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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烟幻
“这前麟殿是当朝太后的寝宫”那宫侍十分淡然的扫了他一眼,神情中带着一股自然的高不可攀之色。
“啊”慕容钦哲只觉得一种窒息的叹声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一时间脚步都迈不开了。
此番入宫之后难道不应是先见到圣上么?怎么……怎么会是太后?
“进去吧,太后要见你。”
那紫衣宫侍并没有留给他什么思考的时间和余地,促催了一句,便掀开了金丝绣锦门帘,迎了他进去。
慕容钦哲只得照办,几步进殿,“砰”的一声,便恭敬的跪在了内殿的纱帐前。
殿中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幽香,袅袅挥发,混杂在呼吸之中的香味让人渐渐觉得心跳加速。
“你就是慕容部,慕容钦哲?”
许久之后,纱帘之后响起一个沉稳又透着几许尖利刻薄的女人声音。
慕容钦哲不敢抬头,轻声应道:“回太后,是……”
他一时间不知有些如何自称,原本他话到口边,应当自称“在下”,可皇宫之内等级分明森严,昨日训导的宫侍说过,任何时候见到比自己地位高的人,都要谦卑的自称“奴才或者奴婢……”,可这“奴”一字,此时此刻,慕容钦哲却如何也开不了口。
彷佛,就在这么一瞬间之中,他又回到了大漠之中,望着父亲站在沙丘之上弯弓射猎,长弓向日,英辉飒然。他徒单部,何曾几时,出过如此奴性……?
慕容钦哲明白,这是一个如今可以断灭他生死存亡的声音。
但,低头,原来是这么难。
即便他曾认为自己已然做好了复仇的准备,能够忍受任何的践踏,只为心愿得偿。
他没有自称奴婢足足让那纱帐内的声音停顿了半响,半响之后,又一句缓缓的逼问,使得慕容钦哲胸口压的生疼。
“昨日宫中验了,说你曾产育过?”
“没有。”他脸色煞白,斩钉截铁的道。
“什么?”那女人的声音高了几度,显得十分不满。
“没有”往事的回忆几乎可以顷刻之间就将慕容钦哲撕成一片一片,他内心惶恐的挣扎了起来,却在嘴边说出了最由心的话,“我不记得了……”
“呵呵,你还真是……”
纱帘之后的人似乎站立了起来,向慕容钦哲走了过来,因为他听到了沙沙的缓缓脚步声。
生死于人,听天发落吧。慕容钦哲似乎本想为自己争取什么,可看着身边宫侍都规规整整的站在两侧,众目睽睽之中,他又在一刹那不再想为自己争辩分毫。
他没有产育过。上有天灵,下有厚土,皆可鉴证他此言非虚。他为什么要背着这大梁国罪责论死处以极刑的风险去产育儿女呢?为谁?值得么……?
当他回过神,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女人。
慕容钦哲稍稍抬头,第一次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衣着素雅,披肩上绣着团簇的银线桂花,未施脂粉,但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像是深刻在那眼角眉梢。面相皮肉微垂,一看就是已然过了女人最好的年华。
原来她就是太后。当朝圣上的生母。
自从虐杀常明涟之后,这皇宫之内已然许多年没有此般男色了。郭太后静静端详着面前跪着的年轻男人,长发如瀑,目若点漆,眉目嘴角都像雕刻一般致细秀,肤色白皙仿若膏脂般柔润,身材颀长,当真是一等一的姿色,不世出的雍容气韵。这般可人儿,皇上大概想不爱上,都难。
眼前人,正是比当年的常明涟还更胜几分。
这些年郭太后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过的极为舒心,沧海桑田光阴变迁,除了纪连翰这一支血脉残存之外,偌大的皇宫中,常明涟的痕迹早已被全然抹去,彷佛不曾存在过一样。他的尸体也早已被挫骨扬灰,所葬无处,任凭他从爱宠之癫沦落为孤魂野鬼。郭太后早已懒得回想往事,可今时今日,这个男人跪在他面前的一刻,忽然,有些什么,被莫名的唤醒了。
身为一个女人,她很难想象当年先帝是如何爱上常明涟并且渐渐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让他万千宠爱聚集一身。情/欲当先,这硕大的皇宫之中,所有的女眷嫔妃都成了陪衬。
他独占了先帝的身心不说,还孕育了子嗣。皇子翰的降生,让所有嫔妃感到心惊,这大梁国中已然多代没有了男妃生育的事情,依照祖训,这般出生的皇子身份尊贵自然不言而喻。
郭太后时下不缺皇孙或是孙女,但她实则想要一个出自男妃血脉的皇孙,彷如皇子翰那样。既然纪连晟无意自己孕育子嗣,这份念想,自然只能通过一个合意的男妃来达成。
郭皇后一个眼神,立即有侍女托着一个银盘走了上前。
慕容钦哲看看那盘子上,滋滋的冒着一股灼热的烟气,正是一个灼烧着的火热铜章,上面不知刻着什么字。
“你说你并没有产育过?”郭皇后冷笑道。
对于一个能够掌控天下之人生死的人而言,同情和怜悯从来都是奢侈的。
慕容钦哲已然肯定了回答了两次,不再多说,只是跪立无言,等待命运的决断。
他笃定自己没有产育过,也不愿再回想被关进那棺材之中的任何一个片段,因为那是有如凌迟一般的蚀骨之痛。
“既然你说你并没有产育过,那也就不便牵连你的部落。只是,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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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那判官之中,必有一人说了假话,既然不是你,那……便是他?”
郭皇后盯着面前男人的反应。他的神态沉静,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十分自若,即便脸色有些苍白,苍白之中泛着几许潮红,整体看去,还算是自若。
就算他在强撑,这般的状态,也已然是相当了得的心力修为。
“他说了假话。欺君,就必须死。”
郭皇后一句话,那判官的命数似乎已然落地。
“你说的,也未必就是真话。不是?”她笑着,轻轻勾起了面前慕容钦哲的下颚,让他的眼神正视着自己。
“这是皇宫,不是让你失了分寸的地方。既然你以待罪之身进来,就应该知道,如此欺瞒圣上必要受到惩罚。”
慕容钦哲对着她的目光,忽然正色道:“太后大概从来没有相信过人,没有体会过信任的感觉吧。”
他这般凛冽锵然的一句,倒是冷不丁的将郭太后震慑了住。
郭太后神色一凛,手指一僵,脸上的冷笑凝固的好不自然。
虽然他的反抗在她看来是这般徒然,但能够如此气势在她面前做出反抗的人,过去的几十年间,屈指可数。
常明涟仗着先帝的宠爱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此刻眼前的男人,即没有倾世的隆宠,又没有震慑内外的家世,他凭什么如此忤逆自己?
“皇上不会要你,你这一生,即便不死,也不过就是个任人践踏的杂役!”
郭皇后冷道,一掌就掴了过去。慕容钦哲的唇边登时印出了几许血迹。
慕容钦哲狠狠的甩开了目光,他已然意识到自己将要经历了什么,但他不能死,他还没有一雪恩仇,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死去?仓惶的吞咽了这个女人对他的侮辱,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被身后的宫人顿时钳制住,那女侍正拿起那一只银盘中的铜印,就这样一步步的离近了他的脸。
“不!”巨大的恐惧袭来,慕容钦哲跪地的身体一软,又反射性的僵硬弹了起来。
他不能破相!他不能破相!!!他的容貌和身体是他仅剩的翻盘资本……难道不是么……?!
然而,反抗是无力的。命运是既定的?
“滋”的一声,那俊秀白皙的脸似乎被烹煮了一般,泛出一股烧焦的肉味。
“啊!!!”慕容钦哲捂住脸,撕心彻骨的疼痛简直让他感到了一种被撕碎成千片万片的绝望,倒在了地上,哀号出声。
郭皇后看着瑟缩在地上的男人,终于满足的露出了一点笑容,轻轻弹了弹手背上的衣尘,漫不经心的道:“行了,既然成了这幅模样,就留在我宫中吧。呵呵,总不能将你送回给慕容耶索托,若是那样,他会怪罪哀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停更了五年啊tat
第21章第二十章
天不亮的时候,纪连晟早已洗漱更衣完毕,吃着早膳,静等明玉宫漏缓缓滴到上朝的时刻。
自从亲政以来,他几乎每日都如此规律的作息,对朝政从不怠慢分毫。
皇上能够亲政爱民是天下苍生之福,更何况皇帝春秋正盛,如此一来,这往后数十载的光景都求得天下太平,盛世之治,也未尝不可得。
齐歌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真是赶上了好光景,好年华,这番境遇在大梁皇朝近百年的血腥争斗之中,是可遇不可求的。
皇帝的早膳十分简单,白净的玉瓷碗中盛着七米牛乳粥,黑檀木束腰炕桌上,拼着一副五生花瓷盘,瓷盘中依次放着各种色泽清亮的佐粥小菜。
吃过了整整一碗粥,纪连晟也就再没什么胃口了。不知为什么这几日总觉得胸口堵得厉害,时常还有些疼。近来天色回暖,若是这几日将手中各项事宜都安顿妥当了,不如就带着家眷去行宫小住些时日。
纪连晟放下粥碗,边想,边系着腕扣,神情安然且专注。皇帝身材笔挺,坐姿十分优雅,齐歌看着他的侧影,不知怎的,眼前似乎忽然浮现出先帝爷的影子,有些恍惚。
那时他还小,刚进宫不久,跟着老祖宗学着如何伺候先帝爷。也是这般如画的一个清晨,同样是这个角度,先帝正静坐在这窗前看书,窗外清风游动,花枝上带着露水的晨花随着风送进一股馥郁之香,日光似乎和现在如出一辙,丝毫没有丁点儿改变,淡淡的扫在先帝的眉眼和鼻梁上,柔和淡雅之至。
光阴原来转瞬即逝,倏然之间,已为陈迹。
门外突然想起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搅乱了此刻的宁静,齐歌赶紧回过神,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前来的小宫侍神色有些惶恐,在齐歌耳旁说低低道了几句。齐歌神色也骤然变了,皱起了眉头。
“知道了,下去吧。”
他挥退了小宫侍,定了一下,缓缓心绪,这才拉开了门帘又走进了偏殿之中。
纪连晟已经用完了早膳,微微闭目养神一刻。齐歌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轻道:“陛下,太后方才遣人来说,今早下朝后,要随您一同挑选此次入宫的男妃。”
纪连晟听闻,睁开眼睛,皱眉不悦。这都怎么回事?他纳男妃这档子事已经如了她的愿,至于是哪一个,老娘原来还要来掺合?
纪连晟的表情显得十分不满,齐歌心里七上八下,有些踌躇,只听纪连晟道:“昨夜不是已经选定了慕容部来的那个,你没去通传? amp;
身为天下至尊居然不能一言九鼎,纪连晟的内心自然是十分憋闷的。他究竟是这天下的主子?还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他未来的枕边人,他居然还不能做主?一个皇后,两个妃子,四个嫔,都是老娘硬生生塞到他怀里,难道还不够么?
婚姻大事在这一路的历程中,他曾经审视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像是一种无法挣脱命运束缚一般的让他感到窒息。他一再的对自己说,不可沉溺于美色,这后宫之中也不可有如似先皇般的专宠之害,常明涟的下场,他可是眼中看的清清明明。
女人之间的妒杀,要比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还阴狠百倍。
纪连晟不愿种下这般的因缘。
但也正因此,皇后、妃子、他曾有过的枕边人,每一个都是经由郭太后的手仔细甄选后送到了他怀中,他无法选择自己所相伴的人,每一次宠幸都似乎像是对自己意志的行凶。
“慕容部,慕容钦哲。陛下,奴婢昨夜就遣人去通传了”齐歌脸色一变,声音十分肃然:“皇上,太后似乎不太满意这慕容部的慕容钦哲,半路上让人截去了慈恩宫。”
纪连晟听他这么一说,心头怒火“蹭蹭”冒起,瞪了他一眼,齐歌马上会意的住了嘴。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一句斥责,齐歌反射性的就“砰”一声跪在了地上,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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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道:“陛下纳妃,怎可说是小事?太后遣人去问,下人们不敢逆了太后的旨意啊。陛下,您请明察……”
原来他要宠幸的人,都要如了他老娘的意愿?!这一国之主究竟是他?还是太后?
“陛下,依奴才看,您还是不要冲撞太后。此次各部落进贡的这些才色都是一等一的极品,实在……实在没有必要非慕容部不选。更何况……”
齐歌努力和稀泥,纪连晟努力跳脱缚网。
“更何况,他还不干净?”纪连晟冷笑,蹬鞋下榻。
“是,陛下。您何不……”
齐歌连忙打圆场。
纪连晟根本不理会他,几步走到他身前,冷冷笑笑道:“你在我身边也这么些年了。最好想清楚,你究竟是谁的人。”说罢,拂袖而去。
纪连晟很少说重话,一旦说了,齐歌这全身上下都像被冰敷了一般彻骨的冷。
本就到了上朝的时辰,纪连晟不愿耽搁片刻。这慕容部的慕容钦哲,他是要定了。无论母亲的心意如何,纪连晟都暗自决断,纳男妃可以,但人必须他自己来选,不可更改。
皇上的心意有如风一样,迅速就传到了郭太后耳中。
她一边捻着手中的琉璃佛珠,眯起了眼睛,双眼成了一条细缝,却无妨露出一抹光。
她早有预料齐歌那边按捺不住纪连晟,但儿子终究是自己的。他从来孝顺听话,孝字当头,操控起来十分容易,她早已玩的得心应手。
这慕容部的慕容钦哲论容貌谈吐确实是这次进贡的头筹,他毕竟扯谎,而且在这之前已然冒天下大不违私自生育过。
就凭这一点,将他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只是,这天下之大,国境之内究竟有谁如此猖狂敢与慕容钦哲孕育子嗣,这件事必须彻查。
在处决这慕容钦哲之前,他除了这慈恩宫,哪都不能去。
不知为什么,郭太后第一眼见到慕容钦哲的时候,竟十分吃惊,这眼前人长的与常明涟十分相似。
常明涟是已经死了,而且在她面前死的透透的。光是身体里的血就漫过了整个巨大的床榻。但郭太后如今细思,却觉得,还是让他死的太容易了。
他如此迅速的成为了刀下之鬼,她一时虐杀满足,却失去了折磨他的快感。
这么个死法实在太便宜他了。
郭太后想起时下自己身边这个如若昔人的活物,嘴角边漾起了一抹异常浑浊的笑容。
第22章第二十一章
承宣大殿上,纪连晟倚在九龙椅中,正在仔细审视着匍匐在他脚下的这些臣子们。
他眉眼清明,目光缓缓挪移,心头暗暗清数着,越数,也就越发冒火。
前两排,清一色全是太后的亲信;右排,皇后和元妃的血亲连带;左排皆是璋王的马前卒,后一排无疑是裕王安插/进朝廷多年的眼线……
这煌煌大殿之中究竟有多少臣子是忠心于自己的,甘愿为自己的心意而肝脑涂地的?!纪连晟感到一种莫名让他几乎充斥胸中,无法抑制住的不屑与不满。
亲政这些年来,他并非没有大刀阔斧的对朝臣格局做过调整,但在各方角力钳制之下,现下的格局十分难以有所突破。他的纵容也是一种无声的妥协,毕竟登基之后他需要能够铁定依靠并且亲信的力量,母方和妻族的后盾确实是不二人选。
但是,时过境迁。现在,他已经厌倦了这些曾经依仗过的面孔。他也早已有了充裕的时间逐渐在官僚队伍中甄选和培养属于自己的亲信。
是时候变化了。
殿堂中的朝臣还在持着玉笏,抑扬顿挫的肃声禀报着曲尤州最近的水务建设。
纪连晟边听,边对身边的宫侍伸手划了一下。
那宫侍名叫二顺,看似也就二八的年纪,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带着十足十的伶俐和灵性,见皇帝这么轻轻一动作,连忙闪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在他身边弯腰回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纪连晟目不转睛的看着殿下的臣子们,只是轻言道:“去将这次殿试后三品以上官员候补的名册从吏部拿来。”
二顺稍稍一愣,他不过是个御前料理一些杂事的小小宫侍,在皇帝身边当差也就不到两年光景。若论到这呈递官员名册的事情,论资排辈何时轮得到他这般的宫侍去做?这本应该当齐歌而不让的事啊,难道……?
他心中一动,立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敬声道:“遵旨,奴才这就去拿。”
古人有云:春江水暖鸭先知。这宫中但凡哪个地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最先知晓的除了当事人,便是这些行走来去的奴才和差役们。
在这次来清辽的路途上,慕容钦哲就已经知道入宫后万事艰险,他想报的仇怨一定不会那么容易。
朝局之中,纪连翰早已是能够一手遮天的亲王,如今他的实力就是皇帝也要忌惮几分。当初他既然能够对自己下药,而后将自己临产之身装进棺材中抛尸荒野,便早已证明他是一个纵心情/色后,大难临头却只顾保全自己身家性命的无情无义之徒。
过去的三年多时间中,每一日,这复仇的念想都有如一把铁锯在他的心尖儿上拉扯着,将他的心锯的血肉模糊不堪分辨。
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每一句刻骨的情话,每一个眉眼的顾盼,都变成了一支支让自己万劫不复的毒箭,将自己的身躯射透。
复仇的快感在进宫之前似乎只是存在于想象之中。进宫的遭遇让他骤然间变得更加更加清醒了。即便之前他有过种种的准备和想象,现实面前,他更一次深深的体会到现实的残忍和无法回溯。
就在窗外日光明媚,花丛绽放漫天清香的此时,他倒在太后慈恩宫中的一处杂房里。这里只有一处向北开去的小窗,整个房中阴冷潮湿,墙壁四周长满浓绿的苔藓,墙角不知堆放的什么,布袋之外渗着已经干涸的深浅血迹颜色,一股股腐臭夹杂着莫名难言的气息扑面而来。
经过前麟殿中仓惶惨痛的一幕,他现下只觉得筋骨散乱,脸上的伤痕更是让他感到挖心一般的疼和绝望。难道,这就是他曾经渴望走上的复仇之路?难道,这就是他所要面对的终其一生无法更改的命运?!
不!!!慕容钦哲在心底嘶哑的呐喊着。
他拒绝低头。他永远,永远,拒绝低头。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便永远要和这该死的命运抗争到底!
世间难道没有正义么?
他的家族部落在一场战役中被歼灭殆尽,从此遁迹于苍茫世间灰飞烟灭,然而他们何错之有?!纪连翰以一己之躯冲入沙场救他爱他,宠幸他,给予了他所能够想象的所有温暖,却在他最最脆弱的时候剥夺了他和腹中骨肉生存下去的权力。
信任与




诱宝 分卷阅读19
背叛,何曾几时,可以如此惨痛和荒诞?!
在这天地之间,他已然无父无母无亲无挂,他失去了几乎全部他最珍视的东西,他活着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复仇、复仇……复仇!!!
这“复仇”两个字,深深的一笔一划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慕容钦哲抬起手,轻轻的,颤颤巍巍覆上了自己脸上的伤口。那右脸颊上,颧骨的方位,血肉模糊之间,一个清晰的字就那般生根一样放在里自己的脸上,从此,终其一生不可抹去。
委屈,似乎不该是一个男人所应有的情绪,但慕容钦哲的心中却恰恰充满了这种情绪。
命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他所有的反击都看似如此无力?
为什么……
没有大仇得报,反而一步步走向了更深的深渊。
简陋的门被“砰”的一脚推开,一个素衣杂役站在冲门而入的正前方,身材魁梧看不清长相,他遮挡了住身后的人,只露出紫色裙摆的女人双脚。
两人一并走入房中时候,原本刺眼的光突然散开了,那紫裙女人原来正是在他脸上烫字的仆从。
不可一世的脸上带着一股凡人难寻的鄙夷嘲讥之情。
她嘴里蹦出的腔调和对着太后诚惶诚恐时更是大相径庭,彷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用摆出这幅可怜的嘴脸,没人看的见。”
她从手中圈着的竹篮里挑出一套素色的杂役服,扔在了慕容钦哲的脸上。
慕容钦哲拽下那衣服,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从今天起,你就是慈恩宫的杂役了,脏活累活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么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做起粗活来恐怕……呵……”
慕容钦哲定定的目光似乎突然将那女人震慑住了一般,他死不低头的模样和常人相异,女人本就有些心虚,于是又加了力气的恶骂道:“你个该死的奴才,是该这样大不敬的看着我么?该死、该死!!”说着一脚便踹了上去。
慕容钦哲没有来得及躲闪,一脚便被她踹翻在地。
“告诉你,皇上不会见你的,所以你永远也翻不了身!”
她上前一步,前倾着身子直直的看着面前狼狈的慕容钦哲,身后的杂役正倚在门框边看着好戏。
“你知道自己的脸上刻着什么字么?”
她戏谑的一笑,尽施脂粉的中年脸上不禁暴露出几条的深深皱纹。
慕容钦哲确实还不知道自己脸上刻着什么字。
他根本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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