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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安妃子
菱丫笑了:“这话听着有趣,这么说来姑娘打算以后嫁给赫连驿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会嫁给赫连驿?我们从小一块儿玩耍,他背过我,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一样仰慕,嫁给他不觉得很奇怪吗?”
两人只顾着说话,并不知道容屿什么时候站在她们面前的,等发现,她们都怔住了,我的神!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清闺尴尬极了,她刚才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比如师父的冰块脸,欠钱……
原以为要被训斥一顿,谁知容屿咳嗽几声,尽显文者的怀柔之态:“你们两个一直坐在吗?”“是啊,怎么啦?”“没什么,刚才我好像听到院子有人打斗,是不是冷校书等人又来寻麻烦了?”
两人面面相觑,菱丫率先说:“没有啊,没看见冷校书啊。”
“奇怪!”容屿皱眉沉思,好像刚才发生什么事一样,待要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只是平平淡淡道:“这两天你们出入小心,要是冷校书过来,告诉我便是,切勿硬拼,知道吗?”
“知道啦!”
容屿点了点头,清闺发现师父身子有些虚,就皱眉:“师父,你咳嗽了!”
容屿一点也不在意道:“风寒而已,吃两剂药就没事了。”说罢,容屿转身离开了,容屿离开,菱丫说道:“我总觉得大人这两天怪怪的,至于哪里怪我也说不清楚。”
“别再胡乱猜测了,绣你的花吧。”
第15章第十五章
清闺表面上打消菱丫的怀疑,自己却陷入了无休无止的猜忌之中,师父内功深厚,从不会被一些小灾小病所打倒,这次咳嗽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师父可能得了病,也可能受了伤,反正绝不可能是风寒那么简单,为了弄清真相,她悄悄的跟踪傅泰,躲在门外面,从门缝里她看见傅泰给师父换药,师父脸色泛青,阵阵吃疼,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话题时刻离不开冷宫秋,说她如何如何狠心,如何如何不讲道理。
清闺这才明白师父被冷宫秋刺了一剑,伤在了胸口,原来不止师父射伤冷宫秋,冷宫秋也给师父一剑,两人一对一,最终落得两败俱伤,难怪师父近来频频咳嗽,伤那么重能不咳嗽吗?正错乱,傅泰起血布,小心翼翼端盆出来,清闺一把拦住他,步步紧逼:“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师父受伤的事。”
傅泰眼神逃避,不知该如何解释,容屿目光瞥了过来,冰冷道:“是我让他这样做的。”
清闺放走傅泰,愤愤走近屋,容屿半披着衣裳,手里端着茶盅,比以往显得薄弱了些,清闺责备道:“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就不说一声,我是你的弟子啊,难道我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知情又如何,除了添乱,你还会别的吗?”容屿没有胡说,他怎么会不了解她?上次为了一瓶蛇血连皇上都敢挟持,要不是皇上宅心仁厚,平息传言,她如何逃得过去?现在他被冷宫秋所伤,按她的性格,她定然要去找冷宫秋算账,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清闺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错,她只是想保护师父而已,难道保护师父也不对么?
“郑清闺,你给我听着,不管师父将来受多重的伤,你都不许去找冷校书的麻烦,听到了没?”
“为什么?”
“照办就是,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容屿的话带着迁怒,清闺不敢忤逆,就说了声“是!”容屿继续道:“没什么事你先回吧,师父心里烦得很,你就少哇啦哇啦的叫了,还有这两天师父身体不适,不能教你什么了,你自己多预习预习,不懂的再来找我罢。”
“好吧,师父,你安心的休息。”清闺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房屋,清闺趴在栏杆边思量起来,师父受伤了,她该做些什么?常听人说虚弱的人要补元气,或许她该去叫人打点一些人参野鸡之类的,就算没什么效果,养着总归要好一点,于是她便跑到膳房去张罗,谁知厨娘却说:“没有野鸡,只有肉鸡,野鸡是稀罕物,宫里一年都置办不了几只,别说是大人,就是皇上也没那个福分。”
“那就把肉鸡给炖了,外加半条人参。”
清闺把炖好的汤去端到师父面前,师父只是抿了几口就放在边上了,他好像不太喜欢喝,以至于她催他,他都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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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他手里的文册就是他的命,难喝的汤,外加劳累狂,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
不行,她得想办法弄些野味回来,不然师父肯定挺不下去的,咦?上次赫连驿不是教她射箭了吗?或许她可以约他出去射几只,名曰练练手,他若不肯,她就软磨硬泡,总之非拽上他不可。
事实证明,清闺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把赫连驿给叫上了,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乐观的,赫连驿为人慷慨,听说她师父受了伤,二话没说就陪她去了,可谓是知冷知热,两人分别骑上马,带着挽弓去了大山里,山里的路是颠簸、是曲折、是悬崖峭壁,越往高走气流越冷,明明太阳还有很高,却怎么也分不清方向,清闺脑子有点混,更多选择听赫连驿的,赫连驿说走东,她就走东,赫连驿说走西,她就走西,遇野鸡兔子,赫连驿说潜伏,她就潜伏,赫连驿说发射,她就发射,顺利倒是顺利,笑话也闹了不少。
首先射活物跟射靶子是不一样的,活物会蹦会跳,瞄不准特别容易走偏,对于清闺来说,射偏了是小事,关键是明明射中了,兔子却还在来回的蹦,好几次都把箭带到杂草里去了,害的赫连驿卷袖陪她一起抓,头都撞到一起了,清闺也没觉得疼痛,拽着兔子跟傻子一样乐呵:“你看,我抓到了,我终于抓到了。”
还有射野鸡,赫连驿射一个中一个,她自知技术不行,就懒得添乱了,可是不添乱不代表她没事干,野鸡最是狡诈的动物,就算射中了它也会飞得老远,有时候干脆落在树上不下来了,没办法,只好拿脚震树杆,震不下来就得用轻功跳上去取。
忙了半天,获不小,赫连驿看着地上一堆的野鸡,就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两人拾装备,发现马匹少了一只,找了半圈也没看见,问清闺,清闺也说不上来,大约是追野鸡忘了栓缰绳,马儿受惊吓跑了,赫连驿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过去行军打仗,马匹都是专门有人管,他也有随手系缰绳的习惯,摊到这丫头手里就大意了,是对她太信任,还是太放纵?也许都有吧。
赫连驿把猎物捆起来,放在后面的马袋里,为了防止掉落,他还特地用绳子绕了两圈,缜密之态令人动容,他的动作几乎是随手就成,非常令人安心,完毕后,他拍了拍马头,对清闺道:“只有一匹马,你坐还是不坐?”
“我还有选择吗?”
赫连驿不咸不淡道:“当然有,你可以留在这,本将军回去自会派人送马,放心吧,不会有老虎的,还有啊,男女素授不亲,我们两个骑一匹马会让人说闲话的。”
“我才不要留在这里呢,没有老虎,万一有豹子怎么办?”谁说没有老虎就安全,豹子在她看来也是一回事,什么云豹啊,雪豹、金钱豹,好像还会爬树吧,确切的讲豹子比老虎更可怕。
赫连驿笑了,擦了擦马鞍上的灰尘,向她伸手道:“你过来,我扶你上去。”
清闺没有搭理,翻身跃上了马,赫连驿也跃上了马,待坐稳,赫连驿拉起缰绳道:“坐好了没?我要出发啦。”“出发吧。”赫连驿‘驾’的一踢马背,马儿一阵狂奔,清闺觉得耳边的风呼呼直吹,挺好玩的,就把手臂张成老鹰的翅膀唱道:“我是一只老鹰,我是天空的翅膀,噢,草木是大地的女儿,喔,平原人间的天堂,我跨过山水寻寻觅觅,只为寻找我的情郎……”
赫连驿笑了,这妮子唱歌好听是好听的,就是词改了,不过改的好,更有韵味了。后来听她唱情郎太阳,他的手忽然搂上她的腰是什么鬼?难道怕她摔倒吗?还是误自己当作她的情郎了?她的归宿了?他被他的思维吓住了,感觉自己特别肮脏,明明拿她当妹妹看,怎么能有这种想法,那以前背她、逗她玩算什么,长大了得到她吗?
当两小无猜转变为男女之情,赫连驿表示很难接受,尤其是看着她烂漫的回眸,更加失神了,原来他们都长大了,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么纯净的关系,可是他依旧的想努力维持是怎么回事?是救赎还是对过去的不舍?
到了学士府门口,赫连驿明显有些沉郁,就连卸野物也不说话了,只是习惯性的怕她劳累,努力的想替她分担什么,当局者迷嘛,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曹郡公发现了,曹郡公冷笑道:“打了那么的野物,这是要进贡皇上呢,还是讨好大学士提亲呐?”
“这些野物都是我娘给的,与将军没有任何关系,怎么?郡公大人想要一只?没关系,送你一只也无妨。”郑清闺挑了一只瘦的给他,还说瘦的好,煮出来的汤又鲜美又不油腻,外加枸杞最是养生了,曹郡公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给他,他就接着了,还沉甸甸的呢,其实吧,他也没那么讨厌她,就是讨厌赫连驿而已,因此临走的时候恶瞪着赫连驿,那目光跟凶虎没什么区别。
赫连驿也不计较,好像没事一样。
送了曹郡公,清闺分了大半给赫连驿,自己只留一点儿,赫连驿推手道:“我就算了,多留给你师父补身体吧,他现在是个病人,很需要这些。”
清闺想想师父的状况,只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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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闺一连炖了三天的鸡汤,每一次端给师父,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喝了大半,师父总是说太烫或太咸,不信你自己尝尝,清闺尝了一口没察觉,师父叫她再尝尝,清闺又尝一口,还是没察觉,师父说你喝掉半碗就尝到了,清闺喝掉了半碗,喝得只剩下肉了,师父一诡笑,倒了白开水在碗里,然后慢悠悠的喝着。
说起来也怪她自己,明明知道是幌子,却一次次的选择相信他,是依赖还是太信任?这样下去,师父伤势没好,自己倒先被补成桃花脸了,难怪赫连驿最近总是盯着她看,估计他也算到她喝了不少,不然也不会说,师父吃不完,徒弟开小灶,继续吃。
二月十三这天,皇上来资政殿看字画,容屿因为伤势原因,所有的途程都是清闺代劳,若是看见皇上感兴趣的,清闺就会给他讲解各种各样的典故,包括风格审美,人物平生,若是遇到不感兴趣的,她更多选择一语带过,不加累赘。
逛了半天,皇上对她还算满意,直夸她聪明伶俐,很会做事,就连在容屿面前也毫不忌讳,容屿听了直摇头:“皇上切勿夸她,臣的弟子臣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过是心情好,一时起了兴致,万一哪天不开心了,院子里的花盆都是烂!”
“哦?居然有这等事,看来咱璃国第一才女还真有个性呐!”璃浔半开玩笑似的打趣,笑的非常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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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喝完茶,又开始下棋品曲,下了一局又一局,每每拾残局的时候,她坐在边上总是走神,她太不喜欢棋子了,尤其是黑白挑,无聊得紧,也许太无聊了,她居然捧着腮帮子打起了盹,要不是菱丫在旁边碰她,她还真打算困过去了。
两人聊了不少,从庙堂聊到朝野,从朝野聊到人才,后来又听到皇上谈论冷宫秋和端木剑,她支起耳朵算是听清楚了,皇上说他们被人遣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叫师父一定要安心养伤,切勿忧心,清闺一怔,居然有这等事,她怎么不知道?
容屿表情淡淡的,亦看不出是悲是喜,也难怪,出了这等丑事,遮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大张旗鼓:“走就走吧,宫里已经够乱了,愿她回国之后能够思改。”
璃浔有些困惑:“容屿,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容屿一顿,稍后叹息道:“这世间所有的情不过是过往云烟而已,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与其爱一个女人,倒不如去关顾一下民间疾苦,这才是臣的心之所向!”
“说得有些道理,不过有时候你也不能太淡漠了,虽说人不一定要出双入对,可一个人到底太孤独了,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像你这样整天拒人于千里之外,就是西施来了也没有用啊,要不朕把御妹赐给你,你觉得如何?”
“皇上还是别开玩笑了,公主每回见到臣心情都差的很,别说是嫁给臣了,万一知道了分分钟都要举剑杀了臣,臣高攀不起!”
“哪里让你高攀,是朕想替你做一回媒!”
“谢谢皇上,臣六根清净,不想耽误公主的幸福,还请皇上替公主另择良婿吧!”
第16章第十六章
璃皇的御妹名叫如懿,是严太后的幺女,长得花容月貌,娇巧玲珑,就是脾气差了点,对谁都喜欢呼之来喝之去的,宫人大多不敢亲近她,然皇家的女儿不愁嫁,人家背景硬当当的摆在那呢,清闺并不知道这样的姑娘怎么还需要提亲呢,后来才知道如懿喜欢师父,不好意思开口才让皇哥过来试探的,谁知容屿想也没想就回绝了,如懿受不了刺激,一口一句死了算了,连白绫都挂好了,璃浔最见不得她自甘堕落,明明强求不得事,非要强求,一怒之下便道:“既然你想出门子,那朕就让你出门子,赫连驿呢?宣旨下去!两人择日完婚。”
正所谓皇帝金口玉言,哪管你愿不愿意?冲不冲动?一声令下,公主与赫连驿的婚事就这样被敲定了。
如懿被指婚,可谓是重磅消息,一时之间将军府热闹起来,大家还都说将军和公主乃天作之合,金玉良缘,赫连驿表面上含笑,私底下总是一个人喝闷酒,他把清闺送他的酒都喝光了,这还不够,又让人出去打点不少,清闺也是半路遇见有人抬酒才知道的,他们说将军近来酒量大增,每天都要喝上两大坛子。
怎么会那么反常?记得以前他最多只能喝一坛子,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清闺去找赫连驿,想劝他少喝一点,谁知去了没见到人,只见西墙滚滚浓烟,好像失火了一样,跑过去一看,赫连驿正坐在背风处烤肉,他的技术不错,烤得油油的,香香的,令人闻之欲馋,见清闺来了,还用小刀割下一块递给她尝,清闺吃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嗯,真好吃,想不到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它是阿漠……”
“啊?”清闺手一抖,差点烫到嘴了,阿漠,阿漠不是他喜欢的一条狗吗?前两天刚从他姐姐那边领回来,那时候他好像很宠它吧,好好的怎么烤来吃了?罪过啊罪过,清闺把余下的狗肉放在一旁,赫连驿斜睨一眼,举坛喝酒,就跟没这回事一样。
清闺吞了吞口水,有点鄙视他了:“赫连驿,我鄙视你,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你再不开心,也用不该拿一个动物解气,如果你觉得阿漠活着碍事,你送我,我养,挤在院子里偷烤算什么?”
“它是被人打死的,丢在府邸门口!”
清闺讶然,这谁有病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跟一个狗计较什么劲?难道是曹郡公做的?虽然有些怀疑,到底没有证据,她也不想生事端,更不想让赫连驿生事端,就索性不挽留道:“死了就死了,大概偷吃了人家的东西,人家不饶它,一气之下失了手也是有的。“接着又说:“心爱的东西,这样烤来吃真的好受吗?为什么不埋了?”
“在军营里,每个人都有喜欢马匹,在物质常常短缺情况下,死了马是从不丢掉的,我也没有丢东西的习惯,所以……”赫连驿语气低沉,没有再说下去:“清闺,我现在心情烦的很,你能为我跳一支舞吗?”
“跳舞?”“对呀,记得你以前跳得蛮好的!”“那是以前,现在师父都不让我跳了,他说吹拉弹唱是艺妓特色,让我没事多看看书是正经!”
“看来你师父管的还挺多!”
“嗯,我也觉得了,记得十五岁之前他都不大管我,现在呢,不准弄这个,不准弄那个,整天都把我逼疯了,你说会是错觉吗?我总觉得师父变了,变得不太喜欢我了!”
“你多心了,不是他变了,是你长大了,正所谓及笄之前是小孩,宽容一点理所应当,要是及笄之后还是那么松散,那就是他做师父的责任了,成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包容这事除了父母,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他也是替你着想,你就不要疑心疑鬼了。”
清闺低着头,表示默认。
“虽然你的想法很奇怪,但不得不说容屿这三年来进步飞快,不止武功更上一层楼,就连处事的手段也老辣了许多,上次在大殿上和权议事,字字句句那是犀利见血,这跟之前的豪放反差好大,我想啊,你师父也是见惯了朝野纷争,知道了怎样去博得更多的利益,这是好事,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高兴?”清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很多时候,我是想破脑门都想不透他,果然这人一旦在朝里呆久了,行事就越发的隐秘起来,我从来都不知道师父的行踪,也不知道朝里发生的事,除非是天大的事!”
“就那些破事,不关注也罢,保持好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嗯,有道理,自己开心最重要,今儿我想跳舞了,我为你跳一支舞吧,正好练练手脚,把你的羌笛拿出来吧,我要跳一曲《凉州词》,你敢不敢配合?”
“有什么不敢?”赫连驿掏出随身的羌笛,竖在嘴边,音色清脆,带有淡淡的惆怅,清闺抬起脚步,缓缓起舞,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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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赫连驿被派边关镇守,生死难测,她为了表达心意,她特地自编了这支舞,名曰送别。
她轻轻的唱道:浑成紫檀金屑文,作得琵琶声入云。胡地迢迢三万里,那堪马上送明君。异方之乐令人悲,羌笛胡笳不用吹。坐看今夜关山月,思杀边城游侠儿。
***
清闺对赫连驿的情感很自然,不需要任何的雕琢,不需要任何心计,正如菱丫说的那样,姑娘的性子跟将军那是绝配,谁都无法比拟,这样话听着有些过,却是大实话,这世上也只有赫连驿能让人如此舒心,记得以前走不动路,她说赫连驿你背我吧,赫连驿说‘好’,到人家府上做客,苹果吃到一半,吃不完了,她说赫连驿帮帮忙吧,赫连驿边跟人说话边啃了起来。
也许因为不参任何杂质,对于他,她百无禁忌,跟他走的近也是理所应当的,偏偏有些人看不惯,说她卖弄风姿,没有教养,严太后就是其中的一个,她能把如懿骄纵到天上去,却不能容忍清闺有半点逾礼之嫌,说到底并不是多么仇视她这个人,而是仇恨她和赫连驿之间的关系,赫连驿是有婚约的人,她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他?他们如此琴瑟和鸣,把如懿置于何地?堂堂皇家的公主,竟然比不上一个野丫头,简直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严太后怒气匆匆的去学士府,把清闺压在地上,二话不说直接掌嘴,菱丫发现了跑去告密,却被老宦官拦住打得翻跟头,事情闹的挺大,连养伤中的容屿都惊动了,容屿看着她脸上的掌印,一把阻拦道:“太后这样教导臣的弟子真的好吗?她做错了什么,您说便是,臣定会严加看管!”
“管?你怎么管?有些事情说了哀家也觉得难以启齿。”
“既然错了,也没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但说无妨!”
“好,既然大学士都这样说了,那哀家打开天窗说亮话,郑清闺得好好管呐,教成这样,你也该反思一下了,你看看这个郑清闺,长得倒是文弱素雅,一派小姐样,怎么就没有一点男女之防?你这个师父成天教教教,教得都是什么?不女红,人说她是才女,不懂礼仪,人还说她是才女,难道才女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常人都说‘一白遮百丑’,你们学士府倒是堂而过之,一‘才’遮百丑,赶明儿叫姑娘小姐都去学才,犯了错也好宽恕些!”太后的话虽然难听,无不透露出容屿的教育缺陷,一个女子不学女红,成天就是孔孟之道,这显然不符合朝代的印记,更不符合太后的审美。
“太后这话有些过了,所谓的宽恕那是别人给的,并不是自己给自己的,把别人的思想强加给清闺是错误的,再说没有任何人说学文就是有才,她不过识几个字而已,何来一‘才’遮百丑之说?”
严太后冷哼道:“哀家就知道你会护短,容屿,不是哀家说你,你也该醒醒的?郑清闺今年也十八了,在适龄女子里也算是大龄了,不成亲你还让她学什么?就算学有所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结婚生子,女人适龄不嫁,一旦错过最佳年纪,你让她嫁给莽汉吗?”
容屿强硬道:“如果太后是来说服臣的,那恕臣不能从命,清闺是臣的弟子,是学士府的绿叶,她不会那么早嫁人,也不会如一般闺阁女子那样拘泥于嫁人生子,既然目标不同,何必要拧在一起?”
“该断则断,不然反而误了她。”
“是吗?难道嫁人,饱受冷落之苦就不是误?”
太后懒得跟他废话了,或者跟个护短的人永远拎不清,就道:“今儿哀家先说到这里,管不管是你的事,他日再让哀家看到她有逾礼之嫌,哀家定然把她送到‘礼仪府’,你是个明白人,你的徒弟被送到那种地方,你这做师父的脸子也挂不住吧,你自己好好感悟感悟,小犊子,咱们走。”
太后走后,容屿睨了清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很多时候,凡事说出来还能让人好受些,就算是骂一顿也无妨,至少证明他在生气,最怕他那种什么态度也没有,眼里一片深潭,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为什么她有一种阴晴不定的感觉呢?
清闺端汤去看他,说是去看他,其实就是探探他什么态度,谁知容屿却道:“太后的一席话你也听到了,以后还是别去找赫连驿了,万一闹出什么事来,师父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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