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大太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轻微崽子
等苻江谢过了恩,四下张望,苻云已不在席间了,皇后也不在了。席是何时散了的他都不知道。
空荡荡的校场,还剩下几个宫侍在拾残羹冷炙。苻江的手掌被弓勒得发疼,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小家伙目睹他的胜利,为他而欢呼,他要让那双狐狸眼睛为了他而流露出赞许,要让他知道,这世间只有他才是他的神。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一口气写完然后一起放,但是最近忙成了一头狗啊!所以只好写一点放一点……
不要打我!
第一个番外是讲卫琨和先帝的。
卫琨原名苻江,是先帝的先帝的第四子。
先帝原名苻云,是先帝的先帝的第六子。
☆、姝色(2)
太子受了这场惊吓,连做一整晚噩梦,梦里苻江痛恨他地一箭洞穿了他的心口。
大口喘着粗气,苻云坐起身,抱着被子缩在墙角里。
“你四哥这回回宫,便是要你命来的。云儿,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不能同你四哥独处一室。他母妃一心要母后死,他也不会要你好过。”
下午时他母后紧抱着他时,手上的颤抖似乎还在他皮肤上盘桓。
果然如皇后所料,苻江几乎每天都来找他玩耍,好在苻云留了心眼,一改从前不喜下人在跟前伺候的习惯,不留一个半个太监,就留下几个宫女。
“这个是瑞城的猕猴桃乳酒,尝尝?”
小苻云舔了舔嘴唇。东宫自来规矩严,苻云虽然好奇,却至今没有饮过酒。
“你四哥这回,便是要你命来的。”
小苻云骤然后退半步,警惕地望着苻江,“本宫不喝。”
“嘿,小崽子,四哥哪回给你带的不是好东西?”
栩栩如生的面人儿、宫外天桥底下卖的糖葫芦、胡椒放得很辣的羊杂汤,绣着十二风情美人的一段锦缎,茶馆里说书先生刻着三十六英烈图的醒木,就没有苻江弄不来的东西。
见苻云为难,苻江松了口气,笑嘻嘻道:“你不喝,四哥可喝了,想必堂堂太子,瞧不上江湖人吃的粗鄙食物,这半只叫花鸡,大概太子也无福消受了。”
苻江自怀中摸出个油纸包,顿时香气四溢。
小苻云吞了口口水,笔杆上的手指紧了紧,毕竟还是孩子心性。
“谁说我不喝了!你拿来!”
苻江嘿嘿一笑,那猕猴桃乳酒虽是不醉苻江的,苻云却从未沾过酒。初时小小尝了口,果香四溢,与他尝过的辣口白酒丝毫不同,不禁多喝了些。
果然苻云不胜酒力,才刚喝完半瓶子,就歪在桌边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已经是苻江持之以恒守着他的小东西第二年,苻云十岁,醉了以后在床上不住磨蹭,抱着被子往里钻。
苻江轻手轻脚脱去他的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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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个小脑袋按着贴在自己胸前。
“睡吧睡吧,成天瞪着个眼珠子瞅老子,就不累吗?”
苻江自然晓得,苻云年纪小,再少年老成,也才十岁,老不成。且他日日相伴,但凡有好玩儿的就拿来给苻云,苻云自己不知道,苻江却看得很明白,小太子的戒心渐渐消磨了大半。
此刻苻云闭着眼睛,他眉睫乌黑又长,映着真真肤白胜雪,又醉了酒,薄红便如胭脂涂就。
“总有一天,你晓得了老子的好,就再舍不得叫我走啦。”
两年中苻云不止一次向皇帝奏请,要让苻江去他的封地。老皇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让苻江去,苻江心里知道,他这个父皇没多少父子亲情,或许苻云出世前待他有些疼爱,苻云出世后便没了。再加上去年皇后又生了个儿子,起名苻容,真正地位坚不可摧。
慧贵妃褫夺“贵妃”封号,如今不过是个妃,苻江一早知道自己没那当皇帝的命,倒是没怎么想过。
苻江就捂着小太子的手脚,如同一只护崽的虎,护着他的小弟。
到了苻云十三岁时,皇后因两个儿子都平安长大,又有个女儿,儿女双全。觉得其他嫔妃已不成威胁,渐渐后宫也热闹起来,时不时在凤栖宫里延请诸位嫔妃一同听戏。
大楚的男子,十三已是能成家立业的年纪,况乎苻江时不时给苻云带些稀罕玩意儿,竟连春||宫也给他弄来过。
那晚上苻云看得满脸发红,嗓音也发了哑,“四……四哥可曾真的……那个……”
苻江爱看他发窘,食指在桌上敲得嗒嗒作响,明知故问:“哪个?”
“就……就是……”苻云眉头拧了起来,气恼地看了眼苻江,把灯烛一吹,抹黑一溜烟就溜出了那间他们常常密会的书阁。
苻江再点起灯,人他先才是听见溜走了的,倒是不怪。怪的是,那本画册却也没了。
苻江拇指在唇上一抹,笑了笑。
那天是在凤栖宫看戏,苻江才坐了没一会儿,台上咿咿呀呀唱着一出《离魂》,苻江扭头一看,苻云早已经一脸不耐烦,浑似椅子上有嘴巴咬屁股似的坐立不安。
似乎察觉到苻江的视线,苻云离了座,趁着没人注意,路过苻江身边不着痕迹地扯了他肩袖一下,快步向外走去。
苻江便即会意,没片刻也出去了。
夏季里天气热,一进书阁,苻云就往席上一躺,嘴里忍不住抱怨:“成天爱看这些,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四哥,你说等我满了十二,就教我武功,我现在十三都满了,你还让我扎马步,究竟要扎到什么时候?”
苻云已过了习武的岁数,加上他身子骨弱,本不是练武的材料。苻江原本不过是哄着他,眼下一听,从席上撑起半边身,俯瞰苻云,舔了舔嘴角说:“当真想学?”
苻云白他一眼,不肯说话。
半晌之后,苻云终究憋不住话,又想起来要找话说,“父皇真可怜,白天忙政事,晚上要应付一大票嫔妃,皇帝真不是人干的。”
笑声是从苻江胸腔中发出,又沉又闷,嗡嗡的。
苻云奇怪地看他,刚想说话。嘴被按住了,苻云惊慌地睁着眼,心道,他不会今日要杀了我罢。怪不得苻云胡思乱想,毕竟这些年里想要他命的人不少,且苻江力气又大,按着他的嘴就压在席上,任凭苻云挣扎,他自岿然不动地骑着他的腰。
“唔唔唔唔……”潮热的呼吸让苻云快喘不过来气了。
苻江凑近他的脸,笑吟吟地就手探入他的衣襟,粗糙的手指在苻云滑溜的锁骨肩窝惊起一阵颤栗。
又听苻江低声骂道:“你懂个屁,一到晚上,这宫里数十人都眼巴巴盼着临幸,把你浑身上下伺候得舒舒坦坦,翌日神百倍上朝去,哪里就可怜了!”
苻云直瞪着眼不服。
“四哥叫你知道知道,到底舒坦不舒坦。”
那苻江自打定了主意要定了自家兄弟,就尽可能寸步不离,护食护得紧。一想苻云都十三了,要是有了太子妃。
不,父皇要是给他赐婚,他就趁夜扮成杀手,让那个太子妃神不知鬼不觉死于“江湖恩怨”。
苻云被捂得喘不过气,脸色青紫,身体不住扭动,却激发了苻江的邪念。
“别叫,四哥松手了,这世间有一门武功,练好了可独步天下。”
他手一松,苻云喘匀了气,毕竟与苻江多年兄弟情谊,明白过来他是不想让他失声叫起来,太监宫女跑进来,见到他兄弟二人打闹误以为是打架,传了出去可不好。
“什么……什么功这么厉害?”
苻江故意吊他胃口,笑道,“你且猜猜?”
苻云知道有点穴的手法,有擒拿手,有什么一弹手指刷刷以石头或树叶击倒一大片那种,却没听过什么独门武功能独占鳌头。
“快说!”苻云攘了苻江一把,苻江却不松手了,握着贴在自己心口。
“四哥这就教你,这门功夫叫做欢喜功,练得好了,不必出手,只要一发功,对敌百人都不在话下。”
但凡苻云有一个带入门的师父,也不会着了道。
“那你快教我……”苻云扭了下身。
苻江倒抽了口气,满头热汗。
“教你可以,但这门功,先有个入门的法门。”苻江已想好了怎么做,喉中有些发干,避开苻云发亮的眼睛。他起身把门窗都掩住,将窗户上的竹帘子也放了下来。
“四哥你做什么闭帘子?”苻云狐疑道。
“欢喜功乃是独门绝技,我师父说,要是外传了出去,必得把偷学到的人一双招子取下。为了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着想,还是拉上帘子为妙。”
苻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昏暗的书阁里,除却上万册藏书,另有九排坐席,供皇家子弟在此读书。
苻江先捉起苻云的一条手臂,苻云急忙道:“这又是要做什么啦?”
“别怕。”苻江的手指十分有力,捏着苻云的关节,苻云觉得手肘发麻,却不知道那是麻筋被捏了住,只道是苻江使了什么厉害功夫。
“先要摸骨,才好决定怎么练起。”苻江顺口胡诌,其实是觉得苻云年纪还小,尚未长成,但真要忍耐到他成年,又难受得很,总要趁早讨点便宜。
起先苻江一本正经隔着袖子摸过苻云的左手,自指尖到肩部,接着又如此摸他的右手。
“不错不错,虽弱了些,但以此种特殊手法摸过浑身各大穴,及至你十六岁时,便就能打通浑身筋脉,届时再要练我这门欢喜功,就易如反掌啦。”苻江笑眯眯的,眼角余光瞥到苻云紧抿嘴唇,或是摸到他痒痒肉上,那笑憋得极辛苦,苻江反倒在那处多停留些时候。
苻云腰一硬,要起来。
苻江又好像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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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松了手,提起他左脚来。
“啊……”苻云惊呼了一声,听见他四哥阴测测地说,“外头不知有几个小鬼听见你这叫声跑来偷看,四哥说不得只好把他们一一……”
“别!”苻云忙道,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羞煞了地一掌捂着脸,他掌心滚烫,目中隐隐含着波光。只觉得苻江脱了他的鞋袜,手指似模似样地在他足底一阵按压,足底有几个穴位他倒是知道的,如太冲穴与涌泉穴,太医替他母后诊治时就常施针。
而在苻江看来,从不见光的脚比苻云本来肤色还要更白,且他身为东宫太子,也不用每日上朝,不过偶尔皇帝会叫他听众臣议事,一年十根指头都数的过来。这双脚少走路,养得是雪光脂腻。苻江把玩着难有些爱不释手,便就多握了会儿,口中大声说:“足底是人体穴位集中之地,必得将它们通通打通,否则你这身体太弱,将来练武是大弊,难以臻至化境。”
于是苻云虽觉得难耐,也只好受了。
待得周身大穴都被摸过了,苻江笑吟吟趴在苻云身边,指了指自己的脸。
“四哥把你伺候舒服了,总得给点报酬吧?”
苻云秀眉一蹙,道:“要什么报酬……唔?!”
他话没说完,嘴唇被苻江含了个正着。
宫室之外,数墙之隔苍凉的戏腔遥遥传来。
“舒坦不舒坦了?”卫琨唇贴着他孱弱苍白的脸,轻轻扫过。
“不和四哥玩了!”苻云脸涨得通红,爬起来尚且站不太稳,忙不迭跑了出去。
此后虽常说着“本宫不练了!这功太难练了!”
却依然日日夜里都和苻江在书阁相会。
苻江习武多年,于人身上诸大穴位对人体的助益颇有些研究,虽说是揩油之举,毕竟顾念苻云年纪小,实则每日替他推拿穴位,使得他周身血行通畅,三年里苻云自己也觉得身体轻便许多,便又吵着要苻江教他那门可独步天下的欢喜功。
苻云十四岁时,皇后相中了吏部尚书之女给他作太子妃,苻云因想着娶妻之后,怕晚上练功不便,索性装病。
拖过了一次,恰逢太后又病逝,得要守孝,一晃就到了苻云十六岁时,皇帝亲自指婚,便决定在苻云十七岁生辰过后,让礼部拟定一个吉日,迎娶太子妃。
婚事公之于众当日,正是苻云十六岁的生辰。
如同他出生那天晚上,大雨瓢泼,雷电交加。
苻云一早披了太监的蓑衣,在书阁里等苻江来教他练功。
骤然白光闪过天空,映出门口一只白晃晃的人影,若是给人看见,定要吓得惊叫,实在那人形同鬼魅。
雨又大,冲刷着那只人影。
苻江望着不远处的窗户,屋内没有一丝光亮,想必他孱弱的四弟看雨这么大没来。
苻江提起手上的酒坛子,一口饮干,高高举起手,但砸下去想必一声巨响。他缓缓放下手,将酒坛掩在一丛竹林之后。
不来也好,不来就在书阁睡了,得让母妃看见了又要问长问短。苻江心道,摇摇晃晃推开门。
“吱呀”一声轻响吓得火光掉在了地上,闪电猛地一照,苻云眉目如画,眉是特别的黑,肤是特别白。
看见是苻江,苻云爬到桌子下去拣火折,不满地抱怨:“怎么来这么晚……”
话音未落,雷霆万钧在他头顶炸开,吓得他一声惊叫。
就在那刹,冲鼻子的酒气埋入苻云脖子里,苻江扣着他的腰,把人放倒在席。
沉沉的男声已然十分成熟:“弟兄们找我喝酒,这才回来。四哥今儿就教你练这门绝世武功,算作你的生辰礼……”那声音苦涩难当的顿了顿,“刺啦”一声苻云的腰带被扯了出来,“也贺你明年此时娶得美娇娘。”
白光照着苻江冷酷无情的眼睛,苻云似乎又感觉到了当年苻江要杀了他一般的窒息感,他双腿踢了两下。
“四哥待你好不好?”苻江吁了口气,自问自答道:“四哥待你真是好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啦!
☆、姝色(3)
雷光再闪,冷厉白光只衬得苻江眼神冷漠狠厉,兼之他力气大,几下拉扯里已扭到苻云上臂。
“四哥……四哥……你……你做什么?”苻云左腕被抓住,右手去推苻江,却恰好投了正着,苻江似有无穷劲力,将他两手都抓了住。
苻云每次偷溜出来练功,总换了短打,腰上布带正好让苻江拿来将他两手缠了一转又一转。
“不是说了教你练功?”苻江开口,酒气熏得苻云眼眶发红。
“你……你绑了我的手,怎么比划招数?”苻云将身一屈,本想从苻江腿下钻出,虽是不雅,此间只有他兄弟二人,却也不妨。孰料被苻江一把提住绑手的腰带,这一下力道极重,压得苻云哀声连连。
“既然是独步天下的武功,自然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法来练。”
苻云心头大急,手又痛,连连叫道:“我不练了,你放手,我要回去了!”
苻江一声邪笑,鼻翼扇动,太阳穴两旁青筋突起,“回哪儿去?”随即指上加力,苻云一出生即大富大贵,无人不敬他,何曾受过此等对待,登时疼得满头冷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嗯?六弟。”滚烫的嘴唇贴着苻云的耳朵,骤然间的疼痛让苻云叫了出声。他双腿乱蹬,眼角渗泪。
苻江舌尖抵着咬破了的耳垂,含了住,虽是轻慢舌忝弄,苻云仍挣扎不已,口中大骂:“明日我要叫父皇砍了你的头,把你娘打入冷宫,把你赶出宫去,你不是我四哥!”
苻江一听这话,反笑了起来,抬起身,额头抵着苻云的额头,只觉得他额头上都是冷汗,又看见苻云眼睛通红,像受了欺负的小狗儿似的瞪着他。
“谁稀罕做你的四哥,谁他妈爱做谁做去,我只做你的亲亲夫君。”
苻云气得满脸通红,腰身扭来扭去地挣扎,苻江变了脸色,当即按住他的腰,将他衣衫一分。
“你放肆!”苻云手肘一抬,奈何双手被缚,他虽跟着苻江学了些招式,却终归没有由简入繁系统学过什么,眼下更是一点力都发不出来。
黄豆大的雨珠落得急促,打在竹枝树叶上刷刷作响,掩盖住野兽一般的喘息。
那痛快至极的声音里又夹杂着另一人痛苦至极的痛骂声,转而有沉闷的扭打声,直至告饶声起。
苻江头抵在苻云汗湿透了的脖颈里,提着他的头发,令他侧脸转过来,亲在他嘴角上。
“服不服了?”
“……”苻云不作声。
猛一声撞击,趁着苻云张口霎时,苻江舌尖钻进去,唆弄他的唇舌,一条胳膊将苻云上半身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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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的腰折出不可思议的弧度。
前端席上早已湿透。
“小云儿……”苻江亲密地摩挲他的脸,更为彻底地占有苻云。
“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便松开你的手。”
“……好哥哥。”苻云嘶哑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满是泪水的侧脸贴着平日里念书的坐席,只觉得分外冰冷。
“乖,别急,四哥一言既出……”
苻云一得放松,手刚抬起,便就被极重地压在地上。苻江犹如一头猛兽,时时警惕,分秒都令他清醒着承受痛楚。
“你最好别放了我,你如放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苻云咬牙道。
苻江醉意未退,控制不住手上劲道,只听得一声骨骼错位声,苻云淡淡含愁的眉峰蹙了起来,强忍着没发出半点痛声,齿间寒气窜流,肿起的眼角愈发的红。
“不是四哥不放过你,是你不肯放过四哥。”
“自见你第一面起,四哥的魂儿都被你挂在玉牌上,拴在腰带上,身不由己了。”苻江嘴唇亲了亲苻云的脖子,亲他背部因为痛极而绷紧的肌肉,手指陷入他腰侧的软肉,小声嘀咕:“只要不是我死了,休想我会放过你。”
苻云浑身发起抖来。
天蒙蒙亮时,苻江响了半夜的鼾声住了,他浑身一激灵,翻身坐起。
苻云仍蜷着,一条手臂诡异地折在身后。
苻江一回神,立马陪着笑,跪在苻云身前,可不得了,太子哭了一整夜,目下还在不作声地流泪,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耳朵上血痕凝固,没了一身好皮肉,格外可怜,这都不是最令苻江难受的,最让他难受的是,从前苻云就只肯分给他半只眼,从今之后怕是这轻蔑的半只眼都没了。
接好了苻云的手臂,苻江扶他坐起,苻云不与他说话。
苻江想趁宫中还无人发觉,把苻云拾干净,又想自己这一出去,怕是苻云就要叫人来,到时候脑袋掉了事小,连累母妃脑袋也掉了可不成了大大的不孝。
苻江再将苻云手脚绑起来时,嘴里不住道歉。
绑好了,苻云只一眼,苻江便觉得浑身都冷透了。
他的小云儿,简直恨透了他。
苻江心头苦笑:只得以后再慢慢赔罪了。手扶着苻云靠着桌脚坐好,将蓑衣拖过来连头带脚盖住,小声说:“你别叫,我就不堵你的嘴,好不好?”他神色相当犹豫,宿醉过后,头又疼,加之苻云的惨状让他又悔又愈发头疼。
“叫人来看堂堂太子被人干吗?”苻云嗓音粗嘎。
苻江肩膀动了动,还是不放心地撕了块布团起堵在苻云口中,“我去去就来,别乱动。”
苻云闭起眼,疲惫非常。
苻江起了身,神色复杂地原地站了会儿,蹲下身亲了亲苻云的眉毛,饱含歉意地说:“我昏了头了,四哥不好。”他顿了顿,似乎难以为续,说不下去了。
苻云心中冷笑,气得浑身发抖,紧接着他听见苻江又说:“四哥是真心对你,从今以后,四哥再不对你撒谎了,你要四哥往东,四哥绝不往西。四哥什么都听你的,你……你就……我也不要你原谅,你就也喜欢四哥成么?”
大楚太子,被人强了,那人还有脸子和他打商量。苻云越想越是呼吸急促,只想大骂苻江一顿,结果怒张开眼,苻江已经出去了。
天色仍然昏暗,窗纸上朦胧透着青白。
苻云呼吸一窒,半晌,脑子才渐渐活过来。他狐狸一样的眼睛此时肿成了一条线,浑身无一处不痛,想到苻江的一番表白,脸色一忽儿红一忽儿白。既觉得二人都是男子,滑天下之大稽,又觉得苻江简直大胆,敢在宫里做出这番事来。想去告状,又觉太过丢人,再要让太医替他瞧浑身的伤,他更不想活了。
太子想来想去,嘴角渐渐浮出冷笑。
这辈子长着,苻江骗他一次,他就骗他十次,苻江让他疼,他便让他疼十倍。轻易治了他死罪,也算不得什么妙策。苻云自小于读书一道天资极高,心窍也是难得聪颖,不过从来没人像苻江一样陪伴他,不把他当做太子,与他纵情玩闹。自然他就是有十副心窍,也不肯用一副去算计苻江。
苻云暗自恨了会儿,苻江已打了水来。苻江给他擦手擦脸,动作十分轻柔,直至要替他清理身子,苻云浑身一颤,嘴巴还堵着,只能浑身僵硬着忍耐,却把一张脸都气青了。
苻江放下他来时,他仍然紧闭着眼,羞愧难当。
苻江却只道是他不想看见自己,讷讷地拾干净书阁,连人带蓑衣送回东宫,又蹲在床边椅中,守了会儿。外头宫女进来叫起,他才踏窗而去。
回到屋里,苻江倒头便睡,醒来已是傍晚。
忽有一太监来传:“皇上有旨,传瑞阳王一同用膳。”
苻江这才惊出一背冷汗,转念一想,书阁已洒扫干净,苻云性格要强,想必不会声张,毕竟不是什么光的事,那么,怕有江山大事要议。他定了定神,穿靴换衣随外间相候的太监去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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