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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正此时院子里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我偷偷看到小姐了,小姐可漂亮了。”
“你小声点儿,现在也该改口叫王妃了。”
“哈,我也看到王爷了,王爷……也很俊哪!”那丫头说话时声音低了下去,脸上傻乎乎地绯红一大片。
銮铃隔着叶子的缝隙悄悄看,不过是两个十一二岁的丫头,她并不认识,似不是这院子里的。只听另外一个小丫头又道:“我们也快别说了,竹姐姐还等着我们去送药呢。”
她们俩正要走,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也许是才说过悄悄话,心里虚虚的,被人这么一拍,两人都是一个哆嗦,脸同时都白了。一回头,却见是銮铃,又都“呀”了声。銮铃忙拿手堵住她们的嘴,皱眉道:“别出声。”
銮铃发鬓上还有粉色的花瓣,肩上帔帛也是随意搭着,明明有些狼狈,神情却一本正经,那两个丫头都瞪大了眼重重点头。銮铃盯着她们,悄声问:“竹怎么了?”
“竹姐姐听说小姐嫁给的是子夜侯,急得吐血,大夫说是旧伤复发了。”那个脸红的小丫头抢先回答,另一个丫头拿胳膊戳了她一把,纠正道:“小姐现在是王妃,子夜侯也是都夏王了。”
銮铃也懒得追究,又问:“我母亲呢?”
“夫人说她不舒服,总躲在屋里不出来。”那个丫头再次抢答,另一个丫头再次拿胳膊戳她:“那是夫人不想见老爷的借口,怪老爷把小姐嫁给子夜侯!”
那个脸红的丫头脸愈红,咬着嘴角不说话了,却是另外一个丫头眼巴巴看着銮铃,自告奋勇道:“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个脸红的丫头听说,不服气地提醒道:“你该改口叫王妃了。”另外一个丫头又一次拿胳膊戳她。
銮铃本来没了问题要问,却被眼前这对既别扭又可爱的丫头逗得心情极好,于是又问:“你们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叫雨心,她叫云心。”那个脸红的丫头再次抢答成功,另外一个该是叫云心的一下子恼了,瞪着雨心。雨心气势一弱,嗫喏道:“下面的话你来说吧,我保证不说了。”
云心这次满意了,慢慢道:“我和雨心原本也是跟着小姐的,后来小姐搬到夫人这里来住,我们就还留在原来的院子。这次竹姐姐病了,老爷见这院子里人手不多,就把我们俩指过来。”
“……跟着我?”銮铃倒是吃了一惊。云心和雨心一起点头:“是啊。”然后又有些伤心地垂了头:“小姐把我们忘了。”
竹还住在原来的屋子,就在銮铃房间的隔壁,銮铃悄然推门进去,一股子药味扑过来,竹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桌旁做针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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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要停下手中活计咳嗽一两声。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只道:“是云心还是雨心?把药放桌子上吧。”
銮铃默不作声把食盒放下,取出药,热腾腾地捧到竹面前,竹眉头一蹙:“先搁着,一会儿再喝。”銮铃抿唇笑,这丫头,不过两天不见,倒学会摆大姐的模样来了。
竹见那人不走,正要发脾气,一抬眼瞧见眼前华丽的裙摆,才猛然抬起脸,看见望着她微笑的銮铃。
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竹要站起身,身上却没力气似的,又重重坐回去咳嗽起来。銮铃忙放下药,把她扶住,责怪道:“怎么两天不见,就成了这样?”
竹一下哭了:“小姐说话不算数,不肯带竹一起去。”
銮铃一滞,凝眉把哭得直喘气,仿佛坐也坐不稳的竹搂在怀里,柔声道:“那天那样的情形,我要去的说不定是什么龙潭虎穴,怎么能带你一起去?”
竹不再说话,只放声哭起来。銮铃眼也微微红了,却是生生忍住,打趣道:“是不是怕我再不能活着回来见你?”
竹不说话,只管哭。銮铃也不再说话,看到掉落在地上那块手帕,上面是竹绣了一半的一只金色铃铛,当日萧送了一块手帕给她,她直夸这手帕漂亮。竹就不服气了,说她绣的更好看。銮铃不信,竹就信誓旦旦要绣一块给她,可却没来得及。
“别哭了,再不喝药,就你这副身子骨,我今天也不带你走了。”銮铃抚着竹的头发,温声笑出一句。竹身子一颤,即刻把一双泪汪汪的眼瞪着銮铃,哑声道:“小姐肯带我去了?”
“考虑考虑吧,你什么时候身子好了,能替我干活了,我就带你回王府。”銮铃把手一摊,却瞄一眼桌子上的药碗。竹心下明了,端起药一口气喝光,红红的眼睛巴巴地望着銮铃:“小姐,我很快就会好了。”
銮铃却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帕,轻轻拂去上面的微尘,沉默片刻,才怅然笑问:“姐姐是迟早要进府的,我的未来都不知道在哪儿,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竹虽然被銮铃的话搞得一塌糊涂,但还是抹干了泪,重重点头:“不管龙潭虎穴,竹都要跟小姐一起,再不分开。”
銮铃心头一暖,她这次过来,本就准备带竹一起回去的,若不然,在那疏影殿可是太孤单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当下,她嘱咐竹先好好休息,自己又去看林音初。
☆、第十九章
林音初正坐在窗下的榻上望着不远处的琵琶发呆,不妨有人敲门,“是谁?”
门外的人不答,她便拒绝道:“我现在累着,谁也不见。”銮铃哧地笑出来,调皮地应声:“母亲以为是谁?母亲也不想见铃儿吗?”
林音初回不过神,銮铃已自顾推门进来。
看到一脸笑意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銮铃,林音初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呆怔在那儿,直到銮铃走过来,在她脚边跪下,又柔柔叫了声“母亲。”林音初才哽咽一声,哭了。
銮铃眼中也含了泪,却是笑句:“母亲不必担心,女儿虎口脱险,安全地回来了。”林音初把銮铃抱在怀里用力抱紧,身子轻轻颤着,无声的泪滴在銮铃颊上,连成一串,滚落。
好半响,銮铃悄然把泪擦干,撒娇道:“母亲,那里梳头的丫头不好使,把我的头发梳得太紧,弄得我头皮疼,你把这个发髻拆了,重新为我梳一个吧。”
林音初一怔,自从两年前銮铃醒过来之后,对周围的人都带着一种疏远,对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再没有在她面前撒娇,也再没有耍过小女儿脾气,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这不过两日不见……想是受了不少委屈,想着,她心头一痛,却擦干了泪,一把把銮铃从地上拉起来,拉着銮铃在梳妆台前坐下,暖暖一笑:“上一次替你梳头,还是两年以前的事了。”
说罢,却是看着镜中的銮铃眼神轻轻一怔。
銮铃诧异:“怎么了?”林音初摇头笑:“铃儿真美啊。”銮铃脸红了,不过,有哪个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女儿呢?而她一生既定,再美怕也没什么用处了。
见銮铃不好意思,林音初抬手去拆銮铃的发髻,却又皱眉:“怎么穿这样的衣服?不热么?”说着,疼爱地要去把銮铃的衣领翻下来,銮铃忙阻止,林音初道:“不妨事,这小院子里不会有外人来。”
衣领翻下来,一道深深的青紫的扼痕,像一道骇人的伤疤嵌在銮铃雪白优美的脖子上。林音初抽了口凉气,震惊地看着那伤痕,銮铃忙把衣领拉好,微笑道:“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真的没事……”她说着,声音也轻轻颤抖着,只要李墨兮那一刻没有松手,这个世界上的“萧銮铃”就彻底香消玉殒了。
林音初终于还是没有再说话,拉开梳妆匣下面那一层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扁圆的金色小瓶,上面的花纹怪异,颇有少数民族风格。复又把銮铃的衣领翻下,从那小瓶里倒出一些晶莹的液体,小心地把那药液涂在銮铃脖子上。
那药的香味古怪,涂在伤口上先是清凉的,下一刻却火辣辣疼。见銮铃皱眉,林音初安慰道:“虽然疼,可好得快。”銮铃轻轻点头,却是不小心瞄见悄然立在窗外的人。
“这药叫什么名字?”把药涂完,銮铃好奇地望着那小瓶。
“就叫‘晶莹膏’。”林音初见銮铃感兴趣,把那小瓶塞到銮铃手中,解释道:“还是几年前西域的贡品,圣上赏给你父亲”说到这儿,林音初脸色一冷,顿住了。
銮铃嘴角一翘,恍若无意地问:“怎么提到父亲,母亲就不说话了?难道母亲心中真的没有父亲了吗?”她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声音,窗外那人听到,脸色骤然一变。
林音初秀美的脸上神情骤然复杂,她一时没有说话,屋子内外一片寂静。
最后,林音初踉跄一步坐在銮铃对面的凳子上,苦笑道:“若是真的没有了,也不必为他生气了。”銮铃一听有戏,抓住林音初的手,又问:“那为何父亲每次来,母亲都不理会?为何有误会,却又不解释清楚?”
林音初痛苦地闭了眼,不再说话。銮铃有些急了,再问:“那个误会是不能出口的吗?既然是母亲不能出口的,不是父亲的错,母亲为何还要怪罪父亲,不肯理他?”
林音初闻言睁开了眼,神色有几分悲凉,看得銮铃心头一痛,她下意识看向窗外,窗外那人也凝神听着,等林音初的话出口。林音初轻轻一叹,苦涩道:“他……根本不相信我,本以为所有人都误会,他也是该相信我的,可他也来问,不停地问……”
“不过铃儿,你父亲对你是很疼爱的。”林音初忽而又看向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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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像是想起过去的事,脸上有了微笑:“你虽不是男孩儿,也不是嫡出,可他从来都把你当成掌上明珠,十分喜爱,虽然你忘了,可你从小到大,没受过一丝委屈,吃过一点苦。这次他”说到这儿,林音初神色一暗:“母亲有时候甚至在想,也许,就是你之前的日子太过幸福美满……才要你遭受现在的痛苦……”
“铃儿不苦!”銮铃忙笑一笑:“铃儿知道父亲很疼自己,还知道父亲更疼母亲。母亲,人生短暂,有几个两年可以这样浪?难道你和父亲还要这么相持下去,谁也不肯让步吗?”
林音初被銮铃的话说的一震,被銮铃清湛坚定的目光看得下意识想要躲藏,她忙乱地把脸转向窗外,却被窗外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萧华也正凝神望着她,见林音初看到了他,也不躲闪,他也苦涩地笑了笑:“音初,我问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以为,我们之间任何事都能一起承担,任何事都不需要隐藏。”
林音初身子又是一震,眼中登时有了泪。萧华看一眼銮铃,眼中满是疼爱,温柔道:“铃儿是长大了,铃儿的话很对,人生有几个两年可以浪?我们都不应该再这样下去。”后面的话,却是面向林音初说的。
銮铃舒了口气,这不就好了?一句话的事儿!笑呵呵地跑出去,拉着萧华,俏皮地把萧华推进屋子里,又“吱呀”把门合上,才在门外行了个礼,笑着说句:“父亲和母亲好好说话,吃午饭的时候铃儿再来打扰。”
话音刚落,銮铃功成身退正准备去找竹,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她吓得要叫,那只手用力,让她发不出声音,而那人另一只手已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拖着往小院儿的深处走。
☆、第二十章
銮铃吓得出了冷汗,边身不由己被那人拖着走,一边挣扎,却不防那人把她扯到秋千边上,就松了手,她“噌”地转身,后退几步,正要喊人。那人已甩了甩被她抓疼的胳膊,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铃儿,你何时变得这么野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听了这人的话,銮铃倒是一怔,眼前这个人身上还有些风尘,却是衣衫华丽,丝毫不显零乱,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并不像什么绑匪大盗,倒像是哪家的贵公子。銮铃皱一皱眉:“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俊眉一扬,低头细细看銮铃,看了半响,又伸出修长的手指要摸銮铃的脸。銮铃吃了一惊,忙地避开,那人摸了一个空,却也没有执意,反而凝起眉头,一脸疼惜地望着銮铃:“真的忘了么?”
“没忘,可我不认识你。”銮铃也没好气道,已经无数人跟她说过这句话真的忘了么她没忘,她是真的不认识。
“连我都不认识了,还说没忘?”那人往秋千上一坐,从腰间摸出一把扇子,刷地打开,呼哧呼哧地摇着。
銮铃此刻才看见他满头的大汗,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走到不远处的花树下倒了杯凉茶捧给他。那人见銮铃离开,却也不阻拦,顺手接过茶,一饮而尽,复把茶盏放回銮铃手中,才笑句:“这点倒是没变,一样的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和母亲一样。”
銮铃本要把茶盏放回去的,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却顿住脚步,低声问:“你从哪里来?”那人仍用力摇着扇子,颐指气使着:“把茶壶拿过来。”才又道:“我从金陵来。”
銮铃明白了这人是谁。这个“萧銮铃”本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名叫萧悟,长她四岁,性子不羁,好出游,三年前,金陵王来长安城述职,说金陵好玩,他又和金陵王性子相投,十分谈得来,就跟着金陵王一起去了江南,还在那里做了个小官。
“哥哥怎么突然回来?”据说这个萧悟很喜欢那江南景色,大有一去不复返之势,现在突然回来,却又是为什么?萧悟听了这话,眼眸一亮,盯着銮铃:“你还记得哥哥?”
銮铃摇头,老实道:“听说过你。”
“也罢,不为难你了。”萧悟叹口气,忽而道:“铃儿,要不你跟哥哥去江南,那里风景很好,你一定喜欢的。”
銮铃没心情跟他不着边际地胡扯,撇一撇嘴:“都像你一样,母亲怎么办?父亲怎么办?”
萧悟呵呵一笑,俊脸有几分惭愧,摇着扇子岔开话题:“接到大婚的书信,我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没想到还是耽搁了三天,不过还好赶上她回门,刚刚在外面人山人海的,我没敢打扰,跳墙进来的,先洗漱一下,好歹不能丢了萧家的脸。”
銮铃刚拿了茶壶要为他倒茶,听到萧悟的话一顿,也是,他一路这么赶,也未必知道这掉包的事。萧悟却是渴坏了,径自拿了茶壶往肚子里灌,姿态大大咧咧,竟也十分地潇洒。
喝完,把茶壶塞在銮铃手中,见銮铃发怔,又叹口气:“铃儿,你想想哥哥的话,跟哥哥去江南,把那个没良心的给忘了吧,反正他现在已经是的夫君凭你这副相貌”
萧悟说着上下打量銮铃,才脸色一傻,他这才注意到銮铃发髻高绾,分明是少妇打扮。銮铃却是茫然苦笑,“萧銮铃”和李墨兮的事是两年前发生的,她这个哥哥三年前走的,远在江南,竟也知道了,还这么远远跑来劝慰她。
萧悟傻呆呆抓住銮铃的手:“铃儿,你,你嫁人了?!”
銮铃点头,不知为何,萧悟被她这一点头,竟仿佛被点了穴似的,最后整张脸都皱巴起来,最后瘫软在秋千里,无奈道:“让我这么急地赶回来!”
銮铃更是不解,她嫁人跟他赶回来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来看萧大婚的吗?萧悟见銮铃不解,也不解释,只没打采道:“煦王过两天也就来了。”
“煦王是谁?”
“煦王就是前金陵王,在你老哥我的辅佐下,金陵王把江南治理的民风淳朴,物产富饶,圣上一高兴,就把整个江南划给他治理封王了。”萧悟依旧一脸受伤害,然后慢慢站起身,把手臂搭在銮铃肩上,无力道:“走吧,去见见母亲……”忽而又回过神,一叠声问:“你夫君是谁?何时出嫁的?为何没人告诉我一声?”
銮铃不动声色把萧悟搭在她身上的手拿开,淡淡抿唇一笑,只是道:“还是先见见母亲吧。”察觉到銮铃这个动作,萧悟讪讪,又哈哈一笑:“铃儿嫁了人,也知道连哥哥都是不能随便的了。”
銮铃一时哭笑不得,她本来也就不是他妹妹,不过,这个萧悟虽然举止随意,率真不羁,看起来对自己的妹妹倒是真心疼爱的,想着,銮铃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亲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怎么样?夫君对你可好?两人生活可甜甜蜜蜜?”一面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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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走,萧悟还凑在銮铃耳边低低切切地问,一副八卦爷的样子。銮铃白他一眼,两人刚走到院子中央,也不管惊飞了树上多少只鸟,就高声叫了句:“母亲,你看看谁回来了?!”
萧华夫妇见到突然归来的儿子自然是惊喜交加,銮铃看到这副家人团聚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所有人都在团聚,倒是她这个出嫁回门的女儿无可着落。
“我去看看儿。”銮铃说了句,便从屋子里退出了,却也不想去打扰竹休息,萧府的其他地方她也不熟络,最后还是一个人悄悄坐在秋千上,不由想起以前的事,她上大学的时候不常回家,所以每次回去,爸爸都会早早地从公司回来,做她最喜欢吃的小菜,父女两个人愉快温馨的烛光晚餐……
想着想着,不远处屋子里的欢笑声飘远,銮铃竟倚在秋千上入梦,嘴角还噙着一丝笑,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树上粉嫩的花瓣扑簌簌飘落,一些落在她浅碧的衣裳,一些落在她发髻,香气袭人,梦也成了粉嫩甜香的,她睡得有些热,脖子也勒得难受,下意识把领口解开,手在耳边扇了几下风,便又沉沉睡去。
“李暖……”她梦中呓语,低唤一声,面上神情却复杂,说不出幸福还痛苦。正梦中纠缠,一朵花瓣幽幽从树上飘落,“啪”地砸在她眼上,乍然惊梦。
一阵风吹过,落英缤纷,漫天粉色花瓣的海洋,銮铃登时成了那一枚绿叶,可她惊诧地发现,她眼前还有一枚绿叶。模糊片刻,她才猛地认出眼前一言不发神色莫名的人是李墨兮,整个睡梦彻底醒了,她忙打足神,坐端正了。
李墨兮见她醒了,穿过那纷扬的花瓣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神色有些复杂:“是他们逼你替出嫁的?”
☆、第二十一章
李墨兮见她醒了,穿过那纷扬的花瓣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神色有些复杂:“是他们逼你替出嫁的?”
銮铃淡淡一笑:“有什么分别吗?”
“你故意激怒我?”李墨兮清冽的眼眸往銮铃脖子一落,那样骇人的伤痕,性命攸关,她居然这样毫不在意,他又问:“为何要这样?”
銮铃被他问得一怔,她也想不起来她那晚为什么要那样说,明明知道他讨厌她,还故意说是她自己要去服侍他,故意气他,也许,是被他之前那一段对萧的表白刺激了,心有不甘?
那他现在追究这个又有什么用?他本来就恨不得一剑把她刺死,不是吗?她不说那句话,他就不发怒了吗?
銮铃觉得好笑,又有些悲凉,她不想谈这些事,就随意道:“姐姐呢?你们还不趁这次机会多待一会儿。”
李墨兮被她这么一问,登时回过了神,又一脸冷清起来,仿佛刚刚那些话也不过是一场乱梦而已。李墨兮冷冷看她一眼:“走吧。”
銮铃诧异:“去哪儿?”
“回都夏府。”李墨兮今天肯来,一者是为了见萧,把整件事情说清楚,二者是唐玄宗早上在紫宸殿内的教诲,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耽误大事。他既然来过了,要做的事情做完,就没必要还留在这儿。
銮铃更是诧异,她看一眼天色:“我还没吃午饭呢!”
何况,萧悟刚回来,一家好不容易团聚一次!何况,她也挺喜欢这个哥哥,挺想听听萧悟讲讲古代的江南是什么样,没被工业污染的江南是什么样……她这次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李墨兮不由分说把銮铃从秋千上抓起,銮铃身上的花瓣洒了满地,他扯着她往外走,冷嘲道:“我可不想在这儿吃午饭。”
“你不想看见我,你可以去姐姐那儿,我想留在这儿……”銮铃想要挣开他,怎奈他力气大得很,根本挣脱不了,不由生气了,明明是一腔怒火,却又不自觉哽咽。
李墨兮听了她的话,霎时停住脚步,本来也一腔怒火,看到她哭了,才略一敛。他冷眸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的话只说一遍,我既娶了你,你就是我的王妃,不要动不动就提你姐姐,这不是你的本分,你也不配提她!”
銮铃眼中的泪被他最后那一句话生生冻住,含在眼里落不出来,也不回去。她深吸口气,扯出一个笑:“銮铃记住了,请王爷放手,銮铃自己会走。”
李墨兮把她的胳膊甩开,銮铃一个踉跄,却被一个人揽入怀里,她吓了一跳,忙回头,却是萧悟。
萧悟并不看她,一脸笑容望着李墨兮,声音却是冷冷的:“子夜侯变成了都夏王,脾气也愈来愈大,就忘了女孩子是要温柔对待的,也越不把下官的妹妹放在眼中,这么粗手粗脚的!”
萧悟对李墨兮毫不客气的语调,倒让銮铃惊了惊,放眼整个萧府,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李墨兮直言直语。而李墨兮看见萧悟,明显地也吃了一惊,却反常地没有发火,眉头略一皱,问:“你何时回来的?”
“刚刚。”萧悟愈发没好气,瞟一眼李墨兮,又疼惜地看一眼怀里的銮铃,责骂道:“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你对她施暴,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方法吗?!”
……施暴……这个词,銮铃嘴角怪异地扯了扯,在现代可不是什么好词。她挣开萧悟的怀抱,发现萧悟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愈发风流倜傥,腰间还斜插他那把扇子。萧华和林音初闻声也从屋里出来,正不知发生了什么,却是看到李墨兮,便连忙走近前。
李墨兮在萧悟的义正词严下,气势竟破天荒地弱了一弱,他随即抬头看了看天,缓缓道:“时候不早了,该吃午饭了吧?”
萧华和林音初一听,忙命人摆饭上菜,銮铃也被他突然的转变弄得晕乎乎,却是萧悟得意洋洋地在銮铃脸上摸了一把,笑眯眯道:“没关系,天大的事哥帮你顶着,再不让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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