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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的欧石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空无双
想灭了自由意志不是光说说的,就算尤利猝不及被抓住命脉以致没有反手的余地,若有前西王的插手,也足以翻身喘息。到这种层面的交手,每一个决策都是一场动荡,蓝斯越是想杀尤利西斯,越是没有余力对付别处。
见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凯里也只好叹口气:“那就用替身吧。”
*
希瑞尔坐火车穿行在意中部的农村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但在双脚落在这方土地之后,脑海中那些影影绰绰的画面瞬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再没有比此刻更冷静更清醒。
趴在屋檐底下晒太阳的老猫发现陌生人,警惕地仰起头瞪圆了眼,于是院中提着半桶水慢吞吞往里走的老妇人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水桶梆地砸在地面,她低头看着失却重心侧翻的水,下一刻苍老的脸上流满了泪。
“嬷嬷。”他平静地唤了一声。
辛娜的嘴唇抖得厉害,好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她看上去简直无地自容,想捂住脸躲开,甚至不敢看这个她曾经并且现在仍珍爱至极的孩子,但比起见到他的喜悦与感慨来说,更多的是悲伤与难堪,是本已坦然决定埋葬进坟墓中的人被迫重见天日的痛苦与煎熬。
不知是因为这个地方很少有外来者踏足所以引来好奇,还是说监视并控制着辛娜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职责受到威胁,随着吉普车一路开进村落腹地,身后也远远坠了几辆小车,附近农户有人带着不善的眼神围拢来。
希瑞尔点头示意手下去处理,慢慢抬步走进那座砖红瓦的农居。
清晨的阳光极为温柔,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野蔷薇的气息弥漫得到处都是,立在院中的人美得像是童话,明明能再遇见他是一件何等快乐的事情,可辛娜根本无法控制内心的悲伤,她伛偻着腰,用手死死捂着眼,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手指流下来。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她断断续续地这么问道。
“相信您还在世,然后就找到了您。”希瑞尔停顿了一下,道,“我必须找到您,我想知道的答案只有您能回答我。”
辛娜忍不住笑,对于一个活着只相当于行尸走肉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仍被人惦念着更幸福的呢,可是笑着又流下泪来,又哭又笑,难以自制。
老猫炸了毛,低吼着弓起身,作出想要袭击的样子。希瑞尔淡淡瞥了它一眼,猫的毛炸得更厉害,慢吞吞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他扶着老妇人在藤椅上坐下。
“我……”辛娜仰起头,满是泪的眼睛并不浑浊,反倒是一种极其柔软的绿色,她贪婪地凝望着面前的人,却又实在无法按捺难过,“我……什么都不能告诉您,我的殿下。”
“我只有一次机会。”希瑞尔平静道,“我既然来了,那便不能什么都不带走。”
辛娜的神情极其哀痛,嘴唇颤抖了好长时间。这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她看着他从襁褓中的婴孩长成那般风姿华硕的青年。现在他立在她面前,正是她曾想象过几千几万次的容颜,她怎么能拒绝他?她怎么舍得叫他难过。
“我发过誓……”辛娜泣道,“很多事我不能说我发过誓。”
“我知道。”希瑞尔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我知道的。我只想知道蓝斯究竟是谁。”
辛娜怔忪好一会儿,她垂下头,最终还是说道:“利安德尔……蓝斯利安德尔,他的真名。”
希瑞尔瞳孔微微一缩,对这个陌生的姓氏并没有什么印象:“他与托纳雷特家族是什么关系?”
辛娜张了张口,又没说出什么来,她的面容中是清晰可见的痛苦,却还是回答了:“他的父亲……出自这个家族。”
这大致回答了蓝斯为什么能动用托纳雷特家族势力的原因。希瑞尔只想确信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想真正知晓蓝斯的真实身份地位。他沉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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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慢慢道:“那么,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辛娜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希瑞尔紧紧握着她的手:“嬷嬷,请告诉我,为什么当年我会出身在洛桑尼克,而不是金盏花乐园?那个人蓝斯偷走了一件东西,请告诉我那是什么?是不是母亲的日记本?”他的眼中也流转着清晰的水色,诚恳地哀求道,“请您告诉我。”
辛娜整个人都伛偻在藤椅上,弯曲的身体看上去格外瘦弱可怜,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就她的年龄来说,她实在老得太过了。悲伤与痛苦击骤然降临在这个老人身上,几乎将她打垮了,她颤抖着,反抓住希瑞尔的手,死死抓住。
希瑞尔没有退缩,而是近乎紧逼地又往前跨了一步:“蓝斯与王室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与那位公主苏格兰的那位公主有什么关系?”
“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寻找被你们隐藏的谜底,嬷嬷,现在他是笼罩在真相上的最后的阴影,求您告诉我,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可能停手了……求您告诉我。”
她最心爱的孩子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愿意付出生命的孩子在哀求她。
“我不知道,”辛娜浑身颤抖着,近乎崩溃,“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她嚎啕大哭,“您的母亲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
“他是魔鬼是恶魔!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魔鬼,真正的魔鬼!”她哭道,“希瑞尔,我的小主人,不要再去追查他的身份,离他越远越好!”
希瑞尔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臌胀作疼。
他曾猜测,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应该是蓝斯某个长辈参与,但现在通过辛娜的口风,他竟然觉得,自始至终在真相上添上浓墨重笔画的应该就是这个男人!他就是自己父母意外事故的背后,那个潜藏着清除痕迹的第三方;他就是彻底把真相掩埋在自己视野之外,以此所谓得保护自己的那个阴影。多么可怕啊,当年的他才几岁?!
他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能量?
希瑞尔怀疑他的身份,因为哪怕蔷薇与托纳雷特站在他背后,他都难以插手当年那桩名为意外实际谋杀的案子。那可是王室啊!除非,他的身份还有问题。
辛娜说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不应该这样回答的,她在害怕什么?他问的是蓝斯是否与他有关,是否与那位公主有关,辛娜却说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希瑞尔有刹那的头晕目眩。只觉得天昏地暗,四方颠倒,好悬才控制住不失态。
“辛娜,”希瑞尔听到自己冷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就像是他的神已经是脱离身体的某种事物,正在围观自己的身体开口说话,“他……与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单单是与玛格丽特公主有关呢?蓝斯想参与那桩堪称是致命污点的凶杀案……他要有何等的身份才能以年幼的岁数拥有那么大的重量?
希瑞尔蹲在那里,眼神空空,表情也是空的。他没有把喉咙里梗着的话问出口,可所有的思绪都被那样荒谬可怕的念头所占据。
所以,她想告诉他,他的父亲……曾经背叛过他的母亲?
*
希瑞尔离开意大利没有被阻拦,或者说,想要做点什么的人都被劳伦斯的势力拦下了,所以,直到他离开依然是风平浪静的。
“你看上去像是一具活动的尸体。”劳伦斯插着腰,说得毫不客气,“当然就算是尸体,也是最美的好吧好吧,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整成这幅模样!”他的表情相当痛心疾首。
希瑞尔坐在那里头也不抬。他一直没想通,或者拒绝想通。于是所有的思绪都仍处在解的状态中,整个人都有些木木愣愣的。
他没有带走辛娜。也没有再逼辛娜回答他的疑问。因为已经不需要了。被囚禁在这个村落里那么多年,外面的世界已经与辛娜绝缘,辛娜自身也已失却了所有生存的理由。她活着仅仅是因为自己该平安活到老死而已。唯一的执念,不过是希冀着死后上天堂再见旧主一面。蓝斯不会伤害她的。因为现在的辛娜,也已没有了任何价值。
“真羡慕你啊……”希瑞尔看着劳伦斯,有些羡慕地说。
劳伦斯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他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离远远的,警惕地盯着沙发上的人,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假人,但又清晰地知道不是,颇为惊魂未定:“你受到了什么刺激?”
希瑞尔没搭理他。任由对方抓心挠肺,又是没再抬头。
他一直难解开玛格丽特公主非要置他的母亲于死地的缘由。曾经猜测过是否因为她对他的父亲有爱,以致由爱生恨。可他一直没有想过,故事或许没那么简单呢?
在遇见母亲之前,他父亲的人生有那么多的空白啊。真要说起来,他与那位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毕竟有资格与王室公主一同成长的人本就少得可怜,他们还在同一所中学同一所大学共读过。银月公爵与王室的关系虽说在他出身之后才密切起来,但在那之前呢?父亲与玛格丽特公主真的没有什么过去吗?恨到完全不顾身份作出那等恶行,真的如此简单吗?
蓝斯究竟是谁?
能参与当年那桩案件,与王室关系匪浅,某种程度上保护着自己且并无伤害之心……难道,他真的是……
第128章无法弥补
茉莉被留在西海岸,她是在好几天没有看到希瑞尔之后,才觉察到不对劲的。
临时的府邸占地广阔,地方并不偏僻,偏偏布置得极为幽静,边上甚至圈了一小块海岸,私人沙滩私人游艇,就奢华来说没有一点不足。
茉莉的人身并不被禁止,她只是没有理由离开,于是也就赖在这当休假了。希瑞尔的消失她有诸多猜测,却实在难搞懂这位阁下到底在想什么忙什么。连着数日只看到自己之后,她也有些索然,被人忽视的感觉并不好,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该跑到外面找点存在感了。
然后刚作下决定,就发现府邸里那些神出鬼没的仆人大批量出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开始修整起屋舍庭院……她就明白,公爵阁下要回来了。管家通知她主人邀请她一同参加晚宴的时候,茉莉没有任何意外。在沙滩晒完日光浴溜回房间,发现礼服跟首饰都给她准备好了……老实说,她有个做事极讲究的养父,但那位纯粹是给了个名头把她散养的,所以她本质上还是个糙人,该懂的礼仪是懂,也不过能装装样,哪能当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啊。
说说是晚宴,偌大的餐厅也就两个人。茉莉提着裙子进门的时候,一眼就望见坐在主位上那个自带光圈的阁下……咦,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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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并不好啊。茉莉莫名就觉得开心起来。脚步轻快走过去落座,眼角眉梢都蕴着笑意,一看就知道极其愉快。
这种愉悦也吸引了希瑞尔注意,他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对方并未刻意伪装的小九九。
“您去哪儿啦?”茉莉笑眯眯问。
希瑞尔回视线,淡淡道:“意大利。”
这回困惑的是茉莉。她愣了半天,想来想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位阁下忽然会去意大利转悠一圈。她又是那种凡事都喜欢多想的人。于是解老半天,还是没忍住:“是什么……吸引了您的注意?”
管家开始指挥仆人上前菜,对方却不说话了,茉莉抓心挠肺,但又不敢再询问一次,憋了口气在心上,完全食不知味挨到最后一道甜点上完。先前幸灾乐祸的愉悦可是一点都没了。
希瑞尔好整以暇地用完餐,漱了口,擦了手,拾好自己,淡然的视线才又落在一边的人身上。茉莉陡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回去吧。”他说。
回哪?茉莉瞳孔一缩,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击打得七荤八素。她算是见识了公爵阁下的可怕劲儿了再如何聪明,也没办法在这乱七八糟的应对中找到一两点思路吧!
她要到愣完彻底冷静下来后,才隐隐觉出这话背后的意思。沉默片刻,慢慢道:“是那边……出了什么意外状况?”
“回你主人身边,”希瑞尔平静道,“他有危险。”
茉莉刚淡定下来就是一个冷颤,她一方面对那个人有近乎膜拜般的坚实信任,绝不相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一方面又因这话是银月公爵口中所述而不得不半信半疑不管怎么说,这位阁下恐怕巴不得那人早点死,现在居然会开口提醒安危,这就不是件正常事但无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事都掐准了她的命脉,咬了咬牙还是问道:“您能解释一下吗?”
希瑞尔并不想回答。可是与辛娜的对话时时刻刻梗在他心头叫思绪难以平息。万一呢?万一蓝斯真的与他有同样的血脉呢?艾尔玛只剩自己一人,万一他真是父亲留下的孩子呢?
“他太自负了。可我告诉过你,尤利西斯手上有张决定胜负的底牌。”不被逼到绝境尤利西斯不会用,因为这底牌注定会两败俱伤损人不利己,前西王会保他,但也绝不会放过让自由意志彻底破灭的机会。如果蓝斯硬是步步紧逼到底,最终可能导致的结果可想而知,“而且,你怎么知道天使不会参战?”
“天使怎么能参战?”目前来说蔷薇并未碰瓷,明面上天使还是独立的,茉莉反问,“对尤利西斯先生来说,自由意志注定保不住,明显及时止损是最好的策略。”她忽然停顿,“……等等。”
她惊疑未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您……也做了什么?”
“我在那张底牌边上又扣了张牌。”希瑞尔垂下眼睑,面无表情,“蔷薇能将一个组织的首脑加入黑色榜单,那么在灰道道义上,这个组织狙杀蔷薇的首脑也是被允许的。”
“唐!”茉莉坐不住了,她猛地起身,十指紧扣情绪不太稳定。当时列内部黑榜的时候她就有异议,但两个组织本就摩擦众多,若说将天使整个列上去也并不意外,智囊层都觉得解决完自由意志顺手将天使拔根而起不成问题。
但如果那张底牌真的像公爵本人所说的一样的话,尤利西斯就有翻盘的机会,在这个档口,唐的存在就显得太过可怕。单兵作战能力到了他那样的地步,只要他没死彻底,他紧盯的对手就不会有绝对的安全。问题是现在谁都没防着天使!没有人会觉得它会主动找茬!
“多谢您。”茉莉诚恳道谢,不管这位阁下抱着怎样的目的,他既愿意提醒就足以体现善意,“我马上走。”
*
凯里解决完手上一波工作,马上打电话给希瑞尔:“您从那位女士身上得到了什么?”
“……”希瑞尔很长时间没说话。
凯里也就跟着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道:“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希瑞尔冷冷道:“蓝斯有可能是我的兄弟。”
凯里手一抖,卫星电话掉地。他动也不动茫然老半天,大脑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回过点神就觉得自己幻听了。慢吞吞蹲下来,颤抖的手捡回电话,凑到耳边喂了一声,声音都在抖。
“我好像……听错了?”
希瑞尔并没有理他。
“不可能!”凯里满心的荒谬,连激动都毫无力气,“证据呢?”
就在他疑心电话是不是被摔坏的时候,那头才终于传来声音:“我猜的。”
他的主人平静地说道:“我猜的……我并没有把握。”
凯里说不出话来。天旋地转完了,思维的运转还是无比劲,有种强烈的知觉这个世界都是不真实的。毕竟,能叫希瑞尔作出猜测,说明必定就存在支撑这个猜测的理由……现在说些别的什么好像都没什么用了,无论真相再怎么操-蛋好像也只剩下接受这条路了。
“您……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希瑞尔并没有迷惘,或者说,他的态度反倒更为冷酷,“不过也不碍事,他的身份对于我要做的事没什么影响。”
挂掉电话之后很久,凯里才回过神来。他捂着脑袋,手指抓住头发好长时间一动不动。
说没什么影响绝对就是糊弄人的……影响大了去!倘若蔷薇的那位真的是艾尔玛的血脉,那母族的那一方……妈呀。想要动对方,怎么可能绕得开他去?而如果这是真的,希瑞尔一定会想方设法保存艾尔玛其余的血脉,哪怕是私生子……这不是个死结么?
谁能想到追查所谓的真相会探究到这样的答案!对于二十年前的人们,或许会追究故事的来龙去脉,谁背叛了谁,谁辜负了谁,但事到如今,那些起承转合已经毫无帮助,光是答案本身已经足够叫人不知所措。
这种惶惶不安持续到欧洲战场的信息反馈回来。
自由意志完蛋了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早有预料,可唐加塞过来的情报让他后背湿透浑身一通冷汗。他踌躇了老半天都不敢把情报递上去。
自家主人在这场战争中插的黑手够称得上腥风血雨。他一方面算计蔷薇消耗自由意志的有生力量,一方面又在算计自由意志的绝境反扑。尤利西斯先生一定会用底牌,毕竟栽在蔷薇手上注定死无全尸,但政府势力之下,倒还能保留点火种但蔷薇不知道还有这张底牌的存在啊。谁能想得到自由意志的继承人会是前西王的私生子!希瑞尔当时一直想的是怎么报仇,就算不能杀了蓝斯也要给他找点麻烦,所以安排了关键时候唐这个后手作狙杀……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一半。还跟唐没什么关系。
他哆嗦着双手拨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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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的加密情报……出事了……”
凯里两眼无神,生无可恋:“前西王私人邀约蓝斯密谈,”蔷薇既作为灰道隐形魁首扎根欧洲土壤,与各国自然都维持着良好的关系,西王室的面子当然不会不给,“牵扯到白道王室,就算是难得的机会,唐的团队也放弃这次狙杀,可是尤利西斯先生亲自去了。”
他苦涩掉:“不但去了,还带了武器。”
然后别宫爆炸,内部消息彻底封锁,所有的媒体跟探子都被隔绝在外,目前伤亡如何还不清楚。灰道方面还没有风声,毕竟蔷薇的主人一向行踪成谜,没人知道他当时也在别宫。外界不清楚详细情况,结合近期打击恐怖组织的行为,一致判定是自由意志的报复。
“情况就是这样……”凯里硬着头皮讲完,挂掉电话之后才发现对方一个字没说。
这叫什么事啊!
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一无所有,可怕的是信仰被摧毁。尤利西斯先生抱着复仇的信念汲汲营营多年,连创办天使组织或许都是在打掩护,这一口气摧毁的不仅仅是人家的心血,还毁灭了他的亲党、朋友、族人逼到了绝境甚至不得不向仇人求助,信仰都碎了,做出什么来都不为过。
在这件事上,凯里旁观者清,他一直觉得是希瑞尔管太多。这不,到头来真出事了。尤利西斯身边有唐,只要唐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他死,但现在还多了个不能死的蓝斯。
两个人无论谁有事,希瑞尔都会痛苦至极。这不是玩火自焚还是什么?
第129章奖励
老实说,希瑞尔并没有强烈的后悔情绪。
对于凯里传递过来的唐的情报,他也就是一种靴子终于掉地尘埃落定般的冷漠认知。连情绪都没有波动,对于那两位的安危更没有什么好奇心。死也好活也好,都不在意了。
没有人可以说话,他就坐在花园里安静地发发呆。
他曾许诺维拉妮卡皇冠,这是他能想到唯一对于王室的报复。他的手还在犹豫,可是阴差阳错所有的故事都沿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艾伦离去,尤莱亚逝世,查理德的储位注定受王储妃凯瑟琳博朗曼的拖累摇摇欲坠前提是他踩倒博朗曼,把当年的追魁祸首钉死在赎罪的十字架上他不得不承认,蓝斯用那支名为黑暗-童话的玫瑰教给他的一切,他极其痛恨却到底是学会了。
他想不到如果自己针对苏格兰的那位出手,蓝斯会有怎样的应对,这个人实在太扭曲,他的想法旁人根本难以预料。当年对方站在艾尔玛这边,但就算如今换了个位置,对希瑞尔来说也不算什么。无论如何,都到了这一地步了,挡在前头的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他为达成多年来的夙愿,注定要横扫一切阻碍。多一个蓝斯少一个蓝斯,也没什么区别。
很多时候不管对错,对于那些妄图埋葬一切维持平衡的人来说,他这种孜孜不倦非把糟糕的往事掀出来的行为才算得上过分吧。
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希瑞尔回忆起与尤利西斯的相遇,忆起佛罗伦萨夕阳下广场的那道身影,忆起最初时奥萝拉仰头看他的神情,很多人脸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牺牲者的微笑,殉道者的眼神,开拓者的背影,一切的一切沉淀下来,他知道的,这个世界对他又何尝不是温柔以待,只不过一开始就定错了目标,为之舍弃为之付出了太多,只能一条黑走到底,再无法割舍。想到这里,不由得羡慕起温蒂来。那位夫人怎能那般决绝地放下一切呢?
发完呆起身,与艾维通了电话,了解了一下他最近的进度,决定再加一把火。
艾维挂上电话,莫名其妙看着屏幕后面一脸生无可恋的同僚,按下放音键,嗤笑地拿指甲敲了敲液晶屏:“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想得头痛欲裂于是开了个视频想诉个苦却正好逢上一通电话的凯里,表情沉闷得有些严肃。一般的电话艾维根本不会避,这回特地按下消音背对过去,想都不用想打电话过来的是谁。他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疼起来:“那边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问问博朗曼那边的进度。”艾维懒洋洋窝进沙发,“家大业大的狙击起来方便多了,到处都是靶子,没什么好说的。哦,顺便说了声他的小女孩最近跟那死银毛走得有些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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