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唐玄宗喜欢萧銮铃?因为萧銮铃让杨玉环入宫?后来又爱上了杨玉环?天……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为何萧会变得像魔鬼一样,杨玉婀成了杨玉环,而唐玄宗又……
銮铃没来得及回神,玄宗望着她,满是深情的眼中,又有了质疑,语调是非同寻常的严厉:“你为何盗走了国玺?”
这一番从天到地的事情变化,让銮铃胸腔里那颗心脏一时提起一时放下,几乎跳出来:“国玺?!”
国玺……就是皇帝用来颁布圣旨的那枚印章……足以执掌天下大势的那枚印章?
“我偷了国玺?”銮铃按捺不住心情,不由直愣愣盯着玄宗:“我何时偷了国玺?为何要偷国玺?”
话一问出口,銮铃登时明白了萧的意图,萧不是不想她死,而是不想让她那么轻易的死,萧要慢慢折磨她,让她步履维艰,生不如死。
“那为何所有人都说只看到你出入过紫宸殿?”玄宗眸光探究,紧紧盯着她。
“这……”
“当夜,你到底为何失踪?后来又出现在紫宸殿附近?”玄宗又问。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国玺该是杨玉环偷拿了带出宫,然后让她来承担罪责。只是,萧到底是何种身份,不仅能自由出入戒备森严的大明宫,能把她送进来,还偷了国玺。
萧要国玺有何用?
銮铃心中电转,她不能让玄宗知道她是“銮铃”,却也不能就这么放任萧放肆下去。
“请皇上明察,我……臣妾是皇上的人,偷了皇上的国玺有何用处?可是近日战事吃紧,皇上忧心战事,倒把宫里的安危放松,让别的人有了可乘之机,反到来陷害臣妾?”銮铃说话时,撑起身子在床上向玄宗伏跪。
玄宗听得心神一震,转眼瞧见她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眼神一软,来搀扶她:“你还病着,又没有外人,无需这样。”
顺着玄宗的搀扶半躺回去,銮铃颇犹豫片刻,终于一狠心,试探道:“会不会有人和臣妾长得相像,那人偷了国玺,却来陷害臣妾?”
玄宗又一怔,他盯着銮铃:“你的意思,是……”
“天下之大,两人相像并非奇事。但,若国玺到了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手中,便不是小事了。”銮铃一本正经道,若玄宗相信还有人能和杨玉环长得一模一样,而这个人又不是萧銮铃,那她便能再为自己捏造一个身份,只是,偷国玺的大罪……当下,也顾不上那许多。
“和你相似的人,便是都夏王妃。只是,她偷这国玺有何用?而且,她此时该是在江南,又如何会出现在长安?”玄宗思忖道,忽而又看向銮铃:“莫非还有人与你们长得一样?”
銮铃早已被玄宗的话惊呆。
“玉环?”玄宗被銮铃看的也是一呆。
“皇,皇上……知道……銮铃还活着的事?”銮铃只觉天光云影都在她头上徘徊,她分不清辨不明,到底孰是孰非,是真孰假了。若玄宗知道她没死,又没有责怪李墨兮,那她……
玄宗盯着銮铃,凝神片刻,不动声色反问:“你是何意?”
銮铃猛然掀被下床,不管不顾跪在玄宗脚边,俯身磕头,颤声道:“回皇上,请皇上恕罪,我不是贵妃娘娘,而是萧銮铃!”
玄宗霍地从床边站起身,死死盯着她:“你说什么?”
“銮铃不敢再欺瞒皇上,我是萧銮铃,不是贵妃杨玉环,我从江南回来了。”
玄宗还算冷静,听銮铃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从她半途被萧劫走,然后送入宫中。他一直不说话,到最后见銮铃还跪在地上,也没叫她起,只问:“你是回来找墨儿的?”
“銮铃不敢欺瞒皇上,是。”
“你说,萧把你送入宫内?那朕的贵妃呢?”
“銮铃斗胆猜测,该是贵妃娘娘偷了国玺出宫。”銮铃这句话说的提心吊胆,毕竟杨玉环此刻才是玄宗心头所爱,她可是在说杨玉环的坏话。
好在玄宗并未生气,只是又道:“萧为何能自由出入皇宫?”他这句话却不是问銮铃,倒像是他自言自语。
銮铃摇头不知,她也很怀疑,以萧一个小小侧妃,如何竟有如此滔天的本事和胆识。她正困惑不解,玄宗忽而道:“你可知墨儿把她休了的事?”
“休了?!”銮铃再度震惊,她眼中一片惊愕,直直仰视着玄宗。玄宗微侧脸,避开她的注视,沉声道:“她此时是安禄山长子,安庆宗的妻子。”
“你且在这里住着,等身子养好了,朕便命人送你去见墨儿。”玄宗缓缓站起身,淡声说罢,又嘱咐了句:“事儿先瞒着,朕要看看这萧到底要做什么。”
“……是!”
就像是前一刻还注定要走在黄泉路上,转眼已大赦天下走上人间道一样,銮铃简直不能相信发生在她身上这一系列的变化,她软跪在地上许久,直到整个身上都麻了,要靠柳儿的搀扶,才软软躺回床上。
玄宗没再来过。銮铃便静下心来养身体,什么都不去想,只一味的好吃好喝好睡。怕把感冒传给小孩子,她便也不让李近身。直到两日后,她身子大好,才命人把李抱过来。
李是去年七月生的,现在是二月初,七个月了。不会走,不会讲话,只一味地在她床上爬来爬去,喉咙里不时发出一些“咿呀”“哦呀”的声音。
听人说李和她长得像,銮铃看不出,倒觉和李墨兮挺像,于是她伏在床上,不错神地望着眼前这仿佛力无穷的小孩子,也不去理他,直到李爬到床边上,要掉下去,她才一伸手把他扯回来。李也不恼,掉个头,又向她爬过来。傻呵呵笑得两眼放光。
李把她当成小山,手脚并用往她身上爬,爬到一半,“咕咚”又落回床上。銮铃“嗤”地笑出来,替他揉揉头,李也不哭,爬起来再往上。
俩人玩得不亦乐乎。銮铃是爱极了这粉嫩柔软的小娃娃,李似乎也不讨厌她,胆子愈来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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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上来扯銮铃的脸,一面扯一面往外掉口水……銮铃抹了一把,黏糊糊的……正咧着嘴要找人拿手帕,却是转头看到躲在不远处的李蕙。
李蕙想是来找李的,不妨看到李和銮铃玩得开心,便不出声站在一旁看着,眼中有羡慕,也有疑惑,更有一丝隐忍。
“蕙儿,你也过来。”銮铃一笑,朝李蕙招招手。因玄宗嘱咐了她的身份要先瞒着,她便不敢总想着见王儿和李蕙,她怕她忍不住要告诉他们真相。
所幸,因怕遇上玄宗,王儿和李蕙这两日也很少过来。
李蕙眼中颇犹豫,但还是禁不住诱惑,一步一步磨蹭上前,他大眼瞧着被李滚得乱七八糟的床铺,又看见銮铃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她竟没有一点儿生气……李蕙心中暗自吃惊。
銮铃却是瞧见李蕙深思的眼眸,心中说不出的疼惜,经历了这样多,曾经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奶娃,终是变化了不少。
李蕙正要行礼,銮铃已抢先一步,笑句:“我和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是。”李蕙皱眉,心想这事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么?
“那,我们能不能像母子一样相处?”銮铃笑意温柔,满是期盼:“我很喜欢你和你弟弟。”
李蕙撇嘴,颇为不屑:“长得虽一样,感情却是不同,如何能混淆?”
銮铃笑容微凝,却听李蕙又一本正经道:“就像你长得虽和美美一样,可你却是皇祖父的女人,与我父亲无关。”
“……”銮铃勉强点一点头,她本意是想勾引李蕙的,谁想竟失败了……她很是尴尬,转手把李一抱,然后准备下床,銮铃扯出一个笑容来:“那不知蕙皇子要不要跟儿一起吃点心?我们玩的有点儿饿了。”
李蕙略一犹豫,还是点头。
銮铃嘴角笑意又一勾,虽故作老成,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她命柳儿去准备了李蕙喜欢吃的几样点心,抱着李在一旁坐定。李并不会吃,只扒在桌上胡乱往手里抓,銮铃也不去拦着,偷瞄李蕙的反应。李蕙本来还在迟疑,可看到桌上都是他喜欢的,眼神一亮,有点儿原形毕露的意思。
又过两日,似乎要进入春天了,忽而又下雪。
銮铃整个冬天基本待在江南,见了几场冬雨,倒算是今年头一次见雪。本来太医叮嘱她不可出去受寒,可她忍了几忍,实在忍不住,便偷偷溜了出去。
柳儿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过她有点儿不明白,自“贵妃”这次醒来后,性子似乎活泼不少,也随性得很,不如往日的小心翼翼,诸多习惯有所改变,而且不喜欢华丽的衣饰了。此时穿一身素白的裙裳,往雪地里一站,仿佛融化在那雪色里。
柳儿看得发怔,忽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正要回头,肩上一酸,已软倒在雪地里。銮铃听到声音回头,不妨看到来者,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林雁白也是一身白衣,双手环臂大咧咧往銮铃身后不远处一站,姿态甚是俊雅风流。
“你,你你”銮铃说不出话,这些人把皇宫当成什么了,纷纷来去自如,真是……世风日下!
林雁白眉目含笑,往前走了走,来到銮铃身前:“怎么,江南待得久了,便忘记了长安的老友?”
“你知道我是”
“我不仅知道你是谁,还知道那贵妃娘娘在何处。”林雁白笑得怡然自得。銮铃皱眉:“你和萧一伙的?”
“不会吧,我怎么会和那恶毒的女人一伙?”林雁白挑眉,颇不悦。銮铃扯了扯嘴角,此人说话其实也很直接。说完这句,林雁白便沉默了沉默,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只见漫天白雪飘扬,把大明宫徐徐淹没,只留下一片洁白和沉静。
许久,林雁白才若有似无叹息一声,把目光落在銮铃身上,轻吐出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銮铃微微惊讶,林雁白已一笑,眸光若有深意:“你还是尽快去潼关,他等你等得太久了。”
銮铃无话,眼中却隐隐发烫,她埋了头用脚去踢地上厚厚一层的积雪。踢了半响,鞋子上满是,她才微笑了笑,喃喃了句:“我也很想他啊。”
顿了一顿,銮铃猛然又盯着林雁白:“你既知道我在这里,那你可知木和悟空怎样了?”
“他们被你哥哥所救,应该无碍,你放心。”林雁白道:“此刻怕是已在潼关了。”
林雁白这句话,銮铃果然放心不少,她和萧悟本是同一天从金陵出发的,可萧悟因为还带了一批人马过来,所以行进较慢。銮铃早已等不及了,便带着木和悟空当先赶路,谁知弄来弄去,她倒是最后一个到潼关的。
“不知皇上何时让我出宫?”銮铃的心又不安定了。
林雁白思忖片刻,神色略微严肃:“此时的长安,形势不容乐观,你要出城,并非易事。”
“形势不容乐观?”
“嗯,皇上怕是自身难保。”林雁白沉声点头,他正欲再解释,忽听身后一个惊呼:“天呐!”
两人神色都是一紧,齐齐转身,却是銮铃还未看清眼前人物,那人已雀跃上前,一把抓住了銮铃的手臂:“王妃姐姐!”
淡蓝色的身影,清澈如水的笑靥,还有掩不住的直白的惊喜。銮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小珠儿!
林雁白也一惊,下一刻,已凝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小珠儿抱住銮铃,瞥了他一眼,笑容娇憨:“我偷偷跟着你啊,谁让你总是骗人!”兴奋地盯着銮铃,小珠儿笑不自禁:“墨兮哥哥很久没来,我可闷了,没人陪我玩儿,王妃姐姐,见到你真开心!”
“小珠儿倒是一点儿都没变。”銮铃也笑出一句。林雁白却是头大,一把扯过小珠儿,气得咬牙切齿:“这里是皇宫,岂容你乱闯?”
“为何你能来,王妃姐姐能来,我便不行?谁要你管!”小珠儿不服气地瞪着林雁白。
“……呵,你以为我想管你么?要不是答应了你那哥哥啊,你简直比花染衣还难缠!”林雁白似是被小珠儿气得要吐血。銮铃瞧着他们俩,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真是难得见到林雁白这样烦躁和生气的模样,她觉得,呃,挺有意思。
“花染衣是谁?你总是骗我,便是去找她玩儿么?”小珠儿一听,神情忽而失落,她目光清楚而直接地盯着林雁白,让人几乎能看清落入她眸中的洁白雪花。
“你跟我回去,回到庆王府,哪儿也不能去。”林雁白不欲多解释,没好气地拉着她往小径的深处走。
“等等!”銮铃终于回神,她凑上去在小珠儿耳畔低低说了句话,就见小珠儿眼神一亮,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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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了一丝笑意。她这才依依不舍地向銮铃告别,温顺地被林雁白拉着消失在雪光里。
銮铃愣愣望着他们,忽而感叹,天地造化。
却说林雁白扯着小珠儿一刻不停回到庆王府时,两人早已成了雪人。浣娘见天黑了小珠儿还不回来,正等得着急,就见两个雪人一前一后进来。
林雁白把小珠儿往浣娘面前推了推,礼貌道:“近日外面形势颇乱,夫人还是看好小姐。”
“有劳林公子。”浣娘拉过小珠儿,向林雁白感激一笑。小珠儿看一眼林雁白,正欲说话,浣娘已皱眉看了她一眼,小珠儿有时天不怕地不怕,但浣娘的话是一定听的。当下被浣娘一瞧,满腔委屈,却是咬唇低了头。
林雁白也不欲多言,转身走入茫茫雪中。身后隐约传来浣娘轻斥小珠儿的声音:“今晚晚饭没有。”
“啊!母亲!”小珠儿听说没饭吃,一下着慌。
“还有,以前犯了错怎么挨罚的,今晚也一并要罚。”
浣娘看着温温柔柔,话语间却自有一股威力,尤其在小珠儿身上。不过,林雁白渐渐走远,已听不到身后小珠儿还说了什么。
林雁白并没有说谎,他正是因为李墨兮,才常来庆王府,并因此和庆王府的人熟络一些。但他和小珠儿,却是在温泉宫的望湖书阁认识的。
那时他潜藏在望湖书房内,有一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迷蒙中忽然听到窗户的声响,便一惊而醒。抬脸只见一道蓝影从床上落下,稳稳坐在窗棂。
他对这望湖书阁里的人都了如指掌,并没有惊讶。但他却把小珠儿吓了一跳,小珠儿很少见到外人,当下看见他,大吃一惊,身子往后一仰,眼看便要落入水中。
他自然不能不救。
后来他藏身望湖书阁,小珠儿常来找他玩儿,一来一往间,两人便似是熟了。她答应他不把他在此处的事告诉任何人,他答应她以后常来陪她玩儿,两人如此约定,便各自信守诺言。
后来前太子妃的事发,牵连到望湖书阁,他便走了。李家的事他本也不关心,又不是他杀的人,他没必要留下来被人抓。他走了之后,再也没去过温泉宫。
他忘了对小珠儿的承诺,其实这承诺他本也没放在心上,他藏在望湖书阁里查阅书籍,小珠儿又不能进来,每日只是坐在窗户上逗她怀里的白猫,他们甚至很少说话。
他体会不到小珠儿的寂寞,所以也体会不到小珠儿对有人相伴的珍惜,哪怕只是不说话的片刻相对。他离开时很随意,直到在庆王府再度遇到小珠儿,被小珠儿扯着衣袖,不依不饶地喊他“骗子!骗子!”
久远的思绪被这一声声清脆的“骗子”惊醒,林雁白猛然回神,发现四周白雪纷飞,不远处已是花满楼。
作者有话要说:呃,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某微已经努力把萧大小姐的恶毒行径降到最低,这个故事也将轻松一点点,希望如此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满楼近日的生意不大好,今日大门敞着,一片沉寂,似是比平日更冷清。林雁白为人机敏,登时察觉气氛有异,便快步走回去。花满楼平日喧闹的大厅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人砸碎的桌椅。没有一点人声。
林雁白倒抽一口冷气,他迅速来到花飞卿的房门外,叫了声:“花姨。”
“进来。”花飞卿的声音有些疲倦,她正伏在桌上出神,回头瞧见林雁白,便坐直了身子。房内的东西也被摔了八九不离十,映着窗外大雪,烛光低迷,些微凄凉。花飞卿这么多年的心血,顷刻间便支离破碎。
林雁白一眼瞧见里屋床上被铁链锁着的花染衣,凝眉道:“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呢,傍晚的时候,有一队官兵进来,说是要找你,找什么鱼符?”花飞卿混不在意地一笑,从桌上破碎的茶碗内挑出一只能用的,倒了一杯冷茶,慢慢喝着:“雁白,你坐,花姨有话问你。”
“花姨,对不起。”林雁白登时明白这事儿是他惹上的,只是,那些人如何知道鱼符会在他这里?
“不用跟花姨说对不起,花姨早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花飞卿向来是个刁钻泼辣的人,此时眼中难得有了一丝慈和,她叹气道:“花姨是不明白,为了李家的人,值得么?”
“花姨,雁白也曾想过让李家的天下大乱,越乱越好。然,这天下大乱之后,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叛军所到之处必然屠城,到时候不仅李家人亡,这长安的人,一个都逃不了。这皇帝即便要死,也不是现在。”
林雁白语调沉沉,窗外落雪,仿佛每一瓣都沉甸甸落在人的心坎上。花飞卿柳眉紧蹙,抿了一口如雪的茶水,低低问:“你决定了,要帮李家?”
“不仅雁白,连慕先生也都在帮着李家。”林雁白解释。
他扫一眼四处的荒凉,认真道:“这里被叛军盯上,已不再安全,花姨不若带染儿去宁王府避一避。洛阳一日没有拿下,这长安城的叛军便不敢与皇帝撕破脸,所以宁王那里是安全的。”
“宁王府?”花飞卿吃了一惊,即刻否定:“不可能。”
“若李家还有一个好人,那定然便是宁王殿下。”林雁白耐心劝解,见花飞卿不为所动,他又道:“宁王殿下年纪不小了,身子一直不好,花姨若还是这么耽搁着,雁白怕”
他觑了一眼里屋,压低了声音:“好歹让染儿也和父亲相处过。”
“……”花飞卿一震,攥着茶碗的手愈来愈紧。林雁白把花飞卿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放,扯着花飞卿站起身,笑嘻嘻道:“好了,别犹豫了,现在便动身!”
把花飞卿和花染衣送到宁王府安置妥当,林雁白才出了宁王府,想不到只半天间,他便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一时便想起十多年前,父母葬身火海的情形。那时的他,便是无家可归,只有花飞卿和花染衣这对母女。此刻,他似乎连这对母女也没了。
杵在当街站了一会儿,他忽然向庆王府走去。
林雁白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悄无声息来到小珠儿的房外。里面点着灯,她应该还没睡。林雁白敲了几下门,屋内传来小珠儿委屈的声音:“谁呀!”
他没有多言,便推门而入。然,下一刻,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一呆。
呃,这……林雁白反手把门合上,缓步进来,在桌边坐下,凝眉看着床上的小珠儿。
小珠儿手脚都被绑着,腰上还系了一根绳子,把她拴在床上。她正一脸委屈地坐在床上,楚楚可怜。没想到进来的竟是林雁白,先是一怔,下一刻已恨恨把脸转向一侧,根本不看他。
“这,便是你母亲惩罚你的方法?”林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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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了清嗓子,难以置信地吐出一句。和花飞卿惩罚花染衣的法子还真像,只不过花染衣性子烈,总是反抗,所以花飞卿只能更烈,每次都得先把她制服,才拿铁链子把她锁住。
浣娘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呃,林雁白想象不来。
小珠儿咬紧唇角,眼中有了泪。林雁白没想把她惹哭,他皱了皱眉,看见他手边的桌上摆了一小盘点心。他进来时,小珠儿似乎正眼巴巴盯着这点心。
林雁白端起点心盘子毫无避讳地往床边一坐,小珠儿下意识往里头缩了缩身子。林雁白只当做没看见,脸上有了几许笑容:“吃哪块?我喂你。”
小珠儿这才转脸看向林雁白,抿了抿嘴:“都要。”
外面风雪凄迷,屋内的气氛却很是安静,于此时此刻,仿佛还有了点儿温暖。小珠儿饿极了,就着林雁白的手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她的性格浑然天成,娇嗔嬉笑都源自本性,她不懂得感情,不懂得伪装,不谙世事,清纯明净。她这些日子老粘着他,让他时常想一棍子把她拍开。
而在他无家可归的此刻,他也不知为何,就跑到这儿来了。也许,是对浣娘如何惩罚她而好奇吧?
小珠儿吃饱了,才发现林雁白正不遑一瞬地望着她。她心思单纯,自然无法体察林雁白此时感情的复杂,只是本能的有些窘迫。她舔了舔嘴角的点心粒,又看一眼林雁白手里的空盘子,垂头不好意思道:“我忘记给你留一些,全都吃光了。”
“呵呵,食量大如牛。”林雁白把盘子往床边一搁,不以为意地笑出一句。见他笑了,小珠儿心里放松,笑得眼神亮闪闪的:“幸好你来了,若不然,我真要看着那盘点心到天亮呢。”
“能看得到,却吃不到。”林雁白忽然明白了浣娘的狠处,真正的惩罚不是这样拴住小珠儿,而是饿着她。他抬手仿佛不经意替小珠儿把嘴角的点心给抹了,才问:“你出宫前,銮铃对你说了什么话?”
“王妃姐姐说花染衣是你妹妹,就像墨兮哥哥和我一样。”小珠儿说到她自己高兴的事,很是欢快,不自觉往林雁白身边凑了凑。林雁白却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避开。
他想了想,道:“你也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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