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话都说不清,我留你何用!”安庆宗大好心情全被这吐字不清的仆人破坏,他正要一脚踹开这小厮,又有一人从内院闪出。此人从脑门儿到身板儿,一溜儿的干瘦,像个门板儿似的,人却明得很,正是那日的刘骆谷。
这刘骆谷凑上前对安庆宗耳语几句,但见安庆宗眸光一亮,整张脸都透出喜气,抬脚便向内院奔去。
萧正在安庆宗的新房里走来走去四处看着,忽而听到门外“咚咚”地脚步声,那样响亮,定是安庆宗无异。她秀眉微蹙,等声音近了,才回过头。
那一身设计美的浅绯官袍穿在安庆宗高大的身板儿上,有点儿憋屈,也把他本来彪悍的一身气息稍稍遮掩,看着有了点儿文气,比平日倒觉好看了些。
“。”他显然有点儿兴奋异常,到门口才放缓步子,顺了口气,尽量温柔地叫了一声。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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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主动找他,即便见面也是在那家胭脂坊的后院里,两人随意说上几句话,也多是商讨对付萧銮铃的办法。这么主动地跑过来,还是来他的新宅子里,他激动,却也摸不透萧的想法。
“回来了。”萧嫣然一笑,略带轻嘲道:“安大人可是春风得意啊,瞧这红光满面的。”
安庆宗被夸得不好意思,一面进门,一面把头上的官帽摘了,萧走上前,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拿过官帽,稳稳放在桌上。安庆宗又被她这一动作弄得怔了怔,不由道:“你怎么了?”
“安大人搬了新居,我来看看不行么?”萧背对着他,语调不无幽怨:“还没祝贺安大人,要和宁王的宝贝女儿成婚了呢。”
安庆宗本就被萧一口一个“安大人”叫的心头不安,萧此话一出口,他更闻出些酸味儿来,他一惊之际,心头已有了些欢喜。
“,那是皇上和父亲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安庆宗忙地解释,顿时又想起今日见到的李墨兮,心里有些发冷,他看一眼天色,此刻,李墨兮怕是也该回府了。不由道:“你此刻出来,若是被人发现了,你如交待?”
萧何等聪明,当即冷笑:“你不是今天见了都夏王,害怕了吧?当日你可是信誓旦旦,说”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伤害你!”安庆宗忙地表白心意,大手抓住萧柔软的胳膊,萧顺势往他怀中一靠,眸光里有了一丝落寞。
又被萧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出身高贵,平日行为举止都极是端庄,没她的首肯,安庆宗对她并不敢太过放肆。今日却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了。
所幸安庆宗对女人并不陌生,反应很是得心应手,他当即把萧抱在怀里。萧也抬起眼眸,含情脉脉望着他,声音忽然娇柔:“他们都欺负我,你要替我报仇。”
安庆宗被她这么一看,身上都软了,当下只能忙不迭点头。他这么一点头,萧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那笑容美丽却又幽深,让安庆宗一颗心怦怦直跳,也有些口干舌燥。他呼吸猛然粗重,低唤了句“。”
“嗯?”萧轻轻应了声,仍脉脉凝神望着他,她看得清清楚楚,面前这人不是李墨兮。然,她被安庆宗这样抱着,神思一时恍惚,便像抱着她的人就是李墨兮一样。
安庆宗早已在萧美眸的注视下意乱情迷,他眼神胡乱地看,滑过萧美丽的脖颈,再往下他身子猛然一震,低头狂野地吻住了萧。
萧紧紧闭了眼,却也激烈地吻着他。
寂寞了太久,她不要像她的母亲一样悄无声息忍受了二十年的寂寞,她不要她母亲那样的命运,她要恨,她要反抗,她要给自己想要的,她不要再委屈自己!
身子一轻,萧已被安庆宗放在床上,安庆宗一面啃咬着她娇白的肌肤,一面撕裂她身上的衣裳。就在二人交缠着正要入港的时候,安庆宗忽而喘着粗气,顿在那里。
他又想起李墨兮那冰冷高贵的眼神,他身下这女人,是李墨兮的女人,他又有点儿害怕了。
萧白嫩的手指正紧紧扣在安庆宗厚实的肩头,她迷乱中看到安庆宗的惧意,怒火奔涌而上,她冷哼一声,就要把这没用的东西推开。
安庆宗见她要走,却又不舍。萧此刻也是情在关头,不舍得走,她顿了顿,忽又放柔了声音,手臂柔柔环上他的脖子,轻柔道:“你怕什么,他已不管我了。”
这话语低哑而柔软,说不出的诱惑,安庆宗便如开闸的山洪一般,低吼一声,埋首萧胸前,尽情地肆虐着。两人便如鱼得水一般,欢~浓一晚。
直到天将明时,萧才从安庆宗的鼾声中醒来,她身子酸软躺在那里动也懒得动,只默然望着床帐子,昨晚没注意,这床帐子竟是艳丽的桃粉色。抢眼的遮了一大通。
她心下一阵厌烦,偏生耳畔安庆宗的鼾声愈来愈响,萧终于无法忍受,一下坐起身,秋夜的寒意袭来,她轻轻打了个战,去寻找她的衣裳。
不妨看到安庆宗壮硕黝黑的身体,而她手指紧紧抓住榻下的锦被,竟也是艳丽的桃粉色。
冷冷盯了安庆宗半响,她竭力忍住一脚把他踹下床的冲动,她掀开帐子,看到她的衣裳已被扯烂随意丢在地上,成了一摊美华丽的破布。藕荷色的罗绢,上面织着云锦的银纹,她最喜欢的料子,她最喜欢的颜色。她瞧着,忽而身上一软,想起她和李墨兮那一晚来。那是很久以前了,在她梦里几经出现,烙印一般不曾忘记。
他被她下了药,整个人被药力催逼着,仿佛要燃烧了一般,他紧紧抱着她叫她的名字,他亲她,明明想要~她,动作却笨拙得很,不得章法。而她不过也是个姑娘家,只知道这药有作用,而她到底该做什么,她期待又害怕,亦朦胧不懂。她所有的准备便都成了慌乱和紧张。
不过是那样青涩而笨拙的肌肤之亲。
却因了对方是他,感受完全不同。
其实那晚她是有点痛的,那晚她是有点害怕的,那晚她是有点悲壮的。可因了对方是他,却让她回味了无数个夜晚。
她记得清楚,她一觉醒来,他站在窗前,身影是孤单而受伤的,因为他忌讳这些事情,厌恶这些事情,所以他受到了伤害。可她也记得清楚,他对她说话时,语调是温和的,他还把她的衣服整整齐齐放在了床边上。
都说他人冷,其实他是那么细心的一个人啊。他对她,曾经也是那么的温柔啊。他到底有多好,她是真正体会过的啊。可为何会成了现在这种模样?
为何?!
萧坐在那儿出神片刻,忽而就明白了,一切进展的本来都很顺利,只是那个萧銮铃半路杀出,把一切都改变了!萧銮铃为何总要坏她的好事?!
她身子猛然一震,眼神冷寒,出声叫了句:“琴画!”
上次李墨兮不辞而别出去那么久,李蕙有点儿后怕,这几日生怕李墨兮跑了似的,一直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他。吃了晚饭也不睡觉,硬跟着来书房。当下没看几页,便抱了一本书呼呼大睡,哈喇子几乎没流到李墨兮脚边。李墨兮在一旁瞧见,嘴角忍不住轻笑,却也没把李蕙叫醒,只起身给他身上盖了条小被子。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几日都是如此。倒是门外忽而传来低低一声叫唤:“王爷。”
进来却是风冽。自銮铃出走后,风冽便一直跟着她,先是住在那庆王府的小院儿里,后来知道銮铃不愿带着风冽,李墨兮便命风冽暗暗跟着,若有事风冽可以帮銮铃悄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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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风冽在,他也放心些。
不过,这次竹的事对风冽打击颇大,跟着銮铃只会让风冽想起竹,李墨兮便把风冽调回了身边,另替銮铃找了那琴魔做护身符。庆幸的是,銮铃没有执意把木也给他赶回来,让她不至于在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夫人还未回来。”风冽低声道,想是也怕惊醒了熟睡的李蕙。李墨兮翻书的手一顿,他下午回来,便有人来禀报说萧回萧府去看宋晴柔了。
早在去年,他们还在温泉宫的时候,宋晴柔设计陷害林音初的事便被揭露出来。揭露之后,看在宋晴柔的父亲是当朝权臣的份上,萧家面子上没有动作,但宋晴柔在萧府的地位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已很少有人走动。
唯一来往的也就是萧。萧即便后来嫁到都夏王府,不常和萧家其他人走动,也常常回去看宋晴柔。所以听说萧去看望宋晴柔,李墨兮听并未放在心上。
但过夜,倒是头一次。
“她带了谁去?”李墨兮想了想,问。“琴书还在府内,只带了琴画。”风冽又道。
李墨兮有意把琴书叫来问问,但心中又有点惫懒。这次他自空厢寺回来,对萧面子上没有不同,还是不常去她那里走动,两人貌似还是风平浪静互不相关的过日子。但之前因着对她总有几分歉疚,所以两人之间虽不再是男女之爱,他对她也总有一丝忍让和温情。可现在,他心中终究是彻底疏远了。
“大概是许久不见,说话说的晚了罢,她留在那里散散心也好。”李墨兮说着把手中书合上,站起身去抱李蕙:“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去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汗颜地担忧着,此章不会被和谐了吧啊?
哎,大过年的,真是,他们俩也不知该干啥,就那个啥啥啥了……
大家过年没事儿给自己找乐子啊,祝大家心想事成,啧啧,多美的一个词儿!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逾两日,宫内册封了一位杨贵嫔。据说玄宗某日独游太真宫,邂逅此女,此女生的极美,又温柔乖顺,颇得圣心,一夜之后便封了贵嫔,这几日荣宠正盛。自武惠妃过世后,这后宫里便一直冷冷清清,此时才又热闹了些。
紫宸殿内。
四下一片安静,只听得到太液池上舒缓的风声。忽而,传来一声抑不住愤怒的低斥:“瞧你这岳父!谁给了他这样大的胆子!”
“啪”地一声,玄宗把手中的奏折往书案上一扔,严厉地望着垂手立在下方的李墨兮。
高力士一头冷汗,忙地上前把那奏折拿起,捧给李墨兮。李墨兮快速把那折子看了一遍,抿唇不言。
玄宗似也察觉他火气有点儿大,略敛了一敛,沉声道:“朕体恤他是个人才,亲自劝了他一次,又命你去劝了一次,他竟敢第三次把辞官的折子递上来……你倒说说,你是怎么劝他的?”
前些日子,萧华便上书要辞官,玄宗不允,亲自劝慰了一番。谁想第二日萧华再度上书辞官,玄宗面子上过不去,便命李墨兮又去劝了一番。可萧华今日又第三次上书辞官。难怪向来沉稳的玄宗也怒火冲天了。
“回皇上,臣以为父亲大人去意已定,便是皇上把他留下,也是无用的。”李墨兮一番斟酌,缓缓道。
他这话倒是让玄宗一愣。不为其他,只为李墨兮对萧华脱口而出的“父亲大人”四个字,对玄宗却是恭恭敬敬口称“皇上”。玄宗面上一时神情变幻,他是再没想到还能从李墨兮嘴里听到“父亲”这两个字的。
玄宗一时没说话,低头去看折子,忽而又看到两位大臣上书夸赞安禄山公正无私,颇有将才。他面上略缓,看向李墨兮:“朕觉得安禄山此人忠正可嘉,要给他些赏赐,你觉得什么好?”
“北地少华美衣食,生活艰苦,臣以为可赏些衣食。”李墨兮微垂了眼眸,面无情绪道。
“朕要的是不畏艰苦,能震慑四方的守边大将,不是长安城里这些养尊处优只懂吃喝的废物。”玄宗面色一沉,又不悦。见玄宗再度发火,高力士在一旁冷汗擦了一茬又一茬,他悄悄向李墨兮递眼色。
怎奈李墨兮笔挺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谁也不看。
正此时,一个内侍快步进来通禀:“皇上,忠王求见。”
玄宗缓了口气,慢吞吞道:“传。”
玄宗上月把修复潼关城墙的事交给了忠王,忠王便一直留在潼关监工,近日才回来。忠王奏事毕,玄宗把他留住,又问:“忠王觉得朕该如何加赏那平卢将军?”
忠王思忖片刻,才认真道:“儿臣以为这平卢将军久居北地,对北地情势颇为了解,若命他驻守北地,当是一员猛将。可父皇若是想让他来长安做官,则颇有几分不妥。”
“为何?”玄宗问虽问,眼中却颇一丝赞许。
“此人憨直,善征战,却不一定善为官。他锋芒毕露,一身胡地硬朗之气,势必为朝中诸多大臣不喜,如此便会有争执。”忠王略一躬身,恭敬又道。
忠王说罢,玄宗略一抬手:“你先出去吧。”
“儿臣告退。”忠王行了礼,便转身往外走,与李墨兮擦过时,他微微笑了笑。
剩下玄宗凝眉盯了李墨兮片刻,便再度低头去看案上厚厚一叠的奏折。整整一个上午,他头也未抬,一本一本的批阅,时而凝眉,时而微笑。李墨兮便站在空旷的大厅内,一动也不动。除了高力士轻手轻脚上前换茶,玄宗不时翻动奏折,紫宸殿便静然无声,一片华美祥和。
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厚厚一沓奏折看完,玄宗才把朱笔一搁,缓缓抬起脸。他语调温和了些:“可想通了?”
李墨兮手垂在身侧,静静道:“臣依然觉得赏些锦衣美食怀柔为上策。”
玄宗脸色一青,腾地从龙案前站起身,他怒不可遏地盯着李墨兮:“朕屡次召见安禄山,你屡次避而不见;朕命你去送他,你便冷言相向。你可曾把朕放在眼里?!”
“他一介蕃将,手握重兵,我朝中空虚,圣上以为此举妥当?!”李墨兮猛然抬眸,毫不相让地盯着玄宗。
玄宗被李墨兮气势一迫,微微一怔,二十年前的靖德太子便出现在他眼前,他心口猛然揪痛,却又震怒。他暗吸口气,冷冷盯着李墨兮:“看来朕真是宠你太多,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李墨兮面色微白,抿紧唇角,直直望着玄宗。
高力士在一旁瞧见,急得浑身发抖,他苦思冥想半响才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忙地溜出去,随手扯过一个内侍低声吩咐几句,又悄悄然回来在一旁站定。
“力士,传朕旨意,加封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即刻去办。”许久,玄宗缓缓沉沉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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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句,他虽是对高力士说话,眼神却始终压迫地盯着李墨兮。
李墨兮轰然一震,脱口而出:“切不可!”
高力士退离的身子一僵,要知道玄宗对李墨兮向来恩宠非常,李墨兮说“不可”,他还真不敢走。
“即刻去办。”玄宗怒喝。高力士这才得了令一般,踉踉跄跄疾步离开。
高力士一走,玄宗近旁便没了他人,他和李墨兮互相对峙着,气氛沉冷僵硬。李墨兮今年二十岁,他三岁的时候来到玄宗身边,娶了銮铃之后,方出宫建府,期间便一直住在大明宫,陪伴玄宗左右。
而他们祖孙二人关系便是再僵,玄宗也始终对李墨兮怀了几分疼爱忍让,从不曾这样逼迫过。当下,不仅是玄宗痛心失望地盯着李墨兮,李墨兮也被玄宗今日的举动惊得回不过神,于是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正此时,太液池上的风似是大了不少,吹动玄宗明黄的衣袍翻动,那六团龙纹飘扬着,有些狰狞,而李墨兮从小看到,莫名熟悉之中又有些温情。他出神瞧着玄宗袍角翻滚的怒龙,忽而被一阵清越的铃声惊回神。
玄宗也猛然回神,却是李墨兮腰间玉带上挂了一只荷包,荷包下坠了一只巧的金铃铛,此刻被风吹动,忽忽然就发出声响来。
这一模一样的荷包和金铃,玄宗在李蕙腰间也见过。
“你是为了她所以对安禄山心有偏见?朕跟你说过多少次,女人不能与天下相比,你怎能因萧銮铃,而对安禄山怀恨若此,耽搁了大事?”玄宗出声问。
“此事与銮铃无关。臣怀疑安禄山有不臣之心。”李墨兮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拳紧。
“朕相信安禄山的忠心。”玄宗的震怒消退,整个人蓦然带上一股被时光碾过一般的苍老和疲倦,如他说话时的语调一般,沉甸甸地无奈和无力。“朕老了,朕需要一员大将替朕看着北边……而你还太年轻。”
这还是玄宗第一次承认他自己老了,话出一口,李墨兮杵在那儿一上午,早已僵硬到麻木的身子,猛然便又是一僵,只是,他不能不拦:“皇上为何相信?”
“朕不能不信。”玄宗叹一口气,似是站得累了,便扶着桌子又慢慢坐了回去。正此时,殿门处的绛紫绒毯上出现了一个华美身影。
杨玉环一袭绯红的华丽长裙,发髻间金环玉钗堆叠,恍若从天而降的九宫仙子一般,娉娉袅袅走过来。玄宗瞧见她,抬手略一揉眉心,神情已然放松。
“臣妾见过皇上。”杨玉环规规矩矩施了一礼,便又朝李墨兮施礼。今日这般浓艳华贵的杨玉环,自是倾城绝色,不过给人的感觉,和銮铃却是截然不同了。李墨兮淡淡颔首,也道:“臣见过贵嫔娘娘。”
玄宗反握了杨玉环的手,笑问:“怎么跑来了这里?”
“等皇上用午膳呐,等得天都黑了还没等到,只得跑过来问问。”杨玉环俏皮一笑,娇声道。
她自然有点儿说谎,自那日玄宗说过朝堂里的事不让她过问之后,她便从未来过这紫宸殿。紫宸殿是大唐的内朝,玄宗处理政务,看折子一般都在这儿,有时玄宗也说让她一起过来,却都被她拒绝了。今日是高力士命人去请她,她不愿得罪高力士,才硬着头皮过来的。
“哦,对对,朕也饿了。”玄宗一把推开眼前的折子,扶着杨玉环的手站起身,杨玉环娇美一笑,望着玄宗又问:“可要请这位王爷一起么?”
“不必了,他总惦记着他府里那两个小娃娃,咱们也不必耽搁他的时间。”玄宗一笑替李墨兮拒绝了杨玉环的邀请,杨玉环闻言一阵惊讶,她重又看了一遍李墨兮年轻高贵的脸,不能相信道:“两个孩子?”
见玄宗拉着杨玉环往外走,李墨兮退身闪到一侧,平淡道:“贵嫔见笑了。”
“何时让都夏王把孩子带到宫里玩儿吧,臣妾想见见。”杨玉环望着玄宗轻轻请求。
“这是何难事?”玄宗笑应,经过李墨兮面前时,恍若不经意地吐了句:“萧华要走便走吧,朕不留他了。”
“臣谢主隆恩。”李墨兮眉色一松,恭敬道。
天色微明,东边天幕幻紫流霞,现出了世间的第一抹光芒。在黑夜中静默了一晚的大明宫缓缓现身在微明的天光下,琼楼玉宇,若隐若现;宫阙连城,气势如虹。
深沉的大殿,高力士悄然穿梭,苍老的眉峰紧紧拧着,他快步来到玄宗的寝殿,隔着巨大的屏风,轻声道:“皇上,该上朝了。”
屏风内又是一处阔大殿宇,处处设明黄,虽只点着几盏小灯,可还是一片耀目。明黄的帐子沉寂着,无人应声。高力士眉峰拧成疙瘩,瞧一眼这满殿的青光天马上要亮了,他只得再度催促:“皇上,时候不早了。”
终于,明黄的帐内传来一个柔弱的低语:“臣妾服侍皇上起身吧,阿翁又催了呢。”
这声音虽弱,可在这寂静幽深的大殿,隐约传送,仿佛还带着回音一般,即刻便到了高力士耳中。高力士一颗心蓦地放下来,对这杨玉环又看好几分。
帐子内衣物,玄宗轻叹一声:“起吧。”他话音一落,登时有宫人鱼贯而入。
殿内硕大的八宝琉璃宫灯瞬间点燃,放出通明的光芒,继而两位宫人自两侧齐齐掀开明黄帐幔,杨玉环穿着红绡睡袍,倾散着乌发,赤着一双白玉般的小脚率先落了地。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某微慢慢更,大家闲了过来慢慢看吧,过年的时候表太紧张。
这两日都是讲长安这边的事儿,等这边的事儿说清楚了,再讲銮铃在扬州和煦王的发展路程,呃,不知那位郑同学还在否,这好像是她呼啸了很久的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又不穿鞋?”玄宗揉着鬓角坐起身,瞧见了,不由轻责。杨玉环笑而不答,一把上来拉玄宗:“皇上的事儿要紧,快来,臣妾为皇上梳头!”
杨玉环手拿玉梳,小心翼翼替玄宗梳着头发,一旁的宫人都小心伺候着。却是玄宗从镜中望着她娇嫩而年轻的容颜,又看到他自己的脸,虽说俊朗,却当真不若几年前有神气,甚至和一年前相比,都差了很远。他这一年来,果然老了很多。
杨玉环本就美艳,此刻红绡衣不整,莹润的肩膀和手臂透过那华美红衣若隐若现,长发零落,衬得一张俏脸娇嫩慵懒,在那璀璨宫灯照耀下,美得有些不真实,当不负“倾国倾城”四个字。
“朕真是老了。”玄宗喟然叹出一句。
“哪有。”杨玉环轻轻一笑:“皇上昨夜翻来覆去不肯睡着,可是有心事么?”
玄宗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232
眉峰略凝,疲倦道:“还不是墨儿总为了那安禄山与朕过不去,他何时才能明白朕的苦心。”
听是朝堂里的事,杨玉环便不做声了,玄宗亦有所觉,便一笑道:“朕替你约了人,用过午膳,去梨园瞧瞧。”
杨玉环亦善歌舞,却仅限于从銮铃那里学来的,初时玄宗知晓她会吹笛子,便也教了她一阵子,是以现在杨玉环已能把一支笛子吹得回风流雪,十分俏丽。
有了这一手绝技,玄宗才把杨玉环带入他的梨园玄宗对梨园弟子的要求很高,没有出色的音乐技艺,便是和他关系亲密若杨玉环也不能随意进来。
虽入深秋,可梨园内却仿佛草木无忧,仍是奇花争艳,绚烂无边,一派自然祥和的春日景象。两人翩然刚至,便听得太液池送来的清风里有悠扬的琵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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