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乐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花果子
德温多拉脸色不善,显然已经对他很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个外人,像你们对外界不熟悉一样,我同样不了解特里兰斯山里的情况。”维奥列特说,“所以没有资格对你们的信仰发表什么意见,也不会仅仅因为佩特拉是我的朋友而指责你的所作所为,因为在我看来你做的并不全是错事,而且你始终忠于你的信仰,这一点让人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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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温多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相对的,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身为外人的我也许会比你们看得更清楚。”
这不是假话,事实上,在知道桑丘族的存在时他曾经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岩石之神陨落已经很久了,对他这种走遍大半个大陆的人来说,难以想象居然还有一整个族群依靠对他的信仰继续偏居一隅,甚至没有族人主动离开那片已经枯竭的土地。
在整个大陆的神已经接近更新换代的时候,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固守领地的族群在等待他们信仰的神归来,听起来简直像个童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岩石之神已经没有重新获得神格的机会了桑丘族那点微薄的信仰之力显然不足以让他重返神坛,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早晚会离开特里兰斯山,抛弃那个不能再庇护他们的陨落神明。
这是包括他在内的大多数人的看法,他没有顾忌太多,直接告诉了德温多拉,还补充道:“所谓凯瑟琳背弃岩石之神的说法是否真实,我也不清楚,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绿叶女神凯瑟琳,她也已经从大陆上销声匿迹许多年了。”
德温多拉终于皱起了眉。
“你确定?”
“是的,她和岩石之神帕特罗斯是年代相近的神,虽然我们不知道岩石之神陨落的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明显和特里兰斯山的传说不同的是,凯瑟琳在别的地方名声都还不错。至于她销声匿迹的原因,通常人们都会理解为隐居或陨落……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如果不是佩特拉提起这个名字,我几乎都不会想起她。”
这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一个神之所以隐居,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们开始衰老,不再强大了。西德大陆没有天生的神,所谓的神几乎都是因为获信仰力量才升格为神,他们始终还是和人拥有同样根基的存在。也因为这样,在自身的神力衰竭以后,他们也会逐渐迈上衰老死亡的路。
“既然没有人亲眼见证岩石之神的陨落,那么我觉得,直接归咎于凯瑟琳也是不对的。”诗人看了她一眼,把话题引到了佩特拉身上,“比起凯瑟琳和帕特罗斯的恩怨情仇,我更好奇的是,连佩特拉自己都不清楚她父亲是谁,更别提信仰这种私人信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确实是他最想知道的事。如果佩特拉的父亲真是凯瑟琳的信徒,那么凭借桑丘人对岩石之神的忠实信仰,不能容忍她继续当女祭司也很正常。但是对于允许与外来男性通婚,生下孩子后也允许父亲离开特里兰斯山的桑丘族来说,一个早已离开的普通男人的信仰问题,为什么会在这么多年后被突然挖出来,得到的还是最敏感的答案?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我们自然有自己的途径。”德温多拉语气生硬地把他的疑问挡了回来,“别以为说一些真假不明的话就能得到我的信任,我知道你很擅长骗人。”
“……谁告诉你的?”维奥列特睁大了眼,“我一直都在和你说实话,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出来。”
他确实擅长语言艺术,但对她这样无法取巧的对象,他还不至于愚蠢得编造假话来骗她,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戳穿,可能的后果实在不值得让他冒险。
还有,到底是谁把他们的情报泄露得这么彻底?既能给出队伍里每个人的详细情报,又能让德温多拉相信……这样的人实在不多。
“是马勒迪兹吗?”排除掉其他不可能的人以后,他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德温多拉不可置否,等着他继续说话。
“亏佩特拉还相信他。”维奥列特笑了笑,自嘲道,“看来出门在外,有时最不能相信的反而是熟人。”
第32章狼牙和雨夜七
“那倒不是。”德温多拉还不至于让别人替自己背黑锅,爽快地承认了,“他本来不想说,但我们用罗莎的遗物和他交换消息,这对他来说当然比你们的信息重要多了。”
“但他还是辜负了佩特拉的信任。”
维奥列特不是太善良的那种人,他很难彻底相信一个人,但对于信任的对象则会选择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切他在这上面吃过亏,却始终改不了,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和他因为同样的错误再吃亏。
所以在黑森林时,他对马勒迪兹是有所保留的,即使对方是佩特拉的同乡,佩特拉也对马勒迪兹表现出了足够的信任,他还是没有向对方透露他们的去向。没想到即使他做得足够谨慎,结果也还是被钻了空子。
“对桑丘人来说,家人和族人是最重要的存在。”德温多拉却说,“你们只是外人,明白吗?”
“佩特拉也是你们的族人,结果呢?”维奥列特反问道。
“凯瑟琳”
“别拿凯瑟琳信徒那一套来当理由了,”诗人猛地打断她熟练的说辞,语气冷了下来,“你和佩特拉一起长大,我想你比我更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即使我是说即使,她父亲真的是凯瑟琳的信徒,那又怎么样?你们自诩信奉岩石之神,连自己的神选出的女祭司都不信任吗?”
他明明还是那个被捆得严严实实,身上沾满泥土的狼狈模样,看起来弱得不行,却突然变得强势起来,德温多拉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话。
“你看,在有所怀疑的情况下连你一直坚信的东西都禁不起推敲。”维奥列特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甚至觉得她有点可怜,“我不知道是什么人绕过重点让你们相信了那个蹩脚的‘污点’,但在我看来,信仰是很个人化的东西,它不受血统和出身影响,因为连神本身都依靠信徒的信仰而生存,他们又有什么立场来挑剔自己的信徒呢?”
他已经不急着想逃跑的方法了,因为从眼前的情况看,也许他能直接说服德温多拉,让她放弃对佩特拉的追杀。
但事情并不总是能让他称心如意的,就在他自以为即将说动德温多拉的时候,伊莱恩带着佩特拉的信来了。
德温多拉先看了信,又看了他们一眼,脸上犹豫的神情逐渐消失,眼里却多了些捉摸不透的笑意:“看来她是真的很在乎你们。”
“什么?”维奥列特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伊莱恩。
他问的是伊莱恩,主动回答的却是德温多拉,她扬了扬手里的信纸,站起身来:“她要用自己把你换回去了,恭喜你,诗人。”
“用不着”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德温多拉翻身上马,闻言回头道,“我们已经聊得够久了,你应该学会满足。”
她没再继续逗留,带上自己的骑兵队伍径直离开了。见她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伊莱恩连忙给维奥列特解开了束缚手脚的绳子,问:“你怎么样?”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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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列特却顾不上回答这个,他满心都在想那封来自佩特拉的信,被解救后立刻抓住伊莱恩的衣袖,答非所问道:“信里写了什么?”
他心里明白,德温多拉这么直接地离开当然只会有一个理由,但伊莱恩把事情原委告诉他后,维奥列特还是不安极了。
“你确定是湖边吗?”他问。
伊莱恩点点头:“佩特拉离开前先把信给我看了,然后才封口的。”
那个干涸的湖泊离这里不远,但荒野上地形有些复杂,即使骑马也得花一些时间才能到达,佩特拉选这个地方显然是为了给他留出脱困的时间,让德温多拉没办法回头找他麻烦……但是,她真的在那里吗?
他没能亲眼看到那封信,但德温多拉看过信以后的表情告诉他,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走。”他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随便处理了被绳子勒出的淤青和擦伤,然后示意伊莱恩和他一起去湖边,“我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莱恩却难得地表示了反对意见。
“伯尔金斯和霍奇已经去了,我答应他们要先保证你的安全。”
“我已经安全了,德温多拉本来就没打算动我。”维奥列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没时间跟他解释自己刚才是怎么跟德温多拉谈的,只说,“佩特拉可能在信上做了什么手脚,以她的性格不应该让你看信的,我们得去找她”
他刚才一门心思想忽悠德温多拉,却没想到佩特拉这么快就想办法把人引走了,连继续忽悠的机会都没给他留,反而把自己送上了门。德温多拉临走前说的话实在有些意味深长,他怀疑佩特拉根本没去湖边,而德温多拉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把戏,只是有意没有说出来让他知道。
他既了解佩特拉又刚跟德温多拉相处了一段时间,越思考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可信度很高,却无形中忽略了伊莱恩的想法。
伊莱恩什么也不知道,只觉得他的表现既反常又不合理,眼看德温多拉已经带人走远了,他也急着想去帮忙救佩特拉,情急之下忍不住提高声音道:“维奥列特,你先冷静一下!”
诗人怔了怔,总算从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想中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不仅身上到处是灰,头发也乱了,手脚上的伤光靠衣服根本挡不住,被喝止后表情一瞬间有些茫然,几乎像个无助的小动物。但他立刻又回过神来,想起可能已经陷入危险的佩特拉,脸上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
“她可能不在湖边,”他尽可能冷静地给伊莱恩解释了自己的想法,顾不上管言辞是否得体,也没留意语法有没有错误,在最短时间内把话讲清楚了,然后直直地望着对方,“她支开你和伯尔金斯他们是想去死的,我得去找她,明白吗?”
这可能是他近十年来最失态的一次,但他顾不上这些了。好在伊莱恩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他们立刻动身,从身后远远地缀上了德温多拉一行人,因为除了不甚熟练的跟踪以外,他们没有其他得知佩特拉去向的办法。
女战士们骑马的速度不快,德温多拉似乎没有要求她们提速赶路,像个对猎物志在必得的猎手,这让维奥列特越发不安。果然,跟了一段路后,走在最前面的头马突然换了个方向,朝峡谷的入口走去。
虽然之前一直这么怀疑,但当事情真的向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后,维奥列特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
“……她们真的没有去湖边。”
伊莱恩的心情更糟,自责和后悔笼罩了他,他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信有问题,明明佩特拉大方地让他看过了那封信,他不应该什么也没发现,更不应该对信上的内容深信不疑
“你跑得快,现在立刻去找伯尔金斯和霍奇,”看出他的情绪不对,维奥列特却没有时间来安抚他,只能以眼前的情况为先,“我继续跟着她们,会沿路留下记号,按这个方向,我猜德温多拉应该是要带人去地堡,我们在那边汇合。”
“你身上还有伤,又没有自保能力……”
“所以我才把通知的任务交给你。”维奥列特打断了他的关心,把袍子下摆系起来以便赶路,“快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是救不了佩特拉的,我知道。”
他这话比起陈述更像是句保证,伊莱恩勉强安下心来,点点头,转身朝枯湖的方向跑去。
即使维奥列特有再好的跟踪技巧,两条腿的人始终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个连走路都比普通人慢的家伙。等他跟到地堡外缘,德温多拉的骑兵队伍早已经进入了地堡,不知从哪条小路离开了。
希兰的地堡是防御工事,内部四通八达,像个迷宫,贸然独自进入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他只好在入口等了一会儿,直到看见远远朝他奔来的三个人影才松了口气。
“进去了?”伯尔金斯皱着眉头,看了幽深的入口一眼。
诗人点点头,脸色有点苍白:“我跟到这里就跟丢了,不确定里面的具体走向,所以等你们一起。”
“你受伤了?”霍奇留意到他手脚被沙土糊得有点狼狈的伤口,“那女人看你细皮嫩肉的,也忍心对你下重手?”
“绳子磨伤的,没事。”维奥列特不在意地掸了把沙子,“我们赶紧进去吧。”
他们先后进入了地堡,由于对地形不熟悉,也不知道确切方向,所以没敢分头走,而是由霍奇选了个方向依次前行。维奥列特被他们夹在队伍中间,前进过程中伊莱恩一直想跟他说话,却都被他有意忽视了。
他知道这不是伊莱恩的错,他不应该迁怒对方,但他总是忍不住会想,如果伊莱恩再谨慎一些,如果他来得再晚一些,结果也许会不一样
有一种人总是会在遇到难以挽回的错误时自私地为自己找借口,维奥列特知道,他活得太久了,已经变成了这样讨厌的人。
他不想这样,但他仍然忍不住会想,如果有人能拦住佩特拉……
没有如果。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尽自己的全力去挽回。
第33章狼牙和雨夜八
他们找到佩特拉时,她已经陷入了德温多拉和其他桑丘女战士的包围圈。
希兰的地堡修得很好,又经过了冒险者们和希兰居民们长年累月的修葺和完善,地面平整面积广阔,像一个巨大的迷宫。维奥列特原本觉得,以地堡这么大的面积,德温多拉又不熟悉地形,所以应该会选择继续骑马前进,那么他们只要循着马蹄声去找,应该就可以轻松找到她们的位置。但不知为什么,从入口进去以后刚走出没多远,他就看到了女战士的马群。
战马都很听话,乖乖地列队等在原地,只有德温多拉的坐骑看见他以后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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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地打了个响鼻。维奥列特试探着伸手过去摸摸它的鬃毛,那马似乎犹豫了一下,把抬起的蹄子又放回了原地。
诗人松了口气,低头观察地面的尘土,然后指出一个方向:“应该是往这边走了。”
他选的方向是对的,没走出太远,他们就在一个炮台边远远地看到了对面的佩特拉,以及围住她的桑丘女战士们。
“佩特拉受伤了。”伯尔金斯发现她右臂有血迹,无力地耷拉在身侧,“是她用手弩的右手,应该断了,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德温多拉对她的了解可不比我们少,当然知道怎么样对付她。”维奥列特并不意外,躲在炮台后探头出去看了看对面的情况,见她们还在对峙,看起来似乎暂时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我刚才的话还是有效果的……但愿佩特拉别傻乎乎地直接往刀口上撞。”
“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可没有让我们事先埋伏的机会了。”霍奇问。
“等。”
多亏地堡里四处都是通道和炮台,他们转移位置也不至于太过明显,有不少可以用来隐蔽的障碍物。诗人环顾四周,找了个适合偷听的位置,挥挥手示意他们跟着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利用视觉盲区换到了另一个离德温多拉她们更近的炮台后面,既能够看见那边的情况,又能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
维奥列特用袖子随便擦了擦灰呼呼的炮台,贴在上面听不远处的对话声。
“既然你坚持自己没有错,那当初为什么要跑?”
是德温多拉的声音。
佩特拉笑了笑,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多余:“有人来警告我快跑,不跑就得死,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难道还要坐在神庙里等你们进来行刑吗?”
她没说那人是谁,但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大家都心知肚明。
“萨曼莎尔佳和凯瑟琳的信徒结合,她理应受到制裁。”德温多拉说。
佩特拉冷笑一声,没有反驳。
她知道自己反驳是没有意义的,德温多拉既然能跨越这么远的距离追到希兰来,就一定是有必须让她去死的决心她逃得累了,继续争辩下去也没完没了,谁都说服不了谁,没意思。
“我知道你不服气。”德温多拉低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连你的朋友都替你辩解了半天,你居然什么也不说,这让我很意外。”
她提起维奥列特,佩特拉脸上才终于有了些波动,抬眼和她对视:“你放了他没有?”
“我一直很守信用。”
“那就好。”佩特拉应了一句,又说,“希望你能继续遵守承诺,不要难为他们。”
“所以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想用自己的死换他们的性命。”德温多拉的脸色冷了下来,抬手将矛尖搭在她颈侧,“对你来说,无论你自己的死活还是岩石之神的名誉,都不如那几个人的性命重要,我说得对吗?佩特拉。”
这是维奥列特第一次听见她以“佩特拉”这个名字称呼佩特拉,他甚至难以辨认其中蕴含了多复杂的情绪,只觉得德温多拉的手难得一见地有些发抖。
他和德温多拉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也能感觉到她其实是对佩特拉有感情的女战士不是无情的杀戮机器,她们也有亲人和朋友,德温多拉和佩特拉几乎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她没理由能完全把佩特拉当成一个陌生的罪人看待。
她能叫出“佩特拉”这个名字,说明她还是愿意听佩特拉解释的,就看佩特拉愿不愿意解释了……
“岩石之神已经陨落很久了,你还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吗?”佩特拉确实明白她的意思,却选用了最直接而伤人的方法来挑明真相,“你看我,哪里还有一点有神力眷顾的样子?身为岩石之神选定的女祭司,我一直呆在神庙里祈福和祷告,但早在十岁那年,我就彻底无法感应到他的气息了”
她直白的话无疑极大地刺激了德温多拉,后者持矛的手猛地一抖,锋利的矛尖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伤口,鲜血从里面汩汩流出,很快浸湿了佩特拉的衣领。
“神庙里确实还有他的神力残留,但那都是几百年来积累的力量,附着在神像上,也已经快要散去了。”她看也没看自己脖子上流着血的伤口,继续说着,“女祭司们瞒了一代又一代,到我这里终于瞒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彻底离开了特里兰斯山,不复存在。”
她在德温多拉愤怒的眼神,以及其他同族女战士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表情平静地说出了自己和前任女祭司们隐瞒多年的真相。
“再也没有岩石之神了,特里兰斯山已经成为无主之地。德温多拉,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
地堡里温度很低,她脖子上的伤口不深,血很快就自己止住了,但流出的血液也已经浸透了她半件上衣,看起来比想象中严重得多。眼看德温多拉情绪失控,马上就要抬手杀人,维奥列特终于忍不住推开身边的霍奇,独自从藏身的炮台后走出去,把自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下。
“抱歉,女士们,虽然有些唐突,但能让我说几句吗?”
他声音不大,但奇异地在空旷的地堡里形成了回响,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佩特拉已经做好了被长矛刺穿胸膛的准备,突然看见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还以为自己被冻得出现了幻觉:“……维奥列特?”
诗人从她身边走过,在地上放下止血用的绷带和药,低声吩咐道:“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然后他越过跪倒在地上的佩特拉,径自在脸色阴晴不定的德温多拉面前停下了脚步,笑容和煦道:“又见面了,德温多拉,希望你别觉得我很烦人。”
德温多拉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对他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既然知道自己烦人,为什么还要跟过来送死?”
“因为有些话我想替佩特拉说说。”维奥列特环视一周,目光扫过周围每一个女战士的脸,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我真诚地希望能帮你们解决些问题,也希望你们能听我说几句,可以吗?”
“维奥列特”
佩特拉开口想说什么,却被他迅速打断:“你闭嘴,先管好自己。”
他几乎从不对佩特拉说重话,因为佩特拉不需要他来管,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佩特拉被他吼得一愣,然后垂下眼帘,真的拿起药和绷带,开始单手给自己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她右手断了,打开药瓶都很劲,维奥列特用眼角余光发现了这件事,随手接过来替她拔出盖子,又扭头去看德温多拉,柔声道:“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你不是有意的。”
他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德温多拉已经明白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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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他知道她只是受到冲击无法接受,手上的长矛没拿稳,这才把佩特拉的脖子划伤。
她没有想要因为那句话直接杀死佩特拉。他知道。
德温多拉蓦地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异常恼怒。
“一定有很多人觉得你很讨厌。”她黑着脸说。
“也许吧。”诗人耸耸肩,并不否认她这句话,“但也有很多人喜欢我。”
他袍子下摆脏了一片,手脚还有处理得很粗糙的伤口,明明是很狼狈的,但他有毫无威胁但赏心悦目的外表和让人不知不觉就平静下来的温和嗓音,这让他说这话时的模样看起来不仅并不讨厌,而且仿佛生来就是这么讨人喜欢,连德温多拉也没有再反驳。
维奥列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打断了她失控的情绪,又笑了笑,补充道:“其实你们可以不用这么紧张,我没办法带着佩特拉逃跑,也没办法给你们造成任何威胁,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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