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唐诗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盛不世
那双支离破碎的眼里没有了爱,只剩下痛恨,那种已经被刻入骨髓的痛恨,在她眼里一般燃烧着。
痛苦就这样措不及防地蔓延上来,就如同原本伸手狠狠抓住什么,却在下一秒没有接住帅成碎片,这种根本没有办法防备的刺痛开始密密麻麻蔓延全身。
是他是想着将她关进监狱,让她这辈子后悔,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谁在监狱里对她施暴,是谁毁了她的骄傲!
薄夜就这样看着唐诗,忽然间就有一种剧烈的恐惧感漫上心头,他害怕自己再也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子。明明他们有过五年的婚姻,可是为什么,他对她这么陌生
薄夜自然是不懂,整整五年,唐诗疯过傻过失去理智过,那五年的绝望让她死了无数遍,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再抬头的时候,唐诗的眼里就只剩下了惊天的痛恨。
薄夜像是逃离一样离开了唐诗的家,狠狠甩上门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弓着背用力抓住自己的衣领——喘不过气,像要窒息了。
唐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五年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明明是他乐意看见的,可是为什么
隔着门,唐诗身体滑落,靠着唐惟,无声痛苦。
许久,她压抑地低吼出声,像是要吼穿自己的灵魂。
所有掩盖在风平浪静下的蠢蠢欲动,在这一刻以更猛烈的姿态朝她席卷而来,那段暗无天光的日子似乎又在叫嚣着要将她牵扯进去,唐诗浑身发抖,被她靠着的唐惟却将背绷得笔直。
“妈咪要不要喝牛奶”
唐诗闭眼,热泪落下。
疯狂的一夜过后,原本以为薄夜是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两个了,可是第二天下午,令唐诗措不及防的事情就发生了。
唐奕打来电话说没在幼儿园接到唐惟,院长说看见有人把他接走了。
根据院长的描述,那个人绝对是薄夜不会有错!
唐诗翻身下床,跌跌撞撞拉开抽屉,将放着好久没吃的药直接塞进喉咙里,她干呕几声,硬生生将药片空口吞下去,随后抹了把自己脸上的眼泪,重新站起来。
微红的眼里带着鲜明的痛恨,她伸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手指不断地哆嗦。
没关系不要怕。
薄夜,你抢了我最后的信仰,我就不顾一切跟你拼命!
第一卷: 第7章 罪有应得,恨之入骨。
唐惟是在三点的时候被薄夜接走,随后他直接被接进了薄家大宅子,薄夜的母亲岑慧秋一看见他就愣了。
老妇人喃喃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你是我们薄家的孙子吗”
唐惟没说话,岑慧秋眼里的悲伤看着不假,可是他不想搭理。
“你爸妈是谁”
“我妈妈是谁对你们来说不重要。”
唐惟笑了,五岁的小孩心智近妖,“我爸爸是谁对我来说自然也不重要。”
薄夜刚停好车进来,就听见唐惟这番话,气得一脚踹在门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惟说,“字面上的意思。”
岑慧秋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怨念很大,尤其是对薄家,也不敢上前抱他,就是这么看着他,“你妈妈过得还好吗”
唐惟甜甜地笑了,“牢里都是吃国家饭,所以我妈过得衣食无忧。”
薄夜一听就来火,拎着唐惟把他提起来,“跟谁学的这样说话带刺”
他冷笑着,“是唐诗教你这么说的么嗯”
唐惟一脸无惧,“谁教我说的周围身边人都是这么告诉我的。说我妈坐过牢,说我妈杀过人,要算起来,你昨天也当着我妈的面说过一次。”
薄夜心口刺痛,狠狠将他放下,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跟你妈学了本事,过来给我找不快”
“嫌我找不快,就把我送回去。”
唐惟看着他,“你想拿我来威胁我妈妈,可是这么做只会让我们更恨你。”
更恨你!
终于说了,承认吧,他们就是在恨着他,且这种恨已经渗入血肉变成一种习惯。
只要是薄夜出现的地方,唐诗就会惊慌失措恨不得想要逃。
所以整整五年,她从原来的海城搬到蓝城,只为了逃离他!
薄夜不知道为什么发了大火,摔了好多东西,岑慧秋在后面悲哀地劝,“夜儿,别砸了”
薄夜冷笑了一声,径自上楼,唐惟坐在下面沙发上,一脸面无表情。
父子两人各自生气起来的时候样子倒是一模一样。
岑慧秋叫了下人来收拾,一边坐在唐惟旁边,心疼道,“吓着你了吧”
唐惟摇摇头,“没有。”
可是眼眶微红,明显就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岑慧秋对于这个小孩子很有好感,就想着问问名字。
唐惟看向她,“我叫唐惟,竖心旁的惟,我妈妈说这个字是代表着仅仅和希望。”
岑慧秋不敢问唐诗的近况,可是唐惟竟然提起来了,她便继续小心翼翼问道,“你妈妈”
“我妈妈的事情不用夫人多担心了。”
看看他,五岁的小孩,多智近妖,连带着使用尊称的时候都这么一副疏离的样子。怕是以后想要亲近也难
岑慧秋想着一个合适的开口方式,“唐惟啊,其实当年你爸妈”
“不用和我说,我知道。”唐惟直接接上她的话,“他们都说是我妈妈犯贱,说我妈妈杀了人,所以罪有应得,我也明白。我们就是罪有应得。”
我们就是罪有应得。
他分明说着将自己打入地狱的话,却连带着岑慧秋的心都跟着痛了。
这个孩子,是恨上他们了啊
唐惟不去管自己这样伤了老妇人的心,转头看向窗外。
夜色沉沉,看不见黎明。
第一卷: 第8章 薄氏集团,不同往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唐诗收拾好自己准备去薄夜的公司,她给自己画了个淡妆,穿上一件薄风衣外套,踩着小高跟就出门。
出门的时候,唐奕给她打了个电话,“惟惟真的在他手里么诗诗,你一个人没事吗”
唐诗深呼吸一口气,风吹来,吹得她头发飞舞,她说,“我没事。哥,有事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你安心出差。”
唐奕又在那里交代了许多才挂了电话,许久,唐诗抬头看向马路,眸中划过一丝决绝,踩着高跟就这样拦了辆车,开始前往薄氏集团。
到的时候,唐诗付完钱就下车,这个时候正好是白领上班的时间,公司门口很多人进进出出,见到唐诗下来,都不约而同往她那里看过去。
高挑细长的身材,一身轻薄的风衣外套,随着动作在晨风中翻飞,阳光下将她婀娜的身姿渡上一层金边。
走进大门的女人有一张昳丽的脸,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淬炼的精钢,又狠又冷。她紧紧抿着薄唇,白皙的脸庞上带着紧张和冷意,迈着疾步来到前台。
前台小姐被她的气场震得没有回过神,愣了好久才道,“请问您,找谁”
“薄夜。”
她就这样直呼他们口中那个薄家大少的名字。
前台愣了愣,“可是小姐要见薄总,需要预约”
听见这段对话,身后有人窃窃私语。
“居然是来找薄少的!”
“嘘,小声点,看她走的这么步步生风的,肯定有后台!”
“就是!说不定是薄少的秘密情人呢。”
“薄少的秘密情人薄少最爱的难道不是安小姐吗”
安小姐三个字一出,心头如同利刃割过,唐诗的脸色更惨白了,却也笑得更加触目惊心,她说,“报我的名字,薄夜会直接安排见我的。”
前台正想问,这位小姐这么有底气,到底是什么人,背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咦,你怎么在这里”
唐诗转过头去,正好看见那天开着玛莎拉蒂和自己打招呼的江歇,他正眯眼笑着走进来,一双桃花眼潋滟无比,看见唐诗站在前台,就上去打了声招呼,“哟,来找老夜的吧”
前台一看隔壁市的江少都认识这位女士,赶紧放她上去,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连江少也认识
事实上——唐诗走进电梯间对着江歇到了一声谢,“多谢。”
“倒是不用谢我。”江歇笑着摆摆手,“我也是来找他有事的,不过你先去吧。再说了,这里本来也有唐家的股份,你进自己的公司,不算过分。”
“你倒是把我过去调查的一清二楚。”
唐诗的声音带着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江歇,还是在自嘲,“可惜了,终究不是我的了。”
江歇看了眼唐诗,对她说,“五年前你坐牢真的是薄夜把你送进去的吗”
唐诗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笑。
可是那笑太疼了,像是现在深渊里的人见不到一丁点的希望。
江歇不再追问,电梯到了二十楼自动打开,两人一起走出电梯,惹得走廊上的人频频注目。
薄夜正好坐在办公室里等待江歇,见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背后还跟着别人,就开口打趣——
“你他娘的,现在来谈生意都带女人”
只是在看见江歇身后的人的时候,他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怎么来了”
“好歹也是有唐家的血汗钱在薄氏集团,我怎么不能来”
唐诗肩膀颤抖,却努力忍住了,眼睛微红看着薄夜。
男人坐在办公室中央,一张妖孽一般的脸,五官深邃,轮廓深刻。他的相貌放眼娱乐圈都少有人可比拟,更何况对于碌碌大众而言,有多出挑。
这城市,无数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唐诗以为自己是幸运的,曾经是他的妻子——后来才知道,这是她最悲哀的时候。守着一个永远都不属于你的男人,原来有这么疼。
江歇见他们情况不对,就主动闪身,干笑着,“呵呵你们要是有事情还没解决那什么,我先给你们让步”
话还没说完直接一个闪身闪出办公室,并对着外面守着的秘书跑了个媚眼,“小美人,要不要跟我去喝早茶,你的总裁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秘书屁颠屁颠被他搂着往外走了,压根没想过总裁办公室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另一边,办公室内,实木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装修尊贵气派的房间里气氛一时之间冷至冰点。
唐诗站在那里好久,才抬头看向薄夜,“很意外我来了是不是”
薄夜眯着眼睛挑眉,“我以为你不会来。”
“是啊,我也以为我不会来的。”
唐诗笑了,笑得绝美,“我这辈子都想逃得远远的,巴不得不要再遇见你,如今竟然会主动找上门。薄夜,我到底是没有你狠。”
薄夜听着这番话,一下子怒意上涌,嘲笑道,“那只能说明,唐诗,你犯贱。”
唐诗,你犯贱。
唐诗没说话,心头涩然。
是啊,可不就是她犯贱么。
她咬了咬牙,对着薄夜道,“我是来要回我的儿子的。”
“那也是我的儿子。”
“不,那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唐诗猛地拔高了声调,“我养他五年!从我坐牢,到现在!”
五年,整整五年,那段暗无天光的日子,要不是她时刻提醒自己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怕是早晚要死在那牢笼之中。
唐惟就是她的命,是她这辈子的逆鳞!
哪怕是薄夜要跟她抢,她都不会让步!
薄夜见到唐诗这幅样子,笑得更愉悦了,“可是你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唐惟身上的确有我的血!”
“是吗”唐诗笑得泪眼朦胧,“你居然还想认这个儿子薄大少,你没事儿吧你当初不是恨我恨得要死么!你当初不是只要安谧一个人给你生孩子吗!怎么,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你也想要抢走吗!”
一个杀人犯的儿子!
第一卷: 第9章 陪一顿酒,可别后悔!
薄夜被这句话激得心口狠狠一缩,失声反问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唐诗没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昔日她对他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她说,“薄夜,你把我送进监狱五年,五年了。我想明白了,其实我到底无辜不无辜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从来就没有分一丁点信任给我。”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迅速且冰冷,就像是薄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更从某种深层次的角度来说,她在拼了命的刺伤他。
唐诗嘴角带着笑,无比嘲讽,“你别告诉我,现在发现曾经我们旧情未了”
薄夜愤怒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站起来,猛地就掐住了唐诗的脖子。
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他精致的面容覆上一层寒冰,对着唐诗,笑得无比残忍,“是谁教你这样说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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