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之後

「不许妳这样说美美！」
「不许？呵。」她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听听你这句话，好像那婊子才是你老婆一样，好像陪你想办法筹钱的是那婊子——」
「闭嘴！」萧恒达一拳打在客厅的墙壁上，「我说我已经有在想办法了，妳就别再多嘴了。」
「想什麽办法？乾脆把公司关了不就好了吗？或是去找你那群朋友借钱啊，那个刘凯威不是建筑师吗？很有钱吧？那个叶隼兰太太不是大学教授吗？也很有钱吧？那个杨品璇——」
「妳疯了吗！」萧恒达再次以极大的音量打断对方的话：「我怎麽可能跟他们借钱，他们是我朋友！」
「朋友。那何美美干嘛跟你借钱？借了还不还，有够不要脸！要不我把这件事公布出去，让你们那群都知道她是多恶心的女人。」
「妳给我闭嘴！妳要是赶做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和妳善罢甘休的！」
语落，萧恒达已经站在房间内，大力地将房门给关上，就好像能因此将所有烦恼给阻绝在房外一般。





她死了之後 17.只是里面萧恒达罪最重(1)
杨品璇来上班时，其实是有些悻悻然的，心情上要说有多美丽是绝对没有的。
明明刚放完假，也将何美美的後事顺利完成了，本应该尘埃落定，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曾经以为关系无比紧密丶没有什麽重大秘密的社团，如今随着何美美的自杀，却逐渐暴露出更多不堪的过去与往事，真的有人能不被牵扯其中吗？
还是他们真的如何美美简讯所说，通通都是杀人凶手。
「妳今天也太不专心了吧！」
坐在她对面的何健佑终於受不了，停下动作瞪着她：「一脸就是我今天心情很差丶我今天有话想说但是无法说的脸，妳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啊？」
她知道这是对方关心自己的行为，但想到一切都是源自於他，心情就更差。
发现她不吭一声又低下头继续翻阅资料，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十分不悦，「唉唷！吃了豹子胆了，现在敢直接忽视我了？唉，真是无情啊！前几天我们关系还如此融洽，现在已经变啦！」
「我不太舒服，下午想请假。」杨品璇突然停下动作，抬起头直直盯着对方，「下午开的庭我会请人帮忙代理。」
「妳要请假就请假啊？」何健佑带着坏坏的笑容瞅着她：「我是妳的法官，如果妳请假，我也不开庭喔，到时候有什麽问题，妳自己去跟院长说吧。」
「你！」已经准备起身的杨品璇被他的话给呛到，「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妳才无理取闹吧！」何健佑笑道：「我以为我们是同一艘船上的人呢！」
才不是。杨品璇在心中说，这艘船上始终只有我，没有其他人。
「先好好坐着吧！」似乎是发现附近同事的注意力都被他们两人给吸引，何健佑语气缓和的说：「如果妳真的不舒服要请假，那就请吧。但是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而那个原因和美美有关——」
「和美美无关。」杨品璇硬是说了一个谎，「我只是昨天帮美美送终时，晒太多太阳，有些不舒服罢了。」
何健佑那表情让人摸不透此时在想些什麽，只是若有所思道：「嗯。那妳请假去吧。」
杨品璇犹豫了半晌，最後起身收拾东西。
「我载妳一程吧！」
就在她已经拿起包包要踏出办公室前，何健佑突然起身，以一个全办公室都听得到的音量说，「反正妳身体不舒服，也不方便骑车吧！」
杨品璇在众人的目光下感到尴尬无比，结结巴巴的说：「可丶可是下午的庭……」
「放心，我早就已经将那些资料都看熟了。」
何健佑自信慢慢的拿起车钥匙，快步走到她身边，「走吧。」
接着不顾两人身後，办公室内那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径自离开。
跟在他身後的杨品璇想的却是这人前阵子天天都在忙何美美的事情，且刚从别的法院转到这边，一口气接了这麽多案子，又哪来的时间好将每件案子的资料都好好看过，他到底哪来的时间与能力做到这些事情？
何健佑的车是一款奥迪的白色跑车，有着俐落且流行的线条，杨品璇见到这台车时，神情一顿，但随後看着何健佑俐落的上车，才发现这台车与年纪比自己小的何健佑看起来颇搭的，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她死了之後 17.只是里面萧恒达罪最重(2)
「之前在停车场看过这台车，没想到是你的。」
「妳想说我不适合这台车吗？」何健佑看着她坐上副驾驶座，「这是我当年考上司法官，我爸送的，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小开世家呢！」
其实我不是那麽想知道。杨品璇本想这麽说，最後还是决定将话藏在心里，省得对方又开始跟她来一番唇枪舌战。
「给我妳家地址吧。」没注意到她的心思，何健佑低头设定导航。
「送我到附近的捷运站就好了。」
他怎麽不知道她这是给他一个软钉子碰，显然并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她私人的事情。
等他们出发後，杨品璇突然问：「恒达包给美美的金额有多少？」
「妳问白包的金额？」何健佑扫了她一眼，「欸，不是吧？妳什麽时候也是那种会探听人家白包金额的人了？」
本不想多说的杨品璇，最终想想那晚都跟他提到刘凯威与何美美的关系了，再提萧恒达的事情，也没什麽。
毕竟两人说实话也确实是有同样的目的在行动。
过了约一分钟，她叹了口气才再次开口，「我问你，假设，先说好只是假设。假设我跟你借了五百万，却在你破产急需用钱时死不还钱，等我死了，你给我的白包会包多少给我？」
「嘛，老实说我的话是不会包给妳啦，但是萧先生可是整整包了十万给美美喔！」
这家伙果然马上就联想到话中假设的角色是谁了。
「你早知道借钱这件事了？」
「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萧恒达的公司早就破产，还因为被厂商追讨货款，多次上法庭呢！可怜的家伙。」
「你还真的靠着司法官的职务方便，知道很多事情呢！」杨品璇讽刺道，就像他知道林姿仪的邻居多次向警察检局他们家的家暴案一样。
「别把我说成这样嘛，我只是善用我所有的管道来得知你们的秘密罗！」
她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直接将话题转走，「恒达他被美美这样摆一道，又为什麽要包给她这麽大笔钱？」
何健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那个林姿仪跟妳说的？」
她瞪着他，「你又怎麽知道——」她突然想起什麽，「啊，那天你要我去找姿仪，所以你才会知道……」
他们两人曾在何美美的灵堂前提到刘凯威与何美美的事情，还包括林姿仪讨厌何美美的事情，因此何健佑才会建议她直接去找当事人说清楚，却没想到扯出萧恒达与何美美的事情。
「就我看来嘛，刘凯威丶林姿仪和萧恒达都是共犯。」何健佑一个俐落的动作转动方向盘，「只是里面萧恒达罪最重。」




她死了之後 17.只是里面萧恒达罪最重(3)
要不是有系安全带，恐怕早就被甩出去的杨品璇横了他一眼，「你这结论哪来的啊？」
「这麽简单的道理妳不懂，难怪妳是书记官，我是司法官。」何健佑这话让对方格外不爽，他也没打算等她反击，就自顾自地说：「从现在我们这种外人看起来，美美对萧恒达做的事情最可恶，可是萧恒达却反而包了十万白包，这是一种补偿心理，代表私底下萧恒达一定做了什麽，让他不得不在美美自杀後，包这麽一大笔金额给她的家属。这种人我看多啦！如果不是罪大恶极的人，通常都是会有一些愧歉的心理，然後就会做出补偿的事情，萧恒达肯定就是这样。」
「我也是有这样想过，但是恒达会对美美做什麽？」杨品璇问，「那天我和他吃饭的时候，听他提起美美，他那语气……就好像十几年前，我们还在大学的时候一样……」
何健佑笑道：「哪个杀人犯会在脸上写我是杀人犯？戏总是要演足啊！难道他跟妳们社团的家伙坦承他公司破产，美美还死不还钱时，会表现得很咬牙切齿吗？肯定不会嘛！」
「他没有跟我说他公司破产。」
「哦？」何健佑在停红灯时，用着带有审视味道的眼神打量她，「看来他很爱面子喔！」
她已经懒得问他又是怎麽判断出这点的，何健佑有时候对人的观察，就如同何美美一样敏锐，不，要她来比较的话，何健佑因为本身工作的关系，对事情的判断与察觉人类情感的流动，都比何美美敏锐多了。
「我想恒达他……是真的深爱过美美的……」
透过车窗的倒影，杨品璇见到的是脸色惨白几乎毫无血色的自己，还有那漆黑的眼眸深处，那已经过了许久许久的大学时光。
※
萧恒达在大二那年，成立了人际关系与发展社。
据说他会成立的原因，就是与系上的同学处不来，他的个性比较粗枝大叶，在女生较多的系上，他常常得蒙受白目的罪名，大多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又得罪人了，但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最後他身边总是空无一人。
为了让自己有个立足之处，他选择成立社团，一个全新，以他为主的社团。
他成立後，也不知道为什麽医学系的高材生杜泉竟然会跟着加入联署，紧接着还有校花林姿仪丶天真傻气的许莉英，大多时候都安静不语的叶隼兰，很快社团凑满五人就成立了。
再过半年，萧恒达和杜泉成为大三生，杨品璇丶何美美跟刘凯威加入，社团也变得热闹起来。
主要也是因为刘凯威本就是个擅长社交的人，再加上活泼丶会带动气氛的杨品璇，社团转眼间变得有活力许多。
就连本来害羞内向的何美美，也逐渐打开心房，会有这转变是起源於社团第一次举办赏爬山活动，出发前萧恒达的机车钥匙被何美美抽到，由他载何美美领头，其次是刘凯威载林姿仪，再来是叶隼兰载许莉英，殿後的是杜泉与杨品璇。
原本怕生的何美美因为萧恒达在机车上不断搞笑，以及不放弃的与她闲聊，使她终於愿意多开口，两人也因此变熟。




她死了之後 17.只是里面萧恒达罪最重(4)
或许就是那次抽钥匙所造成的结果，刘凯威和林姿仪越走越近，叶隼兰和许莉英有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气氛，就连杜泉和杨品璇也变得亲密许多。
萧恒达也意外发现何美美是个心思细腻却不会排斥他粗枝大叶的人，甚至愿意包容他总是一头热的行动，社团中除了何美美外，其他人都会因为他这个社长常搞不清楚状况而嘲笑他，也只有何美美，始终站在他那边。
不管是他忘记社团评鉴的日子，却还假装自己做得来，结果搞得社团差点被解散，得由副社长杜泉出面去交涉。
或是忘记要缴交社团的表格资料供校方做审查，只好半夜请刘凯威跟杨品璇熬夜帮忙，自己却做到一半睡着。
甚至举办社团活动要大家空出日期来去采草莓，到了当日才发现草莓季根本还没到，只好由许莉英及林姿仪另外查其他行程。
种种事情让他常常得遭受能干的杜泉与负责协助的杨品璇责骂，有时还得承受刘凯威的嘲弄丶林姿仪的闲言闲语，以及叶隼兰跟许莉英那看笑话的眼神。
本应该是带给他温暖的社团，渐渐失了方向。
在这当中，只有何美美愿意柔声安慰他，在大家责问他这个社长怎麽如此迷糊时，出面帮他说话。
她对萧恒达而言，就像是一道光，世界上只有她愿意包容像他这样的人。
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喜欢上这个安静内向的女孩子後，才发觉何美美的心思始终在刘凯威身上，就算後来刘凯威与林姿仪交往，何美美还是不愿意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始终只把他当作是好朋友。
尽管如此，萧恒达还是不放弃，他相信只要愿意等待，就会有结果。
所以他在林姿仪在社团众人面前公布自己和刘凯威开始交往的那晚，和何美美出去喝酒，看到不会喝酒的她，仍是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手上仍是一瓶接着一瓶喝，他舍不得阻止，因为她哭泣的脸仍旧美丽，使他心跳不止。
她哭着诉说杨品璇在明知道她心意的情况下，凑合刘凯威与林姿仪。
她哭着诉说自己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她只剩下这个社团了。
她哭着诉说她的感情，她的友情，甚至忽视了对方眼中对她的深邃感情。
当她终於体力不支醉倒在他身边时，他忍不住伸手轻触她冰冷的脸颊以及柔软的身躯时，好几次他都差点要掌握不住自己的欲望。
她的避风港只有这个社团，除此之外，没有父亲丶母亲忙着上班的家庭，一个好友都没有的系上，她就只剩下社团与杨品璇，如今她却觉得自己遭到最要好的朋友背叛。
她不懂为什麽杨品璇要凑合刘凯威与林姿仪，或许杨品璇并不知道何美美她隐藏的心意，但又或许知道，可谁知道真相呢？她没有那个勇气去问杨品璇，因为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她最好的朋友还是只有杨品璇。




她死了之後 17.只是里面萧恒达罪最重(5)
而萧恒达表面意气风发，常常请社团的大家吃饭，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也是孤身一人。
社团中他连知心朋友都没有，他试图和杜泉成为好友，但是两人终究观念丶谈吐，甚至见识都差太多了，他知道对方心里偷偷瞧不起他，可是他不愿说破，因为他和何美美一样，两人都只剩下这个社团。
也因为他们太相似，导致他也只能将感情依存在同样能理解他处境的她身上，甚至在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後，仍是离不开她。
「哇啊啊啊啊啊……」
被婴儿哭闹声吵起来的萧恒达揉着自己的眉心，都几年了，为什麽会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
他苦涩的笑了，起身离开空荡荡的床铺，准备到厨房找点东西吃。
一开门就见到正安抚小孩的妻子，而早已两岁大的小孩仍是哭闹不停，他忍不住皱眉说：「淑蓉，别让她再哭了。」
「我哪有什麽办法？」他的妻子陈淑蓉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一早忙着准备孩子的早餐丶打扫家里，而你倒是满悠闲的，还能睡到自然醒，真不知道你哪来的闲情逸致，有这时间还不如出去找点工作赚点钱，或是去跟你社团同学借点钱来——」
「闭嘴。」萧恒达怒吼，「我已经跟妳说过不许再提这件事！妳怎麽说不听，妳听不懂人话吗？」
「你才听不懂人话吧！我们光是欠厂商的货款就已经高达千万，其他的钱呢？光是这千万你就付不出来了，你也不想想还有其他员工的资遣——」
碰。
萧恒达直接将一个杯子砸在地上，杯子瞬间被砸成碎片，剧烈的力道及声响，也因此引起本来已经不太哭的孩子又开始大哭起来。
「这是我的事，我会想办法。」
受不了陈淑蓉的碎念及小孩的哭闹，他气呼呼的拿起桌上的面包，连水都不打算喝，转身就要走回房间去。
「什麽你的事！那也是我的事！我们家已经因为你破产变得这麽凄惨了，要是没有钱，这房子被查封，我们该怎麽办？」
不理会陈淑蓉的喊叫，萧恒达径自走到门前就要进门。
「你如果要这样逃避，不解决方法，就由我来帮你解决！」
「妳少多管闲事！」
萧恒达只烙下这句话就大力关上房门，任由房外的小孩继续大哭，以及陈淑蓉那阴沉的表情。
「我就不信，我联络不上你那群社团朋友。」
待她将孩子安抚过後，独自一人躲在房间内，并从口袋内拿出一张自己抄写过的纸条，上头有几个电话号码，其中写着何美美的号码已经被划掉，剩下六个号码。
她拿起手机打下一串号码，手机响了几声，终於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女声。
「我是恒达的太太，淑蓉。」她缓缓说着，「我有话想亲自跟妳说。」




她死了之後 18.她说她做了错事(1)
杨品璇抵达餐厅时，一见到熟悉的人与一个陌生女子坐在同一桌时，神情是有些诧异的。
那名熟悉的人竟然是刘凯威。
「我是陈淑蓉。」等到她坐定，坐在她对面的女子一脸傲慢地说，对方有着一张称得上是漂亮的脸孔，以及不输林姿仪的完美身材，「妳是杨品璇吧，还有你是刘凯威？」
刘凯威看着刚抵达的杨品璇坐到自己旁边，他身穿一身轻便的衬衫，显然是利用上班时间的空档出来的。
「不好意思，妳特地找我们出来，是想跟我们说什麽？」虽然这组合很奇怪，但杨品璇仍是率先开口，她想自己并没有对不起萧恒达，也不算真的认识陈淑蓉，对方总不会是为了寻仇而来的。
「其实我本来还想找其他人，但是他们不是不愿意见我，不然就是没时间。」
陈淑蓉伸手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小口的啜饮，手指上擦有剥落的指甲油，「找你们出来其实也没别的事情，只是你们知道我老公他公司破产了吧。」
刘凯威一脸诧异，另一侧的杨品璇也是巧妙地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掩盖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实。
前者低声说：「他没跟我们说这件事。」
「哈，果然。」陈淑蓉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都已经欠债千万了，还想在你们这群朋友前面装阔。所以我才会受不了，乾脆自己来找你们讲清楚。」
杨品璇瞄了身边的刘凯威一眼，「妳想说什麽？」
「我说啊，以後不要再让我老公请客了。」陈淑蓉一脸不悦，「我知道他很爱面子，破产了也不敢讲，就怕你们瞧不起他，可是我们都破产了吧！你们也同情一下我们的处境吧！」
这话说得好像都是他们这群好朋友的错，杨品璇闷闷地想，一直以来萧恒达都很爱在他们这群朋友面前装得很厉害丶能力很强丶家里很富有，以前大学时他们就知道这就是社长的个性，尽管社长常常出槌，但是大家愿意给他面子，故谁也不说破。
出社会後，萧恒达自己开了间公司，成为小老板，接着一年又一年的扩张，一下公司就有四十几名员工，好不风光。
却没想到不过几年的时间，竟沦落到破产一途。
不等杨品璇和刘凯威回答，陈淑蓉继续说：「让我猜的话肯定你们出去聚餐，他还是会请客吧？他这人就是这样，把朋友看得比我和孩子们重要，你们知道我们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吗？等到官司结束，我们恐怕连现在住的房子都要被查封了，你们想看到我老公变成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吗？想过我和才几岁的孩子会变成怎样吗？」
刘凯威眉毛轻扬，忍不住开口：「这是我们的责任吗？」
这句话轻而易举的让陈淑蓉顿时语塞。
杨品璇看现场气氛如此尴尬，只好打圆场，「凯威，别这样。萧太太，很抱歉，我们真的不知道恒达状况变得这麽差，如果知道我们并不会——」
「哼，杨品璇，妳就是那个婊子的好朋友吧？」
陈淑蓉充满恶意的话语打断杨品璇的话，後者忍不住皱眉，刘凯威则是直接反驳：「喂，妳说话客气点吧？骂谁婊子啊！」




她死了之後 18.她说她做了错事(2)
「还能有谁？不就是何美美吗？」陈淑蓉不甘示弱的答腔：「她利用我老公对她的爱，做了多少丑陋事，我就一直在猜，妳是她的好朋友，该不会也跟她一模一样吧？现在看来，妳——」
「有必要说成这样吗？」刘凯威再次忍不住打岔，「美美和品璇是完全不同的人，真不懂妳怎麽有办法把她们说的好像好朋友就一定要做什麽都一样。」
陈淑蓉被这样公然反驳，脸色十分难看，「那是你不知道何美美那女人对我老公做的事情，已经结婚了还故意跟我老公偷来暗去。我老公还把我们家的急难救助金拿去借给那个臭婊子，只因为她说她很需要钱！」
刘凯威这次的表情与刚刚听到萧恒达破产时，并无不同，显然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怎麽？」陈淑蓉对於刘凯威的反应非常满意，「你们是第一次知道那婊子的真面目吗？她就是个喜欢滥用他人感情的烂人。」
杨品璇知道何美美借钱不还这件事八成是事实，毕竟除了萧恒达亲自告知的林姿仪外，连眼前的陈淑蓉都直接证实了这个说法，因此当下她也不方便多说什麽，只是她内心隐隐约约还是不愿相信认识十几年的何美美会是这样的人。
陈淑蓉嘴角凝着冰冷的微笑，「当初我追我老公的时候，就知道那婊子的手段，不就是装可怜丶装无辜吗？那种女人我看多了，尤其那婊子一直到我老公成立公司，当了老板，就突然黏上来，扯都扯不掉，看的我超火大。之前不是说自己内向闭俗吗？怎麽突然都变主动了？」
「後来我跟我老公都结婚了，她还是三不五时约我老公出去。我怀孕後还来我家作客，说什麽祝福我们婚姻幸福美满，哈，其实根本就是来呛声的，我要她少接近我老公，你们知道她说什麽吗？她居然说我也是为了钱才跟我老公在一起的，要我不要辜负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