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域无疆之乱世中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李相国
王陵在旁叹息一声,“母亲未出庭院,何以知天下事耶,秦君残暴,为何至于今日未灭,秦君无能,为何七王之兵尚不能下,秦君信佞,为何连灭三晋,母亲恐被人误矣。”
“原来如此,那吾儿此番所谓何事?”王母有些好奇地问道。
王陵稍微整理好情绪,缓缓说道:“儿奉秦君旨意,特来吊唁楚义帝,另外希望母亲与我同回咸阳,共享富贵也!”
哪知道王母闻言,当即摆手道:“此地多是故人,咸阳乃是帝都,老身年纪已高,何以奔波劳碌,前往秦国也,既然汝已完成秦帝之事,早些回去复命才是,虽不处一国,功名利禄何其尊贵,老身虽死,也无憾事也。”
“母亲欲要在九江颐养天年耶?”王陵有些诧异地问道。
“樊哙、审家长子,卢绾皆是沛县之人,如今皆在,当初人言我儿叛楚归秦,吾本不信,今日回来,吾自是信吾儿之语,秦若暴乱,吾儿何至于秦,老身在此,有丫鬟侍奉,早晚寿终,儿莫忧矣。”王母语重心长地说道。
就在这时,年过古稀的郦生突然来到院内,王母二人慌忙出来迎接,略微行礼道:“郦老前来所谓何事耶?”
原来这王母的家院皆是郦生命人置办,平时也会差人送来补品,因此王母对其甚是感激,每次前来,王母皆是以礼待之,不敢有冒犯之处。
郦生见状,脸色和气,拱手回礼道:“老朽无事叨扰,烦请王母不要介意,今听闻汝子从秦而归,特来拜见,协商诸事。”
王陵闻言,亦是上前行礼,王陵在秦早就听闻郦生大名,今见他前来,王陵显得异常端庄,唯恐有失礼之处。
郦食其饮茶毕,脸色和蔼道:“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然百善孝为先,忠孝相比,并无上下,然忠无事,则尽孝,孝无事,则尽忠,今秦君让汝归来,欲要全汝忠孝,在秦尽忠,在汉尽孝,岂不美哉。”
“况楚义帝已经吊唁,王母年事已高,若弃母而投秦,天地不容,非君子所为,故而老朽愚见,不如留在九江尽孝,以全其美,日后再往秦国,亦无不可也。”
王陵在旁,听其言语,颇有几分动容,但来时已经向秦君表明决心,且待自己不薄,若是久而不回,岂不失信于天下,且今回到九江,老母就在身旁,且古稀之年,若无子女陪伴,亦是被天下人耻笑也。
就在王陵思索间,郦生又接着说道:“后生不必担忧,汝可前往秦国,劝秦军出兵助汉,待时秦汉讲和,忠孝自然两全。”
“这,这恐怕不妥吧,兵者,凶器也,国之大事,某一人如何决断。”王陵踌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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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域无疆之乱世中兴 第163章 王母识义至身陨
王母亦是识大体之人,见自己儿子面色略显尴尬,当即止住道:“郦老,吾儿见母心切,老身欲准备晚宴,诸事不如明日再议,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谨遵母亲之言。”王陵顺坡下驴地说道。
郦生也算是狂儒,想来他们母子今日才得以相见,确实不该咄咄逼人,亦是颔首道:“母子相聚,至乐之事,老朽明日再来叨扰。”言罢便起身告辞,另派士卒把守。
霎时间厅内只有王母二人,王陵神情略微缓和,有些无奈地说道:“母亲,此事为之奈何啊,诸国之争,何及于此耶?”
王母亦是神情感伤,“吾儿所言极是啊,然为母何不为儿也,今日你且休息,明日定有万全之法,饭菜妥当,先去吃饭吧,莫要为此等小事忧心挂肠。”
“本欲来看母亲,却让母亲担忧,实乃儿之过也。”王陵略显自责地说道。
王母在旁,稍微拍了拍王陵的肩膀,示意其莫要再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挽着其手向着院子内走去,丫鬟见状,便在院内的石台上摆起佳肴,颇与王陵儿时情景相似,初时沛县王陵也算是富庶子弟,王母也算得上士族闺房,故而其母颇有大义,今见此景,王陵不觉泪湿衣襟。
“儿啊,这九江地处南方,鱼米丰厚,往日你爱吃鱼,我特意让人熬了一锅鱼汤,你先尝尝。”王母说着就为王陵盛取一碗。
王陵见母亲这般,心中何尝不想留下陪伴母亲,只是秦君也待他不薄,故而抉择两难,王母见状,并未开口,依旧保持和蔼的面色。
佳肴殆尽,王陵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母亲久居此地,倒也无妨,然今日郦生前来,所言不善,大有以母为挟持之意也。”
“吾知也。”王母很是低声地说道,紧接着又是一阵沉寂。
饭毕,王陵心中沉闷,便早早回房休息去了,反倒是王母看着王陵的房间,有些叹息地说道:“儿啊,为娘的只能如此了,望你在秦好生为官,亦不能辱没王氏家风。”
次日清晨,王陵早早起床,本欲去王母房中请安,未曾想刚洗漱完毕,便看到丫鬟神情惊恐,向王陵这边跑来。
“大人,不好了,老人家自缢了!”那丫鬟声音很大,王陵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怀疑,毕竟是昨日刚来,喜不自胜,何至于今日自缢。
“小小丫头!休要胡说!”王陵当即斥责道。
那丫鬟见状,直接跪下叩首道:“非奴不逊,实乃事实也!望大人息怒!”
王陵这下是彻底乱了身,有些仓促地跑向王母的房中,此刻王母的尸体已经放下,脖子处有深褐色的印子,旁边还有一封家书。
旁边的丫鬟见王陵过来,心中惶恐,颤颤巍巍地将家书奉上,“大人,此乃昨夜老人家留下的帛书,还请大人细看。”
此刻的王陵心中依旧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老母亲会突然选择自缢,只得努力缓和情绪,长舒一口气,有些沉重地接过家书。
其言曰:“吾儿承启,昔汝父为豪绅与县中,以布为商,积攒家业,迎吾于沛县,共持家业,方使得王氏渐兴。”
“然官员横行,家业怠失,时值乱世,尚且可苟活,母贤子敬,汝父尝言,“犬子性劣,尚知孝义,家门不幸之大幸也,吾业虽广,自叹不过一县,望儿以乱取势,效不韦之风,吾之愿也。”
“汝十五,汝父卒,汝尚能持家立业,吾甚喜,后果遭丧乱,家道中落,汝随汉王起兵,虽随秦国,亦父之所望也,吾为妇人,不言明路,今汝有所觉,心念秦帝,自知忠孝不能两全,暗暗喟叹,吾不忍也。”
“今吾老困昏鸦,不久于世,岂能因一母而废子之业也,深思良久,方有此决,为人母者,当如此也。”
“昔年吾为周氏,居于沛县,父母相敬如宾,吾从而知之,虽不言孰与孰欲,然常言,子幼父为之,父老父为之,虽违背道义,然情理使然,观者不允,行者心明,故而望儿莫要悲伤,早日回秦复命。”
“今可全忠也,吾向来知晓刘邦郦生之为人,虽善用诡计,定不为难吾母子,况吾这般,何来他言,儿观此书,母已去矣,薄葬如是。”
王陵看罢,悲痛万分,伏尸痛苦,直至午时方才稳住情绪,刘邦听闻此事,亲自前来祭奠,张良萧何看罢王母书信,亦是惭愧不如。
当日晚间,王陵守灵,刘邦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萧何张良俱在旁边,站立许久,刘邦方才开口道:“郦生何在?”
“启禀大王,听闻王母殉义,病倒家中,未能出来。”萧何慌忙说道。
刘邦闻言,面色很是难堪,有些愤懑地说道:“这老匹夫真阴狠也,此等计策,本王早言不可,还要来试,出此事情,老匹夫之责也!”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知如何安排王陵,让他复秦否?”张良缓缓说道。
“哎,让他回去吧,另外吾等先发制人,袭取会稽,至于秦军,且看衡山如何处理,吾等再做决定。”刘邦叹息道。
张良颔首,“如今秦军定然会出兵,为王陵讨伐正义,今还需派人随王陵一同前往讲和才是,免得楚汉相争,秦齐得利,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也好,不知何人可往秦去?”刘邦紧接着问道。
“臣不才,愿为大王效力,使秦汉永和,至差决不为敌。”张良如此说,其一是为了讲和秦汉,望秦发兵,其二便是看望自己的妹妹张芸儿。
不管怎么说,都是亲生,许久未见,着实有些想念,刘邦倒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知晓张良还有一个妹妹。
诸事议定,刘邦便离开王家,嘴上依旧是喋喋不休地骂着郦生,简直就是败坏九江的名声,这个事情的全部负面影响必须让郦生一人承担。
王陵安排好王母的事情,本想守孝,但情况不允许,况且先秦时期儒家思想还未贯彻天下,便与张良匆匆赶往秦国。
而楚汉也进入了紧张时期,至于导火线便是汉王刘邦昭告天下的楚义帝祭文,如今正在向彭城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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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域无疆之乱世中兴 第164章 张子房随行入秦
秦咸阳,胡亥最为重视的两件事,其一乃韩信与李左车攻打燕国,其二乃楚汉于会稽之事,韩信与藏荼目前是无任何战争,故而胡亥一直在等王陵的消息。
就在胡亥欲要发兵的同时,王陵恰好从汉回来,同时张良也以使者的身份前来拜见胡亥,使得胡亥颇为惊讶。
群臣皆在殿内,王陵与张良由舍人引入咸阳宫,众人见状,颇为惊讶,君臣行礼毕,叔孙通首先不屑地说道:“初袭秦君,未而有成,今日来殿,世事变幻啊。”
胡亥闻言,颇为不悦,当即摆手示意叔孙通归列,反而是先问王陵道:“朕知王卿乃贤才也,今往九江,当知时事,何至于这般沮丧耶?”
“去也归卿,何不见卿之老母也,莫不是王母嫌恶暴秦,不肯来附,王卿若欲全母,朕可厚赏,依归九江,照顾老母即可,待尽孝之后,再来无妨。”
哪知道未等胡亥说完,王陵便在大殿上嚎啕大哭起来,使闻者皆为之悲怆,胡亥见状,不顾君状,直接走下殿台去搀扶王陵。
“爱卿何至于如此耶?”胡亥很是担忧地说道。
王陵脸色稍微有些好转,以袖试泪,颤颤巍巍地说道:“启禀陛下,老母为吾尽忠,而舍我去也,此皆汉王之无情也!欲用母子离间君臣也!”
“老母知礼仪,固执行事,于夜自缢,臣无奈而归也!”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胡亥更是大怒道:“刘邦老匹夫,竟杀朕臣之母,况与汝为同县,此事当真可恶!此人当真可恨!冯正何在!发兵九江!”
扶苏在旁,被胡亥的举动吓到,当即出列道:“启禀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况其中还有衡山,贸然发兵,恐有不利。”
“今诸事还需从长计议,望陛下三思!”
不待扶苏话音落下,王陵亦是劝道:“启禀陛下,老母逝矣,出兵何用,今需养兵蓄锐,日后再议也不迟,若出兵,吾母死于何也,若在天有灵,必不愿陛下如此也!”
胡亥稍微稳住情绪,沉吟良久方才说道:“王母死于大义,今发兵将王母葬在沛陵,以国母之礼下葬,诸事由王卿与叔孙通承致。”
“微臣叩谢陛下!”王陵甚是感激道。
“爱卿为国劳累,以至于不能尽孝,乃朕之过也,相国,择宫中公主未嫁者,许以王陵婚配,与东门建宅与王卿,另外出使困顿,王卿可先还家,朕决诸事即可。”胡亥说罢直接搀扶王陵向着殿门走去。
张良见到此情此景,不觉有些忧心,此等君贤臣正之国,何以灭之,今日来和,可谓明智之选也。
送走王陵,胡亥缓步回到高位上,转而向着张良说道:“兄长此番前来,是为情也,是为国也。”
“启禀陛下,臣为国先,为情次也。”张良很是恭敬地答道。
胡亥颔首,“吾听闻萧何卢绾等汉臣先后拜访兄长,不过一次也,兄长竟不远万里前往九江,朕当日多次恳求,兄长不为之所动,真不知刘邦有何勇谋,以至于兄长如此耶?”
“自古以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盖不能忍也,何况乎灭国之事耶?”张良很是简短地说道。
殿内闻言,皆是怒目而视,唯独扶苏有些情面,见势稍微缓和道:“先生乃是陛下之兄长,今乃一家,虽有过节,皆可抛也,既然来此,诸事可议也,今诸公皆在,何以这般相待,有失大国风范也。”
“相国之言,甚是有理,晚间设宴,共商国事,另外驿馆已经妥当,兄长可先前往休息,至于芸儿,朕即刻派人让汝兄妹二人相见。”胡亥颇为认真地说道。
张良见状,也就不再多言,若是芸儿无恙,再谈国事也无妨,毕竟楚国那是鱼米之乡,而秦国地处蛮夷,生活起居各有不同,今若无事,张良也可认真商谈国事。
午时,殿内开始摆宴,胡亥独自坐在中宫,心情有些烦闷,今楚汉眼看开战在即,且秦看似关注楚汉,实则一直在向韩信输送兵力,况且义帝死讯,项羽之责,汉王派张良前来,无非请求出兵,亦或是言和,今扶苏在殿上说明,张良乃胡亥兄长,若是其请求发兵,也无拒绝之理啊。
就在其思量之间,陈平与蒯彻匆忙进殿,胡亥有些茫然,君臣礼毕,胡亥率先开口道:“今晚宴汉使,诸公前来,所谓何事也?”
陈平有些踌躇,良久方才开口说道:“启禀陛下,那张良原本韩国之人,其祖数历相位,其才更是不可估量,更闻其有素经一部,今若放归,日后必成大患,此刻前来,当真是羊入虎口,不可不留也。”
“是啊,陛下,那张子房之才不下与范增,今范增新亡,楚不成忧虑也,然张良入汉,九江为患,今以妹在秦国,以此留之,楚汉不足虑也,正所谓千军之中,良将为先,纵使九江地势险恶,然无良臣,终必亡也!”蒯彻当即补充道。
胡亥闻言,久久不能计议,颇为叹息道:“九江之地,着实险恶,若是不除,确实为患,然张子房天下名士也,拘禁于此,天下笑我大秦惧一儒生,杀害于此,芸儿不说,天下非议我大秦杀一儒生,何人来投。”
两句话说的陈平蒯彻无言以对,“为之奈何?”陈平摊手道。
胡亥稍微抿口温茶,“且观齐燕行事,楚汉相争,朕入衡山,此不算与秦为争,亦不算与汉相敌,张良若是让朕出兵,便出兵衡山,若是让朕讲和,朕便北上燕齐,楚霸王治国不行,然治军无人能敌,与汉争,无虑也。”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啊。”蒯彻忧虑道。
陈平在旁,只是笑笑,“真不知道吾国与楚国,谁先开战啊。”
胡亥闻言,微微一笑,“自然是谁强谁先战也。”
“强于何?”
“强于天下!”
陈平沉默不语,面色欣喜,蒯彻倒是直切地说道:“陛下九州之心,臣佩服也!”
“诸公且回,晚间设宴,还需周旋,朕甚乏,先小寐。”胡亥低声道,陈蒯两人不敢打扰,徐徐退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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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域无疆之乱世中兴 第165章 秦有良谋欲绝汉
驿馆之中,张良何尝不心怀忧愁,然见到张芸儿前来,倒也觉得宽慰,立即命人备上楚国好茶,芸儿见到张良亦是有些感伤。
张良先尝一口温茶,有些无奈地说道:“芸儿啊,此间与楚相比?何如?”
“虽无楚地鱼米之繁盛,但有诗赋作消遣,无相上下,然今无事,兄长为何不在楚,反来此地,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张芸儿低声皱眉道。
“芸儿,此间乐甚,诸事莫提,今我已入九江,此番前来,无非是想来看望妹妹一番,既然无事,便无他说。”张良颇为欣慰地说道。
张芸儿有些迷茫,“兄长,难不成这些时日有人请你出山,还是跟随刘邦,那汉王名虽尊贵,前日不过一亭长也,兄长何至于跟随他也。”
“汝何以知之也,凡有大才者,比隐居人下,今汉王亦是如此也。”张良当即解释道。
“也好,总比隐居山林要好,今来秦欲使其发兵耶?”
张良有些发愣,不愧是自己的亲妹妹,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沉吟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今楚汉不两立,时势所趋也,秦以大国自居,而汉初立,难与之抗衡,故望秦发兵以救援,方可解势也。”
“而今强者无非秦楚齐汉,一方损则一方强,秦必不愿见矣。”
随着张良话音落下,张芸儿有些诧异,随即摆手道:“兄长今身在九江,当为汉王出力,妹妹乃是后宫之人,不便插手此事,还请兄长见谅。”
哪知道张良抿茶微笑,“此事何劳妹妹费心,真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
正在两人说话间,秦国侍从突然赶来,张氏兄妹也不便多说,便起身作别,张良遂向咸阳宫赶去。
群臣礼毕,使臣入座,蒯彻、陈平、王陵、栾布、扶苏、蒙毅等一般谋臣皆在席列之中,张良按宾席而坐。
酒过三巡,胡亥最先开口道:“兄长不远万里从九江,若说见芸儿也算情理之中,但说并无他事,朕未免有些怀疑。”
张良见状,也不再扭捏,直接行礼道:“陛下所言,正是鄙人心中所想,今义帝于郴县丧亡,楚霸王有责,汉王行仁义之师,为义帝发丧,天人共见,今楚霸王欲要以不义伐有义,以不仁伐有仁,天下之兵,岂可枉顾驱之?”
高座的胡亥一时无法解答,蒯彻先行接道:“楚汉自属于同宗,出于东南,吾等西北之兵,不习南方水土,况自家之事,何至于天下相助,且秦楚有约,以鸿沟为界,互不攻伐,岂可因势而断之。”
“若秦不问东南之事,欲使得东南一家,秦如临大敌也,汉人少势孤,楚人多势众,战事已定,待时秦灭楚,胜负难料也。”张良顺势说道。
大殿再次陷入沉寂,似乎出兵势在必行,但是胡亥的战略方针根本不在楚汉,只得目视陈平。
“陈爱卿久经多地,但觉兄长之言如何?”胡亥先开口问道。
陈平自是明白胡亥的意思,当即气定神闲道:“臣以为不然,犹如蒯大夫所言,今楚汉自家之事,何必出兵,况鹬蚌相争,岂有渔人争而付之,若使得鹬蚌合并,渔人手足不相照应,则势去矣,今先生前来,意在我秦发兵,然某素问九江半载以来,招兵买马,礼贤下士,若是与会稽项庄一战,胜负尚未可知,吾秦出兵无用矣。”
秦庭之上,能人辈出,张良早就了解,然此番以楚汉为由,恐怕难以使得其出兵,故而思量道:“启禀陛下,素问合纵连横,远交近攻,致使得秦统天下,然六国复起,秦欲闭门自守耶?”
“衡山东西六百余里,土地肥沃,易攻难守,陛下此时若不自取,更待何时,楚汉相争,无暇衡山,此乃秦之时机也,况衡山共敖年事已高,其子共尉不足为虑,其将司马久居劳累,卧床甚久,今听楚汉相争,秦以势相逼,必无计可施,郁郁而终,陛下久思,事则难矣。”
胡亥闻言大喜,当即扶手撑快道:“卿言是也!”
王陵见说,当即高声言道:“启禀陛下,万不可出兵也,衡山已被共敖占领久矣,军民一心,吾等贸然进攻,乃为不仁不义,万望陛下三思也!”
“陛下,可借道也。”张良在旁立即说道,丝毫不似汉臣,反倒是秦臣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扶苏自以德立国,亦是起身说道:“启禀陛下,而今纷争未止,可发兵观望,然攻伐之事,不可贸然决也,殊不知兵者,凶器也!”
“况衡山王共敖虽年老,但无过也,万望陛下三思也!”
未曾想诸公三言两语,使得胡亥心思左右动摇,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无奈道:“卿言如是,朕当思之。”
哪知道陈平这会儿突然说道:“启禀陛下,那楚汉相争,与吾等何干,发兵陈县即可,即没有越过鸿沟,又可以观望局势,也算两全其美,先生自九江前来,自然不会有所亏待,可同分衡山也,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张良诧异,未曾想陈平竟如此聪明,陈县距离寿春千里,何谈观望会稽之战,纵使前往衡山尚有六百里之余,哪里能够惹祸上身,若汉败则立即袭取寿春,占据楚地,若汉胜,则共同攻打衡山,虽说跨越鸿沟,然楚国新败,必不敢有所作为,真乃神计也!
“陈大人不亏是秦之肱骨,子房惭愧,既如此,便无话可说也!”
当日张良便辞别秦帝,火速赶往衡山,现如今拉拢势力,急不可待,况义帝身亡衡山附近,共敖岂能袖手旁观也。
司马寅等人如何禁得起张良诱说,当即命共敖带兵一万,防守衡山东北方向,秦亦是发兵陈县,汉王陈兵障郡以待楚王也。
此时的楚王沉浸自己的领地中沾沾自喜,今听闻汉王为义帝发兵,心中不以为然,但等到诏书落到彭城时,霸王终于坐不住了。
彭城殿内,周兰手持诏书,迟迟不肯递给霸王,项羽心中疑惑,颇为皱眉道:“公与我,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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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域无疆之乱世中兴 第166章霸王闻诏指江南
周兰哪里敢违逆,只得颤颤巍巍地将帛书呈上,很是小声地说道:“大王观之尚可,万不能意气用事,致使得纷争骤起。”
“本王且观之。”霸王说罢便展开帛书,粗略阅之。
其言曰:“祭义帝魂灵,苍天可鉴,不敢有违,昔义帝决于耕牧之间,赖以苍生为德,义帝登基,泽披天下,福至四海,楚人欢呼甚于笙箫,煊赫之德,无以言表,是时楚地丧亡遍地,百姓流离无所,若无义帝,外抗敌军,内修正德,何由来问鼎中原耶,今万世之基,一朝沦丧,呜呼哀哉,悲夫大楚,何以后续!”
“堕楚者必被楚堕,义帝久居会稽,军民齐心,不敢自比尧舜,亦不输于商汤周文,楚霸王一朝见势,便起不臣之心,以至于朝堂混乱,纲常尽失!不可谓不歹,不可谓不狠矣!今以义帝之丧,痛彻霸王之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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