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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真女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他的真女症
家豪关门离开後,头重脚轻的我往沙发上一倒,把脸埋进抱枕里。
子晴凑过来,递了一杯白开水给我:「你干嘛了?」
「我……又喜欢上同性恋了。」
她翻了一圈白眼:「你上辈子,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然後恍然大悟地举起右手食指:「我知道了,应该是你前20个女友的集体诅咒。」
我用力拍开她高举的右手。
「是欣怡姊吗?」
「我他妈现在不想听妳说『早跟你讲了』,所以请妳省下那一句。」
她挑起一边的眉毛:「你他妈的玩火自焚,我才懒得说。」
我再次把头埋进抱枕里大吼。
「所以接下来,你要怎麽办?」
「我不知道……」
「你在晓苹身上花了10年,现在还要再花10年吗?再10年就43岁了,头发都不知道秃到哪里了。」
「妳非这样血淋淋不可吗?」
「不这样你这白痴醒得了吗?为什麽好好的小丽不去喜欢?你明明他妈的死心眼又心软,弱得要命,干嘛学人越级打怪?」
「走!我们去跑步!」我跳起来,子晴听了瞬间翻完三圈白眼。
就像大学时代那样,即便百般不情愿,她还是顺着我,换上运动服和球鞋,跟着我到附近的中学,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跑到我筋疲力竭为止。
我躺在跑道旁,望着天空稀疏的星星喘气,她在我身边坐下,把一罐水丢给我。
混乱的脑袋,好像变得清晰一点,但那种郁结感,还是挥之不去。
我跳起来,拖着发酸的小腿,继续往前跑。
汤子晴恶瞪我一眼,然後跟了上来。
我好像不在乎是不是要再花个10年,好像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结婚,会不会有小孩,在我脑海里反覆绕着的,是张朝骏在机场对我说的那些话。
一想到她曾经跟其他男人发生过关系,我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我好像哭了,但是和汗水混在一起,别人看不出来,我也分不清楚,我对着夜空大吼。
再次躺下的时候,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你不要命了!」她跌坐在我身边,拿起水罐,轻轻砸向我的大腿。
「女同性恋有可能跟男人发生关系吗?」
「干!你他妈疯了吗?到底想干嘛?」
「干!我不是说我想!是她之前大学的时候!」我握紧拳头,感觉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愤怒地吼叫。
「欣怡姊跟你说的?」她不可置信看着我。
「是那男的说的。」
「你还认识?」
「我大一的时候有加入排球队,那时候的队长。」
「干嘛跟你说这个?那男的有病吧?」
「我不是要问这个!回答我!」我拿起水罐用力往地上砸。
「……是有可能,不是每个人天生就清楚自己的性向。」
我的心好痛。
「汤子晴……我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你可以哭,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想起,那天在厨房我不小心切到自己,她帮我包扎时微微发抖的小手,她是那麽害怕,却那样被他轻视践踏。
晓苹也是。
不管我多麽珍惜她们,张朝骏和徐浩明那种混蛋,还是会粗暴地夺走我想要的,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对她们,也对我。
虽然那些,也从来不属於我。
不属於我。





他的真女症 留在你身边
那天,他好晚才回来,筋疲力竭的。
第二天他还是努力照顾我,但经常若有所思地发呆,或是回避我的眼神。
星期三下午五点,他还是出门了。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树海的照片,试着安慰自己。
虽然,他爱的是晓苹,虽然,他有可能跟她结婚。
但只要我还能继续待在他身边就好,像子晴那样。
我可以说服自己不忌妒,不伤心,毕竟,晓苹才是能让他幸福的人,不是我。
十点,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慌乱起来,万一他不回来呢?
我好像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洒脱。
十一点半,我的手机响起。
「欣怡姊,是我,子晴。」
「怎麽了?」
「妳等一下可以待在客房,不要出来吗?」
「为什麽?」
「宪钧喝醉了,等一下家豪和我会送他回去,妳先躲一下。」
我挂了电话,赶忙跑回房间,把灯关了。
没多久,传来开门的声音。
「宪钧怎麽了?之前去晓苹那不是都没再喝了吗?」是家豪的声音。
「你下次自己问他吧!我不好帮他讲。」子晴听起来有点生气。
接着传来反胃的声音。
「陈家豪!快点!快点!」
他们冲进客房隔壁的厕所,宪钧吐得一蹋糊涂。
「我去拿毛巾,你帮他换一下衣服。」
子晴和家豪在外面忙到十二点才离开。
我推开房门,走进他的房间,他满脸通红躺着,身上浓浓的酒味。
我掀开被子,钻进去,紧紧抱着他。
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我哭了。
第二天,星期四,他不再敲我的门喊我起床,我还是起身准备,牵了车出门运动,在我关上大门离开前,他的房门依然紧闭着。
等我满头大汗回到家,他已经出门了。
我双脚无力地,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坐下。
回不去了吗?我们。
是因为张朝骏跟他说了什麽?还是因为我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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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宿醉和心痛,我试着专心处理公司的工作。
「臭小子!昨天喝酒了吗?」我家老头皱着眉瞪我。
「没有跟你去应酬喝得多好吗?」我不理会他,继续看报表。
「上星期六去你家,有一个女生住在里面。」
我生气地抬起头:「你没事去我家干嘛?」
「那也是我老婆家,为什麽我不能去?」
「那是房契上的名字,你老婆明明就住在你家!」
「那女生是谁?」
「我现在很烦,你不要管,好吗?」
「喔……这麽烦?看来是你喜欢的女生啊?」老头暧昧地笑起来:「她不错啊!我喜欢她。」
「可是她不喜欢我。」
不等老头回应,我收拾完桌上的资料,离开办公室,走到停车场上了车,把自己关在里面。
我趴在方向盘上,胸口又是那种沉重的郁结感。
我对她的欲望不因为知道她是同性恋减少,反而随着张朝骏那番话引起的忌妒与日俱增。
前天忍住了,昨天忍住了。
今天呢?明天呢?後天呢?
手机这时候响起,是小丽,我突然耳鸣起来。




他的真女症 命运没有或许
「宪钧大哥,是我。你什麽时候回国的?」
「星期一。」
「怎麽过了这麽多天,都没跟人家讲啦?」
听着她甜甜的声音,心里的愧疚感已经把我淹没。
「小丽,今天下班後有空吗?」
六点,我坐在公司附近的公园等她。
看着昏黄的路灯,我想起那天她跟着我和子晴去医院看晓苹,趁乱告白的那副可爱模样,转眼也过了一年,我一直试着真挚地对她,也期待自己有一天可以真的把心放在她身上,如果我没有遇见欣怡,再过个两年,或许会吧?
但人生与命运,并没有或许。
远远的,她看到我,就开心地挥起右手,今天穿着宝蓝色毛衣和白色短裙,又是特别打扮过的吧?
「宪钧大哥!好久不见!」她快乐的表情,在看清楚我的脸後变了:「你怎麽了?看起来很累。」
「小丽。」我拉起她的手。
她好像读到我眼里的悲伤,别过头,想甩开我的手:「宪钧大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再度拉住她:「小丽,对不起。」
「宪钧大哥,可以……不要告诉我吗?」
「我有喜欢的女生了。」
「我不想听。」
「妳还年轻,会出现更适合妳的男生。」
「我不要听!」
「对不起。」
随着她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我的心也隐隐作痛。
「你,已经跟她在一起了吗?」
「没有,她并不喜欢我。」
她抬起头,脸色由悲伤转为疑惑:「那为什麽,要跟我道歉呢?」
「妳知道,我等了晓苹几年吗?」
「十年……」
「十年後,我还是可以找到合适的对象,但妳不同。」
「那如果我要等呢?」
「我不能让妳等。」
我不忍心,让妳痛我痛过的那些。
我害怕,是我让妳变成过去十年的我。
我想要妳幸福,就像我渴望自己可以幸福那样。
「妳以後,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我会打!我要打!」她甩开我的手。
「我不会接的,对不起。」我哽咽着。
她啜泣起来,缓缓靠近我,用双手圈住我的腰。
「宪钧大哥……抱我,好吗?」
我的头一阵剧痛,摀住脸:「……对不起。」
「可不可以,不要这麽为我着想?」她整个人埋进我的怀里:「一次就好,顺着我的任性,还有你的欲望。」
「对不起!」我咬着牙,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往外推,让她离开我的身体。
「一次就好!明天我会忘记!全部都会忘记!」
「我!」我大声打断她惊慌失措的承诺:「是个自私而狡猾的人!」
她吓了一跳,张大了那双漂亮的圆眼睛看着我。
「让妳恨我,妳会比较轻松,但我不愿意。」
她的脸,被肆虐的眼泪攻占,伤心的,还有羞愤的。
她握紧拳头大吼:「我讨厌你!讨厌你!最讨厌你!」
看她着奔跑离去的背影,我哭了,拿出手机拨号。
「汤子晴,是我。」
「干嘛?」
「可以帮帮我吗……?我告诉小丽了。」




他的真女症 加里山
挂了电话,我虚脱地坐在公园椅子上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双很长的脚,我抬头一看,是陈家豪。
「汤子晴呢?」
「她说,你会比较希望她去陪小丽,所以请我过来。」
他说完拿了一罐汽水给我。
「这什麽?」我瞪他。
「子晴说,你每次这种时候都会乱喝一通,昨天又喝成那样,叫我只能给你喝汽水。」
「汤子晴!!妳这个恶魔!!!」
家豪转转眼睛:「所以,你不会告诉那个恶魔吧?」接着拿出他藏在怀里的一手啤酒。
「陈家豪~」我佯装崇拜地拉住他的手,然後被他用力甩开。
「不用!帮我保密就好。」
我看着满脸通红的他笑了。
他拉开一罐啤酒递给我,在我身边坐下,也帮自己开了一罐:「你发生了什麽事?子晴昨天要我自己问你。」
「我,喜欢上你姊了。」
他吓了一跳。
「嗯……如果你们在一起,我会很开心。可是,她不喜欢你,是吗?」
我没有回话,只是把手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对不起,我很笨,不像你和子晴能给什麽建议,只能陪你喝而已。」
「没关系。」我笑了一下:「谢谢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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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晚上十一点多,他带着醉意回家。
星期五说要在公司加班,十点多才进家门。
星期六早上五点,听到他已经起床,我赶紧爬起来打开房门,看见他背着背包,一身运动的装扮正要出门。
「你要去哪?」我试着压抑自己的焦虑,平缓地问。
「脑袋很乱,想去爬个山,把事情想清楚。」他没有看我。
「爬什麽山?」
「苗栗的加里山。」
「等我,我也要去。」
他终於转头看我,但皱着眉:「那山比较累,妳别去。」
「我要去!」我坚定地说,关了房门,胡乱换件衣服,就冲出去。
他一脸疲倦,没有继续劝阻我,让我上了车。
一路上,我们没有交谈。
登山口是一片好漂亮的树林,我看得有点着迷,顺着林道走下山坡,过了一条小溪,接着是一个需要藉用绳索才能攀登的陡峭山坡。
「上面这样的坡很多,妳要不要回车上等我?」他低头问。
我摇摇头,硬着头皮拉着绳索往上爬。
爬上去後,是长长一段平缓的山路,或许他刚刚只是为了吓我而已?我稍稍放下心,一边看着迷人的杉树林,一边前行。
他走在前方,每过一小段就会停下来等我。
爬了三个小时,我觉得好累,我们来到一个放满绳索的陡坡前。
「接下来都是这样的路,妳别上去了。」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我咬起牙根,不理会他,抓紧绳索往上爬。
好不容易完成一个陡坡,眼前又出现一个快三公尺的峭壁,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爬。
他站在我身後,用右手比了几个踩点给我看:「三点不动,一点动,手要抓紧。」
我试着照着他的说明攀爬,但还是无法踩稳,整个人摔进他的怀里,他一咬牙,扶起我的腰,帮我爬上去。
过了好几个陡坡,我又跌进他怀里几次,每跌一次,他的表情就越不耐烦,我不安起来。
在一个山坡前,我的脚又踩空,重心不稳整个人靠在他的胸口上,他一脸痛苦地扶住我。
「欣怡。」他对我说:「对不起。」
我回头,往上望着他。
「我明天,送妳回套房,好吗?」
我傻住了。
「我没办法再跟妳一起住了。」
「……为什麽?」
「我不想骗妳,让我跳过这个问题,好吗?」
「你不想知道了吗?让我伤心的事。」
「我还是想知道,我们还是会见面,我也会常常打电话给妳。」
「那为什麽……?」
他没有回话,也没有看我。
我的心好痛,我转头,胡乱抓着树根,死命往上爬。
「陈欣怡!妳在干嘛?」
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加里山很容易迷路!妳不要这样!」
你说你很快就会回来,要我等你,但你回来後,却不要我了。
「慢一点!很危险!」
我什麽都可以不要,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
「陈欣怡!」
攀上一个地势稍微平缓的地方,我开始奔跑,他从我身後冲过来,抓住我的右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他,却不小心绊到脚边的石块,失去平衡,他紧紧抓着我没有松手,我们一起摔下山谷。




他的真女症 山难
我张开眼睛,发现正在下雨,欣怡躺在不远的地方,还没有醒来。
我动动四肢,好像没有受伤,用手掌压压地面,是一层很厚的落叶腐植土,我坐起身往上看,有一块突起来的石头,没有绳索不可能爬上去。
掏出手机,没有讯号。
我用力拍几下脸,想让自己冷静。
昨晚跟子晴通电话的时候,已经跟她说我会过来,加里山我们一起来过很多次,她知道我不可能会迷路,一定是失足,只要撑到明天早上,她发现我没有回家,就会带着家豪来找我们。
只要撑到明天。
「欣怡!欣怡!醒醒!」
她迷迷蒙蒙张开眼睛。
「动动妳的手和脚,会不会痛?」
她缓慢地移动着四肢,然後摇摇头。
我松一口气,想要扶她起来,一摸到她,发现她全身都湿了。
糟糕,会失温。
虽然加里山只是郊山,却标高2220公尺,我们已接近山顶,又是冬天,入夜後气温会接近零度,我穿着登山用的防水衣裤,而她全身都是容易吸水的棉质的材料。
我赶紧打开背包,穿上雨衣,在雨衣里面换上背包里其他乾燥的衣物,然後拿出小刀把衣服的领口割大。
「欣怡!欣怡!妳听我说!」
「什麽?」她恍惚地看着我,微微发抖。
「我们要撑到明天,明天家豪和子晴会来找我们,妳有听到吗?」
她点点头。
「妳现在衣服全湿了,到了晚上会失温,很危险,我要把妳的衣服脱掉。」
她突然清醒,一脸恐惧。
「不要……」
「不行不要。」看她害怕的样子,我心如刀割。
「我不要……」她哭了。
「对不起。」我抱着她,试着不要看她的脸,迅速打开外套。
她伸起虚弱的手,想把我拨开:「不要碰我……不要脱我衣服……」
我狠下心,脱下她的外衣,解开她的长裤。
「不脱会死掉的!」
她抓住我的手:「我宁愿死……求求你……」
「我不会让妳死的!妳努力了那麽久!撑过了这麽多夜晚!我不会让妳死在这里!」
我拨掉她的内衣,把她拉进衣服里,紧贴着我的身体,抱紧她。
「留下来,陪我,求妳。」我哭了。
入夜後,雨终於停了,但气温骤降,我紧抱着她,不敢放开,她的体温慢慢回升,却失去意识,我一直注意她的呼吸和心跳,然後不停祈祷赶快天亮。
因为不知道会受困多久,我不敢吃东西,也不敢喝水,四周没有光,一片漆黑,只有动物的叫声,恐惧感消耗着我的体力,就在我疲倦得快要睡着时,天空由黑转灰,渐渐明亮起来。
凭家豪和子晴的体力和速度,应该只要再撑一下。
果真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听见远方有人呼喊我的名字。
我拿起预备好的口哨,用力吹着。
「汤宪钧!」子晴一看到我,摀着脸哭了:「吓死我了!你这个王八蛋!」
「我姊呢?」家豪在一旁紧张地问。
「她跟我在一起!」
「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家豪赶忙从背包掏出绳索。
「陈家豪!你不要下来!」
「啊?为什麽?」他疑惑地问。
「让子晴下来,你姐姐……没有穿衣服……」




他的真女症 对妳好的能力
子晴沿着绳索爬下来,紧紧抱了我一下後,从背包里掏出乾燥的衣服帮欣怡换上,再把食物和水递给我。
我们坐着静待消防队员,他们抵达後用绳索和救援器材把欣怡吊上去,再和家豪轮流用担架把欣怡带下山,子晴则陪我在後面缓慢走着。
一回到登山口,搭上救护车,我就躺在床上失去意识。
睁开眼睛,看见医院的天花板。
「还好吗?」子晴凑过来问。
「嗯,欣怡呢?」
「她也没事,只是受到惊吓,还有轻微的脱水。」
「妳有跟我爸妈说吗?」
「没有,我打电话去公司,汤爸和汤妈人刚好又去了美国,想说先跟家豪来找一天试试看,免得最後你没事,换他们心脏麻痹。」
「谢谢。妳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什麽?」
「帮我送欣怡回去套房住。」
「……嗯,你终於下定决心了吗?」
「不下定决心也不行啊……我撑不下去了。」我用手摀住额头。
我的身体仍清楚地记得,昨夜在山里,她柔软的胸部,和滑嫩的肌肤,紧紧贴着我的感觉,如果跟她单独在一起,我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
「用不着自责吧?能撑这麽多天,你也算是奇葩了。」她拍一下我的肩膀,然後倒杯水给我:「欣怡姊好像也醒了,你要过去看她吗?」
我摇摇头:「现在没办法,过一阵子吧。」
「你干嘛?阴阳怪气的?」
「妳该看看我脱她衣服时她的表情。」
她叹口气:「你也不愿意啊!她会理解的啦。」
「可是,我不知道该拿什麽表情面对她。」
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我们两个一起往门口望去,是陈爸和家豪。
我紧张地坐起身:「陈爸,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欣怡。」
「没关系丶没关系,欣怡都跟我说了。」陈爸一脸歉疚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她说是她害你跌下山的。」
「不,我不应该让她跟着我上这麽难的山,都是我的错。」
「别这样说!我才不好意思。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明明很弱小,却倔强得要命,又喜欢逞强。还好你没事,不然怎麽跟你父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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