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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煮甜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红柚
骑着小滑板,宴滋溜溜地奔去,宴中北卷着半身酒气,正大刺刺地蹬掉脚上的皮鞋。望着他烧红的脸,杨桃将视线投到方块电视上,又淡又浅。
遥控器被宴中北摔得粉碎,零件迸发的那刻,宴被两位急赤白脸的人送进卧室。
黑咕隆咚的被窝是最好的避难所,她用食指堵住耳朵,消弭了大半碗碟的破碎响,肢体碰撞的厮打声。对宴家而言,这是比吃饭喝水还要日常的日常。
无尽的争吵不能带来麻木的安逸,宴像即将除腮的鱼,翻着发亮的鳞片,瞪着白大于黑的眼睛,祈祷自己,不会变得更加可怜。
那时,宴的体重已被数人诟病,曾暗恋她的男生,带头嘲笑她的大腿比男生的腰围粗。她不希望自己再失去任何一份理所应当的爱。
被窝搭建的防空洞被杨桃轻轻掀开,宴右手抱住左肩、双腿蜷缩在胸前,仰着小脸问她:“你们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杨桃眼窝泛红,伸出手臂抱她,“想跟妈妈走么?”
“去哪?”
“姥姥家。”
“好哎,我想姥姥家的小黄狗啦。”宴撅着屁股拾玩具,正纠结着芭比和□□,她挠挠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但妈妈,回不去了。”
***
啪。
嗷的一声,木衡捂住左脸,气的跳脚。还没待他撸起袖子与宴掐个你死我活,一束飞影挪到他身前,出手极快。
又嗷了一声,木衡骂着祖宗,用手背凉着火辣辣的双颊。真他娘的疼!
越过木衡皱起的面部肌肉,宴看见商场明晃晃的灯光,转着不同细节微妙的黄,在锃白的墙壁上投出他姜色的轮廓。
削直的身形被打磨的柔和,程未整个人,都是九珍果汁的香甜。宴低头扯着自己的衣服,好巧,一样的姜黄色。
“你怎……怎么会来?”宴听见自己紧张到结巴。
摇了摇手机,他笑:“你以为我不刷朋友圈的?”
宴家父女鲜有的合照,被她傻逼似的加了定位,发了朋友圈。对,还没来得及删除。
挡在她身前,程未偏着头笑:“省乒乓球队专业挥拍姿势,力度可还行?”
疼弯腰的木衡,气哼哼地对视他的笑眼:“孙子,你就是那娘炮吧。有种咱找地儿单练,别整女人扇耳光的把戏。”
见他慢条斯理地取下眼镜,程未一把薅下手表,抿了抿薄唇:“说,怎么个练法。”
指着安全通道,木衡将手指绷地噼啪响:“到时候,是男人就别说不行!”
从小怂成土拨鼠,宴哪见过这阵仗。一路劝阻到安全通道,逼不得已她搬出宴中北这座活佛:“木衡,你想不想要红包了?把我惹急了,小心我向爸爸告你的刁状!”
“钱重要,但面子更重要。”掂量着右脸颊的厚度,木衡划下脖子,发出磨刀的咔嚓声,“孙子,看我怎么虐你。”
活动着筋骨,程未扯着唇角,眼神好看的慵懒:“高中前两年,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打架上网了。怎的,抄不抄家伙?”
盘腿而坐,木衡点开手机屏,兴奋地噼啪乱点:“抄啊,必须的!等我买个吸血之镰,克不死你!”
一声timi划破天际,程未晃着牛皮表带,在他身边坐下:“就玩这?没劲。”睨一眼,他倒是来了兴致,“荣耀王者,段位不算差。”
木衡整着衣服,很得意,“没点硬技术,怎么做游戏主播。”
嗤笑几声,程未敛起一张冷面孔:“少废话,先把条件说清楚。谁输了,谁就大喊三声‘我和我妈都是贱人’,怎么样,赌还是不赌?”
侧头看一眼他的段位,木衡大笑三声:“我还真没和铂金一solo过,娘炮,到时候可别怪我逼你人身攻击。”
见他们盘着大腿磕着瓜子,聚会神地盯着手机骂娘,宴决定去隔壁专卖店逛一下。
再次回来,他们的牛仔裤被鞋印覆盖地乱七八糟,看样子,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嗑着木衡随身携带地洽洽瓜子,宴用刚买的皮筋梳着麻花辫,突然,‘defeat’和‘victoir同时响起。
手心刚拨好的瓜子仁被人取走几颗,她不满地瞪回去,却被程未理所当然的笑意震得心底发慌。
对天发誓,宴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幸好,木衡的实话实说,拯救了她思索心率与天气的无聊问题。
“我和我...我妈,都是贱人。”咬着牙说完,他狠狠骂了句草,“你小子技术和长相也算过得去,怎么不去开房间做直播。”
慢悠悠地扣紧盘扣,程未站的松垮:“哦





温水煮甜椒 分卷阅读19
,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连你这样的主播都能火起来,这个行业,是有多瞎。”
“...奶奶的,老子剁了你!”
木衡的嚎叫钻的人耳疼,宴捂住耳朵,大声让他去死。悄无声息间,剃须水的草木香清冽在她颈后,有人低声吐了句
我帮你报仇了。
第12章12.
大喊三声‘我和我妈都是贱人’,脸比天高的木衡选择遁走。
安全通道凉气天然,阴暗的楼梯间外,货梯正在进行流水式运输。哗啦哗啦,随着暴力抛货的声音,她像是被抽掉最后一根肋骨,蹲在墙角喘气。
将脑袋闷在牛仔布料上,她瓮声瓮气:“木衡走了么。”
“嗯”,程未磕出最后一根烟,蓝火点燃,缭绕的白雾是尼古丁的味道。
发梢上的烟草香,如同古装剧的信号弹。哇一声,宴大声嚎啕,像一只钻进土堆的伤心鸵鸟。
宴爷爷是老知识分子,见不得抽烟麻将,三俗三旧。全家数十口人,只有在外上过大学的宴中北,沾了香烟气。小时候,宴总觉得父亲袖口的尼古丁,是最特殊的味道。
想起故作端庄的俞,讨人嫌的木衡,她为和父亲出去玩感到欣喜若狂的自己,鸣一百个不值。
大学是道坎,所有掩盖的真相,都以高考的结束火速尾。从此以后,没人再把她当做孩子,她要学会消化和接受这些残忍的、却更改不了的事实。
两指夹着烟尾,他侧靠在墙上,替她挡住微敞的门框,挥汗如雨的货工,以及商场里五花八门的韩流热曲。
宴掉眼泪的样子,只许他一个人看见。
“我爸...我爸他真的不要我了。”她背过身子,说话像婴孩一样断断续续,“他已经和别人结婚了。”
他在宴面前蹲下,殷红的烟头如零丁的星。怕熏到她,程未将手指挪的远:“你永远是你父亲唯一的女儿。”
宴抬起头,眼睛是水洗般的清,她扁着嘴巴,无一不透着委屈:“但他帮别人养儿子,和他同吃同住的不是我,是那对狗屎一样的母子!”
十八九岁的男生,谁受得了喜欢的姑娘哭。程未又慌又心疼,先用卫衣袖子擦干她的泪,再将湿痕翻面,把干净的袖口递在她鼻尖下。
“用力呼气。”他口吻轻的哄腻。
哭得大脑缺氧,宴还真照做了,她狠狠吸溜几声,鼻涕泡将杏子色的袖口喷成一条条的暗棕。
睫毛在眼底盘了阴影,程未侧着直挺的鼻子,从未这样深刻:“他不养你,自有人愿意养你一辈子。”
在此郑重声明,宴真的缺氧。她打着哭嗝,傻了吧唧地问:“谁?”
撑着膝盖立起身,他盯着她,莫名其妙地反问:“你讨厌我么?”
程未有双绝佳的眼睛,当这种绝佳全神贯注地任由交织,宴像是一团打死结的耳机,越躲闪越凌乱:“不...不讨厌,还成。”
他紧抿着的唇,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不讨厌,总比不喜欢来得好。”
***
十月二日,程未踏上回家的末班车。颤动的银杏叶挤着车窗掠过,他枕着手臂回眠,不足一秒就睡的昏死。昨夜,程未躺在床上掰手指。算来算去,他只用了一天就与宴就说了五十六句话。
于是,兴奋过度的程未失眠了。
黄昏四合,他被郊外的狗吠吵醒,晃了晃脑袋,手机信息已被引爆。他低声骂了句草,原来今天是选课的最后一天。
教务处的系统被挤成白屏,连续不断的‘请刷新’搅得程未要犯起床气。点开班群,他问了句:选课系统几点截止?我们要选哪些课?
大家都在水深火热,没人理他。
手机突然弹出个方框,【尤喜】来自班级群聊。她直截了当的发了选好的课表,说:你好,选课系统四点截止,照着这样选就可以了。
慢吞吞地发着‘谢谢’,程未挠挠头发,心想,这人谁啊。
叮咚,手机弹出一条好友验证经济2班,尤喜。
哦。压根没有加好友的意思,程未单指将界面划拉开,坚持不懈地刷新教务处。
仿若知晓他的心声,过一会儿,尤喜通过群链接自报家门:我是女寝411的尤喜,既然都是同班同学,许多专业课都会在一起上。不如彼此加个联系方式,有事也可以有个照应。
411?原来是宴的室友。
自动忽略后面的一长串,程未摁下‘同意’,急匆匆地在教务处蹲点。终于,课表出来了,除了选择班群提供的‘不长点名老师’,他只剩下.体育课没有选择。
根据课表,尤喜选择了羽毛球,既然同住,宴和她应该是一致的。为了稳妥,他给宴发了条消息:我选不上体育课,你的浏览器可以选么。
等到下车,宴仍没有回应。眼瞅着时间逼近四点,一咬牙,程未赌了羽毛球。
打开家门,正在看动物世界的程爸,问他怎么能将回家的火车票搞丢了。程未一边打哈哈,一边扑到床上玩手机。
她回了消息:可以啊,我选的瑜伽。
程未连忙看时间,,完蛋了。
***
拖延的那一个小时,宴无私奉献给,许久许久不曾开口的梁斯楼。
他说:不好意思,没买到票,今天才到卢川。
没买到票和不回她信息,也许存在着人类未知的必然联系。她有些暂时性的伤心,想了想,倒也觉得没什么。优秀如梁斯楼,所关注的不应该是零碎的社交媒体,而是更广阔的世界。
她噼噼啪啪的打字:那你好好休息几天,反正我都有空的。
他回的很快:最后一天去看电影吧,嗯...女生好像都喜欢看《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都’,很敏感的词汇。宴塞了块芒果,颤着心脏假意调侃:班长带过多少妹子去电影院包场啊。
他发个颤抖的jgp:我哪有这福分,不过室友和他女朋友去看,我随口听了几句。怎么样,想看么?
当然。她嚼着水果,唇齿间都是清甜的香气:可以啊,我喜欢岳云鹏。
大笑的兔斯基窜了出来,梁斯楼说:好,我去订票。




温水煮甜椒 分卷阅读20
随手点个‘谢包养’的表情包,宴拍拍晕红的脸颊,秒撤。
梁斯楼比他想象的眼明手快,他发了句:到时候请我喝瓶哇哈哈吧。
配图,求包养。
真...会撩。
宴打开衣柜,捧着裙子咯咯咯的笑,她望着伸头路过的杨桃,眼睛沁出了光:“妈,我要和男神约会去了。”
打个哈欠,杨桃抿口玫瑰茶,转身就就走:“这孩子魔怔了。不知道这次做的梦,是关于吴亦凡还是龙星凉。”
“才不是呢。”宴褪尽睡衣,套上红色连衣裙,她转个圈,郑重又悄悄的说,“我去见,我最想见的梁斯楼。”
十月七日,阳光出奇的温柔。在镜子面前磨蹭两个小时,宴才踩着中跟凉鞋,匆匆上了辆出租。
用手撩拨鞋后跟的黑色羽毛,她想,幸亏是去见一米八五的梁斯楼,要是去见程未,他可吃不消平添的身高差。
好奇怪,她干嘛盛装打扮,穿着高跟鞋见程未,呸呸呸!
在负一楼买了果汁,宴拎着纸杯夹,直达五楼电影院。她站在约定好的爆米花贩卖机前,大胆的一字肩连衣裙,红色碎花古典动人,牛奶般的手腕吊着黑色的铆钉手包。自然,她是许多人的焦点。
有人迟疑片刻,笑着朝她走来。高领白衫,牛仔夹克,长直的双腿,梁斯楼敛着眼睛,爽朗如清水。
不敢直视他分毫,宴咬着唇,双手不自觉地撑在机器上。噼里啪啦的按键声后,录音提醒她‘要投币了’,‘要投币了’。
塞进二十元的钞票,梁斯楼取出土豆块与爆米花的双拼桶,抓了一颗,其余的都在她掌心放好。
“唔,突然好想吃草莓真知棒。”他嚼着爆米花,有些遗憾。
拼命忍住将出的泪,她的青春,此刻就站在面前。
第13章 13.
不到一周,她已是第二次看电影。不变的爆米花菠萝汁,只是左手边的男人,由宴中北换成了梁斯楼。
后背绷的紧直,宴咬着吸管,找不出一个舒适的姿势。
max宽屏色鲜艳,她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却又难不将视线分给他腕间的菩提,鸦黑的鬓发,以及白衬衫上蓝油漆的斑驳。
“衬衫上的花纹好别致。”她看似若无其事,心跳却像跑了八百米长跑。
眉骨一跳,他将牛仔夹克锁上扣,伸手去抓爆米花:“这学期选修了油画,上课时不小心沾上颜料,幸而不算太难看。”
“怎么会难看,色泼的很专业。”见他单手撑着太阳穴,鼓动的右腮极缓、极缓地嚼着爆米花,宴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学校,工科还可以选修艺术类?”
嗯一声,梁斯楼转过脑袋,瞳仁像45°的朗姆酒。他留着寸板,线条立体又深邃:“宴,你变化太大了。”
他的眼神与程未截然相反,后者总是热烈又纯净,而梁斯楼却沉稳的看不清波澜。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接住她因为怔愣而从嘴巴掉出来的爆米花。
宴看见,他盯着黏糊糊的一团,嘴角笑成了柳叶弯。
连忙拾起这粒玉米进化物,随着宴齿间的咀嚼,那些悸动像过了季的水果,直截了当的坠入泥土。梁斯楼抽回掌心,若无其事地观影。
宴觉得苦恼,因为一点也看不懂他。不能游刃有余,便只能避说多错多,她说:“除了你,谁的四年不会变?”
“我?”梁斯楼指着自己,笑得诧异。
他永远活在手可摘星辰的顶端,青春正好,疏离有距。仅此一眼,就足矣满足今日的欣喜。
“当然,因为你...”
迎着他的眼睛,宴咽了咽口水:“...永远是我们心中的班长。”
点点头,梁斯楼一寸寸挪开视线,将右腿优雅地叠在左腿上:“可我在大学当的是团支书,所以,你叫我名字就好。”
修长的指尖敲打膝盖,一点一撇,清明有力。宴看的出神,想起他在校庆演出弹奏《秋日私语》,少年清冷却艳惊四座。
鼓足勇气,她不敢看他:“...梁斯楼”
“好。”他笑着,“梁斯楼,确实比班长好听些。”
悄声低语间,有长发短发的静电摩擦,拾取爆米花时指尖的碰触。宴置身黑暗,却能明明白白看见自己的心脏,是一盆塞得过满的水。
积少成多,过满则盈,她愿意将所有的单恋全盘托出。
两片唇颤了又颤,宴攥紧沙发扶手,脑子一片淤塞。憋得太久,她想将堵了四年的话,说出来。
“你的世界以后没有我了,没关系你要自己幸福,燕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燕子,燕子你带我走吧,燕子!”
‘梁’字含在齿间还未说出口,前后左右的女生,开始或低或高的流泪伴奏。满影院的抽抽搭搭下,岳云鹏奔跑在阑珊街头,追逐柳岩的车。
呆滞地吃着爆米花,宴想着未成形的告白,没工夫为电影人物伤感。
捧着下巴打量她,梁斯楼笑了:“看样子,你的泪腺不太发达。”
“这不就一傻逼备胎么,有什么戳泪点的。”揪着发尾的分叉,她满不在意地说,“赔钱赔身赔时光,我做不来这么伟大。”
屏幕的光线映在宴的头发,暖融融的栗子色,藏着过去的影子。她玻璃球般的眼珠纠结越烫越干的发质,澄澈的眼神,大概是最贵的琥珀。
梁斯楼有些失神。
初三那年大课间,他身为学生会主席,带着红袖章,检查各班的眼保健操。
踩着‘第三节,揉四白穴,一二三四....’的拍子,梁斯楼走进实验班,板鞋在走道踱的很响。
一见是他,虚眯眼睛的、偷看小说书的、交头接耳的齐齐闭上眼睛,做的比谁都要卖力。见梁斯楼径直走来,宴连忙合上笔记本,闷着脑袋乱揉一气。
宴的动作又大又夸张,完全把脸蛋当面揉。九点钟的夏天最炽热,橘子皮色的阳光烤在她齐肩的短发,去掉眼镜的侧脸稚气又清秀。
梁斯楼忍不住多睨她几眼。
正巧,头顶吊扇转得快,桌上那本崭新的笔记本被吹得哗哗响。在扉页,梁斯楼找到自己的名字。




温水煮甜椒 分卷阅读21
登斯楼也。
那一瞬,梁斯楼的心是一击入洞的高尔夫球,无关感情,他只是一个押中点大点小的赌徒。
而高考后的暑假,则是中场休息后重新开场的赌局。
***
拉紧窗帘的宿舍黑布隆冬,宴翻个身,被加急版的电音吵醒。
电话那头很静,依稀能听见标准的英语听力,和程未低声的叱骂:“开学第一天就旷课,你想出名么?”
“你谁啊,我一二节没课好不好。”宴不满地打着哈欠,大腿一跨,大有昏睡的症状。
在英语老师的聚光照射下,程未把头埋在桌洞里:“老师记你旷课了。若想被辅导员请喝茶,你可以不来。”
听着嘟嘟嘟嘟的盲音,一秒钟后,宴一边提裤子一边嚎叫怎么没人叫她去上课。
休闲鞋在大理石上呲溜一声,宴跑进教室,气喘吁吁喊着迟到。
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几岁的年轻男人,他推着方框眼镜,笑着说:“你是经济学院的宴?”
啊一声,宴忙不迭地点头。
“我从教七八年,第一次见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旷课的同学。”在东倒西歪的哄笑中,英语老师招呼她进来,“勇气可嘉啊。”
跑到讲台,宴软磨硬泡:“老师,我不小心把星期二的课表看成今天了,能麻烦您把旷课记录删了么。”
“当然可以”,老师笑的善解人意:“因为宴同学是我本学期认识的第一人,以后的每节课我都会优先‘请’您一同讨论课堂问题。”
这就意味着,她这学期是别想翘课了。
一百人的教室被占的满满当当,尤喜身边坐满了人。见宴猫着身子又怂又丧朝后走,程未扯住她,指着身边空位低声说:“你眼瞎呀,后面没座位了。”
早就看见他用成摞的课本占了座位,但她也看见尤喜盯着程未的后脑勺,望而出神。
被英语老师睨一眼,宴身为‘头号警告分子’只得乖觉坐在程未身旁。
长方形的课桌没有三八线,宴正捧着腮帮记笔记,程未的手臂总时不时地戳她。撂下黑水笔,她朝右斜一眼,凶巴巴地比唇语‘干嘛!’
将《新视野大学英语二》摊到她面前,程未眨着眼睛,口吻无辜:“b班直接上大英二,你拿错书了。”
把大英一塞进书包,宴故作淡然:“哦,是么,我喜欢温故而知新。”
他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你的王者段位一直停滞不前。”懒得理这人,她一把将书推开,圈着手臂睡大觉。
瞥着冲宴皱眉的老师,程未放下手机,拽着课本琢磨ppt播放的英语听力。
果不其然,等到饶舌对话播放完毕,英语老师十分和蔼可亲地叫醒她:“thecolorfulgirl,pleaseanswerthelongdialogueonthethirdside.(这个穿着鲜艳的女孩,请你回答第三面的长对话填空。)”
见宴睡得气息平稳,他又加重了声调:“colorfulgirl”
望着愈来愈近的老师,程未可劲戳她渐变色的连衣裙。总算醒了,宴吧嗒着嘴唇,不分青红皂白地挠他:“你有完没完!”
躲开她明目张胆的偷袭,程未悄声说:“再不读a4纸上的答案,老师就要把你提到辅导员那了。”
扫一圈看戏的众人,宴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读答案:“lilysaidshe...”
意料之外,宴回答的很完美。即使知道其中有诈,老师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挥手让她坐下。
灌口凉白开,劫后余生的她渐渐平稳七上八下的心跳。
在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程未穿着灰色卫衣,高领的黑白毛衣修衬颈线,垂下的眼睑随着无厘头的搞笑动漫,完成由核桃到杏仁的转变。
他有各式各样的卫衣,大多是连帽的舒适款。也许程未天生好线条,即使衣服没有任何花纹和图案,穿在身上也是熨帖的。
知道她在偷偷摸摸的视奸,程未摸出一颗列罗,招猫斗狗似的说:“啧啧,表演个节目,小哥哥就赏给你吃。”
无疑,程未创造了开口跪的新用法。甭管长得多梦幻,一出嗓,就只能记得他吧的丑陋嘴脸。
翻个大白眼,宴说:“吃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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