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接下来的一周，肩上没了读书的担子，我们退化到儿童等级的娱乐活动。
说真的，大家少说当了九年的学生，即使逢暑假也是有作业的，忽然离开教科书这麽久让我浑身不对劲。
国三生中十个有九个耍废都嫌累。我搬了画具和一堆小说到学校当精神粮食，偶尔和恬恬下盘西洋棋，日子算是惬意的可以，只是有冷气吹会更好。
从早上第一节玩到最後一节，我蛮好奇我们去学校干嘛，还得动用生教管秩序，大家都省下来不是很好吗？
糟糕，这感觉是会被大众鄙弃又仇视的生活。
不过惬意归惬意，大部分学生还是要补习的。这个凤凰花开的季节，正逢考後电话潮来临，意思是每天都有一堆补习班打到你家问候问候，鼓吹各位高一新鲜人把未来交到他们手中。
我本来就不爱补习，基本上是个没用的零业绩客户。值得一提的是，我老妈真的很狂，她接到电话後，都「和蔼可亲」地这麽回答：
「喂？你要找升高一的叶禹熙吗？不好意思——我家的叶禹熙才刚上幼稚园喔！」
听听，这话对吗？
我赌我妈忘了她也是补教老师。
这段话超不要脸，害我一直不敢问补习班回应了什麽。
至於我应该好好向学长道谢的方面，考完後的一个星期，我和麦克笔学长居然完全没有交集。可能正如他所说，处理掉我的大考之後他也可以比较放心的念书。於是，抱持着不打扰他的心态，我没杀去巷尾登门拜访。
学长似乎也忙的必须和画室请假，想堵也堵不到人。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我不想影响到学长的课业又有点想念他。
真的是养儿方知父母恩，顿时体会到学长担任考生叶禹熙的保母，供给我完美读书空间又适时提供协助，超级有大爱。相比之下，依旧被困在少女的闺怨情怀中动弹不得的我，简直是个废柴。
一旁的友人看不下去了，好笑地叹气，直说这一切堪称辉映郑愁予的新诗〈错误〉。
原句：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改写版本：
学长不来，恋爱的花苞不开
妳的情如蠢蠢的鬼打墙小鹿
不要搞错，以上为欧恬恬嘲讽之作，这种话只有她能大言不惭的说出口。至於到底在亏谁——小姐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损友有欧恬恬，因以为耻焉。
（改写自〈五柳先生传〉）
我如此回敬她，她则沾沾自喜地说把耻改成幸会更好。
在这里，我郑重向大家提醒，这种朋友千万不要交，你会觉得跟她站在一起很丢脸。
回归正题，被动等待也不是办法。一段时光匆匆飞逝，我就这样窝囊了好一阵子，直到下定决心做点新改变。
毕竟人生要有目标，有了目标才有动力。古人的声音真优美。
——决定了，换个新发型吧！
别急着吐槽我，new hairstyle 是提醒自己新的开始的不二首选。夸张如考试前剃光头的案例大家也应该不陌生。
打定主意後，我老早挑定一个黄辰吉日，向老妈讨了一点赞助费，在一个风光明媚的下午，兴致勃勃地骑车到三个街区外的一家理发店。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理发店(1)
「vogue」发廊是间小有名气的理发店。
设计上走自然路线，一拉开玻璃门便能察觉到采光良好的气氛营造丶整洁的空间和和温润的舒适感，错落有致的绿色植物也相当使人放松。
如果要我比较这里和画室，我会说画室给人昏黄色的慵懒气息，这间店则绿绿的相当净化人心。
其实，我是现在走入店家才能提供以上描述，之前并未来此消费过。
一位身穿黑色工作服的高挑男子走了过来，推着理发店放奇怪器材的推车，用有礼的浑厚嗓音的问，「小姐是来剪头发的吗？」
我摇了摇头，让长发随之摆动，说：「我想要烫卷发。」
男子，我现在推测是发型设计师，含着和煦的笑容说，「好的。请坐过来这边。」
接下来男子开始和我讨论发型。
详细内容我记不太清楚，只有印象一些冷烫温烫什麽的专有名词，我在脑中简单做笔记，归纳出烫发前要确定头皮头发健健康康才能被火化……
我是说被烫。
另一个男子在程序开始後在我的头发上涂抹了一些东西，甚至延伸至颈部和脸的周围，因为没事先做功课，我对於整个程序完全没有底，好吧，一切都是惊喜。
终於涂满整颗头之後，他拿出一罐蓝色的东西，往我头发上喷喷又弄弄，有点凉。烫发的程序好神奇，前置工作就可以弄好久，我原本以为只要在头上塞一堆瑞士卷就结束了。
顺带一提，我现在正看着小说，主角正决定拿防狼喷雾器喷爆恶鬼——不知道烫发喷雾能不能也变成武器？我稍微幻想了一下。
最近看太多小说，感觉整个人都与世界脱轨了。
我就在脑袋中转着无聊的想法，直到他开始用双手梳整我的头发，夹起浏海处，用白白的药剂继续分批涂抹——涂的量让我怀疑那玩意不用钱，超多。
我觉得我的头好像蛋糕，被挤上一层又一层的糖霜。
反正时间充裕，我继续看着主角打怪，直到男子告诉我一剂软化完成，要清洗蛋糕头。
如果这是只是第一剂，我怀疑我小说看完他还没烫完。
总之，洗发完之後，我又坐回那个位置啃小说，剧情随後迈入高潮，我没有分神注意理发师的动作，最後，等我看到一个段落时，理发师已经在烫发加热了。
最後一招，糖霜和奶油刚刚都被洗掉了，拆开我满头的卷心酥，又少不了一层涂涂抹抹。我终於获得战利品蓬松卷发。
蛮满意的，把发型交给设计师是对的选择，对方表示我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孔适合空气型卷发，眼光超好。
虽然不食人间烟火这个形容词实在挺微妙。
我搓着卷起的发丝，心想这可是我的头经过点心师傅洗礼後的成果，必须好好珍惜。又稍微和理发师闲扯了几句，这时候，听见挂在门边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一位妇人和少年拉开了理发厅的门。
我一阵愕然，有一种刚出浴时被看光光的感觉。
那名少年身上侧背着书包，一副刚下课，还穿着茗苑高中的运动服。
那面孔再熟悉不过。
「四叶草？」
……我怀疑有一条红线紧紧纠葛着我和学长，上面可能有无数个解不开的死结——不然谁来告诉我，为什麽我们巧遇的机会这麽多？！这简直是在嘲笑机率学！
等等……我口误，不是说那个牵姻缘的红线！
月老大人不好意思，童言无忌丶童言无忌……
我虽然对人家有意思，还没有到嫁娶的程度……
我没命的在心中忏悔，积极在月老面前争取纯洁善良的好形象。几句「是阿麟的同学？」和「不，是个伤脑筋的学妹」等等等的对话掠过耳边被我完美无视。
「这样啊，那我就带她去楼上试衣服罗！」
听到这句话，我一瞬间猛然惊醒。呃，应该不是在说我？
「还发愣什麽呢？妹妹快过来～阿姨送你一些漂亮的衣服～」这语尾上挑的声音害我整个人颤栗了起来。
发话的妇人挂着大大的漂亮笑容，没有被岁月的痕迹盖过姣好的容颜。一头丝绸般的棕发束成马尾，顿时让我目睹了美人的专利：什麽发型都好看。
眼睛是灵动的琥珀色，天生丽质的不容忽视。
我很轻易的猜出这位大美人就是学长的母亲，可是……我有点不懂她的意思？
我向学长投射求救讯号。
麦克笔学长零误差接收，咳了一声，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解释等於没解释！
天啊，学长，亏我对你用情深似海，你这样辜负我对吗……何况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外国人的话怎麽听都像是——
「妈妈我最近整理出年轻的时候留下的衣服～放着也穿不下，小熙能穿的就通通给妳吧～☆」
——婆婆妈妈最爱做的事：试.衣.服。
我只能说，不管我家的那只还是他家的这只，爱试衣服好像变成通用的妈妈公式……
言妈妈居然还直接帮我取了绰号，真不知该哭还该笑。
学长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表情像是在说妳安息吧。
安息个头啦！
再说一次，学长我对你用情如山高，你这样推我进火坑对吗！
我像一缕幽魂被言妈妈拖上楼，身旁还闪着青色鬼火，一脸死不瞑目的对麦克笔学长下了恶咒——
你一定会付出相同的代价……
很中二不是重点，浓厚怨气凝聚为实体，此乃所有灵异小说之通则，可信度稳挂保障！
你等着吧，学长！
我会报仇的！
我人生中的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遗言帅气地发布完毕，我就被衣服小山丘活埋，真的安息了。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理发店(2)
※
「所以……言学长家是开理发店？」一边摊开一件粉色上衣，我迟疑地问。
「我是家庭主妇啦，这间店是我老公经营的，刚刚为妳理发的就是我老公。」言阿姨爽朗的说，爆出一个惊悚的真相。
真可惜，我好像没有仔细看言爸爸长怎样……
说起来，言妈妈中文好流利，居然完全没有外国口音，这一点实在相当厉害。
「等等，可是学长说他家在留华路巷尾？」这里明明是三个街区之外。
「妳不会住在自己的办公室啊，」言阿姨笑着看我，「这栋一楼是理发厅，二楼是储藏室。我们的住家的确是在留华路巷尾没错。」
好吧，对不起，叶禹熙的脑袋在考完之後被打入冷宫，实在不太灵光。
脑袋恢复功能後，忽然想到刚才我还没付款。天啊，我烫霸王发！
「这是刚刚的理发费用。」
我连忙把纸钞塞到对方手中。
「不用了，就当第一次的见面礼吧。」言妈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一脸不想收。
「这怎麽可以……」我回家不能跟家长交代啦！
怎麽大人都这样，也不想想我们小孩子的苦衷！
我堆起坑坑疤疤的苦瓜脸。
「阿麟平常不带女生回家，这次的巧遇让妈妈好开心呢，」妇人泛起百花齐放的笑容，很明显的故意转弯话题，「小犬平常受妳照顾了。」
「不不，都是他在照顾我。」我慌张地说。
还真的不收……
「我常常听他谈起妳。」对方母亲说出这种话，我脸颊微微染上嫣红。
「说妳是个画画很不错的孩子，有上进心，也挺可爱的……」言阿姨说，忽然歪了歪头，「只是有点天然呆。」
谁天然呆！学长你给我记住！
我暗自记下一笔狠帐，下笔太大力，把脑海中的记事簿戳破了。
言妈妈看着我的表情，噗哧一声笑了。
「小熙，妳知道吗？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没办法重来。」
言妈妈忽然这麽说，露出我目前所见到最难以言喻的苦笑，和她阳光的面孔完全不相称。
「我有个不太礼貌的请求——别急着回家，好吗？我不会留妳到太晚的，只希望妳能逗留一会儿。」
「为什麽？」
我停下手边的工作，有些困惑的眨眨眼。
「因为，妳是他在这里最重要的牵挂。」
※
看着这件翡翠色的连身裙，我不懂现在心中的情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妳是他在这里最重要的牵挂。」
被一个人看重是让人很欣喜的事情，尤其当这个人是你喜欢的对象，那会像是心中蓦然绽放一片耀眼的群星。
但，这句话的涵义却像是，那片星群其实是稍纵即逝的流星，昙花一现，终将隐没在天际，不留痕迹。
就好像对方其实不属於这里。
我不懂。
我在厕所内，将长裙穿上，撩起卡在衣服内的卷发。我换这个发型有很大一部份是因为学长，而如今，却像是有个变数在台面下展开了。
言妈妈没有跟我透漏更多，但我却越想越不对劲。
我嗅到某种危险的气息。
一个人在想事情的时候，不会意识到自己手边的工作进展到哪里。所以，等我回过神时已经走到储藏室，没看见言妈妈的身影。
这件裙子是被言妈妈相中的，要我立马试穿，她自己则是去看看她儿子。我合理推断，现在言阿姨应该是在学长那边。
我无意识婆娑着裙身，这件长裙好穿又舒服，质料轻巧，一点都不会有中看不中用的困扰。偷偷原地转了一圈，裙摆的飞扬让我很满意。
在等待言妈妈回来，我方便向她问清楚怎麽一回事前，我悠闲地到处走走逛逛。储藏室的铁柜子上放了几张画布，我踮起脚尖瞧了瞧，是些油画。不晓得是这个家中谁的作品。上头叠了一张素描，纯粹出於欣赏的动机，我把它拿了下来。
定睛一看，真不得了。
这不是我头上别的幸运草发夹吗？！
仔细一想，这个家之前认识我的人也就只有学长，所以很好推测，这是他画的……
真厉害。发夹旁边的头发也画进去了，我都不知道我的发丝有这麽水当当。啧啧，瞧瞧这个光泽，真是太神奇了杰克。
不过，没能花时间继续专注在大师的作品上，有件事在这一刻猛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隔着轻薄的窗帘，被夕阳打上橙色细光的纱窗外头，是一个大阳台。
阳台上，我很清晰地看见，有一个长发的人影。
※
那个人有着长至腰际的黑发，在夕阳下染上了有些透明的颜色，光是背影就唯美的不可思议。
暮色倾泻如水，为这幅景象晕上一层柔和。如果这真的是一幅画，或许值得所有艺术家收藏。
若是平常遇到这种状况，我肯定直觉我和对方不是同个世界的人（再讲白一点，就是不同度空间的人），吓到花容失色，拔腿逃跑。但我没有，这里毕竟是学长家的店。
而且，这抹身影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走上前去，拉开纱门，对方在同一时间回头过来。
我们双方，都睁大了双眼。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理发店(3)
一袭乌色衣裳衬出对方肤色的白皙，长发在空中乱舞，俊色凌人的眼眸此时因惊讶而瞪大。
整体的打扮给人一种复古气息，面孔略带灵气，身材上也完美的驾驭这套衣服，有一种黯然销魂的神色。
「学长。」我惊吓的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异色版的！？那个神韵真的是学长啊，不像是双胞胎！
他的姣好面容像一块强力磁铁吸住我的视线，等我发觉我的眼睛是磁性物质时，为时已晚——
搞不好，这就是所谓的神魂颠倒。
由於叶禹熙小姐被迷得丧失思考能力，灵魂出窍，现在由她的分灵体负责实况转播：
言麟兴味盎然地打量着眼前与平日随意的风格迥异的少女。柔绿色的连身裙与她是天生一对，丝毫不需妆饰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娴静气质。
女孩身穿祖母绿的漂亮裙子。及小腿的裙摆不会给人老气的感觉，相反地，烘托出典雅不落俗套的气息。裙身细波浪的绉褶镂空感相当柔软，随风摇曳。
白色纹边上衬中央有一段同色系的排扣，有一种谢绝花俏的和谐。
自然垂下的长卷发亦是有着写意的凌乱感，知性韵味十足。
现在，他终於切身感受对方能多麽轻易地撩动他的心，少年彷佛是顺应心境的轻轻按住左胸口。
不论他们剩下多少时间，他都只想珍惜。
无声地，他毅然将这抹身影牢牢地，烙印在脑海中。
「看出神了吗？四叶草。」良久，他好笑的捏了捏对方的脸颊。
（系统提示：由於叶禹熙一个灵魂回归，分灵体转播被喊卡，强制遣返体内。）
被痛觉惊醒——我居然看对方看到脑袋当机！
「……不只出神，魂都回不来了。」
「你留了长头发？」我问出口之後好想一拳打飞我自己，这问题能不能不要那麽蠢？有人说过智商低你不讲话没人知道。
可是先不论那套飘逸的衣服，学长的头发真的变长了！
他的笑容煞的我魂又差点飞出去，「是的，我留了长头发。」
学长你敢把我当小孩！
「我再笨都没那麽好骗。」我咕哝。难不成言爸爸有快速生发剂，让人从荒地变丛林？
「这是假发。」他吐实。用手撩起一搓发丝，其实和真的没什麽违和感，「老妈很兴奋地向我提议也穿点有趣的衣服，她老是喜欢出一些馊主意。老爸就拿出他珍藏多年的假发和互搭的衣服，叫我换上，说要给卷发妹妹一个惊喜。」
听到馊主意这三个字，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虽然有点太过热情，不过言妈妈真的是好人。
卷发妹妹，嗯，我听起来真可爱。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其实相当无奈，看起来算是应付两个爱打扮的父母期待，被迫换装的。
我自己倒是有点嗨，本人也算是宅宅动漫迷，虽然自己没什麽兴致玩cosplay，看帅哥cos起来也是一大福利。虽然学长大概不是装扮成任何一个角色，八成只是穿好玩的。反正凭他的长相跳进动漫都可以引来一票粉丝了。
「这头发长度真麻烦，搞不懂为什麽有女生能忍受头被这麽重的东西扯住。」
他皱着眉抱怨。
「我没留过那麽长，别问我。」我耸耸肩。
抱怨归抱怨，他扮起来帅到惹人嫉妒的事实还是不会变。
「学长，你不要用混血儿的颜值优势欺负人啦，很过分。」
我娇声说，竖起一根手指指向他。长太好看是种罪，没听过吗！
「可是我还蛮享受的。」麦克笔学长竟然抛了个媚眼过来，一副无伤大雅。
我瞬间别开脸。该死，居然趁人之危！以後防守动作要先架好！
还有，我居然在这句话中嗅到了一点点调情……
讨厌的混血学长！
※
他招招手，示意我跟着他走。
阳台右侧有一个向下的铁梯，很像是小说中的房子才会出现的结构。我好像正闯荡着一个未知的仙境，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顺着长长的铁梯走下去，我来到了一块小草原。
青青草原只能算是个概称。本人描景功力不佳，唯独画画稍微摆得上台面，所以，允许我用这方面告诉你吧。
踩在混杂着青绿和褐土的草泥地，被任意泼洒的颜料点缀着，那是各色的花草。刚走下铁梯时我们穿过用藤蔓编织成的拱门，夕阳的馀晖穿透其中，有如印象派画作的笔触。
处处散发着朴实美，和方才发廊的意象有几分类似。我脑海闪过的词汇是都市中的一块净土。
学长的意思是要我随意观赏，我走了几步便弯下腰端详一簇簇绣球花，浅紫和淡粉色，感觉配在甜美型少女身上会很好看，忍不住想徵求强棒绘师。
我没有做折花这种不入流的举动，只是细细端详着大自然的美好。班上有那种同学是植物百科全书，随便一株小小草的生辰八字……口误，栽培方式丶本体属性丶适合环境通通难不倒他。
只能说，我还是一介人类，勉强算上是个小艺术家，生物剖析对我而言遥不可及，单纯的欣赏就能满足我，算是傻人有傻福。
就在我忘情地赏花着的同时，一个喀擦声响起。
我扭头一看，麦克笔学长就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手机，如果他的镜头不是对路边的小蜗牛有兴趣，那就是对准着我。
「你拍我？」
我有点错愕。
「我拍路边的小蜗牛。」他一脸今天天气真好。
「嘿，删掉！」我风风火火的朝他冲去。
学长後退几步，我很高兴这件长裙机动性很高，让我没几下就冲到他面前。对方勾起一抹坏笑，把手机举高——我要怒了，这家伙今天根本卯起玩我！
这是一场掠夺战的展开。
敌方手中握有精密情报，但是具有特殊武装（言妈妈加持过的衣服）的我怎会输给他！
最终关卡是身高优势，我必须不择手段的克服！
好吧，我们谈实际点，那是个致命伤，我又不是本班的跳高代表选手，用尽全力都勾不到的结果就是：
我用力顿足，身轻如燕地往他身上一扑。
哈哈哈哈，教教你泰山压顶怎麽写，敢让女浩克叶禹熙发威就要有一定觉悟——
扑过去的过程像是被人调慢了速度，天地流转着，树光草色，正一头栽入满地日月精华中——
砰咚。
………
两个白痴摔在草地上。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理发店(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