老兄,搬了一个救兵还不够,还想让人替代你?”
“我们都知道那家伙是个废物,”正在打球的人哂笑,话语间带了脏字,“代打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要求加码。”
低级挑衅,戳人痛处,金发的白人开始拉扯徐至的袖子。
徐至并不理会,他手腕一动,摆脱了青年的肢体接触:“我随意,你们想加多少。”
“再加三千。”
“好,”徐至今天携带了支票簿,他在最上面的一张写下一串数字,“一万二,支票有效可兑。筹码在于你们以后不许出现在这个球馆,接受不接受?”
天上掉下的冤大头。
除了程锡以外,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这么想。
还在场上的二人甚至为了表明他们的志在必得而特地让出了一杆,商量着兑换了支票之后要做什么。
斯诺克双打并非一人一杆,而是一人一击,对协作能力和战术要求很高。程锡之前与徐至切磋,知道徐至的球路并不循规蹈矩,单打独斗他是强者,在团队中反而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得益于关峰之前记录的素材,他私底下将徐至的路数研究了个遍,除了很独特的技巧与过于刁钻的攻击他学不来之外,能够表现的,他都已经在镜头下完全复制出来。
他的起点相较于那位素不相识的球手而言,高了不知多少。
他迅速冷静下来,没有超分,球桌上红球的数量足够他们追赶上去。
程锡打出第一击,和徐至简单地互换了一个眼神。
这种临时生起的信任感逐渐牢固,然后胶着。
程锡并不负责强势的攻击,他为徐至铺造合适的走位。对方显然有所敛,在原来的基础上留有余地。两个赶鸭子上架的拍档状态渐入佳境,生生逆转局势,掰下了至关重要的第三局。
形势渐渐明朗,在一边讨论下流话题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第四局他们率先打出超分,一切回到原点。
决胜局程锡略有失误,徐至索性抛弃安全牌,将角色对调,给了程锡更多冒险的机会。
最后,程锡一记重击,球落入球袋,以两分之差险胜那对难缠的对手。
徐至解开衬衫的第二粒纽扣,斯诺克虽然足够绅士和文雅,归根结底还是一项竞技运动,他已经微微出汗。
程锡握着球杆,走过来与徐至击掌,顺势握住他的手,以肩互碰。
合作者胜利之后的常态,对徐至而言却是头一回。
他额外注意到的是,身体短暂触碰之后他所闻到的,一种低调而可靠的味道。
“去向他们要三千美金,之前你输给他们的。”金发青年怯懦地看着徐至,徐至的脸又恢复平静。
程锡为了避那对兄弟反悔逃跑,已经站到了他们身侧。
“看来是觉得三千少了。”徐至道。
观赛的人太多,众目睽睽之下,鼻子上有冻伤的男人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拿出那沓还没被花出去的美金,扔在球手身上。
在一干众人的哄笑声中,愤愤而又狼狈地离开球馆。
是时球馆的老板出来,将聚集的人群遣散。
“谢谢你们,先生们,”年轻的前球手小声道,“事实上,我认为输定了,甚至已经在想如何能还给您那么多钱,但没想到你们的配合实在太棒了。”
程锡看了一眼徐至:“不用谢,为了不让他输钱,只好拼上一把。”
徐至虽然背景显赫,但也不是坐地生财。
“出手可以,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否则只是逞强,”徐至不想再和这个瘦弱的人有过多纠缠,“下一次掏出浑身家当的时候,不一定会那么走运有人帮你赢回来,拿着钱、回英国去,祝好。”
青年应声低头,再抬起来时脸上挂着感激的笑。
打完一场斯诺克下来已经临近饭点,徐至恰好家中没有存粮,程锡便带着徐至去了家很隐蔽的家庭式餐馆。
只有三张桌子提供晚餐服务,他们去得赶巧,菜单碰上了特别供应的意大利佛卡夏和改良后的番茄肉酱细面,也有烤羊排可以选择。
菜式里迷迭香、黑橄榄,被混入酱汁里的刺山柑都是典型的地中海风味,徐至对非中华菜系的口味接受度一般,不过这次程锡的推荐他觉得不错。
程锡在主厨的提醒下,往细面上又擦了些帕尔玛干酪:“之前听你说教,还挺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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