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大太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轻微崽子
“臣妾无一字虚言,只要陛下准允,下令刑部彻查,臣妾的父亲自会将人证物证都交到刑部,供陛下亲览。”
握住了苻江的把柄,弄清了母后的死因,而那刻苻云心里,却没有半点痛快,甚至有片刻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他,令他无法动弹。
他脑子里叫嚣的全是:处死这个女人。
最终苻云握住了龙头扶手,沉声道:“明日召你父亲进宫,朕有话要问。”
姝色(9)
大雪自腊八以来就没停过,前晚皇后的父亲夤夜进宫,带来小山一般的尺高文书,就堆在承元殿那张紫檀木大案上。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味,是为凝神静气用的,天已经很冷,殿内除却一个香炉,还有三个大大的铜盆,各自被烧得正旺的银炭红光照着,暖洋洋一片。
室外是风雪满天,殿内却一片安宁祥和。
随侍的太监悄悄将门帘拨开一条缝,向内窥看一眼,忙放下手。
“总管,皇上一夜未睡,现在闭着眼,想是能赶在上朝前,再睡一小会。要不您先候着?”
漏壶就摆在屋檐下,那大太监袖着手,黑色大氅上银雪已化了,旋步在门外又逡巡一转,刻尺一动,他立刻抬步进了承元殿。
皇帝兀自在大案后坐着,闭着眼,白皙的面容在倾覆的朝暾中现出一丝淡淡的青,眼下也各自有片半月形的乌青。
大太监心里叹了一声,走上前去,正要出声,眼光一凛,弯腰拾起掉落在皇帝脚边的一本奏疏,合上,他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到过奏疏上。
“皇上,该上朝了。”
苻云昏昏沉沉中听见有人叫他,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
大太监面容一缓,以极轻的嗓音唤道:“皇上?”
晨光熹微,逆光中,那人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那时他仿佛有胡茬?刺着他的脸,那一夜被翻红浪,即便在梦里,也使人脸红耳赤呼吸发烫。
“皇上,群臣已在朝房候着了,要么今日罢朝?”太监前额俱是细汗,扭头望一眼门边,一咬牙,总算下了决心,将手向皇帝肩头搭去。
紧接着,继位不到一年的皇帝整个身体侧向旁倒去,那太监总管吓得面如金纸,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皇帝的头,将苻云半是畏惧半是忐忑地抱在怀里,以手背试了试苻云的额头,登时吓破了胆,皇帝的头烫得让他心惊胆战,尖细的嗓音穿云破日地散了出去。
“太医!传太医!”
战马顶着狂风乱雪在朔风中疾驰狂奔,十数名身披软甲外裹黑色棉袍的将士从大楚最北与北狄交兵之地一路昼夜兼程,个个满脸风霜,肤色是一径的黝黑。
随着一声马嘶,为首一人竭力勒住座下通身枣红的大马。
“师兄。”离开军营后,李峰与苻江只以师兄弟相称,李峰便在苻江右侧落后一臂之地也停住了马,他深喘了口气,望向前方不高的一座山,“在驿馆歇一歇,咱们的人马都累得很了,人不打紧,马总熬不住。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现在翻山,进城至少也是傍晚,怕是皇宫落锁,也见不着人。”
苻江沉默注视着远山。
“你们在驿馆休息,明日进城。”
李峰还想再劝,干脆利落的一声鞭响,苻江的马已经飞箭一般激射出去,眨眼消失在官道上,白雪上徒留下一溜马蹄印。
十日前深夜,苻江带着十数武艺高强的心腹离开边营,苻云登基时,他与他定下除夕之约。即将迎来新年,北狄人也愈发按捺不住,他们换了新的王,似乎斗志昂扬。要打也得等到开春以后,于是苻江组织了一次夜袭王营,将北狄的新王抓到营帐里好好戏弄了一番,以战半年为交换条件,离营之前将他放了回去,之后便即刻启程,既是回京述职,更是想见一见那个人。
谁知路上便接到京城来的密旨,那公公将其余人等尽数屏退,与苻江密谈到半夜。天不亮苻江就叫所有人起来上路,现在京城在望,他一刻也等不下去。
也是马争气,到京城时,日头刚有西沉之势。
城门尉见一骑飞驰而来,正要去拦,脸色突变,做了个手势按住身边士兵,所有人顿时散开。
一小兵眼睁睁看着如飞的那人那马。
“这……这是什么人啊……敢在京城这么骑马,头儿,咱们不拦……没……没事吗?”
城门尉脸色煞白,汗水跟着脸颊往下流。
“没眼的东西,你没看他亮的兵符吗?是四王爷回京了。”
在宫门口,苻江依然是掏出了兵马元帅手中那一半虎符,他在宫门外候了小半个时辰,脑仁心一直疼,眼望着天边红透了,好大一片火烧云,接着红云尽散,金光漫透天边,一抹淡淡青色从天边缓缓散开。
之后夜幕降临。
大半日前雪总算停了,苻江完全没有想到,能在进宫时赶上这样的傍晚,瑰丽绚烂得近乎幻境。
高能大太监 分卷阅读169
巍巍皇宫,从来就不属于他。他的视线掠过长空,零星几点鸟影飞过,他望见皇宫飞翘的屋檐,绿瓦红墙。
“哎,四王爷,您怎这个时辰进宫来了。”
苻江缓过神来,定睛一看,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太监,他有印象,似乎是随在苻云身边的。
“走吧公公,带本王去见皇上。”
那太监往他身后一望,神色古怪极了,不太确信地问:“您没带随从?”
苻江不耐烦道:“请公公引路。本王的马,交人喂饱了,它性子烈,找个身手好的看着。”
太监侧过头去,叫了个人的名字,走来一名侍卫,肩宽腰健,靴子踏得地面作响,毕恭毕敬接去苻江抛出的缰绳。
宫灯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从承元殿一直向外,点完灯的宫人见到大太监,连忙避让到窄窄的宫道旁,无论宫女太监,都低下头静待总管领着人过去。
这时说话的声音,便清晰可闻。
“皇上到底病得怎样了?”苻江压低着声音。
大太监亲自打着灯笼,叹了口气。
“照实说!”
太监默了一会儿,才道:“四王爷亲自去看吧,皇上已经十二天不上朝了……”
苻江本就心急如焚,此刻更加快脚步,堂堂太监总管,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追着,那灯笼投在地上的光便摇来晃去,不得安稳。
皇后的凤栖宫近在眼前,殿门紧闭着,门外侍卫比平日里都多,见到那盏灯笼,个个提高警惕,戒备地将手按在了刀鞘上。
刚从殿内出来的皇后敏锐地站住了脚,她眸光一闪,转身果断推开刚才关上的内宫大门。
苻江几乎是直闯入了凤栖宫内殿,侍卫没拦,却在他身后将宫门紧紧围守住。
侍卫的头与太监总管匆匆换了个眼神。
寂静宫闱之中,无数人影悄无声息且井然有序地掩至凤栖宫外,两名头领站定在凤栖宫大门外。
苻江站定在寝宫外,看到窗上亮着灯,询问地转头看了一眼大太监。
“奴才进去通禀。”太监深深低下头一礼,将灯笼交给当值的太监,步入寝殿。
院中飘着冷透心肺的梅花香,苻江多年不在宫里住,一时也有些神驰,少年时的荒唐事浮光掠影般自眼前闪过。习武之人耳力最是敏锐,他听见许多人行走的声音,那声音很弱,但他深信没有听错。
苻江一路急跳的心倏然放了下来,他微蹙起眉,抬头望向屋脊,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疏星闲闲缀在天上,散出柔和的光。
屋脊上若隐若现有些影子。
苻江略略眯起眼。
他仿佛看见了,又仿佛并未看见。
隐没在黑暗里的禁军高手俱紧张得大气不敢稍松,见到院中孤身而立的那人低下头去,十数人齐齐松了口气。
去而复返的太监总管站在门上,他身后还随着一名花团锦簇的女人,太监向旁让了让,那头戴凤钗的女人走出来,眼角微红。
苻江眯起了眼。
当年指认他谋反的,正是眼前这明显才哭过的女人。
“四王爷,这是皇后……”太监总管好意提点着。
谁想苻江直接大步越过二人,门口两名当值太监想拦又不敢拦,就算拦,也是拦不住,竟就让苻江这么进去了。
司徒家的女儿抬起了脸,神色淡漠,指腹沾了沾眼角,微微牵扯嘴角:“走吧公公,领本宫去见家父。”
室内一股清冽檀香,苻江本就心急,何况他从来也不与苻云讲什么礼数,三两步踏入内室,果见到榻上躺着一人。
苻江一颗心提起来,又沉了下去。
他腰上仍佩着剑,从进宫到现在,无人叫他解下兵器。内室中只有女人的脂粉气,闻不到一丝久病之人房中该有的药味,太监入内传了话,皇后似乎刚刚哭过,他的小云儿,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听见他进到这里。
事事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苻江却无暇多想,脚下稍顿了须臾,立马走到榻前,苻云安详的面容陡然跃入他的眼。苻江心头急促一跳,凌厉如刀的眼神放松下来。
他解下佩剑,解下一双护腕,脱下狼氅,剥除软甲,直至周身仅余一件雪白单衣,领口与袖口皆是微黄汗渍,他将床上的被子掀开一角,躺了进去。
他那神色,宛如躺进了一副棺材,瞬息后,侧过头脸去看他的爱人,接着探手去抱,又似是睡在安乐窝。
就在此时,装睡的苻云耳畔响起那低沉既远且近的嗓音。
“今夜就要问罪,时间不多,还不睁眼么?”
苻云心头大震,眼珠在眼睑下急剧滚动。
苻江轻轻以唇碰他的耳朵。
那股呛鼻的男子气息充斥在苻云的鼻息之间,他终于肯睁开眼睛,眉心忍不住也紧紧皱了起来,两人的眼睛不过隔着一指距离,苻云眼眶微红,突然心生不忍。
“四哥来了,洗过了没有?”
苻云登时满面通红,想起来苻江离开之前说过的话。而他的手已伸进衣服里来,冰冷粗糙的手掌,细细抚过苻云光滑温暖的皮肤。
“四哥……”苻云颤颤地叫了一声,两手握住苻江宽阔的肩膀,独属于帝王的冷漠与疏离一瞬间丢盔弃甲,他低下头,眼神涣散地盯着苻江的背脊,那一溜的肌肉有力地隐藏在皮肉之下,这副铜皮上又添了不少伤痕。
苻云一口咬在苻江肩头,舌尖尝到汗水的咸味,鼻息间那股气味令他不住深深呼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想挽留他。
足足折腾了接近一个时辰,苻江下地,将手臂展开,苻云本还呆坐在榻上,他眼角和脖颈都泛着情潮未退的嫩红。
“来,为四哥穿衣。”
苻云脸色一变。然而,当对上苻江深邃的眼,苻云整副心思登时电光火石一般噼里啪啦接了起来。
他面对的是镇守北关万夫莫开的兵马大元帅,是大楚的战神,也是疼他入骨入血的四哥,他竟还想着瞒他,以重病骗他孤身一人入宫来。原先的部署一样也没有用上,他根本没有带兵回京,随队的几个护卫也不曾带,但他没有解下兵器,他从来也不用在他面前解下兵器。一切都如皇后设想的那样。
唯独有一句,皇后没有说对。
“四王爷眼高于顶,又有赫赫战功傍身,自然藐视君上,到御前也不会想要解下兵器。待陛下以掷碎茶碗作为信号,布置在凤栖宫的高手们便能一举将他拿下,届时陛下要让他认哪一桩,不怕他不认。”
苻江坦然地站在那里,半闭着一只眼乜向苻云。
“向来是四哥服侍你,就连一次,你也不愿为我穿衣吗?”
姝色(10)
兵马大元帅被卸了剑,贴身软甲也都脱干净,司徒大将军说不可小觑苻江的身
高能大太监 分卷阅读170
手,寒冬腊月的天,只给了一件粗布袍子。
夜里,苻江在狱中蜷起身子,侧着朝里睡着,鼾声如雷。
狱卒们彼此推来推去。
“你去。”
“你去。”
“怕什么,他杀的是太后,还能翻身不成?让他这么号下去,今晚谁也别想睡!”
“那你怎么不去?”
“快快,掷骰子,比大小。”
点数小的那名狱卒苦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墨迹到苻江睡的那间牢门前,哆哆嗦嗦伸着脖子叫了声:“元帅,大元帅,兵马大元帅。”
大元帅睡得正酣。
另一名狱卒小跑过来,塞给被选中的倒霉蛋一柄鞭子,朝里头点头示意他用鞭子抽。
平日里这些狱卒对着犯人都凶神恶煞,这时倒霉蛋看着手里的鞭子,叹了口气,把鞭子揣在怀里,索性蹲下了,喃喃地说:“四王爷,您醒着呢吧?人家都说,高手睡觉只闭一只眼,您镇守咱们大楚边境,杀人如麻……啊不,杀敌无数,是高手中的高手,您老能不能发发善心,别再打呼了,弟兄们好休息会儿。”
牢门里的人翻了个身。
笑还没挂上倒霉蛋的嘴角,大元帅又开始打呼了,比先前更响。
倒霉蛋抿了抿嘴,愤愤起身,将手里的鞭子抖开,啪的一声响。牢门里苻江照样打呼,他退后半步,将鞭子往栏杆上一甩,连着整排铁栏都在响。
电光火石之间,狱卒被手上一股大力拽着,根本不及反应,就被自己手里的鞭子拖着,整个脸如遭雷劈地撞在栏杆上,血流如注,嗷嗷狂叫着捂住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剧痛激得他眼角不断冒出泪水来,根本止不住。
“放、放、放肆!”一个狱卒忙跑过来,把他的兄弟扶起来。
苻江不过是翻了个身,两臂抱着那柄鞭子,继续睡。
“算了算了。”浓重的鼻音响起,“咱们自认倒霉吧。”那人哎哟两声,让人扶着边往外走边说,“死十次都不够的罪,让他再嚣张几日,等掉了脑袋,我去把他的头捡去喂狗,看他下辈子还能不能投这么好的胎。”
月光从高处窗户洒在苻江裹着麻布袍的魁梧身形,他肩膀沉稳而有规律地起伏着,像是真的睡得很熟。
苻江就睡在牢门里,还把狱卒打了个半残,这天之后再也没人敢来找他麻烦。只是他的饭里不是掺着沙,就是馊了。
有沙他会吃,馊了的不吃。
还有狱卒往他的饭食里吐口水,拌匀送进去,谁知他就像开了天眼一般,对这样的饭菜动也不去动。
腊月二十五深夜,苻江盘膝坐在窗下,微光照着他邋遢粗糙的面部,他看着已经邋遢狼狈得像是路边的乞丐。
听见门锁响动,他也不去看。
直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四哥。”苻云嗓子有些哑。
苻江坐着不动。
苻云就也不动,太监在身后小声提醒他坐下。
“……前些日才高烧了,主子您还得爱惜自己身子,全天下的担子都要您来扛着……您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这……这让奴才怎么办……”
牢中十分安静,那太监是压住嗓音在说话,耐不住从小进宫早就练就这副独特的尖细,一字一句都像是钢针往苻江耳朵里刺。
苻江起身。
太监骤然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他身形极为高大,此刻蓬头垢面,眼神如虎狼一般凶狠,胡子拉碴更给这副样貌添了冷厉。
“你出去。”苻江盯住大太监。
那太监只觉得脖颈一凉,如同被冷剑横贯。
“出去吧。”苻云厌烦地说,他脸色通红,竟像是真的病了。
“那主子您也坐下。”大太监硬着头皮说,他的两个小徒弟方才搬来的椅子,苻云也不理会。
“让你出去就出去,带着你的人都滚,朕要在这儿待会儿!”苻云发了火,咳嗽起来。
“主子别动气,奴才这就走,您可千万别动气,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深更半夜的,胡太医说了……”
“滚不滚?!”苻云怒瞪过去,大太监倏然声,带着人退出去。
有人动门锁。
苻云更怒了,吼道:“锁什么锁?你是要锁朕,还是要锁四王爷?!就凭这把破锁,想锁得住谁?你这就去告诉皇后,告诉朕的国丈,朕今晚探了四哥的监,看他想拿朕怎么办吧?他想让谁肚子里那个不知是儿是女的种当皇帝就去,反了司徒家的了!”
三个太监再不敢多话,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
空荡荡的监牢中,苻云的咳嗽止不住,不断地咳,像要把肺吐出来。
终于,苻江的手搭到苻云肩上。
苻云咳得眼角通红,眼睛里也迸出泪花,视线模糊地注视着眼前人,突然把头埋到苻江胸口。
苻江几日来没有洗澡,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双臂张着,不敢动他,憋了半晌,说出一个字:“脏。”
苻云的脸贴到苻江的皮肤上,他这才发现苻云果然是病着,连忙将他推开些许,就要叫人。
“四哥。”苻云眼睛通红地望着他。
一时间许多记忆如同猛雷贯通颅内,不禁让苻江想起苻云小时候,他哄着要教他练欢喜功,那时他也是这样,眼睛又红又肿,这让苻江不禁想更凶狠地欺负他。
苻江一把就把人紧紧抱在了怀里,良久,长出一口气。
“我不是有意骗你,现在我真病了,四哥你摸摸。”苻云可怜巴巴地望着苻江。
苻江十分恍惚地摸了摸他的脸,手指顺着他脆弱的脖子,摸到了胸口,才恍然惊醒一般浑身一抽,回手来,指尖温度仍烫得令他战栗。
“才一年。”
苻云茫然的神色里透出一丝绝望,抓住苻江的手腕,想做什么,又动弹不得。
“一年前说好的,四哥来赴约了,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投入大牢,朝堂上给我议了些什么罪名,说来听听。”苻江心里很乱,横竖不过是死。这并非他第一次蹲监牢,在边塞吃过的苦远胜这几日,他只是隐约在怕一件事,或者是两件。
苻云的声音响起:“他们说四哥拥兵自重,想要谋反,说你的兵劫掠百姓过冬的屯粮,抢了妇女淫辱,还有好多。”苻云头烫得厉害,这烧发了好几日,他嗓子都烧得哑了,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有人要害四哥,朕知道,有人要害朕,整个朝堂只有四哥不会害我……四哥……”
苻云叫得委屈,仿佛猫爪一般没完没了地挠苻江的心。
他突然将苻云按在牢房栏杆上,狠狠吻他,像是想要把他揉进骨头里一般凶。
苻云抱住他的脖子。
二人唇舌交缠,粗重的鼻息在空荡寂静的牢房里让人面红耳赤。
“四哥……”
苻云望苻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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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那么可怜,他眼角通红,嘴唇被吻得红润鲜艳,苻江近乎痴迷地低头望着他,用鼻子贴他的脸,眉峰难耐地微蹙着,颤抖不易察觉,那是他最后的忍耐。
“说吧,你想四哥怎么做?”
苻云眼神里再度充满了茫然。
苻江把他往椅子上一抱,蹲下了身,抽出他便服的腰带,扎住苻云双眼。
“别看我。”苻江嗓音里透着浓重的欲望和竭尽全力的耐性。他掀开苻云的皮袍,撩起袍摆,钻进了他的衣袍。
透骨的凉从苻江粗糙的手掌传来,苻云双手紧紧抓着那把椅子,手背爆出筋来,不住唤他。
他耳边回荡着儿时与苻江一同偷听的戏腔,一时山呼海啸般的战场厮杀,成千上万的士兵为他冲杀,苻江当着他的面卸下厚重铠甲掷在一旁滚落时的金属重音。
苻云的腿挂在椅子扶手上,脚踝无比瘦弱,冷得透出一丝青,直至脚趾被裹入火一般的滚烫湿润。
“四哥。”苻云脑子昏昏沉沉地想着。
怎么能这么热呢?他烧糊涂了。他就是烧糊涂了。他本是来问话的,他想问什么来着,他……
牢门口,大太监早已将两个徒弟打发到远得不可能听见任何室内声音的距离。
他老神在在地袖手,站在那里,突然头向着牢门侧了侧,转过脸来,恰看见牢外歪脖子老树上站着的乌鸦,手里拂尘一甩,隔着老远的距离,大太监骂了一声。
“扁毛畜牲瞎叫唤,还不冻死你!”
苻云这一病,病到了除夕。丰年灾年,总要过年,各部压下的事都多,皇上病着,谁也不敢来让他烦心。
除夕当日,苻云似乎神好了些,让皇后抱了长公主过来,逗弄片刻,赏下一件玲珑球。皇后抱着女儿,偷眼看了苻云好几次,试探着问:“皇上,四王爷进京这么久,北边儿还是该派个人去吧?”
苻云突然闭上了眼睛。
大太监忙捧来苻云喝着润嗓子的花草茶。
苻云缓慢地喝了好几口,吞下去,他略抬起脖子,皇后盯着他的咽喉处看,当苻云睁开眼,她连忙低下头,额头上全是细汗。
“过几日吧,让朕安安生生过完这个年,上元节以后,朕再派人去。朕记得,你弟弟已经十七岁了?”
皇后面上一喜:“是十八了,他是腊月初四的生,已经过了。”
“朕知道了。”
等皇后抱着女儿出去,苻云靠在椅子里,不大舒服地清了清嗓子,突然叫唤起大太监的名字。
大太监骤然被叫到,吓得差点滚到地上去,多年修行险些毁于一旦,皇帝的脾气秉性越发古怪了,他醒着十二万分的神,凑过去听吩咐。
“今儿是过年,朕病着,不能和后妃一起守岁。朕要早些休息,你去,把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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