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安妃子
赫连驿啼笑皆非,不知该笑她傻还是笑她天真。
赶到清闺丢了,她一连丢了三次,一次都没中,她想这运气太差了,直到丢了五次,她才发现她丢到了‘财富’,赫连驿诡诡的笑道:“别说我身板怎么样怎么样,你瞧瞧你,整一个守财奴哇!”
“怎么会这样?你该不会趁我闭眼时又做了手脚吧!”清闺觉得他调换了,否则他怎么会笑得那么诡异?这不是他的风格。
赫连驿拿拳掩笑:“以前是换过,不过这次真没有!”
“真的?”
赫连驿惯性点头,清闺还是不信,她那么淡泊名利,不思进取的人怎么会发财?赫连驿又在骗她,因为他很喜欢换她的草,每次她都要重复丢很多次,而他呢,常常都乏味的走人,这次他好像又是这态度,就敲诈道:“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赫连驿眉眼一喜:“那好啊,咱们快走吧!”
“嗯?你就等我这句话吧?”
在清闺敲诈下,赫连驿终于承认刚才换了草,她问摇得是什么,他说是‘名誉’,清闺觉得这还差不多,接着两人去了外堂。到了外堂,清闺才发觉容屿和皇上在说话,语气不紧不慢的,见两人过来,目光流露出一种不善之情。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清闺不敢招惹师父,行了礼便退到边上,至于赫连驿,他是璃皇的亲信,又是府邸来的贵客,自然要赐座的,清闺站在边上捧着茶,听了不少闲话,归纳起来,无非都是‘家事国事天下事’,她也不大感兴趣,只是喜欢在闲暇之余偷觑师父,师父坐着雕椅上,面如秋月,眸如清水,举止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他是不爱多话的,一旦开口则是一鸣惊人,震撼人心。
清闺有些痴迷,她不明白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学识好,武功好,处事能力、经验各种丰富,他哪里是人?他分明就是个神啊,她痴痴的望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痴迷。
不知是太专注了,还是有些累了,指尖一滑,茶壶‘哐当’一声掉下来,她一怔,发现鞋子溅上茶叶了,这时,三个人目光齐刷刷瞥了过来。
清闺有些尴尬,连忙蹲身拾地上的碎片,容屿秀眉紧锁,似乎带着担忧之色,但很快的被冷漠给取代了,他厉声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做事要走心,你怎么还是那么不分轻重,如今惊扰了皇上,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弟子知错了!求师父开恩!”
“开恩,这得听听皇上的意思吧!”语落,容屿的目光瞥向璃浔,璃浔悠闲的喝着茶,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容屿连思考也没思考,随即冰冷道:“来人,把她拉到外面重打三十大板!”
清闺拱手而去,璃浔坐在一旁眸光点点,依旧没有半分表情,直到外面传来‘啪啪啪’的板子声,他才定了定神说:“朕近日听闻你罚弟子罚的厉害,还以为是谣言呢,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真是没想到一向护短的顾卿,也有狠心的时候,只是凡事莫违心,打在徒身上,痛在师心上这种事不是很奇怪吗?”
“此言差矣,以前臣对她确实有溺爱之处,不过近来却发现她越来越没个样子,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长记性!”
璃浔喝着茶,没有再说话,院子里的板子声依旧响着,规则而又响亮,殊不知清闺背上被人垫着块牛皮,她也没注意是谁垫的,总之就是打得挺响,没什么痛觉,打完,还被傅泰等人拖到一个小黑屋子,清闺靠在躺椅边,整个人挺无语的,傅泰嘱咐她:“今日之刑若别人问起,你就说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就连大人也不准说,知道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以为我想帮你吗?我还不是因为……”话语停顿一下,因为他发现清闺目光正充满期待的看着他,傅泰没有勇气承认是大人吩咐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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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欺君,就说:“因为有颗侠义之心,大人最近喜怒无常,你又屡屡受罚,府里大家看着都替你担心呢。”
“可是我身上没有伤,万一皇上和师父问起来怎么办?”
傅泰递给她一个椭圆形的青花瓷盒子道:“这是我从厨房里打来的鸡血,你且在明处搽一点,男女有防,他们应该不会逐一盘查。”
清闺接过瓷瓶,‘哦’了一声,再要说些什么,傅泰已经夺门而去,清闺回目光,把鸡血抹在手背上,脸上,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既然师父想把她打成残废,她为什么要接受这一切?虽然师命不可违,并不代表她就应该逆来顺受,之前是她太傻太天真才会以为师父不忍,如今看来根本不值得。
清闺在屋里躺了很久,一直没人来问,就合眼睡了,梦里她热汗滚滚,频频有人帮她擦汗,那动作柔情似水,就好像母亲一样,然醒来屋里空空,谁也没看到,也不知什么时辰了,窗外好像还有夕阳的余晖呢,她翻坐起身,一张蓝布手帕从额上掉下来,她一怔,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师傅的随身之物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沉睡中师父来过?
第一感觉是不敢置信,后来一问傅泰,傅泰说是的,大人来看过你,当时你睡的很香。
清闺把帕子按在胸口,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天她日日惆怅,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欣喜,太好了,师父居然来看她了,原来他还是舍不得她受苦的,清闺起身去找师父,她想他既然人都来了,那就说明师父已经不生气了,可是等她去了书房,她才发现容屿覆着胸口发疼,她第一感觉就是师傅刀伤是不是又发作了,她失声喊了声师父,整个扑上去扶他。
容屿固执推开她:“没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擅自进来的?出去!”
“师父…”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清闺感觉师父刻意在与她疏远,只要她一靠近,他就像发了疯般的怒斥,直到她后退一步,他的情绪才缓和一些,清闺站在一米外痴痴的望着他,情肠早就百转千回,容屿别开脸,情愿选择目不斜视。
隔空相望了很久,清闺才转回理智道:“师父,你先忍着,我去给你找大夫,你一定要挺住……”
清闺跑到太医院找秦大夫,秦大夫正好得空,就是眼疾犯了,走起路来慢慢吞吞,耽误了不少时间,等他们到了书房,她发现师父不在了,她四处找,从东房找到西阁,从西阁找到花园,边走边喊,最后她看见傅泰从竹林里出来,清闺急急的问:“傅泰,你看见我师父了吗?”
“大人在竹林里练功!”
“什么?练功,身体都伤成那样了,怎么还能在练功呢?”清闺跑过去寻师父,傅泰一把拦住她道:“大人吩咐过了,今天谁都不见!”
“傅泰,你就让我进去吧,师父旧伤复发,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傅泰略显顾虑,清闺立马说:“如果师父怪罪,一切由我承担,可以吗?”
傅泰侧身让过一条路,清闺说了声多谢,带着秦太医过去了,此时容屿正在竹林深处练剑,清闺跑上去喊了声师父,容屿一受刺激,胸口再次痛的撕心裂肺,连剑也拿不住了,清闺一靠近,容屿立刻与她隔离道:“不要过来,你就站在那,别动!”
清闺站在原地,一脸忧心的望着他:“师父,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可是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在师父是个病人,师父要就诊!”
“我没病!”
“胸口都疼成那样了,怎么能没病呢?正常人的胸口会疼吗?师父,听弟子一句劝,让秦太医帮你看看,哦,我听说秦太医治疗内伤的本事可灵啦,只要让他把把脉,他立刻就能断出你是怎么回事了!”
容屿忍着痛苦,一脸不高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罢,捂着胸口躲身走了。
“师父……”清闺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惆怅极了,这时秦大夫说:“既然大学士不愿接受诊断,那也勉强不得,由他去吧!”
“秦大夫,对不起,我师父他……”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看得出来你是个孝敬的孩子,只是你师父的态度也太过偏激了,胸口疼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苦要耶着?万一耽误了病情,后悔都来不及!”
“会落下病根吗?”
“这个很难说啊,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多少可能会受到影响的。”
一听会受到影响,清闺神色有点慌乱起来,可转念一想,师父会医术啊,他应该有能力医自己的,可是看到他刚才那拼命练武的样子,他何曾在乎过自己的一丝一毫?他根本就是冷冷清清、漠不关心,这样下去任他是铁打的身,他也是承受不起的,越想越觉得不能耽误,她一把抓住秦大夫的袖子,跪在地上道:“秦大夫,我求您救救师父,只要你肯救我师父,酬金多少我都没问题。”
“郑小姐,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你师父不愿意接受诊断!”
清闺眸子一转,主意顿生:“我有办法了!”稍后道:“秦大夫,今晚戌时你过来找我,我有计策跟你说。”
秦大夫怔怔的看着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夜幕徐徐降临,窗外渐渐布满了一颗颗的星星,学士府里宫灯明亮,清闺站在鱼缸边斗鱼,忽然听说秦大夫来了,清闺就把主意告诉了他,大概意思就是把容屿给迷晕,然后再强制诊断,听的秦大夫吓得冷汗直冒:“郑小姐,什么事老夫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恕老夫不能相助。”
“为什么?”
秦大夫怯怯道:“你师父这个人不好惹啊,万一醒来之后记恨老夫,老夫这一家老小就没命啦。”
“这么严重啊!”
秦大夫道:“郑小姐,你是不知道,每次老夫给你看病的时候都是心惊胆颤的,你笑老夫神经兮兮,其实你不知道你师父有多么无理,他说治不好你的病,就要砍了老夫的头,老夫每次都吓得神思错乱,现在你居然让老夫去碰你师父,你给老夫一百个胆也不敢呐。”
清闺付之一笑:“大人不必担忧,这些都是师父的虚张之词,众所周知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只是一时心急,才出言不逊的,若是真的会砍人脑袋,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郑小姐……”
“秦大夫,我师父的为人我很清楚,他绝不会乱杀无辜的,你要相信我,我向你保证,出了问题算我的,跟你没有任何瓜葛!你就放心吧!”经过再三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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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才勉强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就破例一次。”
清闺、秦大夫小心翼翼靠近容屿的官舍,远远的看去,容屿正在闭目养神,清闺对秦大夫笑了笑,拿出吹管开始作案,不一会儿容屿就倒下了,两人怯怯走进来,清闺看着沉睡的师父,跪地道:“师父,对不起,弟子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请你见谅!”
这时候秦大夫上前给容屿把脉,才碰到容屿的手,整个人的手臂都快拧断了,接着清闺看见师父坐起身来道:“三更半夜,鬼鬼祟祟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大学士饶命,饶命啊!”
清闺看着秦大夫,又急又担忧:“你放了他,这都是我做的,与他无关,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容屿瞥了瞥她,冷漠扔开秦大夫的手:“你以为我不敢罚你吗?三更半夜跟个男人私闯为师的官舍,也不嫌有失体统,平日里我都是怎么教你的,你竟然半点都没长记性,你太让我失望了,一次一次的原谅你,你居然……”
“对不起,师父,都是弟子的错,可弟子也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师父,你知道吗?你胸口都疼了一天了,弟子看了心里好难受,我问秦大夫了,大夫说旧伤复发要认真护理,不然会落下病根的,弟子害怕师父有事,害怕师父跟菱丫一样有一天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万一师父要有个好歹,弟子也不想活了。”
“混说,年纪轻轻什么活呀死呀的,也不嫌忌讳,师父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犯潮天伤口偶尔有些疼,贴一剂药就可以止住了,你不用担心了。”
“哦!”
容屿道:“今日念你一片孝心就算了,下次再做出无理的事,我定不轻饶,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吧。”
清闺拱了拱手,同秦大夫出去了。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师父不肯接受秦太医的诊断,整个人看起来很自以为是,清闺也不好去逼迫他,他是她的师长,在她面前,他有说一不二的决定权,她除了听从,其他的几乎什么都不能做,这让她很烧心,原来他终还是在生她的气,不愿意原谅她,他的冷漠已经说明了一切。
清闺并不了解宫廷斗争的残忍,也不了解师父为什么宁愿虐她也要跟她撇清关系,她把一切的错误都归根到那不该发生‘鱼吻’上,她觉得师父之所以那么狠心对她,都是因为那次不该发生的吻,他讨厌她,所以才会避开她,可是那时候她自己都不知情,他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轮转,平淡而又规律,她和师父的关系竟然没有一丝的进展,记得中间皇上过来两次,当时师父不在,皇上闲来无事,就跟她攀谈起来,她怯怯的低头,不敢怠慢,然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璃浔的手渐渐勾上了她的身,就跟水蛇一样,她吓得后退一步,他没有得逞。
见她躲避,璃浔面无羞涩,还是一样的镇定自若,清闺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她真的好希望此刻天能崩,地能裂,那样她就可以摆脱他的纠缠了,然这个想象太鬼扯,天没有那么容易崩,地也没那么容易裂。
沉寂一会儿,璃浔大约感到了她的疏离,也没去勉强她,只是故意岔开话题,问一些容屿的生活琐事,她对他心存芥蒂,又不敢欺君,就很平实的回答道:“师父每日的行程很规律,早起上朝议事,回来一般就是批册子,有时候半夜才歇下呢。”
皇上眸光流转,倒有几分动容:“顾卿劳苦功高,为国分忧,实乃璃国之兴!”
她笑了笑,心里无限苦涩,是啊,师父对皇上、对璃国一片赤诚,对她却置若罔闻,有时候想想还真是蛮无语的,一个屋檐下,一日三见,每次碰面连陌生人都不如,关系处成这样她也是醉了,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希望师父仕途通达,能博得一世安好。
两人说了不少话,话题基本不离容屿,从衣食住行,到各种兴趣,璃浔喝了半盏茶,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外面有大臣求见,璃浔眸子一转,放下茶碗出去了。
璃浔出去后,清闺偏头往外面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就鬼使神差跟了出去,只见璃浔站在廊柱边,对那大臣道:“既然如此,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顾容屿,朕还不想那么打草惊蛇!”
清闺头有点懵,难怪皇上一直询问师父的日常,原来他是在查案,难怪之前赫连驿说话怪怪的,原来他们都在怀疑师父吗?可她不知道‘曹郡公之死’跟师父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师父指使那个将军杀死曹郡公,然后嫁祸赫连驿的吗?神思有些乱,再看看璃浔背身还在说话,她想都没想直接闪人了。
后来,璃浔说完话就没进来了,估计是事务繁多,被人请回宫里去了。
清闺思绪有些乱,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乱的时候,最起码要等师父回来问问的吧,她坐在屋里等师父,等啊等,等了许久都没看见人,直到午后她去前台对账单,她才看见容屿晃悠悠的从外面回来,一看就是喝了酒的,清闺上去扶着他问:“师父,你去哪了?怎么喝那么多酒?”
“赵大人府宴请,贪了两盏。”容屿边晃悠悠的进来,边蜷手对嘴咳嗽,也不知是着了凉,还是喉咙不舒服,总之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单,清闺扶着他去卧室,说是让他休息一下,容屿反感道:“大白天的睡什么觉?为师要去书房!”无奈,清闺又扶容屿去了书房。
容屿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不停地变换姿势,又往案上铺了一张宣纸,提起毛笔写道:“资政殿学士顾容屿启奏……”后面还要写什么,笔点了却被提起来,然后再点,再提起来,连续顿了几下,一直把那张宣纸顿花了,容屿看了看那张花纸,恼怒一抓,‘啪’的一下丢到远处。
清闺心被触动,并不敢言语,师父生气向来面无表情,何曾这般失常过?他大概早就察觉皇上对他的怀疑,只是一直掩饰着,如今皇上的行事越来越明朗,惩治艰险越来越严厉,师父之愁也显而易见。
容屿扔了宣纸,靠在南官帽椅上闭眼忧虑,然后开始絮叨起来:“清闺,我问你,如果一个人诛杀你全家,还占用了你家的宅院,每日来来回回,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要是你,你该怎么做?”
“要是我,我定然为全家报仇!”
容屿赞同的点点头,不变的是忧虑依旧,好像她的建议不但不能消除,反而让他越来越困惑了,清闺对此挺好奇:“师父啊,谁杀了您全家,占用了您家宅院?”
容屿一怔,非常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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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方而已,那么认真作什么?”
清闺感觉自己又触霉头了,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这时容屿再次咳嗽起来,清闺看着师父醉的难受,就倒了盅茶道:“师父,喝点水醒醒酒吧!”
容屿斜睨着她,接过浅啜两口,然后盖上茶盖问:“听说皇上今儿来府里一趟,也不知道交代什么没有,有的话你可要传达,怠慢了可不好。”
“那是自然!”清闺怀着心事,压了压,还是忍不住问了:“师父,有件事弟子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听好多人说曹郡公之死是您策划,这事是真的么?”“你听谁说的?”“皇上和赫连驿都有这种想法!”“一派胡言!为师要杀谁直接就动手了,怎么会在背地里玩这些阴谋诡计?这分明就是嫁祸!”“如果是这样,那师父可要当心了!”“当心什么?”“当心皇上过来找你麻烦,今儿弟子听到他们在外面院子议论你,还说要惩治你呢!”
“哦?”容屿没有说话,眼底有些深不可测。
****
清闺以为璃浔和师父会有一场激烈的较量,然后闹得非杀不可,谁知她多虑了,他们之间依旧完好如初,两人聚在一起,该喝酒喝酒,该说话说话,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清闺觉得这个皇上心机太深了,深得让人吃不透。
也许是因为敬畏,也许是因为防御,清闺对皇上竟然出奇的关注,每次他来府她都是小心安置,大部分时候不等师父吩咐,她就把一系列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弄的皇上每次都是若有所思的看她。
辗转过了两三天,这天赫连明慧忽然来府吃茶叙旧,说是叙旧,其实就是论论生活琐事,由于是旧识,两人交谈起来还算轻松,赫连明慧对她也没什么忌讳,东西南北随便说,连同赫连驿也说了,她说:“阿弟和公主的婚事定在了今天的八月十五,皇上金口玉言,我这个做姐姐的真替他高兴,还有小公主如晴,老太后也说了,年纪十五,也该有人家了,挑了三个人,思来想去决定许配给你师父!”
“什么?太后要给师父赐婚?”
“还在商议中,只是有个这个引子,朝廷要臣哪有那么容易赐婚的?这事还得经过皇上才行!”
“哦,难怪我不知道呢!原来是内部消息!”末了,清闺又苦笑道:“太后眼光真好,公主配学士,男才女貌的!”
“是啊是啊,如晴年纪虽然小了点,但为人却是极懂事的,相信大学士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明慧说的挺尽兴,完全没注意清闺在抑郁,还问道:“大家都有眉头了,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婚事?或者你家里有没有给你安排婚事?”
“我啊,说来不怕你笑话,像我这样身份卑贱的人,但凡大户人家都不会接受的,也许那天遇到一个小门小户,家长相互看的顺眼也就凑合着过日子了……”
明慧一叹气:“我的儿,有这种思想也是不对的,穆竺夫人虽然被贬为庶民,但分量还是有的,你怎么就堕落到这种程度?皇上最近不是挺向着你的吗?不如我认你作干妹妹,让他也替你指一门婚事?别的不说,做个正室是不成问题的!”
清闺含蓄回绝,说是姻缘之事顺其自然,不想勉强人家,明慧说不过她,只得罢了。本来以为事情到此停止,不同意也没有强拿头的道理,偏偏明慧是个菩萨心肠,也是见不得她受苦,执意求皇上帮忙,还把清闺的话学了去,说她失了名节,自甘颓废,一心只想凑合,听得璃浔直皱眉:“怎么颓废成这样?这不像她的风格啊?”
“皇上哪里了解她,别看她表面上嘻嘻哈哈,什么都不爱计较,背地里抑郁又伤感,这件事估计对她打击蛮大,皇上与大学士关系甚好,赐一门婚事应该不成问题!”
“赐婚是没什么问题,关键她当众露肤,又有几个男人愿意接受她的不洁,就算能够接受,别人的流言蜚语也是一把刀,时间久了难保不会介意!这事说到底是难啊!”
“那倒也是!”明慧比较赞同他的观点,想了想又道:“既然清闺摆脱不了流言,那皇上何不做一次好人,纳她为嫔,一来消除流言,二来她受伤,一个女子如果能这样善终还算是好的归宿了。”
璃浔眼角露出欣喜之色,等明慧看过来时,一下子敛了:“这样于理不合,朕与顾卿是手足之交,他学生属于晚辈了,朕娶他的学生有违伦常。”
“这有何难?把大学士提拔成帝师,这样皇上和清闺就属于平辈了。”
“那也不成,太后刚跟朕提了如晴的婚事,顾卿要是当了帝师,那如晴不就成了朕的师母吗?胡闹,太胡闹了!”
明慧一落泪:“皇上这是打算看着清闺日日痛苦吗?”
“朕也没说不帮忙,只是这事说来有些棘手,清闺和如晴恐怕要辜负一个,不然这事没办法解决了!思来想去朕觉得如晴年纪还小,名节是清的,无论嫁给谁都好过清闺,所以朕只能先顾着清闺,日后再帮如晴觅一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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