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宫中无谕不得用肩舆,雍王病体初愈,你们便背着雍王去含凉殿。”
不是吧,这么一点路还要用背的?李贤一下子苦了个脸,他又不是那种手无缚j之力的废柴,不过就是偶尔发个烧罢了,干吗要动用这样的阵仗?
虽说极度不情愿,但是当王福顺明显准备死拦到底,李贤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然而,伏在人家背上疾行,他这才深深体会到了这虎背熊腰的力道,不但步子稳健,而且那雪地上的脚印极浅,显然是提气轻身的缘故。虽说动用了两个人,但一路上那个背负他地内监根本不曾停过,待到含凉殿前将他放下来的时候,更是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
进殿之前,李贤忽然回过头细细端详了两人一会,直到确信这两人的形貌已经记在了心里,他方才匆匆往内中走。而从大门到内殿这么一段路中,所有人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都露出了极端诧异的表情。
而武后看到他地第一反应就是一句笑骂:“人家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倒好,病来如山倒,病去也如山倒,看你现在这模样,谁能想到大前天你突如其来那一遭能把人吓死!”
对于老妈的揶揄,李贤却沉默以对。上前将那个包袱放在案桌上,他便沉声说道:“这是袁真人托人送来让我转交母后的。就在英国公去世那天晚上,袁真人也去世了。”
武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几乎跌坐在了座位上,那惊愕的模样和乍闻李绩去世那一次别无二致。她和袁天罡与其说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不如说是神交,毕竟,她对年少时袁天罡算命的事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之后也只见过一次面。
伸手摩挲着那个包袱,她也顾不得李贤在场,竟是径直伸手去解那个包袱,当看清里头只有一个玉匣地时候,她微微一怔,想到是数年前袁天罡游历回来的时候,她命人送去的赏赐。她极尽镇定打开那个玉匣,果然看到了自己刚刚猜中的东西。
那白纸上的墨迹仿佛仍未干一般,漆黑的碜人。其中四个名字下各有评语,唯独第二个名字下一片空白。
第六百零八章 … 公主出嫁,六郎陪灵,老狄抓人,老狄抓人
李大帝宣布要退位的大背景下,礼部虽然兢兢业业处出嫁的事,但究竟是出工不出力还是阳奉y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阿韦托付的事情李贤根本就不曾去游说老妈,而是对负责这件事的某官员叨咕了几句,就不动声色地抽掉了两份档案。
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驸马人选在近一个月之后终于浮出了水面。一个是权毅,此人也算世家出身,祖上在北周隋唐三朝都是高官,祖父也是当初秦王府要员,曾经封卢国公(从这个层面来说,倒是曾经和程咬金封在一块地上)。另一个是王,祖父官至监门将军,封平舒公。不管怎么说,仅仅从门第来说,武后这个嫡母对两位公主也算是很厚道了。
当然,两位公主确确实实是大龄青年,但考虑到李贤娶妻的时候三个妻子倒有两个比他大,因此这个问题虽然值得诟病,倒也不能指着武后说道什么太多的不是。
而这是李大帝登基以来,嫁出去的头两个公主,这权王两家下定的那一天,沿路围观的百姓不在少数,更有众多人在议论陪嫁的多少。而等到一系列程序走完武后率命妇亲自送嫁的时候,那非但没少反而更多的嫁妆更是让不少人齐声赞叹皇后大度。
事实上,对于做给别人看的大度,武后一向是毫不吝惜的。昔日废太子忠头一次被
武唐 第 143 部分
事实上,对于做给别人看的大度,武后一向是毫不吝惜的。昔日废太子忠头一次被人举报有谋反形迹的时候,她还曾经求过情。对于皇子如此,对于没有丝毫力量的公主。她就更犯不着为难了。当然,对于上金死后跟着忽然吐血地素节,她是要多腻味就有多腻味。
两位姐姐出嫁的场面,李贤破天荒没有去凑热闹。一来彼此感情并不好,他没有必要去惺惺作态;二来则是李绩昔日曾经答应和程咬金一起出席,结果却没有等到这一天。想到这一点,他就根本没有任何凑热闹的心情。
七日辍朝为李绩举哀已经结束了,虽然在这之后紧跟着皇家就办喜事很有些不地道,但这是老早就准备好的事,因此不但李家人能够理解。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也能够理解。然而,在外头锣鼓喧天的背景下,李贤却陪着李敬业坐在李绩的灵堂中。两个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人对坐默然。
“我一直以为,祖父此次还能逢凶化吉的。”
李敬业瞥了瞥那刺眼的灵牌,忽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祖父昔日投唐地时候就屡遭劫难,所以他一直认为能高寿已经是天公赐福,但有疾病决不肯服药。我以前还担心过,后来看不管是风寒还是湿热。他都安然无恙地度过,便以为他真的百病不侵。如今看来。人总是要老要死的,英明神武地祖父也不例外。他只凭一个人便撑起了整个李家,如今换作了我……六郎,你认为我真的行么?”
“说什么丧气话!”李贤没好气地啐了一口,旋即想起李绩临死前那些交待。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这若仅仅是他一个人知道也就算了,偏偏李绩还关照过李弼。那位虽说看似是老实人不会胡说八道,但万一喝醉酒或是说梦话呢?思来想去。盘坐在地上的他忽然将拳头用力在地上一砸,把当日李绩的吩咐原原本本娓娓道来。
于是,他就看见李敬业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仿佛喝醉了酒似的酡红。然而,凭着他对李敬业地了解,却知道这小子必定不是在生气失望,而是在酝酿其他什么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
李敬业忽然狂笑不止,那声音简直要掀翻整个灵堂,最后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直到看见外头有仆人在探头探脑,他方才挥手打发走了那些管闲事的,面上忽然流露出了自嘲地表情。
“论机敏,我不及你;论武艺上的天赋,我不及小薛;论力气,我不及伯虎。所以我一向以为爷爷只不过因为我是长孙,才勉强教导我,想不到他还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嘿,出将入相谁人不想,只不过他有一点却料错了,我这人虽说有点野心,却贪图安逸享乐,绝对不会因为一时意气把整个家族拉进去陪葬!”
一口气说完这些,见李贤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死盯着他瞧,李敬业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把祖父的警告私自透露给我知晓,不怕他在天之灵知道了不高兴么?”
李贤却依旧笑嘻嘻的:“所以我在师傅地灵堂中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他知道,都十几年兄弟了,我当然信得过你!”
“居然说这样r麻的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又不是你的女人!”
虽说想也不
讽了回去,但李敬业却感到心头一松,仿佛祖父骤然甸甸地影响,在这一刻渐渐烟消云散。老一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他还不算什么,但将来必定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
“喂,你两位亲姐姐出嫁,你真的不去?”
李贤不耐烦地摇摇头:“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没心情!反正都是繁文节,又不是当初你们几个结婚,我去了免不了又要应酬,索性就借病躲一躲。”
说到这个,李敬业免不了想起先头传来李贤病倒的消息。那时他因为祖父忽然去世而哭得发昏,骤然听到这消息几乎以为是别人开玩笑,待得知是真的时,几乎拔腿就想往宫里冲。好在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却想不到李贤只是在病榻上躺了一天两夜,依旧生龙活虎地出现在眼前。果然应了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话说回来,陛下居然要退位,这件事情真的铁板钉钉了么?”
“别问我,这件事我到现在都没头绪!”
对于当日老妈要老爹答应的一个要求,李贤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他绝对不相信武后会明着对李治说退位,可是,要不是如此,他那位皇帝老子怎么会毫无征兆地一上朝就提出这件事?最最诡异的是,李弘如今是几乎不见人影,难道在进行皇帝上岗前紧急培训?
想到这里,他只能随口抱怨道:“不管了,天塌下来也有高的人顶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在灵堂中相对而坐,彼此再也没有说什么话。虽然是大白天,灵堂中也点着油灯,满屋子的白幡再加上那灵牌之后的棺木,在肃重之外更添了一份沉重。空中弥漫着浓重的香油味,而屋外道士念诵的声音更不绝于耳。
这年头道教远比佛教昌盛,更何况皇家把老子奉为祖先,所以但凡家里有丧事,请的也大多是道士而非和尚。而这灵堂中对坐的两人虽然不怎么信神佛,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什么反对意见——那只是对死者的敬意,仅此而已。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李贤算算那边两位公主出嫁的时间,大约也已经进到未来驸马家的大门了,不禁轻轻嗤笑了一声。说来也巧,这两家驸马同住在一个坊中,都是一等一的大门头——想想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些传闻,什么两位公主年逾四十才出嫁,什么嫁的只是普通军士,什么一应典礼通通从简,还真是小看了他那位母后!
武后是什么人?这就算有恨,除非万不得已也不会放在面上,而是会把场面做足,随后用软刀子慢慢收拾。这公主下嫁小兵,皇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所以说,面子问题永远是不能逾越的天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是李弘提出来的,无损于母子关系。
“不好了,不好了!”
正掰着手指头算时间的李贤骤然听见这么一个声音,顿时猛地抬起了头。只见外头一个李家家将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脚下还未站稳就嚷嚷道:“刚刚两位公主的下降礼刚完,羽林军千骑果毅程务挺就忽然出现,逮走了三位宾客!”
话音刚落,李贤和李敬业便同时站了起来,很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李贤和程务挺打交道的机会倒不少,但只限于公务,唯一一次真正面对面还是人家上他家里来搜查的时候。由于这一层关系,他对此人印象不错。可是,这么一个聪明人,居然会在大喜的日子跑到两位未来的驸马家去逮人?
这不是扫两家人的脸面么!而且,这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吧!
见李贤正在那里琢磨,李敬业便连忙问道:“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抓的是什么人?”
“具体情形小人也不清楚,只知道被带走的是上洛郡公、扶凤郡公,还有兵部一位甲库令史。”
前头两个郡公李贤倒不在意,但后面那个人却让李贤有些警觉。小小的令史与其说是什么官,不如说是小吏来得贴切,这样的人出现在宾客中原本就有些奇怪。另外,程务挺的出动绝对不可能是自作主张,背后指不定就是狄仁杰在捣鬼。
他举荐这一位查办上回的案件,如今已经是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却依旧动静全无,甚至有人怀疑狄仁杰是不是徒有虚名。想不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位一出手还就是大手笔!
第六百零九章 … 御史台的茶很好喝……
生在两位公主婚礼上的不愉快事件虽说让两位驸马家兴,但私底下议论的人却开始渐渐觉得,此事似乎有转变为大事件的趋势。于是,婚礼过后宾客全都纷纷告辞回家,没有一个敢在家里多停留的。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两位郡公也在被带走一夜之后安然回家,这才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天上午。昨天刚刚出动的羽林军千骑忽然再次出动,这一次比前一次闹出的事情更大,被人私底下称作铁面的程务挺竟是造访了三位亲王家,不但礼貌的请越王李贞和纪王李慎前去协助调查,最后甚至把王素节也给带走了。
李唐取杨隋而代之,这天下原本就是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因此皇族之中也同样涌动着一种尚武和不安分的血y。
太宗皇帝李世民的皇位就来得不那么光彩,虽说玄武门事变被他自己粉饰得像一件无可厚非的正义事件,但其实质也不过是抢班夺权,杀兄诛弟谋反。当然,作为李唐第一个谋反成功的人,而且开创了一个盛世,因此在定性上头,人们只会说他是明君而不会说他是逆子。
至于接下来的谋反事件就多了。首先是太宗长子李承乾的谋反未遂事件,搭进去侯君集之外还附带一个汉王李元昌和整个杜家人。紧跟着就是长孙无忌办理的吴王李恪造反,搭进去一个荆王李元景和整个房家人。于是,昔日以贤相闻名的房杜,在死后子孙都没有好下场。
此外,还有魏王李泰因谋夺嫡失败被贬死,齐王李祐因造反被贬为庶人赐死……总而言之。整个李唐开国不到百年,皇族造反的案件就已经多如牛毛。起因正是因为一代明君李世民给兄弟和子孙开了个好头。
所以,三位亲王被请去御史台喝茶,长安舆论空前大哗,一直以来保持沉默的不少大臣都开始雪片似的上书,无非是说这三位乃陛下手足骨r,不可轻辱之类地。
这李大帝自从上次宣布要退位之后,又是如同消失似的再也没出现过,这些东西顿时在紫宸殿堆积如山,武后却连瞧都懒得瞧一眼。上朝的时候也只字未提。只等到最后有人忍不住跳出来质问的时候,她才举重若轻地声称只是调查,根本不曾看押,试问哪来的轻辱?
接下来,大唐尊贵的天后陛下就拂袖而去。而李贤在面对围上来的群臣时,犹如泥鳅一样溜得飞快——他对于整件事情根本不清楚,拿什么去应付这些好奇宝宝?
然而,就当临川长公主为了纪王李慎的事情几乎急得发慌时,浑身一根毫毛都没掉的纪王李慎忽然被恭恭敬敬送回来了。非但如此,这一位根本看不出被人软禁过。反而兴高采烈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春游,甚至还对护送他回来的一队羽林军客气有加。人家走地时候他甚至还在挥手告别。
这下子,王府里里外外的人甚至以为自家王爷是不是疯了。
于是,临川长公主匆匆赶到纪王第,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乐呵呵笑眯眯的样子,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探了探李慎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之后就更莫名其妙了,紧跟着就是一阵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后她愈发摸不着头脑:李慎被带走之后就一直住在御史台某处,好吃好喝供着,极品书房供他随意翻阅。每天狄仁杰还会陪他聊天,这几天下来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彼此都佩服对方的学识。这不,此次李慎被送回来之前。还约好他日去狄仁杰地私宅拜访。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临川长公主在宫里住了十五年,在宫外住了二十多年,交游广阔长袖善舞。何尝听过这样古怪地勾当?反反复复确认自己的弟弟没有遭到什么虐待,也没有任何精神上的损伤之后,她对那位新任侍御史便有了极度的好奇——这是哪门子的查案方法?
对于纪王李慎被安然无恙地放出来,李贤并不觉得奇怪。事实上,他这位叔父要真的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只不过,对于一夜之间在街头巷尾流传开来的纪王语录,他却笑得乐不可支。
这调查居然调查出友谊来了,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纪王既然出来了,人们就开始互相猜测越王李贞和王素节什么时候能出来。甚至有好事的私底下打起了赌,几乎清一色的人都赌下一个是李贞,要知道,素节可是萧淑妃地儿子
于武后的眼中钉r中刺,自然是此次罪魁祸首的最佳
所以,当接下来王素节完好无损地离开了御史台,被礼送回家的时候,可以说是长安城中眼珠子掉了一地。最开始还有好事地八卦人士认为王素节肯定是受了什么暗伤,一回来没几天就会一命呜呼时,太医院上门诊治之后却得出了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结论。
素节很健康,说不出的健康。和三个月前还吐血地那个面色苍白的人相比,如今的素节虽然不至于像李贤那样连一头牛都可以一拳打死,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孱弱人士。
这时候,从百姓到朝臣,人人都不免开始认认真真地思考一个问题——难道御史台有魔咒,在里面待上几天的人都会得到想不到的好处?结果,那些在御史台任职的官员就惨了,整天被一群同僚拉得问东问西,最后主官御史大夫不胜其扰,甚至准备外放去躲躲风头。
饶是李贤和狄仁杰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于这种手段也是叹为观止,这一天去探望程咬金的时候,他免不了便感慨了一句:“昔日曹c曾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如今看来,这挑侍御史就得挑狄仁杰这样的人,以往谁进御史台不是凄凄惨惨戚戚,现在可好,从御史台出来的人都是红光满面兴高采烈,何其不同也!”
因为有可能抱上孙子,程咬金最近的心情也不错,唯一抑郁的一段日子也就是李绩去世的那几天。但他也是知天命的人,没过多久就想开了——他自个还不是一大把年纪,指不定哪天一觉就睡过去了。
“嘿,怪不得你推荐他,我原来还以为他是正经人,看来和你也是一个调调,鬼主意多多!”满面红光的程咬金正拿着一个羊腿吃的满嘴流油,见李贤还在拿小刀慢慢割,他立刻使劲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让旁边小心翼翼伺候的程伯虎吓了一大跳。
“放开些,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大快朵颐,这么小家子气干什么!”
李贤看了看那焦脆的羊腿,只得辩解道:“程老爷子,我可是大病初愈,这油腻的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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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立刻恶狠狠地反驳道:“鸟,我吃了一辈子大鱼大r,还不是身体棒得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李贤终究还是笑嘻嘻地大快朵颐了起来——他倒不是胃口不好,只是心情还没恢复过来,只不过碰到这么一位吃的好睡得香的老爷子,他要是再小家子气那就太没意思了。
于是,他和程咬金爷俩觥筹交错喝得畅快吃得起劲,直到傍晚时分才出门回家。自从需要到政事堂轮值之后,他的空闲日子就比以前少多了,今日这一次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偷溜出来。心有戚戚然的他翻身上马,正想吩咐打道回府的时候,忽然瞥见不远处霍怀恩正在和某人嘀咕些什么。
“老霍,什么事情这么鬼鬼樂樂的!”
霍怀恩听到这叫声回头瞧了瞧,旋即低声吩咐了那人几句,把人打发走了便大步来到李贤马前,面色郑重地说:“殿下,刚刚接到消息,越王也被放了出来!听说这位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出了宅子中的十几个女人,然后宣布一个月之内斋戒不近女色。天后陛下闻讯大为震怒,已经把狄大人宣进了宫,殿下最好也进宫看看。”
这下子李贤货真价实地诧异了。对于越王李贞他向来没什么好感,毕竟这家伙曾经背后玩y的耍了他一把,在这位伯父在长安盘桓的头一段时间,他还曾经让霍怀恩派人盯梢,后来见人家没什么反常举动方才撤回了人手。
在他想来,狄仁杰一次性带走了三个亲王,总归抓到了某些把柄。这一次的事情最可能在背后搞小动作的是王素节,越王李贞的可能性也比纪王李慎高一些。但不管怎么样,三个人当中必定有一个捣鬼的,否则狄仁杰那么大张旗鼓干吗?
策马站在呼啸的寒风中,李贤只觉得刚刚还晕乎乎的头猛然间清醒了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便朝霍怀恩点了点头,待对方上马后便立刻放马疾驰。此时此刻,他心中迸出了一个最大的念头——这一次,他老妈大约不会容忍狄仁杰再胡闹了!
权也放了兵也给了,事情也闹大了,这忽然来上如此一个结局,试问谁能理解?
第六百一十章 … 武皇后的脸色,朝中的晴雨表
要怎样才能虎躯一震,释放出让别人无法抵挡的气势
根据李贤多年的观察,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王霸之气是存在的,但是这种王霸之气需要长年累月的培养。就比如他李贤,那初临贵境又不过是个小毛孩,就是再有心表现也是放不出什么气势的。但是经过这么十几年身处高位养尊处优的美好日子,总归有那么一种上位者的气息。然而,要说王霸之气,他离那个标准还有一段距离。
然而,他周遭的人当中,却有人具备这种高水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至高无上的母后是也。武后在当初还是昭仪的时候就敢隐身李治幕后指点江山,如今成为二圣日日临朝,那股威势称得上非同小可,端的是王霸之气一放人人惊心,能够抵挡的官员数目绝不至于太多。就连上官仪也在私底下对李贤抱怨过,他这个首席宰相看到武后发火心里也会发怵。
所以,李贤匆匆赶到紫宸殿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里头传出来的咆哮声。那声音算不上太大,但胜在穿透力强,若不是心有定见,指不定他还会以为老妈修炼了什么狮子吼的神功。只不过,这紫宸殿中伺候的侍女内监大约已经习惯了,人人都是低头垂目一声不吭。
狄仁杰似乎没什么这种单独接见的经历,他能应付得下来么?
李贤心中生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但考虑到老妈没有宣召自己,这时候出现绝对是自讨苦吃,便有意找个地方观摩一下。正准备找一个合适的人带自己进去,他却只见前头不远处一道幕帘一掀。却是阿芊闪了出来。
两相对眼,他立刻笑嘻嘻地上去问了一声好。见旁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便悄悄把自己的来意说了。结果,阿芊眉头一挑,趁人不察轻轻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旋即拉着他的袖子便把人带进去了。
到了内间一个没人地地方,阿芊方才转过头来抱怨道:“你就不知道回避一下,难不成要把狄仁杰是你的人这件事宣扬得人人皆知?”
李贤照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反正都是我举荐的人,再撇清也没人会相信。这老狄是个能干人,我不是就怕他给母后的赫赫威势吓出毛病了么?”
“吓出毛病?这位新任侍御史雷厉风行何等好手段。你也太小看他了!”阿芊嗤笑了一声,旋即将李贤推到了角门处,旋即又压低了声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能有人在天后陛下的质问下这么坦坦荡荡不慌不忙,这狄仁杰果真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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