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午休期间，厕所这种隐密的地方，正是学生做「非法勾当」的好所在。
「被识破了吗？」
……我心头大感不妙。不会这麽巧吧？！
声音从隔壁间传来，相当近，对方八成正倚着和我中间隔着的这道墙。
陌生的嗓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我完全想不起来。
是一个女孩子。
「还问？妳到底有没有来学校上课啊，他们都当众直接讲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大概是隔着手机，因此我听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我连忙把耳朵贴上门板，「……真的是妳做的？不可能吧……她……」
然後我又听不见了。
「冷静点，和青，这件事我之後会跟妳说清楚的，」女孩回话的声音很好听，有点空灵，「既然被识破也无所谓了，这只代表我输了。我很快就会出国。今晚，我再到幻之镜画室做最後的道别。你说那个女生叫什麽名字？」
我没听到对方的回话。
「凌梓国中的叶禹熙？是画室的学生，错不了的，老师提过她。」听到我的名字和老师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整个人像突然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这样刚刚好，我顺道去看看她收在画室的作品——我很好奇她究竟是怎麽样的人。」
她的语气活脱脱像是要见我，而不是只是去看作品一样。
我觉得有点恐怖。
「妳要回去那个画室？」电话中的女孩语气有点不确定。
「我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老师会原谅我的。」女孩发出不明所以的轻笑，「我不会在上课时段过去，等到晚上十点，画室打烊後我再进去就可以了。老师的侄女总是有些特殊福利的，不必担心我，我有後门钥匙。再说只是进去看看而已。倒是妳自己之後要保重。」
「……妳要转学了，对不对。」电话里一阵沉默，打破的声音竟然带点哭腔。
「我会回来见妳的——只要妳想，我们随时都可以视讯聊天。别这样，和青。」
她讲话很快，只是轻念着电话中女孩的名字，语气却多了分酸楚。
就好像她如此拼命的在压抑什麽。
「……为什麽？」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不想要妳走啊……」对方的哭喊一清二楚的传到我耳中，「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我几乎是不忍心继续听。
如果当时学长接通了我的电话，我们是不是也会演变成几乎是同样的场景？照样造句的对白？
我的某个旧伤不由自主地被翻起。
彷佛又回到了那一刻，我在最後关头才得知学长即将启程，却一点挣扎馀地都没有，徒让痛楚一遍一遍横割我的心。回忆的打击太过深沉，胸口一阵强烈紧缩，我不想再听见她们的声音。
还有一件让人不想面对的事实。
事件被解决，情势逆转了——背负着我和学长差点步入的命运的，却是这两名女孩？
我觉得自己弱爆了，在这种时间点移情，等於对伤害学长的凶手仁慈。可是听到这些，我真的完全没办法再对她们继续落井下石，无法抱有以前那种报复心理。
尽管那可能是她们，不，我隔壁的这位女孩自找的。
「我向妳保证我们是。」她说，语气有点颤抖，「但是对不起，我克服不了我自己。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我还是得离开这里。」
随着这句话刚说完，隔壁间的门倏然被打开，我推测女孩走了出去，然後是闭门的一声碰响。
接着万籁俱寂。
…………
事情太过仓促，我脑袋又沉浸在自责和沉痛中，还没转过来。当我打开门追出去想看那女孩的真身时，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站了多久，才怅然若失地想起，其实我最初的目的是来上厕所这件事。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
方予朝大力鼓吹我，既然要报复学长，那应该就是让他等我而不是我等他（显然他对自家好友的逍遥也很不是滋味），我听了听，觉得非常有道理。
於是，到了学长理想的回国时间，也就是现在，我们才慢吞吞地从恬恬家出发被载到机场。
然後，这之中不晓得璟琪学姊从哪里接到消息，一脸兴奋的表示也要参一脚。
无奈地，我们车内又多了个人。
都市夜景一幕幕在玻璃车窗外闪过，好像也暗示着，我和学长的相聚时刻越来越近了。
这几天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每一件都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但我心底的小小愿望，就只是希望学长能够留在我的世界而已。
明明真的才过几天，我却好想，好想他。有点不能接受他要回来这件事是真的。
深怕，一个错过我们又将离开彼此。
我没有馀力再承受同样的失落了。
汽车驶向机场外的停车场——我想，最关键的时刻就快要来临了。
※
方予朝和学长约在紧急逃生口，和我说那是人烟稀少的好地方（虽然实在不太浪漫），隐私空间很足够，如果天灾真的发生我们小俩口再让一让就成了，计画打的超级完美。
不过，他没告诉学长我会来。美其名是贴心的惊喜，实际上我根本明白他只是想看好戏。
而，很荣幸身为恋爱喜剧戏中女主角的我，此刻正缓步移动到约定的会面地点。
银发旅行团从我身边走过。
两个小孩嘻嘻哈哈的追逐到出境口。
一群成年女子口音怪怪，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
……我说，逃生口，到底在哪里？
我惨了啦，居然在这时候犯路痴！欧恬恬这种有钱人肯定不知道我没来过机场，没有事先给我gps指引。
打从一开始进大门後，看戏党为了避免被发现就跟我分头走了，我打手机给他们又一直不接——这下完啦，我搞不好到半夜还走不出这个大机场！妈，妳女儿真的要搞露宿了……
我觉悟了，其实我一点都没有当喜剧女主角的特质，反而是各种悲剧通通缠上我……
机场内形形色色的人群来来往往，身旁全都是陌生人弄得我一阵慌。笑闹的声音彷佛把我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噢噢，我讨厌一个人。
「小妞，迷路了吗？」两三个穿着不太正经的服装的青年突然搭上我的肩膀，表情有点猥亵，「跟我们一起去喝杯茶？」
若是平常，我一定会在心里吐槽好烂的搭讪；但是现在当事人变成我，我只觉得——好可怕！
我甩开对方，不敢回头的直直冲向服务台，正准备厚着脸皮向服务人员寻求庇护，请求光明灯指示紧急逃生口在哪时，广播声突然响起。
「各位旅客您好——现在为大家插播一则寻人启事。」
无比亲切的空灵男声响起，回荡在整个大机场，穿进里面所有的人类耳中。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机场(2)
「——亲爱的叶禹熙小朋友，叶禹熙小朋友，机场就这麽一丁点大，麻烦请快速抵达紧急逃生口好吗？有位最爱妳的学长已经等到快抓狂了！」
最好是这样，机场明明就大的要死，只有你们这些每天住这里的工作人员才不会迷路……呃呃呃呃呃？
……等一下丶等一下……那个声音是学长？！他为什麽可以冒充广播人员？
而且，而且，他是不是有说最什麽的！？
不对，这里是机场耶，我简直丢脸丢到全世界啦！我的脸部瞬间扭曲成人体工学无法企及的角度，「……请来自各地的帅哥美女丶正妹型男帮一个忙——如果有捡到一位穿着白制服黑短裙的女同学，留着黑色长发，夹着幸运草发夹，一脸傻白甜样——请发挥大爱导引那个迷途小妹妹到一楼，紧急逃生口处找她的学长。爱人造成大家的不便请恕我道歉，之後再好好调教她……」
亲切的空灵男声忽然转为不怀好意的私语，同时间，周围没良心的低笑此起彼落。
身为事主的我头皮一阵麻，两颗眼球聚在一起瞪成斗鸡眼，看起来大概蠢爆了。
「在此，叶禹熙的学长对您的神助攻感激不尽，也对莫名奇妙被闪到的朋友表示歉意。那麽，祝各位有个愉快的夜晚，美好的旅行。」
…………
登——登——登——登，广播结束音响起。
周围的闷笑声越来越大，像是被按下渐进式的扩音钮，爆炸开来。然後全机场的猛烈聚光灯都打在我身上。
那是当然，翻遍整个机场符合他的描述的，大概就属我这个倒楣鬼……
丢脸死啦！
我几乎是想伸手把脸遮起来，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永远不出来见人了……
「小妹妹，紧急逃生口只要往前走到底再向左转个弯就到了，快去吧！」有着大陆腔的两个阿姨笑着看我，其中一个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背，下手有点重，好痛。
一旁的青年们吹了几声口哨，更年轻的女孩一脸暧昧的指向漫漫长路的尽头，示意我只要披荆斩棘的越过茫茫人群之後，传说中的逃生口就在那里。
「闪死人不偿命嘛，小姐！」中年大叔人老心未老。
「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个机场工作人员用吃奶的力气推着一堆行李对我喊
话。
「天哪，好浪漫，我也想要……」
……这人有病！
一群花样年华的少女从我身旁走过，浓妆大姊对着我眨了眨又长又卷的睫毛，其他几个涂着唇蜜的女生也对我指指点点，脸上尽是暧昧到不行的笑容。
我丶我……我只好头低低的往大婶和女孩指的方向快步移动，假装我看不到来人，来人就看不到我。
像在迎接大明星的排场，周遭的行人全都自动为我让路（我好想哀号）。快快快，叶禹熙，脚步加速，直走，直走，转个弯——
……噢。
我撞到人了。
「果然广播找人就是有效率。」
那个我朝思暮想的身影直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鱼肚白的灯光褪去，四周一片昏暗，我身处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就是紧急逃生口。
还真是没有人打扰。
不等学长开口说第一句话，我双手抵上他肩膀，直接把他推到墙上，露出一脸想杀人的表情。
你没看错，这才是我活了十五年以来，真正做过最有种的事——
——壁咚。
麦克笔学长被我往下压，我气势汹汹地居高临下，从上方几公分处俯视着他。
「我路痴就路痴，你有必要这样耍我吗！」我恶狠狠地说，忘了什麽重逢该出现的悲喜交加，只用令人发疼的力道按住他的肩膀，「很丢脸！」
以仰视的方式，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淡色眼眸中突然泛起闪烁的光辉。我胸腔像是瞬间被什麽打到一般，呼吸在气管内停滞，一阵梗塞。
然後，我有点缓不过气来。
「我在想，妳搞不好找不到我呢。」他忽然笑了，那种柔软似水的笑容——
好像我整个人突然被他眼中的温暖水气包覆着。
全身一点一滴像在融化，我……我居然开始颤抖起来。
「——我只是不想再让妳因迷路而心慌了。」
听见这句话，我突然又回到了，梦里的大草原。
我愣愣地看着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时光重叠了，和我梦醒後的早晨，清醒过来的那瞬间重叠——
——就像在告诉我，有时候命运，其实是一首反覆咏唱的歌。
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分哪一秒，它即将会带着你过去藏在最深处的情感，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处境，再次措手不及地涌入每一吋的你，在人生这张五线谱中听见似曾相识的情之旋律——
而，只过了一刹那，我的确听见了，还震耳欲聋，全世界都在晃动，让头和倾泻而下的泪水直接坠入他的胸怀中。
鼻酸之间，却夹杂着很熟悉的气息。
——他真的回来了。
我放声大哭，抓紧他的衣角，一口气将这几天不断积在心中的阴雨宣泄而出，几乎是哭成一段段鬼片中凄厉的啜泣声。
那些无助丶那些悲伤——
那些差点错过的命运——
一串接着一串，滴答滴答，通通滴落在你我的心河。
他的双手轻轻圈住我，很无害的力道，彷佛只是想给我最宁静的空间。
学长一直以来，不管身在何处，其实都和现在相同。
一直一直，都在我身边，默默守护着我。
不曾改变过。
「学长。」我揉了揉鼻子，虽然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掉，依旧忍不住叫唤道。
「嗯？」
现在他坐在地板上，原本趴在他怀中的我跪坐在他面前，有些反射性地垂下头，抬着眼看他。
「……欢丶欢迎回来。」我的声音因为哭泣的馀韵有点融在一起。
麦克笔学长愣了一下，这时我才发现他脸上也淌着泪痕——他哭了？
「——谢谢妳。」
「学长你在哭？」我有点手足无措，「等等——你别哭啦……」我竟然害一个男生哭了！
「妳能哭，我怎麽不能哭？」他好笑的反问，其实有点鼻音。
可是学长哭会害我良心不安！
「等等……」我不对劲的眯起眼，终於发现那个害我芥蒂的症结点在哪——「为什麽你流泪的模样照样帅的掉渣？」
我捧着他的脸，在心中暗咒老天爷真是不公，长成这样不就预告了我每次生气时都会因为这张脸而心软吗？
「妳哭花的样子也很可爱呀。」他狡黠的挣脱我的手指，顺便捏捏我布满泪痕的脸蛋，「虽然让人看了很心疼。」
哇，学长你用两个很，表示两个都需要强调吗？
悄悄将嘴角勾起，我心头暖暖的。
「不过，四叶草，我有话一定要跟妳说。」学长抹乾泪，正色道，微微敛下眼眸。
「？」
我连忙正襟危坐。
「就是……」他别过头，看上去难得有点别扭。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他说——「我太过冲动。」
……离别的事？
我呆呆的，看着对方一脸歉疚，不是很知道要怎麽安慰他，只好……
——轻轻在他颊上落下一吻。
「学长，我喜欢你！」
他有些惊讶的回望我，我则是瞬间往後退三公尺远，不想和他对上视线——呜呜，好羞人，叶禹熙的小生命中又多了个羞耻的大里程碑！
反正我用告白代替「没关系」，大惊喜吧～
……好，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告白後下一步要做什麽。
不过我承认，吻与被吻羞耻度还是有差，少女心脆弱如我选择前者是对的。
令人不爽的是，显然麦克笔学长的尺度完全是freestyle，现在脸上哪有歉疚的痕迹？他一脸中乐透最大奖，眼角弯弯，「交往吧？」
「你没告白。」我指控。
「我已经告诉全机场了，妳没听到？」他笑的十分邪佞，我看见老谋深算的狐仙敲扇看着我，然後长袍一甩，俐落起身，「我再去说一次。」
「等等，不要啊！我们交往！交往！」我迅速站起来，不要命的拉住他衬衫角角，努力把人扯回来几毫米，深怕我的脸又被再次发送给全世界，「学长你不要冲动，我们有话好说！」
「……妳这样，看起来有点没诚意。」他歪着头看我。
「……」
转念一想，广播是丢我的脸不也是丢学长的脸？他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了，我同意交往的方式好像真的稍嫌没诚意了些。
不过也绝对只有一些些！
「那你要我怎麽做？」哼，我比你更别扭。
「妳确定要问我？」他用超不良的眼神扫过我全身，好像在看着一块今天刚被宰，物美价廉，超市里跳楼大拍卖的肉，「别说我没给妳机会反悔。」
我连忙又往後跳一步。
「我没问，我没问……」
天哪，今天的学长怎麽感觉一点就炸——稍微不小心就会掉进他陷阱，说是相思泛成河也不必这样吧！
扫到台风尾，我好倒楣。
他只是轻笑看着我，没有继续诚不诚意的话题，「真的要当我女朋友？」
「你再闹，就不答应了。」我严肃的努起嘴，说出我最有力的威胁。
他没理我，径自拾起我垂在两侧的双手，把我的两个手心并拢，然後让他修长的手指紧覆上我的。
我还来不及说什麽，那被握住的热度就由疯狂地手心至全身淹没了我。我们四只手十指紧扣。
他的笑容彷佛全世界的鲜花都蓦然间绽放，又像被一整个夏天所有的阳光照亮脸庞。
不是任何神情上的魅惑，亦不是使我心儿碰碰跳的帅气笑容。
只是单纯的开心与喜悦，再加上一些温柔。
真诚的让人无比心动——
如此耀眼。
「——那，说好了喔……」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机场(3)
「值回票价！」
我一秒变无奈的看着竖起大拇指从楼梯间跑下来的璟琪学姊。学长放开我的手，我们把炽热的目光转向窝藏已久的看戏党。
「哇，老天，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
由於我方才都是面对学长後方这道墙，根本没注意到三个穿制服的看戏党躲在哪里偷看。方予朝搭着扶手，一脸惊艳的走下楼，「叶禹熙，你认识的大言和我认识的大言肯定不是同一人。」
看来，方予朝的对自家好友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我想的确不一样，我认识的学长就是个爱欺负人的小屁孩。」
我幽幽地说。
麦克笔学长一脸受伤。
「广播怎麽样？很浪漫对不对～」恬恬靠过来把我的手甩来甩去，嗨道像是被灌醉，「禹熙脱鲁啦～」
「等等，广播是你们策画的？」我锋利的眼神像阵风刮过三个看戏党，害他们不约而同抖了一下。
「是言学弟提议的喔。」
璟琪学姊眨着无害的大眼睛，「我们帮助他行事一路发而已。」
「还有恬恬赞助，收买广播人员！」恬恬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千金优势身分，这我是没什麽意见，但是——在她的行动之下，受害者是我，我当然就很有意见！
所以说，这些人一开始说没告诉学长我会来接他是假的，而他们要整的对象其实是我……够卑鄙。
也难怪学长在广播里简直就像看得到我现在的样子，连我的万年路痴属性都算准了嘛……
我很想知道，我什麽时候心机才玩得过他们？唉，三对一，搞不好还是四对一，看来是很难指望了。
瞬间体会到被排挤的感觉，真令人有种深深的难过。
「是不是有人说我傻白甜啊，给我站出来！」我决定来算广播的帐了——那种形容词居然用在我身上，这些人到底在想什麽啊？
「广播台词是大言主谋，学姊充当军师。」方予朝直接爆料。
「其实我也觉得傻白甜不太妥当，禹熙也一大把年纪了，实在不适合当小白花，还是呆蠢萌比较贴切。」
……妳少损一句会死吗！
璟琪学姊噗哧一笑，我毒辣辣的眼光则泼在欧恬恬身上。
「话又说回来，四叶草和欧学妹都穿着我们校的制服？」麦克笔学长转移话题，颇新奇的打量着我们，「有什麽特殊原因吗？」
呃，学长你没听说我们偷偷去你学校闯江湖？
「好看吗～？」恬恬只是露出和今早相同的神情跑去学长面前转了一圈。这家伙真是醉了，八成是我们刚才的狗血芭乐剧让她看到太兴奋，认识这麽久我知道她一直都属於闷骚型。
「嗯，很适合妳。」学长一副好哥哥的摸摸她的头。除了那个冒小花的女孩不是我朋友，其他两个好友则转过头好奇的看我。
……这两个看戏党真是一票当到底。不要看啦，我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吃醋！
「走啦，学长，」我无奈的走道他身旁，「我有事跟你说。」
笑什麽笑，我是真的有事要说，谁跟你们吃醋啊！
「跟我来的老妈先回去了，我们搭计程车回去。」他回答。
这时候，我张望他的四周，地板空空的。回想起来，学长刚刚和我上演感人大重逢时，是空手进场——所以他的行李大概是被提回家了。
不得不说，言阿姨真是善解人意。
站在一旁的看戏党很识相，没要求我们两个跟他们公家坐。再说那样不仅车子会变挤，他们也会被闪瞎。
於是乎，我们两人相视而笑，并肩走出机场。
（视角转换）
方予朝看了看手表，九点二十分。
欧恬恬家的车子前座被璟琪学姊占去了，於是这次，他只好在後座，坐在车主（？）的旁边。
大概是有点累，她又睡着了。
不过，明明吃午餐前已经睡过了不是吗？女孩子搞不好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大多都蛮爱睡觉，可能体内有无尾熊的某种基因存在。他觉得这是当代科学家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
还记得他那票班上的同学永远有聊不完的异性话题，老爱问他一些有点无厘头的东西——比方说，喜欢什麽发型的女生？现在好像流行的是黑长直，大家公认的超入流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