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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他俊眉微凝,顿时明白他中计了。
他和林音初酣斗一晚,早已明白林音初的武功虽然不差,却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她为人灵古怪得很,每每使诈自救,而他开始是不小心被她逃脱,后来便不自觉有意无意让着她,所以两人便一直斗到了现在。
当下两人立在屋顶上,夜幕上是淡白的上弦月,月下便是林音初俏丽而得意的笑脸。她额上有微汗,鬓角发丝微微零乱,她却一点都不顾,只眼神清亮地望着他。她一手被他抓住,另一只手却执了小箭抵在他心口。那箭风华致,箭下没有杀意,却也不放他离开。
“我输了。”他望了她片刻,缓缓挑眉,笑出一句。第一次认输,心中不是没有失落,可他隐约察觉,一丝莫名的欢喜也从他素冷的心底慢慢逸出,虽然他并不知为何。
林音初见他认输,也不为难,正要弹指回小箭,才发现他还抓着她的手,不由冷冷道:“松手啊,我可不是你琴下那些无知少女!”
“……”他于是讪讪回手。林音初抛下一句:“天外有天,别太嚣张了!”便利落地消失在那一片月光下。
两日后他败给林月章,终于相信天外有天,他败得心悦诚服。林月章却是个极宽厚大度的人,对他不仅没有不屑,反而热情款待,两人甚是投缘,一时相见恨晚,老庄主便留他在庄内长住。他习惯了四处游走的日子,本欲推辞,可谁想到酒酣耳热之际,一个活泼的身影忽而从内堂飞出,白鸟一样扑到林月章身边。
“哥哥,有客人么?”林音初俏生生问向林月章,边问着,已笑容灿烂地向他看来。见竟是他,笑容才略一顿。他更是傻住,手中酒盏直接“哐啷”掉在地上。
林月章瞧出他们俩反应异常,不由问:“你们认识?”
他正欲点头,林音初已藏在林月章身后朝他挤眉弄眼,嘴里还天花乱坠地把他夸了一通:“不认识!只是这位公子生的器宇轩昂,风流潇洒,初儿觉得他有龙凤之姿,于是和哥哥一样,对他一见如故,便像是旧识一般。”
“……咳咳……”他是向来自诩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可被林音初这么一夸,也不知酒喝多了还是怎地,面颊上竟微微发热,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月章扫一眼他们俩,心知肚明他们必定认识,而以他妹子的个性,两人必定还交过手。当下也没拆穿,只是拿手在林音初肩上拍了拍,宠爱地轻责了句:“一个女孩儿家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整日地往外跑。”
林音初嘴角微翘,不服,却也没有多言。林月章又向他道:“舍妹年幼无知,若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他登时想起那晚他和林音初对峙在屋顶的情形,脑中一热,乘醉道:“小弟喝多了,不知林兄让小弟住在何处?”
他忽然决定不走了。他忽然发现他走得已经太久,而在这鸿鹄剑庄住上一段日子,似乎也是不错的。只是,对林音初出身于这样的武林世家,却毫无顾忌出没于教坊他虽性子不羁,不拘小节,还是吃了一大惊。
然这老庄主对女儿甚是宠爱和放纵,并不管束。而他虽然吃惊,却也不在意,反是惊艳得很。身在教坊,林音初却自能展现出一身清艳不羁的风姿来,艳而不媚,坦荡自由,一颦一笑都极是自然灵动,恍若掠过水面的林中白鸟,恍若月光下流动的清泉。
那时节桃花开得缤纷,红欲燃般灼烧了半边天空,在那最灿烂的一株桃花树下,他双手捧剑,单膝跪在她面前。
林音初愣了一愣,片刻才瞧一眼他那把流光剑,出声问:“据说你从不会把你的剑给女子的?”
“不会给他人,只是给你。”他目光灼灼望着她,他这个浪子要回头了,此生只为她。
林音初本是极聪明的人,又游走教坊,被男子表白的次数多了,刚刚只是没料到他这样骄傲的人也会向人下跪,一时有些发懵。此刻登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还是起来吧,我不能接受你的剑。”林音初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歉意地直接道。
他倒是呆住,求婚失败是他从没想到的,在他的历史记录里,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他。可他知道林音初性子坦荡,绝非矜持做作,当下一傻一震惊,不由追究出声:“为何?”
“我不喜欢你,我有心上人了。”林音初坦然,说罢,她从来明亮的神情里有了一丝黯然,忽而望着那一片蔚然绚烂的桃花发起怔来,清眸里有桃花淡粉氤氲的相思,亦有白云轻软的失落和天空微蓝的幽怨。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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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阵脚全乱,低吼出声。这两个月的相处,他从未见林音初对身边的某个男子有过动情的表现。然,林音初此时的神情分明又是一个动了情的少女。
“我也不明白,他已三个月没有出现了,我还偷偷溜到他家里去找过他,可他也不在……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儿……”林音初轻叹一声,转身沿着被桃花铺满的小径走向桃林深处,而他便傻呆呆跪在那儿,望着她远去,消失,任由桃花瓣零零落落洒满他飘逸的衣袂。
空落落的桃花,似雨如风。
作者有话要说:歉意地说,更新有点时间不定了,回复也没办法及时回复,但是大家要相信,只要有机会,某微会迫不及待来和大家相会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即便初见时败在她的手下,都没有令他如此沮丧。他到底是个极骄傲的人,当日给林月章留了一封信便不辞而别,背上了琴剑准备潇洒地游走天下。
然,一个月后,刻骨的想念终是让他自己归来。他第一次发现他无法像过去一样恣情随性去留无意了。他回来之后,林音初却没有变,依然在祀乐坊,依然在等那个人,依然不肯接受他。
“除非你的琴艺超过我的琵琶技艺,我才会答应嫁给你。”林音初拒绝他时一脸无辜的笑容。
他知道她其实是有些不开心的,因为她等的那个人一连四个月都没出现。
“若是他一直都没再出现呢?”他不服地问。
林音初明眸一暗,下一刻已有了怒火,气哄哄地哼道:“他要是再敢不出现,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翻出来……再把他暴打一顿!谁让他那么坏!”
他没有再问,开始苦练琴艺。只是他天资所限,一直无所进,等他几个月后再回来,林音初已经消失。
从祀乐坊,从鸿鹄剑庄,从江湖,从长安城彻底销声匿迹。他追问林月章,林月章淡淡摇头,面上神情也看不出喜怒,只是劝他放手。
这之后,他便离开江南,离开中原,一路西行到了西域,寻求各色琴艺,以期能有所增进。人人都道他为琴痴迷,爱琴成魔,把他称作“琴魔”。
只有他明白他心里那一丝微弱的期盼,和不服。
直到几年后他被一位西域琴师点醒琴和琵琶不属同类,如何能够分出高下?这位姑娘这样说,便是拒绝的意思,她此生是不会答应你了。
他如醍醐灌顶,当即惊醒,心却在刹那凉透。从那以后,他便混迹西域,再没有回来,便是十年前听到鸿鹄剑庄被大唐天子剿灭,中原武林由此被连根拔起彻底摧毁的事,他心中虽痛,也不肯回来。
那个女人伤他如此之深,叫他如何能不恨?可他在恨的时候,为何又如此心痛?
几年后,他终于还是回来,寻找着林家的人,也痛恨着李家的人,所以当日才会答应了那胡人去劫杀那个“李姓”的女子。
谁想到这“李姓”的女子竟是她的女儿,这萧銮铃的出现,如石投深湖,将他本已沉埋心底的往事一一翻起。
见琴魔盘膝坐在琴前许久不动,林雁白试探地叫了声:“前辈?”
“你回来了。”琴魔面色微沉,他身侧焚了一柱香,幽淡的香味,缓缓飘出,萦绕在山间的木屋中。
“晚辈给前辈带了些好酒好菜回来,下午要比琴了,前辈的琴技高超虽说是‘空前绝后’,可也不能轻敌啊!”林雁白笑说着,把手中的褡裢往桌上一放,果真从里面取出上好的酒菜来。
听林雁白把他夸得一朵花儿似的,仿佛一心为他着想,琴魔轻哼了句,没答话。林雁白也不介意,相处这几日,他发现这琴魔性子虽说喜怒无常,人却真的不坏,尤其和他们林家关系非常,所以就大咧咧的,只管捡着好听的话说。
“你为何不逃走?”琴魔从琴前起身,来到小木桌前。林雁白漫不经心往桌上摆着小菜,随意道:“前辈人这么好,我为何要逃走?我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琴魔再度轻哼,没有说话。林雁白这才察觉这位琴魔今日心情不佳,便敛了敛神思,一面替琴魔斟酒,一面恭敬道:“前辈尝尝,最有名的‘醉红颜’。”
琴魔也不推辞,一连喝了三杯,方把酒杯往桌上一扔,起身道:“走吧。”
林雁白见琴魔这就走,方有些着急:“等等。”他抱起不远处竹席上的古琴,一面跟上去一面才笑呵呵道:“前辈有所不知,今日銮铃这位李姓的相公也要去观战。”
“所以呢?”琴魔脚下步子轻盈,看不出使力,却飘忽异常,行走得飞快。林雁白武功也非等闲,可跟在他身侧竟有些吃力,他心下暗暗吃惊,面上仍是笑容:“所以前辈瞧见他也别太过影响心情,若是输了,便不好了。”
琴魔冷哼。
林雁白恍然不觉,径自道:“要知道銮铃是姑母的宝贝女儿,这李姓的相公又是銮铃心中的宝贝,前辈若是动了此人半分,姑母心里定会难过”
“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琴魔终于出声把林雁白打断,林雁白一怔的瞬间,琴魔已若有所指道:“和你那姑母倒是有几分像。”
林雁白正好奇着这琴魔和林音初之间到底关系如何,要知道这关系可决定了下午琴赛中銮铃胜出的把握,当下不由追问:“哪几分像?”
琴魔已衣袖一挥,身子恍若腾了祥云一般,转眼便消失在林雁白视线之中。
比赛现场就设在空厢寺的一所偏院内,院子不大,庭中两株硕大的银杏,此时正值秋日,扇形的叶子金黄挂在枝头,风一过,便像是漫天的金子哗哗作响,煞是明媚惹眼,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下,洒在平整干净的地面。
此时,银杏树下已摆好琴案和座椅。两株银杏之间的空地上摆了小的供桌,上面设了香炉,据说这琴魔每次抚琴之前仪式颇为隆重,还要净手焚香,明心静神。
銮铃发自心底是不愿接受这次挑战的,虽然弹琴有天资之说,但这琴魔弹了一辈子琴,再怎么天资有限,也应该强于她这个半路出家的琴师。再者,一旦输了,连累的是林音初和萧华,这比让她连累李墨兮还来得难受。
只是林雁白没有给她放弃的机会,直接替她答应了。而且那林雁白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似是稳稳相信她会赢似的。她却没他那么自信,当下在房内踱了几步,銮铃方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
銮铃率先走出西厢,木抱了琴跟在她身后,两人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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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小径。不妨迎面遇上李墨兮,他身后跟着风冽,两人也是一前一后出了东边院子,踏上小径。四人在小径上堪堪相遇,銮铃低呼出声:“你们去哪儿?”
“你不是要赛琴么?”李墨兮清淡道。
“你……不是也要去吧?”銮铃凝眉,她虽猜到她和琴魔赛琴的事一定惊动了李墨兮,却没想着李墨兮会去现场,她登时不耐:“你去凑什么热闹?”
“就去看热闹。”李墨兮简单说着,见銮铃停下步子,便抬手一拉,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一起往那赛琴的小院子走去。銮铃茫然被他拉着在那阳光投下的小径上走了许久,直到了那小院儿门口,才猛然回神,担忧道:“这琴魔对你们这些姓李的似是不太喜欢,你还是别去了!”
“无妨。”李墨兮眸光微暖,噙着午后阳光,有了微微潋滟着的笑意。他说罢,风冽已上前一步,打开院子的木门,“吱呀”一声,院内景象呈现在他们面前。
左边的银杏树下,琴魔一袭藏青衣袍,早已合目而坐。林雁白垂手立在他身后,正打量着院门之处。他一眼瞧见李墨兮陪銮铃一起过来,也没有诧异,只是微微笑了笑。他们头顶上,银杏树的枝叶在风里摇摆着,扇子一般,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两个小和尚一人捧了一铜盆的水分立在香案两侧,正默然等候着。院子里没有阴霾的杀机,干净安谧的,让銮铃吃了一惊。她转念便有些明白,这里到底是佛门净地,那琴魔再嚣张也不敢怎样吧?
这样,李墨兮跟过来,该没危险了吧?
她正想着,李墨兮已拉着她一路进了院子,来到院中央他便松了手,径自往一侧的小木亭内走去,小木亭下的木桌上摆了素简的一壶茶,他悠悠坐下,淡淡斟了一杯茶,便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銮铃瞧了一眼那琴魔,便恭敬施礼:“让前辈久等了。”
那琴魔似是睡着一般,理也不理。一枚叶子飘落,无声落在他宽大的衣袍,又被风吹起,翻滚着落在不远处。
銮铃见他如此无礼,她的心反而轻松不少,也有了几分随意。她便来到香案前,就着那小和尚捧着的铜盆洗手。
銮铃洗手时,木早把琴在另一株银杏下的琴案上放好。銮铃洗完手,便向她的琴走去,刚走到琴边上,就听身后“叮”的一声古音发起,恍若一滴水穿越无数时空坠落山涧,溅起水花无数,而她侧耳再细听,身后却只有风声,并无琴音。
只这一下,銮铃心中登时明白,她的琴技远在这琴魔之下。不止她,便是胸襟浩荡如李白,气势虽盛,琴艺虽绝,怕也无法超越于此人。
林雁白此番真是害她不浅。
但见那琴魔双目闭合,一双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琴弦,琴音起势极低,仿佛山林寂寂,水滴泠泠,恍若不可闻,幽杳难以探寻。銮铃听不出这琴音是美还是不美,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发冷,有些玄虚,有些飘忽。
下一刻,琴声陡起,若瀑布飞落,带起滔天的水声。銮铃听得心神巨震,这琴音里其实包含着浓烈翻滚的情愫,难以捉摸,无法说出,却又如行将涅一般攫住某个人的灵魂,无法生,无法死,亦无法挣脱。
像是追寻了九世,历经轮回,却世世分离,无法得到,只能寻觅,寻觅,等待,等待。
她猛然转身,望着那琴魔。
而此刻那琴魔沉溺于琴中,面上神情剧烈变幻,似是正经历着难以想象的挣扎和抉择。他一身乖戾阴沉的气息张扬到了极致,衣发无风却猎猎飞扬,把那明媚的午后,那一树金黄的扇形叶子,都染上了黑暗的色。
立在他身后的林雁白也被他周身散逸的邪气惊了一跳,不由自主退后了几步,那琴魔却浑然不觉,指法愈来愈快,琴音急急如骤雨,如奔马,毫不留情撕裂整个日光闲淡的午后,毫不留情撕裂了每个人心头的伤口!鲜血淋漓的直视!
直至“嘣”地一声,弦断琴散。
一院的秋光,琴弦低颤,苟延残喘。叶落无数,被风从地上卷起,纷纷洒洒,飘远几步。
那琴魔吐纳之间呼出一口气,他鬓角大汗滚落,双眸终于缓缓张开。他的眸光幽深而紧逼,利刃一般,定定落在銮铃身上。銮铃被他看得心中发慌,略动了一动僵硬的手脚,才发现背上一阵冰凉,早已被冷汗湿透。
“我的琴艺,可及得上你的琵琶?”琴魔沉沉问出声,嗓音微哑,像是历过一场战争,兀自有硝烟弥漫。
銮铃被问得一呆,一时不明白他话中何意。但她此时才发现这琴魔眸光虽望着她,眼神却有些飘远,他此刻心中想的,他话里问的,应该是别的人。
“我的琴艺,可及得上你的琵琶?”琴魔又问。
銮铃讷讷正不知该如何答话,却是不远处的木停下,李墨兮忽而凝眉出声:“琴与琵琶非属同类,如何能够一较高下?前辈此问,岂不是为难于人?”
琴魔闻言,身子一震,冷冷瞪向李墨兮。李墨兮面色淡静,缓缓起身:“前辈琴艺高超,銮铃琵琶技艺亦然高超,但这两者之间,并无可以比较之处。前辈智明通达,何以不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
銮铃听了李墨兮的话,心中霍然开朗,却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得罪了这个神情癫狂举止怪异的琴魔。
那琴魔又悄无声息打量了李墨兮片刻,忽而仰头大笑,然,他这笑声爽朗清澈,没有了刚刚琴音里的诡异和纠结,仿佛又把那一片秋光笑得灿烂,全都推到了阳光下。
銮铃一时不知何解,心中却也莫名一松。只见那琴魔笑毕,自语道:“可笑我自诩聪明一世,追逐一生,却一直不肯明白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
说罢,他站起身径自来到那小和尚捧着的水盆前,似是要洗手,却又忽而回头看一眼他那把残琴,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不迟疑,把手浸在水中细细地洗净。
把手洗净,他又道:“从此之后,我便再不弹琴了,这世上便也没了琴魔此人。”
“……”銮铃无法理解。
琴魔已又望向銮铃,他的目光淡和宁静,阴鸷消尽,一片悠淡的天光云影。他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和声问:“你何时往洛阳去?”
“我……明日。”
“我明日在山下等你。”琴魔说罢,便衣袖一挥,扬长而去。
銮铃又呆了一呆,动了动手脚,发现她身上气力被抽干了一般,浑身发软。林雁白也呼出一口气,擦了把额上冷汗,此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銮铃想起那琴魔留下的话,猛地又低呼出声:“他要送我去洛阳?那就是说……我赢了?!”
见銮铃此刻才明白,林雁白无奈地点一点头。下一刻銮铃又困惑不解:“可我怎么会赢?我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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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呐!”
林雁白闻言先是一阵沉默,思忖片刻,才道:“不是你赢了,而是他输了。”
“……”
“他若是想要去找姑母,自然会赢;他若是心结解开,准备放手了,自然会选择输。他的输与赢,本来就不在你手中,而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林雁白若有所思地解释着,忽而轻笑出来,打趣地望着銮铃:“若不然,他苦练了这么多年,琴技早已出神入化,岂是你可以赶得上?”
“……你明知我的琴技比不上他,那你为什么又相信我不会输呢?”銮铃登时后怕,万一这琴魔一念之间选择回去找林音初,那不是得不偿失!
“我也不确定他到底会如何选择,只知道他对姑母执着一生,心里便赌了一把。”林雁白说着,瞄一眼此时也走出小木亭子的李墨兮,轻笑句:“这其中曲折他想必也知道,他也没拦着,可见我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銮铃回头也瞧见了李墨兮,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便向木道:“咱们回去吧。”
李墨兮和林雁白便也都没有拦着銮铃,直到銮铃走远,林雁白才瞧着那空荡荡的小道,笑问:“如何?亲自见了这琴魔,有他护送銮铃,你可放心了?”
被林雁白看穿心事,李墨兮也没否认,略略沉默片刻,忽而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句:“以你的眼光和胆识,本不必淹没于草莽。”
李墨兮此意是要招安林雁白,他上次便提过此事,此次旧事重提,是果真看中了林雁白,更是防患于未然小则谋人,大则谋天下,此人若与大唐为敌,后果不堪设想。
林雁白哂然一笑:“你们这些高贵的人,何尝看得起我们这些命如草芥的凡俗百姓?”
“你这样说,岂不是妄自菲薄?”李墨兮毫不相让,淡声反问。林雁白眸光一亮,盯着李墨兮:“看不出来呀,你平日少言寡语的,竟有这样一张利嘴?”
“倒是你这表哥背后,对銮铃是否有非分之想?”李墨兮不动声色反攻。
“……呵,果真有敌手了。”林雁白被问得一噎,片刻笑出一句来。他本来十分看不惯李墨兮此人,这两次直面相处之后,倒觉李墨兮并非看上去那般枯燥无趣。
两人话到此处,便一时沉默,秋光日影里,彼此间莫名都有了点儿棋逢对手的快意和默契。
望着那一片清澈秋光,林雁白眉峰略凝,忽而想起当日銮铃在琴魔前的话来。他踌躇片刻,忽而开口:“其实,你为何不出口拦她?她未必真的想走。”
“……她心里终究还是怪我的。”李墨兮神情里有了一丝落寞。那日,他问她跟不跟他回长安,她避而不答,便开始埋头吃饭。
还是他看不下去,起身离开了,她才慢慢停下筷子。
他明白,竹一死,到底让她心里有了恨意。恨他,怕是更恨她自己,而长安,满是她对竹的回忆。所以她不会随他回去,起码这一刻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日猛更,弥补前两天的失误。
呼……舒了口大气,终于把琴魔的故事给了断了,呵呵,大家表嫌此文嗦啊。
请大家继续支持此文吧!
后面会更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长安城。秋光潋滟。
一辆巧的马车出了王族的入苑坊,驶向闹市,又穿过闹市,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那里有一处小角门,门外候着个小厮,瞧见那马车离得近了,小厮忙地迎上前。
拢住马头,马车停稳了,车夫跳下马车打开车帘子,车内先是跳下一个藕色衣衫的丫头,那丫头回身又小心去搀扶车内的贵妇。
那贵妇二十岁年纪,乌发梳侧髻,穿烟香色罗裙,面容绝美,姿态娴雅。她扶着那丫头的手缓缓下得马车来,便一言不发径自进了那小角门,她身后长裙无声曳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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