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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有大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前偷闲
沈钧轻轻点头,随即出得门去。
☆、第56章第56章
沈钧回来后,荀裕朝胡有毅道:“你去外面守着,等会苏云秀一定会过来,你告诉她,我不见她。”
胡有毅心里有几分不信,却没有明言。谁知不多时,苏云秀急匆匆过来,绕过胡有毅便往里走。
胡有毅横出一条铁臂拦在她面前道:“苏姑娘留步,荀公子说了不见你。”
“滚开,我要见荀裕。”
胡有毅纹丝不动道:“荀公子特别交代,不见苏姑娘。”
苏云秀骂道:“你这走狗,竟敢拦我?便是荀裕自己出来,我也不怕他,不过是会些下游手段罢了,真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若不是我,他至今还是三条腿的下人,哪里轮得到他今日在我爹的地盘上作威作福?”苏云秀气极,捡起几个石子,倏地往他门上砸去,嘴里不忘骂道:“荀裕,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好没胆子,只知缩在房里充乌龟王八,真不怕被人耻笑,你给我出来。”
荀裕在里头听得清清楚楚,不瘟不火道:“苏姑娘骂够了的话就请回吧,若没有骂够也可以继续骂。胡有毅去叫人倒杯水给苏姑娘,让她润润喉再骂,省得到时没咒到别人,反倒伤了自己的肝肾。”
苏云秀只觉力都使到了棉花里,没讨好反落了下乘,直气得在门口大转圈,却又不知如何打这口水之战。
荀裕道:“沈钧,你不是会吹笛子么?吹首曲子听听,最好能应景的。”
“还要应景,要求也太高了啦,”沈钧轻轻咳了咳道,“便吹个‘悍妇曲’如何?荀公子可要听?”
清脆的笛声响起来,调子却怎么听怎么滑稽。
苏云秀已说不出一句话来,见旁边人指指点点大笑,更觉羞耻万分,脸上如同染了颜色般,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一曲罢,荀裕才缓缓道:“请苏姑娘进来罢。”
苏云秀破口大骂:“荀裕,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可恶,我真后悔当初听你话帮你做事,你却最会玩那过河拆桥!”
“我倒要问问了,你帮我做了什么?”荀裕沉着脸道,“你除了帮我隐藏朱承秉,帮我把月娘送给你爹,还帮了我什么?我承认,你是帮我把朱承秉藏起来了,可却也反过来让你不吹灰之力除掉了他;你也的确帮我把月娘送给了你爹,却也因此断了你爹对朱夫人的念想。我们明显是互惠互利,别一转头就说得你好像吃了天大的亏。”
荀裕顿了顿续道:“况且,我若非顾念旧情,你觉得凭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我还会让你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苏云秀闻言,见他不似说假,眼里明显闪动着杀意,惊得闭上了嘴,没来由倒退两步,又强自站定道:“荀裕,我们之间已不是谁对谁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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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的了。你叫沈钧虏了我爹去,不就是为了报复我么?好,你放了我爹,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相干。”
荀裕道:“你知道我为何抓你爹来,能不能放了他,主要不在我,而要看你怎么做。”
苏云秀愣了愣道:“你想要我把那十三个人又放回来?”
荀裕摇头道:“不是放回来,是把他们原封不动送回来。谁把他们请走的,谁就亲自给我请回来。”
“如果我偏不呢,你又能怎么样?”
“我给你一个时辰考虑,一个时辰后,若不见那十三个人回来,我每隔一个时辰在苏勇身上动一下刀子,或者砍一只耳朵、一个鼻子,或者挖两只眼睛,都是有可能的。”
“荀裕你这个混蛋!”苏云秀豁出去了,不要命地朝他扑来,却被胡有毅率先一步拦住。
荀裕叫人把她轰出去,耳根子终于清净。
胡有毅道:“荀公子觉得苏云秀会把那十三个人送回来么?”
荀裕倒一杯水道:“你若不信,一个时辰后就知道了。也许……还用不了一个时辰。”他有十足的把握,苏云秀一定会妥协。苏勇是她爹,虽然好美色,对她却是极好的,而那十三人在她眼里只不过是背叛过苏勇的下人,熟轻熟重,不言自明。
一个时辰不到,苏云秀领着十几号人过来,亲自送到荀裕跟前,没好气道:“人都在这了,荀裕,你快放了我爹。”
荀裕从左至右扫一眼,沉声道:“只有十二人,苏姑娘何必跟我玩心眼?我记得我说过,要原封不动送回来,言下之意是少一个都不行,苏姑娘没听见我的话?”
苏云秀本以为能蒙混过关,不想却被荀裕发现,忍不住哀求道:“吕洋从小跟我一起玩到大,算我求你了,别的人我都给你送回来了,你只把吕洋一人还给我好不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我曾经也帮过你的份上,曾经也当你是……是朋友的份上。”
“我说过一个也不能少,苏姑娘又何必明知故犯?你还有一柱香时间,若我一柱香内见不到吕洋,少不得要剁你爹一个手指头了。丑话我都说在了前头,你也休怪我无情。”荀裕又无所谓道,“你若愿意在这里耗时间便耗着就是,一炷香马上就过了,等会儿动起刀子来苏勇身上总会流些血的,你在这等着也好,顺便备着些金疮药保不定还能救救命。”
苏云秀愤怒地看着他,知他没有在说笑,狠狠跺一跺脚跑了出来。在一柱香内,把吕洋带到了荀裕面前。
彼时,荀裕已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苏云秀顶着毒日跑了两遭,小腹涨疼,直喘粗气呼吸,却不敢休息太久,走上前道:“十三个人都原封不动给你送来了,现在可以放了我爹吧?”
荀裕道:“苏姑娘何必着急?等我处置完这十三人,自然会放了苏勇。”
苏云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要……要处置他们?”
荀裕却并不理她,缓步在那十三人面前走一圈,看他们一个个被绳子绑得严紧,又停住脚步,静了半晌,冷声道:“把这些人人头砍下来,挂树上示众。你们记住了,今后若再有人不经我批准,擅自离去,这就是下场。”
苏云秀瞪大眼道:“荀裕你敢!”
吕洋不顾一切地朝押他的人撞去,直把人撞得生生倒退好几步,死死瞪着荀裕道:“我倒要问问,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你凭什么砍我们的头?我们到底又犯了什么罪?”
荀裕道:“好,既然你们都不知道犯了什么罪,我便说与你们听听。大伙也都听清楚了,昨天,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我曾对天发誓,所有跟我干的人,一律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刚说好了跟我,为何一眨眼却又跟着苏云秀去?如此反复无常的叛徒,你们自己说该不该杀?本来念在你们是初犯,我也该放你们一马的,怎奈你们却丝毫不知反省,我若放了你们,今日才出一个吕洋,明日又会出一个赵洋孙洋李洋了。胡有毅,把他们押下去。”
一人扑通跪在地下,下盘一个劲发抖,发黄的液体从那处流出来,裤子湿了一大滩。那人嘴里不断地重复道:“荀公子我错了,求求你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听别人挑唆了,求求你饶我一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荀裕看一眼求饶的十几人,面无表情道:“不杀你们,众人不了将我这儿看成进进出出的杂戏场。你们记住了,不是我非杀你们不可,而是若放了你们,我的话便都成了空口白言,今后更没有人服了。”
一锤定音。众人处置完这十三人,又按荀裕的吩咐将人头挂在前院树上,几千号人噤声而立,四周出奇的安静。
荀裕看一眼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又道:“除了这十三人,昨日还有谁受了苏云秀的挑唆?”
“还有焦武、李羡、李义山、赵阔、冯俊达五人。”
五人听罢,忙跪下道:“荀公子明鉴,苏云秀虽然跟我们说荀公子的坏话,可我们并没有听信她的谗言,更没有背叛荀公子。”
荀裕走过来,亲自扶他们起来,安慰道:“五位无须惊慌,我荀裕虽不济,却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五位忠心不贰,何罪之有?我只是想请你们五位帮忙管些人马罢了。有毅,这件事你去安排。”五人听后大喜,磕头道谢。
安排好一切,荀裕面色无常站起来,起身欲往房里去。
苏云秀却突然冲了过来,双眼通红,眼角还有泪痕未干,手持一把长剑指着荀裕,喑哑吼道:“他们既向你求饶,你为何还害他们的命?那可是十三个活生生的人,十三条活生生的命啊,荀裕,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这般狠毒行事,跟朱承秉有什么两样?你就不怕遭天谴?”
“我若是他,他觉得你还能三番两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与你有何相干?”说罢,荀裕再不看他,抬脚走开,又停下,头也不回道,“他们可都是你害死的,奉劝苏姑娘一句,最好三思后行,否则,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毒日偏西,已不似先时刺眼,光线轻微泛着柔和,地面的热气却还在腾腾往上冒,晚风吹来,带着夏天特有的闷热,并没有多几分清凉。荀裕没走多久,手心便冒出了一层细汗,腻乎乎的黏着很是难受。
荀裕打一盆水净了净手,顿觉掌心干爽。
不多时,沈钧走进来,却见荀裕正靠在椅子上,两指揉着眉心,皱着眉头出神。
沈钧轻轻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肩膀道:“累了?”
荀裕侧头看他一眼,笑道:“无妨。”
沈钧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可得习惯啦。”
“我想什么总是瞒不过你。”荀裕认命似的喟叹,肩膀被他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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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舒服,干脆把头倚在他的身上,闭上眼道,“经此一事后,想必他们也该有些惧意了。”
沈钧乐得为他服务,双手捏得更用心了,笑道:“恩威并施,拂尘可是会买人心。”
“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
“怕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沈钧道,声音突然有些哑。
荀裕心里一阵感动,笑了笑,须臾,站起身回头,却不经意撞见一个突兀的……帐篷,顿时僵住,笑容凝滞在脸上。
荀裕:“……”
沈钧涎皮赖脸道:“拂尘到底什么时候才跟我洞房花烛?你摸摸看,我的小沈钧想你想得好辛苦!”
☆、第57章第57章
翌日立秋,宜出行。
荀裕三天前已下令放弃青云寨。经过三天的准备,行李早拾妥当。辰时初,荀裕领五千人马辙往东海落雁岛,投奔岷王王馀。为太过引人注目,每日天微亮则行路,至人多时便停歇,午时天热赶路,未时人多再歇,日落后至子时这段时间内又行,如此每天至少能保持六个时辰的行程。
这样的走法,中间不了错过客栈驿馆,但胜在人数众多,一应帐篷锅具也都随身带着,吃往虽极为简陋,倒也不至于饿着冷着。
当晚,众人在一山地洼处安营扎寨。
藏身端一碟咸菜和三个馒头掀开帐篷走进来,朝荀裕和沈钧道:“饿了吧,你们俩快来吃饭。”
行了一日路,还是三个时辰前吃过东西,荀裕早已腹中饥饿,伸手拿起一个馒头,干吃着,并不动那为数不多的咸菜。
沈钧亦拿起一个馒头,又夹一筷咸菜到他嘴边,“拂尘这样干吃馒头怎么好吃,吃点菜,好歹有个味。”
荀裕见那筷子纹丝不动贴在自己嘴边,面色如常张嘴,嚼罢道:“我不爱吃咸菜,你自己吃就好。”
沈钧缩回筷子,突然伸出舌头舔一下,目光炯炯望着荀裕微动的嘴唇。
一旁侯着的胡有毅登时跳起来,见荀裕却只视而不见、装作不知被人调戏,话到嘴边又拼命咽下去,心知有些话不是他该说的,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又生生别开头望向别处。
藏身道:“咸菜虽不好吃,但就着馒头,倒有些味道。”
沈钧却是笑笑,咸菜量少,料想荀裕是怕自己吃惯了大鱼大肉,口里吃不下这些东西,又知自己不喜馒头,便把咸菜都留给自己。思及此,不时夹些菜送往荀裕嘴边,见他喉咙一动刚要开口,抢先一步道:“你我既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然也有馒头一起啃,有咸菜一起吃。”
“……”荀裕看他一眼,再次张嘴吃了。
胡有毅本来决定坚决不看他们的,却不知为何,不自觉就将目光锁定了那两人,这时看他们眉来眼去,吃个馒头都不忘谈情说爱,干脆憋着一口气出帐篷,落个眼不见为净,心中也舒坦些。
洼地面积有限,大大小小的帐篷一个接一个紧挨着,错落有致,星罗棋布。这样虽能勉强装下五千人,睡觉却很是遭罪。
此时夜深,帐篷隔音极差,只听四周都是鼾声、梦话声、乍冒出的响屁声,这声唱罢那声登场,全无节奏,此起彼伏。荀裕睡眠本轻,直吵得睡意全无。
沈钧也没睡着,翻一个身面对荀裕而躺,又坐起来,眯着眼道:“夜还长着,反正也睡不着,拂尘想不想做些别的事?”
“不想。”荀裕睁开眼道,恰好撞见他饿狼般的眼神,身体猝不及防一麻,被他点了穴道,只如木桩一样定住。
“沈钧你敢……”
话未完,一个柔软的唇蓦地覆上来,四肢如同触须一样牢牢缠上了他。
有了几次经验,荀裕知道他亲嘴不仅仅是碰碰嘴唇,一会儿铁定还得伸舌头,当即咬紧牙关不让他得逞。沈钧仗着武功比他高便这般耍流氓,偏生自己又动弹不得言语不了,只觉一股浊气都堵至胸口,怒气上涌,眼睛亦赤红。
沈钧似乎忍了极久,尝够了嘴唇的滋味,只一个劲撬他的牙关,正撬得欢乐,忽见荀裕主动张了嘴,忙趁机伸进去,却突然感受到危险,又倏地缩出来。就凭刚才他咬合的力道,自己若再慢退几分,不定舌头都被他咬断。
“解穴。”荀裕冷冷道,眼里明显带着警告。
沈钧却是置若罔闻,鼻尖亲昵地抵住他的鼻尖,浓烈的欲望在瞳孔深处闪烁,再次吻了上来,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手则隔着衣物目标明显地往下。
荀裕眼神一僵,身子如同一根紧绷的弦,一肚子话没有出口宣泄,仿佛要爆破出来。
南方的秋初并不比夏日凉爽多少,天气闷热,衣裳依旧单薄。
荀裕脸红得滴血,那个地方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又正极富技巧地玩耍着,原本蛰伏之物刹那间苏醒,只顶天立地着。怀抱越来越紧,全身也越来越烫,汗水从额头曲曲折折流至鬓角,里衣也汗湿了。忘了是何时,穴道早被沈钧解开,他已能行动自如。
荀裕紧紧闭上眼,这种陌生的的感觉他还是头次领略到,迷糊地张大了嘴,任由沈钧在他嘴里攻略城池,任是他再能忍耐,自制力再强,此时也深深沉溺于这利极于宣泄的感觉中不可自拔。
一阵灵魂深处的颤栗,荀裕全身虚脱般地躺着,却又说不出的舒服。失神片刻,终于回过神来。
“拂尘是第一次?怪不得这么快!”沈钧说罢,又极委屈道,“拂尘好啦,我却难受着呢,自私的坏蛋,也不帮帮人家。”
荀裕一掌朝他击去,抿嘴不言,红潮从脸上褪去,转而变得青白一片。
沈钧一个旋转坐起来,避过那凶狠的一击,却又极暧昧地笑了笑,“拂尘用不着不好意思,这种事迟早得习惯。”又不怕死道,“晚习惯还不如早习惯。”
荀裕胸口起伏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终于指着门道:“你出去。”
沈钧涎着脸过来,“天都没亮,荒郊野外又是蚊子野兽的,叫我去哪儿?别气了,我知道你是怪我点了你的穴,可我后来不是又给你解穴了么?”
不说还说,一说这话,荀裕更是恼怒,叫他如何能承认后来是他自己不想停下来?当即拂袖甩开帐帘,不发一言往外面走去。
沈钧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解释道:“我知你脸皮薄,所以才点了你的穴,你若不喜欢,我再也不点了就是。”
“放手。”荀裕深吸一口气道,光听到他的声音,就恨不得一掌劈死他。他现在心中烦闷,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
沈钧见他往黑夜里走去,待要跟着,又叹息一声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便让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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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静静也无妨。对待感情,荀裕出乎意料的懵懂,因着从小到大都无人引导,全靠他一人摸着石头过河,再加上他本身也极少花心思关注那些事,即使如今已是谈婚论嫁之龄,仍似小孩般稚嫩得很。
月亮如同被天狗咬了一口,静静地挂在天边。月光从树荫中漏下来,孤寂、寥落、清幽。徒留一地摇摇晃晃的影子。
沈钧抬头看了看月亮,料想刚才这事对他刺激极大,跟上去反倒自讨苦吃,不如在这里等他回来。也不知等了多久,远远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料到是他回来,又灵巧地钻进帐篷去,闭上眼睛装睡。
荀裕回来见他睡着,静静地看他一会,心里已作出一个决定。
第二日天明,沈钧早醒来,头枕着胳膊含情脉脉地凝望荀裕,“拂尘睡得可好?”
荀裕起身站起,只将他当成空气,用藏身送来的水净口洗脸。沈钧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夫妻哪有隔夜仇,过了一晚上,拂尘也该气消啦。”
“是我不对,拂尘大人不计小人过,便是要打要骂也随你,我给你陪不是。”
荀裕置若罔闻,绕道沈钧,径直走出去。沈钧一筹莫展地望着他消失在原地,终于开始检讨起自己来,荀裕的性子怎么样,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吃软不吃硬,最不喜被人强迫。看来昨晚当真玩过火了。
藏身默立在角落,目光转了转,又停在沈钧身上,压低声音道:“公子对荀公子做了那种事?”
“那种事是哪种事?”沈钧装作无所谓道。
藏身看他这种态度,只当成了默认,瞪大眼道:“当真霸王硬上弓了?”
沈钧白眼道:“那种事最是讲究你情我愿了,他是何许人,哪能让我硬上?”
“公子说话就不能文雅些?太太若听到这下流话,又要打我们板子了。”藏身无奈道,“那荀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气我昨晚点了他的穴。”
“……”藏身捂着脸出去,这还不算强迫?脑海中已然出现一幅血腥淫/污的景象。
沈钧跟在荀裕前后一整天,好话坏话赔罪话都说尽,嗓子也哑了,他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更没回一句话。
趁沈钧离开半晌,荀裕唤来胡有毅道:“今晚你守在我门口,沈钧如果要进来,不惜一切办法拦住。”
胡有毅欣慰地笑了,眼看着沈钧吃了一天鳖,本就心情舒爽,此时又听荀裕这般吩咐,料想荀兄弟总算开窍了,便道:“大伙都看出来了,那人对荀兄弟可不怀好意,有些话我原本不该说,也不好说,今日荀兄弟既然自己想明白了,我也少不得多说两句,便是得罪了荀兄弟,也请别放在心上。我是个粗人,只比你多活了十几岁。托年长几岁的福,这些年我走南闯北,见过数不尽的男宠,可却没见着有一个好下场的,不是被那些所倚靠的男人抛弃,就是被他们的婆娘们使坏害了命。我们都是下面带把的老爷们,又何必非做那低人一等的矮子去?哥哥见你可怜,比我表弟还小几岁,身边也没个人照看,又怕你被那跟屁虫拉下水,才与你说这些。你放心,今晚你好好睡你的,便是苍蝇也好,那什么钧也好,都休想从我这儿进去,要想进去,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荀裕闻言呆了呆,知他说得在理,看他的目光已柔和许多。他自小生在皇宫,真正关心他、教导他、肯为他着想的人屈指可数,剩下一些不是等着看他笑话,就是伺机要他性命。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心里不由亲热起来,又听他唤自己为兄弟,便温声道:“你放心,我心中都有数,今晚有劳了。”
当晚沈钧过来,胡有毅守在账口,一手拦住他道:“夜深了,你白天再来,明天还要赶路,别打扰了荀兄弟休息。”
沈钧道:“反正他也没睡着,我进去与他说说话。”
胡有毅寸步不让道:“荀兄弟白日面色疲倦、眼圈青黑,你敢说不是你害的?你若真心为他着想,便让他好好睡一觉。男人之间开开玩笑便罢了,荀兄弟不喜欢你,你又何必仗着武功高强就欺负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我又何时欺负了他?”沈钧歪着头道,又问:“是荀裕要你守在这的?”
“不错,荀兄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沈公子若是个男人,便不要像那沾不得身的牛皮糖一样,好歹洒脱些。”
荀裕并未睡着,正竖起耳朵听着,听沈钧的脚步声走远,才幽幽闭上眼。这一晚,他暗中起来三次,掀开帘账,见胡有毅立在门口,头刚歪在一旁坚持不住地想打瞌睡,又强打起神立直。荀裕心里有一番计较,悄悄躺回去睡觉。
一直到下人送水过来,听到荀裕和里头的小厮攀谈,胡有毅才走进来道:“荀兄弟昨晚可睡得好?”
荀裕见他眼里布着血丝,显是一晚上没合眼,便道:“你先去眯会儿眼,今日我些事要宣布,推迟一个时辰再赶路。”
胡有毅刚走,沈钧端一碗粥进来,粥很烫,白色的浅雾萦绕在上方,又渐渐升腾散去。沈钧随意地用勺子不停地搅拌,见荀裕仍不跟他说话,便主动搭腔道:“胡有毅倒是个忠厚人,值得用用。”
荀裕瞥他一眼道:“从何得知?”
“拂尘昨晚不是在试探过他么?想必也有了结论。”
一个时辰后,人马集合完毕。荀裕朗声道:“东海路遥,我决定先和胡有毅过去安顿,你们随后再到。我不在这段时间内,由沈钧代为统领,焦武、李羡、李义山、赵阔、冯俊达五人协助,务必低调行事,少惹事端,如有扰民乱民者,严惩不贷。算日子,我该比你们提前一个月到,届时会安排舟楫至滨岸边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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