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唐诗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盛不世
“从监狱里出来,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吗”
唐诗周遭冰冷,被他扼住喉咙,空气被抽走的时候伴随着她呼吸的急促,她说,“薄夜,这可是你亲手教会我的!”
薄夜浑身一颤,血液逆流。
唐诗在他手下脆弱地笑出声来,“你放一千个心,只要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我唐诗,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哪怕是死了,死讯都不会传一个字到你耳朵里!”
薄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痛声道,“你说什么”
唐诗突然间剧烈挣扎起来,狠狠甩开了薄夜钳着自己的手,她脚步不稳摔落在地上,膝盖与实木地板撞击发出一声闷响,可她一声不吭,随后在薄夜面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她说,“薄夜,你扼杀了我对你的所有爱恋,还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我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唐家也已经被你吃的一干二净。薄夜,算我求你,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寥寥数字,化作利刃顽过他的心口,如同五年前亲眼见证她被押入警车时的那种刺痛再一次蔓延上心头,薄夜瞳仁骤然缩了缩,声音都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
唐诗抬起头来的时候,眸中的情绪支离破碎,她从未想过,自己逃离了五年,竟然都逃离不开薄夜的阴影。
我爱你,因此付出了五年牢笼的代价,薄夜,放过我吧,好不好
薄夜喉间酸涩,在看见唐诗脸上的表情的时候,心口烦躁,他用力扯了扯衣领,忽略自己不去看她的脸,低声道,“想要儿子,可以。晚上去一趟ago,陪我一个客户喝酒。”
唐诗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眼睛都睁大了,狠狠看向他,“薄夜,你让我去陪酒”
薄夜冲她冷笑,“怎么,不是要回孩子吗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唐诗倒退几步,喃喃着摇头,“我终究是没你狠”
语毕,她倏地又笑了,尽管眼泪都还挂在眼角,唐诗冲着薄夜笑笑,“好啊,薄少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从的道理。不就是一顿陪酒,能拿回我儿子,我万死不辞!”
“只是”唐诗贴近薄夜的声音,用尖细的声音在他耳边一阵阵笑,“您可千万别后悔!”
薄夜心头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可他抓不稳,就这样隐没了,看着眼前的唐诗,他整个人都恍惚了几分。
为什么再见面,会是这样拔剑张弩的画面
五年了磨灭了所有爱,剩下那些走投无路的恨,若是燃烧起来,该有多触目惊心
他该恨她的,她害死了安谧,害死了安谧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她也会用同样的眼神来看他唐诗,你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
薄夜心口钝痛,上前狠狠拽住了唐诗的衣领,“你这种女人,哪怕亲手送去别人床上,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不是么”唐诗咯咯笑起来,“你的狠五年前我就体验过了,现在这些都已经不痛不痒了。”
说完话她睁开眼睛,用那种疲惫麻木的眼神望向薄夜。
这副残破的身躯到底还能承受多少爱恨情仇薄夜,我这辈子都已经不完整了,那我也不介意破罐子摔得更彻底一些。
薄夜幽深的目光里藏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她也不想去看懂,那双眼睛就如同狼群的首领将她锁定。唐诗觉得,她在他眼里死了无数次。
她挺着脊背,明明肩膀还在发颤,就这么摔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纷纷抬头,看见一个美女衣衫不整双眼带红地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步伐极快,路过他们的时候留下一阵似有似无的香气,随后细长的影子便走远,大家纷纷猜测她是谁。
“背影看着好熟悉啊”
“是啊,总觉得之前在哪看过。”
“话说她这么出来莫非是总裁的新欢”
“啧啧,可是看表情好像是跟总裁吵完架啊”
“那估计就是那种纠缠不休的十八线小网红咯,还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别管了别管了,薄少最爱的还是安小姐。”
唐诗飞快地走进电梯,随后隔绝了背后那些杂七杂八的议论声,电梯降到一楼的时候,门一打开,就看见江歇扬着眉搂着薄夜的总裁秘书走进来。
“”唐诗出于礼貌还是打了个招呼,“江少好。”
“这么快就要走了”
江歇松开那位秘书,冲着唐诗笑笑,“谈得怎么样”
“江少觉得我是去给薄夜讲故事的吗”
唐诗话音淡淡的,似乎风一吹就会散了,她走出去的时候,江歇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腕。
“干什么”
唐诗转头,只见江歇在那位秘书错愕的目光下也从电梯里跳了出来,留她一个人坐上去,门关上的时候,江歇还冲她眯眯眼睛,笑得跟朵花似的,“小美女,下次再来找你,拜拜”
刚道完别江歇就扭头对着唐诗说,“我改变主意了,原本应该找薄夜的,现在不如直接找你。”
第一卷: 第10章 她坐过牢,是他前妻。
江歇强烈要求要和唐诗谈一谈,唐诗只得答应,他带她去了一家餐厅,进去的时候有个男人坐在那里笑了,“靠,走的时候是一个,现在带回来又是另一个,江歇,你他妈不怕肾虚而亡”
“老傅您眼睛不好我就给您挂个眼科。”
江歇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位是谁您认识吗”
被称作老傅的男人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唐诗,拖长了音调说道,“看着好像是有点眼熟”
江歇拽着唐诗在一边坐下了,随后直白开口道,“老夜的前妻。”
“靠。”
傅暮终喝着咖啡差点喷出来,忍住了之后艰难地咽了下去,看了眼唐诗,“唐小姐”
“是我。”
唐诗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声,声音淡漠,但丝毫不缺气势。
“你没事吧”
五年前那场突变其实他们这帮好朋友也都没有料到,唐诗就这么以杀人犯的名义被薄夜送进了监狱,连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五年后再看看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唐诗的时候,傅暮终微微眯起了眼睛。
总觉得唐诗变了,可又没变。
没变的是她那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哪怕坐了五年牢,她依旧是那个才惊艳绝的唐家大小姐。可是变的是她那双眼睛。
如同枯朽的老人,毫无生机,一片苍凉。像是对这个世界根本不报一点希望
傅暮终想想也了然,被伤的那么深,还怎么可能深爱着这个世界呢
他沉默了一会就找了个开场白,“所以阿歇你带她来是为了做什么”
江歇看了眼唐诗,小心翼翼道,“我去调查了一下你,那个。dawn是你的艺名吗,唐诗”
“dawn!”
傅暮终拔高声调喊了一声,“那个荒诞无稽的设计师潼恩唐诗,是你吗”
唐诗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们,眉毛微微皱起来,“抱歉,不是。”
“我”江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我明明调查出来是你”
“大概是调查错了吧。”唐诗垂下脖颈,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我不是dawn,你们需要找她吗”
傅暮终抿着唇没说话,许久才缓缓道,“我们公司有个项目想找她设计”
唐诗淡淡的说,“那我可以给你们她的联系方式。”
“真的假的”江歇还是不大敢相信,可是唐诗既然都说了能给联系方式,这就说明她的确不是dawn。
难道是消息有误
傅暮终只得接着道,“那就麻烦你了,有事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给我。”
说完他掏出名片递给唐诗,唐诗欣然收下,随后站起身来,“也没别的事情了吧”
“没有了,要我送你吗”
“不必了。”
唐诗垂下眼睑,伸手插着风衣的口袋,迈开细长的腿走向餐厅出口。
“靠”江歇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好高冷,坐过牢还那么拽。”
傅暮终微微眯起眼睛,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意味深长评价道,“安谧不及她。”
第一卷: 第11章 从今天起,我来养你。
“你说什么安谧”
江歇像是听见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对着傅暮终皱了皱眉毛,“老夜的那个女人吗”
傅暮终将烟点燃了叼在嘴里,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啊”
安谧不及唐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当年唐诗才貌双全无人能比,论家世,论学历,论背景,安谧样样都比不过唐诗,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安谧清纯无辜的脸吧。
可是唐诗太骄傲了,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从来都不会露出那种澄澈如水的眼神,而安谧不同,她楚楚可怜,会让男人产生占有欲。
这大概也是安谧唯一赢过唐诗的地方
傅暮终看着唐诗远去的背影,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唐惟今天在家中特别乖,帮着仆人打扫了客厅,还帮忙擦了花瓶,下人都特别紧张,在一边小少爷小少爷地喊,生怕没伺候好他。
唐惟说,“你们不用喊我小少爷,我不一定在这个家里待着。”
王妈一脸爱惜地说,“小少爷说什么呢,这儿就是你的家。”
“不。”唐惟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里不是我的家。”从来都不是。
岑慧秋和几个贵妇朋友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唐惟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还以为是在等她,结果等走近了,唐惟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
他以为是唐诗来接自己,原来不是。
妈咪你什么时候来带我回家呢
“惟惟,怎么站在外面呀”
岑慧秋一脸惊喜,上去对着唐惟道,“你爸爸还要点时间才下班,进去吧。”
唐惟抿了抿唇没解释,跟着岑慧秋进去薄家,里面的仆人又对着岑慧秋夸他懂事,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不闹腾,还会帮忙干家务,真是太乖了。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不是乖,而是他在等,在等唐诗来把他带走。
这种地方,他片刻都住不下去
薄夜回来的时候,唐惟正在书房里看动画,岑慧秋上去嘘寒问暖,薄夜都没说话,只是问了一句,“他人呢”
他指的是唐惟。
岑慧秋道,“今天惟惟很乖的,现在在书房看动画片呢。你别耍脾气了,都是自己孩子”
瞧瞧,这才多久,这么个小屁孩居然把他家里的人心全都收拢了!
乖么呵,薄夜冷笑一声,这臭小子对着他的时候可是竖起了全身的刺啊!
走上二楼书房,推开门,看见唐惟正坐在里面,听见声音就把屏幕一下子切换掉了,薄夜上前,手搭在唐惟的肩膀上,“在看什么”
唐惟把底下的奥特曼窗口弹出来,“在看奥特曼”
呵,果然还是小孩子,看这种没营养的东西薄夜皱了皱眉,在看见唐惟那张和自己相似的小脸的时候,妖孽的脸上终于放下了些许凛冽,对着唐惟道,“你从今天起就由我来养,有空带你去换个名字,跟我姓。”
唐惟听了,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薄夜说道,“薄少,您办过手续了吗养我的话必须要和我妈打一场官司。”
第一卷: 第12章 白云苍狗,物是人非。
听着唐惟说的这句话,薄夜当时就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夜死死盯着他的脸,“你本来就是我儿子,要不要我带你去验验dna我养我自己儿子,需要什么手续”
唐惟看着薄夜的脸,父子二人一大一小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只是薄夜的五官更深邃精致,而唐惟在气质上偏柔和,像极了唐诗给人的感觉。
他轻声说道,“薄少,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妈咪五年前已经离婚了。而我,是你们离婚后才出生的,所以我的抚养权自然是落在妈咪手里。您若是想养我,抚养权这一方案上,还得跟我妈咪协商一下。”
薄夜瞳仁缩了缩,像是不可置信一般,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五岁的小孩子,为何如此心智近妖!
唐惟就这么看着薄夜,似乎对于他的震惊无动于衷的样子,最后他声音缓缓低了下去,他说,“薄少,如果我不是你儿子只是我妈咪和别人生的,你会这样对我吗”
薄夜的心口一紧,无端的烦躁就从心头划过。
如果这个小孩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又会这样大费周章地把他带回家可是一想到唐诗和别的男人生孩子,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火气
就仿佛在他的印象里,唐诗永远是围着自己转的,永远都只能生他的种,别的男人,敢碰她,就是找死!
唐惟看着薄夜这样的表情,忽然间就笑了一声,小孩子笑起来声音清脆如玉,却偏偏带着一股如针扎般的嘲讽。
“薄少,你永远都不懂五年我们过得是什么日子,所以我也不可能和你亲近。”
唐惟抬起头看着薄夜,那一瞬间,薄夜竟觉得万箭穿心。
五岁的小孩,竟有这种能力,伤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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