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曲子甚是好听,却又颇为怪异,玄宗从未听过。而杨玉环却呆了一呆,这曲子她分明在花满楼中听清歌公子弹过!莫非是清歌公子来了?!
她讶异地望了玄宗一眼。玄宗正凝神听着,身边的内侍刚要通传,被他抬手止住,他似是不想打断这琵琶声。她便也不敢说话。
又过了片刻,一曲毕,太液池边上再无声音传来,玄宗才蓦然回神,他正欲说话,却是满园柔和的香风中忽而又传来一声小儿啼哭!
杨玉环又是一呆,玄宗已松了她的手,快步向白梨堂走去那哭声正是从白梨堂传来的。
白梨堂内此刻正有些混乱。李一觉睡醒,不知为何心情有点儿不爽,便扯开嗓子大哭,云心还镇定些,正抱着李走来走去,卖力地哄着。
一旁的宫女平日都是伺候那些乐师舞女的,何尝见过这种阵仗,早被这孩子吓得手足无措。
一时玄宗进来,宫女内侍便都跪了一地。
“都下去。”玄宗瞧见这一屋子人都是只在一旁看着不解决实际问题的,便凝眉道,他说着已走上前抱过了孩子。云心见是天子,自然不敢拦着。
李小脸通红,撇着嘴只管哭,还十分委屈地在玄宗怀中张牙舞爪。杨玉环忙上前帮着,一眼瞧见这孩子的脸,诧异地问出声:“这是谁家的孩子?”
此刻云心才把眼神从李身上挪开,放在杨玉环脸上,她“呀”了声,惊呼道:“王妃?!”
玄宗却是哄着怀里的孩子,一时没理旁的人,直到殿门口处人影一闪,有人通报了句:“都夏王爷来了!”
李墨兮一手拿着琵琶,一手拉着李蕙正快步走回来,一眼瞧见孩子在玄宗怀里,便放缓了步子。倒是李蕙撇开李墨兮,撒丫子扑向玄宗,可他一眼看到杨玉环,一时吓得呆住,冷不防脚下一绊,“啪嗤”便扑倒在地。
雨心瞧见,忙地冲上前扶起李蕙,李墨兮已从李蕙身侧走过,来到玄宗身侧,低声道:“让臣来试试。”玄宗被这孩子哭得心里难受,忙把李递给李墨兮。不知是否是父子连心,或是李习惯了每日一醒来看到的是李墨兮这张脸,反正他到李墨兮怀中,哭声戛然而止。
也不闹腾了,只用小手扒在李墨兮肩上,刚好探出一张漂亮的小脸,小脸娇红,含了两汪泪,跟盈满露珠的花瓣似的。他一面抽搭搭的,一面把小手攥成拳头往嘴里送。
而李蕙怯生生偎在雨心怀里,只不错眼望着杨玉环。雨心这番也看到了杨玉环,整个人如遭雷击。
李墨兮见李满脸都是泪,不由出声:“云心,帕子拿来。”云心这才慌忙从李专属的小盒子内取出一块柔软的手帕,“王,王,王爷,这,这位夫人是……”
她此时已全然顾不上李的泪了,李墨兮拿过手帕,自顾替李抹着泪,淡淡道:“还不见过贵嫔娘娘。”
李哭罢,又吃饱喝足,便肯在杨玉环怀里乖乖坐着了。因怕李着凉,几人便在太液池边上的芙蓉苑内坐下。这芙蓉苑就在梨园旁,此时虽无芙蓉,然奇花缤纷,景致绮艳,毫不亚于梨园。只是,杨玉环没想到会在这芙蓉苑里瞧见郁子芙,自她册封后,便再没见过郁子芙。
郁子芙身后跟了几位宫女,瞧见她都是淡淡一施礼,便垂眸而去,仿佛不认识一般。
杨玉环知道郁子芙性子古怪,便也没放在心上,当下只好奇地逗弄着怀里的李。这李虽小,长得却像极銮铃,不用问,她也知道是面前这位都夏王和銮铃的孩子。只是,她又瞧一眼李蕙,李蕙看上去四五岁了,而她打听过,这都夏王今年也不过二十岁。
李蕙正规规矩矩坐在李墨兮膝上,依然是不遑一瞬地盯着杨玉环。刚刚虽已澄清过,说杨玉环只是和銮铃长得一模样,并非銮铃,云心雨心年纪大了,都能理解,却兀自不信。别说李蕙这么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不肯相信,故而闷坐在李墨兮怀里,很想上前问个清楚。
“蕙儿来皇祖父这里。”玄宗见李蕙不服气,便笑着招手。李蕙磨磨蹭蹭从李墨兮怀中跳下,才猛然扑到玄宗怀中,偷偷瞧着杨玉环,悄声问:“她是美美么?”
“那你觉得她美么?”玄宗亦悄声问。
“嗯。”李蕙点头。玄宗于是略略拔高了声音:“那她该也是‘美美’了吧?”李蕙闻言猛然把脸从玄宗怀中抬起,摇头道:“可蕙儿觉得她不是美美。”
“哦?为何?”玄宗饶有兴致地望着李蕙。李蕙又抿着小嘴儿瞧了杨玉环片刻,一本正经道:“美美瞧见我眼神肯定是认识的,可她不认识我。”
“那她不是你的美美,是皇祖父的。”玄宗闻言笑出声,杨玉环颊上一红,却是问向李墨兮:“儿几个月了?”
“四个月二十天。”李墨兮应。却是听到这回答,杨玉环心中猛然一闪,想到了一件事,若这孩子只有四个月,那她向清歌公子学习技艺那一段日子,清歌公子正该是有孕在身,为何她却没见到?这怕是藏不住的吧?
她只这一怔的片刻,玄宗已笑句:“你这父亲做的倒是心了,记得这样清楚。”
杨玉环陡然也轻柔地笑出一句:“蕙儿多大了?”
“四岁。”李蕙听杨玉环问他年纪,一颗心自是死了,他重又把脸埋在玄宗怀中:“瞧她连蕙儿是几岁都不知晓,怎会是美美!”
杨玉环隐约听到了,却也当做没听到,她陡然发现这其中关系甚为复杂,她若是知道怕也没有好处,便微垂了眼,眸光落在怀中的李身上。
李正力地啃着他自己的小手,弄得手上脸上都是口水,她瞧着好玩儿又可爱,忍不住笑句:“玉环真是如愿以偿,见到了都夏王爷这一对宝贝儿子。”
“贵嫔娘娘应多谢皇上的一份心意。”李墨兮淡淡应。杨玉环笑意俏丽,美美地望了玄宗一眼。玄宗却是问李墨兮:“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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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的那是什么曲子?朕从未听过。”
诸人都知銮铃善弹琵琶,却不知李墨兮也是个中高手,不论梁池颜还是玄宗,对琵琶都颇偏爱,所以他耳濡目染,也练就一手绝佳的琵琶技艺。便是当初萧銮铃还不会琵琶的时候,她在菊花台上翩翩起舞,弹琵琶的就是李墨兮。只是后来两人之间出了事,李墨兮便不肯再弹琵琶。
李墨兮略一沉默,方道:“此曲是臣从臣妻那里听来的,也不知叫什么曲子。”
便是那一首《盛夏的果实》。当日在花满楼,他用一万两买了一个心愿,便是送她回家,而她唱了这么一支歌给他听,他听着听着,便刻在心里了。
今日玄宗命他带两个孩子进宫,他们来的早了些,一时站在那太液池边上,不由想起了温泉宫那太息池,想起了很多的过往,才忍不住弹了一曲。
李墨兮话毕,殿内一时安静,却是李蕙把脸在玄宗怀里闷了半响,忽而眼眶湿红,他哽咽道:“蕙儿还以为自己长大了,美美便回来了,原来不是。”
玄宗轻叹一声,抬手抚着李蕙的小脑袋,却是门外一个踉跄的人影走进来,一袭白衣,不等人通传,兀自大步上了前。
“臣,李白,见过皇上!”那人一手提了酒壶,口中虽在施礼,身上仍挺得直直的,没有丝毫恭敬之意。玄宗却也不恼,只微笑了句:“李卿,朕等你许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支持李墨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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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臣,李白,见过皇上!”那人一手提了酒壶,口中虽在施礼,身上仍挺得直直的,没有丝毫恭敬之意。玄宗却也不恼,只微笑了句:“李卿,朕等你许久了。”
李白西行途中,忽然被煦王派出的人马追回,他便回来长安,谁知举荐未遇上,倒先参加了銮铃的葬礼。再之后他奉旨入宫,做了个翰林待诏。每日的工作便是题诗作画,他自觉一身抱负无处施展,很是闷闷不乐,整日只以酒度日,连玄宗的召见都不甚放在心上。今日是酒醉了一半,才不紧不慢接旨过来。
“不知圣上找臣有何事?”李白勉强站稳脚步,眼神睥睨地瞧着坐在上方的玄宗,却是看也不看玄宗身侧的杨玉环。倒是玄宗瞧一眼杨玉环,笑道:“朕带了你的一位故人来,你瞧她是谁。”
李白这才挑眉看向杨玉环,这一看,他手中的酒壶“哐啷”落地,他踉跄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吐出两个字:“方兄?!”
杨玉环却是被李白这肆无忌惮的眼神瞧得不舒服,她往玄宗身侧靠了一靠,轻轻叫了句:“皇上。”
“怎么,不认识了么?朕总劝你别喝得太多,连故人都忘记,你偏不听。”玄宗语调温和。
李白定定望着杨玉环,眼神忽而清醒,异常敏锐,他又看向一侧的李墨兮,见李墨兮面色平静,心中陡然一亮,不由朗朗一笑:“皇上与臣开了个玩笑,这位娘娘与臣的那位故人,虽曰貌似,却不神似。”
玄宗被他说得开心,便一手拉了杨玉环,道:“朕要你作诗,便以朕的这位美人为题,如何?”
杨玉环登时明白玄宗今日让她见的全都是清歌公子的故人,都是她以后要面对的人。而今日见了这些“故人”之后,她在这世上便只是她自己,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诗可以,臣要酒!”李白硬气地和玄宗谈条件。玄宗神情淡淡:“酒可以,但喝了酒,你站也站不稳,朕便不再放心把都夏王的宝贝儿子给你抱了。”
顿了一顿,他让李白选择:“抱孩子,还是喝酒?”
李白这才瞧见杨玉环怀中果然还抱了个孩子,粉嫩的襁褓中,正探出小脸往外张望,一双水眸堪堪和他碰了个正着,这孩子,便是銮铃为之丧命的那个孩子么?
他瞧着那孩子,神色惘然:“不能得见故人,能抱一抱这孩子也好。”
玄宗便命人把李抱给李白。
然,李白虽年过三十,哪里抱过孩子?于是人们便破天荒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紧张,从他眼中看出一丝认真,从他动作里看出一丝笨拙。
李白双手捧珍宝似的捧着孩子,一面打量着李的脸,一面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云心,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才在云心的协助下把李在怀里安置好,李白舒了口气,正要细细体会和孩子拥抱的感觉,却猛然感觉胸前一阵热流袭来,他怔了一怔,反问云心:“孩子可是发热了?怎地这样热?”
云心被李白的话吓了一跳,莫不是今日来回奔波,被风吹着了?她忙探手去摸李的小脸,温度正常,而李正张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望向李白,似是不明白李白为何好端端说他发烧。
李墨兮听说李发热,也有些紧张,可他下一刻忽而明白了什么,不由出声:“云心,你摸摸儿身上的小衣可湿了?”云心果然摸了一下,陡然“呀”了声,便红了脸,一把把李从李白怀中抢过来。
没了李遮挡,李白便曝露在人的视线中,而他胸前那一片衣襟已然湿透。
……
原来这李面上没事人似的,暗地却在这诗仙怀里酣畅地解了一把小手。
玄宗微怔,下一刻大笑出声。李白却怔了许久,才“啊呀”一声恍然明白,却也朗声笑得开心。殿中一时便满是他酣畅的笑声。玄宗笑罢,命人带李白下去换衣,还要准备好酒。李白却毫不在意,眼中透出一股熠熠的神采来,他一挥手,大声道:“臣荣幸之至,诗兴上来,只要纸笔。”
知道李白性子爽直,玄宗便命人去取纸笔。
拿过纸笔,也不要桌椅,李白把纸往地上一铺,便饱蘸了墨汁,落笔如风。
他写的专注,全然忘了四周的人生。玄宗悄声拉着李蕙下殿,站在一旁看着,李墨兮也走近,站在一侧。杨玉环见他们俩都在看,便也款款走到李白身后来看。
第一首。
“云想衣裳花想容,东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第二首。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字字惊艳,句句夺人。
一气呵成这两首,李白把笔一掷,便无所顾忌地往地上一坐,眼神却仍是望着那雪白的纸,似是在冥思,又似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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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敢打扰,很快,李白眼眸一亮,从地上爬起,重又蘸了墨,挥毫又成一首诗。
这一首诗写罢,李白周身大汗淋漓,似是忘了这是在宫内,便扬手大声要酒。
玄宗便命人去取酒,却是瞧着这第三首。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沉香亭?这是何处?”杨玉环轻问了句,她倒不知她何时去过沉香亭。
李白一口喝干一壶酒,一手抹了嘴角酒渍,眼神亦盯着那第三首诗,坦荡荡道:“在松风苑内。这第三首是写给白这位故人的。前两首才是这位娘娘的。”
萧府。林音初最后又拾了些东西,方坐在院中歇息,正默然打量着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院儿,忽而有人上前通传,说是都夏王来了。她正要起身,李墨兮已拉了李蕙走进来,他身侧还跟着云心雨心,云心怀中抱着小李。
銮铃“过世”后,萧华和林音初心中对李墨兮不是没有责怪,但后来瞧见李墨兮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便也都不忍再说什么,反而时常走动。林音初常去都夏府看李蕙李,也曾想把李接到萧府来由她照顾,却是李墨兮不肯,李墨兮要亲手把李养大。
“母亲。”李墨兮微笑唤了声,李蕙已机灵地跑上前拉住林音初的手,甜甜叫了句:“外祖母。”
林音初疼爱地一叠声答应,云心和雨心已一起上前,叫了句:“夫人。”
林音初含笑望着她们,也答应了,便抬手从云心怀中抱过李,她望着李那一对乌溜溜水灵灵的大眼,忍不住凑上前爱昵地亲了亲,眼中发烫,嘴上却微笑了句:“这孩子和铃儿越来越像。”
满院子无人应她这一声,却是萧华本去他母亲那里辞行的,听说李墨兮来了,也赶过来,恰听到林音初这话。他一步上前,压低了声音轻责:“别说这些了。”
萧华这话倒提醒了林音初,銮铃的事是他们的伤心事,却也是李墨兮的,林音初便把李交给萧华,她自己却转身往屋内走,轻道:“你抱抱,我去把给蕙儿和儿的小玩意儿拿出来。”
萧华知道她心中难过,也不拆穿,稳稳抱好李,朝李墨兮道:“进屋吧。”一行人便向屋内走去,萧华忽而问:“听说皇上责怪你了?”
“不是为这个。”李墨兮简单应了声。萧华见他不肯说,便也没再问,只道:“至于那平卢节度使的事,单你一人坚持着也不是法子,若有些证物来,或许有用。”
李墨兮忽而抬眸望着那高远的天空,无限湛蓝而自由,他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怅然,淡淡微笑句:“这里的事墨兮自有分寸,父亲放心带母亲去江南散散心吧,老闷在这里,母亲怕是会一直念着銮铃。”
萧华望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李墨兮又道:“到江南,见了……萧悟,父亲替我问候一声。”
萧华点头,却又想起一件事,他略一迟疑,方道:“墨兮,铃儿已不在这么久了……你倒可以想想续弦的事,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终是太过辛苦。”
李墨兮平淡微笑的脸色终于愣了一愣,林音初闻言已从内殿出来,她眼中微红,脸上泪痕早已擦干,她出来,也有些迟疑:“其实……墨兮,她你们本来也有感情,现在正可以互相照顾着。”
林音初这一句话说的艰难,意思却是明了。李墨兮微别开了脸,含糊地答应了声,他忽而岔开话题:“父亲母亲此行,可还有什么需要墨兮做的?”
“我们此次去江南,自有悟儿照顾着,倒是你和在这里,让我们颇不放心。”林音初秀眉微蹙。
“我……会照顾,父亲母亲放心。”李墨兮眉峰略凝。见他似是不愿提此事,萧华便岔开话题,一时又说了会儿话,李墨兮带着两个孩子告辞。
离开时,李墨兮顺道去了趟宋晴柔的珑璁苑,他出门时听说萧来找宋晴柔,便想着一并把她带回去,她老在这里住着,少不得萧家的人要疑心。
珑璁苑建的宏阔壮丽,与林音初所居的小院儿全然不同,只是如此幽深的秋景中,又无人烟,院子愈大,便让人心内愈发冷清。
宋晴柔正独自坐在窗下抚琴,听人说都夏王来了,倒是一怔。李墨兮对宋晴柔不甚了解,只觉得该是个美丽明的女人,此刻一见,虽然美丽,却不年轻了,有几分幽深的落魄和寂寞。
听李墨兮来这里找萧,宋晴柔嗤地笑出来,她幽幽道:“儿?怕是早把我这个继母给忘到九霄云外了……不知王爷如何会找到这里来?”
“没来?”李墨兮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反问。
今日萧心中颇不平静,和安庆宗一番巫山会后,便坐起身。安庆宗把她往怀里一揽,也不管那许多,还要继续,萧已不耐地把他推开,没好气道:“我得走了。”
“为何?”安庆宗大感失落,不由又要拉她。萧甩开他的手,一面找着衣裳,一面唤琴画为她梳头。
“你不是说他不管你了么?”安庆宗紧跟着跳下床。
“我倒想他管管我。”萧眼见她的衣裳又被安庆宗撕破了,心中恼火,瞪着他道:“安庆宗,你若是有本事替我杀了萧銮铃,我以后便由着你,否则,你休想再碰我!”
安庆宗欲~求~不满,心中本就不悦,又听萧话中对李墨兮仍有留恋,登时也恼了。他大手把萧的胳膊一抓,把她从床上扯起来,大声问:“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除了帮你对付萧銮铃,除了陪你睡觉,还能做什么?”
“你”萧盯着安庆宗。正此时,琴画磨磨蹭蹭进来为萧梳头,她本已在外面消磨了一会儿,谁想到一抬头仍是看到两人赤~条~条相对的情形,虽不似上次那样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她还是又羞又窘地跪倒在地,深深埋了头,浑身打颤。
萧冷哼一声,挣开安庆宗的手,弯腰捡起衣裳往身上一裹。见琴画还是不敢动,便又把安庆宗往床上一推,然后拉上床帐,方蹙眉道:“你过来吧。”
从小角门悄然进了都夏王府,王府内静悄悄的,和平日没有两样。萧和琴画一路畅通无阻回到珠帘殿,里面也是静悄悄的,没有点灯,琴书想是睡了。
殿门合着。因着萧一路都沉着脸,琴画愈发不敢多言,径自上前推开殿门,她又赶紧进去点灯。殿里颇黑,冷不防她一头便撞在一个人身上,被弹回来。
琴画三魂七魄登时飞了一半,“噗通”跪倒在地,哆嗦道:“饶命,饶命!”
萧听得不对,也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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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殿,大门洞开,月光便涌入,殿内一时明亮不少,视线也清晰了。
一进门口,是面色冷淡的风冽,而琴画正是撞在他身上,也正跪在他脚边。琴书站在前方不远处,李墨兮悄无声息站在殿中央,正面无情绪地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呃,大年初一出门见李白,够吉利吧?
至于銮铃她大姐,亲们先表管她,过完年再说啊……不过,有个疑问,大家希望李墨兮怎么处理她?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比过去的一年有长进,那一岁别白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勇敢,坚强,自信!
咳咳,这最后三个词儿也给送给不勇敢,不坚强,不自信的某微。借大家这股东风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进门口,是面色冷淡的风冽,而琴画正是撞在他身上,也正跪在他脚边。琴书站在前方不远处,李墨兮悄无声息站在殿中央,正面无情绪地望着她。
萧心头虚软,面上却还镇定,她扯出个笑容来:“这么晚来,可是有事么?”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李墨兮波澜不动。萧心头一跳,眸光幽冷地落在琴书身上。琴书面色雪白,被她这么一看,登时也跪倒在地。
萧怒火攻心,两步上前,一掌掴在琴书脸上,斥道:“多嘴多舌的丫头!”
琴书眼中含泪,忙地要开口说话,萧一巴掌又掴上去,琴书“哇”地喷出一口血,再也说不出话。
见萧出手如此之狠,李墨兮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愕,一时凝眉,却也没有出口阻拦。萧见琴书无法说话,才又望向李墨兮:“我有今日也是你逼的。”
李墨兮嘴角轻抿,若有所指:“所以你做了这些事?”
“做了哪些事?”萧紧闭一步,冷笑反问。李墨兮淡漠地望着她,不肯说话。
萧笑意加深:“怪我出去找男人?勾结胡人?或是饥不择食,找了一个比不上你的男人?呵,安庆宗是比不上你,可他好歹常常哄着我,好歹还听我的话!李墨兮,你给了我什么?你给了我什么?!”
李墨兮淡漠的神色被瞬间击溃,似是吃了一大惊,他身子微不可觉地颤了一下,几乎没有站稳。
震惊地盯着萧,李墨兮面色一点一点苍白。
萧却没看到李墨兮的神情,愤愤还要说话,琴书又撑着爬上来扯住她的裙角,反被她一脚踢开。
萧面色冰冷,她一手指着她自己,凄厉道:“我付出了那么多,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这么一点,难道不应该么?你凭什么还要来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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