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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煮甜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红柚
感受到某人不怀好意的视奸,程未挠着不服帖的呆毛,挥手打个响指:“早。”
顶着不清醒的大脑,宴嚷了声早,掀起被子,嘟噜嘟噜爬下床。系上最后一粒扣子,程未借着拾餐桌的空档,极其自然地看她赤着脚,开了瓶雪梨苏打水。
扫着乱糟糟的两张床,宴问:“街头兄弟呢?”
“下车了吧。”
女孩的储水量大到惊人,她放下半空的瓶子,忽然想到:“对了,省城在卢川的南部!程未,你坐过站了。”
将泡面盒扔进垃圾桶,他拭着手指,哦一声:“我睡过头了。”
“那怎么办啊,国庆的票很难买的。”宴皱着鼻子,看起来比当事人还着急。她皱巴巴的上衣一半耷拉在外,一半塞进睡裤,形成块突兀的包。
想着昨夜她糟糕的睡姿,程未揉着眼袋,心累胳膊酸,懒得搭理小丫头渐渐熟稔的,关心。
睨一眼她短到大腿的短裤下,比白蕾丝边还要浅色的皮肤。他滑动着喉结将脑袋埋进背包,暴露在空气里的耳根,红的像摇摇曳曳将要摘下的樱桃。
“你在干嘛。”他声音很硬,挺直的背脊打断她试图抢票的手,“火车就要进站了,再磨磨蹭蹭,没人帮你捞行李。”
又高又重的行李箱,昨夜被程未推到灰尘横生的床底,仅凭女生一人很难取出来。
丢下句‘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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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爬进被窝,恶狠狠地警告床下的他:“你要是敢偷看,我就在你手机上拉泡屎!”
他摆手似雨刷器,削薄的唇瓣形成‘切’状,三分不屑七分委婉。
毕竟是刚认识的同学,宴不好意思让他做苦力,身体力行地拉着行李箱,行走如烂泥。
国庆节人满为患,白炽灯在大理石上反着刺眼的光。多少人神色倦怠,却又不舍得放慢回家的脚步,隔着皮囊肺脏,宴也能感知浓浓的归属感。
人流纷纷杂杂,清一色的卢川口音,简单直白。帽檐的阴影与睫毛重叠,程未气息低沉,只有刚出汗的脸颊,留着尚未风干的颜色。
有家不能回,应该是最难过的事。忍不住将视线多匀他几分,宴轻声安慰:“虽然火车票都抢光了,但汽车票还有。后天上午九点的班次,不耽误你回家过十一。”
点点头,他撂眼望她,朦朦胧胧像是裹了层磨砂纸:“我在想,人生地不熟,这两天我该住在哪。”
“如家?莫泰?格林豪泰?”
“也只好如此了。”程未叹口气,刻意压低的声调又酥又软,“可我出门不识路...要是饿了渴了想去上网了,能打电话给你么。”
这人好麻烦。宴戳着微信,一边告诉宴中北自己到了站,一边应付他:“百度地图?高德地图?腾讯地图?”
“我不会用。”他答得斩钉截铁,一脸诚恳。
打心底发出无力的叹息,宴面上挂笑:“你若需要帮忙,可以随时联系我。同学一场,我总要尽地主之谊。”
出了检票口,她一眼便看见宴中北穿着休闲衣,抄着口袋看手机。
以防他误会,宴语速飞快:“你想住在莫泰对吧。沃尔玛、百货大楼都有...噢,我家旁边也有,在紫荆堡城。但距离市中心远,建议你优先考虑前两家。”
见程未乖乖点头,她忙不迭地说:“我爸来接我了,卢川没有夜间公交,你坐出租注意安全。”
想起昨晚的街头兄弟,程未蹙眉,正想叮嘱她注意安全。宴已将行李交给宴中北,父女俩留着空隙,一前一后走进停车场。
树梢已见吐白的影子,车灯照亮前方的尘絮,与宴中北的话一样多余。她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学校生活、室友关系,平缓的声线,像科幻片里的合成音效。
摸出手机,宴点开qq,烦躁又颓丧。十一都到了,说好一起看影片的人,已失了五天的联系。
咬咬牙,她打下句‘这几天都有空,我们一起看电影吧。’指尖悬在发送键,宴想了想,删除,换上一句我到卢川了。
小圈旋转片刻,发送成功,宴频频摁着解锁键,忐忑又心急。
梁斯楼是暗海里的灯塔。她驶着漏水的船,造了桅杆挂了白帆,一路缝缝补补,只为穿过溯海,抓住他这束寒光。
毋庸置疑,他是她前进的信仰。
“五点四十分,除了晨跑党和高考生,所有人都在睡觉。”
宴中北执着方向盘,眉间轩敞,深刻的五官比年龄虚减几岁,“明天想去看电影吗?《湄公河行动》正在上映,我记得你喜欢彭于晏。”
睫毛轻轻颤颤,宴压下碰撞的惊喜,看似清淡:“早就不追他了,但电影还是想看的。唔,我订两张下午的票....”
“买九点的吧,看完直接去吃饭。”宴中北说。
本想嚷着睡懒觉,但瞧他微皱的眉纹,宴将话咽在心底。自从父母离婚后,宴中北带她游玩的时间屈指可数。
再习以为常的事,经历岁月的空白,也会被打磨成求之不得的奢饰品。
宴她,特别渴望父爱。
***
宴中北把她送到楼底,开车离去。
正当宴纠结着行李箱,杨桃披着藕荷色的开衫,从单元楼走出。顺利进入家门,她仰倒在母亲铺好的床单,洗衣液是熟悉的栀子香。
手机震了两下,她迷迷糊糊举起来,程未。懒得点开,宴翻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莫泰,紫荆堡城店。
等得不耐烦,程未跑到淋浴室冲个快澡,试图浇灭只属于他的焦急。挂掉花洒,他赤着身子捞手机,一片空白。
吃早饭?热水澡?还是在和野男人报平安?问号三连,程未越想越郁闷,钻进被窝补觉。
昏暗的床头灯,橘光在瞳仁里打转,程未靠在竖起的枕头,屏幕上是守望先锋的游戏直播。
每搁一会儿,头顶都会传来轻微的翻身声,他的视线胶着在弹幕,心却飘到一米开外的小姑娘身上。
她和她拥有共同的睡眠空间,宴浅浅的呼吸,也会不经意地掺杂他鼻息间的急促与欣喜。
也许在睡梦中,她知道他的心思。
宴睡眠质量很好,不满十分钟,就安稳地融入月色...疯狂地踢被子。
当她的被子哗啦而下,将下铺遮盖的完完全全,程未的一脸懵逼地想,卧槽,软卧居然装了全自动床帘。
然后,她轻轻打了喷嚏,耷拉下一条纤细的腿,将有坠下的风险。程未吓得半死,爬起来推她。
“喂。”程未戳了戳她的脸,白嫩的像鲜奶。玩心大起,他狠狠揪了一下,总算把她掐醒了。
宴舒展细长的眉,未睡饱的眼睛空洞无神。夏威夷风的领口很大,她撑着月光下的锁骨,直勾勾地盯着他。
嗓间生出哑意,程未弯着宽敞的背,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直到要告诉她:“宴,你朝里面挪挪,我...”
还没说出‘我害怕你摔下去’,宴一个巴掌甩过来,啪,震得他紧急性耳鸣。加害者闭上眼睛翻个身,含糊不清:“臭流氓,还想和我睡...”
对面的街头兄弟双双醒来,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打着哈欠说:“兄弟,你们同妻同夫也啪啪啪啊。”
被褥被她乱七八糟压在身下,蕾丝短裤下的肌肤,惹得程未抄起自己的被子,将她裹成蚕蛹,只露出眼鼻嘴。
当和衣而眠的程未躺在床上,用大衣当被子,上铺变本加厉,竟将脑袋耷拉下来!
这一夜,程未生怕她摔下去,用双臂做五个小时的人肉栏杆。
至于睡过站,那是不可能,因为他根本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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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秒都没有。
他做了个梦,梦里的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在帮宴盖被子。揉了揉发懵的脑袋瓜,程未望着黑屏电视里的自己,心有余悸:“真是场噩梦。”
掏出手机一看,不过中午十二点,等等,不是29号的,号的中午十二点。
敲你马,他睡了一整天!错过了骚扰宴的最佳黄金的时间。
十二点...应该在吃饭吧。
挫败的躺在床上,程未将手机充电,思索片刻,编辑消息如下。
睡了一整天,发现自己内裤忘了带,你能陪我去买么。
内裤,嗯...不郑重,他啪嗒啪嗒地添上一句‘钱包忘了带’,发送,完美。
等了五分钟,站在全身镜前饬刘海的程未憋不住了。他捞起手机,骂了一句:“谁他娘动我手机了!”
程未:睡了一整天,发现自己钱包忘了带,内裤忘了带,你能陪我去买么。
他真不是骗钱又耍流氓的人,真的!
第10章 10.
调成静音的手机在皮包里闪烁,宴吸允着菠萝汁,大屏幕上的彭于晏正在抡枪耍帅。
爆米花在齿间咯嘣咯嘣,奶香脆意,她恋恋不舍地挪开视线,望着身边第五次挽起袖口看时间的宴中北。
电影将要接近尾声,他足足神游了两小时。父女间的氛围难受又沉闷,宴试探性地将爆米花桶递给他。
宴中北随手抓了几粒,神情味同嚼蜡,宴说:“这电影还挺好看的。”
沉沉嗯了一声,他转过脸,望着和杨桃有七分相像的女儿:“中午去吃火锅好不好?”
摸着眉心的火痘,宴挣扎一秒蘸着酱汁的涮羊肉,屈服于美观:“昨天为了赶火车连觉都没睡好,脸上长了痘,要不我们去吃徽菜吧。”
宴中北:“我都预定好了。”
“正好留给没有位置的人,爸,这可是一个升华人格的好机会。”
耐心走到了尽头,他说:“,人家已经在等了。”
放映室的空调冷的轻飘,宴捏着指尖的爆米花,后颈敏感的打颤。她望着他,每个字都凿的很深:“她是谁。”
陈述句很淡,淡的宴中北逃离她的视线,对焦黑屏上的演职员名单。散场后,顶灯大开,众人顺扶梯而下,唯有他们望着滚动的花絮凝成阴色。
最终,放映员不得不把他们请出去。
安全通道装饰文艺,木质的相框装着经典的好莱坞美人,黑白胶卷,每一帧都是雅致的美。
见她决计不将视线匀给自己,宴中北主动缓和气氛:“爸爸的有个朋友赶着放假,也带儿子出来玩了,见我在朋友圈晒了电影票,人家就想聚在一起吃个饭。正好你们都是大学生,也可以聊聊学习上的事。”
“我还以为你人到中年,总算感知了责任和亲情。”停住脚步,宴撂眼看他,“原来,你带我看电影就是为了这个。”
欲言又止,宴中北说:“你别多想,只是一场简单的饭局。”
“很可惜,我已经想多了。”她涂上最艳的色号,睫毛眨着狡黠,“爸,不就是见面么,你千万别紧张。我一个小姑娘,满满胶原蛋白,还能比中老年妇女害怕见光死?”
走过自动门,宴中北拨通电话,大致说着电影院的位置。
旋转杆的滴声刺激她心尖一跳,宴攥紧金属链条,视线在空气间迟疑流走,又定在一个个摩登女人身上。
随着父亲热络地引荐,宴上下打量着俞,不知是该欣喜还是骂宴中北不长眼。
俞黑发盘起,妆容整洁,四十些许的年纪,藏蓝色的长裙颇具民族风。距离再近些,能看她粗短的手指,难逃伧俗的青皮prada手包,以及与一身典雅装扮格格不入的浓味香氛。
惯用的香水最能渗透女人心。盯着她只涂唇膏的嘴唇,可以想象俞化着色斑斓的妆容,应该好看的多。
真奇怪,杨桃性格孤僻、清丽冷致,反而失了婚姻与丈夫。俞健谈热性,未语人先笑,却偏要用力过猛,制造不存在的端庄气质。
俞冲她微笑:“,电影好看吗?”
掏掏耳朵,宴拽着父亲的袖口,甜意四横:“爸,我饿了,现在能不能去吃饭。”
被母亲尴尬地睨一眼,站在俞身边的男生笑着接腔:“我也饿到不行了,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说,可以吗?”
“当然。”宴中北揽住木衡的肩膀,一路调侃到了餐厅。
四人入座,宴掌握菜单大权,在ipad上刷刷刷地点。直到消金额趋向三千,她才将触屏笔交予服务员,又添了一扎芒果汁。
“小姐,您确定点这么多?”服务员看着十人份的菜目,怀疑她在捣乱。
纤手转着玻璃杯,宴偏头看他:“怎么了,贵店有生意不做,有财不发?”
“可这菜,点的有些太多了。”
“我吃不完打包...什么?都是生菜生肉,打包了也没什么用?谁说我要吃烂菜叶,我要喂给我们家狗吃。”
菜名听得宴中北头大,他扫一眼女儿:“你什么时候养了狗?”
“就刚刚啊,你也见过呢。”宴笑得天真,转眉望向那对母子,“叫俞...”
一掌拍翻玻璃杯,宴中北忍无可忍:“宴!”
被训斥声吓的不清,服务生匆匆下单,远离是非之地。
擦净桌上的水,宴取掉拉链上的小狗挂件,笑意乖巧:“是这只狗,不是您想的那只狗。”
想说她几句却又狠不下心,宴中北扔掉浸满水的纸巾,靠着背椅缓缓呼气。
转着眼珠,俞缓和气氛:“经常听中北提起你,学习好,人长得也漂亮。我家木衡除了长你几岁,其他的什么都比不上。”
扫着身高将近一米九的木衡,宴咧着唇笑:“您说笑了,木衡除了年纪老还有个子高啊。生物学上的构造,让他并不全是一无是处。”
咬住牙,俞从身后取出纸袋,脸色灰白相接:“刚才在商场买了一双鞋子,想来想去,我年纪大了,还是适合你。”
解开漆黑的绸缎,鞋盒内是valentino的枚红防尘袋,宴笑了下,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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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毫不小心。
经典的中跟铆钉鞋,38码半,很合脚。俞为了讨好她,还是下了些功夫。
将鞋子丢在一旁,宴在骨头汤里涮了一片小白菜:“如果我没记错,卢川可没有华伦天奴的专卖店。阿姨,你真厉害,没有的事说的跟真的一样。”
俞还未卸下密不透风的笑意,宴打个响指,吩咐服务员将刚上羊肉和没上的菜品一齐打包。
宴中北睨她一眼:“你到底吃不吃饭了。”
“谢谢爸,我吃好了。”左手拎起打包袋,宴提起致的鞋跟,随手一撂,鸳鸯汤瞬间涨了潮,滴滴答答浸花了红底百格的桌布。
生怕被烫到,宴中北只顾着躲避汤汤水水,待他反应过来,宴早已踩着平底鞋,躲在人声鼎沸的节日浪潮里。
打开手机,十条未读信息。
清一色的程未。
“睡了一整天,发现自己钱包忘了带,内裤忘了带,你能陪我去买么。”
“请把‘内裤忘了带’这五个字屏蔽掉……”
“我真忘了带钱包,真的。”
“......”
“咚咚咚,在吗?在吗?”
“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我真不是流氓.....”
挤进观光电梯,宴缩在角落,玻璃窗外的建筑物渐渐变得高不可攀。
她说不明白复杂的心情,只希望电梯不要停止坠亡的脚步,永远停在此刻就好。可惜,电梯的性能很安全,一点钟的光芒无情拆穿她眼底的泪。
手机响了,程未发了张【】,又跟一句:我要客死他乡了。
正愁着没地方施展拳脚,她回复:关我屁事。
找家冷饮店坐下,宴开始思考自己的去向。首先,她要摆出自己的态度,不能去宴中北那。当然也不能回家,她这副死样子,杨桃一眼就能看穿。
没想出个所以然,手机亮着屏幕争取存在感。她看了一眼,锁住,过了几秒,手机震动的频率犹如马达臀,嗡嗡嗡的叫嚣不停。
伸手接通,宴淡淡地吐字:“你无聊不。”
对着手机,程未神情微愣,只一秒他又没皮没脸的哭惨:“我钱包丢了,需要你带我买个新的。”
抠着手,她无情嘲笑:“你买钱包干嘛,又没钱。”
“...”
话被噎死,他拼命忍住笑,装的一本正经:“开玩笑,男人怎么可能没有钱。”
哦一声,宴翻个大白眼:“钱包都丢了,你上哪来的钱?自生自灭去吧,希望十月八号你还活着。”
“支付宝有钱还不成么!”程未套上杏子色的卫衣,拦住妄想掐灭电话的她,“其实...这些电话和短信都是我想要与你见面的借口。”
电话那端忽然静了,她贴着滚烫的手机屏,脸颊的温度近乎持平。
这,这是要表白了?
好紧张,她还没准备好。
将方才的委屈抛到脑后,宴翘着二郎腿,回念他削直的背,挽系着袖口的指骨,以及最最关键的...三块奶白腹肌。
程未生着少年气,五官童颜,柔和无邪,让她从主观上就笃定他有一颗柔和的灵魂。
此时此刻,宴才发现自己是个难以俗的人。
谁不希望被这样的男生喜欢,他的优秀,能弥补她破破烂烂的自卑感,以及渴望被认定的心。
她对程未,很难不生出好感。
但也仅仅止步于好感。
“宴,我们一起...”
砰砰砰,心脏跳了几千里,她听见自己慌乱的说:“我我我不同意。”
“啊?”少年声音干净,像泡在水罐里的浮草:“怎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打王者?”
第11章 11.
“你和我见面就是为了打王者?”
他很错愕:“不然呢,我们两个去约会?”
到前台取了冬瓜冰芋圆,宴吸允几口,塑料管里升升降降的棕色液体,亦如拼命压下的火气:“想打手游,网络邀请不就成了?”
程未用颈窝夹住手机,手指慢条斯理地,将表带穿过银质盘扣。取下房卡,骤然昏暗的光线抵不住他唇边的笑意:“战绩1-9的鲁班,只适合面对面指导。”
“那你不是找虐么?我这人不经骂,越说我技术烂,我人头送的越起劲。”
将眼睛里的瞳仁全翻成白色,她大声说,“自己蹲马桶上玩吧,祝你明天一路顺风,国庆快乐!”
还没来及挂掉电话,木衡跨坐在对面,一边扯着纸巾擦汗,一边朝她的冷饮挑眉:“你是几号桌?没有付钱的话,我去替你结账。”
扫视几圈,父亲和俞没有跟来。
她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恶狠狠地踩他两脚:“你是哪个傻逼?没有医药的话,我去替你结账。”
抱住脚踝,木衡嚎啕不止:“你至于这么敌视我么,他们领了证,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按照法律规定,你还是我妹妹!”
盯着他的脸,宴笑了:“我可没有这么丑的哥哥。”敲敲前台,她指着龇牙咧嘴的木衡:“我的单,这位先生说他付了。”
付了款,他单腿跳立,亦步亦趋地跟她出门。
“我哪丑哪傻了,要不是宴爸让我开导你,我才懒得理你这臭脾气。”木衡没完没了地聒噪,令宴怀疑,他的目的是想把她烦死。
“宴爸?”顿住脚步,宴上下打量着他,“前脚刚扯证,后脚就喊爹,你还有没有逼脸?”
脸不红心不跳,木衡说:“宴爸有钱啊,没有这样的亲爹,有个后爹也是好的呀。”
这世道,真有人把无耻当坦诚。宴连抛‘不要跟过来’‘报警’‘走开’‘滚’,试图让他利索滚开,手指无意摩擦扩音键,一瞬间,程未的嚎叫被放大数十倍。
臭流氓,死变态!你要对她做什么!是男人我们就单挑!
足够消化《新贵妃醉酒》的程未,飙起高音来柔和又可爱,木衡掏掏耳朵,对着电话说:“小妹妹,你谁啊。”
伤到嗓子了,程未忍住咳意,将声音压得低沉:“你又是谁。”
“我是她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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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哥?我瞧你就是一八戒。”
“死娘炮,你居然人身攻击!”
瞪他一眼,宴将提关掉,对程未热络地说:“你今天要走了啊,哎呀,已经在车站了?罪过罪过,我现在就去送你。”
扬了扬手机,她说:“我去送朋友,这你管不着吧。”
“你朋友不是明天走么?”木衡背着手,银边眼镜闪着斯文败类的光,“你还祝福他,‘一路顺风,国庆快乐’。”
柔软的卷发坠在姜黄短衣上,嚼着小芋圆,宴用大眼睛睨他:“木衡,你最近是不是在重温《蓝色生死恋》?明确告诉你,我对丑人没兴趣。所以,请你狗带。”
木衡啧了啧唇:“可我对你有兴趣啊。宴爸说,只要我把你劝回家,他会给我包个大红包。就凭这,我也要和你搞好兄妹关系,拉近彼此距离。”
她唇角微嘲:“你这是穷了多少年。”
仗着不等量的身高,他慢慢弯下腰,笑得乐不可支:“穷又怎样,还不是和你共用一个爹。而且我现在住的,可是你和你妈都享受不到的家。”
家。
她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家。
2008年,万人空巷。所有人都和杨桃一样,守在电视机前看北京奥运会开幕仪式。
九岁的宴很圆很滚,举着草莓干,嘎嘣嘎嘣,看不出潜力股的资质。当刘欢唱着‘我和你,心连心’,她支着耳朵,听见金属钥匙旋着大门锁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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