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认路的扛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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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么就找个好点的馆子,别小气巴拉的,舍不得花钱。你哥我在外头拼死拼活挣钱,为的是什么,要这样还把你养得一身小家子气,我能给你气死。听见没?”
李可立刻挺直背坐好,大声道:“听见了!”
把人送到地方,看见一个少年背着画夹站在那里等,简单一身白色毛衣配牛仔裤,显得身形修长净直,李可喊他:“黎容!”那少年就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说不出的安静醇和。
李可跳下车去,利利索索地说:“哥,你回去吧!”然后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湛暗骂一句臭小子,又朝那边打量一眼,两个人已经说上话了,一静一动特别明显,他想着自家弟弟真的是话太多了,这跳脱的性格,让人影响得正常一点也挺好,心里这么思量着,手底下利索地转着方向盘走了。
02
李可早把黎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不得不问一句:“饭呢?”他以为黎容所谓的请他吃早餐是指从家里带出来吃,结果黎容除了个画夹子,浑身干干净净的,连个包也没拎。
“上车吧。”黎容摆好自己的自行车,示意李可坐到后座去。
这阵势跟李可想象的可不太一样,“去哪儿?”
黎容望着他,自然而然地答道:“吃饭啊。”看了看李可的表情,才想起来多解释一句,“朝食居,走吧?”
这要换个家境一般的人来,大概连朝食居的名号也不曾听说过,但李可不一样,他天生吃货一个,城里排的上号的餐馆食肆,别管他去没去过,要叫他一一数过来,还真落不下几个。因此,一听朝食居的名号,李可当即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爬到后座上坐好了,还忍不住催促黎容:“快点快点!嘿呀,你没蒙我吧,你骑着这破自行车,人家能让你进去吗?预约了没?会不会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李可一边絮絮叨叨,还一边兴奋得直晃荡,黎容没带过人,一时觉得车头都要把不住了,车身歪歪扭扭地往前冲,吓得黎容喝一声:“你别动!”
李可也发现这黎容估计是没什么带人的经验,慌忙抱住黎容的腰,怕他把自己给甩下来。
没想到黎容更紧张了,“你干什么?”车身一下扭得更厉害了。
李可这会儿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上,闻言十分迷茫:“不是我,我没动。”黎容这一下弄得他也很紧张,手下抓得更紧。
“你别拽着我!”
“都是男的你怕什么?”李可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把手拿开,转而去抓着坐垫。黎容一贯不喜欢别人碰他,说句难听的,比人家女同学还矜贵些,偏偏碰上李可是个喜欢磨人的,每回李可往他身上黏,他都十分嫌弃。黎容平时冷冷清清,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显露出来,也就这种时候还有点少年气儿,因此李可有时候还会去故意招他,就为了看他那一脸的嫌弃样儿,或者说,明明嫌弃得不行偏偏还不能失了教养的样子。
当然,这种时候,美食当前,李可是不会干这类没头没脑的事情去招惹黎容的,整个人乖得不行,让放手就放手。黎容没被人抱着腰,也慢慢放松下来,过了会儿才说:“这不是什么破车。”
李可早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乖乖坐在后座上,闻言不解地“啊”了一声。
黎容抿着唇,半天没再张嘴。
这是白缘山送给他的。
朝食居,也是白缘山曾带他去过的。白缘山不是什么耽于口腹之欲的人,因此极少专门带他到外头吃饭,有那么一两回,便很难得,叫黎容记忆深刻。朝食居的老板很喜欢黎容,招待了父子俩一回,还叫黎容常常过来,黎容当时坐在白缘山旁边,面对外人时略带一点羞涩,很礼貌地说自己父亲工作忙,不常带他出来吃饭。
那老板当时就笑了,调侃黎容说,怎么,你父亲不带着你你还不敢出门了?又转脸去问白缘山,是不是平时把儿子管得死死的,零花钱也不舍得给,结果孩子自己出来吃个饭都不行了。白缘山没接话,老板便和黎容说,你别怕,你来我这里,不用带钱,我自然会把帐记到你爸爸头上。
这些都是席上的玩笑话,真真假假,听过就算过了。后来白缘山却跟他说,要是他喜欢,可以自己过来,黎容自自然然地答道,我一个人来有什么意思,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出来尝个新鲜就算了,不然厨娘该伤心了。
03
自那以后,黎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或者说,黎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外出消遣在外头吃饭当然也算消遣。今早离家的时候,管家得知他要跟同学出去吃饭还十分讶异,嘱咐他记得带钱。
黎容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一下子看出他说的“记得带钱”不是怕他大大咧咧丢三落四,而是怕他不知道出门要带钱。大概管家自己也觉得这种想法有些奇怪,当即笑了一笑,黎容便也掩了过去,低低地嗯了一声,说可能回来得比较晚,不用等他吃晚饭。
出门的时候,黎容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在外头过完这一天的,他可不认为自己是连钱都不知道花的小屁孩。但他大概没有意识到,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来说,这种决心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因此,当他和李可被人拦在朝食居的接待厅里问有没有预约,而他答不上来时,也就不那么令人意外了。毕竟有时候你越不想某些事情发生,它就越会发生。
李可睁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问黎容:“你不是在吓我吧,你不是说你预约了吗?”
其实他从没说自己预约过了。跟李可相处过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性屏蔽对方说的话,他的确听到李可问过一句类似的话,但很显然,他当时选择性地屏蔽了,而李可却以为他默认了。
黎容知道预约是什么,也知道在很多场合都要预约,但他从来没操心过这类事情,自然也就想不到。就好像俗语里说的,看见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扶,这种情况放在黎容身上,倒不是他懒得扶,而是他这辈子就没扶过酱油瓶子,他看见酱油瓶子倒了,能想到厨娘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当有一个酱油瓶子倒在他面前,然后有人质问他为什么不扶起来时,他难会觉得窘迫,更何况,有人已经提醒过他:嘿,你看没看见酱油瓶子倒了。
黎容站在厅里,脊背笔挺,神色淡然,其实这时候他只要说一句,他是白先生的儿子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李可倒天不怕地不怕,脆生生地问人家:“一定要预约?你们客满了吗?我们现在预约行不行?”他想得挺简单,行当然皆大欢喜,不行就换一家吃呗,多大个事儿。
话音刚落,早有人瞥见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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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特地过来问好,又问黎容:“您是白少吗?”然而语气里已是十分笃定了,笑嫣嫣的。黎容只跟父亲来过一次,已过了大半年,难得有个服务员还记得他没法儿不记得,长得太好看了,又是白先生带来的,老板亲自接待,“老板一直念叨您,现在在后头呢,请稍等一下。”
李可又睁大了眼睛,黎容微微舒了一口气。
何姝听说白先生的儿子来了,挺惊讶,过去一瞧,两个青葱少年,立时很高兴,问了问,白缘山没在,就两个小朋友出来吃饭,便更高兴了,亲自带着人进院子里挑地方,又给介绍特色。李可听得恨不得全来一份,何姝哪能看不出来,便笑道,随便点,算我的。黎容婉拒了,又在旁边向李可推荐,说什么什么不错。李可激动得不行,问他:“你吃过吗?”黎容淡淡地嗯了一声,李可便继续纠结,毕竟不可能人家说随便点,他就真的随便点。
何姝在旁边听着觉得很有意思,黎容介绍的都是白缘山常吃的那几样。李可正纠结着,她跟黎容聊天:“你还会画画?”手指了指放在房间角落的画夹子。
黎容笑笑,解释道:“今天学校在美术馆组织美术课。”
“我觉得我这院子里风景也很好嘛,又清静,没事可以过来画几张,让我沾个光露露相。”又问:“诶,你给你爸画过没?”
黎容只是笑,说自己画得并不好,李可已经决定好了点什么,顺嘴答道:“怕什么,还可以顺便吃好的。”
何姝笑,比着看了看两位小朋友,笑得更深,没再聊天,填了菜单顺便拿出去。人家两个小朋友吃饭,她杵在旁边也不合适,只是出来之后,眼珠子转了两转,叫人让黎容在单子上签个字,服务员不解,何姝说:“你就当是这儿的规矩!”
正是之前认出黎容的服务员负责上菜,闻言立刻上道,上最后一道菜时,拿出单子把上面的名儿挨个报了一边,然后说:“您点的餐品已经齐了,白少,签个字吧。”
黎容拿过笔,刚写了一小撇便顿住了,然后为了掩饰那一下停顿,后边的笔画写得飞一样。他没料到那一张单子出了包厢门就到了何姝手里,喜滋滋地对着拍了一张,传给白缘山。
一溜熟悉的餐名下边儿,赫然签着白黎容三个字。
第二十章
01
黎容当然不姓白。他一个拖油瓶,即使户口本迁到了白缘山名下,也没道理跟毫无血缘关系的继父改姓白。自小时候起,这就一直是一件让黎容讳莫如深的事情它是如此清晰地昭示着,他不是白缘山的亲生孩子,若不是白太太,他跟白缘山是一点关系都搭不上的。
在黎容人生的头几年里,生活如同一张白纸,每天只是跟着保姆吃睡,他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见白太太,偶尔听保姆给他讲一些故事,这便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了。他隐约知道父母这一回事,但因为白太太的缘故,也就不觉得父母有什么好。在进白家之前,他没叫过白太太一声妈,是不情愿在自己的生活里给她安插一个位置,默默希望她永远不要出现才好。待得他受了白缘山的管教,才又默默地接受了父母这个设定,他只感觉自己贫瘠如直线的生活陡然充成一个浑圆的大千世界,于是十分高兴。
这样的他,自然不懂继父跟亲爹有什么区别。
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是在他刚上学那会儿。那段时间因为雷雨事件,他一下子出名了。原本因为他不说话,就有些特别,老师以为他是自闭症,一群小孩子哪想到那么复杂的事情,只怀疑他是哑巴。
这里头有个向来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恰巧那天在黎容藏身的那个卫生间里,躲在一边看热闹看了满场,之后就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找机会往黎容身边凑,非要挖掘他装哑巴的秘密。
小孩子的好奇心和想象力都是无穷的,他听人叫黎容爸爸白先生,便觉得自己抓住了线索,质问黎容:“你爸爸姓白,你为什么姓黎?除非他不是你爸爸。你在大家面前装哑巴,还找来了一个假爸爸!”
黎容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一下子惊住了,当时面色苍白地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嘴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自此默默留了心,发现果然如此,所有人都是跟自己爸爸姓的,于是愈发虚惶,连学都不想上了,只想黏在白缘山身边。白缘山看出他的异态也只当没看见,一句话都没有问,黎容便也不敢张口说自己不想上学。他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长大,不敢这么快就叫白缘山失望。
那个小孩见黎容见到他就绕道,还以为自己抓到了关键,更加兴致勃勃地逼问黎容,想让他说出真相,以显示自己的聪明才智。有次甚至把黎容堵在厕所里,怀疑他其实是个女孩,要扒了他的裤子看一看。
黎容小时候唯一一次跟人打架,就发生在那个狭小的厕所隔间里。
其实不算打架,人家要扒他的裤子,黎容自然要抵抗,情绪激动之下,抵抗得激烈了一点,最后被拎到老师面前的时候,两个小孩都鼻青脸肿,十分狼狈。
这两个小孩,一个浑惯了,一个不说话,都叫人头疼。老师问他们打架的原因,黎容照旧一声不吭,那个小魔王竟然也学他一声不吭,最后没办法,只能等家长来解决。
02
白缘山没在家里,白太太只好从麻将桌上下来,不甘不愿地赶到学校。她是连黎容在哪个班都不知道的,管家一路把她送进老师办公室,正是满脑子糊涂加上满肚子怨气,还有那么些儿对白先生的畏惧,怕他事后又要来责罚自己,能指望她给谁撑腰?一进门问也不问缘由,手指头就戳上了黎容的脑门:“你就是仗着你爸爸来折腾我!”黎容被她戳得一个后仰,抿着唇不说话。
白太太也就抱怨那么一声,转身去跟老师说话,倒是旁边跟他打架的小男孩瞧见白太太的姿态,小声问黎容:“这是你后妈吧?”
黎容静了一会儿,竟然开口问:“什么是后妈?”
这可难得了,小男孩头一次听见黎容跟自己说话,立刻很兴奋,洋洋自得道:“这你都不知道?就是你爸跟你妈离婚了,又娶了一个女的给你当妈。你要小心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他甚至懂得用灰姑娘的故事来论证自己的理论,黎容始终没再开口说话,安安静静地站着,睫毛慢慢地垂下来。
白太太丝毫如何不懂得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实际上,她除了自己那点消遣,连普通的人际交往都很成问题,没一点章法,完全随性而为。这大概是黎容跟她最相像的一点。幸好对方家里人深知自家孩子的本质,来了之后,先跟老师道歉,再逼问自家孩子一通。大概是同情黎容有个这样的“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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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很利索地认了错,于是被家长驾轻就熟地压着给黎容道了歉。
虽然明显是黎容受了委屈,但对方家长态度良好,白太太也正好不想多事,于是事情就算是和平解决了,白太太得以安心把黎容领回家去丢给管家照顾,自己则又出门去寻消遣。
一直到白缘山回来,黎容都没再去过学校,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房间里养伤。其实只是一点皮肉伤,但黎容生得白,面皮也嫩,看着就有些不好见人。
他真的是安静得过分,一点儿声响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厨娘和管家在进去给他送饭擦药的时候才能看看他在干吗,有时自己捧着书看,他有自己的小书柜,上面的书都是管家从书店的图书区直接搬回来的,塞满了事,年龄段上便有些混乱,反正他也不识字,从多低龄的开始看都行;有时他也拿起笔画画写字,这是白缘山带给他的喜好习惯,其实要不是为了顺道儿教他识字,白缘山自己都不见得多喜欢摆弄这些东西;有时就是呆坐着,好像什么也没干,自顾自地想事情,但小孩子又能有什么事情好想。不管怎样,黎容表现得十分安于这样的生活。
那种沉静适然,在旁观者看来着实有些不太像一个孩子该有的气质。
等白缘山回来,把黎容叫到跟前,随意瞧了瞧他的伤,嗤笑道:“这可真是太难看了。”跟人打架,还把自己伤成这样,在白缘山看来实在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
黎容以为白缘山是在嫌弃自己破了相,于是往后缩了缩,头也低了下去,小鹌鹑一样,更遭白缘山不喜。
“像什么样子。”白缘山声音不大,微微沉了下去,黎容立刻站直。白缘山听得管家说起整件事,以为此次事件是因为黎容在学校受人排挤才发生的,他哪知道其中小孩子式的弯弯绕绕。要是换别的家长,大概要开始想办法了,白缘山却只告诉黎容,如果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最后沦落到要靠暴力才能解决,只能说明你脑子不够使,只配被这样的东西为难。意思是叫他自己来解决,还要解决得高明、漂亮。
于白缘山来说,小孩子之间的为难比鸡毛蒜皮还鸡毛蒜皮,并不值得多心思,便转口问他最近在家都干了些什么。
黎容眨眨眼,轻轻回答道:“看了本《灰姑娘》。”
03
白缘山听着,觉得这种东西对黎容来说太低龄了,没什么内涵,于是拎着黎容出去遛马。
黎容年纪小,白缘山一向是先带着他跑一圈,遛遛风。工作人员一路殷勤地服务着,把白缘山的马拉过来。这是白缘山借着他朋友是幕后老板之便,专门养在这里的一匹马,由他一手调教,懂得他的每一个指令,要是换一匹马来,白缘山是不会带着黎容野骑的。白缘山骑马有时候疯得很,建马场的老板自然是跟他玩儿过的人,也不会白白把自己的马赔进来跟白缘山斗,不管是折了马还是摔了白缘山都不是什么高兴事儿。
黎容一身装备齐整,坐在白缘山怀里,微微回过头来问白缘山:“爸爸,他们为什么都叫你白先生?”
小孩子总是喜欢问为什么,但黎容绝不是这一类的孩子,白缘山自然也不是一个愿意应付十万个为什么的父亲。他慢慢儿地颠着马,习惯性抬起下巴打量一下前方的路,随口反问:“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黎容继续问:“那为什么我要叫你爸爸?”
白缘山的手臂从两边把黎容紧紧卡在怀里,跑起来的风吹散了黎容留在帽檐外边儿的一些碎发,他听见白缘山的声音:“不是你想叫的吗?”
才不是,是你让我叫我才叫的。
黎容瘪瘪嘴,又笑起来,有点掩藏不住的兴奋:“再跑快一点儿,我不怕!”反正白缘山的意思是因为他,不是因为白太太。黎容才不在乎事实真相,他更在乎白缘山说的话。
但黎容总会明白,不管他跟白缘山再亲,白缘山都只是他的继父,他们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而不管他怎么无视白太太,都无法改变白太太才是他亲生母亲的事实。黎容不喜欢再有人问他,为什么他的爸爸姓白,他却姓黎,连白太太都能冠上夫姓被人称一声白太太,而他永远只是黎容,连应一声“白少”都显心虚。
黎容自己都不知道在签字的那一刻转过了多少心思,才会签下白黎容三个字。
那个服务生只知道他是白缘山的儿子,却不知道他根本不和白缘山一个姓,理所当然地喊他白少。他在签字的那一刻,竟然有些无法面对这样的理所当然,鬼使神差的,像被一个多年未圆的执念击中。
之后黎容吃得心不在焉,全便宜了李可,偏偏还戳他的痛点:“你什么时候改姓白了?”
黎容一脸面无表情:“我爸爸姓白,我是跟我妈妈姓的。”这么些年过去,他还是长进了,不会再被这样一个问题弄得手足无措。
李可已经自行分析起来:“怪不得你不预约就敢来,原来你爸跟这里老板认识啊!你开始还装得挺像,吓唬我呢,嘿,我还真信了。你行啊,能唬住我的人可没几个,原来你是个芝麻馅儿的包子!”
黎容没说话,往他碗里夹各式菜点,心不在焉地想堵住他的嘴。
所幸他并不知道他那张签了名儿的单子已经被传到了白缘山那里,不然别说吃早餐,估计连坐都坐不住了。
第二十一章
01
这天天气好,一群年轻学生热热闹闹地聚在树荫下头,等美术馆开门。都是正值青春的好年岁,又个个儿穿着鲜艳富贵,团团围在一起,自然扎眼。带队老师刚来,站在人群中央点第一道儿名,黎容绕过去停车,李可跳下去往学生堆里冲,正好听到黎容的名字,忙喊着在呢在呢。
大家伙儿都看他,李可说:“黎容去那边停车了。”他手一指,果然看见黎容一个侧影,不用见脸,通身的气质便隐隐可见那股子矜贵疏离的劲儿。黎容向来不参加这类额外活动的,一时有些哗然,有真不清楚的就向旁边人打听一下,很快能得到一个简单的介绍黎容的名气在学校里还是挺大的,原因在于他的名字常年出现在榜首,人长得又出众,很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等他走回来,许多人便偷偷瞧他。大部分人印象里的黎容还是穿着校服,骑着单车在校园里穿行,很少见他穿私服的样子,此时看个自然稀奇。黎容早习惯了这种目光,沉稳地走过来,一身纯白毛衣落在晨光底下,也不知是衣服晃眼还是人晃眼。
李可深叹美色误国。长得正有什么用,一点儿也不管脑子,带着他绕了半天才找着路。
他这可是误会黎容了,他能凭着脑子里一点儿残留多年的印象把人拉对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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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容见领队的几个老师也看他,便挑其中一个教过他的老师打声招呼:“郁老师。”
郁清带过他一年,知道他画国画很有些意思,曾经还想往专业上培养他,当然无疾而终,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黎容的喜欢,问他:“你还喜欢西画?学过吗?”这次展览多是当代青俊画家的作品,学校跟美术馆一向有合作项目,这次叫学生们也是开拓眼界,模仿学习。
黎容微微地笑,说:“不算学过。”
郁清便知道有门儿,因为上次他也是这么回答的。她有个关系挺好的师哥,正好是这次展览的发起人之一,绘画风格融合中西,独有特色,便想着给他引荐一下。她一个一流学府出身的,跑到国内中学里当美术老师,可见她对于教育的热爱绝不会逊于美术多少。这么想着,她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翻列表了。
美术馆一开门,这群学生便走绿色通道鱼贯进去,安安静静跟着老师逛了一圈,然后各自找自己要模仿的作品,事后还要交一份作品赏析。
等老师领着学生讲解完已经快中午了,不少人选择先吃饭,李可早晨吃得太丰盛,黎容是根本没什么胃口,两个人各自去寻自己的目标。
跟黎容不一样,李可是实打实学了好几年画的,速写相当拿手,画完了中间来看过黎容一次,黎容没理他,他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自己玩儿去了。
黎容盘腿坐在地上,也不管多少人殷殷地围在他附近,期间似乎有女学生过来跟他搭讪,他没太在意,渐渐也就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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