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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烟幻
为什么?
思忆无量之间,这颗心才砰然顿悟,原来一个人可以欺骗自己的理智,却往往很难欺骗自己的直觉。
人性本贱,拥在怀中时不懂得珍惜,却偏偏失去之后才开始苦苦相忆。
无数次梦中,纪连翰常常在眼前闪过封棺时钦哲的样子。
那人静静躺在木棺之中,与万种世事已无关联般神思杳然。双手合放在腹部之上,像是在保护着什么一样,但那隆起的腹部似乎再也没有熟悉的起伏呼吸。一切,嘎然静止在了一刻之间。
情债孽缘,从此远去。梵音绕梁,尘业空寂,一世的执念皆化为莲华清露,陶然秋风。
面前窗外舞动的风影,彷佛又将场景从梦境中牵了回来,纪连翰不堪的闭上眼睛……
捏着那安魂玉的手,越发的紧了,像是要捏搓住什么那样不舍,反反复复的在手中紧了又紧,暖了又暖。
赵见之遇到过钦哲。
即便他再满口否认,那也只是恐惧的掩饰。难道钦哲真在那三泉堡生下过孩子?……不!纪连翰眼皮一跳,他入棺时候已经断气,怎么可能……?!不……
纪连翰一再掐灭这个反复跳出的念头。
他当年既然决定舍弃那人,怎么到了如今,却心中隐隐抽痛?不……他不能这样反复无常,这不是他璋王应该有的姿态。
越是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纪连翰越觉得自己像是被理智给活活绞杀了一般。他该纵容自己的心么?如果该的话,他一定要亲自去见一见那宫中名叫钦哲的面孔究竟是谁。
对!
纪连翰当夜就迅速得到了宫中眼线的回呈,皇宫之中,他的眼线密布,那当朝太后和皇帝的举动跳不出他的监视和掌控。
同样,纪连翰深知自己的身边少不了纪连晟和太后的人,这王府中丁点儿大的事情,都会被人丝毫不差绘声绘色的传到那两人耳中。
游戏,从来都是这么玩转的,一代一代皆是如此。可悲的是,他就是再觉得无趣,却连退场的资格都没有。
生来就注定要这么一辈子陪着他们玩下去到死为止。
想到哥舒部的实力,纪连翰决定眼下对哥舒宝珍还当先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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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来日即使用不上她,也绝不能让她的部族和自己轻易反目。
哥舒宝珍自从茹妃的事之后,也是一直闭门思过,因为她对纪连翰感到害怕了。当他的指力就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的眼神第一次好像随时就能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一般狠绝。
她是害了他的子嗣,但……那都是因为妒恨啊!如果,如果他曾愿意分给自己半点怜爱,她也不会……
哥舒宝珍想到这里,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她无数次想让人捎信给哥哥和爹,让她回去。可是嫁出去女人泼出去的水,就算她真的再回到部落,难道会比现在更少一份被人耻笑?那里永远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事已至此,哥舒宝珍只能绞尽脑汁开始思忖如何去讨好纪连翰,平复他对这件事的怒火,为自己讨得生路。想来想去,却无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因为王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宠幸过她了,这件事更是将她推入了绝境。
哥舒宝珍强忍住泪的抬起头,环顾着王府中这座最华丽寝房。
一切,都还如初布置,正像是她刚刚成婚入府时的样子。火红的双鹊儿立在梁角,玫色银铃点缀在门廊之上,风起灵动,窗花喜字依旧,可偏偏那人的心就从来没有在这儿停留过半点。
门外突然有了脚步走近的声音,哥舒宝珍猛的凝住神,仔细的又听了听。
那脚步声十分熟悉。她心里像跳空了似的,一下感觉软绵无力,一下又猛的泵入了一股血液,踉跄几步就跑到了门旁,伸出手去打开门。可那只手,终究还是在提起的一刹,停住了。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缓缓将门推开。
已经是深夜了,门外的灯光洒照进来,斑驳错综的点点交织打映在地上。
哥舒宝珍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呼吸急促。
纪连翰见她这么傻傻呆立在自己面前,兴许是累了,他发泄过一通以后觉得浑身空空,脸色也是分外的苍白。
他一句话没说,就伸手将哥舒宝珍抱在了怀里。
哥舒宝珍之前本是无声在低低啜泣,但当真被这突如其来的手臂包裹住的时候,她嗓子里发出了一种深深悲鸣般的呜咽声。
纪连翰可不想听到哭声,这哭声让他心烦。
“别哭了”他拍了拍哥舒宝珍的背,只淡淡三个字,哥舒宝珍便强忍住呜咽,不敢再惹恼纪连翰,生生努力将它咽了下去。
怎么办呢?
纪连翰知道自己愧对哥舒宝珍,她嫁给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为什么自己偏偏就不爱她呢?
她那句质问没错。他确确实实,一刻,都没有爱上过她。
他从来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他知道她一直尝试去做一个好妻子,但越是努力便越是失望,她于是将自己的忿恨宣泄在了这王府中的弱者身上。纪连翰越反感她,也就越不想宠幸她,这么一来二往,她也就从来都没有怀上子嗣的可能。
他圈着哥舒宝珍在床边坐下,却一下也不想去牵她的手。
“明天和我一起入宫,给太后请安。”
意外!这真是让哥舒宝珍大喜过望,她本以为纪连翰还要重提茹妃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纪连翰却是要带着她这个正统王妃一起入宫觐见。
“是”她眉眼低垂,轻轻拭泪,说的十分温婉。一点都没有和纪连翰争执时的那股剽悍之风。
纪连翰看了看她,双眼两只核桃一般的肿大,叹了口气,沈声吩咐道:“拾拾,这副样子出去,让人笑话。”
“是”哥舒宝珍乖巧的一字都不忤逆。
纪连翰是真的累了,好像将全部的气力都在抽打赵见之的时候被掏空了,他缓缓倚下,就靠在哥舒宝珍长长的软枕中,闭上眼睛。
他实在不想看到这一睁眼任何他必须面对的东西。
哥舒宝珍见纪连翰就这么横躺在了自己身边,又惊又喜,迟疑了一下,便伸过手去给纪连翰解纽扣。
他小时候颈部受过伤,因而从来不喜穿着太紧的衣服入睡。
她这么一动作,纪连翰却轻轻按下了她的手,“不必了。”
哥舒宝珍一僵,心中五味陈杂。
但至少,王爷今夜歇息在她房中,这其中意义对茹妃那些贱人们,自然是不言而喻。
王爷只要肯用时间陪着她,她便有信心能将局势扭转。
想到这里,哥舒宝珍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纪连翰的身上。
他似乎对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靠在软枕上睡熟了。
其实,他睡熟的时候反而好更看,没有了那股锋利威严的气势,有的只是像孤云万里终归一处般的沉静萧然。
这大梁国最英俊威武的夫婿,对他而言,的确实至名归。
哥舒宝珍心头有什么在扎似的,滚烫灼人,纪连翰的气息顷刻间就暖干了她的泪痕。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探过头,轻轻的、轻轻的、将唇贴在了纪连翰的唇上。
第29章第二十八章
慈恩宫中有一处僻静小院,就坐落在宫内的西北角上。门前种着两颗对称的参天银杏树,树枝挺茂伸展,叶片浓润,百年生长自自然然就将大半个院落覆盖在了阴翳之下。
小院里,放有一只硕大的石杵,专门用来捣碾石块。郭太后喜欢养花,因此这陪衬花底的碎石必不可少。皇宫用度自然要比寻常百姓家更奢侈些,石块是从海澜湖的湖底挖出来的,长途跋涉运至清辽专门供太后赏花而用。
石头通常要碾成三种,略大、略小以及细石。这海澜湖石的质地并不松软,杵碾的过程也就相当的耗时力。
碾碎后再经过筛选,分出各种型质的石块,上贡给太后查看。若是太后稍有不合意,那便再需返工。来来回回,任慈恩宫的人都知道,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没人愿意做。
慕容钦哲沦落至此,自然也就只能做这旁人都嫌弃不入眼的苦事了。
他脸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又必须干着这不停出汗的苦力,涔涔的汗滴不断的蜇痛着他,他却死死忍着不去抓挠。
短短不倒两日,手上便被石杵磨掉了一层皮,生生的露出里面细嫩的白肉,红彤彤的印着血痕。
被毁容的那一夜,慕容钦哲曾万念俱灰过,他不知道怎么活,但他确实还不想死。
死是最容易的选择,一口气咽下去也就干干净净,世间一切都与自己再无关联。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他只想活下去,一看究竟。看看这各种嘴脸的人,走到尽头,都是怎样一番结局?
人寿致达,俟河可清。
看着他的宫侍时而犯懒,在门前打盹,一打就是好一会儿,他便多数一个人静静在这小院中杵石。
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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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起,到落日晖,再到漫天繁星,月微旷境。
他想,天上的玉兔大概也就是这样不停捣杵吧……只是,玉兔有嫦娥,一定不如他这般孤独。
呵呵……
想起他曾经失去的那个骨肉,本也该是个属兔的男儿。
他已经化成天神存于那天际间看着自己了么……会吗?
这么想着,人境合一,慕容钦哲在清风中觉得自己和周遭的自然,和风、和树、和光、和每一种气味和声音融为一体。
存在,原来是这般圆满的感觉。
慈恩宫中这一日似乎突然就异常忙碌了起来,人声鼎沸,奔来走去。慕容钦哲不知那墙外发生着什么,只觉得与自己根本无关。
郭太后折磨他才仅仅是一个开始,慕容钦哲无法揣测自己未来的路到底有多难走。他只是渴求自己内心的信念能够更坚定一些向前。
即使一小步、一小步,也要向前……为了他一路走来的意义,他一定要看到……
慕容钦哲捣完一筐碎石,日头已经高高越过正午,从朝早到现在,他还水米未进,那看守的宫侍将院门死死锁住,人却不在了。
他不过是个宫中囚徒,被轻待也是寻常。
这院子里除了石头就是树叶和树干,没有任何能够果腹的东西,慕容钦哲站起身子,走到那墙脚阴凉的一处洼地里,看看淤积了几日的雨水,现在已经沉淀的澄明。
他伸手轻轻拨了拨柔柔水面,沾了些清凉的雨水出来,擦了擦脸,交织的伤口还是依旧疼痛。
接着,他缓缓捧起了一捧水,送到嘴边。
慕容钦哲,你已经沦落到要喝雨水吃树叶果腹的境地了么?在这旁人眼中最富饶壮丽的皇宫之内……?
他想着,苦笑了一记,却还是一仰头将那雨水咽了下去。
没什么,只要能活着。
就在他嘲解自己的时候,天上一缕阳光突然透过树荫不知不觉的洒在他头上,细长的眼睫处卷起了一抹淡淡的明媚光亮。
院门外的锁有了声响,“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
谁知,却是一个清瘦整洁的宫侍提着竹篮走了进来。
慕容钦哲回头看他,那宫侍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四目相视,有那么一刹,谁都没有说话。
那宫侍并非这两日一直看守自己的人,虽然清瘦,却一眼看去就有种超于寻常仆人的气华。身材是笔挺的,没有丁点儿卑躬屈膝的媚态,站在那浓润的银杏阴翳之下,清逸的彷如画中人一样。
慕容钦哲看出了他目光中与前人相异的善意,却顿时对自己这脸上的伤痕有些不好意思,这副狼狈的模样示人,实在是太失礼了。
“你就是钦哲吧”那宫侍几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竹篮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慕容钦哲入宫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悦耳的声音唤自己名字,心中不知怎的,顿生好感。
而且,他也的确饿了。隔着好远,都能闻的到那竹篮中透出的股股饭香。
“该吃饭了,来”那宫侍看了他一眼,似乎体察到了慕容钦哲心中的不自然,将竹篮打开,一样一样的拿出了几只白瓷碗。
瓷碗中是些青绿的蔬菜和豆腐,最后一碗是盛满圆弧状的米饭。
那晶莹剔透的米饭香味十分诱人,慕容钦哲肚子被那饭香一招惹,十分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一声。
院中没有鸟,两人都清楚的听到他肚子里的叫声,那宫侍脸上顿时就笑了,他的笑容看起来特别轻松,像带着光一样悦人。
慕容钦哲也不再羞赧,走到了石桌前,刚坐定,那宫侍就将筷子递给了他。
慕容钦哲见他的手十分白皙,修剪整齐,便清楚这宫中的重活粗活是与他无缘的。
“吃吧”他没有多说一句。
这大概是入宫后最宽心的一段境遇了,让慕容钦哲顿时感动地什么都说不出来,默默拿过饭碗,夹了一筷子那白瓷碗中冒着热烟的煮青笋。
“今日是太后生辰,皇帝下令这宫中斋戒,所以没什么肉食”那宫侍见他吃的慢,像是怕他觉得饮食不好似的,在一旁解释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柔和而且节奏轻快,有一股光明的气息。
“多谢小哥”慕容钦哲咽下一口饭,有些哽咽。
他哪里会嫌弃这饭菜不可口,入宫之后他又吃过几次可口的饭菜?吃的缓慢实在是因为脸上的伤疼罢了。
他吃着饭,那人也不再说话了,就站在他身边。慕容钦哲忽然感觉那人好像在看着自己,他略略抬头,果然,那宫侍恰好在审视着自己。
他看人的样子十分专注,目光就定在自己的伤疤上,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慕容钦哲知道这“奴”字是自己终生都无法掩饰的耻辱,十分不堪的别过脸去。
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他在意自己内心的自尊。尤其是在一个他顿感温暖的人面前,让对方像看异类一样端详着。
“慢慢吃,我先走了”那宫侍见他如此反应,非但没有追问一句,反而立即告辞。
慕容钦哲听他这么说,马上转了过脸来,他张口就想问对方的名字,若是以后有缘也好再去说声感谢。
可那宫侍步伐极快,还没等慕容钦哲开口,就已经大步流星般的走了出去。
院外的木门又一次紧闭起来,“呼啦啦”的一声被锁上了。
方才的境遇像一场梦一般,转眼,又剩下他一个人。唯独不同的是,树荫下,石桌上,有了依然冒着热气的饭菜。
慕容钦哲叹了口气,夹起一块豆腐,轻轻咬开,才发觉那豆腐块中竟包着莹莹的蛋黄,满口香糯。
真香,好像……,这味道让他若有所思。
齐歌跟在纪连晟身后一路小跑,纪连晟一股风一样,还没踏上侧殿长廊就已经将帽子和灰色外套“唰、唰”的扯了下来,扔给齐歌。
“哪个人在他脸上刺的字?”
他厉声训问道。
“陛下”齐歌不敢顾左右而言他,连忙上前在纪连晟耳边轻道了几句。
纪连晟神色肃然,眼中一片清明,听罢就道:“朕要她的手。”
齐歌一愣。
纪连晟已经焕然一身宝蓝色长衣,出了薰风门,直奔着光华殿去了。
第30章第二十九章
郭太后穿着镶嵌十色宝石的礼服,坐在光华殿上,从头到脚不可忽视的光展示着一个中年妇人已达巅峰的生命力。
纪连晟则一身墨色明珠飘龙衮冕,目色淡然,神情阒寂的坐在大殿正中,任那身上溪水幽转般的明珠泽华细细铺开,衬的彷如星辰落入尘境。只是衮服领口内若隐若现透出的一抹宝蓝色织锦,像是不经意间显露的凡心。
太后和皇帝皆已就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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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宗亲便依次按照祖制开始行礼。
郭太后欣然享受着这个天下人为她祝寿的过程,看着大梁国中历来倨傲高贵的皇室一族就这么谦卑的匍匐在自己脚下,愉悦之感自然是难以详述。
叩拜之后,齐歌依礼法主持着整个祝祷仪式。
殿中庄重而且安静,黑压压站着一殿华服美饰的王孙公子,却都在祖宗礼法的约束下,像是失了声的木偶一般,任凭操纵。
直到齐歌吊着嗓子的长长一句礼歌,仪式才终于结束。
宗室贵戚们开始逐个上前向太后献礼,这会儿子,殿中才又有了说话交谈的声音,恢复了那股活生生的味道。
身为当朝地位最贵尊贵的璋王,纪连翰自然首当其冲要带着自己的王妃哥舒宝珍向郭太后献礼。
此番的生辰礼物是华服。纪连翰早几个月就派人南下,专程到江南准备的妥妥帖帖。
衣服永远少一件,这句话,对所有女人适用,当然也包括郭太后。无论寝宫已有多少件存而未穿的华丽服饰,每当再见更美妙的设计款式时,都依然喜笑颜开。
“翰儿,快、快来让哀家看看……”
让身边侍女将纪连翰呈上的礼物储妥当,郭太后顾不得细细欣赏,双眼笑弯了似的,连忙向纪连翰唤道。
“儿臣见过母后,愿母后……”
纪连翰的祝词还没出口,郭太后笑意甚深,已经忍不住的抢了词儿。
“佳儿佳妇,佳儿佳妇。”
坐在她这个位置上,套话听多了,耳朵里早已没了反应。真正能让她感到快意的,是生辰之日儿子和媳妇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片心。
哥舒部是可月部的旧邻,所以郭太后自小对哥舒部之中的人和事都甚有好感。如今,这份好感也就自然而然的传递到了面前的哥舒宝珍身上。
哥舒宝珍残害王嗣的事她不是不知道,但她觉得他们还年轻,来日方长。哥舒宝珍不过是一时未得宠,才耍耍性子罢了,慢慢就会成熟。她第一次见哥舒宝珍看纪连翰的眼神时,就知道这姑娘的心早已被自己夫君栓的死死的,不会错。
哥舒宝珍在纪连翰身边都从未听过这般赞叹,更何况眼下是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她虽不常见太后,但能给予自己这般赞赏的人,这清辽城中又能有几人?鼻中一酸,心里忍不住的对郭太后越发亲近了起来。
“谢母后”她跪在纪连翰身旁,随着他的声音一齐谢恩。
“翰儿近来可还好?时常多进宫来看看母后……”
殿中摆放宴席桌椅的声音,人与人之间交谈的声音,宫廷丝竹班子细微调试乐器的声音,郭太后都似乎全然听而不见,眼中此刻只装着面前的一双璧人。
纪连翰对郭太后的感情很复杂。
是她一手残杀死了自己的父妃,让自己在这天地间从此沦落为孤儿;同样,也是她一手将自己养大,十几年的心呵护和照料,这份心意是佯装不出来的。
幼时患病,她常常无日无夜的亲自照顾自己,不假手任何侍从。一次夜里,更是因为抱着哭闹不已的自己入睡而被火烛烫伤了手臂,那疤痕迄今还在。
这些都是事实,纪连翰也点滴都记在心头。
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为什么会同样这么难?
“孩儿一切都好,母后不必太过挂心”纪连翰说着一跪上前,温声说道。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毫无血脉相连的女人身上寻找那所谓的亲情。
长燕宫中父妃被人按着跪在她面前的那一幕,彷佛烙在纪连翰上心尖儿上一样。
“永远不要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
那被撕扯之间的凄惨控诉,带着血泪长久的在这皇宫上悠悠盘旋。
可,天地渺长,幼时记忆终究被光阴之流渐渐冲散,父皇和父妃的样子无情的逐渐模糊起来,“亲情”二字,他又该去哪里寻找……?
“好,好”
郭太后点头,拉着他的手,眼神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充满怜爱。好像昨天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转眼之间,已是个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一般的不舍。
“见过陛下”
纪连翰深知自己在众人面前不可怠慢了该有的礼节,与郭太后寒暄了两句之后,便立即对她一旁的纪连晟行礼。
即便他对这哥哥再不满,那人也毕竟是皇帝,在他没有确切的把握将他拉下马之前,必须做好人臣。
纪连晟似乎十分欣赏纪连翰和自己母亲刚才的那番交流,他不发一语,坐在龙椅中,面带笑容。
纪连翰行礼,他便坦然接受。
先前在昭耘殿的那番争执,仿佛在兄弟二人头顶的狭小天空上没有留下任何阴霾。
哥舒宝珍极少见过皇帝真身,见自己的夫君行礼,也便依了礼数,立即十二分恭敬的向纪连晟行礼。
但皇帝的态度对自己非常冷淡,帝王身上散发出的威仪让哥舒宝珍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纪连晟不待见哥舒宝珍,却也没有指责她一句。既然纪连翰想在他面前装出这幅恩爱有加夫唱妇随的模样,罢了,他也乐得陪着他一起演下去。
驱逐哥舒宝珍出清辽的事,先放一放吧。
继亲王们之后,便轮到了宫中女眷逐一向太后献礼。
皇后以及几位嫔妃都礼数周全,太后显然没了方才对着纪连翰和哥舒宝珍时那股热乎劲儿,却还是一一笑纳了媳妇们的心意。
齐歌看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便俯下身子,贴在纪连晟耳边,问是不是应该开宴了?
纪连晟扫了一眼光华殿中,都已各自就坐,这宗室齐聚一堂的场面确实十分养眼,点头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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